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本来没心思在举子试中再插一脚的,被乐逸宸这一问,又觉得不赚点银子说不过去,脑筋转了转,也没想出什么来,想了想道:“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去看祝英和闵炎吧。”

祝英见了他们很亲热,跟黎昕说了会儿话后,高兴地拉上乐逸宸,二人在闵府练武场演练起来。

乐逸宸最近想着要保护黎昕,勤学苦练,因而拳脚功夫竟是大有长进,祝英连连大叫着,后来闵炎手痒也加入进去,三人混战起来。

闵府管家过来找闵炎,见他们打得兴起,也不便打断,因而站在黎昕身边一起观看。边看边赞叹自家小主子:“公子身手越来越好,相貌更是越来越出色,武举考试还没开始,这些天求亲的贴子收到我手软了。”

黎昕笑了笑,心道闵炎是生得不错,要论相貌,祝英与乐逸宸却是要强过他的,只不过他是尚书之子,又兼经常在京城各家中行走,识得他的人多些,自然求亲的也多了。

想到这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什么模模糊糊浮现。闵管家还在说着什么,黎昕没有听进去了,她略一思想,觉得可行,反正这个时代还没有人权意识,很多举子参加考试,不就图个一举成名天下闻么?想来对于有人帮他们宣传,是不会反对的。大不了先征求这些举子的意见。

时间紧迫,黎昕大叫:“闵炎,逸宸,祝英,停,我有话要说。”

黎昕要闵炎帮她把武举子中相貌武技比较出色又未婚的,明天约到孟氏京都最大的酒楼食通天酒楼聚会,聚餐费用由孟氏酒楼全包了。

“这个不难,我和祝英跟这些举子多有来往,今晚我就派人去下贴。闵伯,你找丁先生写好一百份明日食通天酒楼聚会的请柬送来我填写名字,黎昕,你要约齐这些人做什么?”

“我要给这些人画像,然后评选出大耀十大武才子。”

“十大武才子?那文才子呢?不评吗?下个月就文试恩科,很多文举人都来了。”祝英问。

“文举人我也想评比,不过你们不认识吧?不好约人。”黎昕是想一起来的,因为武举子评比弄了个开头,下个月的文举子就给别人模仿去了不是独家的了。

闵炎大笑:“我们不认识,你家逸宸认识啊,他跟那些举人只见了一两面,那些人对他甚是推崇,你可以让他出面约。”

黎昕大喜,当下让闵炎约人,自己拉了乐逸宸告辞回府。出了闵府后没有直接回家,来到孟家的一家酒楼,让掌柜的通知孟仕元到心语轩来见她。

“又找孟仕元做什么?”乐逸宸酸酸问。

黎昕笑道:“孟家盘子大,要靠孟家才能赚钱。”

黎昕与乐逸宸回到心语轩不久,孟仕元就来了。

黎昕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找几个画师,把武技文采出色,相貌生得好又未婚的的武举人和文举人画下画像,挂在孟氏在京城中的各个酒楼,由众人投票表决,孟氏择日面对公众唱票统计,美其名曰耀晖武星榜耀晖文星榜。

“妙啊!”孟仕元击掌赞叹。

“妙在哪里?”双儿不解地问:“哥,给人画像不收费的吧?评了出来又没银子拿,不是白做无用功吗?”

“你没听你哥说把画像挂在孟家的酒楼让人投票吗?”孟仕元大笑,笑了半天对黎昕说:“黎昕,这次也别拿提成了,算起帐太麻烦,我直接谢你一万两银子吧。”

“好,你送过来吧,我笑纳。”黎昕不客气。顿了一下道:“明天要约武举人在食通天酒楼聚会,我跟闵炎说了,酒水饭钱全免,请贴发一百个人,来的可能会接近两百人,你晚上就吩咐下去,准备好,别明天临时办起来不周到场面难看。还有,京中绘人物画比较出色的画师请上二十个,明天给这些举人画像。”

“好。”

“逸宸,文举人邀约?”黎昕询问的眼光投向乐逸宸。

“明天我想去食通天看看,请柬今晚我就写出来,日期约后天吧。后天武举那边还轮不到我上场。”

孟仕元兴匆匆离去,乐逸宸去给黎昕准备温水洗浴,双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没想明白,又问黎昕:“哥,不过一个评选,孟氏的酒楼还这免费那免费,能赚什么银子?”

黎昕微笑着说:“你没想明白是正常的,如果你也想明白了的生意,孟仕元就不会做了。双儿,武星与文星的评选,表面是评才子们,实际是在替京中各家待选夫婿的人家挑夫婿的,这些人家选婿,总不能一次看了就定下来,还要反复多次地看,还有一些好奇的,这些人会一窝蜂地去孟氏酒楼投票,去酒楼当然得点菜吃饭。跑得多了话说得多了,孟氏酒楼在京城就家喻户晓了,科举以后,孟氏酒楼会接着红火下去,赚的银子不可估量。”

说白了,就是现代的打广告。孟仕元经商才能超凡出众,黎昕一提,即刻明白其中的机遇与商机,这也是黎昕明知自己坐牢与孟氏有关,还坚定地与他合作下去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孟仕元就派人送来银票,黎昕笑眯眯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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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掩人耳目 ...

聚餐在中午,但是举子们免不了都会提前去,大家闲谈切磋,肯定早上就去的。

乐逸宸一早起身,黎昕起床时他已经穿戴好了,白色的织锦曲裾长衫,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浅蓝色滚边,腰系玉扣带,手持折扇,头发束发簪着竹簪,高挑秀雅的身材,姿态闲逸,周身透着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清新的韵味。

裴氏笑着说:“宸儿,你越来越出色了,评上前十名,名声财富与美人就一齐来了。”

乐逸宸不以为然道:“要名声美人干什么?我有黎昕就足够了,银子黎昕那么会赚,不缺的,我只要负责保护好她就行了,举子试要不是为有权势保护黎昕,我都不想参加呢。”

裴氏呆住了,看看黎昕,却见她脸色如常,对于这样红果果的告白无动于衷。

其实在裴氏看来是告白的话,乐逸宸小时天天挂在嘴边,他的最高理想就是与黎昕在一起,保护黎昕。黎昕听多了,根本没往心上放。

乐逸宸走后,裴氏与双儿去前面店面了,黎昕懒懒地躺在躺椅上。

天气太热了,对于上辈子有空调风扇的黎昕来说,夏天真的很难过。更难过的是还必须穿得密密实实,胸前捆着一层布,黎昕很怀念现代的小吊带裙与小短裤,不过就算在家里在自己的卧房,她也不敢穿的。她倒是给双儿和裴氏各做了几套小吊带睡裙,家里的几个男人也做了小短袖衫小短裤。

现在居住的房子有些小,黎昕想,她要买大房子,有花园,有池塘荷花,要有林木掩映的山水,听乐逸宸在泉边弹琴。想起分别后第一次见面时乐逸宸在山泉边的姿容,黎昕微微失神。

黎昕现在手里有一万两银子,还不够买大房子,又不能放银行生利息,这里的钱庄,银子存里面还要给它保管费,太不划算了。她想,现代商场最讲究个资金利用率,那张银票不能留着给它长虫虫,要想法让它生出小票子。

现代的投资项目多,房产、基金、黄金、股票期货等,在这里能做什么呢?投资房产?黎昕摇头,古人没有计划生育,可是人口不多,流动性也不大,基本好坏不计都是居者有其屋,租屋的不多,黄金投资那是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见效益的,还要是物价飞涨的情况下才能增值,黎昕觉得也没有投资价值,想了想,还是拿来办什么实事吧。

一万两银子,能干些什么呢?黎昕想了一整天没有想出来。酉时,乐逸宸回来了,孟仕元也一同来了。大家围着他们,让讲今天聚会的情况。

孟仕元口才好,叙述也生动,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总结起来就是今天的聚会办得很成功。

孟仕元精得很,食通天酒楼武举子聚会,孟氏其他的酒楼请了说书先生现场转播,几十个机灵的伙计在城中穿梭传递最新信息,结果这一天孟氏所有酒楼暴满,酒菜供应不上,晚餐时孟仕元干脆命掌柜的在各酒楼收起茶水费,即进场费,要进孟氏酒楼,点菜前先交上五百文就座费,就是这样,孟氏各酒楼还是人挨人没有一丝空隙,很多人就在过道里站着听说书先生的实况转播。

双儿兴奋地问:“孟大哥,那今天你的酒楼赚了多少银子?”

孟仕元笑道:“给你哥的那一万两银子,酒楼像今天这样火爆,十天就赚出来了。”

黎昕也没料到火爆到如此,正愣神间,见孟仕元起身往外走,于是问:“现在就回去了?”

“晚上不回了,成子与阿贵的房间不是空着吗?我歇在这边,你带我去看一下他们的房间吧。”

“我带你去。”乐逸宸开口站起来。

黎昕反应过来,孟仕元有事要和她静悄儿商量,虽然一家子没有外人,不过很多事,不能给太多人知道。于是道:“逸宸你累了一天了,洗漱了休息吧。”

乐逸宸眼睁睁看着黎昕领着孟仕元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蔫搭搭进了沐浴间。

“黎昕,皇上很高兴,说我们这次安排得太好了。这些举子,差不多都集中在闵炎和祝英身边了,皇上说,明天的文举人聚会,让乐逸宸多拉拢,争取这次文武两科取士,都能为皇上所用。”孟仕元兴奋地说:“皇上为了方便和我联系,把他自己的一个贴身侍卫派到我身边做我的随从了。”

黎昕闻言,方后知后觉自己无意中竟是替皇帝把人都拉到闵炎与祝英身边了,此是意外之喜,无意插柳柳成荫了。

“庞家你要注意一下,别大意,庞显与庞胜昌为人,开拓不足掠夺有余,小心些。孟仕酒楼的所有入口的东西,小心着意,千万别弄出什么中毒事件。”黎昕叮嘱孟仕元,她进了一次牢房,深知庞家阴险毒辣。

孟仕元经她提醒,吓了一跳:“是呀,少赚银子多赚银子不说,这些举子,可是万岁爷的希望,万一在孟家的酒楼出事,可不得了,我走了,先去布置,命人严加防患。”

“慢着,回来。”黎昕喊住孟仕元。

沉思了一会,黎昕道:“孟仕元,庞家不会看着孟家一枝独秀的,肯定要出什么歪歪点子打击孟氏的酒楼,与其等别人掐,不如咱们自己掐,挑些不大的错儿掐。你看这样行吗?我手里的那一万两银子,你吩咐个心腹家人,帮我尽快盘下一家上档次的酒楼,然后,这家酒楼每每大放阙词针对孟氏的酒楼,跟孟氏酒楼竞争个没完没了。平时孟氏酒楼出个促销活动,它就跟着出一个压孟氏的。开发出个什么新菜式,它也接着跟进,我们只要注意别掐原则性的问题,你觉得可行否?”

“很好。”孟仕元大赞:“这样庞家会不自觉的想坐山观虎斗鱼翁得利,只是出面的掌柜的不好找,需得在京里没有露面的,有一定的大酒楼管理经验的,更需要与我们一条心的。”

黎昕点头赞同,脑筋一转叫道:“有了,牛掌柜,就是他,由他出面,任庞显再老奸巨滑,也想不到是我们自己设的局。”

牛掌柜就是涪陵城中那个杏花村酒楼掌柜。孟仕元忙去安排人日夜急赶到涪陵请牛掌柜上京,一面悄悄命人物色酒楼。后来牛掌柜到京后,由他出面盘下,开始与孟氏酒楼斗起来。庞显果然中计,没有再出手对付孟氏酒楼,孟氏的酒楼于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当然黎昕的那个杏花村酒楼,因为与孟氏酒楼斗气,借着孟氏的名气也提高了知名度,生意也不错,她投入本金,牛掌柜出人工管理,五五分成,每月各自也能赚个一千两银子,牛掌柜对此很满意。黎昕也很满意,她什么都不用操心,每月只需收银票,一万两的投入,回报率相当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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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的状元榜眼探花让黎昕大跌眼镜,状元是闵炎,榜眼是祝英,这回祝英有没有放水黎昕不知道,令她意外的是乐逸宸竟夺得探花。

英宗明晟昊金銮殿钦点了武举三甲后,金銮殿上姜氏一党哗然,祝英就居住闵府,谁都知道状元榜眼都是闵琛的人,英宗皇帝又表扬了闵琛对晚辈教导之功,然后顺势封官赏赐。

闵炎封京城城防军骑都尉,正四品。祝英封为兵部员外郎,从五品,乐逸宸封为御林军校尉,从五品。

这三个官职表面看没有什么,可是往上升,闵炎就可以升至城防军的提督控制城防军,祝英可掌兵部,乐逸宸领大内御林军。然而武举前三御封这三个官职并不过份,所以姜闻说不出反对意见。

姜闻吃了这个暗亏,暗地里叮嘱徐翦,文举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他们的人进入前三。武试不好作弊,文科举舞弊案历来有之,徐翦认为只要做得妙,前十名全是他们的人都有可能。

但是英宗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愿,此次既然是开恩科,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走正常程序定三甲,武才子与文才子前十名的投票选举也恰巧也给他提供了便利。

武举殿试封赏三天后,英宗在早朝时突然命人将孟氏酒楼推选出来的文举前十名带到金銮殿,跟着命这十人就在金銮殿上做策论文章一篇,诗词歌赋各一首。然后命朝中的文官点评,在众人还不知何意,只按文章诗词评点出优劣后,英宗直接点了三甲,乐逸宸为状元,津城人郭耀之为榜眼,鹤州人宋奎探花。

徐翦急了,出列道:“皇上,万万不可,未经大考,贸然定下三甲,恐寒了其他学子之心。”

“此乃恩科,本就不必拘泥于形式,再说了,三甲的文章是经过各位大人评点的,左相大人认为各位大人的眼光不行么?”闵琛出列声援皇帝。

徐翦还没想出应对之言,乐逸宸已拉着郭耀之与宋奎跪了下去,三跪九叩谢主隆恩。

已经上早朝的闵炎和祝英也一下子跪下去高呼:“恭喜吾皇喜得良材,天佑大耀人才辈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人声音响亮,一些墙头草也忙跪下拍马屁,其中有闺女待嫁的官员看中了这三人作女婿人选的也忙跪下,放眼朝堂,因为局势的微妙变化,跪下去的人竟有一半之多。

英宗高兴地摸着山羊胡子,赞起跪下的臣子来,他现在小金库银子不少,金口一开,那些墙头草每人赏赐一千两银子。

物质鼓励是必须的,朝堂中忽啦啦又跪了几个人下去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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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舒心如意 ...

文科前三甲就这样定下来。封官方面,郭耀之和宋奎被英宗送进翰林院搞教育工作,徐翦于是不说什么。等到乐逸宸的任命时,他急了,英宗竟是将乐逸宸任命为户部侍郎,将魏棠升任礼部尚书。需知礼部尚书虽比户部侍郎品级高,可是不是要职,闵琛因为是武夫,管起户部晕头转向,所以这段时间,户部基本握在魏棠手中。

“皇上,乐状元于政事不熟悉,况且他还担当御林军校尉一职,恐不能胜任,请皇上三思。”徐翦反对。

“徐爱卿此言差矣,乐状元少年天才,正应破格任命,关于乐状元高才之处,因为乐状元是魏爱卿亲戚,魏爱卿是最了解的,魏爱卿,乐状元出任户部侍郎,足堪胜任了,你说是不是?”

魏棠自乐逸宸上次武举殿试上殿时就晕了,女儿莫名其妙的变成男子出现在金銮殿中,武举试后,他到别院找过人,女儿与发妻这阵子根本没在别院中,他本来还只是怀疑,现在皇帝这样含沙射影问他,眼前这个文科状元,不用说一定是自己的女儿魏紫苏了,皇帝要他表态,他只有点头附和的份了。

这个也在英宗的算计之中,他在听了黎昕与乐逸宸的禀报后,便计算好了这一步了,闵琛挂着户部尚书之名,只是压住人却管不了事,乐逸宸文采风流,性情严谨,温雅端方,又有黎昕在后头给他出谋划策,是英宗心中户部尚书的不二人选,让他接替魏棠的职位,魏棠看在他是自个儿子的份上,也会配合的,只要交接得好,乐逸宸当能完全控制住户部。三两年后,把闵琛调任兵部尚书,乐逸宸就可以升任户部尚书。

徐翦见女婿竟然附和,气极,无奈形势逼人,只得认栽。

自元武十七年底闵琛的升任到元武十八年六月的文武三甲的任命,事情都脱出姜闻的控制,其后短短几个月,耀国的朝堂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姜闻徐翦一边倒控制朝堂的格局,英宗皇帝在朝堂中的权力,越来越大,一点一点地侵蚀姜闻的话语权。

英宗提出第一个得到全朝堂官员的赞同的提议是加俸,对这个提议,没有人反对。谁会与自己的腰包过不去?而姜闻和徐翦当时想着要看闵琛与乐逸宸的笑话,看这两人怎么打理着原来的收入却增加每年近五十万两各级官员加俸开支,于是也没有反对。

第二个决议又全部朝臣通过了,这个决议是将现在朝中各部臣工名下的田庄统计造册,庄子仍是各臣工别庄,田地却由朝廷按往年的年租标准加上一成发银子给各臣工。每年发一次,不管旱涝。从此此田地为朝庭所有,朝庭将按人口分配给农户,农户自己种植,朝庭按年收租,租金按这些佃户往年上交的标准下降一成。

这第二个决议出来,姜闻徐翦一党大笑,暗道皇帝什么都不懂,只做赔本买卖,这一来二去就贴了两成了。看他能把国家怎么打理下去?

第三个决议很快出来,却是将商业税提高了一倍,并且官方公告,允许民间自由贸易,允许民间自主生产。这第三个决议,姜闻与徐翦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没有反对,所以也顺利通过。

有一有二就有三,所以当英宗再颁布专利法时,也很顺利地在朝堂上通过了。文武举子其他名次的人,也被英宗安插到相应的位置。

专利法实施一个月后,元武十八年十月,孟氏生产的床垫出现在市面上,以铺天盖地之势很快覆盖了全国。

包产到户的种植制度及国家降了税收的鼓励,农民更用心的劳作,两方作用力下,农作物产量意外地达到了耀国建国以来的最高水平,农民口袋里有了钱,当然要消费,消费需求大了,工业生产值相应提高,流通贸易更发达了。而专利法的颁布,不止孟家的床垫,许多民间艺人的手艺也得到保障,一些新奇巧的发明层出不穷,工业发展与贸易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阶段。户部的商税赋税收入,远远高于官员加俸的和农田贴放那两成,元武十九年,年底户部统计上报的数字,徐翦看到时,差点以为自己老眼晕花了,往年户部存银仅得一百万两,今年翻了两翻,有三百万两之多。

明晟昊非常高兴,自己越来越有皇帝样了,宫外的三皇子生母,又给他生下一个皇子,孟氏献给他的那一成提成,让他赏赐起臣子来越来越大方,不用再受姜闻与徐翦的制擎了,他表现得对皇后越来越深情了。

黎昕的心语轩已经不营业了,皇帝赏赐给乐逸宸一处宅院,他们一大家子理所当然地搬到乐逸宸的侍郎府住,管家不是别人,却是涪陵城黎昕的老房东陈伯。牛掌柜上京,三儿也跟着来了,后来把陈伯夫妇接来,恰好黎昕他们搬进侍郎府,家业大了要请管家,听说陈伯夫妇上京,于是请了他夫妇管家,一人主内,一人主外,恰恰好。

双儿现在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了,每日里与裴氏刺绣调弄花草,黎昕经常夸她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作派了。只有黎成和黎贵两人,还是差不多的憨实吃苦样子,每日里在孟仕元的工厂里上班,一丝不偷懒,孟仕元大赞黎昕会调教人。他现在在孟府的时间,还没有呆在乐府时间多。一有空便跑裴府来,然后与黎昕躲到一边嘀咕,直看得乐逸宸酸泡泡直冒。

侍郎府有多处小院落,双儿住了明瑟楼,裴氏住在留园,黎昕居住在听涛水榭,乐逸宸住在挨着听涛水榭的叠翠阁。

每天傍晚,乐逸宸在听涛水榭旁边的泉池边弹琴,黎昕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觉得生活很惬意。

乐逸宸每每表现出来就是黎昕是他的人他的东西,他理所当然地照顾着黎昕,他心里还揣着个小秘密沾沾自喜,那就是目前知道黎昕是女子的只有他一人。他不知黎昕为什么不公开,他希望黎昕一直不要公开。

黎昕可不是想跟乐逸宸守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而不公开自己的性别,她是被明明晟昊吓着了。明晟昊这一年多召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议完正事,都会看着她幽深地叹气,搞得黎昕一身鸡皮疙瘩,本着平淡是福的原则,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黎昕坚决地把男装进行下去。这是欺君之罪,为了不给孟仕元惹来祸事,当然就不告诉他了,不告诉其他人,也是这个原因。

天可怜见,幸而现在家大业大不用她去外面拼搏,夏天虽然穿得密密实实,可是现在房间四角都搁了冰盆,自己又住在水榭上,因而不热,只是声音难办,一直吃着变声的中药,她都担心自己再也变不回去女声了。

总的来说,黎昕过得很开心,每天只是开动脑筋想想怎么给乐逸宸的户部出主意,给孟仕元的生意出点子,啥活都不用干,她很是感叹自己跑古代来,原来就是来过米虫生活的。

这一年除夕,黎成与黎贵回家来了,一大家子围坐大厅吃着团年饭,黎昕恍恍惚惚地看着,想起以前在清河,每年团年饭,因为黎重信轻看包氏,所以姨娘们与庶出的妹妹和她们是一桌吃饭的,也是这么花团锦簇一大帮子人,而今自己日子过得很舒心,娘亲却已是白骨一堆,可怜她死去四年多,自己还没有回去拜祭过。

“怎么啦?”乐逸宸时时注意黎昕的,见黎昕眼底有雾气,关切地问。

“我想我娘了。”黎昕有些哽噎。

乐逸宸猛地想起那一年初三晚,他睡不着从魏府回心语轩,当时黎昕哭着环着他的腰说她想她娘亲了。他一把握住黎昕的手,拉着黎昕离开大厅。

“哥,你去哪?”双儿奇怪地问,站起来想跟上,裴氏拉住她:“双儿,你别去了,昕儿心情不好,宸儿心细,给他开导开导昕儿。”

做娘的没有不了解自己孩子的,乐逸宸自己没弄明白自个的心事,裴氏一边看着,对儿子的心事却有几分门儿清了。虽然她不知黎昕是女子,可是她喜欢黎昕,因为黎昕,儿子才脱离苦海,并且有了扬名立万的机会,因为十几年压抑的魏府小妾生活,她反而对于世俗礼法看得轻,对于儿子的心事,她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的。

乐逸宸拉着黎昕出了大厅,没有回听涛水榭,而是一径出府,朝心语轩而去。

心语轩的房子已被黎昕买下来了,她们现在不差那点租金,房子空着的,年前刚派下人打扫了,很干净,只是没有火盆,很冷。乐逸宸把黎昕拉进堂屋,低声道:“还记不记得那年初三?”

“记得。”黎昕带着隆隆的鼻音道。

“嗯,在这哭吧,黎昕,在那边,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你是没法哭出来的。”乐逸宸柔柔地诱哄道。

“娘……娘……我想你……”黎昕真的放声大哭。

跟两年前那晚一样,黎昕哭起来一发不可收拾,通常性格坚强的人,软弱起来就是一塌糊涂。黎昕扑在乐逸宸怀里,呜呜哭了两三个时辰,后来声音慢慢小下去,再后来睡着了。乐逸宸把黎昕轻轻放到椅子上,脱下自己的外袍把黎昕包起来,抱着黎昕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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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落了圈套 ...

乐逸宸与黎昕一起病倒了。想想,那么冷的夜晚,这一年多两人又享受惯了变娇弱了,一齐着凉了。

于是这个年,户部侍郎府一下子倒下两个人。侍郎府本来就没几个下人,厨下只有宋妈和两个烧火丫头,园子里只有两个粗使妈子,四个浆洗兼搞卫生的丫头,管家陈伯实际身兼数职,除了采买管理事务还是乐逸宸的随从,李妈接送客人打点收礼送礼安排家里的活计,正房里几个正头主子身边连个贴身丫环都没有,裴氏与双儿要照顾两个病人,一下子忙不过来。

“夫人,要不要买个丫头?前几天三儿他爹在街上遇到涪陵的一个乡亲,她丈夫死了,带着她闺女到京城投亲,没找到亲戚,她自己现在在杏花村帮工,想把闺女送进哪府里有个吃住的地方。”李妈问裴氏。

裴氏想了想,既然是李妈涪陵故人,算知根知底的,也就应下了。

小丫头叫小绿,模样清秀,裴氏看着不错,把小绿安排在黎昕房中。

乐逸宸过了元宵便好得差不多了,如常去上朝了。黎昕好得慢,直到正月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