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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程恩恩的语文和英语都发挥稳定。语文只有两句古诗文默写没记起来,但被阅读理解和作文的接近满分弥补回来;英语的语法也忘了一些,但语感还在,135分也不差。文综倒是有许多知识点来不及重新背诵,但多数看到就有印象,简答题也能言之有物,成绩在意料之中。

至于数学…

考试结束程恩恩就整个人陷入了低气压,12道选择题11道靠蒙,填空真的就是一片空,大题就不用说了,能写上一个解字都勇气可嘉。

李老师已经极尽所能地给她往高了打分,架不住实在没东西可打。

选择题对了仨,15分;6道大题勉强只有第一题答出了第一小问,答案还算错了,李老师慷慨地给了一半分数,5分;六个“解”字都一个给了1分,这加起来总共也才26。

26。

班里倒数第一的那位男同学答题卡盲涂的,都涂了25呢。

成绩是周一张贴出来的。

别的同学一到周五就如同重获自由的鸟,叽叽喳喳迫不及待地回家去。程恩恩通常半个月一个月才回一次,家里的生活费也是一个月一给,五百块,吃穿住行都在里边,日子过得还是挺紧张的。

她周末没回,自己在宿舍勤劳地洗洗衣服,然后叼着小卖部买的面包到教室上自习。

数学考试给她打来的毁灭性打击让她自尊心严重受挫,这两天算是跟数学杠上了,从早到晚啃课本。可惜数学是个硬骨头,她那一排小牙还真的啃不动。

成绩单出来,程恩恩是一个看到的,看完就坐回了自己座位上,低头对着数学课本。

班里陆续有人进出,樊祁跟后头几排的追随者们一块打球回来,一帮男生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经过第三排的时候一帮人声音安静了些,视线不可避免地在程恩恩身上停留一阵。

樊祁往座位上一坐,外套塞进抽屉,靠在后面桌子上玩手机。

那几个男生发现成绩单,热火朝天喊了起来:

“卧槽,我数学居然考了六十分?不错不错,及格了。”

“及格个屁,九十分才是及格线傻逼。”

“那我也比你高,你才三十分,猪都能比你考得高…”

程恩恩默不作声,继续对着数学书。

“成绩出来了吗?”有几个女生也开始讨论。

“出来了,刚贴的,我刚帮你看了,你13名。”

“真哒,我这么厉害?”

“对啊,你前面就是程恩恩。”

“她才12吗?她语文和英语考那么高呢!”

“嘘,小声点,她数学拉后腿了。”

“多少?”

“26。”

“不是吧?我都80呢…”

程恩恩合上书,站起来,瘦瘦弱弱地立在那儿,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她的校服已经是最小号,长度倒是刚刚好,就是肥了些,显得肩膀很薄,线条很好看。

“麻烦让一下。”她声音还是很软,而且比平时更小。

樊祁听见了,往她脸上瞄了一眼,起身。

程恩恩从他旁边经过,垂着头,脑袋才刚到他胸口。

她走出教室,樊祁收回视线,往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全班都听得见的声音中心看过去,不耐烦地拧了下眉:“闭嘴行吗?”

声音不大不小,但自有气势,成功让吵吵嚷嚷的教室陷入了寂静。

安静只持续了半分钟。

有人扬着调子说:“哟,祁哥护媳妇儿呢。”

樊祁:“滚。”

程恩恩一出教室眼泪就下来了,低头抹了抹眼睛走到操场,找了处台阶坐下来,抱着膝盖,抽抽搭搭地掉金豆子。

她哭的时候眼泪流得凶,声音却很小,远处只能瞧见小小一团在那儿埋着头,凑近才能看到她肩膀的轻微抖动,听到嗓子里发出的那种很小的呜咽声。

程恩恩哭了很久,双眼都被眼泪糊住,身体一抽一抽地。

哭了一阵,她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抬起眼睛用力眨了眨,视野渐渐清楚起来。

眼前不到半米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一双脚比她还小的运动鞋,黑白相间的AJ,相当洋气。

她抬头,原来是个小朋友,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年纪,牛仔裤,黑色卫衣棒球帽,小脸轮廓清干净明晰,小小年纪就透着帅气。那双细长的眼睛看起来不知怎么有点眼熟。

小朋友正用手撑着膝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程恩恩觉得丢脸,默默挪动双脚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用袖子蹭眼睛。

“真不认得我啦?”江小粲小声嘀咕一句,直起身,将斜挂在背上的包甩过来,拿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

“转过来。”

语气十分有霸道小总裁的风范。

程恩恩就回头看了一眼,眼睛红,鼻尖也红,小模样那叫一个可怜。

江小粲干脆利落地将湿纸巾呼到她脸上,老成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在这儿玩得多开心呢。”

“嗯?”程恩恩没听清。

江小粲下手的动作称得上轻柔,微微低头,表情专注地帮她擦脸:“谁惹你了?”

陌生的小孩子,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够丢人了,还让人家给自己擦脸,程恩恩不好意思极了,接过湿巾自己擦,闷闷地回答:“没有人惹我。”

“那怎么哭成这样?”江小粲看着她。

程恩恩的委屈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眼泪又是一通流,一边呜呜呜哭,一边难过不已地说:“我的脑子好像坏掉了…”

江小粲:“…”

可不就是坏掉了么。

江小粲又从包里拿出干净的纸巾,展开在台阶上铺好,这才将自己金贵的小屁股放上去,挨着程恩恩坐。然后在八宝袋似的包里又翻了翻,这回变出来的是一颗巧克力,剥开外面的金色箔纸,递到她面前。

“喏。”

程恩恩小声说谢谢,接过来,慢吞吞地吃。

醇厚的可可味道在唇齿间散开,渐渐转化成甜的滋味儿,程恩恩不哭了,抽了抽鼻子。

江小粲在一旁摇头叹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程恩恩一愣。

他已经又麻溜地剥了一颗,递过来。

程恩恩这回知道防备了,摇摇头说不吃了。

江小粲直接塞进自己嘴巴里,然后用湿纸巾擦干净爪子,拿出他的最新款手机。屏保是他自己的酷照,头上戴的也是一顶黑色棒球帽,对着镜头微微昂起小下巴,睥睨苍生。

“有手机吗?”他问。

程恩恩点头:“有。”

“加个微信。”江小粲熟练地说。一看就是个撩妹的老手。

程恩恩乖得跟中了迷魂药似的,老老实实拿出手机让他扫码。

两个人互加了好友,程恩恩的账号是重新建的,好友列表只有叶欣和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还有在医院认识的护士小安和美女姐姐段薇。

江小粲的头像还是那张睥睨苍生的酷照,昵称“江小爷”。

酷得嘞。

“你也姓江啊。”程恩恩把备注改成:给我巧克力的小弟弟。

江小粲看着“小弟弟”那三个字一脸复杂,把手机拿过来,修改了一下:给我巧克力的江小爷。

“你还认识别的姓江的?”江小粲随口问。

程恩恩点头,表情严肃:“我认识一个姓江的黑社会大哥。”

就是那个江先生害她撞坏了脑子,现在学不会数学了。程恩恩十七年人生的最大危机,就是拜他所赐。

恰在此时,江小粲手里的电话乍然作响,来电显示:【江霸王】

正是他那个一身黑社会老大气息的霸王老爹。

“巧了,我也认识一个。”

江小粲熟练地挂断电话调静音,拍拍屁股站起来,把书包往程恩恩跟前一丢:“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在这儿等着,自己吃巧克力吧。”

他哄小孩儿的口吻,在程恩恩头顶轻拍一下:“乖。”

程恩恩很听话地蹲在那儿帮他看着书包,没一会儿,她的手机也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程恩恩认识的人不多,很少会有人给她打电话,尤其是在受伤之后,丢了通讯录,也没一个人联系过她。

猜想着会不会是谁有事情找她,程恩恩接通电话。

“喂。”嗓音还有一点点残余的哭腔,“哪位呀?”

那边静了一瞬,随后响起低沉冷冽的男音:“江与城。”

程恩恩抿了抿嘴唇,大约是因为自己记不起对方而感到内疚,语气赔着小心:“江与城…是哪位呀?”

宾利正行驶在七中外宽阔的马路上,江与城眉头轻轻一皱:“哭了?”

“没有哭。”彼端的程恩恩要面子呢,不承认,清了清嗓子。

“等着。”江与城丢下两个字,直接掐断电话。

嘟——嘟——的忙音取代了那把过于磁性的声线,程恩恩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时,想起那位同样声音好听的江先生。

音色似乎有点像。

对方总共就说了七个字,她现在已无从对比,想了想,把这个号码标记上:可能是江先生。

一边惆怅地皱起小眉头,要是她的脑袋一直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找他索赔。

另一端,黑色宾利一个急停刹在七中白色大门外,副驾的人迅速下车,拉开后座车门。黑色皮鞋落地,江与城步伐生风,带着一身凛冽气场迈进七中。

作者有话要说:江小爷:为了老爸操碎心。

第8章

江与城一行人前脚进门,校方后脚就得到消息,叽哩咣当地赶出来迎接。迎出来时人已经走到教学楼下。

负责人姓刘,如今也算是个副校长了。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一头黑发倒还浓密,三七分梳得一丝不苟。

“哎,江总,有失远迎。”

江与城的脚步缓了一缓,刘校长也是惯会看眼色行事的,知道这尊佛爷大驾光临是来干什么的,就不废话,往右手边一指,语速飞快地说着:“人就在楼上呢,刚上去一会儿,我让人看着呢,不会有事,您放心。”

江与城没搭腔,朝身后的范彪一抬下巴。

范彪会意,问了刘校长一声几楼,大马金刀的步子就朝楼梯口迈过去了。

见江与城站在那儿,没有上去的意思,刘校长忙从口袋里掏烟。出来时着急忙慌没找到他珍藏的黄鹤楼,从软中华里抽了一包。

江与城揣着兜没动,方麦冬已经上前来,说着“刘校长客气”,挡了回去。

刘校长笑呵呵地收起来,又半试探半讨好地提起:“我过来的时候听有人说,看到小程同学往操场去了,瞧着心情似乎不大好。”

说这话时审慎地观察着江与城的脸色,不过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估摸着是因为今儿个月考成绩刚出来,我特地看了看小程同学的成绩,这次发挥得不太好,正想去找她关心关心情况呢。”

“身体怎么样?”江与城这时候才开金口,说了第一句话。

声调淡得,听不出任何特别,刘校长却很高兴,叽里呱啦就是一通:“好着呢好着呢,这个情况我们也关注着,一切都好。食堂专门开了一个窗口,做的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天天换花样儿,今儿个糖醋小排明儿个糖醋鱼的,不过其他同学也喜欢嘛,都在抢,而且听说小程同学总是去得晚,也不常去那个窗口,这倒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就程恩恩那点可怜的生活费,哪儿能顿顿吃得起肉。

偶尔吃一顿就算加餐了。

江与城的视线朝操场的方向转了转。“价格调下去。”

“啊?”刘校长露出为难之色,“这个,咱们的价格已经都是成本价了,再低就…”

话都没说完呢,江与城压根没理会,抬脚往那个方向走去。

身后,刘校长对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

方麦冬微微一笑接过话茬:“这些不是问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段秘书联系。”

“嗳,”刘校长应了声,“您说的是,那就照江总的意思。”

校园是最具朝气的地方,大课间尤为放松欢脱,篮球场上热血少年们正挥汗如雨,办公楼前也有人勤勤恳恳打扫卫生。

江小粲有备而来,极佳的方向感随了他爸,在建筑面积十万平方米的偌大校园,毫不费力地找到高三一班的教室。

一班的人比刚才多了些,各科课代表将试卷发了下来,教室里嗡嗡闹闹地讨论着答案和解题过程。

江小粲从前门进去,起初只有几人注意到他,目光聚集过来。

“哪来的小孩啊?”

“怎么进来的?”

趴在第一排桌子上跟人说笑的男生直起身:“小弟弟,你找谁呀?”他一副对待小朋友的口吻说,“跟我说说,我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