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雅乐的视线一直默默跟随着吴建道,直至他撑开伞继续漫步雨中的时候,她才突然闯入他的伞下。

他明显被她意外的举动吓了一跳,抚着胸口说了句:“妹妹你这是在谋杀吗?我可没有九条命,被吓死了你可得负全责!”

“我、我对不起,表哥,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辛雅乐一时心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事?”他伸手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架。

“表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刚刚花泽语看的那个资料,是些什么东西?他是不是托你帮我去找龙浩天?你找到他了吗?”她真的好想知道,就算龙浩天对她不再有任何感情了,她也还是想关心他。对她而言,没有了爱情,他也仍然是她的亲人,像哥哥一样,她很想知道他的下落。

吴建道见她如此直言相问,不禁挑了挑眉。但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不能亲自将里面的内容告诉她听。

“妹妹,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楼上的那个男人。要是我现在私下告诉了你,那么今后我也不用再来了。”他的回答很婉转,他的态度也很明显了,他不会告诉她的。辛雅乐顿感失落。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里面的内容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她多多少少,还是想打听到一些。

吴建道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短短几个字,却听得辛雅乐一头雾水。

但没等她作出反应,吴建道便已将她推回屋檐下,然后撑着伞,转身又匆匆走了。

雨突然在这时变得更大,溅起的水雾挡住了前方的视线,辛雅乐毫无办法,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雨中,渐渐消失…

怎么办?他要她去问花泽语,花泽语会说吗?

◆◆

晚饭的时候,辛梓彤突然说,她要出国了。

为什么大家出国都偏偏选在这段时间?辛雅乐总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养母的离开对她来讲是好事。

“花娱现在也挺忙的,小语,如果你有时间,也去照看下吧!你爸爸最近压力都很大,再过几年,他也要退休了,你再不上手,会跟不上啊!”辛梓彤对花家的工作倒是尽心尽力,一点也不会含糊。

“要上手,也得等我退役。”他平静的,替辛雅乐夹了一只虾。

辛梓彤看着相处愈见融洽的两人,心里打结,又不好开口。反正,她现在不管说什么话,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只会把它当成耳边风。

由他去吧!她也已经尽力了!这一切,毕竟都是辛雅彤一手造成的。

辛梓彤吃过饭就开始收拾东西,她走得似乎很匆忙,觉也不睡,便让十三开车送她去机场。偌大的房子里,这一刻,除了佣人,终于又剩下辛雅乐和花泽语两个人了!

“我想…我搬回去睡吧!反正养母也离开了。”辛雅乐犹豫着,虽然,她和他的关系已经没有原先那么僵了,虽然,她也在试着接受他,但是,每每想到姐姐,她的心还是被卡了一下。

“她又没有说要出国多久,说不定明天回来,说不定后天回来,你还要这么麻烦的搬来搬去?”他当然不希望她搬,但又不好意思明说。

她稍有为难,其实,在一个房间住了这么久,似乎也已习惯了。至少,在刮风下雨打雷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她身边陪她,让她不会害怕。

“你目前还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一个房间里睡,很正常啊!”他轻拍她的小脸,笑意盎然。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手却被他牵着进了房间。

他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坐到她身边,在她面前将它打开。

里面,是一条闪亮的项链,白金做的,很美。

她有些惊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做。

“送你的,喜欢吗?”他微笑,然后将她颈上的绳子取下。

见他用链子穿过钻戒,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替你戴上。”他弄完后,便示意她转身。

她抿着嘴,听话的背对着他。他将手绕过她,细心的将链子给她扣好。

“好了!”他轻唤,又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

她低着头,想看看链子是否合适,但又扯不上来。

“傻瓜!”他骂了一句,拎起她的手臂往镜子前站去,“这样看,不是更好?”他紧贴在她的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都照在镜中。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淡雅的丝质上衣配着一条牛仔中裤,粉白的脖子上那条微闪的链子分外明显。

“好看吗?”她忍不住问。

“好看!”他说着,圈手将她拥住,头枕在她的肩上,很惬意。

她浅浅的笑着,静静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总有一些患得患失。

为什么,他不能给她像顾臣雨那般的安心?

她很害怕,有一天当自己真的沦陷,一伸手,他又消失不见!就像龙浩天一样!

她感觉自己,再也经受不住任何伤害,心,突然变得很脆弱,很脆弱。

“明天开始,我回去上班吧!”她对他说,找点事做,自己才不会乱想。

“嗯。”他点点头,还舍不得从她颈间离开。

“泽语…”她轻喊他。

“嗯?”他温柔的应了一声。

“现在你相信这世上有真爱了吗?”她突然问,心里还记得他曾经因此而嘲笑过她。

“…”他又变得沉默,头从她颈间抬了起来。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告诉我,你和姐姐究竟为什么会在一起?”这个问题,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结。她解不开,便不敢爱。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深沉,眸子里,是她猜不透的晦暗。

为什么,每每提到此事,他就会突然变得格外冷淡?那就像是他的底线,她触碰不得,他不给碰。

花泽语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给她答案。转过身,他拿了衣服走近浴室。听到里面哗哗的流水声,她就知道,他在回避她了。

失落之余,她也只能上床。盖好被,蒙头睡觉。

这件事,此后便不再被提及。

转眼,终于入夏。顾臣雨和洛子嫣离开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她每天都期盼能接到他们传来的消息,但却一直杳无音讯。

在等候他们消息的这些日子里,她在不断的学习,管理、策划,她一概不懂,虽然花泽语给她安排的职位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大事,但她并不希望自己被当做花瓶一样供着。

花泽语知道她的心思,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到公司去帮忙。这件事后来让花有恒知道了,他对儿子突然改变的态度非常满意,而对儿媳的表现就更欣慰了。

自从辛雅乐进入花氏集团以来,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恭敬地唤她做“花夫人”,而她的工作能力也逐渐被大家认可,口碑日益增高。

今夜,正是花氏集团服装部为了庆祝春季新装大卖而开宴的时刻。花有恒让自己的儿子替他出席,辛雅乐便顶替了辛梓彤的位置,成为了这次酒宴的主要负责人。这时,所有的人都已喝得微醉,就连花泽语都有些不胜酒力,脑袋搭在辛雅乐的肩上迷迷糊糊地偷香。

结完帐后,辛雅乐叫来了十三,好让他开车载他们回去。

花泽语靠在辛雅乐的身上打着酒酣,他无论喝多少酒都不会脸红,若不是从他身上传出酒味,外人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他英俊的五官就在她的身侧,平稳而微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弄得她的内心小有躁动。

车子终于驶进了花宅,黑一和黑二早就在门外恭候多时,一见车子停下,立即上前搀扶花泽语回房。辛雅乐将他交给他们,刚想进厨房泡杯热牛奶,便被花泽语一手拉住。

“扶我上去…”他有些无赖地要求。

辛雅乐看了看他身旁的黑一黑二,面露难色。

“黑一你一个人在那边扶我,乐你到我这边。”他似醉非醉,虽仍眯着眼但说话还是很流利。

黑二识趣地退开,只留黑一一个人搀扶。

辛雅乐无奈,只好接手黑二。半推半就的,花泽语终于被她和黑一两人扶上了楼。他整个像瘫鸡似的见床就倒。

“喂,你该睡在沙发上!”她摇晃他。

他嗯了一声,却不理。

“喂,你别赖在这啊!”她想将他托起,但又不够力气。早知道,就让黑一把他扶过去再走好了。

“我要睡床…”他低声喃了一句。

辛雅乐无奈,只好替他脱了鞋和外套。看来今晚,她又得睡回沙发了。刚要熄灯,只听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苏妈?”辛雅乐开门看到苏妈端着两杯热牛奶站在那里,心里多有感激。

“少奶奶。”苏妈将托盘递给辛雅乐,却突然在其中一杯牛奶下压了一张纸条。

“这是?”辛雅乐有些疑惑,打开纸条,发现上面记着一串电话号码。

“今天下午,有个女人突然来找少奶奶你,她等了很久都没见你回来,接了个电话后就留下这张纸条,并转告我一定要让你给她打电话,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而且又不能让少爷知道。”苏妈压低了声音说。

辛雅乐拧紧了眉,她想不出会是谁这么神秘的来找她,而且她在这里只是以辛雅彤的身份替代花家少奶奶,现在除了花泽语和吴建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出国去了,还会有谁呢?那个女人来找的究竟是她辛雅乐,还是姐姐辛雅彤?

“苏妈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从没有见过。但我看她的神情,似乎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少奶奶,所以我才不得不在这时还将纸条送上来。”苏妈担心地看了房内一眼,见花泽语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也放松了些。

“好的,谢谢。”辛雅乐收好纸条,将门关上了。

花泽语一直死死的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辛雅乐估计他是已经睡着了,辛雅乐偷偷将纸条上的号码记在了自己的手机里,然后把它搓成一团丢进纸篓,这才放心入睡。

她起身刚要往沙发那走,突然他一个用力伸手将她拉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她惊叫。

“陪我,陪我躺一会…”他微睁着眼,那目光充满了渴望。

她知道,他醉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总会耍些无赖和孩子气,但又让人感觉不到危险。于是,她也就任由着他抱着,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的呼吸很柔,暖暖的,将她整个围住,唇角,不知不觉泛起一丝笑意。这样的暧昧,叫幸福吗?他想着。

她凝视了他很久,最终慢慢睡去。

此刻的她怎会想到,之后所遇到的事,差点让她与这个男人,失之交臂?

如果,不是因为见到了那个女人…

068 龙浩天,你怎么了?

清晨的时候辛雅乐就醒了,花泽语身子蜷着依然在床边熟睡,而他身上的酒气也已闻不见了。她不想吵醒他,于是轻轻地翻身下床。

她今天选了件淡紫色的连衣短裙,黑亮的秀发盘成粗辫圈在脑后,素面朝天的脸上只涂了微红的唇膏。穿戴完毕,她开门下楼。

“少奶奶,您要出去?”苏妈看到辛雅乐这一身装扮,不由得问。

“嗯,我想到外面超市买些东西。如果少爷醒来了,就这样转告他。”辛雅乐叫来了十三,让他开车在门外等着自己。

十三把玛莎拉蒂泊在门口,辛雅乐再与苏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转身上车。

一路上,她一直将手机拽在掌心,屏幕上出现了那个女人留下的号码,她几次想打,看到十三在前面开车最终还是忍住了。

“十三,你把我送到超市就可以了,我购物可能有些久,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打电话叫你。”她有意支开十三,希望能腾出一些空间好让自己与那女人见面。

“少奶奶,我会在停车场上时刻守候着您,只要您一有吩咐,十三便会速速赶来。”衷心的十三一秒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这让辛雅乐无语又无奈。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辛雅乐下了车,看着十三把车子泊好后果真安然坐在位置上等待,这才放心离开。

她的时间不是很多,于是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些。

前来超市购物的人很多,在周末更是如数牛毛,辛雅乐有意避开了人群,来到位于超市楼下的一间名叫boss咖啡馆,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这家咖啡厅的人并不多,微暗的灯光下,她还是能依稀看清这里所有人面上的表情。有喜悦,有悲哀,而她的脸上,分明写着是焦虑。

一直拽着的号码终于可以拨通,几秒以后,电话那边很快传来了极好听的女声。

“喂,您好!”

“您好,我是辛雅乐。”她想也没想,就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如果那个女人找的是自己的姐姐,那么在听到她的名字后,应该会有其他的反应。

那边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紧接着急切地说:“您现在有空?方便出来见面吗?”

“我就在半岛的购物中心下面,boss咖啡馆。”

“等我十分钟,马上到。”说完,她立刻挂了电话。

辛雅乐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心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急切,并且从她的口气探来,她要找的人好像就是自己而不是姐姐。究竟会是什么事?她心里揣测不安,想了好多种可能都没有一个定论,有些头疼。于是她便向侍者要来了一杯果汁及一些甜点,解馋解闷。

东西刚上不久,一个打扮不俗,却一脸愁容的女人就出现在门外。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看不到她散发的光彩。就好像,阳光射不进她的心扉,没有颜色,她就像一个素描画上意兴阑珊的女人,满满的,一身的悲哀。

只稍一眼,辛雅乐便可以确定,她就是要见自己的女人。而那女人的面容竟然是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会是谁呢?她想了许久,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翻滚。而当那女人的视线与自己对视的时候,她才猛然记起,也就是在几个月前,网路和报纸上曾经出现过的,与龙浩天订婚的那个女人——余诗诗!

辛雅乐差点冲动的站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名字?

而女人的直觉向来非常准确,门口的那个女人,也在看了辛雅乐一眼后,就朝她的方向走去。

“我最终还是见到你了,辛雅乐…”这是她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辛雅乐不由得有些惊讶,当这个女人叫出自己名字的刹那,她的心就感到莫名的焦躁。这女人还来找自己做什么?龙浩天都被她抢走了,自己曾经追求的幸福已经全都让给她了,她还来见自己做什么?来炫耀她的成功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很抱歉这么唐突的来找你,但我实在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余诗诗没有在位置上坐下,而是直接抓起辛雅乐的手,似乎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究竟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辛雅乐冷了脸,淡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不想见浩天了吗?我带你去见他!”她急了,目光里满是不安。

辛雅乐的心猛地一揪,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有些牵挂。

或许是因为他们相识得太久,那份感情,就算不再是爱,也依然亲情的成分在。是啊,他也是她的哥哥,就像顾臣雨和洛子嫣的关系那样,他们之间,总有撇不去的情感成分,无论是爱人,还是兄妹,她也都应该去过问。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他突然就消失了,你知道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他的离开,一定有他的理由。难道这些,你都不想知道了吗?”余诗诗字字句句都抽在辛雅乐心中的伤疤上,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抛弃,那种痛她已经不想再记起。

“他想见我了吗?”她终于开口问到。

余诗诗怔了一下,“不想,也想…”

“什么意思?”她听不明白。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见了之后你就会明白!”余诗诗迫不及待的又伸手拉她,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

黄色的奥拓在道路上疾驰着,车子一直往半岛后山的方向行驶,那条路,那个方向,竟意外的和花泽语的住处相同。难不成龙浩天一直住在半岛,与自己相距甚近?可是为什么,每一次拨打他的电话,都显示不在服务区内?

果然,她们的车子越过了花泽语的房子,在距离五栋别墅后,她们停在了第六栋别墅的门前。

“到了,一会你看到他后,请不要惊讶,也不要做声。待我和他说明后,你再出现,好吗?”余诗诗锁好了车,在进门前对辛雅乐小声要求。

辛雅乐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好奇比期待更多。

这栋别墅比花泽语的小了很多,院子也不算大,车库的空间正好够停泊两辆大型轿车。这里也没有佣人,刚一开门,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

“这是我父亲在世时留给我的房子,对了,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余诗诗,和浩天是大学同学,工作的时候也正好被分在同一家医院…”

“你是肿瘤专家,在国外深造三年后与他一起回国工作的,是吗?”辛雅乐没等她说完,便接上了话。

余诗诗尴尬一笑,道:“原来你查过我。”

“不用特意去查,报纸和网络上,你们的资料也不算少。只是你们订婚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余诗诗微微叹气,沉默无言。她将辛雅乐领到二楼,脚步在转角第二间房的门口停了下来。她将脸庞转向辛雅乐,伸手在嘴唇上做了个嘘声,这才开门进房。

辛雅乐没有跟着进去,只是透过余诗诗故意留的门缝中,往里面窥探房里的动静。

可是,就在那一眼,她的心,重重地震颤了。

阳光下,那曾经思念过无数次的身影,再一次映入眼帘。高高的个子,宽厚的肩膀,修长的双腿,还是那记忆中的样子。只是,现在时节已经入夏,他的头上怎么还戴着一顶毛线帽子?

余诗诗走到他身边,伸手轻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怎么还不吃药?都快凉了。”她眼睛往床头柜的小碗瞄了一眼,里面装的中药还在冒着微白的热气。

“反正吃了也吐,不如不吃的好。”他放下窗纱,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的心被刺了一下,侧脸往门外望了一眼,眉头微皱。

“如果是她来给你煮药,你还会吐掉吗?”她突然问。

“你说什么呢,她怎么会来。再说,我的胃又不认人,它要吐,我也拿它没辙。”他的声音,在辛雅乐听来,还是那么的熟悉。

“你别骗我了,难道身为医生的我还会不知道这是你内心在排斥治疗吗?你的胃一向很好,检查也查不出问题,除了心病,还有什么可能?我给你煮的东西,以前你是不吐的,可是,这段时间你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你叫我怎么安心?”

“都叫你不要管我,我的身体变得怎么样,我也是医生,我自己也非常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你不想我死在这里,那就让我搬出去吧!”他似乎显得有些激动,那完全不是辛雅乐认识的龙浩天。

“你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难道你都不愿意去创造一点奇迹?”余诗诗的声音也跟着抬高,她对他,是越来越无奈了。

“奇迹?你真的相信我还有奇迹?呵呵。”他冷笑,那声音听来凄凉又悲哀。

余诗诗突然被问住了,所有的话语就像被卡在喉间,难以脱口而出。是啊,他们都是医生,自己的病情深到何种程度,自己最清楚不过。所谓医者难自医,这或许就是学医人的悲哀。可是,现在的她,真的希望能有多一些奇迹可以发生,如果她找来的人可以带来那个奇迹,那么,她愿意退出。

“我相信,再大的病魔,也终究会被人类战胜。”面对窘境,她不得不说出欺骗自己和安慰他人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