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徐晚星,昨天还能提前交卷,挺神气啊!”

徐晚星淡淡地掏了掏耳朵,假装掏出了什么东西,朝着他那边掸了掸。

下一秒,李奕辞跳了起来:“你他妈往哪儿掏耳屎呢!?”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徐晚星咧嘴一笑,“你他妈嘴比屎还臭呢,谁嫌弃谁啊?”

一年过去,李奕辞还是半点没长进,脾气大,嘴上功夫差,三两句就暴跳如雷,只会翻来覆去骂脏话。

徐晚星忽然怀念起隔壁考场的学霸来,至少和乔野斗嘴时,能感受到来自学霸的才华横溢,怎么说怎么有趣。和这种低水平人士对话,总觉得智商都被拉低了一个高度。

女老师护犊子,皱眉批评徐晚星:“这是来考试的,还是来吵架的?”

徐晚星:“我可没吵架,骂脏话的都是旁边这位。”

“一个巴掌拍不响。”老师淡淡地说。

这一次,徐晚星抬头看了看她,终于迟钝地发觉,昨日这位老师不过是偏袒自己的学生,今日却好像对她多了点敌意。

怎么回事?

她当然想不到,因为这次竞赛是在肃德举行的,自然参与更多的都是肃德的老师。昨天的笔试结束后,她提前交了卷,这位老师在讲台上从头到尾将她的试卷看了一遍,当时脸色就变了。

下班后,整理好试卷,那老师急匆匆抱着卷子走进办公室:“哎哎,六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学生?”

物理组长侧头:“怎么了?”

她把卷子往桌上一放,回头看了看办公室外,压低声音说:“今天我的考场有个六中的小姑娘,提前十五分钟交了卷。我从头到尾看了下,应该是满分。”

组长也惊疑不定了:“满分?你没看错?”

“不会有错。”女老师眉头一皱,说,“一共就三个孩子能去北京参赛,难道这回要让六中抢咱们一个名额?”

肃德是蓉城乃至全国知名中学,一向以傲人的成绩闻名,每年能够向清华北大输送近百人。并且,他们有一个出国班,班里的孩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连清华北大都没放在眼里,年年被世界名校录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出国留学,除去成绩以外,个人简历尤为关键。因此,这个出国班最重视的就是每年举行的各大重要比赛,如机器人竞赛、物理竞赛、数学竞赛和计算机编程大赛等。

理科出色的孩子,目标一般定在麻省理工或南加州大学。而肃德每年都会耗费比别的学校多数倍不止的人力物力在这全国物理竞赛上,就为把孩子们成功送入这顶级高校,并且几乎从未失手过。

如果今年被抢走一个名额,就会少一个孩子拿奖,后续的出国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组长眉头一皱:“就算真被抢走名额,我们也没办法。”

他的目光落在那密封起来的试卷袋上,定格了。

即便老师不友好,邻桌坐了个狂躁症患者,徐晚星也没有烦恼多久。因为李奕辞很快被叫到名字,抽签做实验去了。

她又等了五个人的样子,终于轮到她,二话不说往实验室走。

她的运气不错,抽到的是电路连接题,进教室后,和三位监考老师打了招呼,就径直朝有电路器材的课桌前走。

深呼吸,脑子里回忆了一边东哥说过的话。

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大大咧咧、粗心马虎的人,可这一次,不论是为了自己,为了老师,还是为了这群看不起六中的人,她都决定拿出百分之两百的专注力来,一丝不苟完成这次实验。

哦,对了,还为了赢过军师,吃到那顿大餐。

徐晚星笑了笑,聚精会神看着桌上的器材,开始在草稿纸上画电路图,检查一遍后,才开始动手。

一切都很顺利,虽然连接完后,她一拍屁股就要走人,可001秒后她就回过神来,迅速转身,记起了要时整理实验器材。

把桌子复原后,她抬头朝老师们笑了笑,心满意足朝外走。

她有预感,这一次,学霸一定会输给他。

赢一次可以说是偶然,那赢两次呢?

她优哉游哉吹着口哨,朝第二考场探了探头。乔野还在座位上,想必还没轮到他。

倒是李佳远刚好从第一考场走出来,和她打了个招呼:“做完了?”

“做完啦。你这是刚要进去?”

“是啊,老天保佑,我不想连电路!我这会儿手还抖着呢,跟发鸡爪疯似的!”李佳远哆哆嗦嗦抬手示意。

徐晚星哈哈大笑,往他肩上一拍,说:“定!”

李佳远一脸懵逼:“What?”

“我给你贴了定身符,放心,这下不会抖了。”

“……”李佳远一言难尽地飘进了实验室。

有监考老师在走廊上巡逻,皱眉提醒徐晚星:“考完了就离开这层楼,不要影响到其他考生。”

徐晚星点头:“立马就走。”

一切都很美好,她也继续吹口哨,朝着楼梯间走,准备挑个安静的地方等李佳远和乔野。

这栋楼是肃德的实验楼,正值工作日,学生们在教学楼里上课,当然不能被考生们影响。所以学校把考场设在了这栋安静的实验楼里,给学生、也给考生提供独立的空间。

也就在二楼转角处,徐晚星忽然被人叫住。

有人好整以暇站在那,阴阳怪气地说:“看你这样子,第一名十拿九稳了啊?”

这声音,这语气——

徐晚星拉长了脸,极不耐烦地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讨人厌的李奕辞。

“我说你考完试不走,在这儿等我干什么?”

李奕辞生平就没吃过亏,从来都被家里人宠着,出门被人捧着。爷爷又是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他从小到大在学校都是老师们特殊关照的对象,也没几个学生想不开,跟他这个关系户对着干。

唯独跌过一个大跟头,栽在了徐晚星身上。

为此,他挨了打,记了过,还转了学。这次的物理竞赛,没人知道他准备了大半年,就是为了在今日碰上徐晚星时,能打压她的嚣张气焰。

可是昨天交完卷子后,今早来考实验题,和监考他的物理老师在走廊上相遇。

魏老师皱眉说:“你昨天考试老看你旁边那女生干什么?”

他迟疑着没说话,就听见了下一句——

“考试不用心,难怪压轴两道大题都没做对。这回竞赛,你是别想去北京了!”魏老师很生气,“机会就在眼前,还拱手让给别的班。”

李奕辞是她的学生,如今他败了,肃德自有其他学生继续竞争。

魏老师的一番话无异于致命一击。对于李奕辞来说,原本是想借着这次物理竞赛好好锉锉徐晚星的锐气,却没想到自己直接就倒下了。

他当然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只能把一切都推在徐晚星的头上。

要不是她,他怎么会受影响?

都是她坐在旁边瞎他妈嘚瑟,又是刷刷做题,又是疯狂要草稿纸,最后还提前了十五分钟交卷,完全扰乱了他的心神!

这才是旧恨未了,又添新仇。

气不过的李奕辞,在二楼无人的走廊等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等到了徐晚星。

理所当然,两人爆发了口角争执。

如今不在考场,徐晚星也没什么顾虑了,反正打嘴炮,李奕辞从来不是她的对手。她就一个钉子一个眼,他说什么她还什么。

理智仍在,她想,反正她又不打架,口头争执罢了,学霸也不会说她什么。

况且真打起来,难不成她还怕这个手下败将?

哼,弱鸡一个,她怕个屁啊。

徐晚星狠狠羞辱了一番李奕辞,扬长而去。哪怕真的想对着那人的脑袋来一脚爆头,她也克制住了自己。

回头等到了乔野,她还邀功似的凑上去:“嘿,有件好事我要跟你说。”

乔野:“怎么,你实验考砸了?”

“?”徐晚星怒发冲冠,“这他妈是什么好事?”

乔野:“你要请我吃大餐了,当然是好事。”

“我呸!”徐晚星翻白眼,“告诉你,这回爸爸考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你要是现在跪下来大叫三声爸爸饶命,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留点情面,不狮子大开口要你请我吃什么米其林五星。”

乔野笑了:“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插科打诨后,她献宝似的把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讲给他听,末了抬头挺胸:“怎么样,昨晚你说的话,我可都听进去了吧?”

乔野瞥她一眼,想笑,又绷住了。

“一次而已,再接再厉吧。”

徐晚星瞪眼睛,一脸“你怎么不夸我,你居然不夸我”的表情。

乔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往她脑袋上拍了拍,像是拍小狗似的。

下一刻,徐晚星愣了愣,他也手上一顿,察觉到这个动作好像哪里不对。

乔野默不作声收回了手,淡定地说了句:“行,夸你。”

徐晚星也迷茫地收回手心,摸了摸心口。

诶嘿,他也没骂她啊,心跳怎么……

奇了怪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实验考试, 三位老师依然雷打不动地在肃德大门口充当望夫石,等到李佳远最后一个出来后, 仍旧在之前那间餐厅里吃了顿庆祝饭。

张永东依然碎碎念:“考完就是过去式了。能进决赛当然好,不能进,也别影响心情。你们都是高二高三的孩子了,高考才是最重要的。”

徐晚星左耳朵进, 右耳朵出,注意力都在今晚的大餐上。

一桌子菜里,香辣虾最合她的胃口。她一边对老师的教诲点头如捣蒜, 一边剥着她的第七只虾,然后塞进嘴里,伸手去够第八只。

餐桌上有旋转的玻璃圆盘, 在她剥虾时,那盆香辣虾被转到了对面。

徐晚星伸长了手,但按照小矮个的比例, 一五八的个子也只配备了一五八的胳膊, 艰难地伸到最长,也没够着。

手短也是个要命的缺点。她收回手来要转盘子, 谁知道下一秒,身侧有条长长的胳膊伸了出来,替她夹了只虾,默不作声放进了她的碗里。

老师们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 罗学明叫了壶酒, 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徐晚星定睛一看, 乔野给她夹了只超级大虾。

她侧头去看他,却看见他若无其事地低头吃饭,一旁的碟子里一点虾壳也没有。

“你不爱吃虾吗?”她扬了扬手里的超级大虾。

“太麻烦。”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徐晚星翻了个白眼,其实不是太麻烦,是怕脏了手吧。学霸总给人干干净净的印象,其实也是因为他太爱面子,连剥虾这种行为都觉得有损形象。

她三下五除二剥好了那只虾,一点也没犹豫,径直把虾塞到了他的碗里。

“喏,这只给你。”

脸上的表情带着点洋洋得意:你看你爸爸多疼你!

肉眼可见,乔野动作一顿。

“我手很干净的,饭前洗了好几遍呢。”徐晚星以为他嫌她手脏,立马抬手示意,“尝一下呗,这虾真的巨好吃。”

毫不讲究的徐晚星,在家时和老徐也是一样的相处模式,会给对方夹自己爱吃的菜,也会嫌麻烦不去倒水,端着老爸的水杯一股脑喝光。

但在乔野家里,父母都只会说:“小野多吃点青菜。”

“这次的鸡汤很香,多盛一碗啊。”

却没有人会亲自夹菜给他,更别提剥虾。

父亲是严父,不适合这样亲昵的举动。母亲是继母,即便全心全意待他,也很讲究小节、注意分寸。

乔野顿了顿,把虾吃了。

一旁,徐晚星跟奸臣谄媚献宝似的,凑过来讨要认同感:“是不是贼好吃?”

乔野淡淡地说:“也就那样吧。”

舌尖的火辣却蔓延开来,带来辣椒特有的爽利甘美。

心里响起与嘴上截然不同的回答:是。

饭后,师生几人分成两拨打车回家。

已近晚上七点,回学校也就能赶上个晚自习。

罗学明大发慈悲,决定让孩子们回家好好休息。

徐晚星说:“我就不回清花巷了,让司机师傅把我放金茶路的夜市吧。”

罗学明一听,眉头都竖了起来:“你去夜市干什么?”

金茶路的夜市,也就是茶馆一条街。

“哎哎,我可不是去打麻将的。”徐晚星立马解释,“我爸这会儿已经开始摆摊了,我去帮帮忙。”

罗学明不悦:“都让你好好休息了,还去帮忙,帮什么忙啊?没了你,你爸的摊子是要倒闭还是怎么地?”

徐晚星一把捂住他的嘴,迅速呸呸呸,“快别说这种倒霉话,太不吉利,快,跟我一起呸!”

罗学明:“……”

乔野:“……”

最后,前排的司机师傅哈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可真有意思!”

罗学明:有意思个鬼!

最后,徐晚星在茶馆一条街下车了。

她跳了下去,扭头笑嘻嘻摆手:“罗老师再见,乔同学再见!”

罗学明白她一眼:“早点滚回家,明天要是敢迟到,下蹲加倍!”

乔野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直到车都走了,还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背影。

罗学明没话找话说:“你俩现在关系没那么僵了吧?”

“挺好的。”他言简意赅。

“嗨,你也别瞒我,这家伙什么德行我知道。”罗学明非常有气势地说,“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保管治得她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找你麻烦!”

乔野说好,视线还在后视镜里。

冬天的蓉城依然是不夜城,天气虽冷,但挡不住大家爱吃爱玩的心。茶馆里的机麻统一配备了烤火炉,上面搓麻将,下面烤脚,暖洋洋的。

茶馆外,小吃摊子也都配备了蓝色大棚,只开一面,三面挡风。虽说温度还是很低,但至少吃着热气腾腾的食物,也吹不着风。

徐晚星每一次走在这样的夜市,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昏黄的灯泡,烟雾缭绕的炉子,深蓝色的大棚,还有空气里各种食物混杂在一起的香气,完美诠释了人间烟火的含义。

可还没走近兴旺茶馆门口,大老远就看见那边围了一圈人。

徐晚星一愣,加快了脚步,匆匆往人群里挤。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她拨开那圈人,才刚走近,就看见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徐义生的摊子让人给砸了。

老徐也有一只孤零零的蓝色大棚,平日里放在兴旺茶馆里头,每天做生意时临时支起来。而今,他的蓝色棚子被划得七零八落,几只插在地上的支架也给人踹倒,奄奄一息躺在那。

那辆装着炉子和各种食材的三轮车四仰八叉翻到在地,食材散落,炉子也熄了。

地上有水渍,有扑了灰的抄手,白生生的小面团变成了灰扑扑的土疙瘩,好几大盆馅也被人扣在了地上,恶意损毁。

那堆每天被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瓷碗悉数成了碎片,没有一只好的。

老徐正跛着脚,一声不吭拾捡一地狼藉,试图找到还能用的东西。

可他捡起面团,面团脏了。

捧起肉馅,无一可用。

炉子扣倒在地,翻转过来,只见正面歪歪扭扭,显然是给摔坏了。

徐晚星不可置信地冲上去,叫了声爸:“谁干的?!”

心都缩成了一团,仿佛被人紧紧攥在拳头里,透不过气来。

兴旺茶馆的老板娘也在帮忙,身后还跟着几个茶馆里的伙计,都出来帮徐义生收拾。

张姨拎着只破碗气急败坏地说:“不知道哪来一群超社会的混混,二话不说就掀摊子,嘴里还不干不净骂什么死瘸子,简直是畜生!”

徐晚星的脑子都是懵的,下意识走到老徐身边,去拉他衣袖:“爸——”

一出手,碰到了他的手腕,老徐倒吸一口凉气,把手缩了回去。

徐晚星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抬起来看。

手腕上好长一道红肿的痕迹,显然是给重物击中了。

张姨破口大骂:“那群畜生拿着铁棍到处乱砸,你爸想上去拦,被一棍子敲在手上……脚上还挨了一下!”

她走过来扶着徐义生,下巴朝他跛的那只腿一努:“赶紧坐着,看看有没有事?”

徐义生急着挣脱:“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扭头冲徐晚星笑,“别听你张姨胡说八道,她就爱夸大事实、危言耸听!”

徐晚星一声不吭蹲下来,要去掀他裤腿。

老徐一把摁住她的手,急道:“大街上的,干什么啊?都跟你说我没事了,你张姨她看花了眼!”

“我可没看花眼,我视力20,好得不得了!”

……

徐晚星没理会那么多,只往老徐腿上一按,立马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瑟缩着往后躲。

抬眼时,看见他那原本就粗糙黝黑的大手上遍布伤痕,不知是给砸了,还是收拾一地狼藉时给碎片划了。手背和手指还红肿不堪,那是一入冬后就长出来的冻疮。

生意人不论如何保养,成日里做这些小摊小贩的生意,一双手免不了浸在水里。

大棚再挡风,也挡不住冬日的寒意刺骨。于是那双手在水里泡过,又裸露在空气里,被风一吹,就遍布疮痍。

徐晚星是知道的,他每天回家都在开水里泡手泡脚,又拿生姜去擦拭那些冻疮。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后脚跟上,还有无数道长年累月站出来的口子。因为干燥,因为劳累,因为这降下来的气温,一入冬皮肤就会皲裂,破开好多能看见血肉的小口。

她怔怔地看着那双手,再起身时,眼里一片滚烫。

旁边有好心人出主意:“报警吧,让警察调一调附近的监控,抓了人好赔钱!”

张姨与老徐面面相觑。

茶馆里的伙计叹口气:“报不了,这地方不让摆摊。还是因为远离市中心,一般没有什么整理市容的大项目,城管没工夫管到这儿来,外面这些小摊子才有生存的空间。”

“是啊,要是咱们这儿报警了,这些东西都给赔钱,最多也就几百一千块。可论起乱摆摊子,城管罚的可都不止这么多。”

隔壁的摊主也插嘴:“万一这事儿给报出去了,上面还指不定要整治夜市乱摆摊呢,以后大家伙再做生意,可就难了。”

徐晚星声色暗哑:“看见是谁干的了吗?”

徐义生像是一夜苍老了十来岁,沉默地摇头。

张姨也说:“不认识,一群社会小青年,社会的渣滓!”

倒是一旁的伙计插了句嘴:“哎,但是他们好像认识你!”

这话是对徐晚星说的。

她一愣:“认识我?”

“是啊,有个人骂骂咧咧的,提了你的名字,好像是说老徐没管好自己的女儿,子不教父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