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看了刘芬一眼,刘芬娇笑一声,道:“钱夫人,怕你还真是喝多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污了姑娘家的名声就不好了。再者,我家地儿小,可养不了那么多人。你说是不是靳夫人?”

靳夫人倒是不知怎么接这话,只呆呆的坐着。郑夫人出言道:“钱夫人,这没影儿的事儿偏你要说得头头是道的,白白污了姑娘家的名声。靳夫人,你可别往心里去,这钱夫人说话就是这样不妥帖。”

刘芬接口道:“可不是坏了姑娘家名声么,钱夫人,我家夫君可是个正人君子,你这话不就是污蔑我家夫君么,这脏水钱夫人还是不要泼的好。怎么说,钱大人也在朝为官,若是让我家夫君误会了钱大人,这不是白白伤了两家和气嘛。”

刘芬又道:“靳夫人,这事儿还真不知是谁造谣来着。靳家小姐怎么着也是大家小姐,以后自有好姻缘,偏有这等子小人造谣生事,混淆视听,实在可耻。”

张夫人道:“总有些人见不得人家好。苏家妹子也别跟这等小人做气,这些人啊,是羡慕妹子你,苏妹子你更要生活得潇洒些,让那些个人好好瞧瞧。”张夫人说完还扫视了一圈。

戏台上仍旧唱着戏,众位夫人又谈笑着,就好像刚才从没发生什么似地。

第 67 章

在柴府那事过去后,刘芬和那几位夫人来往更是密切了。这倒是让刘芬很惊讶,不过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几位夫人都还算是平日里谈的来的,能结交几位好朋友倒也还不错。

至于这苏靳两家联姻之言,没多久也就渐渐淡去。毕竟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而这新的留言又扯到靳家,刘芬撇撇嘴,暗道这靳家还真是动作频频啊,不过只要不扯上苏家就好,躲在一边看笑话也不错呢。

到了盛夏,这京里是又热又干燥,让刘芬的脾气也跟着暴躁起来。刘杰见刘芬精神头不太好,就提议让她去乡下避避暑,刘芬想了想也就应了,当天就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好东西。

这庄子在京城北郊,马车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到。庄子的管事早就得了信儿,这会儿子毕恭毕敬的给刘芬汇报了庄里的情况,刘芬点了点了头就打发他下去了。安春见夫人一脸疲惫,赶紧又让人准备好洗澡水,刘芬笑说安春还真是支解语花,到时谁娶了还真是他的福气,一时间让安春羞红了脸。

庄子的厨房里,莫嫂子正在收拾宰杀好的鸡,前头就来打招呼说是中午就上点新鲜的蔬菜,不要弄什么大鱼大肉的,腻得慌。

等那人一走,王婶子就笑道:“啧啧…这主人家竟嫌这肉腻,我们这些人能每天吃点带油腥子的就算是不错了。”

莫嫂子将杀好的鸡又放盆子里又抹了些盐放好,净了手道:“王婶子,在这儿可不能乱说话。主人家吩咐什么我们做就是了。好在今天来的是夫人,若是传到老爷耳里,还不赶你出去。老爷最是宠爱夫人的,你看小四家的,当初在府里办差,就是因着夫人先前跟着那伙人做错了事儿,就被弄到乡下了。”

王婆子嗯了一声,见厨房里也没别人,道:“看我这张嘴,也是浑说的。夫人来那会儿子我偷偷跑前头看了会儿,真真是从那画儿里走出的人物儿,那气派,怕是王母娘娘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莫嫂子一边拨弄着刚采摘下来的黄瓜,一边道:“好了,王婶子,赶紧干活儿吧,主人家还饿着呢,横竖又少不了你钱儿,就别说这些了。”

王婆子点头说是,倒是积极干活,她家是这里的佃户,因着做饭手艺好才被请来给主人家做饭,想着能挣几个钱儿补贴家用也是好的。

很快菜就端到刘芬跟前,刘芬一见这青青绿绿的家常菜就非常喜欢。菜虽不精致,但味道很不错,刘芬吃的很满意。

莫嫂子拿了钱儿给王婆子,笑道:“王婶,我家夫人很喜欢你做的菜呢,这是你工钱,我家夫人说了,你家里若是不忙就过来帮忙做饭,横竖每天算给你工钱。”

王婆子接过钱一数,竟是五十个钱儿,顿时欢喜得很,直道夫人是活菩萨。五十个钱儿啊,若是干几天也能赚一笔,这样一算,王婆子倒是欢欢喜喜的答应过来做饭。

这乡下倒是比城里凉爽多了,刘芬总算见识到这庄子里的所谓‘鱼塘’,但在刘芬眼里这哪是鱼塘,明明就是个湖泊。刘芬见池塘里荷花开得正好,当下就来了兴致,让人弄了条小船来,立马就让人划着船进了这池塘里。

刘芬闭着眼睛伸开双臂静静的呼吸,荷叶的清香一阵阵飘来,让是让刘芬感觉心旷神怡。安春也挺喜欢的,还伸手摘了株荷花在手里拿着。

刘芬对着她们几个笑道:“既出来也,也别约束着。”

香桃一听就咯咯直笑,伸出手去在水里玩耍着。至于绿蕊,绿萝这对双生姐妹就在那指着那莲蓬说笑着。

刘芬摘了张荷叶罩在脸上,就仰躺在船上,好在划船的是贞娘,不然她哪里会这么不正经。刘芬先前没没料到贞娘竟会划船,后头才知道原来贞娘家以前是靠打鱼为生。

香桃看贞娘划着船倒是挺有意思似地,也要去划。刘芬也不说她,随她们怎么闹,自己个儿就躺着,又想到阿杰没在,一时间倒是有些失望,也没了再玩闹的兴致,坐起来看着满眼的荷花发呆。

刘芬暗叹一声,见她们倒是玩儿得尽兴,也不由笑开了。

刘杰刚办完手里的差事儿,就筹划着去庄子里陪陪刘芬,不成想派去找刘承忠的人递了消息回来,刘杰一看就直皱眉头。

刘杰当天就递了折子上去请假,将李氏当初给的令牌带上,骑着马就出了京城。

刘承忠失踪了!

刘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立马站起身来,对着安叔焦急的说道:“你说我爹失踪了?阿杰也出去找我爹去了?”

苏安道:“可不是,主子收到消息就立刻动身了,连差事放在一边递了折子上去请假。夫人,您看…”

刘芬见苏安也急的皱紧了眉头,知道这事儿怕是真的,一时间刘芬感到自己都快喘不过气儿来,赶紧吩咐下去当天就回了京城。

进了阿杰的书房,见案上放着阿杰给她写的信,刘芬摊开一看,见确实是说爹爹失踪的事儿,信上说他出去找,让刘芬不要担心。

刘芬合上信纸,哪里有不担心的。原来是挂念爹爹,如今还要挂念阿杰。刘芬在房里走来走去,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啊?娘那儿要不要去说说?刘芬想了想,还是去了刘府。

李氏见刘芬一见她就哭了起来,赶紧道:“咋啦,芬儿…可是他欺负你了。”李氏一边说着,一边把刘芬带到自己屋子去。

刘芬一边哭着,一边道:“娘,爹爹他失踪了。阿杰昨个儿就出去找了。呜呜…娘…”

李氏皱了皱眉头,道:“这事儿你听谁说的?”

刘芬道:“安叔专门去庄子里找了我,我回来看阿杰给写的信,确实是说爹爹失踪的事儿。娘…爹爹到底是去干什么?你们都当我是孩子,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知道,爹爹干的事儿定是非常危险的,当初我们来京城时,爹爹明明说很快就会来找我们,可是都这么久了,爹爹除了来过一封信就再没有消息。娘…”

李氏叹息一声,拿手绢给刘芬擦了擦脸,道:“都是成了亲的人了,还是真么爱哭。”

刘芬吸了吸鼻子,道:“娘,你就告诉我吧。爹爹他到底去干什么,说是去找人,若真是找人难道会这么久?娘,您和爹爹为我好,从来没给我说过你们的事儿,我虽是有疑问却从来没问过。我想着爹娘既不愿说定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爹爹他失踪了!以前在菊花村,爹爹每年都会出几次门,我问你,娘您也不说,可是我却经常看见娘站在院子里看着门外。娘…”

李氏倒也是红了眼,摸摸刘芬的头,道:“芬儿长大了呢,娘真是高兴。”

刘芬愣愣的看着李氏,论起伤心,又有谁能超过娘的。几十年夫妻,娘面上虽是坚强,可内心里的苦又是谁能明了的呢?

李氏伸手倒了杯茶,捏着茶盏半晌,才慢悠悠的道:“我认识你爹也二十多年了,从我跟着他起,我就知道我不能要求太多。你爹他有自己要追求的东西,作为妻子,我能守在他身边,这就够了。你爹以前混漕帮的时候,每次出门前我都会仔细的将东西打包好,就怕落下什么物件。你爹对我好,我知道,但我也知道我对他虽重要,却也不能要求他放弃那些东西。就这样过了几年,后来出了些事儿,你爹有些灰心失望,就带着我离开了漕帮,回了菊花村。那时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过清净的生活了,后头确发现你爹还是和那些人有联系。”

刘芬倒是有些惊讶,她从来没想过自家爹爹竟有如此热血的时候。江湖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她爹当年又是个怎样的人物儿?

李氏过了会儿子,又笑道:“你爹这人此生最重视的就是个‘情’字,当初我们走后,你爹答应胡大哥若是有事儿,定会去做。我们刚回村子时,你爹也时也不时会出去办事儿。等到你出生后,你爹也确实欢喜了好一阵子,我原以为有了孩子,他就不会再出去,但你爹还是每年要会出去好几趟。我也懒得再说,在你出了事儿后,你爹才真正没有再和那些人联系。直到胡大哥将你王婶子托付给我们夫妻。”

李氏叹息了一声,又道:“芬儿,这些事情你爹和我都不愿提起,我们两个原本只想一辈子将它烂在心里。后来杰儿来了,你又特别粘他,你爹想了好久才决定让他给咱家做童养夫,只望着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幸福快乐。”

刘芬将头靠在李氏肩上,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理解爹娘的苦心。娘,爹爹一定会没事儿的,爹爹和阿杰一定会平平安安回家。”

李氏道:“是啊,你爹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后面的日子,刘芬每天告诉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白天和嫂子们聊天,又经常往胡府看月娥,只是夜晚却总是无法入睡,担心、思念,都快把她折磨疯了。她以为她也可以像娘亲一样坚强,可是她做不到,多少次在夜里低声哭泣,辗转发侧,夜不能眠。

刘芬经常一个人发呆,要么就会把阿杰以前写的字拿出来一遍一遍的看。只有在人前,刘芬仍是一副快乐开心的模样,可是人后却是另一幅模样。

四个大丫头里只安春年纪最大,也是最能懂夫人心意的一个。见夫人如此伤怀,也很是着急,只盼着老爷快快回来。

十天,二十天…一个月过去了,阿杰没有给刘芬任何消息捎回来。刘芬每天会写日记,已经记了厚厚的一大本。给阿杰的信也写了好些,但她一封也没送出去过,写完了就在书房里自己念,就好像阿杰还在时的模样,书房上每天都要打扫,那未画完的画儿仍放在案上,边上还摆着那只毛笔…

刘芬最近胃口不好,啥都不想吃。安春见刘芬一次只吃了几口就撤下了饭菜,道:“夫人,您就在多吃点吧。这些日子您都瘦了好些。”

刘芬摆摆手,道:“没事儿,撤下吧,我没什么胃口。”

安春道:“夫人,就算婢子求你了,再吃点吧。回头老爷回来要是看着您这样,还不心疼死。夫人…”

刘芬无法,只得投降道:“好好好,我再吃点。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法子。”

刘芬夹了筷子清蒸鱼,刚尝了口,就噗的一下吐了出来。刘芬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赶紧跑出门去,在院子里吐了好一阵。

安春急急忙忙让人去请大夫,又拿了帕子,漱口水端给刘芬。刘芬吐完了,接过杯子漱了漱嘴,这才好受了些。

周氏和董氏这些日子也经常来陪刘芬,这刚进刘芬院子见她这样,周氏赶紧道:“弟妹,你这是怎么了?”

刘芬摇摇头,扶着安春的手道:“大嫂,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你看看你这脸色惨白惨白的。安春,还不快请大夫去。”董氏在一旁道,也扶着刘芬进了房。

没多会儿子,大夫就来了。诊了脉,老大夫道:“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夫人还是不要忧思过重,好好安胎才是。”

周氏笑道:“大夫,这可是真的?”

那大夫笑道:“老朽行医几十年,这是不是喜脉还把得出来。我这就开服安胎药。”

周氏笑道:“好,好,好,安春,带大夫去管家那,多给点赏银。”

刘芬有些呆,显是还没回过神来。董氏笑道:“三弟妹,这可是好事儿啊。”

刘芬这才回过神来,一手捂着小腹,孩子啊,她和阿杰的孩子。

周氏拉着刘芬的手,道:“刚才大夫说的你可要记住了,大夫说你忧思过重,你看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凡事儿也要注意点。”

刘芬点点头,笑道:“让大嫂担心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的。”

周氏笑道:“这才对嘛,好好将养身子,来年生个大胖小子。我们苏府可是好久没什么热闹事儿了,这次一定要大办。”

刘芬点了点头,摸着肚子,暗道,宝宝,以前是娘亲没注意你,娘亲会振作起来。现在有你陪着娘亲一块等你爹爹,娘亲不再孤独了。

刘芬有了身孕,这对苏家来说可是个大事儿。刘杰没在家,苏安先前也是满脸愁容,现在听见这个消息,倒是成天笑嘻嘻的。

李氏一听到刘芬怀孕的消息,将家里的事儿托付给大嫂,收拾了东西领着小铁蛋儿就去了苏府。

小铁蛋儿倚在刘芬身上上,叫道:“姐姐,姐姐,小宝宝在哪儿,快叫他出来,小宝宝,小宝宝,快出来玩儿…”

刘芬摸摸小铁蛋儿的头,笑道:“铁蛋儿,你可是小舅舅,以后可不要调皮,不然会被小宝宝笑话的哟。”

小铁蛋儿抬头挺胸的道:“我是舅舅了,我是舅舅了。”

李氏一把拉着小铁蛋儿,道:“你这混小子,快快去给我洗把脸,看看你的衣服,今儿才穿的你就弄脏了。”一边对刘芬道:“你也是怀着身子的人了,他又没个轻重的,可不许他再靠在你身上。”

刘芬笑道:“娘,我这不是没事儿嘛。”

李氏瞪了刘芬一眼,道:“你这闺女,给我好好安胎,早知道这铁蛋儿这么皮,我就不带他来了。”

小铁蛋儿眨巴着大眼睛,小嘴儿一撇,又咚咚咚跑去一把抱着刘芬,在李氏抓住他之前又赶紧跑开了,留下李氏在后头骂。

刘芬摇摇头,这小铁蛋儿啊,真是个调皮的主儿。

刘芬自有了身孕,倒是很是注意日常吃食。这京里还是有些热,刘芬想了想还是带着人去了庄子上。周氏原本很是不赞成,却也经不住刘芬软磨硬泡,只得同意,只是这次却带了更多人去。

庄子里听说夫人又要来一次,这次倒是没前次折腾,庄上的管事儿早将事情安排的头头是道。知道夫人这次是来此处安胎的,为此还专门去请教了有经验的嬷嬷。

再一次到了这里,刘芬倒是颇有些感慨。这个季节正好是莲蓬成熟的时候,刘芬想着前世是的八宝粥就直流口水。

最近胃口倒是蛮好的,这孩子也不怎么折腾人,刘芬每天吃完饭,都会出去散散步。一个人呆着时也会摸着肚子和小宝宝说着什么。安春等人见夫人脸色红润,这才放下心来,更是用心的服侍刘芬。

只是过些日子刘芬就郁闷了,她孕吐得厉害,倒是把庄上的人整的人仰马翻,折腾得厉害。虽是孕吐得厉害,刘芬还是努力去多吃些东西。

直到刘芬怀孕五个多月后才好了些。但却仍是没有爹爹和阿杰的消息。

刘芬翻了翻身,睡的有些不舒服,往身边一摸,竟摸到个人,顿时吓了一跳,正要喊,刘杰捂着她的嘴,道:“是我。”

刘芬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顿时眼泪就出来了。是阿杰啊,阿杰他回来了。刘芬伸手拽着阿杰的手,道:“阿杰,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呜呜…阿杰”

刘杰小心的抱着她,道:“我回来了,芬儿…乖,不要哭了,不然宝宝可要笑话他娘亲了。”

刘芬轻锤了刘杰一下,道:“刚回来就贫嘴。”又一边摸着肚子道:“宝宝,这是爹爹哟,宝宝的爹爹回来了。”

刘杰拥着刘芬,道:“芬儿…辛苦你了。”

刘芬看着阿杰亮晶晶的双眸,道:“阿杰,你回来就好。其他的都过去了,我没有怨你。”

刘杰摸着刘芬圆滚滚的肚子,道:“我以后再不丢下你们娘俩了。天就快亮了,乖,快闭上眼睛睡觉。明儿我们就回家去。”

刘芬听话的闭上了双眼,没多会儿子就睡过去了。

刘杰等她睡着了,又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刘芬,能这样看着她,真好。刘杰今儿刚回家就听安叔说芬儿怀孕了,在庄子上住着。那时他来不及换衣服就骑着马往这边赶。

离天亮还有还几个时辰,刘杰却一点也不困,只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苏安轻轻敲了敲房门,刘杰开门见是安叔,转头又看了刘芬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到了隔壁房间,刘杰道:“安叔,可是有什么事儿。”

苏安很生气,道:“主子是不是就想瞒着我,您那伤还不赶紧治,我若不是听飞鹰说,还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

刘杰点点头,道:“没多大点儿子伤,我会处理的。安叔也下去休息吧,明儿个我们就回京。”

苏安道:“主子,不是我说您,这事儿交给他们做就好,偏您要自己亲自去。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您让我怎么和老爷子交代啊。”

刘杰赶紧道:“好了,安叔。天色也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真没事,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苏安叹了口气,拿了个小瓶子放在桌上,道:“这药治刀伤最好,主子记得用。”

等到苏安出去后,刘杰才解开上衣,将胸口的绷带解开,拿了布巾沾了水轻轻擦拭着,又赶紧将那药粉倒在伤口上,重新绑好。处理了换下来的东西,这才又进了房门守着刘芬。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回了城里。刘芬对阿杰道:“阿杰,我爹回来了没?”

刘杰笑道:“回来了。胡大叔也一块回来了。”

刘芬这才笑开了,对着阿杰亲了口,道:“我家阿杰最厉害了。”

刘杰握着刘芬的手,道:“芬儿,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

刘芬见阿杰看着她,心下紧了紧,道:“阿杰,有什么你就说吧,我听着。”

刘杰叹息口气,道:“芬儿…对不起。岳父大人腿受了伤,以后怕是…”

刘芬瞪大了眼睛,努力平复下心情,道:“阿杰,爹爹腿到底怎么了?”

刘杰看着刘芬道:“岳父大人他,腿瘸了。”

刘芬那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掉,爹爹他腿瘸了!腿瘸了!!

刘杰将刘芬搂在怀里,道:“芬儿,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乖,别哭了。”

“阿杰,我想去看看爹爹…”

“好…”

刘杰扶着刘芬进了刘府,就见她爹爹正半躺在树下的躺椅上,腿上搭了块毯子,娘亲正和他说着什么,爹爹满脸笑意,但右边却放着一根手杖…

——正文完——

胡君睿番外

胡君睿是家中唯一的嫡子,有个庶出的大哥,但因着身体不好,很早被胡老爷子送到别院养着。胡君睿从小就被养在胡老爷子身边,作为下任掌权人,他从小就跟着爷爷在商场打转,自是学了不少本事。

那一年,胡君睿遇见了刘芬。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竟会那门活计儿?不论事实如何,他都要走一遭才是,正巧在家呆的也烦了,出去转一趟也不错。根据调查,胡君睿倒是把这姑娘的情况搞清楚了,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在几个月前还是痴傻之人,不过大病一场竟好了这痴傻之病,还未见面,胡君睿倒是对这姑娘充满了好奇。

胡君睿第一次见着刘芬时,就觉得这是个有趣儿的女子。他胡君睿也算是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吧,偏在那丫头眼里竟连个粗野的农家汉子也不如。而在后面的谈话中,胡君睿更是觉得这丫头有些意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虽是生长在乡下,却敢大敕敕的盯着个男人瞧,最重要的是还一脸鄙视的神情。但,不可否认,这丫头挺识时务,倒是比那些老顽固好多了,于他,此次前来秋水镇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至于其它…呵呵,倒是要留下来仔细观察观察。

在胡君睿眼里,看中的不过是那丫头的手艺罢了,为此,多花点钱儿也没什么。就是最开始认这丫头为干妹子,一切也只是为了利益罢了,当然再有一点,就是这丫头蛮好玩儿的,倒是和他平日里见过的女人有些不同,反正他有些无聊,逗逗这丫头也不错。只是后来,渐渐的这个当初认的的妹妹越发让他欢喜,他真想把这丫头的脑袋瓜敲开,看看里面装的东西到底和旁人有何不同。

刘家虽是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一家子却过得和和美美的。在他心里,那些东西从来就是镜中花,水中月,遥不可及。而刘芬和那男人之间的那份感情,也让他感动。刘芬和那男人之间的感情没有轰轰烈烈,但细水长流,让人羡慕啊。而他胡君睿这辈子何曾有过那样的情感,他不能,也不敢。他不能像他爹一样,因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的,他胡君睿对此不屑。

五岁时就跟在爷爷身边了,胡君睿虽是小,却也知道自家爹爹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恨。平日里能躲就躲着他爹。很可笑不是,亲爹爹恨自己的儿子。

那时他不过六岁,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爹之所以恨他,只因若不是他,他的娘亲就不会死。他永远记得,那天喝醉了酒的爹爹冲进他的屋子里掐着他的脖子骂他是克星,是来讨债的,不但克死了自己的娘亲,还会再克其他人。小小的他那时还不知道克星是何意,却也不曾哭泣。他长这么大,他爹从来就没抱过他。在他心里,本就对爹娘的概念很是模糊,只有爷爷才是他的亲人。

在他十岁时,他爹爹去世了。胡君睿看着那个男人闭了眼,嘴里还叫着他娘的闺名。他一滴眼泪也没留,只冷眼看着。那个男人不配得到他的尊敬,一个怯弱的男人,抛弃了自己责任的男人,只为了女人而活的男人,哪里配担当胡家的姓氏!

在秋水镇的的日子让他很快乐,除却是因着给胡家留下了刘芬,刘家,这个小小的农家院子才是真正的家啊。在这里,让他感到了家的温暖与幸福…

胡君睿没想到那个小小的农家汉子竟会是苏家的人,这个刘杰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若不是刘芬要让他帮忙给刘杰正名,他若不是亲自去办这事儿,压根儿就没想过苏家的嫡子竟会在这儿!

而且以他得到的消息,这苏家翻案不过是时间问题。这男人不愧是苏家人,一眼便洞穿他那些心思,人生在世能交到个朋友不易啊,这家伙倒是对他胃口。

这辈子若说他胡君睿最对不起谁,怕就是自己的妻子了。若不是刘芬点醒了他,他怕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肮脏的事儿吧。

胡家和吕家本就是世交,两家也有商业往来。他自己也经常会去吕家做客,月娥小时候长的胖乎乎的,很喜欢笑,笑的时候一双眼睛会弯成月牙形状,嘴边还会露出个小酒窝。小时候的月娥喜欢跟在他后面脆生生的叫“睿哥哥,瑞哥哥…”。

对于这门婚事,胡君睿并不反对,反正娶谁不是娶?至少月娥他还见过,倒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儿,胡君睿对月娥很是失望,一个女人可以不漂亮,可以没有才情,可是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歹毒的心肠,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下得了手,这份狠劲,他胡君睿可要不起这样的女人。

他曾给爷爷说过想要退亲,可是爷爷不让。胡君睿不明白,为何事实真相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他爷爷却仍旧要他娶那个女人!为此事儿胡君睿闹过,最后还被爷爷狠打了一顿,十几年来,他从来没被爷爷这么打过。那时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来他学乖了,不再提这事儿,但在爷爷书房里发现爷爷之所以要让他娶那个女人,只因着他爷爷想通过他来成全自己以前的遗憾后,胡君睿愤怒了。

他胡君睿活的也太窝囊了吧,那时他就想,好,爷爷,既然非要让我娶她,那我就娶了她,代表胡家娶了她,而不是他胡君睿娶了她!

从那以后,他改了性子。不再像以前一样沉默寡言,一天板着脸。女人嘛,哪个男人没有几个,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他开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生活。

成亲以来,他从来没进过她的房,成亲不到三个月时,他就纳了房妾室,原想着这样打她的脸,这女人若是知趣就该明白他胡君睿压根儿不喜她。也算稍稍解了这些年受的气儿,只是这女人耐心好啊,胡君睿也烦了,纳了四房妾后再提不起再纳妾的兴致。得,就这样吧。

他常年在外,对自家后院的女人也不怎么管。却不想若非爷爷在,月娥怕是早就…巫蛊之术,本就是大忌,更别说其它那些下作手段。

胡君睿叹息一声,他宠这些女人并不是说他容许有人能将他耍的团团转,何况对于这些女人,他压根儿就没那种感情,不过是出于商业目的逢场作戏罢了。眼泪?这东西是最廉价的,若是想靠这些东西来博得他的同情,那算盘就打错了。

胡君睿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良的主儿,若没些手段,会在商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十六岁爷爷就开始让他出去历练,开始作理家族生意。这么些年,他见的还少?他的心早就硬了。

看似多情的人,才最无情。胡君睿对自己曾经的侍妾是毫不手软,以雷霆手段处理后,对外宣称她们染了病,怕府里更多人感染,送到乡下静养去了。

对于月娥,胡君睿想过了,若是月娥不原谅他,那一切照月娥的意思办,若是月娥原谅他了,那他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自己的妻子受任何委屈。这么些年,有这么个女人能够默默坚持着站在他身边,他胡君睿何德何能有如此好运。

所幸,一切还来得及,他们还有很多时间,那将是一辈子…

刘杰番外之一

刘杰叹息一声,静静的站着。那个孩子…可还好。这次确实是他的疏忽,若非他没早给她说,那孩子怎会跑出去叫找他,还淋了雨,当天就发烧,现在还没醒过来。

来到刘家也这么多年了,刘家人对他也不错。芬儿虽是痴傻了些,但这孩子却粘他得紧。于他的身份来讲,做人家童养夫已经算是他好命了。虽是被冠上别人的姓氏,至少他好歹不再是个奴隶了。

刘杰握紧了双拳,自言自语道:“芬儿,对不起。”

这个十五岁但行动却仍旧是个五六岁孩童的少女,就是他的未婚妻子啊。她,是他的责任。若是她有何不测,他自愿拿命来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