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念上一句,他也就跟着念一遍,老猫的情绪缓缓的平静下来,随后僵硬的扭头看向大头,声音嘶哑的道:“我、我明明知道那里有危险,明明那东西已经抓过他一次,我、我竟然还让他靠近……”

他说不出话,大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的,军人的牺牲是值得赞赏的,强子在这里牺牲和在战场上牺牲一样光荣。

“我……”老猫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后狠狠的抹了一下眼泪,什么话也没再说。

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更是知道安慰也没有用,就像当时的我,看着奶娃,鹰眼他们一个个的离去,纵使知道已经挽回不了,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根本不能闭眼,只要一闭眼,他们的死状就会出现在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折磨我。

老猫也要熬过这段时间才行,否则任何人的劝说都不会管用。

老烟听了我的叙述后拧着眉头,和许教授还有钻地鼠低声不知道讨论了什么,随即抬头说他们三个要再进去一次!

伢仔立刻表示反对,说他可以代替许教授进去。

“如果那玩意儿再露头,老许能看出它的底细,你能吗?”老烟问道。

伢仔呵了一声,说有什么不能的,他可是701的小百科全书,只要许教授知道的,他也几乎都知道。

老烟没有管他,直接看向许教授,问他的意思。

“让他去吧,他也该训练训练了。”许教授推了推眼镜,伢仔跟着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动作,然后跟在老烟身后进了房舍。

他们三个人站在屏风前方,我们各自端着枪,紧紧的盯着他们的动作却不敢上前一步!

老烟做了个手势,钻地鼠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套鱼鳞铁甲套在了身上,这盔甲不大,也只能护住脑袋和上半身,不过已经是我们能够带来的最全面的防护措施了。

这种只能护住上半身的已经重达二十斤,是用国际上最先进的材料制成的,倘若是带全身的,我们恐怕真背不动。

钻地鼠冲老烟做了个准备好的手势,得到了老烟的许可之后,慢慢的转过屏风,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看不到钻地鼠反而更加的担心。

突然,我的耳朵一动-----房舍里传来了水声,那声音大的和强子被拖入之前的一般。

老猫猛地从地上弹起,就要冲进去,我一把环住他,让他不要冲动。钻地鼠可不是强子,他经验丰富,手段高强,里面的东西想要将他拖下去没那么容易。

“不,我们对付不了,对付不了……“老猫喃喃的道,拼命的要挣脱我,说他们再不离开也会死的,人怎么可以和鬼斗呢?

我一只手根本就没办法制住他,只能扯着嗓子吼道:“你们看着发愣做什么,还不拦住他?”

林团长已经反应过来,上前直接一把抱住老猫,见他还要挣扎,立马一掌劈在他的后脖子上,老猫直接软倒下去。林团长接住他,将他平放在地,脸色忧郁,说让他休息休息吧,强子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长安,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突然,林团长将话题转移,我摇了摇头。说没有,至少我们至今遇到的再诡异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并没有所谓鬼的存在。

林团长松了口气,说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无形的东西,只要没有鬼,他便放心了。

我在心里苦笑,这世上不是只有鬼才最可怕,我们每次陷入危险的边缘,遇到的没有哪个是比鬼弱的,甚至有时候我宁愿遇到的是鬼,至少我从小听来的鬼故事里,它们的攻击性都非常的有限,甚至有的只要那些驱鬼的道士随意的挥挥拂尘就行了。

林团长和我东拉西扯了我几句,稍微缓解了一下紧张后,便抬眼看向房舍里。

老烟和伢仔也已经没有站在屏风外面,我们这里完全看不到他们去做了什么,里面的动静也没有传出来,也有可能是没有动静。

我有些焦急的要去查看,昆布却拦在了我的面前道:“不用,我进去就好。”

“那你……”我有些担忧,以他和老烟现在的矛盾,我是真怕他们两个打起来。

昆布一扬手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放心,我知道轻重。”

我点了点头,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后便走了进去,之后他做了个让我震惊的动作----他竟然迅速的转身将房舍的门给关上了。

等我反应过来要上前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站在门前,往里推才发现这门从里面给栓死了。

“林团长,上来帮忙。”我吼了一声。

可还没有等林团长上来,昆布的声音便轻飘飘的从里面传了过来,我推门的动作顿时一停。

“门开,我们必死!”

这声音带着不详的预感让我没办法不将他当回事,只好颓然的放弃破门而入的心思,静静的在外面等着昆布的消息。

第五百六九章 另一只粽子

“长安,他们不会出事了吧?”许教授担忧的问。

我心急如焚,但面上却不能显,只冷静的摇了摇头,说不会,他们能够出什么事?眼下进去的都是701的精英,还有钻地鼠和老烟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前辈,再怎么也是不会出事的。

许教授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眼睛一转,低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嗯了一声,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老烟不对劲儿,他怕出事。

我点点头,老烟确实不对劲,但我相信他是不会拿同伴的生命开玩笑。

林团长带着几个人离我们有几步远,神色明暗不定,我知道他们是怕了,再血性的汉子遇到这种未知的恐惧都会害怕,再者说,现在出事的都是他们的人,难免他们心中会受不了。

我叹了口气,林团长挑出来的人也算是个顶个的好手了,却没想到损失依旧如此惨烈,如果是我,我也没有办法接受。

可如今我更加担心老烟他们,没有心思去安慰他,当然我觉得也不需要我安慰,都是做大事的人,纵然心里再难受也只能忍着。

我抬头看向房舍的门,这道门隔绝了我和老烟他们的一切,昆布的话更是让我失去了一切救援的可能,无论他们出不出事我都不能撞开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停的看着手表,大约二十分钟后,一道不怎么明显的尖叫声传来。

这尖叫声像是鸟声,但我知道不是,因为从这道声音里面我听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是钻地鼠。

我竖着耳朵倾听,半晌后才看向许教授,确认他听到后,我立刻掏出手枪,枪口对准房舍的门,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

“前辈,你在哪儿?”我喊了一声,随即侧着耳朵屏气凝神的听着。

类似鸟儿的尖叫声传来,我能确定这声音不是从房舍里面传来的,这距离……我凝神一想倒像是从房舍后面传来的。

我马上转到了房舍后面,只见钻地鼠正有气无力的趴在一个洞口,嘴里不停的发出古怪的尖叫声。

“前辈!”我惊叫一声,忙上前将他从洞口拽了出来。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指着洞口让我赶紧的帮忙,老烟他们都在里面。

我震惊的望着洞口,也没有细想,忙朝着外面大喊一声,让林团长他们都过来帮忙。

林团长带着大头迅速赶来支援,我已经从洞里捞出了伢仔,他浑身湿透,眼睛紧闭,墨镜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林团长震惊道。

我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赶紧的,先将他们都捞上来。”

老烟、昆布也慢慢的被我们从洞口拖了上来,但除了昆布情况稍微好一些之外,其他人都非常的狼狈,老烟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像是被尖利的指甲给划过一般。

昆布手上还攥着伢仔的墨镜,这墨镜上满是泥水,他随意的用手一抹就递给了我。

“怎么回事?”我震惊的看着他,老烟和伢仔都昏迷着,也只有他和钻地鼠醒着了。

昆布抬头看了林团长他们一眼,说先去前面再说,否则他不放心那几个人的伤势。我知道他的考虑没错,因此让林团长帮忙搬运老烟和伢仔,一群人急匆匆从房舍后面转到了前面。

安置好他们之后,我抬头看向昆布,问他现在是不是能说了?

“你还记得在偏殿的时候,你和老烟说还有另外一只粽子没出现吗?”昆布反问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没错,当时老烟只朝外面看了一眼,便说有两只粽子,说明他看到了,不然不足以判断,但是后来那只粽子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昆布看了我一眼,我震惊的望着他,不会吧,另外一只粽子钻进这水里了?

“没错,当时通过老烟的描述还有偏殿的一些情况我就猜到了这是一只水粽子,也就是水鬼,擅长待在水里,不知道为什么跑去了偏殿,一看有人便又钻了回来。先前死的那个小战士就是着了这东西的道,你也清楚,水鬼最擅长的便是挑最弱的猎物下手!”昆布难得解释的详细。

我啊了一声,竟然是水粽子……我有些懊悔,因为当时如果反应及时,带着强子他们撤离的话肯定就没事了。

不对……我当时看着强子是一点点陷进去的,那样子像是陷进了什么机关,不像是进了水里。昆布见我这么想,有些欲言又止,我脑子慢了半拍,随后反应过来……他不是陷了进去,而是一点点被那东西吃进了肚子里,难怪他说他活不成了,只是他不忍心告诉我们而已。

眼泪瞬间便下来了,我欲盖弥彰的随手一抹,随后苦笑道:”我竟然没有看出来,现在那鬼东西是不是已经死了?”

也不对,不能说死,那玩意早就死了,现在应该是再杀死它一次而已。

谁料昆布却摇了摇头,说这东西在水里的攻击性太大,他们这几个人一起上,最后还是用了苗疆特制的毒药,这才让那鬼玩意退走。这清泉底有很多的通道,也不知道退去哪了,他们这才跑了出来。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为他为何不从房舍走,而是钻进了那洞口。

昆布指着房舍的门让我看,问我有没有看出什么玄机?

我再次看了一眼,瞬间脑子发汗-----这门竟然是道死门,从风水的角度看,从这里进去不见血根本出不来,可刚刚我并没有发现,好像是从昆布将门关上后这风水局才显示了出来。

“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已经死了一个,所以触发了风水局。”昆布语气平静,我却听的毛骨悚然。

林团长一听就急了,红着眼问:“你的意思是只能任由它逃了,我们拿它没办法?”

“对!”昆布回答:“除非引诱它到岸上,这玩意儿靠水,缺了水它的攻击力将会大大折扣,我们或许能够制服它。”

林团长咬牙切齿的问应该怎么引诱,昆布摇摇头说不清楚,毕竟他也没有窥见这玩意儿的全貌,没办法判断。

“我墨镜呢?”突然,伢仔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我回头一看,就见伢仔依旧眯着眼睛,神情有些茫然。我忙将墨镜递了过去,他抓过去戴上后神色自然了很多,随即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别引诱了,这水鬼滑溜的很,除非我们还想搭进去人命。

林团长恶狠狠的道:“难道强子就这么白死了?”

第五百七零章 无主宫殿

伢仔看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了几声,说就是白死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你他娘的少给老子废话,死的又不是你,你说的倒是轻巧。”林团长的火气马上就上来了,上前揪着伢仔的领子就要和他打起来。

伢仔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要是觉得揍我一顿,强子就能回来的话,那就随便揍。”

他这副样子倒是让林团长无法应对,颓然的松开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他没有想到宝贝还没有摸到边,身边的兄弟就已经走了好几个,就连云七和老猫这样的得力助手也一个受了重伤,一个精神出了问题。

伢仔叹了口气,指了指我们几个道:“那些士兵不知道,林团长你一定知道吧?我们这些人的身份有多特殊,是走过多少危险才活到现在的。所以没办法,无论是同伴走了,还是自己走了,也只能接受,不然还能怎么办?你们死了还能成烈士,我们死了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我不想再听他们这样说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因为这本就是无解的。

“行了,林团长,别说引不引得出来,就算引出来我们到底要耗费多少力气,或者搭上几条人命才能制服?再说我们现在伤的伤,昏迷的昏迷,必须得将剩下的气力全都放在接下来的路上。”我冷静的分析着。

林团长不甘心,但到底只是呼了口气,说他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原地休整,一个小时后继续前进。”

他们不再说话,我则和许教授两个人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查看他们的伤势,钻地鼠还好,有鱼鳞盔甲保护,只是脱了力。老烟除了脸上的伤之外腹部也拉了一道口子,好在不是特别的深,绑个止血带也就差不多了。

伢仔就更没事了,他只是被昆布连累。当时昆布用毒药的时候他正好在旁边,没来的及避让,结果就这么撞了上去,然后昏迷了,搞的昆布也郁闷,不明白他怎么就正好撞上了。

伢仔更加的无辜,敢怒不敢言,只呐呐的说是他没避开,我看的憋着笑,这人也就在昆布面前怂!

我们休息了快十分钟的时候,老烟也醒了,但是他醒了也一句话不说,我担心的问了两句他只是表示没事,叫我不要担忧。

我不再追问,靠在一边休息,说实话我身体也超负荷了,如果不是精神撑着,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个地方赶紧的睡一觉。

“长安,这个给你。”我正打着盹,昆布走了过来,我疑惑的看着他递过来的黑不溜秋的药丸,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我的右手,说昭陵里四处都是危机,我这样只能用一个手的实在是危险,他这药能够让我短时间内感觉不到疼痛,生死关头可以用一颗。

“不过有后遗症,用了之后你右手很有可能就真废了,所以一定要留在最后关头!”昆布不放心的嘱咐道。

我接过这药丸,塞在最容易拿到的口袋里,开玩笑的说手本来就要废了,这样好歹还能有个一线生机,是个好东西。

昆布脸色不太好,我知道他是犹豫这东西到底该不该给我。

我好笑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时候能用,什么时候不能用自然是分的清的,而且你也只给了我这么一颗,我肯定不敢随意浪费。”

他这才好了一些,点了点头说成,你自己注意。

就这样我们在休息和研究接下来的路中度过了一个小时,我整理好背包,将匕首、飞刀还有枪都别在腰间,手里还拿着另外一把手枪,这才询问老烟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走吧。”他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勉强打起精神冲我道。

我恩了一声,招呼大家往前走,可这时却出了问题----老猫醒了,他其实早就醒了,但一直靠在一旁不说话,无论我们怎么安慰他也不说话,但我们要动身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了,说他不走,他要在这里等强子。

这话一出我们全都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求助的看向林团长。

林团长盯着老猫看了三秒钟,随后突然抬起腿用力的踢在了老猫的屁股上,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但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强子他娘的要是知道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死都闭不上眼睛,怎么,你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唧唧他就能回来?”

林团长的训斥声如同惊雷一般劈在老猫头上,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迷迷糊糊的跟着我们走了。

我不由的佩服林团长,到底是他的兵,还是他有办法制住。

我们的路线很简单,既然长孙皇后的墓是和唐太宗的连在一起,那么我们只要从这里穿过去,理论上就能找到唐太宗墓。

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穿过前面的宫殿。

老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说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不许单独行动,必须和他在一块。我表示反对,墓里面的情况瞬息万变,谁也没办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够随时和大部队在一块。

“尽量吧。”老烟也没有和我争辩,而是懒懒的开口。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能理解他现在是个什么意思,但他也没有正眼看我,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宫殿,脚底下的动作不停。

我收起心里的疑惑,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前方,有一点动静便会竖起耳朵倾听,但一直到宫殿门口,我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怪异之处。

“这宫殿竟然没名字。”许教授抬头看着宫殿上的匾额,我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宫殿上只有一块牌匾,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写。

我问许教授这在古代有什么说法吗?

他神色凝重,说或许是因为宫殿里没有主人……

没有主人?

我有些讶异,长孙皇后是正常薨逝,不存在没有尸身的情况,宫殿里怎么会没有主人?

许教授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说他看过的有例可循的记载,这种匾额上没有字的,都是因为没有主人的尸身,留白是寓意着总有一天会找到。

我看着空白的匾额,疑惑蔓延开来……长孙皇后的尸身如果不在这里,那是去了哪里?

第五百七一章 兰亭玉雕石(加更)

许教授也一脸的不解,老烟则建议进去看看便清楚了,这宫殿明显就是墓室,若是长孙皇后确实在,那么里面必然会有棺椁。

若是不在……老烟开玩笑的说,指不定刚刚遇到的水鬼就是长孙皇后。

我只觉得心里发凉,虽然他是开玩笑,但我还是觉得非常有可能。

“长安,这次你和我进去。”昆布扭头看向我,然后向老烟请战,意思是我和他进去就行了,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老烟脸色不好,说他刚刚才下了命令,最好是所有人都在一起,这样救援也能来得及。

昆布却态度强硬的说不用,他和我进去探个底,也不深入,很快便能出来。老烟想了想,最终还是为难的点点头,说进去可以,但是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赶紧回来,不要自行查看。

“好!”昆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老烟这才摆了摆手,让我们进去。

昆布冲我抬了抬下巴,我便跟在他后面慢慢的往宫殿走去,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明白昆布为何坚持只要我和他进去,若说战斗力,没有受伤的伢仔显然更合适。

我这边还在琢磨着,那边昆布已经推开了宫殿的大门。

整个宫殿如同不设防一般,门上面连锁都没有,轻易的便能推开。

我忙跟了上去,好在这次昆布没有将门关上,我也放心了一些。在进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老烟正看着我,然后他微微抬起手,拇指扣在里面,另外四根手指轻轻的挥了挥。

我心一跳------他让我小心昆布。

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昆布进房舍之前他和老烟之间虽然有些不对付,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和谐的,现在两人已经完全相互不信任了。

我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扭过头跟着昆布慢慢的走进了宫殿。

华丽……

进了宫殿,我第一反应便是华丽,金碧辉煌的吊顶,墙壁上浓墨重彩的壁画,配上翡翠铸就的棺椁,除了华丽我也想不到其他的词语了。

“昆布,你看着棺椁。”我总体的扫了一眼宫殿,只觉得除了华丽之外没有任何这个规格该有的机关陷阱,看起来就像是长孙皇后在自己的寝宫里睡着了,而这棺椁就是她华丽的床。

昆布正在观察另外一边,听到我喊他并没有过来,而是招手让我过去看看墙上的浮雕。

浮雕?

我刚刚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浮雕啊。

我顿时来了兴趣,往昆布旁边一站,才发现他说的这什么浮雕隐藏的非常深!这墙壁上原先不过是彩色壁画,看起来也简单的很,看样子应该是唐朝的宫廷趣事,浮雕就隐藏在这壁画中。

颜色与壁画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伸手去摸,很难发现这样一处地方竟然还有浮雕。

我凝神伸手慢慢的抚摸,脑中也随之出现一个画面:一位躺着的美人,不,美人身边还有一个孩子,大约一两岁的孩子。

他们两个的位置特别的奇怪,美人躺着,按道理来说孩子应该在她的怀里,或者是在离她上半身近一些的地方,可是这孩子却匍匐在她的脚边,似乎非常的卑微。

一两岁的孩子知道卑微?

就算是在等级森严的唐朝,一个一两岁的孩子也不至于如此的卑微,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刻浮雕的工匠故意为之,为的是用这个特殊的细节揭示什么。

我将想法和昆布说了,他倒是非常同意我的想法,只是他却说我想的不够细。

“据历史记载,长孙皇后一生前前后后为唐太宗生下了七个孩子,在死前一年还生下了最小的公主,这个孩子怕就是那位公主。”昆布解释道。

我不敢认同,哪有让女儿匍匐在脚边的?

昆布笑了:“你还年轻,不明白孩子什么样的状态才是正常的,你看起来是匍匐,说不准也只是长孙皇后领着孩子玩罢了。但是无论怎么样,这样的浮雕隐在壁画里,肯定是有所预示的,四处找找其他线索!”

我嗯了一声,按照他的想法在宫殿四周仔细的寻觅。

可是与这宫殿建造华丽不同,这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甚至于都没什么陪葬品,除了一口棺椁,只有四周的角里压着一些玉石。

唐太宗很喜欢玉石,无论是偏殿底下还是妻子的墓,里面都放了大量的玉石。

我暗暗在心里记了下来,正要去检查棺椁,一样东西突然吸引了我的目光-----就在东南角里,有一块与其他玉石颜色都不太一样的玉石。

咦?

我疑惑的靠了过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这块玉石从玉石堆里拔出来,再摸出放大镜研究了一会儿,顿时大惊。

“昆布,快,过来看看!”我大吼了一声。

昆布立刻凑了过来,问我发现了什么?

我激动的指着手里的玉石,将放大镜给他,示意他自己看,他好奇的用放大镜凑过去,随后脸色变了。

“这……是兰亭集序?”

他的声音颤抖着,显然是不相信。我缓了缓情绪,冷静的说确实,但《兰亭集序》显然不会是这块玉石,但是能将王羲之的整篇文章隐刻在玉石内部,这块玉本身也价值连城了。

昆布也激动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翻着玉石,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将玉石缓缓的放进去,说这里面很有可能藏着和《兰亭集序》真迹有关的线索,带出去让许教授看看。

我恩了一声,纵使看不出什么,这也是一件可以媲美国宝的物件了,无论是历史,还是手法都是非常了不得。

“开棺?”

我看着昆布将玉石放好,在宫殿里再次逛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之后,询问的看向他,只有开了棺才能验证门匾上的空白是因为什么。

昆布犹豫的盯着玉石铸就的棺椁,半晌后问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问题。

“你觉得我们中间有谁是被掉包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神秘,加上他原本就清冷的音色,听起来让我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我压抑的望向他,我怀疑过队伍中有计划在瞒着我,而且怀疑的对象集中在老烟身上,因为他不是第一次瞒人。

昆布呼了口气,说他怀疑无面侠根本就没有走。

“不可能!”我立刻反驳道。

昆布给他们喂了毒药,只要他们不是找死,就不可能回来,再说我们是看着刘寒秋走的,后面我们一直在一块,根本没有让他们掉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