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匆忙叫你过来是有事要征求你的意见。”

“哪里的话,老爷子你有啥事吩咐人带给我就成。”

顾老爷子长得面善,不像很多的黑/道头头凶神恶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老爷子是高素养的学者,哪会想到他的人生是用血路开辟出来的。

他不仅长的面善,说起话来也是客客气气学者气十足:“小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随着我去菲那边吧,你还年轻,有的是前途。”

听着像是征求,可他都主动开口了,谁还敢忤逆?

严朗也猜到了他叫来自己的目的,但还是表现的十分受宠若惊:“不敢,承蒙老爷子照顾,我在这生活的很不错了。”

“跟我走吧。”

老爷子笑呵呵的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基本都会日更了哈~~

谢谢一直在追文的童鞋,我会好好坚持到完结的,

可能某些地方写的不尽人意,但我会尽量码!

嘿嘿,

第30章 Chapter.30

顾老爷子朝大门口招了下手:“小严,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以后去菲让他多照顾照顾你。”

严朗微微一惊,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门口处那人。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带着笑容声音浑厚的说道:“老爷子。”

等他一走近,严朗顿时一惊!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人…这人就是那消失了十几年的杜川!

虽然当年严朗还小,但杜川他却是认识的,因为他的照片,一直就被放在严朗父亲的皮夹里。

震惊之余,杜川也看到了严朗,但见他的模样,似乎没有认出严朗来,十分客气的朝他伸出手:“你好。”

“小严,这是坤哥。”

老爷子的话迅速将严朗从震惊中拉了回来,虽诧异无比,但严朗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方才那模样。

他恭恭敬敬的握住了杜川的手,唤了他一声:“坤哥。”

这位坤哥,还曾是他父亲的友人,虽然严朗没有在警察局里见过他,但父亲却说,他是一名警察。

严朗一度认为父亲与他的关系铁到不能再铁,因为父亲的皮夹里,只有两个人的照片,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就是这位坤哥。

可十几年过去,他竟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这位父亲的友人。

心底那些疑惑一下子就喷涌而出。

晚上在大排档与陈子他们喝酒的时候,陈子打断了他的思绪:“严哥,是不是还想着那位坤哥呢?!”

严朗看了他一眼,陈子因为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报酬,他的妹妹可以送去北京治疗,所以心情尤为的好。

“我特地去打听了下,那位坤哥,据说是在金三角混的,可有名了!连顾老爷子都得让他几分,咱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啊。”

金三角,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严朗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了岔子,如果罗坤真的就是当年的杜川,那么他怎么会来到这里?以他和父亲当年的友谊,父亲的葬礼他都没有露面。

但如果不是,为何长的一模一样?

严朗更加肯定他们就是同一人,因为连嘴角那粒痣,位置都一样!

难道他与自己一样,是因为特殊身份所以才到了这个位置?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应该是这样子!

一下子一团密云忽的朝他涌了过来…

而此时已身在国外的陈潜以为任意她会胡来,所以在离国之后特地多安排了几个人在医院里面,就是为了防止她乱来牵动伤口。

可令他诧异的是,接连好几天,任意都无比的平和,甚至让他有些怀疑任意到底在没有在医院。

这几天,任意收起了所有的想法,一心一意的配合治疗,不管是换药还是在饮食睡眠上,都无比遵守医生嘱托。

任意每天都在积极配合治疗,她都心中始终都坚持着一股信念,那就是要恢复身体健康,如果在养好身体之后严朗还没有来见她,那么她就主动去找他。

秉着这一股信念,即使康复艰难,她也没有任何怨言以及消极的心态。

期间,她还时不时的去楼下看望那个女人,一直到女人彻底的清醒过来。

负责那女人的护士见到任意都是远远观望的样子,不禁疑惑的问她:“任小姐,她已经醒过来了,你可以进去看望她的!”

任意摇了摇头:“她能平安就可以了,你不要和她说起我的事,我怕她见到我会想起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对她不好。”

任意想来,那一天对她来说肯定是无比恐惧的,她不能保证她看到自己会不会情绪失控,所以她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那护士想了想,觉得任意说的也没错,那女人精神不太好,若是见到她怕又受到什么刺激就不好了。

但因为任意时常的关心,还有她温和的谈吐,护士对她的印象很好,几次下来都变的熟稔起来,在医院内打照面的时候还会关心起她的康复问题。

任意想着,或许自己在他人眼里,应该是一个理应受到保护的人,毕竟残缺了一条腿。虽心有芥蒂,但到底来说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浓郁。

期间她受到了顾千里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她被父母接到香港生孩子去了,预产期就在月底,因为事发突然,未来得及过来看望,望她谅解。

任意看到着信息时,下意识的给她回了个电话,可是顾千里那边,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只有周怀深会隔三差五的来医院看望她,但每一次都呆不了多长时间。

他看到任意已经不在口口声声都围着严朗了,还以为她慢慢想通的,也不再主动提起他。而顾千里又是他的伤心之处,更是不愿意多提及。哪怕任意都主动开口了,他也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可能时间把感情都消磨了吧。”

那个孩子的父亲,就连他也不知道是谁。

他和千里就差一句话就能在一起,可是她迁出了二月大道,两人之间慢慢的联系变的少起来,紧接着突然传来了她怀孕的消息…

他尝试过各种办法询问打探,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顾千里的冷漠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到了他,直到现在,只剩下满脸的苦涩。

他还能说什么呢,人生有时候不都得有这种苦涩的时候吗,谁也无法摆脱。

每次任意看到怀深哥露出这种无奈又苦涩的神情,她就不敢继续深入的问下去。所以他们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是除开了顾千里和严朗的,似乎是彼此间一种相识的默契。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大年三十那天。

距离严朗离开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任意的腿也恢复的很好,按理来说是可以出院了的,但碍于她刚恢复不久没有人照顾,加上陈潜一切都打点好了,所以还是继续留在医院里接受后期的康复治疗。

任意知道陈潜不缺钱,也知道自己在金钱上无法全部偿还他,所以只能尽其所能写点稿子,一般的生活费自己可以来,其他的,就看以后有没有报恩的机会了。

虽然这样想很自私,但她也没有办法,可能陈潜是老天赐给她的一个贵人。

三十这天,周怀深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想要接任意到自己家去过年。

从二月大道迁出之后,他的父母就去了邻市,而他自己因为工作繁忙,基本都是泡在局里,要不然就是外地。

但他没有想到,等他去医院的时候任意已经出院去了她父亲那边,一起跟着她去的,还有一个护工。

疗养院里比平时人要少,但还是能看见几个人影穿梭在各个房间。此刻到处都看见挂着红灯笼,一派节日的喜庆。

任意坐在一个角落的凳子上,她旁边还做着几个病人的家属,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对面的那几个病人。

任意的父亲,就在里面。

他们在医师的指导下纷纷滚起雪花丸子,将一个圆圆的肉馅滚在糯米上,然后再放进蒸笼里,一段时间之后各个丸子晶莹剔透,就连任意的父亲都忍不住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

任意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像一个大家长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一刻,她已经不是孩子。

任意的父亲习惯早睡,今天也不例外,很早就打起了瞌睡。医师帮他安排好后,任意就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简单的一番寒暄后,护工推着她离开了疗养院里。

她的主治医生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司机过来接他们,在上车之后任意突然对司机说了家属大院的地址。

一旁的护工有些愕然,刚要开口,任意就出声解释道:“我回我自己家吧,今天过年,你们也早点回去。”

“任小姐,我们还是陪…”

“不用了,我可以自理,现在的情况也好很多了,不用担心的。今天是过年,你们还是回家和家人团聚吧,明天中午可以来接我。”

任意微笑着把话说完,随后就转头看向了窗外,没有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

他们将任意安全送到房子里面时才离开,护工在离开前看了任意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犹豫了一番后终究没有说出口。

任意推着轮椅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随即从背后面拿出一个福字贴,麻利的拆开了外包装。

姥姥最喜欢贴福了,那个时候还会剪窗花,任意想着总归是过年,不能让姥姥房子冷清了,于是在疗养院的医师那里要来了一张贴纸。

门后面有一个双拐,是当初回国时怕不方便顺便买了,结果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只见她打开房门,在楼道口昏暗的灯光下慢慢的从轮椅上站起来,倚靠着拐杖有些艰难。

她微微弯腰拿过那个福字,咬了一块透明胶就要将福贴贴上门。

可就在这时候,楼道处传来了脚步声,任意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陈潜颀长的身影笔挺的站在楼道口的时候,任意顿了下。

就在她怔愣之际,陈潜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接过了她手中的胶带:“我帮你。”

说着就剪下胶带的一部分将那福字牢牢的贴在了门上。

第31章 Chapter.31

看到陈潜后,任意垂目,倚着拐杖走进屋里,陈潜跟在她的身后,目光一直锁定她的下肢。

“你怎么回来了?”

任意疑惑的转过身子问道,她以为自那一别后,再见陈潜就困难了。但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他。

陈潜听闻她这么问,心情莫名的好起来。只见她气定神闲拉开一个木椅坐在上面,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句:“有点事情需要办,刚好路过顺道来看下。”

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而任意也真是这么以为的,她一点都没有怀疑陈潜的话,因为在她看来,顺道过来才是陈潜的做事风格,如果他人告诉她陈潜是特地与自己一起来过年的,她觉得像是在说笑。

她缓慢的移动到陈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随后双目清明的看向陈潜问道:“大年三十也这么忙吗?”

陈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低头抿了下唇角:“我什么时候都忙。”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在案桌上,咚咚的声音极有节奏性。他的话音一落,两人便相对无言的沉默下来。

任意不知道陈潜在想什么,只感觉他忽然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里,过了良久,她才轻声打断陈潜的思绪开口问道:“你等会就要走吗?”

她的话音一落,陈潜抬起眼来直直的看向她说道:“你希望我等会就走吗?”

任意显然没有反应他会这么反问,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倒是陈潜很快就接话道:“可能要你大失所望了,今晚我需要借住一晚。”

说着,他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之前所住的房间里。

还是他临走前的那床被子,甚至他落在房间里的枪盒都没有人动过。陈潜垂下眼来,心中微动,似乎察觉到什么,但又琢磨不透。

任意看着他的背影,想了一会后走向房间门口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

陈潜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句。

任意靠在沙发上闭目了一会,偶尔会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小动静,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安心。

至少,这个清冷的房子里面不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朋友,即使是陈潜,那也让这个屋子有了不少人气。

只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严朗身在何处,现在是否还平安?他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那些种种的猜想都化成了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的笼罩在她的眼前…

陈潜从房间内走出的时候任意已经浅睡了过去,看着她就这么倚靠在沙发上,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兴许是沙发下陷的动静,让任意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看到陈潜在自己身边坐着,她直了直身子调整了下坐姿:“你还不休息吗?”

听闻她这么问,陈潜低下头扬起一个笑意,让任意有些恍惚。

陈潜能露出这种笑容,还真是少见。

下一秒,只见陈潜将一个打火机直接就递到了任意到面前。任意一愣,看到这熟悉的外壳,诧异的抬起头来问道:“这…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个打火机,就是上次被严朗身边那凶神恶煞的男人抢走的,为此,她还对陈潜生出不少的愧疚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在陈潜的手中了。

“就算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

陈潜低沉了声音,不由分的拉过任意的手直接将火机放在了她掌心中。

任意缓和了一会,正经的问他:“你什么时候要回来的?还有…这…本来就是你的,没有必要再给我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潜将火机拿回来之后还要给自己。

“放在我这里太碍眼,你如果不喜欢,可以丢了。”

他回答的很快,也很坚决,丝毫没有给任意回绝的机会。任意也知道,他都这么说了,她也还不回去了。

于是只好将火机揣到了衣兜里。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国了。”

任意挪动到陈潜的身边轻声问道,两人透过那带有丝丝水汽的窗户,看到屋外漫天的烟火,心中不禁都升起一丝动容。

这一刻,他们都感觉,是新的一年来了啊。

陈潜微挑了下眉头开口道:“那倒不至于,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你说呢?”

他黝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光亮,虽然他看着任意,但任意却感觉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似乎已神游在外。

正在这时,她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掏出,一看那串陌生的数字,她突然想到什么,立即接通!

不顾陈潜的目光,她用脸夹着手机拄着拐杖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潜看着那道被关起灯房门,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什么。只见他一手将那窗帘关上,隔绝了外面那璀璨的烟火。

任意有些颤抖,一来到床边就忍不住迫切的开口:“是…是你吗?”

她期待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手心也在此刻被攥出了汗珠。

虽然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但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我想…应该是你,如果你不方便说话,你听我说好了。”任意咬了咬下唇,紧接着道,“这段日子我都有在积极做康复治疗,每天都过的很充实,我觉得我过段时间就可以安上假肢,然后…然后你不要担心我,我知道你平安就好…”说到这里,她禁不住心底的酸涩,涌出了几股泪珠。

“新年快乐。”

那边终于出声了,是严朗嘶哑又低沉的音色。

听到这想念已久的声音,任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意决堤。

但严朗说完那句祝福语后,就切断了电话。任意紧紧攥着手中的电话,随着那流下脸颊的泪,嘴角扬起一个无比心安的笑容来。

真的是…严朗。

他还是惦记着自己,还是想念着自己,她终于还是等来了他的声音。一想到这些,任意觉得自己的心无比的满足,好像所受的苦痛在顷刻间都消失了一样,那沉甸甸的心,也异常轻松起来。

“严朗…我会见到你的。”

任意紧紧攥着手心,笃定的告诉自己。

屋外的陈潜将一个平板放置在案桌上,屏幕上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此刻的她正穿着浴袍半倚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中还端着一小杯红酒。

任意打开房门时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女人。

她眉头微微一蹙:“老罗?”

她下意识的声音被屏幕那头的老罗听到的,只见她眉头一挑,冲着陈潜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原来你回国了。”

陈潜却跟没有听到这话一样,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任意,新年快乐啊!”

老罗冲任意挥了挥手,任意挪到沙发旁欲要坐下来,陈潜见状扶了她一把。屏幕那边的老罗散发出一阵笑声,用调侃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个,刚要说话,一个健壮的半/裸男人突然出现并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

他们两个毫不避嫌的在视频里面深吻起来,任意拧着眉头别开了视线。

老罗还是像以前那样,在男人方面向来就这么自我放飞。

就光在外相处的那三年,任意已经记不清老罗身边换了多少男人。如果用周怀深的话来讲,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但任意知道,老罗和陈潜一样,很有能力。

尽管她在某些方面都无法认同老罗的作风,但老罗这个人,她还是认同的。

陈潜对这香艳的画面见怪不怪了,只是淡定的摁掉了屏幕。

任意看着变黑的屏幕,出声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静:“老罗现在在哪里呢?还在那边吗?”

陈潜摇了摇头,全身放松的倚靠在后背的沙发上:“她和我在一起。”

“那你今天来我这里她怎么没有随着一起过来?”

按照老罗这爱玩的性子,想着也应该会来国内玩一趟。本来就和陈潜走的近,他来办事了她不跟着来乐呵一把,还真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