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遂答应着去了,第二次的奶水果然就好了。我给孩子喂下,等她睡熟了,自己亦觉得困,便让顺遂服侍我就寝。

可不知怎的,初时尚有睡意,到后来却是越躺越清醒,甚至有些燥热。

我掀了一层被子,又躺了下去。身体不仅没有凉下来,却更热了。

我叫来顺遂:“虽说是早春,春寒料峭,可毕竟冬日过去了,火炉子别点了。”

她讶异地说:“陛下,没有点火炉子啊。”

这时我觉得身体更热,连意识都开始模糊,有一种挠心的痒从心底开始漾出,渐渐漾便了全身。我不自觉地摩擦着双腿,也只缓解了一点点的痛苦,而后那阵燎原的大火却更猛,席卷了我全身。

我发觉出不对劲来,沙哑着声音叫顺遂:“叫太医来!”

顺遂也察觉出我的不正常,给我灌了一杯凉水:“陛下,奴婢这就去。”

她只不过去了一刻钟,我感觉却仿佛过了一个沧海桑田的轮回一般,分分秒秒都如同火中煎熬,难捱得很。

我抱住丝被拿脸颊在上面磨蹭,冰凉的绸缎被面很快被捂得火热,我再傻也知道那碗奶水里一定下了古怪的药,平日的汤水饭食,都有旁人试吃,只有云近春的饮食是我要亲口尝过的,所以药就下在了这碗奶水里。

他娘的,等我好起来以后,查出这是谁干的,我非得弄死他!

顺遂一去不回,我在床上翻滚,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有一个声音冷冰冰道:“云小茴,你召我进宫何事?不说我死乞白赖要缠着你了?”

娘哎!那是长歌海月!我简直出离愤怒了,他们这连环计使得可真好!

我忍住出口的呻吟,冲他有气无力地吼:“我没召你,滚出去!”

他一听更生气了,果然转身就走,可那脚步声响了没几下,忽然停住了。

我听他说:“云小茴,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偏不走!”!我在心里骂了一个最难听的脏字,脑子混沌,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赶他走,只觉得周身越来越热。

“云小茴,你怎么了?”长歌海月发觉出不对来,远远走过来要看我。

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我心里在咆哮,我心里在呐喊,可当他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的时候,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违背内心的动作。

“发热了?”他自言自语,又在我脸颊上摸了摸。

我的胳膊有自主意识似的,立刻缠上了他的手:“唔……”

这蠢人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失声道:“云小茴你被下药了?”

我的身体已经缠上他,像没有骨头似的赖到他怀里去,急得五内俱焚我五内俱焚,情急之下我狠狠一咬唇,嘴唇破了,带来一阵痛楚,这疼痛暂时把我的神智泼得清明了一点,我立刻躺回床上,将两只手压在身下,叫:“你走啊!”

“我……”他的声音显得很无措,半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咬牙道:“云小茴,我可以帮你的。”

完了完了,我的心智本来就不是很坚定,当初没瞎时,看见长歌海月也惊艳过,且他本身也很好,面貌英俊身材修长,在这个情况下,就像一盘肥而不腻的五花肉摆在一个饥饿地人面前一般折磨人心。我如果能经受住这等诱惑,我就能立地成佛了。

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指使他:“水……给我去放水,要冷水。”

他走了,我听到他哗啦啦的倒水声,心里略定。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水放好了,我抱你过去?”

这坑人的提议啊!他要是抱起我,只怕还来不及迈开一步,就被我扯到床上翻身压倒了。

我抖着双腿自己摸索着下床,长歌海月想过来扶我,被我一嗓子恶狠狠地吼开:“走开点儿!别碰我,千万别碰我!”

我可不想对你负责!

他静悄悄地离开了几步,我一个人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往浴桶走去,几次腿软得差点儿瘫倒在地。

终于摸到了浴桶边,我一头栽进冰凉的水里,顿时一个激灵,觉得身心舒畅,仿佛脑袋都清醒了许多,可这清醒也不过维持了一小会儿,很快,这浴桶的水似乎就沸腾起来一般,偶有清凉的水扑到胸口,我却觉得冷热交替刺激下更产生了一种难受的奇异的感觉。

长歌海月一直在一旁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他看着我在水里挣扎扑腾,无奈叹道:“云小茴,我用手帮你,不碰你,行吗?你这样太难受了。”

苍天啊!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好”,甚至想说“不要手,要身体”,在这不理智的话就要冲破禁锢而出时,我把我脑袋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水下窒息的痛苦让我的疯狂略减,长歌海月却一把揪起我,惊怒道:“你做什么!”

我都要哭了,大哥,你放过我成不成!

这时忽然门被猛烈地撞开,有一个声音焦急地叫道:“小茴!”

我一听那声音,顿时觉得鲜花盛开鸟声啁啾,救星来了!

长歌海月一下子放开我,差点儿没把我淹死在水里,然后怒道:“江锁衣,你一个臣子,竟胆敢踏进陛下中宫,滚出去!”

商陆没有理他,只是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我哭丧着嗓门叫他:“商陆,呜呜呜。”

长歌海月的怒斥一下子停住了:“商陆?”

我张开双臂,等着商陆过来抱我,顿时那种火烧一般的难受感觉愈发强烈了。

“你可以走了吗?”商陆的声音冷冰冰的,估计是对着长歌海月说话。

我听到长歌海月闷闷的一拳砸在墙上,而后门被他用力地一甩,一串不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商陆,商陆,商陆!”我在水里扭动身体,不断叫他,我睁开眼睛,努力想看清他在哪里,当然只是徒劳。

有一双手轻轻抱住我,肌肤接触的地方带来一阵快意,我呜咽一声,双臂自动缠上他的脖子。

商陆恢复了原来的声音,温柔怜惜地叫我:“小茴。”

四十九

四十九

“商陆,呜呜呜。”我在水里趋近他,扭动着身体贴到他身上去,滚烫的皮肤碰到他冰凉的绸衣,立刻带来一阵清凉的快慰。

我的衣衫早在刚才因为燥热而拉扯得七零八落,此刻几乎是赤身地贴在他胸膛上,我听到他低低呻吟一声,拿了一床毯子把我裹住:“别急,小茴,慢点儿。”

我就像一个蛹一般的被他裹在毯子里抱出浴桶,期间我不断挣扎扭动身体以示抗议,两只手蠕动着伸出毯子,去扒他的衣裳和衣带。

“别闹,再忍一会儿。”商陆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像是为了给我一点甜头似的,俯身啄了一下我的嘴巴。这一下如蜻蜓点水,比隔靴搔痒还要让人难受,我撅着嘴等了半天,他不亲我了。

于是我又开始扭动,商陆艰难地把我的手脚按住,一步一咬牙,终于把我带到床边。

他把毯子这么一展开,我就跟个春卷儿似的咕噜噜滚到床上了,我头昏脑胀,但是身体里叫嚣的渴望依旧很疯狂。商陆也坐到了床上,把我的脑袋扳过来,正细心擦着我的头发。

我攀到他肩膀上,手游移到他内衫里,触手的肌肤温热平滑,我心里“轰”的一声起了一场火,感觉腿间已有点点春露。

“哦……”商陆低吟一声,他也在忍,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但他手上还是在擦我的头发,念叨道:“小茴,我先把你的头发擦干,不然得着凉……嘶,要命……”

头发,头发,去他娘的头发!我发了狠似的把脑袋往他怀里拱,嘴唇碰到他胸前的茱萸,似乎这是天生的本能不用人教,我吮吸住他胸前的小突起,便听到了他几欲崩溃的嘶哑的声音。

他终于舍得抛掉手中擦头发的毯子,一下把我压在身下,低低地在我耳边说:“小茴,没想到你热情起来……嗯,真像个小骚|货。”

他的话里带着低沉的笑意,这三个字从平常严肃淡漠的他口中说出来,居然另有一种让人战栗的风情,我知道他绝没有侮辱我的意思,但偶尔的浪语在床笫间却如海上起风,霎时情潮涌浪。

我在他身下扭腰,自动地寻找他的昂扬,挺着腰寻找角度去迎合。

商陆哑道:“别动。”

他固定住我的腰臀,我哪里还听得进他在说什么,只知呜咽。

商陆低头吻我的额:“小茴,放松。”

话音刚落,他便一攻到底,我在一刹那间由空虚变为饱胀充实。

我发出细细的尖叫声,那声音像一只发情的猫,可我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那甜美的滋味,深处却涌起了一阵更令人难受的感觉。

我皱眉:“商陆,商陆,我难受……”

他没回答我,只是抚摸我的脸颊,我侧头寻到他的手指,如一只奶猫一样吞吐起来,他的手指极其暧昧地模仿着交|媾的动作,时而浅出,时而深入,就如同他此时在我身上动作的韵律一般。

可他腰身的动作却显然比手指要许多,每一下都是让人颤抖的结实,我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在他光滑的背上游移,在愉悦的时候用力抓他,恨不得融成一湾春水,与他交融在一起。

古老节奏所带来的美好感觉令我心醉神迷,我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享受他强硬的进攻,偶尔若即若离的撤退与下一次更为猛烈的律动。

我们几乎没有亲吻与爱抚的前戏便交缠在一起,商陆狠狠杵了几下,似乎在抒发一时的急躁与情|欲,待暂时缓解了,他开始耐心起来,弥补起之前的空白。

他的吻十分轻柔,不急不躁,很有耐心地吻过我每一处敏感点,而后流连在胸乳上,轻拢慢捻的,像是在品尝什么果品,细细的啃咬,没有带来痛楚,反而带来酥麻,接着又被他柔软的舌舔舐,裹着含着,像是漫不经心的吸吮,又像是猫捉鼠的逗弄。

可他的昂扬却并没有放慢速度,依旧是腰身驰骋,于是胸前的细致温柔和腿间的狂风暴雨交织成了一种奇异的矛盾感。

我在他身下打着颤,两条腿忍不住缠紧了他的腰,将我们贴合得更紧,肌肤带来的摩擦和他双重的刺激下,快感迅速的累积起来,我隐约感觉到那个点就在前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四肢百骸流窜着那种奇异的感觉,令我连呻吟都叫不出口,只是急不可耐地扭动身子,弓起腰攀附在他身上。

也许这种依赖取悦了商陆,他低笑一声,忽然加快了速度,大开大阖之下,我几乎是一下子便冲上了浪尖,我哆嗦着在最高峰叫出他的名字,那种美妙满足而舒畅的感觉充盈了全身。

舒畅过后,便是一种沉重的疲累感灌满了四肢,我瘫软下来,感觉到商陆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发,我累得睁不开眼睛,抱着他腰身沉沉睡去。

清晨的曦光唤回了我的意识。我朦胧地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沉;挥了挥胳膊,重。我定睛一看,才看到腰身上搁着一只赤|裸的手臂,将我半圈在怀里。

我顺着这手臂看过去,一眼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不是商陆的脸,完完全全是一个陌生人。

我尖叫出声,弹跳起来,吧唧一下跌到床下,大喊:“啊!!”

我给商陆戴绿帽子了!

床上的男人被我的尖叫吵醒,很痛苦地睁开眼睛,然后慢吞吞爬起来看我,他的被褥滑到腰间,露出一片光裸的胸膛,胸膛上还有很暧昧的红印与抓痕。

然后他很无辜地看我:“小茴,你怎么了?地上凉,快起来。”

咦,这声音挺熟的。

我睁大了眼睛,脑子吱嘎吱嘎地开始转动,这才反应过来,这厮是商陆。

我愤怒地冲他吼:“你原来的那张脸呢!”

商陆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在鬓角处摸索,变法术一般撕下一张皮来,露出了他原来英俊硬朗的样子。

这张面孔啊,这张让我魂牵梦萦的面孔!

我失神似的盯着他看,盯一眼,再盯一眼,正打算过去摸摸他,他忽然脸色一凝,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却见他忽然又转了脸色,欣喜若狂面带喜色,连平常暗沉沉的眼睛里都装盛了璀璨的星光,亮得惊人。

他说:“小茴你看见了!你看得见了!”

哎?

我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眼睛,叉开五个指头在面前晃,居然真的看见了!

哈哈哈!我蹦跶起来,在地上又跳又叫,被商陆一把抱住拖进怀里,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他一夜新出的胡茬扎在我的脸上,有点痛,我也不在意,搂着他脖子吃他豆腐!

真是双喜临门啊!昨天刚扑倒商陆吃干抹净,今天就看见了!

商陆搂着我,帮我穿上鞋子。他一脸吃饱喝足的骚包样子,心情也很好:“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今天早上,刚才。”我的兴奋劲还没缓过来,“昨晚上还看不见呢。”

莫非……是和商陆那啥以后就看见了?

我大窘。难道商陆的精血还是治眼疾的良方?

显然商陆和我同时想到一块去了,他像看放羊的孩子似的看着我,一脸警惕:“你要做什么?”

我恬着脸冲他笑:“听说城郊有个破庙,都是些因为眼瞎而不得不乞讨的可怜人,他们也是我云氏子民,不如你……”

我话还没说完,商陆埋首在我胸前啃咬了一口,我惊笑,搂住他喜滋滋地想:才不呢,商陆是我一个人的,才不给人家拿去做药渣子!

不计后果的享受过后,就是一片惨淡的未来。

我们起的时候尚早,宫殿内外一片安静。我睡时不喜有人在旁,所以平常除了顺遂,其他下人都是遣得一干二净的,也幸好这样,昨夜与商陆一番才没有引来众人。

商陆抱着我缠绵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放开我:“我得走了。”

我看他:“不能多留一点时间吗?”

他沉声:“恐怕不行。小茴,我们现在身份尴尬,你皇位也没有坐稳,再等段时间吧。”

我知道他的无可奈何和良苦用心,可心里就是堵得慌。我们分明是拜了天地的夫妻,行一场鱼水之欢却要和偷情一般。

我目送商陆在晨光中离开,然后回来挽了挽发髻,等着那一去不回给我请太医的顺遂。

一刻钟后,她悄悄到了,环顾一番,没找到我,便大着胆子往我的床帐里看去,里头自然是没人的。

她奇怪地咦了一声,我笑道:“顺遂,是奇怪这床上居然没有我和长歌海月吧?我告诉你,长歌海月昨夜太累了,清早就走了。你可满意?”

她是一个水晶心肝的人,何等聪明。一听我这话便知事情败露,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起来吧。”我唤她,她却不敢起来,依旧是跪着,一声不吭。

“你既然这等倔强,想必是个有骨气的人,大概也不会和我说实情了。不过你这人,我是不能要了。但好歹你服侍了我大半年,若说处死也太伤人心。这样吧,一入宫门深似海,宫女也是寂寞孤独,缺个人陪伴。那我便赐你与刘总管做个对食夫妻,也算是我们主仆一场的心意了。”

我没说一句,她便颤抖一下,听到刘总管时,终于崩溃了,趴在地上磕头:“不要,呜呜呜,不要!”

“闭嘴,别呜了。”我抱头,原来女人呜呜呜起来是这么恐怖,我还尤其喜欢对商陆呜呜呜,他包容到现在也真是虚怀若谷,好男人啊。

我想到商陆,又想到眼前这个人也参与了合伙让商陆戴绿帽子的行动,觉得无名火起:“哭有个屁用!你也知道宫里传言,刘总管的对食大都活不过一年,他喜欢弄残别人,你如果不想和他做对食,就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时候的凌|辱和虐待,尤其对女人来说,这种死法更是一生的梦靥。

我看着顺遂哭泣的样子,心里也有不忍。可形势逼人,一步步将从前没心没肺的我逼到如今这个可以将那些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如果我不追究,那么有了这一回,还会有下一回,等他们得逞了,我与长歌海月联姻了,我的女儿就是个弃子,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这么一想,我心肠硬了硬,冷冰冰地盯着顺遂瞧。她抽泣了几下,硬扛了没多久就交代了。那碗奶水里的药的确是她下的,也是宫中小太监给的。小太监只说下药,却没交代是哪位大人的命令,她确实不知道幕后操纵者是谁。

我知道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再问下去也没意义,便派人把那传话的小太监叫来。去的人去了好一会儿,回来禀报:“小太监死了。”

这是我预料之内的,我没有过多惊讶,让人把顺遂先关起来,自己抱了云近春过来。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女儿,以前只能抱,凭触摸的感觉在脑中描绘她的样子,今天终于见到她,欣喜得几乎要落泪。

唉,我擦了擦眼角,又矫情了一回,年纪大了,果然豆腐心越来越脆弱了。

云近春睡在襁褓里,眉眼已经舒展开来,白白胖胖的像一个不带褶子的包子,只是哪里都像商陆,眉毛眼睛鼻子,五官都像,分明就是一个柔和版的商陆。

我愤怒了,翻遍她全身,亦没找着一个像我的地方,治好安慰自己,好歹她长大以后,胸部还是随我的。

我抱着云近春站在窗前,看远方的日头慢慢升起,那些光辉的灿烂的日光渐渐洒遍世间万物生灵,这般和谐美好的景象,就缺身边站一个商陆。

不知这团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来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出离愤怒了,好不容易上回频道精品图推,结果古言武侠频道就打不开了我,各种爆粗口啊!评论系统也抽,抽抽抽就知道抽,我恨死这个网站了!!

悲愤之下写不和谐物,河蟹你有本事就来钳死我哈哈哈哈哈!(作者已疯)

五十

五十

失而复得的总是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