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从悠匡干脆地回绝。

“你看,我都说没商量的。”靠在墙上嗑花生。

“怎么会,,你看到这么完美的黄金身材,这样漂亮的腹肌,难道都没什么想法吗?”

吐出花生壳,“呃……有啊。”

旁星熙一手拉着,一手拉着从悠匡,恳切道:“每个人对于美都是有反应的。我一看到你,就想到豹纹泳裤、金属海军服和铁钉皮靴,你也是吧?”

“呃……是啊。”目光落到从悠匡裸露的上身,房顶上忽然掉下来一块牛排。

“哎,这里怎么会有牛排?”说得兴致勃勃的旁星熙住嘴,满脸诧异地捡起来,“哇,还很新鲜呢!”

“你不是吧,我哪里像牛排以至于你有这种联想?”从悠匡眯起眼睛,“虽然我不喜欢自夸,可是看看你,瘦不拉叽有身高无体重发育不良的残次品。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刺激你,知道吗?”

“不会啊,还挺结实的。”旁星熙插嘴,“东方人这样不错啦,不要炫耀你有西方血统,混血儿了不起啊。不要伤心,我支持你。”

“就是,混血儿了不起啊,星熙我们走,去餐厅把牛排交给大厨吃烛光晚餐。”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离开的背影,从悠匡无奈地摇摇头,“他会伤心?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

二对二,从餐厅出来的朱颜和若坤宁好死不死正碰上要进去的和旁星熙。

“吃饭?一起。”后面一队不由分说将才出来的俩人拖进餐厅,“悠匡已经洗完,他马上就来了。”

朱颜站起来,“这是四个人的桌子,我去那边吃。”

一把拖住他,“搬个凳子不得了!”

若坤宁故意笑眯眯地说:“朱颜,跟你说的事,你还是考虑一下的好。”

旁星熙的注意力从牛排上转移,“什么事啊?”

“我——”

“大家一起看流星雨的事。”若坤宁打断朱颜的话,笑着说。

“我再说一次,我不会考虑。”

“别这样嘛朱颜,”拽着他的袖子,“坤宁的提议很不错啊,我们爬上房顶看。”

“就是,好不容易来一次又碰上百年罕见的流星雨,当然要一起看咯。”旁星熙也帮腔,“何况美人云集……比流星雨还罕见呢。”

朱颜甩掉的手,转身之前丢下一句:“你小心身边的人!”

“说什么啊……”一头雾水。

若坤宁笑盈盈地翻开菜单,“讨厌,倒戈得还真快。”

旁星熙奇怪地盯着他,“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喜欢一个坐就一个人坐好了,反正这是四个人的位子。”若坤宁笑意如常。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餐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不行,少了一根手指,就不是手了。”

看着走到靠窗的位子上去对朱颜死缠烂打,旁星熙困惑地问若坤宁:“你们是不是都在说谜语,欺负我智商低吗?”

若坤宁好笑地说:“是啊,大谜语。”

旁星熙正要说什么,看到他爷爷和商半秋进入餐厅,连忙低下头对若坤宁说:“那个就是商半秋,我们怎么跟他谈学校投资的事?”

若坤宁转身看了一眼,“现在不是时候。”

“他可是只待一天,明天就走了。”

“我知道。”若坤宁站起来,“不过打个招呼,倒是很必要。”

大概是旁星熙那头蓝绿色的头发太惹眼,旁亭究在他们的桌子边站定,“星熙,才认识的朋友吗?”

本来还躲躲藏藏的旁星熙“刷”地丢掉菜单,抬头理直气壮,“是啊,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美人。”

若坤宁抽出椅子,笑容像咖啡上漂浮的奶油泡沫,“旁老先生、商先生,请坐。”

旁亭究直视他良久,淡淡地笑了,“目似星辰,笑若莲华,如玉如珠,好面相。”

旁星熙插嘴说:“都告诉你我审美观很高水准的了!那边又来一个——喂,悠匡!”

从悠匡看见空荡荡的桌面,眉头一皱,“你们还没叫东西吃吗?我快饿死了!”

他的牢骚没发完,另一桌的朱颜终于禁不住生拉硬拽,话说回来,如果他再不同桌吃饭恐怕穿的衬衫就要变成马甲了。

虽然这五个人有的拉拉扯扯不成体统、有的大声呵斥毫无规矩、有的干笑不帮忙只制造混乱,旁亭究还是眼前一亮,抚着白须,良久没有说话。

“呵呵,旁老先生有话想说。”商半秋将扇子划个半弧,打趣道,“而且还是一打的话呢。”

旁亭究笑,“半生已过,风烛残年之际,既得流星观雨,又睹少年俊杰,还有什么话说?”

商半秋大笑起来,“我看他们这么熟络,可不像刚认识的样子哦。”

“商先生是商界老将,当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若坤宁已经洗过一遍茶,端起壶,动作熟练地斟上茶,“我们既然是有求而来,再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就显得太矫情了。”他拿起小盏,“不管您答不答应,先以茶代酒,敬一杯。”

商半秋略一思索,没怎么考虑就接了过来,细细一品,“这位年轻人,茶我喝了,该说事了吧?”

若坤宁放下小盏,笑,“其实我们也是听闻商先生是真正风雅人士,而且对有志向的年轻人也是倾囊相助……不知道,商先生对办学有没有兴趣呢?”

商半秋一怔,“办,学?”

若坤宁继续微笑,“我知道口说无凭,因此特地写了一份详细的计划和介绍,您可以慢慢看,如果感兴趣,我们再谈。”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商半秋接过纸袋,不做他想立刻打开。

其他四人不知何时停止了各自的纷争,不约而同地盯着若坤宁,心里想的都是一码事——

这小子早有准备?

“坤宁,你怎么那么会说话?完全一副谈判者的架势!”

“那份计划书什么时候写的?”

“你都写了什么?”

三人各执一词,若坤宁若无其事,除了笑还是笑,“先生们,你们以为是来干什么的,做伸手将军吗?有求于人当然要做点功课了。”

这时旁星熙破门而入,一把抓住沙发上的若坤宁,“你太神了,商半秋他看了之后约我们一起看流星雨呢!他说很感兴趣,想边看边谈这件事。”

朱颜的脸色微变,“你到底在计划书里写了什么?”

“很普通咯。”

“普通的计划书能让商界老狐狸一看就那么感兴趣?”

若坤宁微笑地打开电视机,“不然你以为我写什么?”

“你不会把我们——”

“拜托,”他好笑地打断,“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超自然现象的一分子,你们说我有没有可能创造机会来让别人研究我?”

“你们说坤宁出卖我们?”站在若坤宁身后,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他不会的。”

从悠匡和朱颜不由得用怀疑的眼光交流了一下。

我也觉得坤宁不会。”旁星熙点头表示同意,“他这样的美人……”

从悠匡抛过去一个白眼。

“干吗瞪我,我爸爸的爸爸都说了,他目似星辰,笑若莲华,如玉如珠——这是君子面相。我爸爸的爸爸看人最准了。”

“的确,如‘狱’如‘猪’。”朱颜淡淡地说。

若坤宁微笑着来了一句:“‘珠’我可不敢当,‘猪’明明是朱颜。”

旁星熙皱着眉头,“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又说谜语啊?下次先把谜底告诉我行不行。”

爬上窗台,举起田径专用的发跑式手枪开了一枪,把屋子里一群人全都震住。

“你有毛病啊!我差点冲出去。”从悠匡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腿。

“我相信坤宁一定可以让商半秋同意帮我们投资,所以,趁流星雨还没来,赶紧想想我们学校的名字吧,各位。”

朱颜还是老调子:“说了别算我。”

“我也说了,叫无敌很不错。”

从悠匡的提议遭到全体否决,包括他自己也投了反对票。

“这几天,我想了好几个,拿来做参考。”旁星熙认真地说,但是他起的名字不像是开学校倒像是开妓院,所以一样在劫难逃。

朱颜弃权。

举头望明月,叹气,“一个都指望不了,坤宁,还是你取吧。”

若坤宁收敛了笑意,“这么重要的事,还是别指望我的好——办不办得成都是个问题,没必要为不会实现的事情胡思乱想。”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朱颜一眼,“是吧?”

正文 第五十章

朱颜亦一语双关:“我说了,别算上我,我不考虑。麒 麟小说”

旁星熙伸出两只手,看了一眼手腕上一排各式各样的表,“所有手表一齐显示,现在时间正好,全体出发,目标——山顶天文台!”

天空开始渐渐变成明艳的绯红色,一场史无前例的瑰丽流星暴雨即将降临地球。

“大概再有二十分钟,商先生,我们就将看到中国一千五百三十三年来,最为壮丽的狮子座流星暴雨了。”旁亭究在夜风中捻着雪白的胡须,微笑道。

商半秋沉吟道:“商某也听说,这次不同以往。地球将穿过流星群的中心地带,届时星光灿烂,宛如天女散花,美仑美奂,人间难得一见。”

旁亭究笑笑,“其实就算商先生不邀请老夫,老夫也打算走这一遭。

商先生说得没错,很快,地球将与狮子座流星群母体坦普尔·塔特尔彗星喷发的微粒团相遇,而第一次相遇后不到一个小时,将再次相遇。”

“旁老先生说笑吗?我知道一次相遇,持续时间长达数十小时,而一样东西如何能在相遇的同时再遇一次?”

旁亭究大笑,“这个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不能用常例来解释判断。这两次微粒团虽然都是母体彗星喷发,但第一次是在1699年回归时喷发,第二次则是在1866年回归时,前后的间隔,有一百六十七年那么漫长,可是对今天的我们来说,却不过是短短数十分钟的差距,这场雨,也可以称作是古人的流星雨。”

“一百六十七年,幻化做短短数十分。”商半秋仰望晴朗的夜空,兀自轻声叹息说,“人的一生,死前回忆起来,也不过区区几十秒便能概括……真是一场奇观,不枉我万里迢迢从大洋彼岸赶到此处。”

旁亭究捻着胡须,笑而不语。

一道灿烂刺目的光划破天际,宛若闪电破空。

“来了。”商半秋说。

宾馆距离天文台的距离不过短短数百米,只是路径有些狭窄,加上已经入夜,不太好分辨。幸好领头的旁星熙那双眼睛能不分昼夜地视物,在黑暗中找路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居然有你这种人,我还以为你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是用来做装饰的。”从悠匡腿在赶路,嘴也没闲。

旁星熙自由穿行在树林里,“我是比较迟钝,唯一的优点就是眼睛啦。”

忽然站住,他身后的从悠匡差点撞上去,“干吗不走了?”

“来了。”低声说。

“什么来了?”

从悠匡语音刚落,天空乍然一亮,很快便归于黑寂。

“流星!”旁星熙指着天幕。

“哪里有?”

旁星熙笑着说:“你们的肉眼可能看不见,但是我觉得很亮。走快点吧,第一颗来了,后面的很快就跟上,那才好看呢。”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却一动不动

“走啊。”从悠匡推推他。

“来了。”说,“他们来了。”

“他们?”从悠匡一顿,“是不是商半秋和星熙的爷爷?”

慢慢地摇摇头,“他们在附近,我感觉得到。”

“,”从悠匡说,“你指的他们,到底是谁?”

“不知道,但是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

在黑暗里分辨,面朝西南方,“有一次,在研究所的屋顶上,有和现在一样的存在感。不过后来就没有再碰过,我以为是错觉。”顿了顿,他说,“可能是和我……一样的人。”

朱颜沉默了一下,“别开玩笑,这世界上有你一个已经很混乱了。”

“我们不去天文台了吗?”已经走出很远的旁星熙转回头问。

“他们就在附近,很近的地方。”

“哪个方向?”从悠匡问。

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知道。”

朱颜轻轻哼了一声,说:“西方。”

他说完,见大家都一动不动盯着他,不屑道:“不信就算了。”

静了静,从悠匡冒出一句:“你怎么判断的?”

“是啊,西方我什么都没看到。”旁星熙经过极目后宣布。

“也没有任何声音显示有人在。”若坤宁耸耸肩。

朱颜爱理不理,“人存在可以无形无声,但是一定有气味。”他朝西方瞟一眼,重复道,“西方,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