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闯到了第几层?”司空千落问道。

“伤太重了,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萧瑟又问道。

“你怎么从窗子里跳出来了?”司空千落问道。

萧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能先回答对方的问题吗?”

司空千落急忙从萧瑟的怀里站了起来,脸微微一红。

萧瑟忽然轻声道:“我听到了。”

司空千落于是脸更红了。

“交给我吧。”萧瑟提起无极棍,向前走去,“你好好休息。”

无禅和冥侯退了回来,望着萧瑟,喜道:“萧瑟,你果然在这里!”

萧瑟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噢?你们也来天启了。都是老朋友啊。”

无禅看着手中那串破碎不堪的佛珠,叹道:“天启果然卧虎藏龙,这些人不好对付!我和冥侯兄弟已经尽力了,但他们好像完全不会累一样。”

“放心,交给我吧。”萧瑟拍了拍无禅的肩膀,“你们退后。”

无禅和冥侯相视一眼,惑道:“你一个人打他们五个?”

“不,我只打这个。”萧瑟提起长棍,指着重新站起来的谢旧城,“剩下的,雷无桀!李凡松!”

谢宣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万卷书猛地朝阁内掷去:“告诉他们,轮到他们登场了。”

齐天尘缓缓放下了手,笑了笑:“刚才这一棍。”

谢宣眉毛一挑:“半步神游。”

第408章 一棍震天

天下第一楼内,雷无桀和李凡松感觉到了一股锋锐的剑气直冲而来,立刻转过身。

“万卷书。”李凡松一愣。

那柄万卷书掠至他们眼前,再猛地一个旋转,重新向阁外掠去。

“这是让我们出去的意思?”雷无桀惑道。

李凡松想了一下,一拍雷无桀的肩膀:“我们走!”

两个人踏出天下第一楼,谢宣长舒了一口气,一把接住了万卷书,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来,没有了谢宣的绝世剑气震慑,阁门瞬间关上。

齐天尘笑了笑:“看来今日胜负已定。”

“虽然很想用西楚药人试一试剑,但是还是交给刚出阁的两位吧。”谢宣笑道。

“雷无桀,左边!”萧瑟用无极棍指了指左边的那两位杀手。

“来喽。”雷无桀手一挥,心剑跟着他冲着那两名杀手掠去。不过一趟入楼,一趟下楼,他觉得自己与心剑之间的共鸣似乎又更强了些。

“姐姐,你在剑心冢还没来得及教我的那些……我好像已经自己学会了。”雷无桀闭上了眼睛,每一剑的挥出似乎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脑海里才刚想出剑招,手中便已挥出。

“好个心剑合一,这小子剑心冢的剑心诀至少是八重境界了吧。”谢宣赞叹道,“和他母亲当年差不离了。”

“李凡松,右边!”萧瑟又用无极棍指了指右边的那两位杀手。

“那还用说。”李凡松看了看手中的两柄剑,将青霄剑一推,飞回了飞轩背着的剑鞘之中,随后拿起醉歌剑,一剑刺去。

只见黑夜之中,忽然闪过一道虹光。

齐天尘忍不住赞道:“大气象。”

谢宣也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你!”萧瑟用棍子指着面前的谢旧城,“我来!”

谢旧城咧嘴笑了起来:“我……杀了你。”

“那就试试!”萧瑟一个纵身跃起。谢旧城举起长刀用力斩下,却见面前的萧瑟以前不见了人影。

“在这里。”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谢旧城立刻再度提起刀。

去被一棍子打了回去!

萧瑟用棍抵在他的腰间,随即一脚将谢旧城踹倒在了地上。可如今的谢旧城哪是这么容易就屈服的,立刻咆哮起来准备翻身,可刚扭过头。

又被萧瑟一棍子打了回去。

“给我趴着!”萧瑟怒喝道。

谢旧城再次咆哮着站起来。

“跪下!”萧瑟一棍斩下,这一次,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好……痛啊!”谢旧城的脸上已经竟是鲜血,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三个字,随即身形以奇快无比的声音掠出,随即拿起地上的长刀,又一刀斩了回来。

他怒喝一声,真气狂泻,就连站在远处的叶若依等人都觉得身形有些不稳。他长刀斩下,这一刀,已经带上了他的毕生修为。

“萧瑟,小心!”司空千落和谢旧城交过手,自然知道他的厉害。

“不必担心。”谢宣笑道,“如今的萧瑟刚踏上自己的巅峰,正是锋芒最利的时候。比武也要看势头,这个谢旧城武功不比现在的萧瑟弱多少,但论势,一个药人,又谈什么势呢?”

“死!”谢旧城怒喝道。

萧瑟抬起头,冷冷地望了谢旧城一眼。

谢旧城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恐惧,他已经是一个药人了,失去了自己的神思理智,但是对上萧瑟眼睛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片刻的清醒,而片刻的清醒中,强烈的恐惧忽然涌上心头。

关于死的恐惧。

萧瑟挥出一棍。

两个人错身而过。

谢旧城就像他的师父谢七刀一样,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望了一眼手中的刀,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只可惜他没像谢七刀一样站着,而是整个人向前趴倒在了地上。

“你早就应该死了,现在死,是解脱。”萧瑟收起了手上的棍子,抬起头,却见雷无桀和李凡松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怎么?”萧瑟问他们。

雷无桀和李凡松在冥侯和无禅的助阵下很快就收拾了那四名杀手,一早就回到了原地看登楼后的萧瑟如今的武力,可他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强绝的高手……更是一个变态。

“雷兄弟,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这个萧瑟兄弟吧?”李凡松忍不住问道。

雷无桀笑了笑:“以他的性格,就算得罪了,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只会默默记住,然后……像这样弄死你。”

“我没明白。”萧瑟不解。

“你看看我们的对手。”雷无桀指了指自己这边的四个杀手,每个人都是被干净利落的一剑毙命。

“再看看你的。”雷无桀指了指萧瑟身后的谢旧城,骨头似乎被拆碎了,浑身血污,就连死都是极其难看地趴着死。

萧瑟明白了过来,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对啊,所以以后不要惹我。”

“萧瑟,你……”司空千落走上前,想要看一下萧瑟的伤势,却头一晕,晕倒了过去。

萧瑟急忙走上前,一把抱起了司空千落:“先回王府吧。”

“千落侄女这枪有父亲的风范,这在少年郎怀里晕倒的时机,倒是有她母亲的风采。”谢宣打趣道。

齐天尘挠了恼身边小道童的头:“小孩子可别学坏了。”

“国师,刚刚那人?”叶若依问道。

“跑了。”齐天尘摇头,“不过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活不久了。”

赤王府。

萧羽坐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苏昌河望着远处,低声道:“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不必,这一次要是成了便成了,输了就输了。国师齐天尘在,我还不能得罪他。”萧羽皱眉道。

龙邪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一口鲜血吐在了萧羽的衣袍上。

萧羽一惊:“输了?”

龙邪点头道:“冥侯……冥侯他回来了,还有一个寒山。萧瑟他们进了天下第一楼,又出来了。”

“功力大进?”萧羽问道。

“的确厉害了……很多。”龙邪喘息道,“但感觉依然不如……他。”龙邪说完望了萧羽身边的黑袍人一眼。

无心。

第409章 一纸天启

鸿胪寺。

一名客人坐在正厅之中。

一名在天启城中最不受欢迎的客人。

他穿着一身血红色的官服,天启城里有离奇的传言,说这身官服是用血染红的,这个传言是因为他掌管着世间最恐怖的监狱——天狱。

大理寺卿——沈希夺。

“沈大人突然到访,所为何事?”瑾仙公公为他倒了一杯茶。

沈希夺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没有回答瑾仙的问题,只是说道:“整个天启城,没有比瑾仙公公这里更好的茶了。”

“沈大人来,不是想喝茶的吧。”瑾仙公公幽幽地说道。

“整个天启城都不欢迎我,说我是地狱来的恶鬼,瑾仙公公也惧怕我吗?”沈希夺笑了笑,“我以为瑾仙公公会和那些俗人不一样。”

“沈大人执掌天狱,多少王孙贵族都死在那里,不管之前多么的荣华加身,进了天狱,便没有一个人能站着出来。天启城里大家都怕你,也是常情,我也不例外。”瑾仙公公也喝了一口茶,神色淡然。

“我来找公公,的确是有事。”沈希夺放下了茶杯。

“说。”瑾仙公公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

“叛贼瑾言,公公可知道他的下落?”沈希夺问道。

“不知。”瑾仙公公又不紧不慢地跟自己倒了一杯。

“你是天启城里剩下的人中最为亲近的,并且我有线人来报,的确前几日有人偷偷入了鸿胪寺。”沈希夺微微地笑了笑。

“是有人偷偷入了鸿胪寺,他们也是来找师弟的,被我打跑了。我这里没有瑾言,若论亲近,皇宫里他还有个大监,你们怎么不去查一查?”瑾仙公公也笑着回道。

沈希夺望了一眼瑾仙,随即站了起来,轻轻抖了抖衣袖,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公公,得罪了。”

“得罪?”瑾仙公公冷笑了一下。

“搜!”沈希夺猛地将手中茶杯掷在了地上。

几十个人同时冲进了鸿胪寺,一个个穿着官服,配着长刀。

“大胆!”随侍在一旁的灵均拔出了腰间长剑,“鸿胪寺重地,你们说闯就闯。”

沈希夺转过身,将一纸令书亮在了灵均的面前:“皇上手谕,整个天启城,除了陛下的寝殿,哪里我都能查!”

赤王府。

“沈希夺去了鸿胪寺?”萧羽幽幽地转着手中的酒杯,望着那个书房里的来客——大监瑾宣。

“是的,一早就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瑾宣说道,“这个时候去鸿胪寺,沈希夺只可能为了一件事。”

“你说沈希夺有没有可能成为……萧瑟的人?我这几年在沈希夺身上也花了不少心思,但他却一直不为所动。”萧羽说道。

“天启城如果还能有一个人不会被收买的话,只能是沈希夺。他是大理寺卿,专断官家重案。如果他也能被受贿,那么国将不稳,就算你以后当了皇帝,也不会信赖这样的大理寺卿,他的官位也保不住。”瑾宣站了起来。

“那瑾言,真的会在鸿胪寺吗?”萧羽问道。

“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鸿胪寺,瑾仙和我们其他几个人不一样,他更像个江湖人,重情义。这个天启城如果还有一个人愿意帮他的话,只能说瑾仙。”瑾宣向门外走去,“但如果说瑾仙把他藏起来的话,沈希夺或许找不到他。”

“但是我们一定要找到他。”萧羽皱眉道,“他手里那份纸书很重要,有了他,就能要挟大半个天启城。”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去解决。”瑾宣走出了正厅之门,和苏昌河擦肩而过。“大家长。”瑾宣微微垂首。

“大监。”苏昌河也礼貌地回应了一下。

他们彼此互望了一眼,他们是萧羽身后最重要的两位支持者,但他们却很少相见。而他们每一次想见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是绝对不能够共处的两个人。

朝堂归你,江湖由我。这是苏昌河和瑾宣第一次见面就达成的共识。

“暗河最近损失似乎有些重。”瑾宣停住了脚步,幽幽地问道。

“是,我死了很多部下,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部下死去。”苏昌河答道。

“不,我说的是。苏暮雨和慕雨墨。这两位家长似乎很久没有出现了。”瑾宣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很欣赏苏暮雨家主。”

“很快,暗河不会再有三家了,只有一个大家长。”苏昌河没有再继续和瑾宣说话,径直地冲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