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幼灵叹了口气,眼里一片干涩,头又沉沉的疼了起来:“别开这样的玩笑,顾九歌,快把我解开吧。你把我绑着,我要怎么吃饭啊?”

他点点头,似乎是在认同她的话:“是啊,我忘了。你要坐着吃饭。”

她以为他要把她的绳子解开,没想到他只是过去松开了一点,接着又亲自把她抱了起来。

为了让她坐得更舒服,他在她的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然后她懂得了他所说的——“吃饭”。

半个勺子的面,加上一口热汤,面里有鸡蛋和鸡腿,这个搭配周到的勺子伸到她的嘴边,凌幼灵顿时不知道该不该配合地张开嘴了。

他在喂她。

唉,好吧,那也只能这样吃了。

有什么好不吃的呢?

凌幼灵心情复杂地吞下口中的面,忽然有点抵触这样搭配的晚餐。

——和季眠自杀前,她给他做的那顿差不多一样。

“顾九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但是我要对你说,这样的举动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

“囚禁play和喂饭play都没法引发我的不适,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你啊。你做出这么不正常的事情只会让我觉得很兴奋——我感觉到自己被你深爱着啊。若你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这么做的……其实你根本不用囚禁我,我就愿意每时每刻都和你呆在一起了。”

病娇与痴汉,这对最佳组合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凌幼灵一点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顾九歌又刷新出了新萌点,真是可萌可萌的啦。

她审视着顾九歌不动声色的冰块脸,语气中掩不住的担忧:“但,唯一让我不放心的事就是,你现在的状态。”

“这不像你平时会做的事情啊!”

“呵。”

顾九歌冷笑一声,把面一把拂到了地上,深黑色的眸子彻底和黑夜融在一起,幽暗得没有半点光残存下来。

“不像我平常会做的事?那你说说,我平时是怎么样的?”

“你说的好听话,我都信以为真了,我认为你只会喜欢我了,不会再喜欢上别人。所以,你为了季眠的死整日不吃不喝,无精打采时,我对自己说,那只是你对他的同情。你救吴欺救到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我对自己说,那只是因为你很善良。现在,季眠回来了,你的同情应该要消失了吧?然后,我看见了在你身体上他留下的吻痕。”

“凌幼灵,你的喜欢根本没有办法说服我了。”

“因为我知道了,你啊,对着季眠说了一样的话。”

面的香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丰富的食材撒落一地变得难堪。

凌幼灵依旧看不清顾九歌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仿佛是灌满窗帘的风,忽地从帘子中间的缝隙破开了,铺面朝她冲过来。

“没办法说服?”

“我又不要说服你,我爱你就只是我爱你,我不需要你的认同,也不需要你的回报。”

她默默地喃了一句,小小的声音又甜又腻地击中他的心。

“我,爱你呀。”

这句没有任何内容的糖衣炮弹,又结结实实地再击中了他。

“顾九歌,不论你是叫顾九歌还是季眠,我都知道,我爱你的呀。”

他并不了解她其中的意思,只觉得心头又甜又苦,满腔的委屈都没处撒。

“我爱着一整个你。包括你不能接受的童年阴影,包括你不能接受的阴暗面,我连带着它们一起爱了。顾九歌,我爱你呀!”

顾九歌的肩膀重重颤动了一下,又重重地缩成了一团。

“我爱你”这三个字把他的整个人都压缩成薄薄的一片,浑浊的心思像是触到阳光的细菌,被温暖地杀死了。他想着否认,想着挣扎。

“我不是,季眠,也没有什么……阴暗面。那些事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经历的。我不是季眠,你知不知道季眠,很恶心的啊……”

与其说顾九歌不是季眠。不如说,顾九歌没法接受自己是季眠,顾九歌不想承认自己是季眠。

他以为,这样就能冷眼旁观,独善其身,其实不然。

正面已经被阴暗面污染,维系的正面也只是顾九歌强装出来的,因为他不想正视自己拥有的黑暗。

然而,这样的想法却使得他越来越趋向黑暗。

“我不准你喜欢他!”他将她拥入怀中,声音用力得几乎嘶哑:“我是好好的,我不恶心,所以你喜欢我就好了啊,不要看他。”

顾九歌拥有和季眠相同程度的不安。

他不希望凌幼灵把自己和季眠混为一谈,他才不要她去喜欢一个,连他自己都讨厌的自己。

但是,她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凌幼灵也不嫌肉麻,嘴像抹了蜜一样甜丝丝的,包裹着笑意:“不论是不好的还是好的,你就是你。我喜欢你,现在已经很喜欢了,以后还要再更多的喜欢。”

从前的凌幼灵一直在追寻着太阳。

像太阳一样的偶像,阳光积极,正面向上。

现在的顾九歌和季眠也把凌幼灵当成太阳。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爱呀,是在这个潮湿不堪的男校里最耀眼的光,卑微活下去的力量。

想被爱着,想被阳光普照,想一直温暖明亮。

然而,凌幼灵和偶像季眠,都不是太阳。

他们是躲在下水道里,瑟瑟缩缩的两只小蟑螂。因为对方很想见到太阳,所以用尽自己的体温给对方取暖了,只是这样。

没有人来救他们,所以他们互相拯救,才不至于完全委身于黑暗。

之后的事发生的那么自然,他们*裸地拥抱在一起。

心贴着心,皮贴着皮,肉贴着肉,性器官对准着性器官。

手表式样的系统老早就被脱下来了。顾九歌最近老揉的馒头胖了整整一圈,这原本就大小壮观的馒头如今的口感更佳,手感更好。(果然要辛苦劳作,才能收获上等的美食啊!)

柔软的长发漫不经心地铺在肩头,衬得她精致的脸蛋无比的柔媚。娇娇软软的身段吃力地接受他,一双含泪的眼睛清纯又诱人。

热。

让人食指大动的热。

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唇,使得她说出口的话断断续续,宛如嘤咛。额发被一点点汗湿了,卷曲地贴在面庞上,半截露在外面的鼻梁秀气地泛着粉。

她像是一朵运气不好的小花,柔柔弱弱地开了一小朵,便遇到了大风雪。恶劣的天气压弯她的叶茎,揉拧她的花瓣,看她支撑不住了却丝毫没有放过的打算,反而更加激烈地进行掠夺。

馒头被加了水,毫不含糊地被揉得更起劲了。

一下一下,跟着心跳的频率起伏。

……

顾九歌一下子吃糖吃了个爽,心情好到不行。季眠这厮是想出来,无奈顾九歌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然后,等下一次季眠出来的时候。

季眠就炸了。

彻底的炸了!

因为凌幼灵已经被顾九歌开包,吃掉了。

※、第49章 丁丁正被切割中

季眠再次出现的原因也不难猜,随着第三年的到来,凌幼灵和吴欺沟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顾九歌和她为了要去探望吴欺的事发生了一点口角。生气的顾九歌又把凌幼灵颠来倒去地狠狠吃了一遍,接着季眠就出现了。

一醒来,看到枕着自己的肩膀睡觉的凌幼灵,季眠的脸就“蹭”地黑了一个色号。

——好讨厌啊,她和顾九歌这么亲密!

当机立断,季眠帮她把装扮系统带上手腕。

他准备把恢复了“凌宥”相貌的她背回他以前住的宿舍,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慢慢培养感情。

季眠看这个顾九歌和凌幼灵的宿舍不爽很久了,二人世界啊,小而温馨啊,什么东西都成双成对的,也不知道在秀恩爱给谁看!

凌幼灵实在累得不行,被他背上了,一路颠簸着也没有醒。

男校的操场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游荡着领子颜色不同的好事者,曾几何时。季眠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以前他们巴结季眠,现在季眠死了,他们马上转向了顾九歌。

谄媚的面容上完全没有了之前轻蔑的神色,他们向顾九歌问好,仿佛真的和他很熟一样。

“顾同学,你好久没有来上课了。最近好吗?”

说话的人好奇地朝季眠身后看去,探究的目光让季眠一下子眯紧了眼睛。

“不准看她。”

对待他们,他连伪装都懒得伪装,直接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善。

“哦、哦,对不起。”

尽管是蓝区的,他和“顾九歌”道歉也道歉得很自然。

季眠转头,在凌幼灵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宣告自己的所有权。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季眠”了,十分幼稚又十分霸道。

“她是我的,知道了吗?”

其实,季眠想说这句话很久了。以前的身份没法说这句话,还有就是,当着凌幼灵的面说有点羞耻。

看着愣愣点头的众人,季眠默默在心里握了个拳“yes”!

哈哈,逮着机会被他成功说出来了。

爽!

凌幼灵睡得熟,脸颊泛着浅浅的粉,被他亲了一下还浑然不知。吧唧吧唧嘴,什么也没听见,梦里依旧香香甜甜。

不愿被那些人看了笑话,季眠继续绷着一张脸,快步走到了住处。

四顾无人后,他再也忍不住地“扑哧”一声傻笑了出来。

诶,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呢?

屁颠屁颠地开了门,他把凌幼灵放进了浴缸里,然后颇为熟练地脱掉了她的系统手表。

长长的黑发瞬间在洁白的浴缸里铺散开来,遮蔽住娇小的身段。他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给她擦脸,细心地把水温调到了最舒服的温度。

从前的季眠是不喜欢这间屋子的,但现在凌宥和他一起在这里,他回来了只觉得像是回到了家。

他有点害羞地解掉了凌宥的衣服。

看到她裸.体的瞬间,他一脸纯情的痴笑卡在那里了,并以极快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崩坏掉。

“???”

季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眼花。

“……”

季眠抹了抹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没消掉。

“我要杀了顾九歌。”

季眠咬着牙,一双眼睛迅速地红了起来。

颤抖的指尖往她身上敏感的部位探去,连腿间的隐秘处也不放过。

他没碰一处就倒抽一口冷气,眼里满是难过和心疼。

“畜生!”

他往自己的胸口用力捶了两三下,又啪啪啪地甩了自己好几个巴掌,都没有把这股怒火给消下去。

“我要打死你!”

说着他掐了自己大腿n下。

这一番折腾没伤害到顾九歌,反而是凌幼灵因为他发出的响声,有一点醒来的迹象了。

“畜生,啊啊啊!!”

“顾九歌这个畜生!我要阉了你!”

季眠怨气十足地絮叨着,大力挠乱自己的头发。一腔的怒火让他的理智荡然无存,他握紧了拳,发狂般地跺脚往厨房跑去。

“砰。”

浴室的门被他一把拉开,甩到了墙上。

凌幼灵被开门声惊醒,哆哆嗦嗦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季眠仓促的离去背影。

——这、是哪里?

大得吓人的洗浴间,奢侈的装修风格……

虽然只来过一次,凌幼灵还是马上就得出了结论:这是季眠的宿舍。

那刚才的人,就是季眠了?

她从浴缸里艰难地坐起身,发抖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腿……

额,她怎么又没穿衣服啊?!

是他们都不喜欢给她穿衣服,还是他们都喜欢给她脱衣服?

凌幼灵低头往自己的身子看去,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身上这么多顾九歌折腾出来的东西,然后……季眠是看见了吗?

她想起他跑出去的那种气急败坏。

惨了!

这下凌幼灵是完全醒了,手脚并用地迅速从浴缸里爬出来,连衣服都没穿就赶紧开启了“搜索季眠模式”。

天知道季眠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个头号恐怖份子!

“季!眠!”

凌幼灵看着在厨房挑刀的季眠,一时犹豫自己该不该走上前去。

她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了他,指不定他就随手抽出一把大刀,往自己的胸腔捅去了。

“冷静下来!季眠,你在厨房干嘛呀?”

“你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吗?”

她心里急,表面却要表现得像是在和他好好谈话一样,好声好气。

季眠在她说话间已经挑好了一把刀,缓缓地抽出来握在手里后,才转头对凌幼灵露出一个微笑。

“哎呀,凌宥,你被我吵醒啦?真是不好意思。”

——我我我、我去!

凌幼灵在心里尖叫:姑奶奶啊,你要把我吵醒几次都可以。只要你不选那把最锋利的刀,一切都好说啊!真的都好说啊!那刀是用来剁骨头的呀!

“呵呵,没事没事,也该醒了。”她艰难地圆场,试图温柔地唤醒他的记忆:“对了,季眠我忽然想起来,那天你有跟我发誓哦,内容还记得吗……”

季眠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

他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的手也没有闲着:“当然记得呀。我听凌宥的话,不会伤害自己的,你就放心吧。我伤害的,是顾九歌啊。”

话音刚落,季眠就脱下了自己的长裤。

“况且,阉了他,他也不会死哦。”他狠戾地勾起嘴角,笑意不明。

危险的手已经挪到了他自己的内裤边缘,菜刀凌厉的光芒在凌幼灵眼前晃了一晃,她的腿霎时间软了下来。

“让顾九歌痛苦,我也能呆在你身边更长一点,是不是很聪明呀?”

季眠抬起脸,那上面满是愉快的神态,他的语气仿佛是自己提出了一个明智的建议那样磊落。

“让我断了这罪恶的根源吧,以后他就再不能这样伤害你了。”

凌幼灵看得出,季眠不是说着玩玩而已的,因为他的内裤也已经被生生地扒下了。

某样不可言状的物体正趾高气昂地挺立在那里,一脸的得意洋洋,好像要坐实“罪恶的根源”这个评价。

——肿么办啊??!!季眠要自宫了,这也太惨了吧?!

“你看,它在挑衅我。”

季眠面无表情地把那个东西按了下去,然后……

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再一次立了起来。

屡试不爽。

“咳,季眠,那什么,你知道吧,世界上有一个词叫‘从长计议’。不如你把刀放下,我们再商量商量……”凌幼灵往前走了一小步,想要接近季眠。

季眠因为她的动作愣了一下,刀差点就直直落下。凌幼灵飞一般地跳着退后,用手示意他把刀拿稳一点,心脏差点被他吓得跳出了胸腔。

“凌宥,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长痛不如短痛’,我觉得这个词更好。”

他捏住那不可言状物体的头部,思索着往哪里下刀可以真正地从根源上去除“隐患”。

“啧啧啧,仅仅是因为你没有穿衣服的*,它就起了反应。不愧是顾九歌的丁丁,跟他一样肤浅呀!”

凌幼灵满脸黑线地摆出了马景涛脸……

——顾九歌哇,你的丁丁被骂肤浅了,你管不管了?

——不过话说,季眠啊,为什么要用肤浅这个词来形容丁丁呢?以及,现在不是你在用这个身体吗?所以好像是你起的反应啊……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吐槽的好时机。

凌幼灵抓心挠肺,除了吐槽啥话也想不出来了。

完了完了,季眠好像完全不听劝啊,这下他们俩人都要变成太监了,双份阉割只需要出一份的功,花一份的力,超合算的哦(x)。

额,或许现在马上去叫救护车会比较有用一点?

眼看着季眠已经彻底做好了绝育的准备工作,凌幼灵更急了。

他把丁丁规规整整地放在了切菜的案板上,捋了捋,顺便下刀。

只要一刀,轻松解决你下半辈子的性.福。

只要一刀,绝对不保证无痛,绝对保证你有后顾之忧,绝对保证你有很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