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攀附权贵,除了送金珠银宝,田舍铺子,还有一招最灵:送美人!

难道这位夏大爷倒瞧上她了,想将她送了给哪位权贵?

姚仙仙眉头轻拢,做出愁绪满怀的模样:“郎君这般为仙仙着想,仙仙感激不尽,只仙仙哪里就配让郎君费心思了呢?”

夏景行双目直视姚仙仙,似惋惜似不舍道:“仙仙姑娘待夏某的情谊,夏某心里牢记着,只此生与姑娘无缘,今儿在外间听了个消息,说是晋王爷带着世子与外孙也来了洛阳城。那位晋王爷的外孙可是位风流人物,至今尚未娶亲,最是喜欢美人。”

洛阳与长安城相距甚远,而普天下都知道晋王乃是今上王弟,但洛阳城的百姓对南平郡主与镇北侯当年的一段风流韵事并不知情,似姚仙仙这种几岁就被鸨母买来关在后院阁楼上细细调教的欢场女子就更不知道了。

南平郡主让晋王带着儿女来洛阳,甚至跟着王驾下江南,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离长安越远,越少人知道镇北侯府的事情,才越有可能为儿女寻得良缘。

姚仙仙听得夏景行为自己谋的竟然不是年过半百的老头,而是尚未娶亲的少年郎君,心中不由意动。想着这大约是夏家想要寻个美人儿攀附权贵,这才找上了她。

说到底她在洛阳城行院里头也算是佼佼者了。

哪知道夏景行却压根不提夏家,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见得她案头有笔墨,自己上前去唰唰几笔,一幅豪门贵公子的模样便跃然纸上,轻裘玉带,风流倜傥,正是一幅白描的宁景世小像。

南平郡主与宁谦的模样都好,生出来的一双儿女也颇能看,夏景行画出来的宁景世也算得一位翩翩佳公子了。

夏景行见姚仙仙瞧了几眼,记到心里了,这才将画儿折巴折巴,塞回了自己袖子里,又道:“晋王爷疼外孙,这位宁公子又是候府未来的世子爷,带仙仙姑娘出行院是轻而易举之事,以后福祸,就看姑娘自己如何走了。”

姚仙仙咬得唇儿又松开了,似分外犹豫,“郎君送我这条消息,就…没什么想要得到的?”

这些日子洛阳城热闹了起来,姚仙仙也不是没想过,要勾缠个达官贵人助她脱离此地,赎身去过良家女子的日子,哪怕为妾为奴,总好过千人枕万人骑,等到年老色衰,落到更不堪的境地里去。

行院里的姑娘们也分三六九等,容色最好的自然养的娇贵,可年老色衰或者生的粗笨丑陋还吃这碗饭的,那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

夏景行这回便露出个略带些腼腆的笑来,“姑娘…姑娘钟情于我,我家中已有妻室,不能报姑娘万一,便想着让姑娘早日脱离这地儿,能过上好日子就好,别的还真没想过。”

丫环搬了琴来,又往炉里焚了香,他果然只听了一曲琴,付了资费就走了,半点要求也没提。

姚仙仙命丫环将夏景行付的琴资收起来,不由失笑:“这可真是个呆头鹅。”也亏得呆头鹅,这才没中何大郎的计。

自上回宴饮之后,姚仙仙可是被何大郎包了下来,只让她想法设法勾连的夏景行上身,离不开她最好。

姚仙仙收了何大郎的银子,背着他还道:做生意的原来都这么多心眼。何大郎与夏少东斗法,也不知道生意场上赢没赢她,先找人挖了她家墙角,待她听得自家夫君迷恋上了个行院里的,只恐无法全力打理生意了。

她的贴身丫环坠儿觉得这是一桩好事,不但收何大郎的银子,还有夏景行的银子,两方都财大气粗,这傻丫头当时还乐观道:“说不定姑娘陪完了夏公子,就攒够了赎身的银子了呢。”

姚仙仙可不觉得鸨母花了十多年功夫将她调教好了,就凭她攒着的银子就肯轻易放人了。

只除非真遇上了什么大人物,以权势压人,鸨母迫于无奈,不得不收了赎身银子放人。

眼前夏景行提供的人选,可不正符合要求嘛。

晋王府外孙,镇北侯府的世子,只这两重身份就能吓住鸨母。

隔得几日,何大郎去行院里寻姚仙仙,姚仙仙便故作为难道:“那位夏大爷似乎…十分的惧内,前些日子在街上遇上,奴家有心要与他多说两句话儿,他倒好似背后被什么追赶着一般,话儿也不敢搭一句,连奴家送出去的帕子也不敢接,就匆匆走了。”

坠儿在旁帮衬:“可不是,那位夏大爷可真是不解风情。”

“就咱们坠儿解风情,来让爷香一个!”何大郎将这小丫头揽了过来,在她面上香了一记。

坠儿生的甚是灵巧,今年也十三岁了,虽还未挂牌,但整日跟着侍候姚仙仙,早已知晓人事。笑着推开了何大郎,直往姚仙仙身后躲去。

“郎君又逗这小丫头!”姚仙仙将自己的丫头护到身后,这才道:“郎君这事儿恐怕奴家办不成了,白收了郎君的银子。”

何大郎送出去的银子,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将姚仙仙抱到膝上去解衣衫,笑嘻嘻道:“既然办不成,那就算了。反正这事儿也勉强不来。”他倒是想瞧瞧夏芍药跟个寻常妇人一般拈酸吃醋,乱了方寸,看她还怎么打理夏家生意。

想到夏芍药的泼辣性子,也不知道听说了夫婿在外面的风流韵事,会不会暴起揍人,又或者直接将夏景行赶出夏家大门呢?

只夏景行不接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还是有几分遗憾的。

作为宁景世的兄长,从小看着他被南平郡主惯的不成样子,稍长些便好女色,夏景行果然没有估算错误。

宁景世在洛阳城玩了没多少日子,就听到了姚仙仙的艳名,寻摸了过来。

姚仙仙原来只将夏景行说过的话记了下来,却也半信半疑,哪知道这才多少日子,画里的少年郎君果然走了出来。

宁景世在外最喜扮个斯文样子,他又生的俊美,初次见到姚仙仙就看直了眼,直到美人儿再三呼唤才回了神。

“郎君初次前来,不如听仙仙弹一曲?”

姚仙仙既知道了宁景世的身份,却又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还要使了手腕勾缠住他,自然不肯一上来就解衣裳。

宁景世便坐了下来喝茶听琴,他好歹也是出自名门,自己虽然不学无术,但到底跟京中那班纨绔混的久了,这琴弹的好不好还是能听得出来的。一曲终了,直恨不得将这美人儿揽在怀里好好疼一疼。

至此,姚仙仙心里对夏景行才升起感激之情。果然这个憨实头还真当自己钟情于他,因其家有妻室,无以为报,还真为自己的未来好生谋划了一番,这才选中了这人。

得亏何大郎的计策没奏效,不然还真等不到侯府世子这般好的金主。

初次见面,姚仙仙也只招待宁景世喝了一杯茶,听得一曲琴音,便借口自己身子不舒服,退下去了,徒留宁景世回味美人儿的一颦一笑。

第四十一章

自燕王为到洛阳城,夏景行就忙了起来,三不五时借口谈生意而出门去。

起先夏芍药还当他只是说说而已,权当让他散心,就放他出去了。两人关系如今极为亲密,放他在身边,反而扰的她没办法专心作事。

算帐他不愿意,说是看到数字就头疼,而且还道:“反正将来无论我赚多少,都要交给娘子打理的,我何苦要费这个神来看帐本?”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既认可了她在家里的经济大权,又将自己放在了从属地位,她再无挑刺的道理。

寻常人家后宅事务也确是妇人在打理,但外面的事情以及大笔的银钱却是男人在打理。夏景行这是一杆子就将事情全支到了夏芍药眼面前,给自己预留的就只有赚钱的活计了。

夏芍药故意伸出手去,“那夫君现在就可以将自己赚的银子上交为妻了,可别光说不练。”

夏景行:“…”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燕王府与夏家的生意已经做了起来,夏家的芍药花早已经进了燕王府,而燕王府的银子也已经进了夏家的帐房。

线是他暗中牵的,等到收银子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若是拿这件事情去邀功,多半会被小媳妇嘲笑他犯了癔症,明明是她自己挖了何家的墙角,谈下来的生意。

既然燕王府的生意都是她自己的功劳,后面那些经由燕王介绍而来的生意,自然都与夏景行无关了。细究起来,可没一个铜板是他自己赚回来的。

夏景行将脑袋深深的垂了下来:“…”竟然无言以对的样子。

夏芍药忍笑见他露出少有的尴尬模样,就更乐了,顺势揪着他的小辫子教训了一顿:“夫君明明是想偷懒,家里看帐打理都是我在做,外面生意也是我去谈的,好嘛现在你倒是更有借口了,这是画张大饼哄着我干活,你自己做甩手掌柜啊?”转头就将厚厚一摞帐本放在了他面前,“现在你就学着看帐,今晚看不完不许回房睡觉。”

自己悠悠然踱着方步走了,留夏景行朝着她离去的方向徒劳伸手:“娘子不要啊…”见她越走越远,声音就更低了下去,“要看…你也陪着我一起看嘛。”

夏芍药压根不相信他这话,明明听到了也装听不到。

事实证明,夏景行就是个大骗子,每次陪她一起看帐,两个人最后总会演变成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场景,不是他搂着她坐在膝上,使劲嘬她,恨不得将她吞进腹中去,就是索性将她哄到了床上去…

男人食髓知味起来,又正值盛年,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夏芍药在帐子里全无抵抗之力,还不兴在自己的范围之内整治他一番?

夏景行被夏芍药留在东次间看了两天的帐本,这些日子跟着她流水帐是看得懂了,只他不耐烦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等到第三日上头,终于申请解禁令,得了老婆的允诺,终于能够出门去放风,直奔燕王府别院去喝酒。

燕王见他这般模样,倒好似哪个牢房里出来的犯人,好生取笑了一回:“这是谁家后院里跑出来的小媳妇啊?”

夏景行捧着酒坛子美美灌了一口,向燕王诉苦:“殿下是不知道,我被媳妇儿关在家里看了两天的帐,眼前都是帐本子在晃。”这招太狠了,一下就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纵他不是侯府最得宠的孩子,可也是被老侯爷看护着长大的,读书习字弓马骑射都是练过的,独独没教过他帐房先生的本事。

哪知道他就因为这个短处而栽在了小媳妇的手里。

燕王倒是派了人去打听了一番夏家的事情,对这位能够独立支撑起夏家产业的夏家少东还是颇有几分欣赏的。

他这几年驻守燕云十六州,事事需要亲力亲为,这会儿倒是替夏芍药说了句话:“你媳妇若是个男子,我倒是好请了来替我去军中管粮草。”还真是位人才。

燕云十六州不比江南长安洛阳这等繁华之地,两国不开战,驻守的武将倒是够了,唯独缺的就是这种能做实事的人才。譬如掌管钱谷粮草的小吏,既不打眼却又不可或缺。

这会儿夏景行倒是知道自家媳妇儿的好了,还挺起了胸膛:“哪是!我挑的娘子,还能差了吗?”

燕王大笑:“据我所知,可不是你挑的人家,而是人家挑的你吧?!”

夏景行刚做他伴读的时候,瞧着总是一幅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的稳重模样,三皇子真是觉得他小小年纪老气横秋,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捉弄他。

皇宫里没什么可心的玩伴,小太监们从来奴颜卑骨惯了,太子年长,不屑于做小孩子的游戏,倒是夏景行在他面前倒做不出谄媚模样。

后来终于忍不住,捉弄了几回,却被夏景行一一化解了,三皇子这才觉得:咦咦我的伴读也没这么闷嘛!

后来二人的关系就越来越亲近了,三皇子还暗中助他捉弄过宁景世,令得宁景世在宫宴上出过两回丑,后来被晋王怀疑,二人这才收手。

三皇子算是养在皇后膝下,却也并非什么受宠的皇子,夏景行就更别说了,老侯爷过世之后,他在镇北侯府的存在感很低,平日在宫里住着,放假回家的待遇,不说也罢。

燕王取笑完了他,又与他谈起燕云十六州的兵防,催促他:“不如这次你就跟我走?跟你家小媳妇儿说清楚,去幽州随我建功立业去。我瞧着辽国动向,恐怕大兴刀兵就在这一二年间了。”

燕王府日日都有斥侯回报军情,这使得燕王就算是回奔洛阳伴驾,心中还是不安。时不时便有幽州邸报送到洛阳城来。

他前两日前去行宫向今上禀报辽国动向,今上似并不以为意。

“辽国这都二三十年都只小打小闹了,哪里就会轻易兴兵来犯?”

言语之间似乎还对圣驾出行,三儿子却跑来跟他危言耸听讨论辽国用兵的事情颇为不喜。

听话听音,燕王见父上不喜,便不再多言燕云十六州的军事布防之事,只听得其余几名皇子满嘴恭维话,哄的今上逐渐喜笑颜开,他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原来,小时候觉得父皇英明神武,可是他成年之后,自己手底下管着许多州府军兵,才发现原来父皇也只不过是凡人一个,出喜欢听好话。

燕王总觉得自己冷情,打小在皇后宫里谨慎的长大,既要看着皇后的脸色行事,还要顾虑着太子的身份地位,到了封地之后,也多不喜谄媚的属下,总觉得这等人最喜欺上瞒下。

见过了燕云十六州的粗犷辽阔,以及当地百姓民生之艰,不知不觉间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改变。直到这次重回繁华之地,见到圣驾所及,行宫里的奢糜无度,众皇子视百姓如蝼蚁,极尽挥霍的生活,燕王心中总觉得痛心不已。

他的苦闷,除非夏景行这样的心腹才能倾诉一二。

又恨不得绑了夏景行回燕云十六州帮他,催促着他去向夏芍药坦白身份,还向他邀功:“你上次不是跟我借了人吗?这两日他们来报,宁景世可跟那位行院里的红粉知己打的火热啊。”

夏景行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殿下,我向你借了人,可是为我自己办事的。他们有了消息不跑来告诉我,怎么反来向你汇报?”

燕王嘲讽他:“就算是向你汇报,可也得找到你人在哪啊。”他自己被老婆困在深宅大院算帐,他的人难道翻墙进去通消息?

其实宁景世摸到姚仙仙居处,可并非偶然。

夏景行既向姚仙仙推荐了此人,回头便跟燕王殿要了几个可靠的手下,盯紧了宁景世的行踪,待得他在赌坊里输的头昏脑涨之际,燕王手下只消装做财大气粗的模样,赌个几回,不论输赢,只提一提姚仙仙就好。

好盯梢的赵六也是个妙人,平日也喜欢赌两把,拿了两百两银子去,转眼赢了四百两,顿时大喜过望,当场直呼:“真是太好了,总算能见仙仙姑娘一面了。”

旁边自然有伙伴取笑他:“就你这猪头大耳的模样,也不怕吓跑了仙仙姑娘?仙仙姑娘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寻常人哪得一见?”

宁景世不仅好赌,也恋美人,闻言便立刻上前搭话:“敢问兄台,这位仙仙姑娘是什么人?”

赵六捧着银子似乎乐昏了头,将姚仙仙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直让宁景世心头意动,出了赌坊就前去寻访美人。

等宁景世一行人走了,赵六也要走,便被赌坊的伙计给拦住了:“兄台,赢了怎么就不玩了?”

赵六:“…”他跟在燕王身边,平日打探消息最为灵敏,看家本领却是溜门橇销,赌坊里出老千。

这还是燕王在幽州城里挖掘出来的人才,跟了他都好几年了。

值此燕王苦闷之际,宁景世的到来可算是给他添了些开心的佐料。

赵六回头寻不到夏景行,便将宁景世的消息往燕王这里来报,燕王倒比夏景行还早得知宁景世最近的动向。

原本是夏景行一个人想坑宁景世,隔得这几日更又添了个燕王。

宁景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寻常在长安城里寻欢做乐,都无人敢管的。镇北侯是自己在外面风流惯了的,倒也不觉得儿子在外面喝花酒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南平郡主是慈母,丈夫风流就是往她心上戳刀子,可是轮到儿子了,又觉得自家儿子生的一表人材,家世又好,真是怎么瞧怎么好,总觉得能配得上她儿子的姑娘极少,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她最担心的是别把身子玩垮了,其余的都不是大事情。

有这样的爹娘,宁景世玩起来直如脱缰的野马,就没有他不敢涉足的地方。

姚仙仙倒是颇有手腕,宁景世去了五六回,眼神一次比一次热切,却还没沾上她的身,却已经许诺要赎了她出去,放在身边服侍了。

他自己带的银两去了赌坊几回就输的一干二净,又从晋王府帐房里支了千把两银子了。

帐房苦着脸去向晋王世子回话:“宁哥儿…花的也太阔绰了一些。”正经比他这晋王世子开销都大。

晋王世子在外面可还有不少应酬呢。

晋王世子便唤了跟着宁景世的护卫来回话:“阿宁最近可惹了什么祸事没有?”

那护卫早得过世子嘱咐的,知道只要不出人命,随他怎么折腾去。银子淌水一样花出去,晋王府也供得起。

“宁哥儿平日就喜欢去外面赌两把,输了银子再去街面上转转。最近…”

晋王世子心都提了起来,“最近怎么了?”

“最近他迷上了一个行院里的姑娘。”

晋王世子大松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事儿。阿宁这毛病跟他亲爹一个样,他迷上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既然喜欢,你回头去帐房支了银子来,将人给赎出来放在他身边服侍。”

王府里有个人能拴得住他一时就一时,总好过他日日往外跑。

等到宁景世去赌坊里再赌两把,被侍卫引着回了家,就看见姚仙仙穿着一套粉色衣裙在晋王府他的院子里候着了,身边还跟着她的贴身丫环坠儿。

原本晋王府前去赎的人只有姚仙仙一个,只姚仙仙提出要将坠儿了一起赎走,她出银子。

鸨母见得晋王府的人,索性做了顺水人情,将坠儿买一赠一的送了出来,算是与姚仙仙留一份香火情。

万一姚仙仙在晋王府得势,回头想起她的不是,派人来找她的麻烦,恐怕她这就维持不下去了。

坠儿还是清白身子,能脱离苦海,回头说不得还能正经配个女婿,就算是别人家奴仆,可也比留在行院里给人糟蹋的强。

她的模样比之姚仙仙可差远了,就算是挂了牌子,可也比不上姚仙仙的待遇。

主仆俩收拾好了,跟着晋王府的管事坐了马车进了府,有婆子提了洗澡水来,主仆两个彻彻底底清洗了一遍,又有丫环引了她们去世子妃常氏面前听训。

常氏听到丈夫递过来的消息,说是宁景世在外面迷恋上了个行院女子,他作主将人赎回来交到她手上,好生敲打一番,让留在宁景世身边服侍,她跟世子倒是一样心思。

既然宁景世迷恋,那就赎回家里来随他怎么闹腾,只别在洛阳这地界闹出事来。

晋王将人交到他们夫妇手上,以晋王护短的性子,这两兄妹无论哪个有个差池,恐怕他们夫妻俩都免不了要被问责。

索性就顺着这兄妹两个,多花些银子哄着他们玩就好了。

宁景兰这些日子被她带出去参加了几次宴会,除了各皇子官员别院举办的,还有本地官员内眷宴请。

长安城里的人家对镇北侯府的事情倒是门清,只洛阳城内的官员不大清楚,倒也有些官家小娘子们见宁景兰的派头,羡慕她的身份,很是恭维她,无形之中也缓解了宁景兰的寂寞之情。

人被接进了府里,姚仙仙换上常氏派人准备好的衣裙,跟着丫环去见过了常氏,跪着听她敲打了几句,便被送到了宁景世的院子。

姚仙仙在行院里讨生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单只常氏几句话对她来说十分寻常,全然不放在心上。况且听得常氏话里话外提起,宁景世如今还未成亲,要她好生服侍。她心中便升起万般希望,只觉得既然宁景世正妻还未进门,只要她在正妻进门前站稳了脚根,以后的日子便只有更好,没有更糟的了。

待进了宁景世的院子,见院子里侍候的四名大丫环也生的美貌,见到她神色间多是不屑,她是什么出身,细一瞧便在心里笑了。

这四名丫环眉间松散,走动时腰胯都与黄花闺女不同,便知恐怕这四个人都已经服侍过宁景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