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聂家全家人将她保护的更紧密了。

聂琉夕原先时常闹着要出去玩,这一次回来后,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每天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她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荡秋千,常常在秋千架上一待就是半天。

聂老爷子以为女儿终于收了心,又一连一个月没发生什么意外,聂老爷子终于放了心。

只不过宝贝女儿虽然一直乖乖地待在家里,形容却有些消瘦。

聂老爷子怕闷坏了她,反而常常派自己的儿子带她出去游玩。

这一天,聂琉夕在哥哥的陪同下去城外的一座庙里去上香.

上完香后,聂琉夕又在庙里转了一大圈,便在一间静室中歇晌.

朦朦胧胧正想入睡,忽燃察觉旁边有人正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一袭蓝衣迎入眼中。同时映入眼中的还有春风般的笑容:“琉夕,我回来了。”

聂琉夕愣了一愣,直跳了起来.

张着小嘴发呆半晌,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反悔了,再也不会来……”

她后面的话被他热烈的吻吞没.

一个月的相思折磨着不但是她,还有他。

聂琉夕虽然天真烂漫,却也性如烈火.

她的爱情一旦爆发,那也是像火焰一样热烈。

弄不清是谁主动,在那一个炎热的午后,他和她终于结合在一起……

不要负了我

当他进入她的一刹那,她疼出了眼泪.

却紧紧抱着他汗湿的身子,眼里满满是爱情的憧憬:“东流,不要负了我,不要负了我……”

碧东流在她耳边低语:“琉夕,放心,这一生我只爱你,只娶你一个妻子。我发誓……”

他的誓言尚没说出口,便被她的小手掩住:“不许发什么恶毒的誓言。我相信你。”

静室之内是满满的春色.

在喘息的极乐之中,她把自己交付给他.

也交付了自己满满的爱情……飞蛾投火般不能自已。

两家的仇恨结的委实深的很,所以两人的爱情也注定充满了波折。

聂琉夕回到了家中,到底没有胆子向父亲说明。

但她对碧东流的爱意如同洪流,是怎么也阻不住的。

二人又私会了几次,也越来越难舍难分。

碧东流几次三番要带她走,但她一时下不了决心。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二人的私情终于暴露了.

聂老爷子大发雷霆,率领着烈狐帮的帮众,想要将胆敢‘毁’了他女儿的碧东流碎尸万段.

碧东流虽然武功极高,但毕竟年少,还不是聂老爷子的对手,眼看就要被活捉.

聂琉夕忽然跳了出来,跪在了聂老爷子面前.

哭着求老爷子放过他,她在地上磕头,雪白的额头磕出了青紫色的大包。

聂老爷子暴跳如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疯了,一刀竟然朝着女儿砍了下来!

他或许本意并没有伤着女儿,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但别人却未必看的出来。

碧东流更看不出来。

所以他大惊之下,竟然扑了过去,以自己的胸膛硬接了这一刀!

和他十指交握

血雨飞激,如烟花般绚烂。碧东流缓缓倒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怔住,就连聂老爷子也呆在那里。

聂琉夕爆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扑过去不顾血污将碧东流抱在怀里.

幸好碧东流尚有呼吸.

她一下背起他,又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

只说了一句话:“爹,放我们走,不然我立即就死在您的面前!”

这个时候,她肯定不是在做戏.

因为聂老爷子稍一犹豫,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入肉半寸.

只要再深一分,那就会割断气管,再也救不活。

鲜血涔涔而下,刺痛了聂老爷子的眼睛。

她看上去像是一个陷入罗网的小兽,眼眸中满是绝望和决绝。

聂老爷子一挥手,终于颓然放行.

却也说了一句决绝的话:“琉夕,你今日只要离开这里,那么烈狐帮就再也容不下你!”

聂琉夕身子微微一颤,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碧东流,毫不犹豫地在父亲面前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抱起碧东流就走。

娇小的她背负着高大的他.

她的血,他的血混合在一起,洒了一路……

碧东流还是活了下来。

那一刀虽然厉害,但到底没有伤到要害。

聂琉夕背着他一夜之间踹破了十家药铺的大门,终于寻到了一个好大夫,将他的小命留了下来。

碧东流足足昏迷了三天.

苏醒的时候,睁开眼睛所见的,就是聂琉夕苍白到极点的小脸。

她一直不眠不休,和他十指交握.

似乎唯恐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我要送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看到他终于睁开眼睛,她笑了一笑,眼角却有泪流下.

哽咽着道:“东流,你终究是醒了,我以为——我以为——东流,我好害怕——”

“咕咚”一声,她自椅子上摔了下去,顺着裙角汩汩流出血来。

连日的惊吓和奔波终于让她的身体吃不消。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夭折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在一辆温暖的大车上.

身上盖着云丝的被褥,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

他的眼睛也望着她的眼睛,看到她醒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亲:“琉夕,我们这就回碧玺山庄,我要送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她握着他的手,在他温暖的掌心里蹭了蹭,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婚礼盛大与否无所谓,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风凌烟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进入她的梦里,进入她的过去,风凌烟实在没想到现如今活死人般的聂琉夕曾经如此活泼,如此天真。

她就像是一根火柴,一旦付出,那便是全然的燃烧——

她俩个的爱情也算是够曲折,够热血的了.

聂琉夕固然付出了全部的感情,碧东流也明显是极爱聂琉夕的.

他俩个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风凌烟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终究没有盛大的婚礼,倒有一场盛大的风暴正等着他们。

和碧东青所说的一样,聂琉夕在碧玺山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排斥.

虽然碧东流事事护在她前面,唯恐她会受到委屈。

她也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的挫折来临,她还是很受伤,很受伤。

为自己打气,为自己加油……

聂琉夕在家时,是前呼后拥,受尽千娇百宠的大小姐。

而在这里却成了过街老鼠。

上至庄主,下至仆妇,没有一个人肯将她放在眼里。

每个人都对她冷冷的。

不是不理,就是冷嘲热讽。

在烈狐帮,是所有的人都敬着她,宠着她。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获得大家的认可。

她原本是烈火的性子,但为了碧东流,她拔光了她所有的刺。

局促不安可笑地想要讨所有人欢心……

而碧东流所承受的压力自然要比聂琉夕大的多。

在聂琉夕面前虽然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他替她顶着的样子,但人却慢慢消瘦下去。

聂琉夕心疼无比,却又不知该如何做。

心里虽然很忧虑,但只要碧东流还爱着她,那么一切她都可以忍受。

每天她都在为自己打气,为自己加油……

为了她的爱情,她已让自己变得非常卑微——

终于——碧东流的抗争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聂琉夕终于得到了碧家长老们的认可。

他们默许她留在碧东流身边,只不过,没有为他们举办婚礼。

那一夜,碧东流抱着她,满脸的歉疚:“琉夕,以后我会为你补办婚礼的。现在委屈你了。”

聂琉夕微笑,抱着他的脖子,和他十指相握:“没关系,只要能做你的妻子便好。婚礼不婚礼的我无所谓的。”

其实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盛大的,一辈子都难以忘掉的婚礼。

聂琉夕自然也想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但是——

碧东流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又如何肯为了一个婚礼再让他内疚,让他伤神?

公主驾到

日子就这么流水似的过去,堪堪过了两年。

碧玺山庄的人对她虽然还是不冷不热,但好歹没再对她冷嘲热讽。

甚至碧东青那个孩子开始喜欢亲近她。

如果一辈子如此,聂琉夕也未尝不是幸福的。

但命运之神终究没有垂青于她,那一天,一件不可逆转的事情终于来临。

那一天,天气晴好。

她正在屋子里写字。

自嫁给碧东流后,不能再研究她心爱的毒药。

无聊之余,她便开始练字。

她的字原本就很不错,练了这两年,更加有大家风范。

碧东青跑了进来,拉着她的手就走:“嫂嫂,家里来了一位公主,娘亲让大家都去拜见呢。”

在这个山庄之中,也就是碧东青这个孩子肯唤她一声嫂嫂。

所以她和他也分外投缘。

前厅中,碧玺山庄中所有人都已经到齐。

女眷在里面陪着公主,男人们在外面拜见。

前所未有的混乱,也前所未有的热闹。

聂琉夕是江湖人,江湖人一般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的。

如在以前,聂琉夕自然不把什么公主放在心上。

但在这里不行。

碧玺山庄一向和皇家来往密切,她作为少庄主的妻子,必须拜见恭迎这位公主。

大厅之中布置的花团锦簇。

贺仪公主就坐在这花团锦簇之中,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贺仪公主十分漂亮,长长的指甲涂着凤仙花的蔻丹,看上去高贵而又典雅。

碧水寒陪在她的身边,殷勤地为她做这做那。

一会斥责这个宫女不尽心,一会斥责那个宫女奉茶奉的慢了……

侍候的贺仪公主很受用。

总算是又能发文了。嘿嘿。

下决心要做个第三者

看看碧家人对待公主的殷勤,再想想自己这两年所遭受的冷遇,聂琉夕未免心中有些不自在.

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她便想找个借口离开。

她尚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帘外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臣碧东流拜见公主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