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秋小姐道:“还是等老烟醒来吧,里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样进去太危险了。”

我们都没有意见,折腾了一夜我们也累了,特别是伢仔,一张脸白的比老烟这个伤患还要明显。

听说可以休息,他立刻四仰八叉的就地一躺:“累死了!”

秋小姐横了他一眼,说道:“长安比你小的,背着个人也没见有你那么累。”

“秋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能和长安那皮糙肉厚的比嘛?”伢仔嘿嘿笑着。

我正在给老烟灌水,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对比了一下,果然发现伢仔看起来确实细皮嫩肉的,那样子根本不像是经常往外面跑的。

秋小姐估计看出我的疑惑,一脸嫌弃的道:“他那个师父哪里都好,就是太惯着他,带他去的地方都是没什么危险的,全程还护崽子一样的护着他。啧啧,也不怕养成个傻子。”

“这可就是秋姐你不对了,我师父说了,搞研究的只要将那些个东西都记在脑子里就成,否则样样都我们来,你们这些高手不就没用了吗?”伢仔贫着嘴。

我倒是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人总不能样样精通,再说伢仔这个体质也就是跟我们这些人比弱了点,比普通人是高了不少的,否则光是这几天他就不可能撑得下来。

秋小姐一副看不上的样子:“你师父那是忽悠你的,你别看你师父一副文绉绉的模样,真要拼起来,十个你都斗不过他。”

“不是吧?”伢仔愣住了:“我没见师父他出过手啊。”

秋小姐更加鄙视了:“那是因为用不到他出手,你多学着点,你师父那哄小孩的玩意儿你也能信?”

伢仔一脸的纠结,似乎不相信师父是哄着自己玩的,我也不大相信,秋小姐耸了耸肩道:“估摸着不忍心吧!毕竟从小带大的,在701本领越大,遇到的危险便越多。”

伢仔更加纠结了,呐呐的说师父这样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很没用。

看他纠结的样子我刚想安慰他两句,就见秋小姐哈哈笑着:“你真好骗,你还真信你师父能一个打十个?”

说完她灌了口酒,似乎对自己骗到伢仔颇为满意,伢仔咬牙切齿的瞪着秋小姐,半晌后狠狠的转过脑袋不说话了。

我看了秋小姐一眼,却觉得她并不是在骗伢仔,不过是看后者那副受打击的样子才故意开玩笑。

就在我琢磨的时候,秋小姐冲我眨了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对伢仔说什么。

就在我们一众插科打诨的时候,老烟呻吟了一声。我忙看向他,只见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随后想要坐起来,却不小心牵扯了伤口,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你伤在肩膀上,小心些。”我扶着他坐起来。

老烟似乎有些懵,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昨晚的事儿,听到我们在山里扔了一颗手榴弹,脸色变了几变,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秋小姐撇了撇嘴:“行了,知道你想说啥,不过到底还是命重要些。”

随后我们便和他讲了现在的情况,我扶着他站起来,他举着望远镜看向太白山,很快眉头拧成了川字:“这怕不是雾气,而是瘴气!”

第八十四章 太白瘴气(加更)

瘴气?

我看了一眼被浓厚雾气所环绕的太白山,有些发愁。

瘴气与雾气不同,瘴气多是动植物尸体腐烂后生成的毒气,这种毒气是能致人疾病的。

若是林子中的瘴气没有这么明显,我们拼着生点病也没什么,毕竟我们这几个人身强体壮的,但是这瘴气太过浓郁,总觉得我们一进去就会被吞噬……

“太白山怎么会有这么浓的瘴气?”老烟皱了皱眉。

众人也不解,虽说南方的林子一般多少都有些瘴气,可这么大面积这么浓的瘴气还是头一次见,毕竟如今这个季节也没到瘴气多发的时候。

“昆布,你试试。”老烟冲昆布抬了抬下巴,后者点了点头,随后往前走了几步,一抬手影蛊便从掌心落下,钻进了林子里。

不一会儿影蛊就进了瘴气的范围,随后昆布脸色一变。

老烟问他怎么了,他盯着瘴气缓缓的道:“死了。”

“死了?”老烟有些惊讶:“影蛊不是百毒不侵吗?”

从老烟这儿我才知道,为了训练适合探路又不容易消耗的影蛊,昆布花费了很多时间。毕竟若是影蛊放出容易出事的话那么再会探路也没用,所以他训练出来的影蛊百毒不侵,上次影蛊之所以闻到雄黄味便不再上前,多半还是因为上面还有个扎西。

昆布的脸色不大好看,对他来说每一只虫子都是同伴,如今就这么死掉一只,他自然不舒服。

“影蛊都死了,看来这条路不通啊……”秋小姐靠在树干上,眉间也有些愁绪。

好不容易才来到太白山下,竟然被挡在了入口处,也难怪众人都是这副样子。

“能绕过这里吗?”伢仔问道。

我拿着望远镜往其他方向看了看,却见这瘴气覆盖范围不小,于是摇了摇头:“先不说我们往其他方向绕,最起码要耗个五六天,重点是这瘴气范围很广,也不能确定其他地方就没有。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其他地方没有瘴气,也未必就没有其他危险。”

伢仔脸垮了下来,咕哝着道那怎么办?百毒不侵的影蛊都死了,我们进去肯定是死路一条。

“等!”老烟让我扶着他坐在了一边:“瘴气一般会越来越淡,等到了晚上再看看。”

这是最无奈的法子,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我们也只能等了。

老烟身上的伤口不浅,我腿上的伤也因为背着他跑了这么远有些加重,所以等等也不是坏事。

秋小姐本来还想拉着我练习飞刀,但看到我腿上几道狰狞的伤口还是放弃了,直接拉着伢仔去打猎,说要给我们两个伤患补一补。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要不是因为休息下来,腿上的伤我都忘了,这一停下来才觉着痛。

“长安,你下次可不能这么胡来了……”趁着秋小姐揪着伢仔走了,昆布又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老烟冲我叹了口气。

我摇了摇头:“不是胡来,老烟,那个情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命,难不成要我们活生生的被山魈开膛破肚吗?不过是一座山头,树木烧了总归还能长起来,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虽然我当时也有些犹豫,但我能分得清轻重,树木被烧纵然可惜,可是老烟他们这样的人随便死一个就是国家的损失。

老烟拿出烟盒,递给我一根,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狠狠的抽了两口才苦笑着道:“老喽,不如你们年轻人有魄力了,你说的不错,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完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定格在虚空中,看起来竟然有些哀伤。

秋小姐他们回来的很快,这次他们打了两只兔子,而且已经在路上顺便处理过了,生了火堆就让昆布烤了起来。

肉香味儿拉回老烟的思绪,他呵呵一笑,摆着手道:“不想了,吃。”

这一顿我们吃的非常痛快,秋小姐一口酒一口肉的更加潇洒,等吃饱喝足,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来。只是让我们心惊的是瘴气越来越浓了,甚至连树木都已经看不清楚,只留下隐隐约约的影子。

“老烟,你来看。”我凝视着瘴气,半晌后冲老烟招了招手。

老烟一边问怎么了,一边小心的移了过来。

我对着瘴气划拉了一下胳膊,幽幽的道:“这瘴气怕不是天生的。”

“人为?可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老烟顺着我划拉的地方望过去,半晌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是这瘴气实在太奇怪了,南方森林多瘴气,却也多发春秋季,如今还没入秋,瘴气本不该如此浓厚。而且我们所处的地方,地势是最常见的,并不是山谷低洼处,瘴气不会消散不出去,但你看,这些瘴气似乎只围着太白山转,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来。”

老烟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若是有人能将天然的瘴气化为己用,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压低了声音道:“说不准这也是古蜀国设置的屏障呢?”

之所以有这个推断是因为我觉着就常人来说,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而且看这瘴气笼罩的范围并不像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且从长夜古国的教训来看,这些古代文明非常善于设置自然屏障。

老烟面露惊诧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再次看了一眼瘴气:“若真是这样,这瘴气怕是更加不好过了……”

我们俩凝神看着瘴气,半晌后只能干叹气。

“明天我进去看看!”在我们俩重新围着火堆坐下后,昆布突然来了一句。

老烟有些犹豫的道:“那瘴气毒性明显很强,虽然你体质特殊,可也太过冒险了。”

“那如今有其他的法子吗?”昆布反问了一句。

老烟顿时不说话了,昆布难得多说了一句安慰的话,说他体质特殊,纵然有什么不测也能及时退回来。

“如果明天瘴气还是这么浓,那便按你说的做吧。”老烟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答应。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众人便也醒了,毕竟这荒郊野岭的也睡不熟。

我第一时间看向太白山,只见那浓厚的瘴气丝毫没有消散,且隐隐间更加浓厚了。

昆布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原本就是全身笼罩在黑暗里,如今更是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他冲着老烟点点头,便缓缓的走进了瘴气。

我们屏气凝神,盯着昆布走进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

“多长时间了?”老烟问了一句,秋小姐迅速的答道:半分钟。

半分钟听起来很短,可是想到影蛊进去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就没了声息,这半分钟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

可昆布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动静。

老烟沉着脸说再等等。

“一分钟了。”秋小姐的语气明显带着焦急。

老烟也有些慌了,大声的喊了几声昆布,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我捏紧了手心道:“对讲机能联系上吗?”

老烟像是刚想起还有对讲机这个东西,忙拿起来连接昆布,接连喊了几声,可是对讲机那头传来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长安,我得进去看看,万一……”老烟将对讲机往腰上一别,就要往瘴气里钻。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听的我们头皮发麻。

第八十五章 泥炭沼泽

“昆布,出什么事儿了?”老烟猛地抽出对讲机吼道。

对讲机里没有回应,因为不需要了。我们都看到昆布从瘴气里踉踉跄跄的跑出来,本来遮的严实的脸露了出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芝麻大小的洞,有些地方已经红肿了,看的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烟赶忙上去扶住他:“怎么搞的?”

昆布没有回话,而是动作迅速的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冲着脑袋就淋了下去,随后又取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吞进肚子里,这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没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昆布休息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红肿小退了一些,他才将瘴气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不光是瘴气有毒,瘴气里面还裹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这些虫子单看倒是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奈何它们数量庞大,一个不注意就会往里身体里钻,要不是昆布这种虫师,怕是刚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们听了后面面相觑,老烟吧嗒着烟,苦着一张脸道:“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堵在这了?”

“没有,可以过去。”昆布搓了搓手:“瘴气没有想象中的毒,影蛊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这些虫子作祟,而且我发现了一条路,可以过去!”

我们惊喜的看向昆布,看来他所谓的阴沟里翻船应该是为了寻找这条路,否则他应该很快便能全身而退。

老烟兴奋的搓了搓手,招呼我们收拾好东西,等昆布休息的差不多我们便出发。

昆布从怀里掏出几粒黑不溜秋的药丸,递给我们让我们一人一粒的吞了,说是对抵御瘴气的毒有帮助。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昆布便起了身,让我们把浑身上下包裹的不露一丝皮肉,还让每个人都带上墨镜,顺便在我们身上洒满了雄黄。又嘱咐我们尽量减少呼吸,这才从身上放出了一条大约食指长短的蛊虫,让我们跟着虫子走。

“母蛊?”老烟惊讶的叫出了声。

我忙问他这是什么母蛊,他盯着昆布的背影道:“是影蛊的,昆布很少用。”

我了然的点点头,虽然我对蛊虫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母蛊在玩蛊期间的重要性,母蛊一旦损失,那么被母蛊控制的蛊虫就全部没用了。

“是因为影蛊死了吗?”我嘀咕了一声。

老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影蛊可不止一只,看来即使发现了那条路,影蛊也没有办法完成引路的工作,所以只能动用母蛊了。

我哦了一声,还想要问的更明白些,昆布突然朝后面看了一眼。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在看我,可是过了几秒钟却发现他的目光透过我,看向了远处。

我随着他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呵。”昆布冷笑了一声,随即收回目光招呼我们跟上。

刚钻进瘴气,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在外面看来浓厚的瘴气,竟然有一多半是白色的飞虫,它们几乎与瘴气一般模样,若不是走进来根本发现不了。

还好我们浑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留一丝缝隙,因此才避免了这些飞虫的攻击。

昆布说的那条道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道路,只是因为那里的瘴气不太浓厚,隐约有一条线状的地方瘴气相对稀薄了一些。

因为都戴了墨镜,所以走的比较慢,昆布打头阵,秋小姐断后,我和老烟伢仔走在中间,速度几乎用的上是龟速来形容了。

由于昆布事先的嘱咐,所以我们没有人聊天,就连呼吸也都放缓了不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觉着氛围太过压抑,但想到如今的处境也只能忍受!

这条路弯弯曲曲的,沿途都是荆棘,这让原本速度就很慢的我们更加慢了,走了两三分钟也没有什么进展,周围依旧是浓浓的瘴气。

伢仔走在我前面,因为戴惯了墨镜,他走的算是我们几个中最为顺畅的,时不时的还回头看我一眼,即使被遮的那么严实,我还是能知道他在挤眉弄眼,无奈的让他看脚底下的路。

如此几次之后,他发现我不理他也觉得无趣,耸了耸肩便继续往前走。

“都小心些,前面这一段瘴气更浓,虫子也更多了。”昆布扭头嘱咐了一句。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都发现了,只觉得异常奇怪,一般来讲瘴气应该是越往里越浅才是,可这瘴气一开始就不同寻常,我们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昆布用一根棍子探着往前走,伢仔施施然的跟在后面丝毫不担心。

大约走了有十来米的距离,昆布突然绕了个弯,走的极为缓慢,这时伢仔又扭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我刚想提醒他看路,就发现他的身体矮了一截。

“别动!”

我喊了一声,慌忙上去拉住他,而他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半截身子都已经沉了进去。

昆布回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问伢仔怎么会没跟上他?

伢仔闷闷的没有讲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谁知道这个时候他能分心往后看,这不一不小心就踩了空,落进了这泥炭沼泽中?

大多人知道的沼泽一般都是低洼积水、杂草丛生的大片泥淖区,这些沼泽固然恐怖,但是因为一般人进入这样的区域都会事先警醒,所以还是有很大的几率能避开的。

但是森林中的泥炭沼泽却防不胜防,因为这种沼泽上面铺着满满的落叶,看着和其他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有时候沼泽上面落叶很深,即使用棍子探路也探不出来,好好的人走上去立刻便陷了下去,被落叶遮住口鼻,随后呼吸便会被堵住,即使能被抢救出来,多半也不顶用了。

我没见昆布用棍子探这里,估摸着还是他的母蛊发现了不对劲,这才绕了过去,谁知道这个伢仔竟然不看路。

我拉着伢仔,一遍遍的嘱咐他不要动,可是他的身体还是一点点的往下沉。

“好、好像有东西在拉我……”伢仔的声音跟快要哭出来一样。

我摇了摇头:“不是有东西拉你,是咬合力,你别动,不要使劲!我们会将你慢慢的拽出来,放松一点。”

越挣扎越紧张便会下沉的更厉害,我让伢仔跟着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他终于好了一些。

跟着后面的老烟和秋小姐也想要上来帮忙,却被昆布拦住了,因为这条瘴气相对不浓郁的地方很窄,若是他们过来,必然要往旁边的瘴气里站,到时候指不定出了什么事。

“现在有没有感觉咬合力轻了一点?”我几乎是趴在地上,落叶已经快到伢仔的胸口了,我也有些紧张,一旦到了胸口他的呼吸就会变的困难,会不自觉的挣扎。

好在伢仔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便镇定下来,跟着我的指示一动不动。

他点了点头,说好像好了很多。

“你试着往左右动动脚。”我再次开口,脸上的墨镜早就掉了,眼睛周围微微刺痛。我知道瘴气里的虫子在往我皮肤里面钻,我只能寄希望于它们不要往我的眼睛里钻。

我一点点的指示着伢仔,他全都照做了,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从沼泽里爬了出来。

他身上挂着的全是腐烂成泥的落叶,腐臭不堪。

只见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夸张的道:“这都赶上掉茅坑了。”

“少贫嘴,还不快走!”我摆了摆手,将地上的墨镜捡了起来重新戴上,便催促他们赶紧动身。因为我已经感觉到眼睛不舒适了,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着赶紧走出这片鬼地方。

第八十六章 兄弟劫

好在有了这次教训之后,伢仔安分了不少,亦步亦趋的跟在昆布后面不敢再踏错一步。

过了泥炭沼泽后,瘴气便越来越稀,半个小时后已经彻底消失。

昆布点了点头说已经安全,我赶忙坐在地上,从包里掏出水,摘下墨镜对着眼睛就冲洗起来。

“虫子进眼睛了?”昆布问了一句。

我含糊的恩了一声,伢仔立刻冲了上来问我要不要紧,语气既担心又愧疚,想必他也明白这虫子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摇了摇头,洗了好几分钟眼睛才舒服了一些。

昆布走上前翻了翻我的脸皮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红,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这几天注意一点。”

随后他便让大家就近找地方扎营,因为这么一折腾也下午了,再加上我眼睛也有点不舒适,所以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老烟和秋小姐他们将帐篷扎好,随后后者看了我一眼,啧啧了两声:“看来你没有当我徒弟的命啊,这一天两天的尽出问题!”

“嘿嘿。”我笑了笑:“指不定是为了磨练我的意志呢,是吧,秋姐?”

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丢给我,淡淡的说了一句等眼睛好了要立刻练习飞刀,这才走到一边和老烟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秋小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丢给我的是一小瓶药膏,看她贴身藏着的样子,怕是这药膏的价值不小。

我用手抠了一小块出来在眼睛周围抹了抹,觉得眼睛舒适了不少,更加认定这是个好东西。

“长安,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伢仔从一边凑了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要不是我……”

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看起来伢仔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我想了想估计是因为他对眼睛比较敏感,毕竟他就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才成了孤儿。

我也没有继续安慰他,只说了一句没事,这种事儿安慰多了,他心里反而别扭。

好在他也不是矫情的人,拍着我的肩膀说等回了燕京,多带我吃几顿火锅答谢我,我白了他一眼:“就不能吃点别的?”

虽然火锅好吃,可是吃的次数多了容易上火。

他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他会带我吃遍全燕京的特产。

“行了,快去拾掇拾掇自己,顶着这身味道说吃,你也不嫌熏的慌!”我推了推他。

好在这附近就有个不小的溪流,他拿着身衣服屁颠屁颠就跑了过去,也不在意这里人这么多,光着屁股就将自己冲洗干净。

晚上,我们升了火堆,因为搞不清太白山里的情况,秋小姐也没有贸然去打猎,因此也只能吃干粮。

“阿嚏!”吃着吃着,伢仔突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直接冒出了个鼻涕泡。

他随手擦了擦,毫不在意的继续啃着干粮,老烟看了他一眼,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发烧了?”

“发烧?没有啊。”伢仔摇了摇头。

老烟却夺下他手里的干粮,恨铁不成钢的道:“你看你这脸都烧的通红,还没发烧?你咋连自己生病都感觉不出来。”

听老烟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伢仔这脸红的有些不正常,原先只以为他是坐在火堆旁给火照的,现在这么一看确实像是发了烧。

老烟无奈的从包里掏出退烧药给伢仔服了,又将他赶进帐篷让他休息,这才无奈的冲我们道:“就是老许太惯着他了!这不,一离开师傅,就和个小宝宝似的。”

秋小姐哼了一声:“谁知道老许怎么想的,进701的,哪有这么傻呵呵的人?”

我在一边没有搭话,虽然听着他们的话好像挺看不上伢仔,但他们的神态却不是这样,那眼神里的宠溺就真的跟对孩子一样,估摸着他们其实是想701里还有个像伢仔这么单纯的人吧。

我们各自吃了干粮,留下昆布守夜便都进了帐篷。

老烟不放心挤在我和伢仔的帐篷里,不时的观察一下伢仔的体温,秋小姐则一个人在我们旁边的帐篷休息。

“老烟,他没事吧?”我有些担忧的望着伢仔,只见他脸蛋红扑扑的,明显烧的不低。

让我觉得惊奇的是,伢仔竟然将墨镜摘了下来,不过他一双眼睛紧闭着,我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同,只是觉得他这一张脸不用墨镜遮着,看起来更加嫩了。

老烟摸了摸伢仔的脑袋,愁眉苦脸的道:“这孩子跟了老许后就没怎么吃过苦,以前下墓也是老许带着,有什么事儿都挡在他前头,这次是我疏忽了!”

看老烟这副样子我反而笑了笑安慰他说,或许这次许教授同意我们带伢仔出来,就是要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呢?

“也是。”老烟将手收了回来,让我将伢仔扶起来,又给他塞了一粒退烧药。

做完这些老烟让我先去休息,有他看着伢仔就成。

我眼睛不舒服,也不大适合整夜照顾人,所以只让老烟有事叫我一声,便拖着睡袋睡到了一边。

“你……这些年就做这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