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你就知道自己玩,也不留个话,害我好找。”

“……”

“……”

直到上了车,千舞想着水二小姐那挂不住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想笑,那两个家伙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柔儿和小四呢?”呓语一般的声音立刻将千舞的好心情拍到了九霄云外,这个家伙要怎么安顿才好啊?

“我不要住这样的房子。”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普通客房之后,睡眼朦胧的某人看了一眼就扭头往外走,“我要睡软软的,香香的,大大的床。”

“少爷,你是小孩子吗!有房子睡就不错了,将就一晚怎么了!”千舞觉得自己快要爆掉了,转遍全镇的客栈,好不容易找到这一间房子。

“嗯?”姜银扭头看着她,缓缓的说道,“还是用‘言听计从’比较好一点吧?”

“我这就带您去找香香的,软软的,大大的床……”

“爷累了,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找到。”姜银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靠在软榻上吩咐道。

要不还是吃了什么“言听计从”一了百了算了,千舞看着愈加深沉的夜忍不住这样想。忽然看见了前面一幢灯火通明的阁楼,咬了咬牙把马车赶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小四这个正太的娃举手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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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第五章

掀开车帘的时候,姜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千舞道,“倒是看不出你挺会享受的嘛。”

“这里的床绝对够大,够软,够香。”千舞讪讪的说道。

“嗯……”姜银眯着眼睛想了想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说的也是,不过一定不能让小四和柔儿他们知道。”

可想而知,姜银那副尊容一进门就在本就嘈杂的春风楼里引起了一阵骚动。

“这位爷,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清源镇最好的,可不比虞城百花阁的差哦,您看看您点哪个?”风韵犹存的老鸨满面春风的迎上来。

姜银只是似笑非笑的睨着千舞,悠悠的背着手不说话。

“把,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叫过来。”千舞硬着头皮道,“快点,我家公子要休息。”很急切的语气。

老鸨和聚在跟前的姑娘们掩嘴窃笑,虽然来这里的人都称不上什么好人,但是那样一身风度还是让人不由相信这是一个谦谦君子,却不想比任何人都要猴急,连风雅都不需要,直接进入正题。

本来笑着的姜银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微微笑道,“爷先去休息了,叫上几个姑娘,好好招待一下我家迅雷。”

“啊?”千舞一惊,急忙拽住他的袖子道,“小的怎么能扔下少爷一个人花天酒地呢,请务必让小的跟随少爷左右。”说完扭头对着老鸨用更加急切的语气道,“你们这里最好的房,不,最好的姑娘在哪个房间,还不快点带路!”顺便把一大锭银子放在老鸨手里,“够了吧?”

“够了,够了,今晚干什么都够了!”老鸨眉开眼笑的将银子揣在怀里朝着楼上吆喝,“清梦——,快……”

“春妈妈,清梦姑娘今晚我包了!”一个声音打断了老鸨的吆喝。

“哎呦呦,章二公子,您这不是为难妈妈我吗?”春妈妈陪着笑脸道,“清梦姑娘今晚已经有客人了。”

“这些够了吗?”章二公子掏出一锭金子放在老鸨手里道,“今天的爷的兄弟可是大有来头。你可给我伺候好了!”

“这……”老鸨看看手里的金子,又看看姜银,万分为难。

千舞本来想再重新叫一个姑娘的,反正他只是来睡觉,是哪个姑娘无所谓,只要有张又软又香又大的床就可以。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姜银笑眯眯的将一锭更大的金子放在了老鸨手上。

“你!”章二公子干瞪着眼生气,却不太敢胡来,这十几年清国并不像以前那样看轻商人,三洲九城排的上名号的商人每年在虞城的商业联会皇上都会御驾亲临的。所以即使他爹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在这几天富贾积聚的日子里他也不得不忍着。

“你够种!”不能乱来,但是忍气吞声也不是他的风格,章二公子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老鸨手上。

姜银还是什么话不说,笑眯眯的又掏出一块。

章二公子不甘示弱……

千舞无奈的看着两个人,这根本就是小孩子赌气嘛,话说回来,真是够败家的。

老鸨已经换成两只手拘着了,看着手上越来越多的金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好了,清梦姑娘让给你了。”就在老鸨两手快要兜不住的时候,姜银忽然笑眯眯的说道。

章二公子虽然心疼,但是总算没抹了面子去,对着姜银露出鄙夷一笑,怎么样,没钱了吧?

“好了,妈妈,带我去房间吧。”姜银没有并没有看他,只是一手拉过千舞的胸襟,一手将老鸨的双手一抬,那一捧金子咕噜噜一锭不剩的全都滚进了千舞怀里。

“这……”妈妈眼见着捧的手都酸了的金子一个不剩,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什么不妥吗?”姜银见她不带路,恍然大悟一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笑道,“哦!差点忘了,刚刚只付了清梦姑娘的银子,这些银子再叫一个姑娘来吧。”说完对着一脸僵笑的章二公子道,“刚刚在下已经将今晚所有的花销都付了,公子不必客气,相逢即是有缘,就当在下给公子的见面礼。”

噗!她家少爷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把人家的金子全都拿走了。千舞同情的看着五颜六色变幻着脸色的章二公子,揣着沉甸甸的金子喜滋滋的跟着她家少爷往楼上走去,这一路的开销都赚回来了。

“章二公子,您看……”老鸨看着手中的银子那个不甘心啊,可是那人说的句句在理,她再不甘心也惹不起,但是眼前这个不可能像她这般吃哑巴亏吧?

“站住!”章纹终于忍不住了,他已经够忍耐的了,只是这个人欺人太甚!

“章兄?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千舞一顿,然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也许只是声音相像吧,千舞这样想着,却没有勇气回头去看门口进来的人。

“冷兄,大哥,你们来了。”章纹怒气未消。

“怎么了?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爆脾气,让冷兄见笑了。”章大公子章勋说道。

也许,只是姓氏相同吧,千舞不由自主的拽住姜银的袖子,浑身却忍不住发凉。

“怎么了?”姜银低头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什么,”千舞抬头笑的勉强,“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去休息吧。”

“妈妈还不带路!”姜银冲着依然在楼下徘徊的老鸨说道,“本公子累了。”

“这就来,这就来。”老鸨急忙往楼上跑,心里暗自数着一,二,三!

“站住!”章纹喝道,“不要以为本少爷是软柿子可以任你随意捏。”

“家弟确实有些无礼,”章勋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着姜银诚恳的抱拳,“但是公子也有些过分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来这里都图个高兴,怎能因为一个清梦姑娘坏了情谊。”清冽的声音说道,“今晚冷某做东,这桩事情就算了。”

“这位公子客气了,还是在下做东比较好。”姜银轻笑,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仍在老鸨手上道,“众位随意,在下旅途劳顿,就先去休息了。”

“既然公子疲乏,我等也不便打扰,在下冷修杰,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这声音一落,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二楼不少包厢的帘子也被撩开。章纹慢慢的勾起嘴角。冷修杰不在的时候他确实不能乱来,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清国商界四大泰斗:南碧北冷东水西云。临洲水家和湖州云家都是商业世家,成为泰斗并不稀奇,碧霄山庄虽不是世家,但行商也有四十多年,同时又是武林泰斗,江湖上黑白两道都要卖些面子,所以生意坐起来要容易的多,能成为商界泰斗多少也可以理解,而冷家十年前还只是辉洲一个不大不小的富商,短短几年就将冷云堡发展到这种程度的冷修杰才是商界传奇一般的人物。

再加上今年冷云堡又和清国权大势大的定国侯寻家联姻,水云两家毕竟是本本分分起家,唯一能与之抗衡的碧霄山庄庄主又没有理由的消失,让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接管庞大的家业,冷云堡在商界的地位已经无法撼动。

“不要得罪他……”千舞抓着姜银的衣襟声音发颤,如果想在商界混下去,这个人是得罪不得的。

她的双脚如失去知觉一般不听使唤,即使不回头她也清楚的知道他现在的样子,狭长的凤眼微微的眯着,绯色的薄唇勾着温润的弧度,表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心里却早就散发着浓浓的冷意了。

“原来是冷公子,后会有期。”姜银只是略一抱拳便扭头对着老鸨笑道,“妈妈,快点带路。”

他的声音轻的不可思议,一些平时掩藏的很好的情绪不经意的表露,本来想要狐假虎威的老鸨被那迫人的压力骇住,再也不敢推辞,直奔三楼。

这样无礼的表现根本不是往常的姜银,向来从容不迫的他即使耍人也绝对让对方无话可说,可是此时的千舞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发现姜银的反常,拽着他的袖子勉力抬脚。

“连名字都不敢报,莫不是听了冷公子的大名吓得想要逃跑?”章纹在身后嘲讽的笑。

“这位公子,我们可是想报名字都无门,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一个痞痞的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最近像冷公子这般谦逊有礼的年轻人很少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楼梯口对着姜银道,“你做的太过火了,乖乖道个歉,以冷公子的胸襟必定不会和你计较。”

“两位是……”冷修杰疑惑的看着楼梯口的两个人,慢慢的走上楼来。

“家父湖州杨禾,冷公子,幸会幸会。”那个痞痞的年轻人正了声音说道。

“老夫泽城闻康,冷公子,久仰大名。”中年男子说道。

此刻的千舞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全都不清楚,只有身后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敲在她的心坎上,将那一直努力掩藏的伤口一点一点的撕开,彻骨的疼痛。

他在她身边停住,忽然有些惊讶的开口,“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多谢公子关心,小的只是有些劳累,没有大碍。”千舞低着头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冷修杰似乎被惊了一下,忽然向千舞伸过手来。

千舞想要躲过,却像被施了法一般动弹不得,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疼痛到了极致是恐惧,此刻那些恐惧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原来死过一次的她依然摆脱不了过去的悲凉绝望。

手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往前一带,千舞不由的抬脚跨上一个阶梯,正躲过冷修杰的伸过来的手。为什么他的手怎么冷!千舞一惊抬起头来,才看见姜银的脸上血色正在渐渐消褪。原来刚刚冷修杰是在说他!

“少爷!”千舞一急,顾不得其他,拉着姜银往楼上走去。

“也太没出息了点吧,一听冷公子的名字,主仆俩的脸色都白了。”章纹看着他们略显狼狈的身影,想着他们刚刚的脸色,抑郁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

冷修杰怔怔的望着小厮的背影,脸上是让人难懂的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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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第六章

千舞对医术不是很懂,但是这冰凉皮肤下紊乱的脉博却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原来他并不懂医术,只是恰好中了和她一样的寒毒,那些药丸想来也是他分给她的

吧?不过那些药丸真的很管用,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毒发了。

可是,是不是太巧了点,千舞不由的皱起眉头,要知道她身上重的可不是一般的寒毒,能一摸一样几乎不可能,就好像他把她的寒毒引到了自己身上一般。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且不说他这样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家伙,一般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谁会将致死的寒毒引到自己身上。

姜银微微睁开眼睛坐起来,将床上所有的被子都拢过来,然后对着千舞道,“不要打扰爷休息。”

千舞同情的看着被点了睡穴一无所觉的姑娘,无奈的叹气,想着明天要不要给她抓副风寒药。

“公子,在下可以进来吗?”清越的声音像一记惊雷,千舞刚刚掏出来的瓷瓶摔落在地,药丸滚的到处都是。

床上的人仿若睡着了般没有动静,千舞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两种寒毒相撞,相渗,相绞,无法想象的痛苦,千舞忽然觉得好笑,“生前”就凭着着那样一丝卑微的幻想,自欺欺人的以为他的心里留有她的位置,就可以将一切都忍耐下来。而现在,幻想破灭,从梦中醒来,面对现实的时候却变得无比懦弱,连个人都保护不了哦,她火刺鸟怎么能如此无能。

“不好意思,冷公子,我家少爷旅途劳顿,已经歇下了。”千舞开门,不再以卑微的姿态,老天赐予她的新生怎能用来继续“前生”?

“舞儿……”冷修杰的语气中透着惊喜,“果然是你……”

“什么舞儿?”千舞疑惑的看他,“小的不太明白,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我家少爷确实已经歇下,明日定当上门向冷公子赔罪。”说着就要关门。

“舞儿!”冷修杰急忙伸手准备抓她的手,他知道千舞体寒,手常年冰凉,那是一般人不会有的寒气,是不是千舞一握便知。

千舞一惊,没料到一向彬彬有礼的他竟然会不顾礼数破门而入,眼看就要被抓住却忽然间跌进一个怀里,冰冷,可是莫名的安心。

“你不知道爷和诗缘姑娘都累坏了吗?让你伺候着,怎么跑到门口来吵!”醇厚的声音微微透着不悦。

“对,对,对不起!”千舞急忙站直身体状似害怕道,“冷公子突然来访,小的,小的……”

“原来是冷公子!”姜银好似刚刚看见对面的冷修杰,微微笑道,“这个时候来访,难道是清梦姑娘不和公子口味?要不把诗缘让给公子?这诗缘虽然相貌不及清梦,不过这刚刚……咳……很销魂呐……”说着低头对着千舞道,“是吧?”

那表情逼真的,再加上胡乱披着的里衣和大片□的胸膛,如果不是一直在一起,连千舞也要相信这个人刚刚跟诗缘销魂的那啥了。

“很销魂,小的全都看见了,真的很销魂哪~~~~”无比猥亵的说出口,千舞很想哭,原来她竟是这样猥琐的女人吗?

“是在下唐突了。”冷修杰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公子好生休息,冷某告辞。”

冷修杰一离开,姜银就直直的倒下来,千舞擦着他嘴边渗出的血丝,骂道,“你真是不要命了!”

“你要是再这么丢人,爷就不要你了。”姜银靠在她肩上轻声说道,冰冷的气息喷在她脖颈间,可是却让她觉得温暖。

反正她命不久矣,这多出的日子还是捡来的,总该做些有意义的事,千舞自嘲的笑笑,将已经昏迷的姜银扶起,不知道这次引入寒毒之后她的这一生是不是就算真正结束了。

十年前,她沈家满门被灭,她本来也身中玄冰掌难逃一死,可是恒叔将一身功力全部传授与她,虽然不能逼出寒毒,总算能压制住,活个四五十岁也是没问题的。虽然满园的横尸根本没有让她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但是她不能丢下因她而功力全无的恒叔,想着等为恒叔送了终,再一起去见爹娘也不错。

恒叔死的时候她却爱上了冷修杰,她舍不得离他而去。后来,冷修杰中了天寒影,来不及找解药,她瞒着他将毒引到了自己身上。她以为反正都是寒毒,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了。可是毒发的时间越来越短,发作时的寒意也越来越透骨,江湖神医说即使她靠深厚的内功压制,再配上药物也活不过二十岁。

寒气源源不断从手上传过来,在丹田处聚集,千舞的思绪开始有些模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舞姐姐,我给你送药来了。”冷云堡后崖的石洞里,莺啼般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她头也不回的冷冷道,“我劝你最好能滚多远滚多远,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

“哟,舞姐姐,你怎么还是学不乖啊,”女子掩嘴娇笑,“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吗?”

“寻若依,你两天不开染坊你活不下去是不是?”她不爽的扭头,盯着她将拳头捏的嘎嘎响,“怎么,要我给你点颜色?”

她怎么可能忘了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面壁思过全拜眼前这两面三刀的女人所赐。

“啊!”寻若依看着摔在地上的碗,状似惊慌道,“舞姐姐,你看你把我吓的,药都撒了这可怎么办?”

“你!”她看着地上的药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掐住她的脖子,“寻若依,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不要得意,除非我死了,否则绝对不会让冷修杰娶你进门!”

“好大的口气,我冷云堡何时成了你当家?若本少爷说我一定要娶她呢?”清越的男声从外面传来,待走进洞看见里面的情景时脸色大变,“沈千舞!你干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掌风已然直袭她的胸口,喉头立刻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丹田处的寒气汹涌而出,窜向她的四肢百骸。没一会儿,她整个人就像是寒冬腊月从冰窟窿中爬出来一般,骨头都要冻裂的疼痛。本来还要两天才发作的寒毒被那一掌激了出来,而压制寒毒的药已经被寻若依倒掉,这次,老天爷真的要接她走了吧?

“依儿,你怎么样?还好吧?”男人紧张的抱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女人细细的查看。

“杰哥!”寻若依柔弱的靠在冷修杰怀里,泪流满面还不忘替她求情,“舞姐姐……咳,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那个在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掌之后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的男人,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她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不管他还爱不爱她,这短暂的人生充满痛苦,至少,她想幸福的离开。

每天数着日子等死期,就剩两年,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她这样想,可是她忘了,老天爷向来不太待见她,不等寒毒来,那个她称之为夫君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夺了她的性命。

每次寒毒发作时痛不欲生,可是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不管多痛苦,她都想活下去,哪怕一天也好,让她还可以看见他的笑脸。

“舞儿,你又调皮。”在她拿着笔准备在他脸上恶作剧的时候,他依然闭着眼,却准确的抓住她的手,一瞬间,她的心随着他嘴角的梨涡浅浅的荡漾起来。

“你呀,真是让人不省心。”她在后山抓鸟的时候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他接住她,责备的话语却满含宠溺。

“舞儿,我最喜欢抱着你了。”

“舞儿,我完了,你一天不缠着我,我就浑身不自在。”

“舞儿,……”

“……”

这世上最锋利的他的温柔,轻而易举的钻进她的心,明明小心的不让这世上任何人和事牵绊住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任性了一次。

这样也好,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沿着嘴角蜿蜒而下。胸口似乎在疼,五脏六腑冷到几乎被冻结,可是她却没有多大感觉,因为有一个地方似乎比这里更疼,那是被这个男人亲手斩断的眷恋,撕心裂肺,鲜血淋漓……

“沈千舞,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真的是冷云堡的少奶奶,你要是……”男人终于转过身来。

视线模糊之前,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惊恐,这是她第二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第一次是在洞房花烛夜,他刚揭开她的盖头,她寒毒发作,冻的全身颤抖,他眼中曾经露出过这样的惊恐,他将浑身冰冷的她抱进怀里,就在她以为他对她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时候,若依的丫鬟来报,寻小姐寒症突发。他立刻起身,随口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她以后急匆匆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