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周围的人见东家都已经动手,自然也不必再等,呼啦啦涌出来,将端木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时凯瑞顺便将童童与童浩带到了安全地带。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马,悠意一路的疑惑顿时消除,怪不得她只是碰到了几个罗啰,原来洛北辰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是…悠意望着奄奄一息的童浩与惊魂未定的童童,心中再次迅速的掠过一抹疑惑,如果洛北辰早已经到达,为什么…没等悠意将事情想透,端木雄就发动了进攻。

端木雄知道今天算是栽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栽的如此容易。他带来的四个手下都是组织里一等一的高手,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狠辣起来要比男人还要可怕上许多。只是就算要死,他也要拉上洛北辰陪葬!

一个旋风踢成功的将悠意逼退,男人长手一勾,迅速的钳住洛北辰的手臂,然后一拉一带,洛北辰竟然被他成功的拉在了怀里,五指紧紧的扣住了他的咽喉。

“你…”悠意惊喊一声,面色再次一变。

洛北辰抬眸,将女孩惊恐的面色尽收眼底,不知为何,竟然不自觉的勾唇轻笑。其实他一直想知道,他与童浩,悠意会选择谁,但是却一直没有勇气等待这个结果!

场内的形势仿佛一下子来了一个大扭转,时凯瑞冷冷的望着端木雄怀中的洛北辰,浓黑的双眉拧成了一道麻绳,眸光则充满了狐疑。在他看来,洛北辰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受人控制的人!

端木雄则撇唇冷笑,那面上的疤痕更是狰狞。

“你认为这样做值得吗?你杀了我,自己也逃不出去!”洛北辰慢条斯理的开口,完全没有死到临头的半点自觉。

“我没有想着活着走出去,洛北辰,有你陪我,我这一生也算是值了!”男人阴测测的开口,五指骤然猛收。

洛北辰脸色涨红,却照旧临危不惧,眉眼一转道:“你要杀我,至少也也应该知道是为了双眉,毕竟我不认识你,与你也没有什么冤仇!”

准备随时救人的时凯瑞一听洛北辰此话,心里立即明白了七成,与洛北辰合作这么些年,默契还是有的,只是一旁的悠意却不明白其中的猫腻,她只是苍白着脸,冷冷的瞪着端木雄的那只手,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慌乱,一种将要失去亲人的慌乱。

“妈咪,舅舅他…”突然,童童大声喊了一声,他的身前,童浩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

悠意连忙蹲下身子,转眸望向时凯瑞:“让你的人送浩浩去医院,我保证洛北辰没事!”她的车子在距这之外三里地的地方,她要浩浩活就必须求人!

时凯瑞眉角一扬,仿佛并不为她的保证所动,而是淡淡的望向洛北辰。洛北辰暗暗的点点头。

童浩被抬上了车子,悠意紧紧的咬了咬唇,将童童一并抱上了车子:“你要好好的照顾舅舅,童童,知道吗?”

“妈咪…”童童在悠意转身之际,突然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襟。

悠意回身看他。童童的眸光突然望向被端木雄挟持的洛北辰,张着大大的眼睛,小嘴蠕动了好久,才低低的开口:“他,会死吗?”

悠意将童童抱在了怀里,眼睛里泛起一丝酸涩,原来父子天性,就算是中间阻隔了再多的东西还是不能割舍的!

悠意望着童童,认真的开口:“妈咪跟童童保证,妈咪一定不会让他死的!”

虽然在称呼上还是没有改变,但是在悠意与童童两人的心中,洛北辰再也不是陌生人、朋友那么简单!

目送车子离去,悠意回眸,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洛北辰的原意是想要自己以身犯险,供出幕后的主谋,但是他没有想到端木雄对白茹是忠心耿耿,任凭他怎么引诱也不说半个字,更是乘着众人一通忙乱之时,挟持着洛北辰缓缓的退到了帐篷的角落。

“洛北辰,你只要知道,你夺取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血的代价!”端木雄暴喊一声,突然一脚踢开了身后的玉米秆,一个黑洞洞的井口赫然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原来,这儿竟然是一处农家用来浇水的机井,水面很深,洞子也很深,洞口又窄,落下去就算是营救,出动火警恐怕都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时间,人早已经淹死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端木雄!

向后大迈一步,端木雄的身子直直的坠落,同时,洛北辰也被他扯进了井口。身子急掠上前,在时凯瑞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悠意一把扯住了男人的臂膀,同时另外一只手臂紧紧的握住了搭建帐篷的栏杆。

“焰火,你真是傻,这是让你六年生不如死的男人,难道你还想救他吗?”端木雄的声音从井口嗡嗡的传过来。

悠意紧紧的抿着唇,仿佛置若罔闻,只是牢牢的抓住洛北辰的手臂,一刻都不放松。

端木雄见离间不成,狠狠的抱住洛北辰的身子就向下坠去,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与洛北辰同归于尽!

悠意纤细的手指猛然变得惨白,她紧紧的咬着牙,黑色的瞳仁映出一抹义无反顾的坚定!

洛北辰昂着头,望着女人那圆睁的双眸,从那双美丽而坚毅的双眸中,他望见了自己的脸,充满了惊慌与愧疚。

时凯瑞上前,迅速的抓住洛北辰的另外一只肩膀,但是端木雄是一个一米八零的男人,光体重就有九十公斤,两人想要将洛北辰拉上来,并不容易,更何况井口本来就笑,容不下太多的人参与进来。

“抓住不要放手!”悠意咬紧了唇大喊一声,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一截绳子,迅速的套在了洛北辰的臂膀上,另一端,她系在了自己的腰上,这样一来,她与洛北辰就结结实实的捆绑在了一起!

洛北辰的脸上有着一抹动容,紫色瞳眸阴沉了许多。他低眸,双腿一蹬,击向端木雄。因为在井下,一心想要将洛北辰拉下来,端木雄没有想到洛北辰竟然还有闲心攻击他,这样一来,不禁闷哼了一声,但是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把住洛北辰的腰带不松手。

一击成功之后,洛北辰想要一朝葫芦画瓢,但是端木雄早有了防备,一手握住他腰带,一手揽住他双腿,整个人吊在他的身上,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抬眸,望望时凯瑞与悠意那苍白的脸色,洛北辰知道抬眸顶不了太长时间了,但是井口只容一人,要想摆脱掉端木雄很是困难。时凯瑞带来的弟兄也只能在小小的井口外急得团团转,无计可施!

悠意眉眼一寒,将一把匕首塞在洛北辰高举的右手之中,因为事先用绳子捆绑住了洛北辰的臂膀与她的身体,她并不担心洛北辰会就此滑下去。

“用它格调你的腰带!”悠意艰难的开口。

洛北辰一怔,微微的犹豫。“快点,要命还是要面子?”悠意气的大吼。

洛北辰不再犹豫,垂手向下,迅速的找到腰带,一阵切割,只听得噗的一声,没有了腰带作为着力点的端木雄只能牢牢的把住洛北辰的双脚,随着鞋子、裤子的脱落,端木雄砰的一声落进了井底。

悠意与时凯瑞顿时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拉他上来!”悠意不动,固定好姿势,以防洛北辰落入井口,然后抬眸向时凯瑞道。

“等等…”洛北辰双手搭在井壁之上,表情有些为难,现在他的下身可只有一条短裤,这个样子上去恐怕…

“上不上来随你便!”悠意圆眸一瞪,不耐道。

洛北辰一怔,眼皮耷拉耷拉,双唇高高的嘟起,照旧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好,那你就下去陪端木雄吧!”悠意冷哼一声,作势就要揭开身上的绳子。

“别!”洛北辰咬咬牙,狠狠地皱起眉心,求救似的望向时凯瑞。时凯瑞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转眸望向一旁,叹气道:“好累啊,手都麻了,我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唇角狠狠的抽搐,洛北辰冷冷的瞪向时凯瑞,再望望暗沉的天气,只能认栽,当下细细的哼了一声:“拉我上来!”

“什么?”时凯瑞立即笑嘻嘻的转脸望向他,一双凤眼眯啊眯的,好不鸡贼。

抬眸再望望悠意那比锅底还要黑的脸色,洛北辰只能气运丹田,大吼一声:“拉我上来!”吼完,就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就像打蔫的公鸡一般。

“好嘞,听您老的吩咐!”时凯瑞学者古装戏中那小二的模样唱了一诺,缓缓的将洛北辰拉了上来。

“喂,我说你…”就在下半身缓缓的被拖出井口的时候,洛北辰抬眸,想要威胁悠意什么,却见悠意在他暂时安全之后,已经着手解开身上的绳子,在他愣怔的眸光中,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不用喊了,人家不会看你的!”时凯瑞笑的幸灾乐祸,不时的偷瞄着男人那修长健壮的双腿。

清冷的瞳眸一眯,洛北辰冷冷的转向时凯瑞,浑身散发出一抹强烈的威迫感,完全不受衣衫不全的影响,“你笑够了没有!?”说完,他一把上前勒住了时凯瑞的脖子。

“饶命饶命,你打死了我,可要光着屁股走回家了!?”时凯瑞笑着,半是求饶半是威胁。

冷冷的哼了一声,洛北辰放开时凯瑞的脖子,指着他的棉麻长裤低声道:“把你的裤子脱下来!”

时凯瑞一惊,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裤腰带,“那里有死人,你去穿他们的裤子!”

男人咬牙切齿的上前,“你再说一遍!?”

“好嘛,给你就给你,反正我有车,一路开车,不需要裤子!”时凯瑞万分不情愿的脱下了长裤,在众兄弟的嬉笑声中狼狈的钻进了自己的车子。

远处一阵光亮,迅速的开进了十几辆车子,为首的正是洛荆南的路虎。

“你爹地来了,但是似乎来的晚了一些,你的计划失败了!”时凯瑞坐在车上,笑的语重心长。

洛北辰眸光一暗,大步上前,低声的与洛荆南耳语了一阵。洛荆南很快又钻进了车子,车队呼啸而去。

时凯瑞探出脑袋打趣道:“不知道老爷子是真糊涂了还是假糊涂,竟然养了一只吊颈母老虎在身边!”

洛北辰不说话,只是冷冷的抿着唇,望着渐行渐远的灯光。也许时凯瑞说的对,老爷子是有意回避,这其中一定还有着他不知道的秘密!但是经此一事,相信洛荆南的心中应该比谁都明白、清楚,就算是扳倒不了白茹,白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086 结束了

洛宅,自从郊外回来之后,白茹就一直心神不宁,一杯咖啡冷了倒,热了冷,折腾的管家也气喘吁吁的,不断的叫苦。

“你去休息吧!”终于,白茹烦躁的掀掀眼帘,紧紧的搓了双手,自己也准备起来身。

院子里突然传来汽车的引擎声,管家一喜,大声道:“是老爷回来了!”说完,就跑着迎了出去。

白茹一怔,这几年来,洛荆南几乎将这个家当作了旅馆,一年到头除了重要家庭仁义或者是聚会之外,难得出现一次,今晚突如其来的回家…白茹敛起眉角,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客厅的门被人推开,白茹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接过男人手上的外套。

男人不说话,只是平静的望着白茹,那淡然的眸光却凌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蠕动红唇,艰难得吐出几个字眼,倒完全没有了平日质问的那股凌厉。

“你先去歇着吧!”男人回眸,眉眼淡漠。

白茹心中一悸,抬眸,却见男人是对管家说话。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为洛荆南沏了一杯上好的铁观音,放在面前,便退下了。

洛荆南半敛下浓眉,徐徐啜饮了杯中茗茶,那氤氲水汽迷蒙了男人冷漠的双眸,让白茹看的更是不真切。

清冷的秋风透过打开的门窗,吹进客厅,冰冷的气流在偌大的空间中回旋,让室内的气氛更是静幽窒人。

“吃过晚餐了吗?我让张妈去准备!”白茹终于忍受不住冰冷的低气压,找了个理由站起了身子。

“啪!”一张照片被男人狠狠的丢在茶几上,男人冷淡的眉眼瞬时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白茹一怔,缓缓的回转了身子,眸光在掠过桌上那照片之时,瞳孔突地一缩,但是很快,她便抬眸,镇静的笑道:“荆南,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吗?”洛荆南冷冷启唇,清冷的双眸一眯,浑身散发出一抹强烈的威迫感,“可是我却认识他,他叫做端木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是你的保镖,陪伴着你从小长大,你不会连他也忘记了吧?”

白茹眉眼一颤,惊慌的抬眸,红唇蠕动了许久,才低低的挤出了一抹声音:“他不是端木雄,端木雄…”

“没有这条难看的伤疤是吗?怎么?你忘记了这条伤疤?”洛荆南的笑容莫测高深。

白茹落下眼眸,有些心虚的捏了衣角。

“他死了,与黑社会斗殴,相信明天这则消息很快就见报!”女人的不安与心虚全然落入男人的眼中,他轻敛了眼帘,语气突然一换,低沉而黯然,少了方才的咄咄逼人之势。

白茹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洛荆南,“死…死了?”

“对,你感觉到很意外吗?”男人再次抬眸,深深的凝视住她苍白的脸颊。

“不…不是,我不认识他,又怎么会意外!”白茹转眸,打死都不认账。

“白茹,你让我很失望!”洛荆南轻叹了一口气,站起昂扬的身躯,“我承认,对你是有所亏欠,我会尽力的补偿,但是不代表会一味的纵容你去伤害我的家人!你是一个聪明人,相信应该明白我的话,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有一有二,我绝对不能容忍你第三次!你可明白!”

男人的话语最后突然的凌厉。白茹惊惧的张大眼,紧紧的咬了红唇,不敢置信的望着恶魔一般的男人。

她与男人结婚三十几年了,自从那个可恶的女人出现在之后,她就生活在孤独之中,她拥有的只是洛夫人这个空壳与人前强颜欢笑的寂寞,有谁知道这二十几年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是,她是心狠手辣,她是做过对不起洛荆南的事情,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逼得!她从一个白家堂堂的大小姐,下嫁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喽啰,这其中的艰辛又有谁知道?可是这个男人却一味的指责她,怨恨他,现在还在她的面前摆出一副仁至义尽的模样!

女人眼眸垂下,笑容凄凉而哀绝,神情很不甘心。她一直都呆在原地,守候着这份感情,希望男人能够回头,可是一年又一年,她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只是冷冷的警告与鄙夷的眼神!她抬眸,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洛荆南,心如寒冰,这就是她爱了一生的男人,这就是她怨了一生的男人!

洛荆南垂眸,神情由凌厉化为说不出的复杂莫名,他起身,拿起的外套向走去,在玄关处,猛然停了下来,“白茹,我知道我负了你,可是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全家平安!”

白茹的眉眼一凛,眼神一怔,全家平安,这里还是她的家吗?

过了寒露,风更是冷了,吹在人的身上,泛起一阵阵的凉意。

洛荆南的第二个落脚地,林熙的家。

瘫坐在沙发上,将西服随便丢在沙发的一个角落,洛荆南疲惫的闭上眼,揉揉眉角。

林熙不声不响的从身后靠前,将男人的大手抚开,白晳的小手轻轻的抚上男人的眉角。小手冰凉却有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韧劲,力道恰到好处。

“童童与北辰都安全,你放心!”男人的头痛稍微的有了缓解之后,淡淡的开口。

“嗯!”女人轻声应着,姿态淡然。她向来对洛荆南有信心,这三十几年中,她一直将男人当作英雄,一个救她于火海的英雄,她永远忘记不了熊熊烈火之中男人那凌厉的眉眼。有男人在,她可以贪婪的独享这分清净,永远做一个不知人间烟火的林家小姐。

“不过事情闹得有点大,死了几个人,不好收拾,我已经给警察局打过招呼了,会以黑社会聚众斗殴论处!”男人自顾自说着,女人也只是轻轻的嗯一声。

“还有一个人你还记得吗?端木雄!”洛荆南的话语一出,女人的小手突然僵在男人的脸额之上,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小手又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

大手轻轻的握住女人的小手,将女人从沙发后拉到胸前,洛荆南轻轻的拍拍女人的肩头,低声道:“你就是这样,心中有事情总一个放着!”

林熙抬眸,笑的淡然:“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将女人揽在了怀中。“端木雄的事情上我对你有所亏欠,我知道!”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熙就轻抬起小手堵住他的薄唇:“荆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为了我,你已经背负了一生的愧疚,我不想让你再为难!

紧紧的握住女人的小手,洛荆南眉眼一凛,“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林家对我有恩,我报答你与林家都是应该的,只是没有想到…”只是没有想到他欠了一个人的情债!他低声叹一口气。

“她也很苦!”林熙轻声道,“这些年来,你的心都在我这儿,她得到的只是一个虚名,所以…”

“我又何尝不知道,所以对她做的事情,我都是睁一只眼增闭一只眼,但是熙,人的容忍总是有限度的,如果她将魔爪伸到北辰的身上,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洛荆南再次低叹一声。

林熙点点头,眸光还是无比的淡静,“你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一两句能说的清的,只是希望她能够明白你的苦心吧!”

洛荆南笑笑,摇摇头。

如果真的白茹真的能够明白他,他又怎么会背弃她呢!

附属医院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童浩已经送进去三个小时了,可是毫无音讯,只见护士急匆匆的穿梭在急救室与走廊之间。

“请问…”悠意上前尝试拦住一名奔跑的护士。

护士急急的将她推开,并不想推理她,而是捧着手中的血袋冲进行了急救室。

“小心!”洛北辰上前,轻轻的搀扶住被急切的护士推了一趔趄的悠意。

转眸,见是洛北辰,悠意的双眸中掠过一抹难言的情绪,更多则是抗拒与冷漠。

“谢谢你!”低声道谢,悠意只得重新坐回躺椅上瞪着眼,拧着眉,目不转睛的盯着急救室。

女孩的疏离让洛北辰紧紧的皱起眉头,他上前,仿佛想要尝试的与悠意沟通,“还没有出来吗?医生怎么说?童童呢?”

“没有,我还在等,回家休息了!”悠意低低的开口。

洛北辰一怔,思索了许多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回答他的问题啊,只是三个问题的答案连在一起就有些不伦不类!他颦颦眉,仿佛对悠意的冷淡与疏离有些不满,但是又不好发作什么,只是喃喃的开口道:“童浩一定会没事的!”

悠意冷冷的斜睨他一眼,垂下眼帘。这也是她的侥幸之意,长年卧床的浩浩身子已经极其虚弱,又怎么会经得起如此的折腾,如果浩浩有个三长两短…悠意咬咬牙,暗暗在心中呸了两声,心却还是紧紧的揪着,酸酸涩涩的。

洛北辰见她不语,顿时觉得无趣,隐隐的,那抹愧疚更是明显了,就像是一块大石一般,压在心头顺不上气来。

端木雄对童浩不利之时,他是在暗处看见的,只是想要毛坯个机会,却没有想到一时的犹豫造成了今天难以收拾的局面。更何况,整个局是他设计的,虽然是无可奈何,迫不得已,但是若是被悠意知道他拿童童做饵…他眉眼一凛,神色竟然有些慌乱。

“谁是病人家属!”突然,急救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大声喊了一句。

“我是!”悠意赶紧上前,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病人的血压很低,心跳几乎没有,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医生冷冷的看了悠意一眼,拿出一张病危通知书让悠意签字。

悠意只觉的面前一黑,身子微微的趔趄,洛北辰上前,适时的稳住她的身子。

“放开我!”蓦然,悠意回眸,啪一巴掌甩在了洛北辰的脸上,一瞬间,不但洛北辰不敢置信,就喧嚣悠意自己也惊呆了!

她受够了,从郊外回来之后,从时凯瑞带来的那些人只言片语之中,悠意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万万没有想到,口口声声要顾及童童安全的洛北辰竟然拿童童做饵,童童是他的儿子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医院的,只是一个抱着童童,无声的流泪。

哭过了,也累了,悠意突然坚强的站了起来。这本来就是一个无情的世界,是她太过于懦弱而已!

一巴掌扇在洛北辰的脸上,也让主刀医生看清了洛北辰的脸,他惊声上前:“院长?”对于这个传说中的神秘院长,他也只是在年初的重要会议上见过一面而已,却没有想到再见竟会在这样的情势之下。

只是可惜洛北辰此时完全没有心情接受他的马屁,他将病危通知书向男人怀中一塞,厉声道:“不计任何代价,竭尽全力挽救病人!”

男人一怔,立即忙不点点头,屁滚尿流的跑进了急救室,一会之后,不断有三三两两的资深医生进入了急救室。

悠意紧紧的咬着牙,死死的盯急救室的房门,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

“我不会感激你的!”许久,抬眸,女孩冷冷的开口,眸光凌厉。

洛北辰抬起大手,揉揉红肿的脸额,低声道:“我没有想过让你感激!”说完,他紫眸一沉,逸出一抹让人费解的沉郁。

“如果童浩有事,洛北辰,你要陪葬!”泠哼一声,女孩子话语就你像是一个锋利的剑一般破风而来。

洛北辰遽然抬眸,深深的凝视住女孩阴厉的小脸,心中那块大石终于碎了,跌落心湖,激起千层浪,再也不能平静。

悠意紧紧的抿着唇,不再看他,只是屹立在走廊上,身体几乎僵硬成一根木棍,满怀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浩浩抢救上。

“浩浩,你已经坚持了六年了,一定不可以放弃,知道吗?我会很快找到与你匹配的骨髓的,很快!”低声的喃喃自语着,女孩单薄的身影在明晃晃的白炽灯下摇曳的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