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瞳站在门后,握着枪,眉目冷冽。

她是军人,不会做抛弃下属的逃兵。

乔慕青气愤道:“七少,你这么逼迫少帅,对少帅到底有几分真心?”

江洛川恼怒道:“闭嘴!瞳瞳,再不出来,我就开枪…”

房门缓缓开了,慕容瞳举枪对着他,声色皆寒,“放开她!”

“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就放了她。”他看见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可是她依然是他午夜梦里的模样,他思之如狂。

“少帅,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啊!”乔慕青声嘶力竭道。

“七少,你变了。”慕容瞳心里伤痛,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吗?

现在的七少,跟以往的温润风趣迥然不同,眉宇布满了狠厉。

江洛川的眼里燃着热切的火焰,“为了得到你,我必须抛弃妇人之仁。瞳瞳,我之所以改变,全是因为你。”

慕容瞳清冷道:“今天你是蓄谋已久吧。你想带我去哪里?”

他的俊脸充斥着狂邪可怕的戾气,“瞳瞳,从今往后,只有我们二人,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

“你疯了吗?你把沉冽怎么样了?”她愤恨地怒问。

“这时候,他应该去见阎罗王了。”江洛川的眼底眉梢镌刻着残忍。

“你!”慕容瞳举枪的手臂隐隐发颤。

“少帅,杀了他!”乔慕青给她使眼色,“为萧督军报仇,杀了他!”

“我对你这么好,你舍得杀我吗?”他的长睫哀痛地轻颤,“瞳瞳,你伤透了我的心。”

“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就两清,为什么你一再相逼?”慕容瞳眉骨生寒。

“你觉得这么轻易地就能两清吗?”江洛川嗓音暗哑,饱含无尽的伤痛,“瞳瞳,我说两清才算,你说的不算。”

“你到底把萧沉冽怎么样了?”

“你觉得我会留他一条命,等着他翻身吗?”

“你杀了他?”慕容瞳万分悲愤,疾言厉色地怒斥,“你丧心病狂!”

“为了得到你,他不择手段,我就不可以吗?”江洛川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交织着邪戾、狂狷,“瞳瞳,你能不能公平一点?”

“你有脸说‘公平’这两个字吗?他没有伤害过我,你呢?你做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瞳瞳,无论如何,你只能是我江洛川的妻子!”他的血眸充斥着狠戾,把枪口对着乔慕青的脑袋,“要么她死,要么你过来。”

“少帅,别管我,快走!”乔慕青再次给她使眼色。

“慕青,我不会丢下你。”慕容瞳慢慢放下枪,明眸冷厉地盯着他。

陡然,乔慕青急速地偏过头。

与此同时,慕容瞳神速地提枪射击。

配合得天衣无缝!

在北郊大营操练的时候,她们商量过,若再遇到星野龙一,若有人被他擒作人质,便以此应对。

她们训练过多次,已经配合到出神入化的神地步。

转瞬之间,子弹飞袭,让人防不胜防。

江洛川大吃一惊,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他又不能朝瞳瞳开枪。

由于他闪了一下,子弹只射入他的肩胛骨,而乔慕青趁此良机逃脱他的钳制,反手打他。

他灵敏地闪避,慕容瞳再次开枪,和她联手,一边后退一边开枪。

他狼狈不堪,三五个卫兵赶来支援,他焦虑地大喊:“不要伤了瞳瞳!”

慕容瞳不想恋战,从西侧的小楼梯逃奔。

江洛川忍着剧痛追上去,心痛得几乎难以呼吸。

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天,瞳瞳朝他开枪,而且视他为仇敌。

“少帅,你先走,我断后。”乔慕青喊道。

“要走一起走。”慕容瞳在楼梯飞奔下行。

可是,刚跑到一楼,她们就看见前面站着几个卫兵,都举枪对着她们。

子弹所剩无几,她们再拼下去也不可能逃出去。

江洛川走下楼梯,“瞳瞳,你跑不掉的,我已经控制了整个总司令府。虽然萧沉冽在总司令府部署了百余人,可是这些人大多是四哥的旧部,只要四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就不会干涉我们的行动。”

慕容瞳把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疾言厉色道:“不要过来!”

“瞳瞳,你冷静点。”他紧张起来,安抚道,“好,我不过去。你不要冲动,把枪放下来。”

“你真的杀死萧沉冽了吗?”

“他应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瞳瞳,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江洛川悲愤地问。

“少帅,你冷静点。”乔慕青也劝道。

第1卷:正文 第369章:两个一模一样的萧沉冽

慕容瞳的小脸布满了清寒的霜雪,“萧沉冽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喜欢的男子,当然重要。”

江洛川残忍地冷笑,“好,好,好!可惜呀,他已经丧生在一场爆炸里。”

仿佛一道惊雷从天际劈下来!

把她轰得神思俱灭。

萧沉冽死了?

而且极有可能成为一具焦尸,或者血肉模糊、肢体不全…

万箭穿心般的剧痛侵袭了她,她几乎站不住,乔慕青连忙扶住她。

“你害死萧督军,总司令不会饶过你的!”乔慕青厉声道。

“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让你阴谋得逞!”慕容瞳小脸煞白,痛得喘不过气。

“若你开枪自杀,凌眉黛,乔慕青,楚怀安,还有那些萧沉冽的人,都要给你陪葬。”江洛川邪戾地轻笑,如九幽地狱里的恶魔那般可怖。“瞳瞳,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她没想到,温润如玉的七少变成恶魔是这样的可怖、凶残。

“放下枪,乖乖地跟我走,否则,我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冷酷道。

“少帅,说不定他骗你的,说不定萧督军根本没死。”乔慕青悄声道,“我们先投降,再图他计。”

她知道,少帅知道萧督军死了,也萌生了轻生的念头。

可是,萧督军聪明绝顶,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说不定江洛川骗人的。

所以,她不能让少帅在事实未清之前就放弃自己。

慕容瞳思忖再三,放下枪,“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洛川挥手示意卫兵,“瞳瞳,我为你安排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

卫兵们擒住她们,把她们带到外面。

江洛川绅士般地打开车门,缴获她手里的枪,还取出绳子把她的双手绑起来,“瞳瞳,委屈你了,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慕容瞳恨不得一枪打爆他的头,“你会遭到报应的!”

他把她推进车,她还没坐好,就听见子弹射击军车的声音,砰砰砰——

这波攻击来得防不胜防,江洛川仓促地闪避,“开枪啊!”

子弹如蝗虫般射来,卫兵们被打得毫无反击之力,倒下一大片。

他也中了两枪,流了不少血,所幸都不是致命伤。

慕容瞳和乔慕青躲在两辆车里,不敢起身。

她们都在想,难道萧沉冽没死,来救她们了?

江洛川寻机拽慕容瞳出来,枪口指着她的脑袋,狠厉地喊道:“萧沉冽,我知道是你,出来!”

她环顾四周,萧沉冽单枪匹马地走过来,眉宇冷酷,杀气缭绕,卓绝的气度碾压所有。

她惊喜交加,他没有死,太好了!

江洛川剑眉紧皱,萧沉冽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街上的爆炸没炸死他?

萧沉冽的脸上、手臂都有擦伤,灰头土脸,可是依然不减睥睨众生的气势。

“放了她!”他扛着一架机关枪,与情敌相对,杀气迸出,“我们单独较量!”

“瞳瞳在我手里,我为什么跟你单独较量?”江洛川眸色阴鸷,“你舍得她死,就尽管过来。”

“即使我死了,你能得到阿瞳吗?能得到爷爷的原谅吗?”萧沉冽狠厉地眯眼,“你险些炸死爷爷,爷爷知道是你干的,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父亲不是在宋家吗?”江洛川大惊失色。

若父亲知道他是主谋,怎么可能原谅他?

即使不杀他,也会把他放逐,永远不会再重用他。

萧沉冽气定神闲道:“爷爷在医院检查伤势,若你现在去医院向他老人家叩头认错,也许他会留你一条命。”

慕容瞳喜极而泣,萧沉冽果然不会轻易地死,他好好的…

江洛川知道他这是攻心术,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动摇。

弑父是大逆不道、不可饶恕的罪行,虽然伤到父亲是意外,可他是主谋。以父亲的铁腕,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若你现在束手就擒,我还可以替你求情,留你一命。”萧沉冽最擅长的是攻心,这正是江洛川致命的地方。

“我不需要你施舍!”江洛川悲愤道。

“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江鸿飞举枪走过来,“干掉他,我们再向父亲请罪。父亲年纪大了,掌权不了几年,若我们控制了父亲,江家还不是我们兄弟俩说的算?”

最后几句,他压低了声音,不让萧沉冽听见。

江洛川当即决定,不能再妇人之仁,“四哥,我先带她走。”

瞬息之间,枪声爆响,子弹横飞。

江鸿飞与萧沉冽互相开火,慕容瞳被江洛川推入军车,却麻利地从另一侧车门下去。

“瞳瞳,小心!”江洛川喊道,把她拽回来,“开车!”

“江洛川,你放开我!”

砰砰砰——

无数子弹打在军车上,轮胎爆了,车停了,车窗玻璃碎裂,子弹咻咻咻地飞袭。

忽然,他猛地扑倒她,把她护在下面。

那边,萧沉冽与江鸿飞对阵多时,难分胜负。

眼见对方的火力那么猛,下属一个个地倒下,江鸿飞大叫一声,发疯地射击。

萧沉冽眉目阴沉,爆掉他的胸口。

江鸿飞的身子僵住,不可置信地瞪着前方。

慢慢的,慢慢的,他后仰倒地。

尔后,萧沉冽上前检查他是不是死透了,不带一丝温情地踢踢他。

军车里,慕容瞳感觉枪声少了,挣扎着推开江洛川。

江洛川神思恍惚地坐起来,身上都是血,右肩有两个枪眼。

“你中了不少枪…你怎么这么傻…”她知道,他保护她是为了自己免于受伤。

“我不能让你受伤…”他轻软道。

“你必须立马去医院!”慕容瞳让他坐好,吩咐司机带他去医院。

尔后,她下车,他伸手想拉她,可是手臂无力地下垂。

这时,萧沉冽爆掉那个司机,把受了重伤的江洛川拽出车,枪口对着他的脑袋,杀气腾腾。

慕容瞳立即出去,“你不能杀他!他到底是总司令的儿子,总司令不会原谅你的。”

萧沉冽把他扔在地上,“看在她的面上,我留你一命。”

乔慕青冲过来,“少帅,你没事吧。”

他揽着慕容瞳,温柔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乔副官,你留在这里善后。”

乔慕青得令,留下了。

慕容瞳赖在他的怀里,搂着他,“七少说你在街上被炸死了,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们先上车,稍后我再跟你说。”

萧沉冽克制着狂喜,快步走向停在总司令府外面的小汽车。

刚出总司令府,她就看见迎面开来一辆车。那辆车突然刹车,紧急的刹车声尖锐刺耳。

一个人跳下车,朝他们奔来,面上却布满了震惊,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更加震惊的是慕容瞳。

她瞪大双眸,脑子里乱哄哄的。

无与伦比的震惊。

为什么从车上下来的人也是萧沉冽?

为什么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萧沉冽?

她身边的萧沉冽,是真的还是假的?

搂抱着她的萧沉冽,阴沉地挑眉,“阿瞳,有人假冒我,我会揭穿他的真面目。”

对面那个萧沉冽,一样的脸上、手臂擦伤,一样的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