刘队长那个恨啊!你说这龟孙子缺不缺德?一句话把自己给架到了火炉上。说吧,把自己的直接上司给得罪了,不说吧,就把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给得罪了。这他妈的可怎么办好?

邵局长一看这位刘队长不怎么敢说话,便转头看向全聚德的经理。

经理被点了名,再也不敢沉默了,忙上前来解释:“刚是我们这边区杨副局长的公子跟这位大少起了点争执…”

“杨副局长?杨爱民啊?”邵局长立刻从脑子里把人给扒拉出来,“他也在这儿吃饭呢?”

“呃…是。”经理连忙点头,心想区副局长,卖了就卖了吧。总要先跟这位大人搞好关系啊!

“你去告诉他,待会儿我去他房间里敬个酒。”

“…”这下经理不敢说话了。市局局长要去给区分局副局长敬酒?这是要掀桌找茬的节奏啊!

严振东呵呵笑了笑,摆摆手说道:“行了,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严肃,宁可,既然遇到一起了,就一起来吧。”

“走,听说你酒量不错,待会儿咱们得好好地喝两杯。”邵局长自然给严振东面子,揽着严肃的肩膀就往自己房间里走。宁可迟迟疑疑的跟了过去,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自己找个什么借口先撤。

大人物一走,没热闹可看了,众人也都各干各的去了。

刘队长走也不敢走,留又不能留。真是万分尴尬。

幸好经理会做人,把这位队长和两个警员带去了酒水间,让这位队长自己给杨副局长打电话。

杨爱民今天做东,请的是发改委的某位姓穆的处长,一来是为他的一个表亲拉关系弄点国家的补贴投资什么的,二来也趁机跟这位领导亲近亲近,想攀个儿女亲家。

刚刚杨少带着穆处长的千金心血来潮去大厅里凑乐子也是杨爱民的主意,小年轻的嘛,就应该自己去一边儿玩儿去,跟长辈们坐在一起多约束。

儿子被踹,准儿媳被砸的事情,杨爱民自然是知道了,手下队长带人来他自然也知道。

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回去好好地发一顿威,顺便讨好一下穆处长,今儿这事儿也算是物有所值。毕竟嘛,办别的事儿自己不内行,抓坏蛋整治安这事儿是他的本分啊。

只是杨副局长想不到的是,他儿子踢到的不是一块钢板,根本就是一块钛合金板!

接了电话之后杨副局长的脸色都变了,冷汗从额头上渐渐地渗了出来,连旁边的穆处长叫了他两遍都没听见。

穆处长不满的看了一眼杨少,杨少忙抬手推了推他爹的胳膊:“爸爸?穆叔叔跟您说话呢。”

“呃,啊?”杨副局长这才呆愣愣的看过去。

“杨局,不舒服啊?”

“不是。”杨副局长下意识的回答完之后又连连摇头:“是啊…哎!穆处长,这事儿我也不瞒你了。”说着,杨副局长痛心疾首的指着儿子骂道:“你知道这小兔崽子刚才在外边惹到谁了吧?”

“谁啊?刚不说是一混混吗?”穆处长觉得很奇怪,难不成他们还碰见太子爷微服私访了不成?

“严大少!”杨副局长压着嗓子低低的叹了口气,“听说在某特种大队服役,现在都是上校了!”

“那个‘严’?”穆处长伸手指了指上面,瞬间也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严家这阵子出了点事儿,但再怎么样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处长能得罪的。

“就现在,咱们市局邵局长跟严家的老三就在这里吃饭呢,给撞了个正着!”杨副局长死的心都有了,说着话又狠狠地跺了儿子一脚,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严家的大少!

“哟!这可怎么办好呢!”穆处长也全没了主意。严家虽然不从政,但也正因为他们不从政,他连个讨好巴结的机会都没有啊!

“说不得,我得替着这个不长进的东西去赔罪。您老兄一定要体谅兄弟些个!”

“这话说的。”穆处长心里也暗暗地捉摸着,刚刚出去惹事儿的还有自家女儿呢,也不知道严大少那人有没有看清楚女儿的脸,这将来万一在哪儿遇见了,他会不会记仇,会不会报复呢?这会儿功夫自己是不是该跟杨爱民一起过去陪个罪呢?

(哈哈,穆处长你实在是想多了,人家上校连你女儿长了几个鼻子几个眼都没看清楚哈!)

“要不这样。我陪你一起去吧,毕竟小晴刚也在外边,说不定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穆处长说着,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穆姑娘不怎么服气的哼了一声,她只是骂了几句而已,那人还拿茶杯砸了自己的脚,到底是谁该跟谁道歉啊!

“那行,咱们这就过去。”杨爱民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本来想带着一起过去,又觉得带过去说不定是火上浇油,于是叮嘱:“你好生呆在这里陪着小晴,等我跟你穆叔回来。”

“噢。”杨少这会儿老实了许多。从小到大他嚣张跋扈依仗的不过是他爸爸,但这会儿他爸爸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肯定更保不住他。

杨穆二人各自端着酒杯,又跟经理要了一瓶五粮液拎着小心谨慎的敲开了严振东那个雅间的门。

邵局长正拉着严肃问他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严肃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是一次反恐行动中不小心擦伤的没什么大碍云云。

严振东则试着同宁可交谈,说些可有可无的话敷衍。

虽然大家嘴上谁都不说,但都知道刚刚的事情还没了结,严家绝对不准许严肃在北京被一个连名都排不上的干部子女给欺负了,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房间门被敲响的时候,邵刚看了一眼严振东的脸色。严振东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邵刚吩咐旁边的服务生:“开门去。”

服务生这才敢去打开房门,把杨穆二人放了进来。

“邵局!”杨爱民进来后满脸堆笑,跟拜年似的欠了欠身:“真是巧了!想不到您也在。”

邵刚淡淡的笑了一声:“是挺巧的,这位是?”

穆处长忙上前自我介绍:“邵局长你好,我是穆实。在发改委工作。”

“哦,你好。”邵刚冲着穆实点点头,“豫西省的书记穆梁你认识吗?”

穆实忙笑道:“那是我堂哥。”

“哦!这么说起来倒是熟人。坐吧。”邵刚这也是给自己的下属一个面子,虽然今晚这顿饭是严振东请他这个局长,为的是周密云的案子,但这位毕竟是卫戍队的老大,严家的背景深厚,他这个局长也不敢太随便。先把关系理顺一下,也算是给严振东一个台阶下。

杨穆二人闻言忙道了谢,严肃和宁可的下手落座。

“这位…就是严大少吧?”杨爱民是来替儿子赔罪的,他知道自己扯得越多错就越多,还是赶紧的办正事儿要紧。

“不是。”严肃看都不看杨爱民一眼,正忙着替宁可剥虾仁。

“呃?”杨爱民愣住了,这台词不对啊?

严肃眼皮一抬赏了杨副局长一道冷冷的余光,正经八百的提醒:“请叫我严上校。”

严振东瞪了严肃一眼,紧紧地抿住嘴巴——刚刚差点没喷了。

邵刚呵呵笑着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打圆场:“杨副局,这位是黄海舰队特战队的严肃上校。什么大少不大少的,那是纨绔子弟的叫法,咱们严上校最讨厌那一套门阀习气的做派。”

“是,是!”杨爱民从心底里骂了句脏话,妈的,不知道这些人还有这怪癖,“严上校,刚刚在外边,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瞎胡闹,冲撞了大少,我替犬子赔罪,真是对不起了。”

“说不上。”严肃漫不经心的笑了,“本来我就一土包子,从小在部队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土的掉渣,杨二少看了不顺眼也是正常的。再说,这皇城根儿里拼的是爹,杨二少能挤兑到我头上,也是给我爹几分面子。”

“上校,您看您这话说的…真是叫我无地自容啊。”这下杨副局长可真是坐不住了。他再孤陋寡闻,严振国的大名还是听过的,拼爹?他哪有那个资格跟严将军拼啊!

严振东一直没说话,他原本想着是严肃没事找事欺负人耍脾气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再看看这混蛋身上穿的那件洗的掉了色的纯棉军用T恤和看不出什么牌子来的牛仔裤,再加上他脸右脸颊的一个创可贴和左臂上缠着的白纱布,怎么看怎么就是一大街上呃混混,虽然长得好,但…

哎!这小混蛋又扮猪吃老虎。给他当叔,真特么不省心啊。

严肃摇了摇头,依然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全身的锋芒都收敛,紧张的盯着他身边那个姑娘的脸色,低声问:“味道怎么样?”

“不错。”宁可微笑着点点头。

“喝口果汁。”严上校看宁可擦了擦嘴角,忙狗腿的把果汁杯递到嘴边。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身上有伤…”宁可悄悄地瞪了严肃一眼,心里暗骂你个混蛋那演戏演上瘾了啊?

严肃看宁可喝果汁,又赶紧的把她面前的那碗鱼翅端起来吹了吹,尝了尝温度递过去:“那不行,你这几天太辛苦了。把我照顾好了,你又生病了,这可不行。”

宁可看了一眼鲍汁瓜茸鱼翅羹,摇了摇头:“我不吃这个。”

“为毛啊?挺好吃的啊。”严肃尝了一口,又递过去。

“其实这东西本身没什么味道又没什么营养,吃它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点虚荣心而已。说心里话,吃这个还不如去吃点青菜更好些。”

“啧!”严肃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把那碗翅羹放下,转头郑重的问严振东:“三叔,这菜谁点的啊?”

严振东摇摇头,他这会儿脸上的肌肉都抽的发酸了,想有点表情都难。

“宁董真是菩萨心肠。”邵刚心里也骂开了娘,这俩活宝,真他妈能找茬,老子点个鱼翅羹也他妈错了?都是杨爱民这混蛋惹得祸,整个不争气的儿子惹到了太子爷,顺带让老子也跟着受闲气。

宁可微微笑了笑,摇头:“没有,我也不是个素食主义者。只是鱼翅这东西,真心没什么营养。”

“说的是。”邵刚点了点头,尴尬的笑着瞟了杨爱民一眼:你特么来干什么了?还不赶紧的!老子都特么跟着你吃挂落了!今晚这顿饭是他妈谁请谁啊!谁是贵宾谁是陪客,是谁他妈求谁办事儿啊!

“这位女士…是严上校的爱人吧?”穆实讪笑着问。

“嗯,说的不错。”这一记马屁拍对了,严上校赏了穆处长一个正眼,“这我媳妇,刚来北京上班。穆处长以后多多照应啊。”

“哟,上校这话说的,有严将军在呢,宁董哪里用得着我们照顾?”穆实比杨爱民会看眼色,一声‘宁董’叫的很是自然,“不知道宁董现在是在哪里高就?”

“穆处长你好。”宁可倒是挺礼貌的举起果汁杯,“我刚到九辰,以后还要你多多照应。”

我擦!九辰的董事长!穆实暗暗地握拳,原来传言都是真的,九辰的新任董事长果然还是老严家的媳妇。

这事儿杨爱民也听说了一些,还以为只是传闻,没想到是真的,而且人就在眼前。真特么的太刺激了!

“邵局你看,”杨爱民终于找回了节奏,“今晚这事儿是下属我教子无方,我先给这位严上校陪个不是?”

邵刚点点头,心想你特么终于上道了。再怎么样这货也是自己的属下,回头怎么处理他另说,这会儿还得拉这混蛋一把,于是他朝着严肃笑了笑:“严肃啊,给邵叔个面子?”

严肃笑了笑,不置可否:“邵叔哪儿的话。”

杨爱民赶紧的顺杆儿爬:“上校,我敬你。”

严肃不可能不给邵刚面子,这会儿周密云和孙尧两个人还在他手里攥着呢,于是拿起酒杯来朝着杨爱民举了举:“杨副局长,客气了。”

“不不,上校能不跟犬子一般见识,那是您大人大量。”杨爱民赶紧的表决心,“我家那个兔崽子就是欠管教,今晚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严肃才懒得管这些:“那是您的家事,我可无权过问。不过你真是提拔了一个好队长,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杨爱民一下子被噎住了。

宁可从小不喜欢这种场面,至此觉得事情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人也揍了,谦也道了,差不多该走了:“那个,大家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儿,得先走了。”

“这就走啊?”严振东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啊三叔,我公司那边忙着呢。”宁可说着看了一眼严肃,意思是事情没完呢你留下吧。

卷二 情比金坚 第五十二章 提亲,调兵遣将

严肃笑了笑,拿了湿巾把嘴巴一抹:“行吧,反正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回去工作了,忙死了你说,修个伤假也不消停。三叔我走了,帐你结啊。”说完,上校同志搂着他媳妇准备开路。

“这就走了?”邵刚转头看了一眼严振东,那意思是——这事儿过去了?

严振东笑了笑,没说话。

严肃嬉皮笑脸的跟邵刚敬了半个军礼:“邵叔,我走了啊。回见了您。”

“嗯。改天有时间去家里玩儿。”邵刚客气的邀请。

眼熟揽着宁可的肩膀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笑了笑,说:“对了三叔,那个刘…队长刚刚还说,我爷爷是哪一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说,不如你告诉告诉人家,我爷爷到底是哪一号啊?”

我操!

邵刚狠狠地瞪了杨爱民一眼,你他妈的儿子没教好就算了,下属也带不好?

竟然敢问严老是哪一号?这不作死吗?

这会儿杨爱民还真想去死一死。可是他死不了,所以还得去面对。

严振东倒是笑了:“你爷爷是哪一号不是谁都能知道的,赶紧的忙你的去吧。”

“得来!”严肃朝后挥了挥手,“走了。”

刘队长杨副局长什么的自然由邵局长去处置,严肃懒得管那些事儿,有时间还不如多陪陪老婆是正经。

剩下的十来天基本都是一个模式,严肃每天都来九辰,来了就窝在宁可的办公室里,看书其实是看不进去的,但…别的事情他也没办法干。

所以只能捣乱,掐着军用多功能手表看着宁可看文件的时间,到了四十分钟不管宁可看到哪里,有没有结束,他一准过去蒙住她的眼睛,把人死说活说的拖到沙发上去,先是按摩一通,然后再把人摁在怀里蹂躏一顿。

宁可每次都怒不可遏,有此逼急了在严肃的脖子上狠狠地啃了一口,把他的皮肉都咬破了,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儿。

然后严上校倍儿骄傲的拿着镜子找了半天,宁可下班儿走的时候他还专门把衣服领子往下拉了拉,把那两排牙印儿妥妥的露在外边供人参观。好像那不是两排牙印儿,而是一枚一等军功的奖章一样。

引得董事长办公室的助理秘书们一个个用一样的目光看她们的董事长。

最气人的是,下电梯的时候恰好跟苏陆轩遇见,严肃更是嘚瑟的不得了,居然主动跟苏副总裁打招呼。

苏陆轩看见他脖子上的那两排牙印儿的时候,眼神闪烁着从宁可的脸上瞄过,严某人居然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没关系,女人嘛,就是爱撒娇。”

宁董事长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下流无耻的家伙。

从大厦里出来,宁可冷着脸去往自己的车里走,严肃立刻上前去拉人:“宝贝宝贝…说好了的,今晚跟我走啊。车在那边,老爷子的司机都来了啊。”

“滚开。”宁可觉得自己的脸今天都丢尽了,在多跟这个兵痞一起走一步路都觉得脸红。

“不是…我冤枉啊!”严肃转身拦住宁可的去路,举起双手反抗,“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怎么样啊?!”宁可回头看看停车场里准备离开的人都别有意味的往这边看,抬腿就踹。

严肃想躲的话当然不成问题,但他乖乖的站在那里没躲。

这让宁可更加窝心,她气愤愤的瞪着他:“你不知道躲啊?!”

“老婆想踹我,我怎么敢躲呢。”严肃嘿嘿笑着上前去拉住宁可的胳膊转弯往老爷子那辆红旗轿车走去。

远处,苏陆轩在自己的座驾里面看着那边拉拉扯扯的两个人,无奈的笑了笑,吩咐司机:“走了。”

严肃还有两天就要归队了,宁可还要再等两个礼拜的时间才能回去,所以严肃说什么也要在自己走之前把人带到老爷子跟前去露个面。不为别的,就为了宁可将来会有很多时间呆在北京,他罩不着的地方必须得有人罩着。

宁可坐在车里,眼神一直往严肃的脖子里瞄,最后终于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胳膊,问:“哎,严肃,你那衣服扣子能扣好吗?”

“能。”严肃笑了笑,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脸:“亲一个。”

宁可乖乖的凑上去亲了某人一口。

“其实吧。”严肃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觉得这个还是让爷爷看见了更好些。”

“你再说!”宁可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人这么不要脸,她当时该咬他的屁股!回头让他光着屁股去显摆!

“哈哈!”严肃看着宁可愤怒的小脸,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幸福的笑了。

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新找的乐子,他喜欢看宁可生气,看着她被气的小脸通红呲牙咧嘴的样子,然后再耐心的哄她,哄到她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这种感觉很奇怪,特别的满足,特别的幸福。

严老爷子这段时间神清气爽,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原因嘛,自然不用说,身边有大孙子陪伴嘛!虽然大孙子每天都偷偷地往外跑,天不黑不回家有时候天黑了也不回家。不过谈恋爱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老爷子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梅树上茂盛的叶子,好像已经看见了曾孙的小模样。

车子在门口停下,严肃拉着宁可的手下车,吹着口哨进大门。

严老爷子听见车停下的声音后下意识的想回屋,但又觉得那实在太没气势,见孙媳妇嘛,用不着躲啊!于是老爷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端着架子杵着楠木拐杖站在梅树下看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