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出去单挑了。”宫湮陌伸了一个懒腰。

“单挑?”风凌烟双眸闪闪亮。架空朝代武林人士的PK耶,她好想看!

“你猜谁会赢?我猜是那个猥琐男,他一脸的阴沉,一看就是喜欢背后使坏的主。那少帮主武功虽然不错,但太沉不住气,只怕会上了猥琐男的圈套……”

宫湮陌眼眸一闪,淡淡地道:“烈狐帮的江湖地位不比碧玺山庄差多少,聂云真虽然稍显莽撞了些,但还是有实力在的。更何况聂家用毒举世无双,举手投足间便杀人于无形,司徒静虽然是头老狐狸,却未必能占便宜去的。”

没想到这家伙不但是个神医,还是个江湖老油条!

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他都如数家珍。没有他不知道的。

她再抬头看,心中忽然一动。

简直就是白白出来送死的

碧玺山庄的那两个家丁嘱咐完毕后,慌慌张张地又套上了普通的衣衫,转身就走。

那样子就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我们追上去看看,如我所料不错,暗杀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出现!”

等那两个汉子一出门,风凌烟也急急忙忙结了帐,和宫湮陌走了出来。

那两个汉子全身肌肉紧绷,神情紧张,走的飞快。

看样子,他们是怕挨黑刀,所以不敢走僻静的地方。

两道寒光一闪,从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角度激射而来.

所奔方向正是那两个汉子的咽喉!

那两个汉子明明已经看见,但寒光来得实在是太快,部位又极刁钻,他们竟然躲避不开!

他们一声惊呼尚未出口,眼前一花,那两道寒光忽然不见了踪影。

在他们眼前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小孩,小手里转着两柄寒光凛凛的小刀,样子十分悠然自得。

那两条大汉惊魂未定,知道是眼前这小孩救了他们,正要道谢,那小孩却瞧了他们一眼,顾自摇了摇头:“你们的功夫太菜了。简直就是白白出来送死的。唉,你们的庄主很不地道……”

身影闪了一闪,便不见了。

……………………

“小兔子,身手不错啊。”

“好说,好说,小菜一碟。”

风凌烟一点也不客气,抿了抿唇角.

抬头看着前方正在飞速奔逃的蓝衣人:“那人的暗器手法也不赖嘛,我差点就接不住……嗯,你没跟错人吧?这家伙怎么跑这么快?!”

宫湮陌大袖飘飘,足下如同闲庭漫步.

和风凌烟由于奔行太急,涨红的小脸相比,他悠闲的就像是踏春.

有顺风车干嘛不搭?

,还不忘和风凌烟调笑:“这人轻身术倒也算一流,可和我相比,那就二流也不如了。嗯,小兔子,你还能不能坚持,要不要我抱你一会?”

风凌烟眼珠一转,不客气地把头点了一点。

前面的蓝衣人脸上挂着一个娃娃面具,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不过还真能跑,一转眼的功夫,已经跑出城十几里路了。

害得她在后面紧跟不放,累得像老牛一样。

现在有顺风车干嘛不搭?

她又不是傻瓜!

宫湮陌怀里抱着一个人,速度却丝毫也没慢下来。

不远不近地跟在那蓝衣人身后,让他想甩也甩不脱。

三个人一路风驰电掣,又跑了十几里路,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处大宅院。

粉墙青瓦,看上去气势不凡。

那蓝衣人如同乳燕投林,‘飞’进那所大宅院,转眼不见了踪影。

风凌烟看了看高高的墙:“这里不会就是他的老巢吧?我们进去瞧瞧?”

就要飞身而起。

宫湮陌一把拉住她,风凌烟扭头:“怎么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做那只黄雀,让别人做螳螂去!”

宫湮陌瞟了某个方向一眼。

风凌烟,顺着他眼光一看,便看到不远处一道碧影一闪,在墙下略一踟蹰,便飞身而入。

风凌烟睁大眼睛。碧东流!

这个人不正是碧玺山庄的庄主碧东流么?!

风凌烟记忆力极好,当日在梅花令的拍卖会上她见了碧东流一次,对他印象颇深。

却没想到会在此时遇到。

他莫非也是追踪刚才那个刺客而来?

瞧他刚刚踟蹰的样子,似乎认识这家宅院的主人……

.

请你休了我!

“好了,我们也进去瞧瞧。”

宫湮陌拉着她轻烟般掠起,飞进了粉墙。

粉墙内是一个大花园,花园内小桥流水,假山怪石,布置的精巧别致。

花木扶疏,随风送爽,花园前面庭院深深,也不知隐着几重院落。

花园内明明草木茂盛,亭台楼阁掩映有致.

但不知为何,风凌烟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荒凉寂寞的感觉。

宫湮陌二人转过了几个拐角,沿途倒也碰到几个家丁护院.

但这二人身法极为敏捷,迅速,那些人根本发现不了。

又转过一座小假山,风凌烟忽然顿住了脚步.

目光被一道红影吸引住。

那是一个女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年纪.

长发挽成一个髻,眉目如画,额间有一天然的红痣.

她就坐在一个秋千架子上,微微闭了眼睛,纤细的身子随着秋千微微摆荡.

身上虽然穿着一件大红的裙衫,脸色却异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白的如雪,红艳如火,有一种摄人眼目的鲜艳。

风凌烟眼尖,一眼瞧见她裙角处绣着一只飞狐,眸子不由睁大。

这——这个女子莫非是烈狐帮的人?

这里是烈狐帮的一个分舵?

刺杀碧玺山庄家丁的主谋真是烈狐帮的?

她正狐疑,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走到秋千架前,微微躬身:“夫人,庄主来了。”

那丫鬟眉目间是掩不住的兴奋激动,似乎庄主的到来是她们期盼已久的。

夫人?

风凌烟挑起了眉毛,一个念头忽然了上来。

送我一纸休书

莫非她就是那位传言中的碧玺山庄的聂夫人——聂琉夕?!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碧玺山庄么?

那位红衣夫人坐在秋千上,却是动也不动。

只有风吹起了她的衣衫,猎猎飞舞。

如同一朵绝望燃烧,却眼看就要熄灭的火焰……

风凌烟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比喻。

但这个女子却给她这种强烈的感觉。

“琉夕,你果然在这里!我不是不让你在这风地里吹着?”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一位碧衣男子走到秋千架下。

俊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

周围的仆从全部跪了下去:“参见庄主。”

碧衣男子正是碧玺山庄的庄主——碧东流。

他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仆从起来。

那些仆从们起身后,便识相地各自躲开。

那女子终于微微抬眸,瞧了碧衣男子一眼,飘飘站起,福了一福,道:“庄主。”

疏淡而有礼。

碧东流微微一窒,似乎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俊脸微微一白,足下顿了一顿:“琉夕,你……”

嘴张了张,似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

叹了口气:“你身子不好,这里风凉,先去屋里歇着。”伸手似想扶她。

聂琉夕却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微微上挑的凤目中闪过一抹讥嘲:“庄主大驾光临,只怕不是为说这几句废话吧?”

碧东流被她噎的窒了一窒,脸色一白。

休了我也等于放了你自己

碧东流被她噎的窒了一窒,脸色一白,

蓦然一拂袖子,冷冷地道:“这里是我的别院,我想来便来,聂琉夕,你是我的夫人,你要恪守做碧玺山庄庄主夫人的本分,你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拈酸吃醋,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聂琉夕一张雪白的脸更白,她飘飘站在那里,彷佛风一吹就会吹跑似的。

却偏偏身子挺直的像标枪一样,忽然哧地一笑,笑声飘忽而清脆:“拈酸吃醋?恪守碧玺山庄庄主夫人的本分?呵呵,你以为我好稀罕这个身份么?!碧庄主,你何不把这个身份给我收回去,送我一纸休书?贱妾感激不尽!”

碧东流后退一步,脸色忽青忽白,忽然一把抓住聂琉夕的手,将她拉近:“琉夕,你……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么?!”

他手指抓的紧紧,几乎要勒断聂琉夕的腕骨。

聂琉夕脸色苍白,却莞尔一笑。

梨涡深深,说出的话比寒冬腊月的冷风还要冻人:“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休了我也等于放了你自己,何乐而不为?”

恩断义绝?!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碧东流,他脸色连变数变,忽然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休想!”

蓦然放脱了她。

聂琉夕猛然失去支撑,身子踉跄了一下,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碧东流身子一僵,似想扶她,却又终于忍住。一拂袖子叫:“来人!”

他的声音实在是不小,那些丫鬟仆妇其实并没有走远,听到喊声,忙忙跑了过来。

“扶夫人去屋中歇着,夫人身子娇弱,不能见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出来!”

你会后悔的

他是碧玺山庄的庄主,他所说的话就是圣旨,这些下人哪里敢违逆?

有两个仆妇上来将聂琉夕扶起.

又有一个上来为她披上一件大氅。

聂琉夕头发微微有些散乱,白皙如雪的手腕上一圈青紫.

她却生像不知道疼痛,听到碧东流的吩咐,她苍白俏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笑容清浅,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薄唇轻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碧庄主,你会后悔的!”

碧东流身子微微一僵,眼见聂琉夕的身影远去,他薄唇翕张了两下,却又终于没有说。

游目一扫周围的奴仆,冷冷地道:“把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我有话说。”

人,很快便集合起来。

风凌烟暗暗数了数,男男女女有三十八人。

唔,碧东流把他这位夫人发配到这别院,所给的下人倒还不少,看来也不是全然的无情。

只是不知道这位聂夫人为何对他如此冷漠?

难道她是这个年代的异类,已经有了一夫一妻的思想了?

嗯,有骨气,我喜欢!

“小兔子,你看戏倒是看的很畅快么。”

紫影一闪,宫湮陌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哼,有免费的狗血剧我干嘛不看?喂,你出去转了这一圈,可找到那个刺客没有?”

风凌烟盯着他的眸子。

“没有,这储秀园中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没有刚刚那个人。”

宫湮陌摇了摇头。

奇怪?难道那个刺客刚刚是穿园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