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老烟咋呼了一句：“九华山从古至今游客都不少，这里虽说是深山，但也不是无人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个乱葬岗。”
他这话就没人回他了，谁也搞不明白为什么。
“都挖出来。”老烟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奇怪，于是直接换了个话题，大手一挥道。
除了我和屠夫，所有人都上了，谁都知道这个乱葬岗关系重大，所以在这一刻都放弃了芥蒂，先将这个弄出来再说。
等他们将整个乱葬岗挖掘出来已经是午后了，我们看着足足有二十平米的乱葬岗，心情都非常沉重。
乱葬岗里面都是白骨，很多都碎的分不清是什么部位了，只有骷髅头还顽强的存在着。我们数了数，一共有九十八具，加上之前爆炸掉的那具，一共九十九具。
“佛教讲究九九归一，这……”伢仔的脑子转的快，瞬间就将矛头直指地藏王菩萨。
老烟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不要乱说话，佛教还讲究不杀生！”
伢仔被训斥的无话可说，不过他依旧没有死心，说这是在九华山，正好不多不少九十九具，怎么可能让人没有疑心呢？
虽然他这话毫无根据，但我们听了心里也难免有些怀疑。只是老烟却依旧不信，只说九华山乃是佛教圣地，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乱葬岗，这地方肯定和佛教无关，而是有人打着佛教的名义罢了。
“说的没错，老烟，是什么人利用佛教在这里搞一个乱葬岗，这里面的事难道不值得推敲吗？”伢仔抓住老烟话里的漏洞，有些兴奋的道。
老烟被他说的一怔，随即蹲下身体，伸手捧起一颗骷髅头，放在手里慢慢的转着，眼神犀利的研究起来。半晌后才道：“不不不，夜星说这些骷髅是十年前的，那是什么时期你们不清楚吗？”
他没有明说，但我们都知道，十年前正是大运动的时候，整个国家满目的萧条，人们都是只扫自家门前雪，哪管别人瓦上霜。那个时期若是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死了是非常正常的，所以这个乱葬岗也可能是那个时期留下的。
“不是。”反驳的声音传来，我诧异的发现反驳老烟的竟然是夜星自己。
夜星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摇了摇头道：“至少十年前，但不是所有的都是十年前。”
“什么意思？”老烟问道。
夜星半蹲在地上，拿着一块骨头，声音低的仿佛在自言自语：“上面的一层白骨确实是十年前的，那下面的呢？九十九具尸体可不是小数目，不可能一时半会就凑齐，所以……”
所以这些尸体是经年累月的结果！
第二百九二章 九十九颗骷髅
我在心里默默的为他的话加上后半句，确实，别说九十九具，就算是九具也都太多了，同时死了九个人都足以轰动几十年，何况是九十九个？
老烟的脸色沉了下来，让我们将乱葬岗整个翻过来，他得看看最早的尸骨到底是什么时候扔在这里的。
有了他的话，众人又开始折腾，将一层一层的骨头慢慢的挖起来，转眼间这些骨头就在旁边堆成了小山丘，那模样触目惊心！
骷髅头都被摆在最上面，下面都是一些手骨腿骨，所以挖起来很快，不多一会儿所有的骨头都全被挖了出来。
夜星直接坐在地上，在骷髅头上一一的摸过去，他每摸一个都要自言自语一番，有时候甚至用自己的额头去触及骷髅头的额头，看起来就像和骷髅头恋爱一般，那样子看起来特别亲密。
他这一番动作看的我们毛骨悚然，只觉得他压根就不是正常人。
“我们这一行没几个正常的。”伢仔看的很开，直接耸了耸肩。
他转头看向我：“长安，你应该算我们这里面最正常的了！”
我一头的黑线，并不觉得他这话是在夸我，只好不接话，默默的看着夜星。
只见夜星将九十八颗脑袋一一排列，这才摸向其他的骨头，这次他的速度快了许多，但看起来也异常的奇怪，仿佛面对的不是死物，反而是活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小时后，天色再次慢慢黑下来的时候，骨头已经被夜星排的差不多了，整整齐齐的样子似乎他们从来没有被拆过。
“最早的一具甚至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夜星开口道：“你们看，这具尸骨所对应的骨头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这坚硬的骷髅头。”
上千年……一瞬间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心里，唐朝也就是上千年的事儿，难不成这里的尸体？
我心里的想法还没有落，夜星继续开口：“按照骨头的分解程度来看，这里的每一具尸骨都隔了将近十年，而且非常规律，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相隔十年，九十九具尸体，那么一共就是近千年，而地藏王菩萨圆寂于公元七九四年，也就是距今近千年。也就是说，在地藏王菩萨圆寂之后，每十年就有人将一具尸首丢在这里……而按照夜星点说法，最近一具尸体也是近十年的事儿，那么是不是代表近期就会有一具尸体被搬运过来？
我惊骇的看向老烟，他也正看向我，眼里的恐惧与我一般。
就在这时，伢仔突然道：“老烟，地藏王菩萨圆寂的时候是不是九十九岁？”
九十九岁，九十九具尸体，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人，不，应该说什么势力在地藏王菩萨圆寂近千年的时间里，一直重复着同样一件事？
这是对地藏王菩萨的追悼，还是对他的亵渎？
佛教不杀生，若真的信奉地藏王菩萨，肯定不会以这种方式追悼，所以这个势力是在亵渎他。
“老烟……”我轻声喊了一句。
老烟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个巧合？就算不是巧合，尸体已经有九十九具了，那他们还会不会再来。”
“会！”夜星突然道，他抬起头，难得露出了那双迷雾一样的眼睛：“这些尸骨不是因为被埋葬在这里之后才成这样的，是在死时就已经支离破碎了，这是一种报复。”
“报复？”我不解的问了一句。
夜星低下头，盯着那一堆的骨头，缓缓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报复，用支离破碎的尸体亵渎地藏王菩萨，是对他的一种报复！地藏王菩萨最著名的便是那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而这些尸骨便代表地狱。设置这个乱葬岗的势力，是在讽刺地藏王，即使佛陀已经圆寂，他们依旧不愿意放过。”
“千年的执念，所以他们一定会来！”夜星做了结论，笃定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信服。
老烟瞬间便做了决定：“敢亵渎佛陀，那我们就在这里堵他！”
到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把握说这件事和九层浮屠无关，所以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但是这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到底要花多久，都是一个未知数，而我们的补给很有限……
“三天，最多三天，他们一定会来。”夜星的眼神坚定，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他知道这些人是谁，从何而来，让人不由得有些怀疑。
他感受到了我的怀疑，盯着我慢慢的笑道：“701的人，难道在别人表现出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时候，便只会怀疑吗？”
“呵呵，到底是不是超出理解范围，也得看三天之后对方来不来。”秋小姐一句话就让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夜星不在意秋小姐的挑衅，只淡淡的道：“三天之后，一切自会分晓！”
他说的漫不经心，随后他站了起来，又缩到了队伍最后，仿佛刚刚锋芒毕露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看向这满地的尸骨，不由的担心那个人真的会来吗？
第二百九三章 老树吊尸
先不说他是不是像夜星推测的那样，间隔十年就会来这里扔一次尸体，将九华山圣地搞成自己眼中的地狱。就算他真的来了，看到这里已经被翻成了这样，难道还会现身吗？
“会的。”听了我的疑问，夜星仍旧信心满满的道。
我狐疑的看向他，他到底哪里来的信心，就从这满地的白骨看出的吗？
不过除了他的推测也没有其他办法，这九十九具尸骨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埋下了阴影，谁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
老烟深深的看了夜星一眼，随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等，三天的时间我们还是能耗的起的。再说，这说不准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他都做了决定，我们也不会有其他异议，各自将东西收拾好，将乱葬岗旁边一处稍微高一些的山丘作为我们临时的据点，所有人都猫在那里等待着那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这次谁也没有提起生火堆的事儿，都是靠着自身那点膘硬抗。
“老烟，再等下去，我们就成冰雕了。怎么，这些年冰雕没看够，要看个真人的？”秋小姐毫不留情面的道。
老烟冲手上呵了几口气，冲着秋小姐翻白眼：“难道生个火堆明晃晃的告诉对方，这里有人在等着？”
秋小姐的语气更不客气了：“那跟掘了别人祖坟一样的乱葬岗，还不够明晃晃？”
她的话将老烟噎的没话说，只好气急败坏的来了一句：“我这老头子还没有喊冷，你这正值年轻的小姑娘喊什么冷？”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年轻的小姑娘取悦了秋小姐，她呵了一声不再给老烟找麻烦，只是往睡袋里缩的更紧了。
原本我以为冷成这样我应该会睡不着，但不知道为什么越冷我便越困，到最后实在受不了，拖着睡袋跑到一颗树旁，就这么裹着睡袋半靠着树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到老烟在说什么，语气有些不善，但我眼皮子实在是睁不开，只好忽视过去，兀自睡个天昏地暗。
啪嗒……
一滴水落在脸上，甚至有一点滴进了嘴里，我迷迷糊糊的抬手抹去，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下雨了？
可当手摸到脸上的东西时，我瞬间就愣住了，这么粘稠，怎么可能是水？
顿时，所有的困意全都消失了，我一个激灵瞬间便醒了过来，视线第一时间转到手上。一抹猩红刺激了我的视觉，我反应慢半拍的朝着头顶望去，下一秒我连人带睡袋的直接滚到了一边。
只见我靠着的树上，一具尸体正挂在那里，脑袋正冲着我，嘴角流出诡异的鲜血！而我脸上的那一滴，也正是从他的嘴里滴下来的。
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半夜，月光顽强的透过树林照了进来，打在尸体的脸上显得更为诡异。
而我一想到我脸上嘴里的血是从这尸体的嘴角流出来的，顿时觉得有些恶心，一边用力的搓着脸庞，一边干呕着，恨不得将嘴里的那点血腥味都给抹掉。
“老烟，老烟！”
冷静下来后我顿时觉得不对劲，我这被吓的滚了好几周的动作也是个大动静，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有反应？
我赶紧一边喊一边往老烟那里跑去，只见他们竟然横七竖八的，什么也没有垫的躺在雪地上，一个个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我脑袋瞬间就炸了，我根本不可能相信他们是睡着了，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出事了！
我连滚带爬的来到老烟面前，颤抖着将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到手上的时候我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还活着。
刚刚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大家都出事了，吓的我连走路都走不稳。
我又爬到秋小姐他们几个人身边，一一检查过，发现他们还都活着，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们既然没事，怎么会集体的躺在这里？
以老烟的稳重，这种事怎么也不会发生，更何况就连昆布也躺在一边。在我的印象中，昆布很少会睡的这么沉，但凡有人靠近他肯定是会第一时间警觉。
我忙摇了摇离我最近的伢仔，语气惊慌的喊着：“伢仔伢仔，快，快醒一醒。”
摇了大概有一分钟，伢仔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我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快起来！”
这一巴掌我用了七八分力气，震得我的手都麻了，伢仔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可是他依旧没有醒，甚至不耐烦的扒拉开我的手继续睡觉。
我呆愣的看着我自己的巴掌，怀疑刚刚我是不是没有下手？可火辣辣的疼痛提醒我我确实动手了，我有信心，就这一巴掌的力道别说是睡着了，就算是昏迷了我也能给他扇醒，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仅没醒，反而还睡的香的很。
“怎么会这样？”我扫了他们一眼，只觉得凉气灌输了四肢百骸，让我动弹不得。
他们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血的凉意钻进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想破了脑袋却想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醒不来。
醒不来……
这三个字映入脑海，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刚我似乎也是陷入了睡眠，也一直醒不来，最后我是怎么醒来的呢？
我瞬间将视线定格在那具尸体上，他嘴角的血还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往下滴落，看起来还是那么可怖，可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出现---这个血，是这个血唤醒了我。
如今这个情况我也管不了许多，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有了这个想法，我也不觉得这个尸体有多可怕了，在我眼里它就是救命的良药，只要有用，它哪怕再恐怖也没什么关系！
第二百九四章 昏睡病
我慢慢的靠近尸体，从怀里摸出个吃空了的罐头盒，接着尸体嘴里流下来的血液。
等接的差不多了，我这才转身走向老烟他们。
这一转身我觉得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似的，一想到身后的尸体，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往前挪着。可是尸体一动不动，目光也不是对着我的，所以应该是我多心了！
好不容易挪到老烟身边，刚要将血抹在他嘴边的时候我改了主意，不管老烟再怎么不服老，他的年纪摆在这，怎么也不能跟小年轻比。万一这血有什么问题，他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我将目光转到303的人身上，犹豫了半晌后还是放弃了，如果我这么做了，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了……
最后我只好在心里暗自对伢仔道了一声对不起，然后从罐头盒里掏出一点血，抹在了他的嘴里。
抹完后我紧张的盯着伢仔，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动静！
只见他先是不耐烦的撇了撇嘴，随后他表情陡然变了，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伸手就往嘴里掏去，掏了半天除了干呕却什么也没有掏出来。
他的视线瞬间转向我，怒火冲天的道：“长安，你给我喂了什么？”
见他这副样子，我却笑了，可能是我笑的太张扬了，他怒火更盛，直接冲到我面前吼道：“他娘的，你还笑，啧，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我这脸还火辣辣的，你到底做了啥？”
“你还是先看看现在的情况吧。”我一句话就将伢仔的火气给降下去了，他在怒火之后估计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耐住性子往边上瞧了一眼。这一瞧，吓了他一跳，说这些人怎么就在地上睡着？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看看自己躺的地方再说话。
他往身下看了一眼，随后脸色就黑了下去：“我怎么也在雪地里睡觉……”
我恩了一声，将发现的的情况说了一遍，他有些不敢置信，忙摇了摇老烟，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信了我的话。
“这是怎么了？”伢仔呆愣的道。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是知道怎么喊醒他们而已。
伢仔忙道：“对对对，你刚刚怎么喊醒我的，就这么喊醒他们，快。”
他急切的摇着我，面前的场景对他的刺激有点大！
我嗯了一声，如法炮制的快速将血抹在老烟他们三个的嘴中。他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最平静的是昆布，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他的情绪，最夸张的是秋小姐，要不是伢仔抱住了她，她能将我丢到雪里去。
老烟的反应则在他们俩之间，没那么平静也没那么过激，激动了一会儿之后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好将事情又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秋小姐最会抓重点，直接问道：“所以，你是用什么东西叫醒我们的？”
我脸色一僵，有些不敢说话，可看秋小姐那个架势，我不说话估计也会被打的很惨，只好硬着头皮指着我靠的那棵树道：“就……就是那个人嘴里的血。”
“长安，你是不是糊涂了？”没有想象中的怒火，秋小姐一副不解的语气发问。
我不解的看向她，她更加不解的看向我：“人，哪里有什么人？”
我以为是我的描述出了错，一边转向树的方向一边道：“就在那，是一具……”
话还没说完我就愣住了，只见那棵大树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尸体？
“是一具什么？”秋小姐还在问着，可是我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子转不动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没有了呢。
我愣愣的看向手里的罐头盒，里面的血被用了一些，还剩下大半，因为我还来得及用在303的人身上。
“这血……这血就是从那尸体上、尸体上拿来的，可是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有些不知所措。
秋小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怒道：“死长安，你说什么，你给我用的是尸体上的血？呸呸呸，我说嘴里怎么一股腐臭味儿！”
她一边用高分贝的声音吼着我，一边抓起水壶就疯狂的漱口，那样子仿佛我给她吃下去的是毒药。
“秋姐，这不是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嘛，您大人有大量。”看她漱口之后就往我这边走来，我顿时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道。
秋小姐扭着脖子，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可还没有靠近我就被老烟捉回去了：“别闹了，这事儿有点古怪！”
被老烟这么一说，秋小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大有你小子给我记着，咱们没完的架势。我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她给扭下来似的。
“长安不会说谎，这血的味道也确实不新鲜，所以刚刚这里肯定吊着一具尸体。”老烟分析道。我跟着点点头，还走到树下，举着手划拉了一下，说这尸体是怎么怎么个造型挂在上面的。
说到一半，我猛地扯着那根枝丫道：“你们看，这里还有血迹！”
老烟他们全都围了过来，盯着那枝丫上的血迹，脸色都有些不大好。
“刚刚还在的，至少伢仔醒来之前还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不可能不见的。”我开口道。
说完我猛然看向伢仔，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因为刚刚我们两个站的位置问题，伢仔是正好朝着这边的，如果有什么动静他应该能看到才是。
可是伢仔却摇了摇头，说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顿时觉得不太可能，就算这东西消失的悄无声息，可是伢仔的视线就对着这边，怎么也不可能看不见才对。可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再说撒谎也没有意义，所以我一点也想不通。
“歇会儿再说吧。”老烟放弃的非常迅速：“将303的人先搞醒。”
我抱着怀里的血迹，问老烟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一个个的都睡的起不来吗？
老烟盯着我问道：“是不是怀疑303？”
我冲他打了个手势，才道：“是啊，我当然怀疑他们，昨天晚上我们可是吃了他们给的牛肉罐头!”
第二百九五章 第一百具祭品
老烟不赞成的说就算牛肉罐头里加了料，也早就消化了，没道理等到现在才反应。再说303的人也都晕在地上不省人事，不可能是他们做的。
我和他争辩了几句，老烟都说不太可能，虽然他对刘寒秋的人品不信任，但是不相信他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长安，如果他有这么厉害的东西，我们早就死了，你懂吗？”老烟定定的看着我道。
我立刻明白过来，刘寒秋很想让我们死，如果他能趁我们不注意给我们下这个东西，我们根本活不到进九华山。刚刚老烟等人的昏迷程度我是见识到的，就算是拿刀子在身上一点点凌迟也不一定能苏醒，所以……
“我知道了。”我有些丧气的道，随后捧着血迹蹲在了刘寒秋的身边。
我承认我有些失望，如果能证明这件事是他们做的，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将他们就地正法，701有这个权力，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就行。
我不能忘记白队逃亡的那十几年，其中还在暗无天日的墓室里待了五年，出来后却依旧不能正名。就因为我们没有证据，光凭白队的话不能取信于人，所以才要忍受着刘寒秋的羞辱！
“长安，我现在不想刘寒秋死。”老烟蓦然道。
我惊愕的回头，就见他警告的看向我。我浑身一个激灵，刚刚、就在刚刚我是真的很想直接杀了他，或者说不管他，任由他就这么自生自灭！
但是老烟的话让我蓦然的反应过来，刘寒秋还不能死，他一死，白队的冤屈可就真的洗刷不了了。
“对不起。”我诚恳的道了歉，老烟摆了摆手说没事，小年轻嘛，总是有热血冲上脑袋的时候，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比你可出格的多。
我嘿嘿笑了一声，也想开了，用尸体的血将303的人全都抹了一遍，然后看戏似的看他们的反应。在他们要冲上来找我们算账的时候，草草的将原因解释了一遍，让他们无话可说。
这么一番折腾，已经到了最黑暗的时候，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会破晓，然而别说那丢尸体的人，连一具尸体……
不，有尸体！
脑海中灵光一闪，我骤然看向那个树枝，只觉得那具尸体就是第一百具，相隔十年后才送来的尸体。
所以那个人应该也出现了，可是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不仅没有将尸体直接扔在乱葬岗，反而是放在了树枝上，凑巧救了我们……不，不可能是凑巧，一个绵延上千年的类似于祭祀一样的传承，怎么也不该这么随便。
老烟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看了看周围，随后沉默了下来，烟一根接着一根，明灭不定，紧皱的眉头却一点也没有散开。
良久，老烟才吐了口气：“这么说，我们的守株待兔就这么的失败了？”
另一边的夜星黑着脸：“没想到我们所有人都着了道。”
“不，我们着的不是他的道。”我斩钉截铁的道。不管那个血为什么能唤醒我们，但肯定是那个人有意为之的，那个角度太过刁钻，不刻意的去放，根本不可能让血流到我嘴里。
303的人盯着我等我解释，但我却懒得解释，我连是用什么东西救活他们的都是一语带过，所以我这次也是含糊过去了。
不过我心里升起了另外一个疑问，那就是如果这个人连我们这样的陌生人都救，那到底是什么让他或者说让这个势力连续千年在这里造了一座乱葬岗，真的只是为了亵渎地藏王？
我总觉得不可能是这么简单，如果是这样，九华山难道就没有任何反应吗？
九华山是佛教圣山，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佛教徒在这深山里修行，这个乱葬岗埋的根本不深，人们不可能看不到的，所以这是一个悖论。
“夜星，还有其他可能吗？”刘寒秋难得的展示了他作为主任的能力，隐约的猜到了什么。
夜星脸色更黑了，那样子似乎对自己受到了质疑感到非常的不满。不过我却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不满，也就是说他脸上的表情是他伪装出来的。
为什么？
我只觉得眼前是一场迷雾，团团的迷雾中包裹着真相，可是我却看不透！
从燕京出发到现在，司机杨师傅、护林工老盛、莫名其妙消失又出现的四姑娘、乱葬岗，这一切好像又有联系，又没什么关系，看起来都那么的不和谐。
杨师傅、护林工……他们都是老烟信任的人，可都出了岔子……老烟……
“长安，你别想了。”就在我快要抓住些什么的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我回头一看，只见老烟深深的盯着我，幽深的眼瞳是包裹着不知道多少情绪，我一点也看不透。
我哑着嗓子喊了一句老烟，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好像窥见了什么，可老烟却突然一笑：“总归大家现在都安然无恙。”
就这么一会儿，他眼里的幽深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是一如既往的随和。我摇了摇头，将脑子里荒诞的想法撇去，怎么可能是老烟呢，他再怎么也不会害战友，这一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可既然不是他，也不是303，那么到底是谁？
一开始我还怀疑刘寒秋，甚至于到现在我也觉得杨师傅跟护林工是刘寒秋的人，可是今晚的事情太奇怪了，我往他们嘴里抹血的时候试探过了，他们是真正的昏迷了。我在部队训练过这方面的能力，他们如果是装的，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的视线在刘寒秋、老烟两者之间转了转，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忽略掉的，可是这么一时半会儿我真的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