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拿车上的灭火器?”有人反应极快。

“我的有,我去拿!”

“快,谁有带水的先浇上去!这里风大,随时有助燃的可能!”

寺里寺外,大家都忙成一团。还有一些记者,也趁机拿出相机拍摄。

小黑给青做了个手势,告诉他现在正是时机!于是趁乱,他们终于如愿潜入了观音庙。

辛雅乐拿起手机,小跑着就要往花泽语那边奔去。庙里的尼姑几乎全部出动灭火,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混乱,来来往往的人影根本分别不清。突然她的身子被一个粗壮的胳膊撞到,她急忙抬头,才发现撞他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她突地一惊,没有多想,撒腿就跑。

那个男人正是小黑,他无意中撞到了她,可仅这一眼,他就知道,她才是花上校真正的妻子!

追!

他招呼着身后的青,快步向前奔去。

辛雅乐拼命的时候,跑得极快,但毕竟还是一介女流,再怎么用劲,追着她的男人也只是距离她几步之遥。

“花泽语!”她大喊着,不远处,她已经看到了他的身影。

花泽语似乎听到了她的高呼,视线紧接着望了过去。只见她娇小的身影箭步如飞,一脸的惊慌,他陡然发现她身后尾随的男人,心底一沉,脚步顿时奔了过去。

小黑伸出手,这个距离,他完全可以够得到她!

辛雅乐心想不妙,猛然回头,不知哪来的勇气,伸脚就是一踢。

小黑明显被她吓住,死女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跟他玩阴的!他急忙闪身,又伸出另一只手朝她抓去。

“啪!”的又是一掌,辛雅乐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他妈狗娘养的!敢打老子!”

小黑明显被激怒了,挥手就要往她脸上落下一掌。可这手才伸到半空,却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拦住,腹间被猛的一击,他顷刻跌倒在地上。

“花泽语!”辛雅乐终于看到救星,眼里绽放着光彩。

“敢动我女人?”

花泽语在给他来了一脚,小黑吃痛,但还能爬起回攻。身后的青看到他们打了起来,心想还是先走为妙,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于是突地调转头,往寺庙的门口跑去。

辛雅乐发现有人要逃,想也不想竟也跟着追过去。花泽语三下两下就把小黑打了个稀巴烂,看到辛雅乐跑了出去,急忙大喊:“别去!”

可是,她哪里还听得进。她要救出洛子嫣,就算是,以命换命!

青发现自己被她追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他终于跑回自己的车前,打开门,发现里面的女人竟然不在了!

“妈的,算老子今天倒霉!”他刚想上车,竟被辛雅乐拉了过去。

“你快把洛姐姐还回来!”她将手指狠狠的抠在他身上,痛得他几乎要尖叫。

“你放手!”青猛的一推,她一时抓不住,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他们周围突然多出了几辆白色的海马。鱼头老大嗖的下车,立即命人将辛雅乐团团包围。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鱼头狠拍了一下青的头。

“老大,你怎么来了?”青看到他几乎兴奋得要跳起。

鱼头瞪他一眼,没有回答,视线却落在辛雅乐身上。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却可以肯定他是这伙人的头儿。

“终于见面了,夫人…”他的笑容阴冷残酷,他的声音邪恶低沉,她看着他,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突然,人群的一角出现骚乱,一声声哀嚎和惨叫惊动了刚想迈步的鱼头。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军装的身影飞舞着拳脚闯了进来。

“花泽语!”辛雅乐不由得惊叫,此时唯有他,是她救命的稻草。

他冲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拉起挡在身后。

“你死心吧,判决已下,你一错再错,也只会毁了自己!我要是你,就趁军队来通缉你之前,尽早逃开!”

鱼头冷哼,任何人任何事,他从来就无所惧怕,“我换不了我哥回来,也不会让你们的日子好过!我失去亲人的痛,也会让你们一并体会!”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型手枪,直直面对着花泽语的胸膛。

辛雅乐大惊失色,她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仿佛听到了上膛的声音,如果下一秒,他的手松开…

花泽语面色骤变,心里暗叫不妙!

“决定权在你,里面只有一发子弹,你是想给你自己尝呢?还是想给你的妻子?”鱼头仗着手里有枪,于是步步紧逼。任他花泽语拳脚再厉害,也敌不过他给他的致命一击!

辛雅乐抓着花泽语臂膀的手微微颤抖,冷汗直流。难道,他们注定命丧于此吗?

“三秒钟决定,一、二…”鱼头没有给他再多的时间考虑。

“你打我,放了她!”花泽语的回答如此坚定。

鱼头唇角微扬,示意手下将女人拉出去。

“别碰我!”辛雅乐甩开了伸向她的手,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就呆在这,哪也不去!

“你别任性!走!”花泽语回头训斥。

“我不走!”她执拗着,如一头拉不动的牦牛,“大不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她的话明显激怒了他,“啪”的一掌,五指红印落在了她的半边脸上。

“走——!”他怒吼。

她瞪着眼,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打她!

“我的枪可不等人!”鱼头没了耐性,话音刚落,只听“嘣”的一声,子弹飞了出去。

“啊——”辛雅乐尖叫,下意识伸手捂住耳朵。

花泽语朝她扑去,拥着她,和她一起倒地。

“娘的!”鱼头收了手枪,刚要转身,却——

陡地愣住…

人外有人,在花泽语和辛雅乐纠结脱身的时候,大家都忽略了不知何时在身后默默站着的武装部队。而在他们当中,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戴着文雅的金框眼镜,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市长都被撤了,你这条狗还在仗谁的势?”吴建道满嘴的恶毒,犀利的视线几乎将鱼头戳穿。

鱼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怪不得之前觉得他这么眼熟,原来是…

“现在,谁还敢反抗?”吴建道望了望众人。

“咯噔”一声齐响,士兵们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这一次,鱼头和他手下的十几名同伙,也只能举双手投降…

辛雅乐被枪声吓了好久都回不了魂,花泽语静静的躺在她怀里,唇色苍白,唯有起伏的胸膛能证明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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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是我存稿在10万的时候发文的,但因为某些原因修修改改至今,原本的存稿几乎是用不上了。估计全潇湘最悲催的作者就是我了,要不然,天天万更我或许也能做到。哎,所谓浓缩就是精华,只希望能给亲们一个好看的故事。今天感入v了,如果大家都支持感的话,留好你们手中的月票,7天以后就可以投票了,呵呵。

057 他,不会说爱

吴建道快步奔到花泽语身旁,他手臂上殷红的血迹依然在蔓延。吴建道将自己的西装衬衫脱下,在花泽语受伤的手臂绕上一圈,用力捆好。止住血后,他一把将他扛起,转身往车内走去。

“他会有事吗?”辛雅乐眼里不住的担心,响亮的枪声似乎依然不绝于耳。

“他命硬得很,放心吧!”吴建道说着,将花泽语抱进法拉利的座位上。

“你坐后面那辆车,花泽语的车子由我来开,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医院!”吴建道指着不远处的黑色奔驰,那是他的御用轿车。

辛雅乐点点头,飞快跑到奔驰车旁。

士兵们将鱼头一伙人带上了警车,而刚刚因为救火而忽略他们的记者们听到枪声才猛然醒悟,可是赶到现场时,却发现已经太迟了。大家惋惜之余,也纷纷上车尾随他们而去。

一部分追着他们的车,一部分,又追着警车。

辛雅乐刚坐进奔驰车内,就被眼前的女人吓了一跳。

苍白的面孔,瘫软又无力。

“洛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她惊喜的叫着,怎么也想不到,费劲心思想找的人,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洛子嫣一脸的虚弱,斜靠在座椅上,只淡淡的朝她笑着,许久,才缓缓说到:“是他表哥救了我…”

辛雅乐抓起她的手,竟发现她手心的温度如此冰凉,心里不由得替她担忧。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想必更加难受了。

“洛姐姐,你没事吧?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冷?”辛雅乐说着,不由得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洛子嫣无力的摇头,“我没事,别担心…”经过一段曲折的大浪,她现在,只觉得全身疲惫,只想闭着眼,好好入睡,忘掉这场不相干的噩梦!

“你没事就好!我们担心死了!”她轻轻拥抱了她,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洛子嫣微笑,没有再说一句话。

还能见到他们,她已经很幸运了,她本以为,自己的命将葬送于此!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定,所有的神经,都在那些匪徒要侵犯她的时候,提高戒备!

如果,那个救她的人再晚多一时,见到的,可能就已经是她那没有灵魂的躯体。

他们的车子一直驶向医院,吴建道让洛子嫣和花泽语分别住进了vip病房。辛雅乐累极,趴在洛子嫣病房的长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梦里,依然是她和花泽语被困的情景。那一道划破天际的枪响,在她耳边高声长鸣,她看到子弹打入了花泽语的胸膛,血汹涌直流。

她拼命喊救命,没有人听见!

好可怕…

她想尖叫,可是声音怎么也喊不出来,就好像被什么掐着脖子,她愈是要挣扎,身体就愈感到无力。

突然,她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而她面对着的,正好是洛子嫣的病床。

外面的天空已经微亮,柔和的阳光照射进来,她只觉得那光线颇为刺眼,不由得又将眼睛闭上。

好不容易,她才适应。

再次睁眼,她这才注意到病房里除了洛子嫣,还多了一个男人。洛子嫣坐在轮椅上,而那个男人,则站在她的身旁。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背对着她,面对窗外,一直在谈话。

辛雅乐揉了揉眼,男人高大的背影是如此熟悉,他穿着一身病号服,黝黑的短发显得如此精神,她不会认错,他就是花泽语。

此时,花泽语从柜子里拿了条薄毯给洛子嫣盖在身上,打开落地窗的纱门,他将她推至露台。温暖的晨光照射着他们,就像镶上了一层铂金,看着让人格外耀眼,却也温馨。那一刻,辛雅乐都不知该不该让他们知道她已经醒了,她不想打搅他们这份宁静,似乎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角,而自己,则是一个不起眼的陪衬罢了。

“泽语哥,你还是快些走吧,一会乐醒来,看到我们在一起,怕是要误会的。”洛子嫣的声音虽然轻,但辛雅乐还是能够听到。

“我也是来看她的,这有什么要紧?”他说着不经意回过头,辛雅乐赶紧把眼睛闭上。

“女人的心向来都很多疑,你越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她就越不会这么想。”她说着,又将轮椅推回床边,身子往前倾,像是打算要站起来。

花泽语过来扶她,她一手搭在他肩上,稍显吃力。

“你小心点,这才还好没有受太重的伤,否则…”

“回去吧!你也需要好好休息,要不会影响你伤口的愈合。”洛子嫣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花泽语却摇头,“我一个大男人,不怕的。一颗子弹算什么,不过是个小钢球而已。”

“还是小心点,刚刚包扎的伤口,也不要做太大的运动…”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事。”他说着,往自己的肩上轻拍一下。

洛子嫣发现,他这样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吃疼。

“子嫣,我劝你还是和臣雨说了吧,要不对他很不公平。”他突然转了话题。

“不,千万不要…”她的脸又沉了下来,眸子里闪动着不安的神色。

“可是看到你们这样,我的心真的替你不值!这究竟有什么值得瞒的?明明可以很快得到的感情,你却硬是绕来绕去。”一提到这个他就激动,声音不由得高了一个八度。

“嘘…小心吵到了乐。”洛子嫣往辛雅乐的方向担忧的望了一眼,发现她依然睡得很香,骤然松了口气。

“我说的是认真的。”花泽语也软了语气,视线随着洛子嫣望去。

辛雅乐的面容一直很安详,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只要还有希望,我真的不希望用那个来束缚他,你明白吗?”洛子嫣的话更加轻了。

“我不明白,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为什么你们总相信这个?”

洛子嫣点点头,非常的肯定,“这是我想争取的真爱,只要可以打动他,哪怕在他面前失去了所有的自尊,我都心甘情愿。”

花泽语叹一口气,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再说什么,她也都不会听劝。爱情是盲目的,这句话终究是真理。

他无奈的,往房里走去。

辛雅乐还在装睡,这时候,她像是感觉自己的沙发凹了一角,紧接着,一张温暖的大手扶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感觉很舒适。

那是花泽语的手,她知道。

“泽语哥,你究竟有没有爱上乐?”洛子嫣想起了自己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幕,当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奋不顾身的时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对她有感情?

花泽语的神情僵在面上,沉默着,并没有马上回答。

“如果,我说不爱呢?”他转头,目光与她相对。其实,这个答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他和辛雅乐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觉得很开心,甚至,心里会感到很甜蜜。他已经习惯了下班回来,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花宅的每一个角落。如果哪一天,她真的离开了,他会不会很不习惯?

但是,他的这个回答,在辛雅乐听来,那感觉是那么的疼痛,有多少失落,她不明白。

“泽语哥,千万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说会爱。我相信,你是一个很懂爱的人,要不是因为…”洛子嫣话说到一半,突然被门口闯进的人打断了。

吴建道一脸惺忪的睡意,眯着眼,巡视着房内的每一个人。

“你们窝在这里做什么?特别是泽语,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我看,今天就可以给你办出院了。”

花泽语瞥了他一眼,从沙发上站起,往门外走去。

“我回病房了,乐醒了的话,就让她过来我这吧。”说完,他与吴建道一同关上了房门。

室内,又只剩下洛子嫣和辛雅乐两人。

洛子嫣打了个呵欠,从昨夜进来到现在,她依然没能安心合眼。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腿上,她害怕被人掀开,害怕,被不相关的人看到,包括花泽语的表哥,还有辛雅乐。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刚刚是清晨6点。于是,她按了个铃,让护士进来给她一颗药,让她好好睡一觉。

“天啊,你昨晚一夜没睡怎么不早点说?白天吃这种药,副作用会很大。”护士拿着医生给她开的半颗安眠药,给她喂下。

“我昨天压力太大,现在感觉好多了,才想睡觉。”洛子嫣谢过了护士,让她替自己关上窗帘,这才闭眼睡去。

一段时间过后,辛雅乐终于敢睁开双眼,而这一次,洛子嫣却睡了。

她没有起来,只是轻轻的翻了个身。想着刚刚他们的对话,心里,百般滋味。这样不知躺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入睡,于是悄悄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

躺在病床上的洛子嫣似乎已经进入梦乡,疲惫的脸上恢复了几许生气。辛雅乐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看到停放在附近的轮椅,心里不禁产生疑惑。洛子嫣的脚是不是又受伤了?记得上一次,她还流出血来,这次,不会是旧伤复发了吧?辛雅乐担忧着,却又不敢将她摇醒。一切,还是等她睡醒了再问吧!

房门突然被谁敲了两声,辛雅乐转过头,从视窗上看到了吴建道的脸,她点头让他进来。

“你醒了?”他似乎是来叫她的。

她“嗯”了一声,然后问到:“花泽语他好吗?”

“他刚刚躺下,医生嘱咐他不要走动太多,你可以进去看看。我在这里替你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吴建道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视线往床上的女人望去。女人柔弱的脸显得很平静,和他刚救出她时的表情截然不同。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从顾家来的小养女,是一直喜欢缠着自己的哥哥的。他不喜欢她,也最讨厌黏人的女人,所以和她的相处并不多。国外留学几年,他阅历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也没有几个能让他牢牢记住。但是,他不会忘记,在他伸手去拉她的那一刻,她看着他的眼神近乎死绝!而她,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这个女人,身体里似乎隐藏了对自己极大保护欲,而对于外界给予的帮助,也只是漠然以对。

他突然觉得她很特别,那竟是以前没有发现过的。

但是…

他又突然想起,当他从白色海马车内抱起她的时候,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碰到。他的视线不由得朝她的脚边望去,而停在她床边的轮椅,像隐约暗示着什么,他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辛雅乐开门进了花泽语的病房,他安然的躺在床上,赤着上身,正闭目养神。他手臂及肩膀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看上去,他的伤势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个男人,当他舍身救她的时候,她差点又被他的行为骗了。原来,他还是没爱上她,或许,那只是他身为一个军人所肩负的职责罢了。

“花泽语。”她叫他的名字,他缓缓睁开了眼,视线落在她微肿的面颊上。

“痛吗?”他有些心疼的问,当时下手真的有些重了。

她抚着脸,不痛是假的,但还是摇了摇头。

“以后不要再逞强了。”

她点头,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