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谢谢你。”慕容瞳觉得,她笑得有点勉强。

这种事,谁能一笑而过呢?

宋恬恬难过伤心,是人之常情。

乔慕青教孩子们拳脚功夫,慕容瞳和一位女先生去附近的书肆买书册。

慕容瞳翻看几本通俗易懂的书,想买一些给孩子们闲时阅读,就挑了几本。

忽然,几个黑衣人冲上来,枪口对着那位女先生。

慕容瞳出门会随身带枪,正想拔枪救人,一个黑衣人森冷道:“若你不想她死,就跟我们走。”

两把枪对着女位女先生的腰部,只要开枪,她就活不了。

女先生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打颤,“夏姑娘,救我…”

两个黑衣人捂住她的嘴,直接把她拖走,“若你不跟我们走,你的朋友很快会变成一具尸体。”

慕容瞳不忍心女先生无辜丧命,只好跟他们走。

女先生上了前面一辆车,慕容瞳坐在后面这辆车,两个黑衣人绑住她的双手,收缴她的短枪。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慕容瞳寻思,他们对自己看着没有多少杀气。

“很快你就会知道。”黑衣人道。

乔慕青在童心教养院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少帅,急死了。

不得已,她打电话回总司令府问少帅是不是回去了,可是,佣人说少帅没有回去。

少帅到底去哪里了?

难道又被绑了?

她立即打电话到北郊大营,可是萧督军不在那儿,她又电话到公署大楼,终于找到他,说了情况。

十分钟后,萧沉冽赶到童心教养院,了解了情况。

宋恬恬道:“你们会不会过于担心了?有可能薇薇在街上逛呢…”

“她出去多久了?”他的眸色寒沉无比。

“大约两个小时。”乔慕青自责不已,“我不应该让少帅上街,我应该跟着她的。”

“阿瞳去哪个书肆?”他又问。

“我让女先生去买书册,平常我们都去松鹤书肆。”宋恬恬看得出,虽然他面不改色,可是他关心薇薇的安危,心情非常焦虑。

他在公署大楼,十分钟就赶到这儿,可见抛下所有公务来找薇薇。

他对薇薇的心思,深不可测。

萧沉冽径自往外走,谢放和乔慕青连忙跟上。

宋恬恬追上去,“萧督军,你们去哪里?”

谢放知道督军根本没有心思搭理她,代为回答:“我们去松鹤书肆,看看有没有线索。”

她说一起去,毕竟薇薇帮教养院做事才出事的,她这个创办人不能甩手不管。

萧沉冽问松鹤书肆的掌柜:“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有两位女子来买东西吗?”

掌柜说,的确有童心教养院的女先生来买东西。

“她们买了东西,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你们去问别人吧。”那掌柜有点慌。

“说实话!”萧沉冽瞧出他的眼睛闪闪烁烁的,必定在说谎。

“不说实话,抓你去坐牢!”谢放威胁道。

“不久前,教养院的两个女子来买东西,后来…”那掌柜畏惧不敢言。

“后来怎么样?是不是有人绑走她们?”萧沉冽厉声喝问。

“没错。”那掌柜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边。”那掌柜指了个方向。

萧沉冽和谢放立即转身离去,那掌柜急忙喊道:“等等。”

谢放转身,那掌柜快步过来,把一张纸条递过去,“一个黑衣人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来寻她们的人。”

萧沉冽扫一眼纸条的地址,黑眸迸出邪狂的戾气,“即刻传令,全城各个关卡务必从严审查。特别是出城的车辆,都要从严审查。但凡有可疑之处,不许出城。”

其实,在赶来之前,他就传令下去,金陵城各个出城的关卡从严审查。

谢放担忧道:“督军,只怕各个关卡的人不会听令。”

因为,现在的督军还没有下此军令的权力。

“不服从军令者,军法处置。”萧沉冽的俊脸涌动着邪戾之气。

“是。”谢放领命,立马去打电话。

宋恬恬默默地看萧沉冽,不由得心潮起伏。

为了救薇薇,他可以豁出一切,不属于他的身份的军令也下了。

忽然之间,她觉得悲伤、可笑。

她对他付出所有真心,他却对别的女子付出一切,眼里、心里只有旁人。

萧沉冽、谢放和乔慕青上车,赶往对方留下的地址。

不过,半途,谢放下了车。

靠近西郊的一条小巷,萧沉冽、乔慕青徒步进去。

小巷的尽头站着一人,一身灰蓝色长衫彰显出他昂然挺白的身姿。

第1卷:正文 第300章:目光犀利得似要把人剥光衣服

萧沉冽快步前行,想从那人的背影认出他是谁,却认不出来。

好像不是星野龙一。

乔慕青时刻准备拔枪,嘀咕道:“那人是谁?”

距那人两米的地方,他们止步。

那人缓缓转身,唇角微勾。

萧沉冽微蹙的剑眉舒展开来,乔慕青惊诧不已,“四少。”

“你没想到是我吧。”江鸿飞冰冷道。

“乔慕青,后退。”萧沉冽吩咐道。

“是。”她后退六米,四少抓走少帅干什么?

“你果然对夏姑娘另有心思。”江鸿飞讥讽道,“老七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的?”萧沉冽寒声问道。

“你不用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江鸿飞早就瞧出端倪,不过没有多加理会。这阵子,他吩咐佣人暗中观察,得到了不少消息。

今天掳走夏薇,逼萧沉冽到这儿,是高哲提议的。

萧沉冽冷凛地问:“她在哪里?”

江鸿飞冷笑,“你不用担心夏姑娘,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她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去。”

“四少想问什么?”

“我收到那封揭发雨柔与情夫…的匿名信,是你做的?还有,《金陵纪事》那篇报道,金陵大学的学生游行示威,也是你安排的?”

“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又何必来问我?”

“你不敢回答,说明你心虚。”江鸿飞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即使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也不会相信。”萧沉冽冷邪地扬眉。

“你当真没有?”江鸿飞阴郁地眯眼。

“没有。”萧沉冽睁眼说瞎话,面不改色,“若这些是我做的,我害你干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自然有不少好处。父亲可能让你接掌戍卫队,我失势,你得势,更加如日中天。”

“我已经接掌北郊大营,爷爷还会让我接管戍卫队吗?爷爷谋略过人,不会允许兵权过于集中。再说,我不是江家人,我权势再大,再如日中天,跟你,跟三少、七少,也无法相提并论。在爷爷眼里,我只是得力干将,而不是接班人。”萧沉冽娓娓道来。

“虽然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不相信你没有野心。”江鸿飞犀利地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看他是不是口是心非。

“我自然有野心。我的野心是在金陵站稳脚跟,辅佐某位舅舅成为接班人,而我将会成为大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的野心仅限于此吗?”

“若我姓江,我的野心就不会仅限于此。”萧沉冽开诚布公地说道。

“你想为三哥筹谋?”江鸿飞洞若观火的眼神如利剑锋利。

“爷爷不喜欢结党营私,你觉得我会在这个尚未明朗的时候拉帮结派吗?”

“若不是你,是谁?”江鸿飞好似相信了他的话,飞拔如剑的浓眉戾气十足。

“可以跟四舅一较高下的,也就三舅和七舅。”萧沉冽率直道,“难道四舅没有怀疑过他们吗?”

“你倒是敢说。老三这些年一直跟我暗中较劲,不过老三是草包,没有本事筹谋这么多事。老七倒是头脑聪明,不过自小就吊儿郎当,流连风花雪月,看着不像有这么大的野心。”

“三舅是草包,但懂得用人便可成事。至于七舅,或许他花天酒地,流连温柔乡,只不过是聪明的障眼法。他可能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江鸿飞承认,他的分析跟自己想的恰好一样,“若有一天,我招揽你,你会投诚于我吗?”

“四舅说笑了。爷爷不喜拉帮结派,我只想做好本分,为娘在爷爷跟前尽孝。”萧沉冽云淡风轻道。

“若爷爷不再管事,你会帮我吗?”

“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现在我不想为将来预设太多,四舅,不如以后再详谈。”

“也好。”江鸿飞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自己的招揽。

因为,现在他这个江家四少正是落魄的时候,萧沉冽接受了他的招揽,那才是有问题。

萧沉冽冷静地问:“夏姑娘在哪里?还请四舅放了她。”

江鸿飞义正词严道:“我希望那些事跟你无关,也希望将来你不会针对我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萧沉冽心里冷笑,“四舅放心,我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尔后,他和乔慕青赶往东城门。

谢放早已急调卫兵赶往东城门,严防死守。

因为,督军担心是星野龙一卷土重来。

东城一户平常的宅院里,慕容瞳看着那个站在窗前的西装男子,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熟悉。

可惜双手、双脚被绑,不然她一定会伺机反抗、逃脱。

那个身穿浅灰色西装的男子抽完一根香烟,看看怀表,尔后走过来。

她盯着他的双眼,虽然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膛,可是她就是觉得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架着她走,她连忙问道:“我那个朋友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你那个朋友很安全,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他冷冷道。

“你带我去哪里?”慕容瞳没听过他这种沙哑的声音,不过,也许他改变了声腔。

西装男子没有回答,把她架到外面,送她上了一辆平常的车。

她忽然想起被收缴的那把枪,“我的短枪呢?你把短枪还给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短枪,煞有介事地端详着,“这把枪短小精致,适合女子使用。是谁送给你的?”

“你还给我,我就告诉你。”她的明眸闪过一丝狡黠,这是乔慕青给她防身的,确切地说,是她失忆之前用的,也是萧沉冽赠予她的。

“你要回这把枪,是想伺机逃跑,还是你看重这把枪?”

“我双手双脚被绑着,即使手里有枪,又怎么跑得掉?你这么不相信自己的本事吗?”慕容瞳冷峭地讥笑。

“也对,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西装男子吹了吹短枪,“这把枪是江洛川送你的,还是萧沉冽送你的?”

她心思一转,他对江家、对自己的事这般了解,只怕不是寻常的绑匪。

两三个小时了,他要把她转移到哪里?

她灵机一动,“是我的副官给我的,说是我以前用过的。”

西装男子乖戾地轻笑,“原来是这样。”

忽然,他取出一条棉帕,捂住她的口鼻,她激烈地反抗,挣扎一会儿才晕了。

尔后,他解开她双手、双脚的粗绳,在她脸上贴上一张早就备好的人皮面具,接着给她穿上外衣,乔装一番,最后把短枪收起来。

很快,到了东城门,卫兵拦下车辆,从严检查。

谢放上前检查,往后座多瞧了两眼,“出城干什么?”

“我家少夫人病重,少爷带少夫人去外地找名医医治。”司机回话。

“得了什么病?”谢放狐疑地看那位昏迷不醒的少夫人,她倒在那位少爷的怀里,“她睡着了?”

“我夫人精神很差,加上路途劳累,睡着了。”这位少爷恭敬道,“军爷,城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问你她得了什么病?”谢放厉声喝问。

“我夫人常年咳血,看了不少名医都不见好转。”

“把她抱起来,我瞧瞧。”

“是是是。”这位少爷抱着少夫人,赔笑道,“军爷,您看清楚了。”

谢放盯着少夫人那张脸,的确不是慕容少帅。

是他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