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瞳,我发现你也有做生意的头脑。”明锐锋再为她斟红酒,忽然俊眸一亮。

“怎么了?你看见谁了?”慕容瞳看见他的表情有点古怪。

他努努嘴,她转头看去,不由得惊叹:要不要这么巧?

萧沉冽与阮清歌走向这边,也是来这边吃西餐的。

看见他们,阮清歌好似故意挽着萧沉冽的手臂,另一只手朝他们打招呼,笑得甜美迷人。

明锐锋站起身,客气地笑,“萧少帅带阮老板来此用餐?”

慕容瞳安之若素地坐着,懒懒地对阮清歌笑了笑,直接无视萧沉冽。

自从一个月前,她在医院打了他一巴掌,此后他们相安无事,他不再对她做出暧昧的举动,她也懒得跟他说话。公务上的事,她都是让乔副官去传话,他也是让谢副官来传话。

因此,这一个月来,他们说不到五句话。

“明大公子,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坐吧。”萧沉冽忽然提议。

“打扰到慕容少帅与明大公子用餐,好像不太好吧。”阮清歌提醒道,内心不愿意与情人约会时有第三、第四人在场。

“应该是我们不便打扰萧少帅与阮老板用餐。”明锐锋笑道。

“无妨。”

萧沉冽直接拉开椅子,让身边风姿绰约的女子坐下,而他坐在慕容瞳一旁。

慕容瞳心神一紧,搞什么?非要坐在自己身边吗?

阮清歌有点不开心,不过她了解男人的性情,尤其是高居权位的男人的性情,不能质疑、反对他们的决定,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明锐锋也不好说什么,招来侍应生,为他们点了两份牛排。

“慕容少帅,贵府表小姐的手艺真真的好,我和我几个小姐妹在表小姐的店铺里裁做洋装,她们都很喜欢呢。”阮清歌笑得温婉大方,“昨天我一个小姐妹慕名而去,那掌柜说要等一个月才能取新衣,我那小姐妹觉得时间太久了,不过在咱们江州城,手艺好、款式时髦的洋装铺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那小姐妹咬咬牙,就耐心地等着了。”

“表妹店里的生意这么好,多亏了阮老板大力推荐。”慕容瞳笑道。

“表小姐给我不少优惠,应该的。”阮清歌笑道。

萧沉冽和明锐锋谈两个项目的具体事宜,比如娱乐城设置哪些时兴的娱乐项目,比如高尔夫球场还可以设置哪些休闲娱乐项目,以免单调。他们谈得热烈,而慕容瞳和阮清歌也聊得开心。

不多时,两份牛排端上来,萧沉冽绅士地把白色餐巾铺在阮清歌的腿上,举止温柔体贴。

她为他斟红酒,含情脉脉地微笑。

看着这二人的眼神交流,慕容瞳忽然觉得心闷闷的,把冷掉的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味同嚼蜡。

她叫来侍应生,“我要一份小蛋糕。”

明锐锋体贴地问:“阿瞳,你还没吃饱吗?不如再点两样…”

“不用了,我想吃蛋糕。”

“我也来一份。”他吩咐侍应生。

萧沉冽把阮清歌的牛排端过来,“我帮你切。”

她甜美地笑,“谢谢。”

明锐锋打趣道:“萧少帅温柔起来,真让人受不了。阮老板,你有福了。”

她娇羞地笑起来。

慕容瞳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在三人的注目下,她来到洗手间,靠在门后,深深地吸气。

不知道为什么,胸闷得很,透不过气来。

她缓缓地呼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此重复几次,终于好一些了。

洗个了手,她从洗手间出来,险些撞到一个人,“抱歉。”

抬头一瞧,慕容瞳条件反射地侧开两步,平缓些许的情绪再度乱了。

“这么怕我?”萧沉冽看见,她进的是男洗手间。

“…”她送他一个大白眼,径自前行。

没想到,他也跟着走,并不进洗手间。他忽然在她耳边道:“心情不好?我好像闻到一股酸溜溜的气味。”

她快步前行,“有病。”

小蛋糕已经送来,慕容瞳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萧沉冽坐下来,看见阮清歌的唇角沾了一点酱汁,便用餐巾帮她拭去酱汁,温柔如水。

慕容瞳觉得这一幕相当的刺眼,把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

“阿瞳,吃慢点,小心噎着。”明锐锋提醒道。

“没事。”她笑了笑。

“慕容少帅吃得这么尽兴,应该味道不错。我帮你叫一份?”萧沉冽柔声对阮清歌道。

“好,我们一起吃。”阮清歌柔柔地笑。

“萧少帅,你们能不能顾忌一点?这是公共场合。”明锐锋也受不了,不满地抗议。

“让二位见笑了。”阮清歌的眉目蕴着一丝丝娇羞。

“锐锋,吃饱了,我们先走吧。”慕容瞳站起身,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萧少帅,阮老板,慢慢享受。”明锐锋溜之大吉。

萧沉冽无动于衷,津津有味地吃着牛排。

阮清歌甜柔道:“少帅,吃完后我们到江边走走,吹吹江风,消食一下,可好?”

他的语声冷了几分,“晚上我还有事,稍后我送你回去。”

夜风微凉。

慕容瞳哄娘睡了,关了走廊的灯,坐在露台吹风赏月看星星。

才八点多,她想着萧沉冽应该会与阮清歌去一个充满了情趣的地方幽会,想着他应该会很晚才回来…

猛地,她意识到自己满脑子都是他,又生气又懊丧。

他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正想回房睡觉,却听见一楼有动静,有人上楼来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一个多月,她对萧沉冽的脚步已经很熟悉,知道他回来了。

她的心跳得有点快。

萧沉冽往露台这边望了一眼,进了卧房,又出去了,去主楼那边。

慕容瞳的心慢慢落回原位,原以为他会过来,没想到…

竟然有一点点的期待?

搞什么?她有什么好期待的?

不过,他去主楼那边干什么?找他的兄弟姐妹?

她忍了又忍,回房翻来覆去半个小时,还是克制不住好奇心,爬起来前往主楼。

主楼依然灯火通明,慕容瞳听见三楼有声音,便上三楼,看见萧沉冽从父亲的卧房出来。

萧沉冽朝她点点头,她蹙眉问道:“你找我父亲?”

“谈完了,你可以进去了。”

他快步离去。

她揣着疑问走进父亲的卧房,慕容鹏正想洗澡,看见她来了,就招呼她坐下。

“父亲,萧沉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斟酌道,“你表妹年纪也不小了,到了嫁人的年纪,我想着给他安排一门亲事。”

“表妹回国没多久,这太突然了吧。”慕容瞳恍然大悟,“刚才萧沉冽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他不提,我也在想黛儿的婚事。你娘在她这个年纪,你大哥已经四岁了。”慕容鹏道。

“父亲,你也知道,表妹有主见,有理想,有追求,你冒然给她安排婚事,她绝不会同意的。”她激动地反对,“再说,萧沉冽为什么提起表妹的婚事?他是不是想要表妹嫁给他们萧家人?”

第1卷:正文 第139章:哪天娶她进门

“我养大黛儿,为她安排一桩幸福美满的婚事,有什么不可以?”慕容鹏的声调陡然高扬,怒火暴涨。

“父亲,你怎么就看不出来萧沉冽不怀好意?他无缘无故地提起表妹的婚事,必定有所图谋。表妹自幼就是孤儿,唯一的亲人就是我们,若我们坑害了她,她这辈子就完了。”慕容瞳据理力争。

“我怎么会坑害她?”他的火气慢慢降下来,“好了,黛儿的婚事我会跟你娘商量,我也不会坑害她,你放一百个心。”

“表妹不是旧式女子,绝不会接受你的安排。”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留过洋喝了几年洋墨水,也还是中国人!”慕容鹏下逐客令,“夜深了,你走吧。”

慕容瞳想说服父亲,可也知道父亲相当的固执,若要阻止父亲,只能从娘下手。

回到小楼,她想着去找萧沉冽理论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城府这么深,怎么可能跟她说实话?

罢了。

第二天早上,她刚起来就去找娘,简单地说了事情。

叶采薇宽慰道:“我知道你与黛儿感情好,希望黛儿找个好丈夫、好婆家,一生幸福美满。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父亲乱来的。”

慕容瞳略略放心,“娘,你一定要说服父亲,不要把表妹嫁给萧家人,或是嫁给与萧家有关的人。”

“我把黛儿当作亲生女儿,怎么可能给她安排一桩她不喜欢的婚事?我会问她意愿的,好了,你去忙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娘都这么说了,慕容瞳安心许多,去公署大楼。

这天傍晚,她回来吃晚饭,没想到萧沉冽已经回来了。

萧沉冽坐在大厅沙发,好整以暇地问:“今天清歌在府里用饭,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慕容瞳含笑回应,走了几步又回身道,“萧少帅,你哪天娶她进门?”

“原来你比我还着急。”他似笑非笑。

“随口一问。”

她登上二楼,从空中通道先去小楼看看娘。

徐妈妈在叶采薇的卧房收拾衣服,慕容瞳问:“娘呢?”

“丝绸陪着夫人在花园漫步,稍后就回来用饭。”徐妈妈说道。

“我去花园。”

慕容瞳正要下楼,却从窗户望见不远处的花园,娘坐在白色铁艺秋千上,阮清歌站在一旁,二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而丝绸并不在那儿。

阮清歌是阮鸣凤的高足,是江州的昆曲名角,想必娘跟她闲谈昆曲吧。

距离有点远,慕容瞳看不清她们的表情。

快到花园,她忽然听见丝绸尖厉的惊叫,“夫人…快来人呐…夫人,你怎么了?”

慕容瞳魂飞魄散,立马飞奔过去。

叶采薇瘫在草地上,倒在丝绸怀里,捂着胸口费力地喘气,十分痛苦。

而阮清歌站在一旁,面容美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极冷,与从前温婉的模样判若两人。

“娘,很疼吗?”慕容瞳扶住娘,焦虑着急里依然存几分冷静,她吩咐丝绸,“快去叫乔副官开车。”

“是,少帅。”丝绸飞奔去了。

叶采薇面容死白,五官扭结,好似奄奄一息。

慕容瞳从未见过娘这么痛苦的模样,吓得心跳快停止了,“娘,撑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乔管家等佣人奔过来,乱作一团,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沉冽疾步赶来,扫了站在一旁的阮清歌一眼,“车来了,把夫人抱上车。我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屈身一把把娘抱起来,六神无主地跟过去。

乔慕青要开车,不过谢放说他来开,她没有坚持,坐在副驾驶座。

轿车在热闹的大街飞驰,行人纷纷闪避。

他们赶到医院,亨利医生立即把病人推进手术室,进行抢救。

慕容瞳在走廊等候,坐立难安,心焦如焚。

萧沉冽拍拍她的肩膀,“夫人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

她点点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乔管家和徐妈妈送来叶采薇的日常用物,阮清歌跟着来。

“你还没回去吗?”萧沉冽诧异地问,“我让副官先送你回去。”

“无妨。督军夫人还在手术室,我在这儿陪你,等督军夫人没事了我再回去。”她温柔道。

他没心思理会她,随她的意思了。

慕容瞳忽然想起,从她下楼走到花园,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为什么娘会发病至此?

而当时,只有阮清歌一人与娘在一起。

娘不会无端端地发作,难道是阮清歌跟娘说了什么?

“阮老板,我娘病发之前,与你在花园闲谈,当时只有你一人吧。”慕容瞳冰冷地问。

“的确只有我一人。”阮清歌落落大方地回应。

“我娘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你跟我娘说了什么?”

“我与督军夫人说起家师的一些旧事,督军夫人对家师甚是挂念,仅此而已。”

“然后呢?我娘如何发病的?”慕容瞳不太相信她的说辞。

“督军夫人颇为感慨,忽然,她捂着心口,说心口很疼…”阮清歌从容镇定地说道,“这时,府里的佣人丝绸来了,就扶住督军夫人,大声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