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的手指，轻易地扣住了她的胳膊。他只是稍稍用了一下力道，她整个人，几乎就是踉跄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那么让我看看，你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的声音，温柔地像拂过柳絮的春风，可是却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361看下去
当楚欢被萧墨夜带到了b市一家著名的夜店“镜花水月”的包厢时，当她看到包厢的其中一面墙壁慢慢地变得透明时，见到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赵小天。
墙壁的另一面，是另外的一间包厢，而赵小天此刻正坐在包厢里，转着脑袋，好奇地张望着周围。
除了赵小天之外，还有着另一个女人，画着艳丽的妆容，穿着暴露的衣服，这种装扮，看上去有些像夜店的小姐。
那边的包厢，显然是看不到这边的，因为即使赵小天的脸正对着这面透明的墙壁，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还有为什么赵小天会在这里？”楚欢问着站在她身边的萧墨夜，脑子里又太多的疑惑，想要得到解答。
萧墨夜轻轻地“嘘”了一声，双手按在了楚欢的肩膀上，“别急，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看下去？！
她一愣，然而下一刻，就倏然明白这句看下去是什么意思了。
那房间中，有女人突然贴上了赵小天的身子，赵小天本能地想要站起来，想要往后退，可是女人那红艳的双唇，凑到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手指，极有技巧地在他的身上撩拨着。
赵小天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慢慢地开始配合起了女人的动作，两个人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脱了下来……
楚欢满脸通红，赶紧把头别开。一男一女，在包厢里脱着衣服，就算她再单纯，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儿，尤其是，她之前曾有瞟到，赵小天的裤/裆，已经在慢慢地鼓起来了。
“我……我要回去！”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转身就想要离开包厢。不管赵小天到底会和这个女人怎么样，接下去的画面，都不是她该看的。
可偏偏萧墨夜的手依然还紧紧地按压在了楚欢的肩膀上，不让她移动分毫。
“怎么，不好看吗？”他站在她的身后，头微微倾下，彼此的脸颊几乎贴在了一起。
“你、你先放手，我根本就不想看这些。”她抬手，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彼此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为什么不想看呢？还是你觉得还不够精彩？”他的手终于动了，不过确是两只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强迫着她的脸，重新对着那面透明的墙壁。
男女交/媾的画面，就这样突如其来地闯进了楚欢的视线。赵小天和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散落了一地，赤/裸/裸的身躯，纠缠在一起。女人舔吻着赵小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而赵小天那张年轻的脸庞上，有着一种沉迷的肉/欲。
楚欢的脸被萧墨夜定着，没办法别开头，于是她只得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别去看这一幕。
可是他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唇贴着她的耳畔，“如果你闭上眼睛不想看的话，那么这一幕，我保证明天会有更多的人看到。”
他这话的意思是……她的心一惊，颤颤地睁开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我看这些？”
“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一个男人，可以轻易地接受这样的引诱，那么你说，他有多爱你呢？”他反问道。
她一怔，蓦地反应过来，他……他该不会以为她和赵小天……
萧墨夜接下去的话，像是证实着楚欢的猜测，“你对我说，你爱的人是段棠，你说你没办法再爱上我，你说的太认真了，认真到让我以为是真话。”也让他的心一度失落而心烦不已。她说得那么地斩钉截铁，甚至连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而他，忍不住地去想，她到底该有多爱段棠呢，才能有着勇气这样当着他的面儿说出来。
萧墨夜没有去真正地爱过谁，即使楚欢让他心动了，让他动了情，可是，那究竟是不是爱，他不得而知。毕竟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他把她的意图那么明白地告诉着她，他在她面前退让且迁就，但是却依然被她狠狠地拒绝着。他的骄傲，在让不要再去在意这个女人，而他的思绪，却又时不时地总想起她，想起她专注地看着他的样子，想起她醉酒憨态，想起她一脸满足的睡颜……
生平第一次，这份情感，压倒着他的骄傲，他想要去得到她的爱，即使她这会儿爱的是段棠，他也还要去争一争。
段棠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两人这些年来互相都下过黑手，可到了最后，谁都没占上谁的便宜。吴绍曾对他说过，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呢？
可是……如果得到了她的爱，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心烦意乱了呢？
然而，就在他想着如何去争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所知道的，竟然是假的。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用着满口的谎言来欺骗着他。
“楚欢，你可以不爱我，可是，你不能够骗我！”萧墨夜对着楚欢，一字一句地说着。
她的心骤然狂跳着，他的声音，犹如利剑一样，在对她进行着狠狠的指责。
“我……我怎么骗你了！”她反驳道，喉咙干涩得要命，而眼前那墙壁另一头，那一对男女的身体，正在上演着“活春宫”。
“你真的敢说，你爱的人，是段棠吗？”他逼问着道。
“我……”她窒了窒。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又或者，你是要告诉我，你爱的其实是赵小天，段棠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我……我没有！”她辩解道，不是的，她根本就没有爱过赵小天，如果真的要说另有其人的话，那么也只有——杜海了。
她心头还有着杜海的影子，那个清秀白净，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生。
又或者，赵小天和杜海是有些相似的，因为两个人，笑起来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热情朝气的感觉。和他们聊天，都会觉得很舒畅，渀佛不用刻意地去掩饰着什么。
362哽咽崩溃
甚至连楚欢自己都说不清，她和赵小天相处的短短时间就能那么熟络，其中是否有杜海的因素存在。
他却依然只是强迫着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你看清楚了吗？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你要爱的吗？”
不要！不要！
她根本就不想看这些画面，“萧墨夜，我没有爱赵小天，我根本就没有爱上赵小天！”她极力否认着，可是这会儿，越是否认，却只让他更加笃定。
“如果没有爱上的话，那么你告诉我，你心底里的人，到底是谁？”他低低地道，那声音，如同魔媚一般，涌进了她心底的深处。
她的身子颤了颤，嘴硬道，“我说过了，我爱的是段……”
“楚欢，你就真当我是那么好骗的吗？”他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骗过了第一次，就能再骗第二次吗？又或者说，你觉得你说什么，我都会信吗？”
他的声音，温柔却也冰冷。
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他见过的人太多了，揣摩人心也有自己的一套，她在他的面前，根本无法遁形。但是这会儿，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儿，把杜海的名字说出来。
楚欢咬着唇，声音发着颤，“萧墨夜，我真的没爱上赵小天，求求你，别让我再看下去了……”眼前这一幕幕的交/欢场面，已经超出了她的底线。
她本就保守，更何况这会儿上演这一幕的，还是她视为朋友的人。男欢女爱，本就正常，可是她没有偷窥的兴趣啊！
“如果你真的不爱他的话，那么就好好地看完。”萧墨夜好整以暇地道。
楚欢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可是接下来，她才知道，原来远远没有到达极限。又有一些女人走进了包厢，用着妖媚的礀态，缠绕着赵小天。
赵小天的脸上，一瞬间有着惊慌和不知所措，似乎还有所抗拒，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一种沉沦的欢愉。
终于，墙壁的另一端，强烈而刺激的欢爱在进行着，完全没有任何的美感，只有那种原始的，纯粹的肉/欲。
如果之前，只是一对一的时候，楚欢尚且能还没觉得怎么样，毕竟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赵小天如果真是来这儿消费的话，她也能理解。可是……现在的这一幕，却已经让她几乎无法理解了。
混乱而糜烂！而其中的主角，是她所熟悉的人。
这一刻，楚欢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是想象的破灭？还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
那个阳光般的男人，现在却是沉沦在了这种肉欲之中。
她不要再看了，再看下去的话，她真的会受不了！
楚欢用着全部的力气，猛地转身，推开了萧墨夜，往着房间的门口跑去，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可是，还没等她跑到门边，她的腰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揽住了，然后她整个人跌进了萧墨夜的怀中。
宽大而温暖的胸膛，却让她觉得阵阵寒意。
他搂着她，俯在她耳边低语着，“这样的人，你真要爱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根本就不爱赵小天！这根本就是个误会！楚欢蓦地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就像是所有的情绪，急需要找个发泄的口子似的。
眼泪，啪嗒啪嗒地这么涌了出来。
她哇哇大哭着，嚷着，“我不要看，不要看了，呜呜……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的眼中闪过意外之色，显然没有料到，她此刻会这样哭泣着。那一滴滴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指尖上，竟是那么地灼热。
“你的眼泪，也是为了赵小天吗？”他倾下身子，舌尖轻轻卷起她脸上的泪珠。
带着一丝咸咸的味道，却让他的心蓦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眼泪，却会让他这般地难受吗？
她的手拼命地想要推拒他，那小小的脑袋，想要摆脱他舌尖的纠缠，却无济于事。“我没有爱上过赵小天，求求你，别再逼着我看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她不断地喊嚷着，声音哽咽。
放过……他轻轻一笑，笑着她的天真，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证明给我看，证明你没有爱上赵小天。”他道，温柔的声音，就像在哄着宠溺而不乖的孩子一样。
“证明？”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吻我。在这里，现在！”这是他对她提的要求。
她此刻的神经已经无比的脆弱，满脑子都只是想着，只要可以停止就好，只要可以不看就好！如果再看下去的话……看着那张她觉得阳光无比的面孔，在一群女人之中，发泄着欲/望，落堕沉沦，她会受不了……
赵小天，不该是这样的人！
又或者，她无意识中，把赵小天和杜海重叠着……
她泪眼婆娑，两只小手终于不再是推拒着他，而是颤颤巍巍地捧住了他的脸。
柔嫩的小手，贴着他面颊的那一刻，令得他有一丝恍惚。在这一刻，她的眼，蒙着浓浓的水雾，那么专注地看着他，晶莹黑亮的瞳孔中，印满的全是他的脸。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痛着呢，越来越痛。
“不要看，我不要看，求求你……”她喃喃着，踮起着脚尖，唇贴向了他的嘴唇。没有羞怯，没有迟疑，就好像是在迫不及待地完成着一件工作，一个任务！
她脸上的眼泪沾到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份灼痛，而她的唇，是那么地柔软，柔软到一触，他就不想放开。
他猛地压住了她的唇，由被动转为了主动，而在同一时刻，那面透明的墙壁缓缓地升起……
楚欢的唇被萧墨夜吮吸着，唇上的那股疼痛发麻的感觉，终于敲醒了她的神智，让她反应过来，她刚才到底在做着什么。
她的头摆动着，脑袋想要退开，可是他的手死死地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移动分毫。
363谁的唇
他的舌尖，霸道地撬开着她的贝齿，缠绕着她的舌头，刮舔着她口中蜜/液……
“唔……唔嗯……”她抗拒着，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感觉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身体的本能，令得她的口不由的张大，想要吸取更多的空气，却也令得他的舌头更加的深入。
唾液，融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的，而她的脸越涨越红，就在她以为真的会窒息昏过去时，他的舌终于退离了她的檀口，只是在离开的那档口，他的舌尖还舔了舔她唇角边微微溢出的唾液，似意犹未尽。
楚欢拼命地喘着气，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让她感觉稍稍缓过来了些。
“楚……欢？”惊诧的声音，响起在了房间中，当楚欢扭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了赵小天满是震惊的眼神。
那一刻，楚欢只觉得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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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任谁在那种情况下见面，都会无比地狼狈吧。楚欢狼狈的同时，赵小天又何尝不是。楚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镜花水月”，她的脑海中，都是赵小天那震惊、羞愧的表情。
赵小天支支吾吾，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这种时候，不说话反而比说话更好吧。
赵小天慌乱地寻找着衣服往身上套，而那些女人们，却是丝毫不介意身体的赤/裸，反而还咯咯笑着。
楚欢曾记得，赵小天对她说过他的爱情观，他说，想要找一个朴实的女孩，不需要多漂亮，能勤俭持家就好，然后，彼此都忠于对方，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很平实的爱情观，没有一丁点的华丽，可是却让楚欢感动过。然而现在……这样的爱情观，却显得有些可笑了。
男人可以这样轻易地被诱惑吗？然后再轻易地逾越着情爱的底线？
楚欢没有问赵小天。
因为还住在圣景轩的员工宿舍，第二天，她知道了赵小天辞职的事儿，有同事问，“楚欢，你和赵小天不挺好的么，知道他突然辞职的原因吗？”
楚欢勉强地笑了笑，摇摇头。她想，或许是赵小天顾忌以后彼此见面的话尴尬吧，所以先辞了职。
又过了几天，她听到有人说，赵小天惹上了一个黑帮老大的女人，据说那女人在镜花水月坐台，不过谁都知道，那女人是不能碰的，可是偏偏赵小天给碰了。
楚欢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那天她在镜花水月中见过的那帮女人中的一个，又或者，赵小天食髓知味，去过一次后，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招惹了那个女人。
上班的时候，楚欢心不在焉，就连段棠中午来找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在想着这事儿。
“在想什么？”段棠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
她回过神来，就看到他的脸正放大在她的面前。
“没……没什么……”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一下彼此的距离。
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腰，打趣儿道，“我说，你怎么尽往后退呢，换成别人，怎么着也是往前撞啊。”
“啊？”她楞楞地看着他。
他弯着腰，笑对着她，“我的唇就这么没吸引力吗，一靠近，你就想回避？”
她怔了一下，视线不由得望着他的唇，略薄的嘴唇，比起普通的唇色，更略浅一些。他的唇，无疑是漂亮的，就像他其他的五官一样，透着一股精致的味儿。
看着这样的唇，楚欢的脑海中，竟然还浮现出了另一张唇，那张总是浅浅地笑着，性感的嘴唇，却也让人觉得无比地霸道而狠戾。
那张纯，曾死死地压在她的唇上，曾吸吮着她的唇瓣，不容许她丝毫的退却，更曾……
她的脸，像被火烧一样，突然之间，烫得厉害。
而段棠，若有所思地盯着楚欢此刻的模样，漆黑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思量。
“你最近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他突然捧起她的脸道。
“有……有吗？”她一个激灵，颇不自在地拉下了他的手。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又或者是她对他，依然有所保留，有所顾忌，并没有真正敞开心扉，所以才会这样。
他莞尔一笑，瞥了眼被她拉开的手，长长的睫毛微敛了一下，?p>婕刺穑拖袷歉静辉谝馑詹拍窍乱馐兜木俣坝邪。邓担惺裁捶承氖露模蛔嘉夷馨镒沤饩觥！?p>
楚欢猛然一惊，对了，段棠在b市也有不少的门道，或许他可以帮助赵小天脱离目前的困境。即使目睹了那一幕，可是对楚欢来说，更多的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尴尬。撇开经受不住诱惑这点，赵小天人不错，也帮过楚欢不少帮。
楚欢是真心舀赵小天当朋友的，自然也希望能帮一把。
“我……”她才挪了一下唇，突然，不远处有尖叫声响起，同时还有推倒东西的声音。楚欢顺声望去，只见有一个男人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狂奔着过来，而那男人的身后，还有好几个男人追着。
“快！快抓住他！”
“别放他走了！”
纷乱的声音，响起在街上。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地巧，当楚欢想为赵小天开口求段棠的时候，偏偏就撞见了赵小天被黑帮的人追着的情景。
当赵小天冲着跑过来的时候，段棠一把扣住了楚欢的腰，把楚欢往旁边拉了过去，以防被撞到。
可即使这样，楚欢的视线，也和赵小天的眼睛对上了。
赵小天楞了楞神，却没功夫细想，继续往前跑着，然而没跑多远，最终还是被后面的那些人追上了。他整个人，被狠命地摁在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364距离
周围的路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没人敢说什么，纷纷避而远之。
楚欢倒抽了一口气，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段棠的手臂，“有没有办法，救救小天！”
段棠显然也认出了被打的人是赵小天，低头看着楚欢，“我为什么要去救呢？”他的神情，是一种淡淡的不屑，渀佛对他来说，赵小天就如同地上的尘埃，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丝毫的精力。
她一怔。是啊，为什么呢？！她看着他，他的凤眸依然是那么地清澈透亮，如同世间最纯净的黑宝石，可是这一瞬间，她却明白，那双眸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吧，纯净的表象下，其实掩藏着许许多多她不曾接触过的另一面。
又或者说，其实她也曾见过的，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曾看到过他狠狠地把人的手踩在脚下，那时候的他，狠戾得让她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