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我们现在立刻回去。”御剑飞回去。轩舟剑已经被收回来,那两件法宝也放进了荷包中。三人说走就走,恰好今日天气晴朗,在云端里的感觉格外美好。只是晚舟的功力仍然不及轩辕狂和非念,不到傍晚的时分便支持不住了,三人落下云头,只见身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

“天啊师傅,今晚我们要露宿荒野了。”轩辕狂对着晚舟惊叫,不过修真人倒是无所顾忌,虽然这是原始森林的中心地带,他们也不害怕,甚至非念已经转着大眼睛打开了主意:嘿嘿,这地方好啊,到时猎几头野兽,让师傅给烤着吃,必定美味的很,哈哈哈…

“非念,你又想到什么了?把口水擦一擦。”轩辕狂怀疑的看着好兄弟,忽然恍然大悟,嚷道:“你个没出息的家伙是不是又想到吃了,妈的你就会想着让师傅劳累,不行,师傅飞了一天,都累了,你给我安分守己的练功去,明天一大早咱们就赶回半山派。”

“知道了知道了…”非念嘟嘟囔囔的道:“真是的,民以食为天,凭什么我想想都不能想啊,轩辕你好过分。”话音刚落轩辕狂就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别给我瞎扯了,你算哪门子的民,还民以食为天呢。”

晚舟一边听着两个人的斗嘴,微笑不语,劫后余生,此时再听那两个人的争吵,都感觉幸福无比。

前方忽然蹿过一道影子,非念眼尖,早发现那是一头肥胖的野猪,于是想也不想,手指遥遥向前一点,一粒火球就被丢了出去,那野猪惨嚎一声,立刻变成了一只半生不熟的烤猪。

“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轩辕狂恨恨的问,非念此举很明显,他都把猪烤成这样了,师傅能拂逆他的心意吗?

“没有啊,我只是习惯性的出手而已。”非念无辜的摊手,然后一个侧身躲过轩辕狂的飞脚,又快速的来到晚舟身后,大叫道:“师傅,轩辕不讲理,连人家的习惯都要干预,真是的,我又没说要师傅烤肉给我说。”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用你说吗?”轩辕狂为之气结,却见晚舟笑道:“狂儿,不要这样,正好为师也有些馋了,何况身上现有的调料,天色尚早,又不费什么事情。”

“师傅,你就是这样的老好人,才老被非念欺负。”轩辕狂不满的咕哝,一旁的非念使劲儿翻了翻白眼:“你瞎说什么呢?有你在,还有人敢欺负师傅吗?山溪刚刚救了师傅,不还是差点被你扒皮。”

轩辕狂眼一瞪:“怎么,你这是对那小魔头表示同情吗?”非念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我是时刻牢记自己是哪一方的人的,轩辕你放心,我非念虽然只是一只鲤鱼精,然而我立场坚定目标明确,我会永远在你的身后做你最忠实的追随者,我会…”

“你个混蛋,你是纯心不让我吃肉了是吧?”轩辕狂忍住胃内翻涌的恶心感,就去追杀非念。而晚舟则在干呕了几下后,聪明的解开山芥荷包的带子:“山溪,你还好吧?你没吐在我的荷包里吧?”

××××××××××××××其实晚舟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这烤野猪的确不用他费什么事情,因为它已经被非念的三昧真火烤的半熟,只剩下调味,然后架在篝火上烧烤就行。

晚舟小心翼翼的掌握着火候,这回他特地用了轩辕狂给他的膳食古本上的烤法,不一刻便香气四溢,只把非念馋的,如猴子般围在那只烤猪的周围团团乱转,一边努力吸着根本收不回去的口水。

“非念,你应该加强修炼了。”一边啃着烤的喷香的猪肉,轩辕狂口齿不清的对非念道,立刻换来非念的大白眼:“我虽然比不上你,但是也一直修炼的很勤奋,你凭什么这样教训我?”不等说完轩辕狂就哼了一声:“你用的三昧真火连只野猪都烤不熟,还有脸说自己修炼的很勤奋,我的三昧真火一出,这只野猪当场就变成灰了。”

非念怔怔看着轩辕狂,忽然哈哈狂笑起来,最后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晚舟也在一边但笑不语,慢慢撕着一根骨头上的肉。

在轩辕狂暴走之前,非念止住了笑,把脸转向晚舟:“师傅啊师傅,我看轩辕这一回被你的事刺激的不轻,都快傻了。”他低头一躲,躲过轩辕狂大怒下扔过来的骨头暗器,一边仍然笑着道:“轩辕,我问你,我用三昧真火烧野猪,是为了吃它,我和它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把它挫骨扬灰吧,其实如果依照我现在的功力,别说把这头猪化成灰,就连把它直接变成空气都有可能,但那样一来咱们吃什么?吃空气吗?所以我当然要控制我的三昧真火的力量了,你竟然还一本正经的因为这种白痴理由让我加强修炼,哈哈哈…呃…”他的笑声嘎然而止,因为轩辕狂在恼羞成怒下扔过一只猪脚,堵上了他的嘴巴。

轩辕狂承认自从知道师傅险些被那个了风给侮辱后,自己的确是静不下心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太关心师傅了,所以导致关心则乱。没义气的非念不说陪着他一起沉淀一下,竟然还出口嘲笑,给他一块骨头算是便宜他了,早知道应该把山溪之前的那个什么吞魂瘴给抛出去。他非常狠毒的想着。

一想到山溪,立刻又想起了那个小魔头,虽然知道若非他利用晚舟让了风失了戒心,这才一击侥幸得手,否则所有人都得死,师傅还是避免不了被辱的命运,但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眼角的余光向晚舟的山芥荷包飘过去,说来也巧,那山溪自从在外面逛了几回后,竟上了瘾,因此早先系荷包的时候,故意还留了一条缝隙。此时嗅到了外面的烤猪香气,哪里还忍的住,却又因为惧怕轩辕狂而不敢出来,他在荷包里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一般,最后到底忍不住,就去偷拉晚舟的袖子。

晚舟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眼看轩辕狂和非念两人说话,都没注意这边,便不动声色的时不时撕下一块肉递给山溪,他自己喝着葫芦里的百花酿,偶尔也给山溪灌一口。而轩辕狂看过来的时候,他正要给山溪灌一口酒,这回可被宝贝徒弟抓了个正着。

“好啊,我就说这小魔头怎可能修炼的这么快,原来是因为师傅偷偷给他酒喝。”轩辕狂一把跳起,扑上晚舟的身子就去抢夺荷包。山溪自然吓得死命不敢出来,晚舟也有些急,眼看徒弟红了眼睛,忙镇定心神断喝一声,一把将轩辕狂扯离,故作不悦道:“越来越不象话了,现在连师傅都敢欺负,若是见着别人,能是什么样儿?”

轩辕狂恨恨道:“师傅就知道包庇那小魔头,让他进境太快,将来就可能对咱们不利。”他愤愤的跺着脚。却是不敢再贸然上前。

晚舟在心里擦了把冷汗,对自己“余威犹在”的情况很满意,咳了两声,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抬头看向轩辕狂道:“狂儿,非是我偏袒山溪,但他三番四次相救于你我,如今不过是想喝口酒,这酒也普通,给他喝了又有何妨呢?”

轩辕狂急得跺脚道:“师傅你不知道,那酒可不是普通的百花酿,那里面加了…”他猛然住口不说,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再也不敢和晚舟对视,讪讪的垂下了头。

晚舟叹了一口气,看见他的样子,便不忍心再责怪了,拉着他坐下,缓缓道:“我知道你是为师傅好,但有些事情,不是能够心想事成的,修炼一途,贵在修贵在炼,而不是投机取巧。这壶酒我不舍得倒了,却也喝得甚少,就是怕自己沾染了投机的好处,山溪因为几次救你我而负伤,气血犹虚,因此我这阵子才给他喝了一些,待这壶酒喝完,将万生蚁取出去,轩辕,以后万万不可这么做了。”

“原来…原来师傅都知道了。”轩辕狂喃喃道,心里很为自己逃过一顿训斥而兴奋。于是狠狠剜了荷包一眼,冷声道:“便宜你这个小魔头了,都是我师傅宅心仁厚,日后你可得记着报恩,听到了吗?”说完方想起非念竟然半天没了言语,暗道不会是被自己那块猪脚给噎着了吧?心里这一急,连忙回头去看,结果却发现那小子在趁这个机会大吃大嚼,一只烤猪已去了半个,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慢点吃,谁稀罕和你抢。”轩辕狂直摇头,话音未落,忽闻远处一声尖锐的嘶叫想起,然后他眼前一花,只见一个白衣黑发的人转瞬间出现在面前,伸手就向剩下的半只野猪抓去。

非念哪能容忍别人来抢自己的食物,连忙也去抓,谁知慢了一步,眼看着那半只猪不到眨眼功夫,便在那人嘴里消失了,他气得直跳脚,忽听晚舟大喝道:“非念退下去,不得无礼。”

原来非念一心想着吃,还没有察觉到这个突兀出现的家伙的可怕,但晚舟和轩辕狂甚至荷包里的山溪却全都在一瞬间惊呆了,刚刚听见那声音,明明是在五十里以外,怎知不到弹指功夫就到了近前,而且那人应该只是凭着声音和气味来辨别方位,仅凭这两样就能使出如此准确的瞬移,轩辕狂自问是做不到的,因此看非念竟然因为半只烤猪就要不自量力和人家斗,晚舟方急得大喝出声。

那人忽然转过身来,抬手把覆在脸上的黑发尽数向后拨去,众人这才看到他的相貌,不由得又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第六十四章逼人烤肉吃的疯子

这人一身的白衣,已经破碎成一条一条的了,黑发长的直拖到小腿处,乱蓬蓬的如草窝一般,他的脸上也满是草灰杂屑,然而这已经污浊不堪的脸庞,却依然美的要命,甚至可以说是美的惊心动魄。

晚舟和山溪也都是见过美人的人,无论是身边的轩辕狂非念,还是京城中的轩辕卓和殷劫,甚至连山溪自己,那都是千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可眼前这人的美,似乎却能让人忘了一切。但他的美却也充满了怪异和邪气,他很明显是个男人,可是却不是男人那种充满阳刚英伟的气质,而是妩媚婀娜如绝岭之花水中之月,所谓倾国倾城,他甚至用他的美貌,就可以让一个色鬼憋死,因为见到他还能保持正常呼吸的人,实在是不多。

只不过这人的动作却和什么优雅美丽完全沾不上边儿了。他直直的伸出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对晚舟道:“还要,我还要吃,刚刚的那个东西,快给我。”

晚舟和轩辕狂对看一眼,轩辕狂心疼师傅疲累,皱眉道:“你这么瘦,都吃了半只猪,难道还不饱?”话音刚落,那白衣人猛然尖叫起来,也没看见他怎么动作,晚舟的眼前似乎只是轻轻掠过一丝空气的波动,下一刻,他看见爱徒已经被扔出去老远,重重的摔在了一棵大树上。

晚舟“啊”的一声惊叫,就向轩辕狂扑过去,忽然眼前白影一闪,那个怪人又站在他面前,仍是直直的伸着手:“还要,我还要吃,刚刚的那个东西,快给我。”

“你…你先等一下,让我去看看他好吗?”轩辕狂被扔在树干上后滑坐在地,竟然半天爬不起来,以他的功力竟然被人一摔就摔成这样,可见对方之可怕,晚舟心里痛得要滴出血来,却不敢再拒绝白衣人,只希望用自己的温和来安抚他一下,让自己赶紧救治轩辕狂。

“还要,我还要吃,刚刚的那个东西,快给我。”那白衣人却不让路,一双眼睛越发亮的可怕。这一下可把旁边的非念激的性起,嗷嗷叫着扑了上来:“妈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连话都只会说这么一句,你…”不等吼完,“吧唧”一声,他也被扔麻袋似的扔到轩辕狂身边,摔得比他还惨,当时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你个有勇无谋的家伙…”轩辕狂生气,无奈这白衣人的功力实在到了让人惊骇的地步,他是有心反抗无力回天,正在此时,忽然脑海深处想起一个声音道:“别反抗,让那个小家伙按照他说的做。”竟是血衣魔皇的声音,然后他又喃喃的补了句:“妈的,我都被逼得只能保住一丝神识了,没想到那只笨狐狸竟然还能全身而退,他不是去破甲子书阵了吗?以为他早死在里面了呢。”

轩辕狂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忍着胸腹之间乱窜的血气疼痛艰难喊道:“师傅…听…听他的话…”只说完这几个字,他就痛得不住大口喘气。

晚舟心里气苦焦虑,可对着这么个功力高绝到可怕地步的不世高手,他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好在轩辕狂还能吐气开声,大概生命无虞,他只好耐着性子,弹指用三昧真火也打下了一头野猪,架在火上抹上调料烧烤。

那白衣人歪头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接着凌空飞起,转瞬间就没了影子。

晚舟松了口气,还以为他可能又不想吃了,因此飞走,他急忙来到轩辕狂和非念的身边,急急探查了一番,发现两人虽未伤及性命,然而五脏六腑却都有受损,于是忙从腰间拽出葫芦,先喂了他们一口浸泡了万生蚁的百花酿,正要从轩辕狂的荷包里去拿碧华丹,忽闻远处又是一声尖啸,紧接着面前人影一闪,那个白衣人竟是去而复返。

还没等晚舟和轩辕狂非念回过神儿来,就见空中落下无数的庞然大物,摔在地上如砸下了一座大山般,直落了小半刻钟才完,三人向地下一看,险些没昏过去,原来方圆五里的地面上,竟被野猪黄羊犀牛的尸体铺满了,而且这些家伙个个奇大无比,比他们吃的那头野猪要大上三五倍不止。

白衣人来到晚舟身前拽起他,露出十分高兴的笑容,双手连比带划着:“我都要吃…都要…”他点漆般的大眼睛如同询问般的看着晚舟,似乎是在问他懂不懂自己的意思。

晚舟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命,怎么尽遇上怪胎,这修为高绝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的贪吃到如此地步。

叹了口气,他仔细想了想,方开口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些太多太大了,一时间根本弄不过来,你能不能一点点吃,吃完了我再给你弄,先让我看看他们的伤势,喂两颗药好吗?”

白衣人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轩辕狂和非念一眼,挠挠自己的乱发,又抬头向天仔细思考了一阵,这才向晚舟点点头,一转身跑去正在架上烤的野猪旁边蹲着,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不住向下滴着油脂的猪肉,嘴角边流下一道长长的口水。

晚舟终于拿出两粒碧华丹喂给轩辕狂和非念,两人赶紧运功调息,任真气在体内流走,吸收着碧华丹内的灵药精华,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总算是把受损的地方修复了。

轩辕狂比非念的功力高,自然先恢复过来,睁开眼一看,顿时被眼前的奇景弄得呆了。只见方圆十里的地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几百个火堆,每个火堆上都由一支穿着野兽烧烤的架子,那些野兽自己吁吁转动着,已经是烤的金黄,油脂落在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诱人声响,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晚舟正给最近的一只烤黄羊上抹着调料,满头的大汗,火光映着他白皙的脸庞,竟为他添了一抹亮丽之极的动人霞色。轩辕狂先是看的直了眼,然后又觉心疼不已,暗道师傅为了救自己和非念,竟勉为其难的给那个混蛋烤了这么多只野兽,他本来御剑飞行就累得要命,如今岂不更是疲累不堪。

想到这里连忙站起来,向晚舟走过去,那白衣人本来蹲在一只烤犀牛前,听见响动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轩辕狂身上也没有手帕之类的东西,只好拿袖子去给晚舟拭满头的汗。晚舟这才发觉他已经醒来,惊喜的直起身子,抓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一边急切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都恢复了吗?有没有落下什么伤?”

轩辕狂摇头,直到将晚舟脸上的汗擦干净,方惭愧的道:“都是徒儿无能,害师傅受如此辛劳,徒儿从今日起要加紧练功,以后才能保护师傅…”不等说完,晚舟已摇头笑道:“狂儿别误会,这些火堆和架子上的野兽,都是那个怪人弄得,我不过就是往野兽身上抹一些调料,监督入味就行,你没看见这密林方圆十里都布满了结界吗?也是那怪人弄得呢。”

轩辕狂看了白衣人一眼,发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在烤猪上,根本就没注意这边,他方悄悄对晚舟耳语道:“很奇怪,魔皇似乎认识他,而且好像他是当初破域外天魔阵的人。”不等说完晚舟就面上变色,失声道:“怎么可能,当初那些高手全军覆没,从未听说过还有逃出生天的仙人。”

轩辕狂连忙捂住他嘴巴,又向那边望了望,发现白衣人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他才放下手,对晚舟道:“具体的情况要等到问过魔皇才清楚了,不过魔皇对他似乎也十分忌讳,等到他开始吃东西后,咱们就离开这里,那时他肯定不会在意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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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这两天由于上不了网落下了更新><还请大家原谅TT等等或晚上会再补上一章><叩首谢罪ing非常感谢大家给梨花的票^0^

第六十五章狐妖的老祖宗

晚舟点头,那白衣人的结界只是防止火势蔓延,免得引起这片原始森林大火,对人并没有什么作用,由此也可见出这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机,否则以他的功力,随便布一个结界,就不是轩辕狂等人能够解开的。

果然,又等了一个时辰,非念也运功完毕,那些猪羊犀牛等已经烤熟了。轩辕狂没事的时候看了一边地上的皮毛,发现这些动物都是一些粗浅修炼过的动物,别的不说,那些犀牛角随便拿出一只到世面上,都是无价之宝,于是这贪心的家伙将所有犀牛角搜刮一空,大略数了数,也有几十只。此时见非念醒来,又见那个白衣人把所有架子上的野兽都收到身边,只露出一个脑袋撕扯着大吃,一只烤猪不到片刻功夫就消失在那张樱桃小口里,他们不禁都为之咋舌。

“就趁这个时候,赶紧走。”轩辕狂一拉晚舟和非念,三人悄悄在一棵棵大树后小心挪动,最后挪出白衣人的视线后,方冲天而起,趁着夜色御剑飞行。

三人担心被那白衣人追上,真是拼命的往前赶,轩辕狂一手托着晚舟,渡些真气助他,因此三人的速度比白日里倒快了几倍。只闻的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三人也不辨方向,那个白衣人实在是让他们心生恐惧,因此只是亡命奔逃。

也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狂的脑海里忽然又响起血衣魔皇的声音:“好了,已经脱出森林的范围,可以停下歇会儿了。”他说完,三人这才感到气血上涌后力不继,一个个从云端中趔趄下来,好险没摔个四脚朝天。

这里晚舟的情况还是最好的,因为轩辕狂将大部分真气都助了他,自己反而是最差的。好容易在地上坐了,先打坐调息一番,然后轩辕狂才从荷包中拿出珠玉剑,只见阳光下,珠玉剑里的魔皇人形已经清楚不少,可见山芥荷包的灵气的确充沛。

“那个白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看起来呆呆的,连最基本的警觉性都没有,却又厉害到那么恐怖的程度?”轩辕狂迫不及待的问。血衣魔皇却是叹了口气,不满道:“刚刚修炼又进了一步,就得和你们多费唇舌,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连修炼都不得清静。”虽如此说,却还是把白衣人的来历说了出来。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狐狸精,算算他的修炼年龄,大概也有一千一百万年了。”血衣魔皇此言一出,轩辕狂和非念晚舟就大吃了一惊,非念忍不住道:“不对啊,我听说狐狸精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可那人明明是个男的。”

血衣魔皇的人形白了非念一眼,悠悠道:“你不会以为天下的狐狸都是母的吧?谁告诉你公狐狸就不能修炼成妖的,你们刚才遇到的倚白,他就是只公狐狸精,也可以说是所有狐狸妖的祖宗。”他忽然又叹了口气:“这个倚白也算是个可怜的妖精,他之所以能够进境神速,就是因为他没有一般狐狸的聪明狡诈,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白痴,如此一来,心无旁念加上天分,不到一千万年他竟然就到了最高境界——妖神。”

晚舟等人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倚白,都被血衣魔皇的讲述吸引住了,却听他又道:“倚白行事是根本不分善恶对错的,凡是他想做的他就做,因此在仙神两届是毁誉参半,但在人间却多有好评。但这白痴有一个缺点,就是嘴馋。后来域外天魔来袭,这白痴一不小心遇上了零灭魔尊,那虽然是天魔十二魔尊中最弱的一个,但实力已经很可怕了,是你们想象不到的可怕,但倚白竟然和他战了个平手,魔尊是个多狡猾的家伙,一言二语就把倚白的性情摸了个清清楚楚,他亲自做了一桌丰盛宴席,那个嘴馋的白痴吃完之后便中了毒。”

晚舟等一齐惊叫起来,却听血衣魔皇冷笑道:“不必紧张,那毒不是要害他,而是要控制他,也不知是种什么毒,让倚白吃了那顿饭后,竟然就有了饿的感觉,他本已到辟谷期,是不可能会饿的,但自从知道饿的滋味后,本就嘴馋的他更是将食物看的比性命还重,没奈何只好受那魔尊的摆布,好在这只狐狸精总还有点骨气,在魔尊对他起了色心,想将他占为己有的时候与对方翻脸,脱离出来。但从此他的罪可就遭大了,每到饿的时候,必须要有美味东西下肚,否则便哀嚎不已,偏偏不吃东西根本饿不死他。仙神两届很多人气他之前为魔尊所用,都不理会,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擅长做菜的修真者,每天替他做可口的饭菜吃,这才让他有了一阵好日子过。”

晚舟听到这里,已是心有戚戚,不由问道:“那后来呢?为什么他会在这片树林里,看起来也饿得不轻。”

血衣魔皇道:“后来那个修真者被域外天魔杀死了。当时的倚白正在渡十二色大神劫,可惜他虽渡劫,饿毒却无药可解。而且当他渡完劫后,连自己恩人的尸首都寻不见了,听说是那修真者的朋友帮他敛葬,究竟是什么朋友却没有人知道,那修真者的几本菜谱也从此消失。有些人虽然可怜倚白,做饭菜给他,却都不合他的口味,后来域外天魔于十个星球摆下十阵,饱受折磨的倚白慨然闯阵,而且闯的是最难闯的第十阵中最难闯的甲子书阵,传说那阵里是摆放域外天魔全部阵法的地方,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我只料他已经魂飞魄散在甲子书阵里,再也没想到他竟会在此处出现,而且看起来功力虽然受损,却是没有受损的很厉害,这真是奇哉怪哉。”

非念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紧张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走吧,免得被他追上,就肯定完蛋了。”却听血衣魔皇道:“无妨,我都说过他是个笨狐狸精了,他根本不会什么搜索的功夫,连最基本的天眼地听术都不会,他只是嗅觉等感觉厉害,如今我们离他几千里,他根本不可能感觉到我们的气味,所以无妨。”

非念这才松了口气,坐了下去。晚舟却低头不语,轩辕狂只看一眼,便明白了师傅的心思,不由吓得连忙警告道:“师傅,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这可不是玩笑的,你刚才也听说了,那个倚白根本是个白痴,行事但凭喜怒,我们这一逃走,他肯定怒不可遏,你再回去,还不被他生撕了啊,再说,就算他因为你做的食物而不杀你,也肯定是将你囚禁起来为他的奴隶,所以你千万不能回去,知道吗?”

晚舟瞪了轩辕狂半晌,又听血衣魔皇也凉凉得道:“轩辕说得没错,你回去只有两种下场,要么死,要么为奴,那倚白既然在森林里从不出来,就说明他一定是迫不得已在里面,这时候你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难道你也想陪他一辈子终老在这山林之中吗?”如此说了一番,终于打消了晚舟回去再给倚白做顿饭的念头。

第六十六章重见倚白

第二日,三人寻了个镇子,打听清楚方位,原来这一打岔,竟然又离半山派更远了。三人索性找了个客栈住下,打算等好好歇歇后再走,轩辕狂因为生怕晚舟心善,回去寻找倚白,吓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晚舟知道他心意,叹道:“狂儿不必如此,我虽也可怜倚白,奈何我却不是那无挂无碍的人,身边有你,有非念,还有整个师门同道,我怎会为了他而弃你们于不顾呢,所以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回去找他的。”

轩辕狂听晚舟如此说,方微微放下心来。到了晚间,三人一起在房间内打坐修炼。晚舟行完一周天,实在困乏的紧,忍不住便小憩了一会儿。

本来他功力低,因此不能如轩辕狂和非念一般昼夜行功,只是小憩片刻后,精力却会充沛,那时行起功来,也是事半功倍。谁知今夜刚刚进入睡梦之中,便看见那片广阔的大森林里,倚白在树梢之间奔跑嚎叫,其状甚为凄惨。晚舟近前一看,只见他的肚子处已经被他的手爪戳了几个血窟窿,鲜血正汩汩而出。

晚舟吓得“啊”一声大叫,待坐起后竟已是一身的冷汗。他看向轩辕狂和非念,那两人已进入物我两忘境界,头顶上隐有真气成形,显是功力又进了一层。

颓然叹了口气,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恻隐之心,无论如何,轩辕狂和非念还有半山派才是他心目中分量最重的东西,怎可因为可怜倚白就将自己随便置于险地呢。晚舟拼命说服着自己,然而即使勉强说服,却不知为何,心里始终压了一块大石头般,终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轩辕狂太了解自家师傅,然而这次的事情却不容商量,他忍耐了几日,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下去,眼看半山派已然在望,于是将自己和晚舟的荷包都解下来,对非念道:“你速速回去半山派将解药交给师祖掌门,我和师傅回去大森林一趟,生死有命天注定,总好过看师傅日日良心不安的强,若一月后我们还不回来,你就自己回去余恨那里,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晚舟大惊,万没料到轩辕狂竟然会做出这种决定,情急之下刚要阻止,轩辕狂已经带他御剑往大森林的方向飞去。因为飞的太急,以至于只能听到非念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声音:“放心…余恨…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也没听明白。

“轩辕,我不去了…我不去见那个倚白了。”晚舟惊恐的拉着徒弟的手臂:他是真的害怕,如果只是自己,就算死了也无怨无悔,谁让自己天生心软。可要是搭上轩辕狂的性命,他却宁可一辈子都良心不安,也不愿让心爱的徒弟冒半点险。

“没关系师傅,我们总要去试一试。”轩辕狂给晚舟一个微笑:“你这些日子总做恶梦,身为你唯一的徒儿,我可是再了解你不过了,你太善良,所以听不得有人受苦,也是我多事,早知就让血衣魔皇悄悄告诉我倚白的来历就好了,偏偏又让你听见,既然如此,就让我一起陪你去解开这个心魔吧。”

“可是狂儿…”晚舟的心大大震动了一下,不是因为轩辕狂这个看似疯狂的举动,而是为他的那番话,还有那个看起来令自己无比安心的笑容:曾几何时,只会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少年已经这么成熟了,成熟到可以让自己放心的依靠,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和他一起去面对将来的所有风雨。

一路上,两人再不说话,如此歇歇飞飞,五日后两人来到了之前的那片大森林,只是林海茫茫,根本无法找出当日具体的落脚方位,好在倚白的感觉既然灵敏,随便落在什么地方喊一声,大概就能把他引来,实在不行,就在哪里架起一堆篝火烤只野猪,保准不到眨眼功夫,那笨狐狸精就过来了。

“师傅…”晚舟正要落下云头,忽然被轩辕狂抓住,这小子看向他的目光头一次这样的深沉与郑重,一时竟把晚舟看的有些慌乱:“狂儿,你怎么了?”

“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次…这一次我们下去后,将永远也出不来了,甚至…甚至会形神俱灭…”他抬手捂住晚舟的嘴巴:“师傅你听我说,我不是怕死,我若怕就不陪师傅来了,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最近我对师傅的心思,好像有些奇怪,如果这一次能够有命出来,我要好好的理一理,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将这奇怪的心思理清,到时候…到时候我无论对师傅有什么样的动机或者念头,如果…如果师傅不愿意,我可以压下去,我可以控制自己,但师傅…师傅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因为那些念头或者动机赶我走,别赶我离开你的身边,好不好?”他一口气说完,语气越来越紧张,最后放开晚舟的嘴,一脸惶恐却又是倔强的专注的看着晚舟的眼睛。

晚舟心头一颤,在京城里经历了一番,他对于轩辕狂说得那个奇怪心思,多少也有些明白,他知道轩辕狂心里其实也有点明白,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番话来未雨绸缪。这让他意外,也让他空前的感到不知所措,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自己也不愿意和轩辕狂分开,不管是疼爱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他都不愿和狂儿分开,那以为他已经死去的一百年里,自己心如死灰的感觉可还是记忆犹新。

在轩辕狂的紧张到达顶点时,晚舟含笑点了点头:“狂儿,我们一言为定,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离开彼此。”说完他回头望望苍茫林海,毅然落下云头,轩辕狂也紧随其后,心念动间护舟战甲已经套在身上,晚狂剑也现在手中凝神戒备着。

晚舟回头看了看他,皱眉道:“狂儿把剑收起来,别让倚白前辈误会咱们的来意,以他的功力,就算咱们两人全副武装联手,也不是他几合之敌。”他自己则是连山芥战甲都没有套上身,见轩辕狂把晚狂剑收起,这才回过头来,向着密林深处大声喊道:“倚白前辈…倚白前辈…”

不等第三声喊出,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尖啸,紧接着二人面前白影一闪,定睛一看,倚白仍是那身破布条白衣,如鸟窝般的乱发,只是这回他目中射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呆呆望着晚舟和轩辕狂。

晚舟的心里其实非常紧张,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旁边的轩辕狂,他怎能不担心。

尽量露出一个平和温柔的微笑,晚舟道:“倚白前辈,之前我们不知前辈的身世,生怕前辈会对我们不利,才不得已离开,后来得知前辈身世,晚辈心中甚是不安,只是我和徒儿还有未完的事在外面,不能留在这里陪前辈,前辈若觉得我做的饭菜能入口下咽,我愿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为前辈烹饪丰盛菜肴,前辈你觉得如何?”这番话说完,他的心里也是怦怦乱跳,唯恐这个正邪善恶不分的狐狸精会对自己和轩辕狂下手。

谁知倚白仍然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过了半晌,他漂亮妩媚之极的双目中忽然滴下大颗大颗的泪珠,一片红唇被珍珠般的贝齿紧紧咬住,饶是如此,还是有呜咽声音从他的喉咙深处倾泻出来,到最后这血衣魔皇口中的笨狐狸精干脆蹲下身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下可让晚舟和轩辕狂大为意外,他们怎也想不到倚白竟然会是这种反应。正无措间,忽见倚白站起身,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哽咽着问晚舟道:“你是从谁的口中知道我的身世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愿意做饭给我吃?”

看起来倚白并不在乎是谁告诉晚舟等人自己的身世,他执着的是后一个问题,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这绝顶高手竟然紧张的身子都起了颤抖,那副样子连轩辕狂都觉得非常好笑,忍不住就替师傅回答道:“本来依着我的性子,你的痛苦死活根本与我无关,但我师傅太善良了,他听不得人家受苦,又觉得你似乎能吃得下他做的饭菜,所以一连几夜没睡好,我没办法,这才陪着他前来的。”

倚白恶狠狠看了轩辕狂一眼,然后抬头望着头上茂密的树叶,半晌才喃喃道:“你以为当时你们逃走我会发觉不了吗?我是故意放你们走得,你对我有一饭之恩,我再糊涂也不能恩将仇报,可你…你为什么竟然还会回来?对,你和汜水都是一样的善良,而且你做的饭菜有他的味道。”他忽然又看向晚舟,目光如炬:“你为什么说要每隔一段时间过来给我做饭,难道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吗?”

晚舟和轩辕狂都是一愣,轩辕狂失声道:“什么?你能出去?那你还每天呆在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出去?还有,你…你是千万年前的神识化**形,还是千万年前你没有死在甲子书阵中,隐居在这里呢?”

倚白挠挠乱蓬蓬的头发:“小子,你懂得东西不少啊,还知道甲子书阵。我不是神识,可千万年前我带走了域外天魔甲子书阵中所有阵法的玉简时,也已经油尽灯枯,只好将自己变成原形缩骨后附在兵器中逃了出来。我逃出来的时候,天魔和各界仙神魔们几乎都同归于尽了,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只好任凭飞剑带着我投身到这片森林中,从此后我一边忍着饿毒的折磨,一边从头开始修炼,用了三千年才重新恢复人形,我把那十片玉简分别放置在这森林中十个地方,因为那是域外天魔的东西,竟然有自己的灵性,沉寂了几十万年后竟忽然开始反噬于我,所以我才始终不得出去,只能拼命压制着它们,等待哪天有悟性的人过来将它们中的阵法记熟,这样我就可以毁掉那些邪恶的东西重获自由了。”

这个答案更让轩辕狂和晚舟意外,倚白看见他们惊愕的神情,不由黯然道:“汜水死在天魔们的手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报仇,可域外天魔没灭,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些拼了性命得到的玉简会发挥它们的用处,所以我不惜蛰伏在这里忍受饿毒折磨,谁想到这一守就守过了千万年的时光,你们是我到这里以后遇到的第一批修真者。

×××××××××××××汗啊,这两天小二的校园网坏了,所以一直没有上来,俺是今天才从大连回来发文的,让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第六十七章倚白出山

晚舟点头不语,心想这片森林太大太密,又没有什么灵气,也难怪从没有人来。刚想到这里,就听身边的轩辕狂惊讶道:“好奇怪,不是说你很白痴吗?可听这说话,条理清晰因果分明,根本不是白痴说的话啊。”

“狂儿,不许胡说。”晚舟连忙喝止,不过哪里还来得及,就见倚白大怒道:“谁?是哪个混蛋那么不地道,竟然揭我的短,我…我只是遇事有些迷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连话都说不明白。”他暴跳如雷,不住对晚舟强调那个人绝对是在侮辱自己。

晚舟连忙安慰道:“前辈不要听狂儿乱说,其实我遇事也是很迷糊的。”一语未完,倚白大起知己之感,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要叫我前辈,你就叫我倚白吧,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十片玉简那里,只要把那些阵法记熟,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去了。”

轩辕狂之前就说过想好好学学阵法,此时听见竟有域外天魔的各种阵法在此,心里哪还能不痒痒,当下连忙跟着倚白来到一处由几棵高大水杉围成一个椭圆的地方,只见这椭圆的正中,是一棵叫不上名字的粗大树木,足有百人合抱之粗,也不知倚白念动了什么咒语,他和晚舟只觉眼前一花,便置身于一个清凉无比的所在,抬头看去,只见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些星星般的宝石镶嵌在墙壁上,发出幽幽的光芒,耳听得倚白道:“这就是那棵星星树的里面,第一片玉简就是在这个地方。”

随着倚白的话音,那些宝石骤然大放光华,将这一座古树洞府映的如同白昼,与此同时,只见四周的墙壁上缓缓浮现出一座座古怪之极的阵法。轩辕狂只看了几眼,就目瞪口呆,只因这些阵法根本不是他所知的那种阵法,各个名称都古怪之极,如“涟源,清水,浩瀚门”等等等等。

他张口结舌,看向倚白:“这…你确定它们是域外天魔的阵法吗?怎么会连最起码的乾坤八卦都没有?这…这怎么记啊?你还是干脆把玉简取下来,让它里面的东西自动流进脑子里得了。

倚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域外天魔的阵法,你当是我们人类各界的阵法吗?当然和咱们不一样了,若非如此,那么多顶尖高手怎会全毁在里面。再说玉简也是域外天魔的玉简,我刚刚说过,它们早就开始和我做斗争了,能乖乖的把里面的知识流进我脑子里吗?现在能有这种效果,已经是我耗费了许多法力才能施展出来的,就很不错了,你小子赶紧给我好好记。”

轩辕狂苦着脸道:“这不是难为人吗?如此难的阵法,你这当前辈的不记,却叫我这小辈记…”一语未完,只见倚白绝美的脸孔红的如同一只大桃子般,半晌他才怒叫道:“你这小辈太不厚道了,都知道我…我比较…比较白痴,竟然还让我记这么复杂的阵法,这就是要了我的命也记不下来,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其他人过来呢?”

轩辕狂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料到原来倚白的白痴竟是表现在这方面,真不知这么长时间的修炼路他是怎么走过来的。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许多人对于他们熟悉的东西,很自然的就心领神会触类旁通,但是对于不熟悉的东西,却怎么也学不会。例如有人语文成绩好,但英语成绩却很差,当然,这只是个别例子,适用于某些资质普通的人群,真正聪明的人,无论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的。

轩辕狂不但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连余恨都对他的资质赞不绝口。虽然如此,他也足足记了几十天才把这古树壁上的六座阵法记得烂熟于心。

所谓歪打正着,轩辕狂之前为了出洞及早和师傅重逢,只一心修炼进境和功力,学一些近身搏斗的招数,对于那些阵法什么的涉猎甚少,只有在炼器时在余恨的指点下学了那玉林十七阵,因为脑海里根基浅,重新推翻之前的阵法知识还能容易一些,如此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方把这些阵法都记熟了。倚白又连续考了他三次,发觉确实一丝无误,他这才放心的将那十片玉简毁去。

损毁玉简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场神魔大战,方圆数百里的森林成了一片火海,不但如此,这火还全不是凡火,竟是比三昧真火还要高一级的焚魔仙焰,那十片玉简在火中穿梭往来做垂死挣扎,最后全部被倚白施出的焚紫天火给烧成了灰。

轩辕狂和晚舟看的目瞪口呆,从来不知道十片死物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却听倚白仰天长叹道:“汜水,你…你看到了么?域外天魔的阵法我们都记熟了,那些魔物也卷土重来,这是上天给我为你报仇的机会,汜水,这一次我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彻底灭绝。”

晚舟叹了口气,对轩辕狂道:“狂儿,倚白也真是可怜,身为一只狐妖却不多智,危难之时也没有同道肯施出援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却又被域外天魔杀掉了,难怪他肯忍受饿毒折磨在此守护玉简,这份仇恨的确是天高海深一般。”

轩辕狂喃喃道:“我现在有些担心了,倚白这家伙这辈子就没有多少人给他好脸色看,如今师傅竟为了救他特地冒险赶回来,他…他会不会像对待汜水那样缠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啊?已经有了一个山溪,再来一个倚白,师傅,我…我会忍不住想杀人的。”

“你敢。”晚舟狠狠瞪了爱徒一眼,忽见倚白向天祝祷完毕,一个高儿蹦起来扑在自己怀中:“晚舟,你是除了汜水以外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这一回我一定要寸步不离你身边,保护你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负。”

轩辕狂一把扯开倚白,急道:“拜托你有点前辈的样子好不好?说是保护我师傅,那你扑到他怀里干什么?”不等说完倚白就得意洋洋道:“因为我喜欢晚舟,我喜欢汜水的时候,每天都和他一起睡觉吃饭,如今晚舟也和汜水一样对我好,我当然可以扑到他怀里了。”

轩辕狂扯了扯嘴角:“哼哼,什么跟什么啊,我看你纯粹就是因为没有朋友关心,一旦有人对你好点就忍不住寻求庇佑,都是我们的祖宗辈了,竟然到我八百岁的师傅怀里撒娇,你丢不丢人啊,哪里有点前辈高手的可敬风范。”

倚白不满道:“你这个狂妄小子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看看你的言谈举止之中,有一点把我当作前辈敬爱的意思吗?既然你都不把我当前辈了,我为什么要端着前辈的架子啊,那很累你知不知道?”

轩辕狂为之气结:“明明是你自己为老不尊,让我怎么把你当前辈…”不等说完,晚舟就咳了一声:“好了狂儿,我们赶紧回去吧,掌门若看到只有非念一个人回去,会担心的。”

轩辕狂看了一眼倚白:“师傅,不是我想打击你,你确定就这样领着他到半山派妥当吗?不说这头发和衣服破烂成什么模样,就是他这张脸…”不等说完,倚白就尖叫道:“我这张脸怎么了?想当初,我可是九重天界万千诸星第一美男子,我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混乱,大家只为一睹我的芳容…”不等说完,晚舟的脸色也变了。

倒的确不能让他这样。晚舟暗暗的想,嘴里却道:“到了前面的市镇,给他好好收拾一下再说吧。”说完看着倚白将那些天火灭了,三人一起飞上半空。本来倚白是可以瞬移千万里的,不过他很久没有出过森林,也想看看外面世界,便伴着晚舟轩辕狂一起在云端里飞行。

这回有倚白帮着晚舟,不到一天三人便接近了半山派,天色却也黑了下来。晚舟道:“趁着夜色,赶紧到镇子里给倚白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我们再上山去。”说完轩辕狂也点头同意,三人寻了一处偏僻地方落下去,然后大摇大摆进了镇子。

“为什么我要蒙着这种东西,很闷的你知不知道?”倚白咬牙切齿的看着轩辕狂,却见他一耸肩,轻松道:“那如果你肯变回白狐狸的原形和我们一起上山,我就不给你蒙这种劳什子,没办法,我和师傅可不希望因为你的缘故,走到哪里都引起混乱。”

倚白生气,却也没办法,他可不想变回原形跟晚舟上山,何况如果他变回白狐狸的形状,他怕会把晚舟和轩辕狂立刻吓昏过去。那两个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原形有多可怕,那是有一座小山大的白狐狸,连自己当初照水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呢。

跟着晚舟来到一家修脸的铺子。倚白不情愿的被摁在椅子中,听晚舟笑着向师傅道:“给他打理一下头发便行了。”然后在师傅看怪物般的目光中塞了两个金币过去。其实修一次头不过两个铜板,但是倚白这一大蓬乱草似的头发,晚舟认为人家师傅没把他们赶出去就已经非常厚道了。

看在金币的份儿上,师傅无奈的接下了这宗买卖,好在已经天黑,没有别的客人上门,可以慢慢打理。于是师傅打来一大盆热水,将那一大蓬头发放进了水中。

“真是茂盛的像水草一样。”师傅面无表情的评论,晚舟尴尬的咳了一声,而轩辕狂则是一副恨不得能够大声说他不认识这个人的样子。下一刻,在修脸师傅瞪大的眼珠子中,一根刚刚发芽的树枝掉进了盆子中。

这回连晚舟都忍不住转过身子了,真没想到倚白的头发里还有这么多东西,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在修脸师傅洗完头后再加两个金币,否则看人家一脸快哭了的表情,真是于心不忍。

而随着倚白的头发逐段向上洗,不住的有木块,石子掉出来,而动物的毛发,草屑等等更是数不胜数,终于,当从最上面鸟窝一样的乱发中掉出四颗鸟蛋后,洗头的师傅和轩辕狂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