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是什么赌场地盘或者生意上的事时,没想到陈潜居然来了一句:“我想向陈老板赎个人。”

听闻这话,萧敬方更是疑惑起来:“哦?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陈老板呢?”难道还抓了他的人?

“萧老板严重了,得罪万不敢说。”

陈潜连忙歉意道,随即目光落到了暗处的严朗身上。而此时此刻,严朗已经听出来是陈潜!虽然他眼睛上蒙着黑布,但从陈潜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确定了。

而后,就是长长的一顿疑惑!直到萧敬方提起渡平的时候,他心内猛然一怔!这陈潜竟然是渡平的老板?那么怀宁的渡平山庄,自然也是他的!

这个消息令他着实惊讶,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他早就该想到,陈潜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有道上的人,才能时时刻刻遇上那样的钢珠子弹。

而萧敬方察觉到了陈潜的目光,意味深长的询问他:“陈老板要赎的人,莫非是他?”

陈潜不加掩饰,笃定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位小哥曾经对我有恩,我听说他在萧老板这出了点事,就过来出个面。”

萧敬方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老板消息还真快。”他抓个人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下一秒,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凌厉起来,直直的看向陈潜强硬了语气,“那陈老板自然也知道他是罗坤的手下,他对我还有用着呢,这个不情之请怕是要陈老板失望了。”

萧敬方直接驳回了陈潜的要求。

陈潜也没有恼怒,而是十分平静的走到萧敬方的身边,客客气气的开口:“我希望肖老板能卖我个面子,如果你成全了陈某,我肯定会对萧老板有所回报。”

萧敬方听他说的这个回报,眉头微动:“我萧敬方目前可什么都不缺。”

“你不是想把罗坤拉下水吗?”

陈潜忽的凑近他轻声的说了一句,随即站直了身子一脸漠然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萧敬方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他来,不知这人到底有几斤几两,如果真能帮助自己扳倒罗坤,那罗坤这手下给了他便是。

只是…看他样子不像是个狠角色,还不能确定对自己是否有利。

陈潜给了他几秒的考虑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后,突然从翻译的手里拿过一叠文件递给萧敬方:“萧老板,这是我在北庄茶园买下的地,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用。”

这个诱惑对萧敬方太大了。

他知道北边风声紧,萧敬方暗地里搞了个毒品加工厂,但碍于政府严查,一时没有办法用他人名义购买地皮,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隐藏地,由于之前他的高调行事,他早就被盯上了。

可陈潜却在这个时候抛给了一个茶园给他,那个茶园的位置可是得天独厚,所属地是政府的一个高官,加上这茶园的主人已经是陈潜,没有与他萧敬方挂钩…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能以那个为据点,那么这段时间因为政府而不得不暂停的加工厂又能赶出一批货来。

再说,这陈老板相比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量他也不敢出面透露风声,不然以他萧敬方在这里混了二十多年,他还能活吗?

“萧老板今儿卖了我这个面子,我陈某就会一直铭记在心。”

看着陈潜那深不可测的眼睛,萧敬方竟然隐隐的动了心。

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他竟然不惜用一个茶园以及自己来做担保,要赎走罗坤的手下,这个买卖怎么看都是自己赚太多。

左右想不过,萧敬方索性就开口问他:“不知这罗坤的手下和陈老板是有什么亲密关系?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甚至…动用那么大手笔。”

陈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眉头微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对萧敬方说道:“毕竟是陈某看上的人,想带回去作个乐子,萧老板是否成全?”

萧敬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顿时一愣,反应了一会才恍然过来!看着陈潜的目光都不禁多了几分别样。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陈潜竟然还是个好男色的?真是没看出来没看出来!萧敬方退离了几步,既然事情都差不多想清楚了,这人就让陈潜带走,反正也不指望罗坤会为了两个手下亲自过来,他抓了他们也不过是想立个威,消消罗坤的锐气罢了。

于是陈潜就用一个茶园还有几箱子现金换走了严朗。

后来他坐在车上仔细想想,好像自己有点亏。

严朗一被塞到车上,就忍不住直接唤了他一声,语气里里外外都是疑惑:“陈潜?”

陈潜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着,停顿了一下后转过身子面向严朗,然后替他揭开了遮盖他眼睛的布条,但没有替他松开严朗手上的绳子。

“今天也算是还清了上次在医院你为我挡的那一道。”

他陈潜最不喜欢亏欠别人,尤其是挡枪子这种事情,更是不想来第三遍。

严朗显然不信:“你刚刚和萧敬方说了些什么?”

方才他被人捆在后面,没有听清楚两人之间的话,他能被陈潜这么轻松的带出来,一定是两人间说了些什么。

可陈潜却是耸耸肩,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不过是卖了个人情把你带出来。”

“仅仅是这样?”严朗全然不信。

可陈潜却是笃定的点了点头:“仅此而已。”

说完,便发动了油门将车子驶离了这边,往公路上开去。

这一线的环山公路在半夜没有一点点亮光,窗外都是层层叠叠的郁葱树木,漆黑一片。

严朗开始警惕起身边的这个陈潜,他的突然出现以及与怀宁的关系,不得不让他多个心眼。

但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车子终于驶出环山公路后,陈潜突然发问:“任意你送回去了吗?”

严朗看向他,陈潜明白了他眼神中确定的含义,紧接着将车子拐了个弯来到了一个乡区街道上:“送回去了便好,你下车吧。”

随后从挡风玻璃那抽出一把匕首,轻松将捆着严朗双手的绳子划开。

严朗瞄了那一把细长的军刀匕首,随即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后还不忘客气的道了谢:“多谢陈老板今天相助。”

“客气了。”

陈潜嘴角一勾,径直将车开向了另外一条道。

严朗随便找了家路边旅馆歇息了一会,但这一晚上他几乎都没怎么睡,脑海中全部是陈潜。想到任意与他的那层关系,仿佛心头有什么飘渺的头绪在萦绕着,但就是抓不住。

任意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陈潜的事情?

想到这,严朗突然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柜台旁边那破旧的座机电话,犹豫着要不要跟任意联系一下,但想到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应该打扰她休息。

于是左思右想,最终按捺住了心底翻涌的情绪落下手来。

后来想想,任意应该对陈潜应该不是那么清楚,又或者是陈潜没什么危害,不然以任意的性子,不可能不对自己说。

正是因为他相信任意,所以没有把陈潜往深里想,只是对他升起一丝警惕心来。

陈潜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兴起想喝点酒,于是半路停在一处酒馆拎了一打酒,小抿了几口,车子就随意的停在路边,不知不觉倦意上脑,竟然睡了过去。

梦里,他看到了杨絮倒在自己怀中,呐呐的张口喊着自己的名字,下一秒,杨絮的脸突然变成了任意,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自己就身处在了一座暗黑无光的监狱里。

冰冷的墙壁泛着潮气,一如当年少年时他被禁锢的场所。

任意依旧躺在地上,艰难又冷漠的跟他说道:“陈潜,你无路可退了…”

第49章 Chapter.49

陈潜去北边赎人,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事情办成后直接在公路旁边熄火睡了过去。而老罗找了他几乎一夜,都没有他半点影子。

任意就在别墅里等着老罗的消息,可整整一晚上过去,也没有她任何音讯。

此时的任意越来越急躁,为了防止她私自外出,陈潜甚至在院外安排了几个壮实的男人看守,也就是说,她现在完全被禁锢了。

任意及其厌恶这种限制自由的举动,即使她在心里一直劝说着自己,可能陈潜就如老罗所说的那样,经历了某些事情导致情绪有些不稳,他要是把自己当做杨絮,也无所谓,毕竟也救过自己一命。

可她再怎么劝说自己,心中的恼怒依旧无法平息,她不是杨絮,不想当杨絮的替身!她还要回怀宁等严朗,还有父亲要去看看…

想到这里,任意的心底似乎扬起一股汹涌的海啸…

那一边老罗无望而归,既然她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不着,就只能回别墅等着了。只要任意在,陈潜他不会不回来的。

所以次日一早,她就回了别墅。

任意一见到她,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她一晚上没有合眼,看得出来及其疲惫,眼睑下方还有淡淡地青色。

任意焦急的起身,来不及稳住重心,随着一边的拐杖一歪,她就径直倒在了地上,脑袋磕在案角,发出一声闷哼!

“你没事吧!”

老罗连忙走过去看了她一眼:“你也不用急了,我没找着陈潜,总之你这几天就好好呆着吧,他要是想清楚了估计就让你走了,毕竟带你在身边他也很不方便。”

任意不知道老罗口中的这个不方便具体指的是什么,她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老罗,我不知道陈潜对杨絮的执念到底有多深,但你也看见了,我并不是杨絮,也不可能当她替身一辈子!我在怀宁有我的家,有我的父亲还有朋友,我这次来也是出于关心他的伤势过来看看,我没想到他竟然…竟然会这样!”说到这里,任意的眼眶突然泛红起来。

她第一次在老罗面前露出软弱无力的模样,低声下气的恳求她:“老罗你带我出去可以吗?想办法带我出去!”

任意向来性子刚硬,那时候陈潜刚救助她时和老罗两人还相互看不对眼,即使相处几年,也时不时的拌嘴互磕,哪像今天她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但陈潜不开口,她也绝不放她走的。

看到她逐渐退离自己的举动,任意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陈潜和老罗明明就是一块地,她怎么还妄想着让她来帮助自己?

任意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来,下一秒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尖锐的小军刀,一抽开刀鞘就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老罗眼神一紧,下意识的低吼了声:“你疯了吧?你以为以死相逼就能离开陈潜了?你还不了解陈潜吗?你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恼怒,以后你再想离开就没希望了!”

老罗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这一招,着实惊讶了一下。

任意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陈潜不在这里,我这样做,是让你看到。老罗,如果你现在不带我出去,我很可能就下狠手让自己死在这里,你以为陈潜就会这样轻易放过你了吗?即使不对你怎么样,也够你们两个隔阂了。”

“任意…”老罗无语的嗤笑一声,“你可真抓得住陈潜的内心啊。”

要是死在自己面前,她还真的不好做人。

“抱歉,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我…”

“你还有一个办法。”

任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潜的声音打断!老罗和任意纷纷怔了一下,陈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

老罗一时语噎,看着陈潜一步步的朝任意走近。

任意面色一僵,手中的刀子差点就掉了下来。

她强制稳住,目光紧实的盯着陈潜,他每靠近自己一步,任意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了一步。

“陈潜,我…我只想回家…”

陈潜平静的扶着任意坐在沙发上,随即坐在了她的身边凝视着她说道:“你还有一个办法离开这里。”

任意抬了抬眼皮,老罗也疑惑的投去目光。

只见陈潜握住任意的手,强制将刀尖对向自己:“杀了我。”

那短短三个字,说的云淡风轻,可却如千斤巨石一般重重的砸到了任意的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任意缓神了好久,她看了一眼老罗,又将目光盯在陈潜脸上。那凌锐的五官带着一丝压迫感,那双直视自己的眼睛就如见不到底的深渊。

“我给你机会。”

陈潜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俨然一副等着她刺的心态。

老罗左右都抓不着头脑:“陈潜你也疯了么?”

眼前的两个人,都已经不是她脑海中正常的两个人了!

可是这一刀,任意怎么下得去手?她宁愿刀子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想当一个杀人犯。更何况杀的还是陈潜,那个三年间处处帮助自己的陈潜!

她的眼睛像兔子一样通红一片,凝视着陈潜的目光在某一刻突然崩溃,脑海中紧绷的弦也猛的被扯断!

任意一闭眼,那滚滚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刀子从她无力的手指中滑落在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

她情绪崩溃,哽咽着低下头来,软弱的像只浑身带伤的小猫。

见到刀子落下,老罗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潜定定的看着任意,弯腰将那把刀子捡了起来,给她整整齐齐的收好之后递到了她的手心里。

“这把军刀是我在转移巴以边境时送你防身的,你要随身携带才好。”

他说完便站起身来,带着任意上了楼,并用眼神制止了老罗欲跟上的节奏。

眼前的陈潜,好像已经不是当初的陈潜了。具体哪里变了,任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刚刚她真的刺了那一刀,陈潜会不会躲开?还是任由自己真的刺下去?

这个问题她也想不明白了。

此刻的任意情绪崩塌,再也没有力气去想什么事情,她一言不发的坐在窗台旁边的摇椅上,无比淡漠的开口了一声:“我想一个人呆着。”

可陈潜并没有走的意思,反倒是走到任意的身边蹲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告诉她:“任意,其实你现在应该感谢我。”

感谢?感谢他把自己困在这里吗?

“我把你的严朗赎了出来,如果不是我,他可能还会受到更多苦头吧。”

一听到严朗的名字,任意神情立刻收紧,一下子又有了灵魂一般:“你说什么?严朗他怎么了?!”

陈潜看着她这么紧张,心中升起一丝不快,但没有具体的表露出来。

“我说过会把严朗的消息告诉你,其实这次也没什么,就是他得罪了一方头目,受了些苦,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施舍了一些好心而已。”

任意摸不准他的任何心思,也猜不到他到底有什么计划,这种无底的茫然感令她不知所措!

“陈潜,你这样真的很可怕!”

她从来没有一次觉得陈潜这样可怕过,就连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涉及军/火,第一次知道他曾杀过人,她都没有觉得这么恐怖。

可能这次真实的涉及到了自己,任意才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不是当初所想的那样。

当初的她以为陈潜是个有思虑,有计划,即使涉及黑道,涉及一些阴暗面,但还是有自己原则的人,他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把自身的阴暗面转移到她身上,反而一再的帮助她,并且还保有男女间该有的距离。

所以当时的任意觉得如果他思念杨絮,误把自己当做杨絮,她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明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陈潜来到旁边的落地窗上,看着院外纷飞的槐叶轻声开口:“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可怕,我永远都摸不准我下一步要做什么。所以任意,我觉得你还是呆在我身边的好,不然说不准我哪天就拿你的严朗撒气,然后…”

“我不许你动他!”

任意一口打断他的话厉声警告:“你要敢动他,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真的吗?”

陈潜回过头,紧紧的凝视着任意反问,在看到她眼眸中的笃定后,突然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那好,我答应你不动他,可是你也答应我留在这里。”

任意没有回答,陈潜就当她默认了。

***

陈潜在萧敬方的金利赌场那一场豪赌,早就传了出去,一下子陈老板的名头在他们行里声名鹊起,加上又是渡平的老板,陈潜这个名也逐渐被人多多提及到。

罗坤听说严朗当日是被陈潜赎回的,不禁有了一丝疑惑,他问严朗:“你之前认识陈潜?”

严朗不想把任意牵扯进来,于是就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声:“一次偶然的机会帮他挡过钢珠,那时也没想到他竟然是陈老板。”

罗坤点了点头:“他倒是有义气,还了你一恩。”

说着也没有再深入问下去,而是转移了一个话题:“明儿老爷子的小女儿从美国回来,我刚好要与陈老板见上一面,麻烦你帮我去接下。”

“老爷子的小女儿?”

“嗯,顾珊。”

第50章 Chapter.50

老爷子膝下有四个儿女,大儿子早年夭折,二女儿又遭绑架被撕票,三儿子在国外深造没有踏足这个圈子,所以小女儿就是老爷子的心头爱,集他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从小环境优渥,被人保护,这些年在外进修了几年的艺术,恰逢学校要放假,便特地过来看看爸爸的新房子。

老爷子前几天病发住院,于是就不能亲自去接,只好让罗坤多跑一趟腿,罗坤因为陈潜的主动邀约,便把这任务交给了严朗。

顾珊还以为是罗坤叔叔来接她,当她看到严朗的时候还有些发愣。

“坤叔呢?我爸爸不是说坤叔来接我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她见到严朗身形挺拔,长得端正帅气,面庞年轻又刚毅,瞬间就生出不少的好感。只见她笑意盈盈的轻声询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啊?是坤叔让你来接我的吗?”

“顾小姐,我叫严成,你叫我小严就可以了,坤哥临时有点事情,就让我过来一趟。”

严朗恭恭敬敬的开口,报上了自己的假身份,一点也不逾矩。

顾珊喜欢他这样的人,爸爸身边太多对她恭维谄媚的,像他这样刻意保持一定距离的还真是少见。尤其相貌算得上爸爸手下最让她看得顺眼的。

“那好吧,那你先带我去爸爸那边。”

顾珊抬起下巴,傲娇的像个小公主,但心跳却如少女一般砰砰跳了起来。

上车的时候顾珊没有按照旁人的指引坐到后座,而是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召唤着其他人坐到后面去:“我想坐这里。”

本想坐到副驾驶上的男人尴尬的连忙让出一条道来,乖顺的坐到了后座。

严朗并没有说什么,对于顾珊直白的目光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等顾珊坐好之后不忘提醒了一句:“顾小姐,安全带。”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