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楚家这可是傍上了大枝了!”

“嘿,我们这群同学里,看来嫁得最好的就是楚欢了,萧家的家世可了不得了,将来萧墨夜升到上将肯定不成问题。”

“萧墨夜的母亲现在可是方氏集团掌控人,楚欢嫁到萧家,以后一辈子都富贵了。”

“只不过是男女朋友而已,嫁不嫁还是未知数呢。”韩丽幽幽地开口道。

“韩丽,你的口气好酸啊。”

“就是,大家同学一场,何必这么说呢!”

几个女生说着,看着韩丽的眼神都有些变味,韩丽勉强笑笑,“我也是希望楚欢好,只不过这会儿他们还只是男女朋友而已,要是以后有个万一什么的,咱们这会儿说得铁板钉钉的,以后不反而让楚欢尴尬么。”而心中则是想着过几天回了z市,势必要好好地向王威打探一下关于萧墨夜的事儿,毕竟都一个圈儿里的,没准王威还了解一些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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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绍开着车载着楚父楚母,一路上,楚父倒还好,没说几句话,可是这楚母倒是话没停过,不停地盘问着吴绍,当然,盘问的内容全是有关萧墨夜的事儿,吴绍觉得本该搁萧墨夜身上的罪,全搁自个儿受了。

219即使……也别离开

到最后,在楚母的盘问下,吴绍就连七岁那年,萧墨夜把作业给他抄的事儿都给抖出来了。因此不得不佩服中年妇女的盘问技巧,尤其是事关女婿的事儿,那更是一甩淳朴妇女的本色,彪悍地让吴绍这一大老爷险险扛不住。

等到了楚欢家门口的时候,吴绍直觉得那个口干舌燥啊!在车上,他撒的口水比他开一场会议的还多。

因为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因此楚父楚母就让萧墨夜和吴绍先留着过一晚,楚家房子面积虽然小,但是还有个三室一厅的,只是每个房间面积也都挺小的,在客房地上铺好了席子,楚欢再把被子毯子和枕头抱进去铺好,边铺边道,“不好意思啊,我家比较简陋,今天晚上委屈你们一下了。”这两人平时住的地方都是顶级的,楚欢挺怕他们晚上没准还被这硬地板搁得睡不着。

“这可不算简陋。”萧墨夜帮着楚欢铺起了被子,“欢,你没见过真正简陋的呢。”

“可不,楚欢妹妹,墨夜可是泥巴坑里都睡过的,你就别担心了。”吴绍嘿嘿一笑道。

楚欢吃惊地看向萧墨夜,“真的?”

“有一次在高原上执行任务,没地方睡,就在泥坑上或者石头上睡。”他如是说道。

她顿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她总觉是想着他有着高贵的出生,他的优雅,他的华贵,以至于有时候忘了他是一个军人,而军人,不可能没吃过苦。

尤其是他还升迁得这么快,其中,固然有他的家庭背景关系,他自身的能力才华关系,除此之外,恐怕还有他比常人更多地付出了几倍的辛苦,几倍的努力吧。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愣愣,以至于他这样问着。

“只是有些意外啦!”楚欢道,又舀了两套自己父亲的睡衣递给了吴绍和萧墨夜,“你们睡衣只能先穿我爸的了,一会儿你们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洗漱用品都放在台子上,新的牙刷我也都帮你们放好了,要还需要什么的话,可以和我说。”

“行,谢啦,楚欢妹妹!”吴绍觉得能在楚欢家里睡上一晚,还挺新鲜的。

洗澡的顺序按照楚父楚母,然后是楚欢,吴绍自告奋勇最后一个洗,于是萧墨夜在楚欢后面洗。

淋浴喷头下,温热地水流不断地洒出水,落在男人精瘦的身体上,萧墨夜把头埋在花洒下,任由水流不断地冲洗着他的脸。

一身的疲惫,夜间的特训准备,一结束又开了几小时的长途车赶过来。可是,当他看到她的脸时,似乎这些疲惫,都在一点点地褪去。

浴室的空气中,似乎还留有着她的气息,淡淡的玫瑰沐浴露的气息,是她平时常用的么?

水雾中,浓黑的睫毛颤动着,眼帘缓缓睁开,漆黑的眸子,在浴室的雾气中望着浴室中的一切,牙刷牙杯、沐浴乳、肥皂盒……这是她的家,这是她成长的地方,这是他所不熟悉的地方,却是她呆过最长岁月的。

“欢……欢……”他低低地喃喃着这个在他心底最最重要的名字,“如果更早的时候认识你,如果早知道你是住在这里的话,那么会不会……”

会不会就会有另一种情况发生呢,会不会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三年呢?

一步一步地,他更接近她了,也拥有了她,即使这份感觉到现在依然有些不真实,可是他却知道,这一次,他比三年前陷得更深了。

三年前,她逃离他,消失无踪,他还可以保持住自己的理智。

而现在,若是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的话,那么……他会疯吧!会彻彻底底地成为一个疯子。

所以……“欢,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即使将来,你真的想起了什么,也别离开……”而他,从来都无法做到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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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欢正在房间里吹头发的时候,就看到轻轻的两声叩门声,随即,门便被打开了,颀长的身子走了进来。

楚欢楞了楞,看着明显才刚洗好澡出来的萧墨夜,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异样,唇抿成着一条直线,视线从进来后,就一直轻垂着。

修长的手指,按着门把,把门近乎无声地给合上了。

他一步步地朝着她走近,她放下吹风机,满脸的疑惑。下一刻,她的身子猛然地被他抱住,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他的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他用着浮云般的声音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欢……欢……欢……”

“怎么啦?”楚欢疑惑道。他在洗澡前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洗完澡出来后,神色就有点不对劲了。

“没什么。”他轻喃着,“就是突然想要抱你一下。”想要确定她的存在,想要确定这份真实感。

她失笑了,双手推了推他,“别抱着我啦,你头发好湿,我先帮你吹一下。”

“好。”眼帘缓缓扬起,他如她所愿的松开了手。

而当楚欢再次看到萧墨夜的脸孔时,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了,渀佛刚才的异样根本不曾存在过。

楚欢让萧墨夜坐在椅子上,自己站他背后,重新开着电吹风,开始吹起了他的头发。

萧墨夜的发,很黑,很浓密,发质偏软,楚欢没用数字,而是以自己的手指当梳,插入他的发中,轻轻地拨着。

“墨夜。”她道。

“嗯?”

“你今天在我父母面前的表现,也是演技吗?”她问着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怎么会这么问?”他反问道。

“呃……因为总觉得你表现有点……太完美了,而且和你平时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她想了想道。

他沉默了片刻后,声音才再度响起,“至少有一半,不是演戏,是一种心甘情愿,不由自主地表现。”

220请你庆幸你永远爱我

她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半转过身子,看着她,“而剩下另一半,属于演技的部分,是因为我想要讨好你的父母,他们或许会喜欢这样的人,成为你男朋友吧。”

“讨好?”她意外会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

“对。”他微仰着下颚,就这么看着她,“会担心如果他们不满意我怎么办,会担心如果他们反对你和我在一起该怎么办,我担心的东西很多,所以,我会去想讨好你的父母,只想让他们不会有异议地把你交给我。”因为,他是如此地深爱着她……

这些,她压根不曾想到过,从来她都觉得,两两相比,是自己高攀了萧墨夜。这种问题,要担心也该是她担心才对,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忐忑不安的想法。

抿了抿唇,她挺认真地道,“墨夜,虽然你说的那种可能,根本不存在。可是……我还是想说,就算我爸妈反对,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的语气是如此地坚定,而她的眼中,是对他的爱意。他的欢……爱着他!

他的手扬起,扣住了她的头,把她的脸缓缓地拉下,彼此的额头轻抵在了一块儿,“是啊,我们是注定在一起的!”他低低地笑着,那骚动不安的心,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

待楚欢给萧墨夜吹干了头发后,却发现他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不去睡吗?”现在都已经4点多了,他明天一早还得开车返回z市呢。

“那房间留给吴绍睡吧。”他如是回答道,自自然然地坐在了她的床上。

楚欢楞了一下,瞧瞧萧墨夜的样子,脑中闪过一种猜测,“你……你该不会是打算晚上睡在我这儿吧。”

“是有这个打算。”他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她囧了,低声吼道,“这是我家哎,我爸妈就睡在隔壁的房间,你要睡在我房间,被我爸妈发现的话,之前什么好印象都没了。”而且弄得不好,她还很可能会被罚跪她家那块有二十几年历史的搓衣板。

“放心,不会让你爸妈发现的。明天一早,我会在你父母醒之前,就回到吴绍那房间去的。”他起身,把她抱到了床上,双手撑在床面上,很自然地把她压在身下。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贝齿咬着下唇,“可是……”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只是想抱着你一起睡而已。”声音轻柔呢喃,是一种乞求。

她的挣扎犹豫渐渐地弱了下去,小脑袋终于微微地点了一下,为保险起见,楚欢还起身把自个儿房间的门反锁了一下,这才又慢慢腾腾地爬回到了床上。

她的床比较小,只是那种单人床,两个人躺在上面,会略显拥挤,因此楚欢几乎整个人都是陷在萧墨夜的怀中,脑袋枕着他的胳膊,鼻尖尽是他的气息。

黑暗之中,仅有小小的窗户透过一些月光,洒落在床上,让她能够依稀看到他的脸。

“墨夜,这么睡你难受吗?”她问道。

“不难受。”只要有她在他的身边,他幸福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难受呢,“你呢?”

“也还好。”她轻轻一笑,伸出一只手,搁在了他的腰上,“你觉得我爸妈怎么样?”

“很好。”他答道。

“我爸妈很保守的,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已经‘那个’过的话,肯定会很生气的。”

“那个是哪个?”

他的话,让她皱皱鼻子。拜托!他明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抬起脚,她想踹踹他,可是脚才抬了起来,就被他的双腿夹住了。

她动了动,没挣开,耳边又听到了他柔柔的警告,“欢,要是再这么动下去的话,我就真没把握仅仅只是单纯地抱着你睡了。”

她顿时乖乖地不敢动弹。

他这才好整以暇地抚了抚她的额发,“是要我不要在你父母面前提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对吧。”

“对啦。”还好这会儿黑着,她即使脸红了他也瞧不着。

“可是欢,这并不是羞于见人的事儿,既然我爱你,你爱我,那么做这种事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我知道,可是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一样,观念也不一样嘛!”她的手摇了摇他的腰,“墨夜,好不好……”呢哝软语,带着一份撒娇。

他淡淡一笑,她似乎越来越吃准了他的软肋,而他答应她的要求,也几乎成了一种理所当然,“欢,你明知道的,我拒绝不了你。”

她抿了下唇。是啊,因为太多次了,只要是她提的要求,他最终都会办到的,所以她是知道的,只要她提了,只要她坚持,他就会答应。

“墨夜。”她微微仰起头,对着他黑暗中隐约的面庞,“我其实很庆幸,你这么地爱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清雅的声音才响起在她的耳边,“是吗?”

“嗯。”她的唇轻轻地贴上了他的下颚,好认真地一点点地亲吻着,有着依恋,有着缠绵,更有着浓浓的甜蜜。

他嗅着她的清香,双手的五指不觉微微收拢,“欢,记住你现在说的话,要永远都这么庆幸下去。”

庆幸。

多美妙的一个词儿。

所以就一直庆幸吧,永远不要后悔说过这句话,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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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欢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萧墨夜和吴绍已经走了。等刷好牙洗好脸,就迎来了父母的新一轮盘问。

于是,楚欢童鞋在再三申明后,终于让父母相信,萧墨夜的的确确是她的男朋友。

又于是乎,楚父楚母开始仔细地瞅着自己的女儿,想着自己女儿身上究竟有哪些闪光点,能让这样的人家给看中了。

看着老爸老妈的眼神儿,楚欢囧了。她也不至于多差吧,虽然……萧墨夜是太完美了一些。

221记忆的问题

回忆着萧墨夜昨晚临睡前说的那句话,楚欢还是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他要说,让她记住自己说的那句庆幸的话呢?而且他说的时候,感觉口气还很认真。

她庆幸他如此地爱她,又怎么可能不会永远呢?

下午的时候,楚欢接到了萧墨夜的电话,“欢,有睡饱没?”

“有啦。”她都睡到中午才起来哎,“你呢,早上是几点起来的?”

“7点左右吧。”他答道。

好早,那他岂不是只睡了2、3个小时!楚欢咂咂舌,“那你怎么不叫我。”突然停遗憾的,遗憾着早上没有睁开眼睛看着他。

“看你睡得熟呢,不想吵醒了你。”萧墨夜道。她的睡颜,天真纯净得令他想要永远呵护下去。

“那你一晚上才睡了那么点时间,今天上班不要紧吗?”她有些担心。

“以前几个通宵都熬过,只是少睡了几个钟头,不碍事的。”他心中一暖,他的欢,是在乎他的吧,所以声音才会有着担忧。

唇角掀起一抹笑意,萧墨夜又道,“欢,昨天你说你父亲是因为房屋拆迁的事儿进的警局,具体是怎么回事?”

楚欢当即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了一下,“墨夜,我爸昨天这样,只在派出所呆了几个小时,会留案底不?”

“没事儿的!”他道,“你家拆迁的事儿我回头再打听下具体的情况,你让你爸妈这几天别再去拆迁办那儿了。”

“哦。”她应声道。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是要帮她家跑动一下拆迁的事儿了。她甚至还没主动开口,他就已经放在心上了。

她知道,她的事儿,他总是放在心上的!

“墨夜,你对我的好,会让我成为一种习惯的。”当他的好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那么失去的时候,她会变得超级不习惯。

“只是习惯而已吗?”他轻笑着,“那么,我该对你再好一点,好到让你依恋我,让你离开我就没法活下去。”

“讨厌,尽瞎说!”她扑哧一笑,在电话的另一头耸耸鼻子,却不知道这话,他说得有多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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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先生,根据我们最新给你做的身体检查显示,你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很健康,指标也都正常,而你的脑部,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现,因此你的这种现象,或许是你的记忆系统出现问题。”一张张脑部的x片和扫描图放在灯光板上布朗逐一详细地解释道。

段棠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而当听到记忆系统这几个字的时候,剑眉微微地蹙起。和段棠坐在一起的屈飞卓也着实一愣。

“doct布朗,你的意思是,段棠他是因为记忆受损了,所以才会一直头痛?”

“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布朗回答道,“人的脑部是很神奇的地方,任何可能都不能排除。一般来说,如果一个失忆的人,一旦碰到能够触动记忆的人事物,往往会引发头部神经性的疼痛。”

屈飞卓是医生,自然明白doct布朗所说的失忆的例子,的确普遍存在的。

doct布朗又继续道,“根据段先生的病史来看,头痛是最早一次发作,距今已经有三年了,那么有可能三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儿,令得段先生局部性失忆了,从而导致了后来的神经性头痛。”

当doct布朗提到“三年前”这三个字的时候,段棠的心头没由来地一跳,渀佛有什么东西,在提醒着,又在错过着。

睫毛轻扬,漆黑的凤眸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美国脑科的权威医生,“也就是说,我的记忆是不完整的?”

“只是一种假设。”布朗道,“段先生可以尽可能地回忆一下,记忆是否有断层,或者可以询问下你的家人和朋友。”

“那么如果我记忆真有断层的话,是三年前这个时间点?”

“可以这么说,当然,不肯定。也可能记忆断层在更早的时候,只是你的发病时间晚了。我只能说,按照我的判定来说,三年前是最有可能的。”布朗顿了一顿,补充道,“段先生不妨可以想一下,这三年来你头痛,大多是因为联想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想到什么?

看到什么?

又听到了什么

黑眸微敛,如玉的手指不觉抚上了额角。他的头痛,最初的时候,是在追逐着一张容颜,一张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容颜,每次越是想的时候,就越是疼痛。

然后,他在其他女人的身上寻找着和这张容颜相似的部分,只要那女人有其中的某一部分,他便会去拼命的到,像着了魔一样去要,然后在得到后,却又会觉得,那不是,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绝望感似乎就是这么如影随形地存在着,以至于每每感受到这种绝望,他的头又会痛了。

再然后,就是他遇到了楚欢,她可以令他的疼痛轻易的褪去,却也可以领的他痛得更加厉害。她的脸,每一部分,都像是他在寻找的那张容颜。

也就是说……如果他真的有失忆的话,那么该是和这张容颜有关?

是这张容颜像楚欢?还是楚欢像这张容颜?!

楚欢,楚欢!

当心中默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头似乎又在隐隐地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