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就在所有的人在这个初冬的夜晚沉睡的时刻,躲藏在一间民房中的戈伊终于被时凯瑞找到了。戈伊再也不是那个拥有一身臭皮囊的翩翩风流公子,现在的他已经跟街上的流浪者无异,在望见时凯瑞的那一刻,他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然后不停的颤抖着,害怕着。

“知道留下你的一条命吗?”时凯瑞在房间里找了个最干净的破椅子坐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

戈伊一开始是沉默,在沉默了两秒之后,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脑袋:“你们并不是想要留下我的这条命,而是想要我生不如死!”

时凯瑞猛地笑起来,那笑声令男人的表情更加的恐惧。

“你说得很对,杀了你,我会担心弄脏自己的手,但是现在,我给你一条生路,这是钱与护照、机票,两个人的,我要你带一个人一起离开,不论你们去哪儿,只要记住,永远不要再回到T城,否则到时候,我会带上手套亲自送你去极乐世界!”时凯瑞冷冷的开口,起身的同时将一宗物件丢到了男人的面前。

“你会这么好心?他会这么好心?”戈伊的话语中充满了怀疑。

“我如果是你,我会先问一下那个与你同行的人是谁!”时凯瑞的眸光中充满了嘲讽。

“是谁?”戈伊抬眸。

“关西美!”

戈伊一怔,然后就是仰天大笑,那疯狂的笑声充斥在四面透风的民房中,“原来我这一生,真是要与这个女人纠缠不休了,很好很好,感谢你,感谢他,竟然在我临走的时候送我这样一份厚礼,你们放心,我与她再也不会回到T城!”

 “最好是这样,记住你今晚许下的诺言!”时凯瑞转身,面上的神情照旧冰冷。

他虽然不赞同洛北辰的做法,但是这也是那个女人咎由自取!

英国伦敦,在拜楼家族内部,召开了一次盛大的家族会议,在这次会议之后,楼冷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女人还在不安的走动着,眉头紧锁。相比较与女人的不安,楼冷情的神情却异常的冷静,早在他决定将离婚的消息公布于众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怎么办,怎么办?皇族之中已经有人出面管这件事情,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两个小家伙能不能回到我们身边,而是万一让人知道,Shane与Sunny不是…”珍妮纱说不下去了,态度更是焦虑。

楼冷情疲惫的合上眼帘,低低的开口:“妈咪,车到山前必有路,能拖就拖着,两个孩子不在伦敦,我这个做爹地的都没有什么异议,他们凭什么管这么多?你放心,只要悠意的身份一天不曝光,这个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只要他们不怀疑Shane与Sunny的身份,这出戏就可以唱下去!

“可是你的身体…”珍妮纱担忧的开口。

“妈咪你是担心楼氏无后吗?妈咪你知道,我一向将Shane当作我的亲生儿子,有了Shane就已经足够了!”男人没有张开眼帘。

“可是现在悠意已经将他带走了,你…”珍妮纱有些不赞同的皱皱眉。

“不管他走到哪儿,他都是我的儿子!”楼冷情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执拗,Shane是他与悠意之间唯一的联系纽带了,他想要牢牢的抓住。

“你想跟悠意争夺那个孩子的抚养权?”珍妮纱眸光一颤,低低的开口。

楼冷情突然张开眼睛,笑的讽刺,“妈咪,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做伤害悠意的事情,我只要知道,我楼冷情,还有一个亲人在中国就可以,妈咪,我还不想死,至少还想要守护我的Shane!”

楼冷情知道,他一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拜楼家族与悠意之间对Shane的争夺就会无穷无尽,至少他活着,他还可以保护悠意母子,这也是感激悠意继续以凯拉的身份生存,让楼氏暂时安全的最起码的保障。

珍妮纱沉默了,作为一个母亲,不管自己的儿子到底以怎么样的信念生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楼冷情想象的那么简单,两个月之后,就要过春节了,一封律师函漂洋过海传到了悠意的手中,当悠意望着起诉书上楼冷情的名字时,她突然感到了浑身冰冷。

楼冷情竟然要求Shane的抚养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了?”从公司里回来,望见女人苍白的小脸,洛北辰立即迎了上去。

悠意转眸,无措的眸光对上男人紧定的双眸,五秒之后,神色终于镇定了下来,“北辰,北辰,你看…”她举起律师函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接过律师函,仔细的看了一遍,洛北辰的眸光只是低抑,却没有像悠意一般惊慌,“孩子是我们的,他没有任何的权利索要,这个你不用担心!”

“不,不是…”悠意摇摇头,“楼冷情是不会这么做的,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说明,楼氏已经生出了变故,我要打电话给他…”

洛北辰略一沉思,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之后也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将电话拿到悠意的手边,“你打吧,但是不要慌张,放心,一切有我!”洛北辰揽紧了女人,灯光下那双紫色的眼睛,幽深明亮、沉静柔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沉静的力量。

悠意点点头,慌张的心完全沉静下来,她取过电话,拨通那个久违的电话号码。

电话是渔歌接的,在听到悠意的声音之后,有着很长时间的沉默。

“怎么了?渔歌?是不是冷情他…”悠意急急的开口。

“老板在一个月前公司的股东会议上晕倒了,老板患病的消息已经不径而走,本来对楼氏觊觎的楼荣已经展开了全面的进攻,再加上老板离婚…那封律师函不是老板亲手发的,是老夫人…老夫人也是为了稳住楼荣!本想这几日就去中国,与夫人您解释,但是老板突然病重…”

啪嗒一声,电话落在了茶几上,悠意只觉得天旋地转。

169 枯木逢春

洛北辰上前搀扶住悠意,以身体给她支撑,“发生了什么事情?”

悠意稳定了心神,抬眸有些无助的望着男人:“楼冷情病重,楼荣趁机提出要争夺shane的抚养权,阿姨没有办法只能采取这样的额法子,现在事情很棘手!”

洛北辰冷冷的笑笑:“有什么棘手的,shane是我的儿子,他们难道还想明抢不成?”话语之间,男人难掩了那份霸气与自信。

“可是一旦公布shane的身份,我的身份立即被曝光不说,楼氏就岌岌可危了,楼荣对于楼氏本来就觊觎良久,冷情又病重,这样一来…”悠意紧皱着眉头,眸光里满是担忧。

洛北辰的心情有些郁闷,原本以为终于可以与悠意一起过些平淡幸福的生活,却没有想到楼冷情又病重,那么原本订的计划恐怕又要取消了!

“不可以不管吗?楼氏是楼氏,现在你是悠意,已经与他毫无关系!”明明知道悠意做不到这一点,洛北辰还是不自禁的吐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真的不想让另外的一个男人影响自己现在的生活。

不出他所料,悠意没有回答,只是眸光之中充满了为难。挥挥手,洛北辰仿佛明白了,也了解了,只是将女人轻轻揽在怀中,“说吧,你想如何帮他?难道真的要将shane交给他吗?”

悠意一怔,轻轻地颤了眼帘,眸光里一片迷茫,现在她也很难下决定!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敲响,在这种时刻,显得有些惊心。

悠意紧紧地抓住了北辰的手臂,不管她曾经多么风光,叱咤风云,在涉及到孩子的问题上,她也只是一个母亲。

“不会是楼氏的人!”洛北辰低低的开口,声音中充满了一种自信。

悠意转眸看他,眸光中充满了询问。

男人点点头,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开门。

门外,站着关西泽,那阴沉的面色,赤红的双眸,再望见洛北辰之时,更是显得可怕。

洛北辰站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只是冷冷的打量了他,唇角缓缓地勾起,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有事吗?”口气之中很显然充满了不欢迎的味道。

“我只想问你,我姐姐去哪了?”关西泽冷冷的开口,但是那冰冷的话语之中,又有一点祈求的意味。

洛北辰的面上还是照旧那不浅不深的笑容:“你好像问错人了!”说完,他想关上房门,却被关西泽的一只手臂完全的挡住。

关西泽奋力的将半个身子挤进了防盗门里,“洛北辰,你不要装模作样,在七城,能够让一个人不声不响的消失,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你,更何况我姐姐与你之间…”关西泽顿顿,黝黑的眸光宛如利刃一般紧紧地盯着男人的脸,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一点点端倪。

关西美失踪了,已经一个月了,就在关天为她办好了留学手续,打算强行将她送走的前一天,她说要出去买些衣物,到了法国,就没有这样的心情了,谁知道一去就没有回来!一开始,关老爷子以为关西美不想离开七城,故意的躲了起来,于是也并不焦急,慢慢的寻找,是在一月之后,关老爷子终于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再加上洛北辰在上次的于和山项目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对关氏的观望态度,这样让关天更加的不安!

让关西泽怀疑到洛北辰头上,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同一时间,戈伊也失踪了!关西美与戈伊的失踪,让人轻而易举的想起了洛北辰!

悠意站起身来,眸光复杂的望着关西泽,现在的她不知道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在老朋友的面前,或许,只能充当一个陌生人。

关西泽同一时间也注意到了悠意的存在,他冷冷的眯眯眼,用他特有的冷漠甚至有些敌意,对着悠意。

悠意在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别过脸。

“洛北辰,我只问你,我姐姐到底在什么地方?”关西泽转眸,站在门口继续质问洛北辰。

关西美?悠意皱皱眉,抬眸带着一抹疑问望着洛北辰。

洛北辰的神情很平静,平静的令人有些不舒服。“我说过,我不知道关西美的下落,我与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扯!”

关西泽执拗的站在男人的面前,挣得惨白的手指紧紧地握住冰冷的防盗门,或许,在洛北辰这儿,是他能够找到关西美最后的希望,他不能放弃!

“既然你忘记了悠意,有了新的女人,那么也一并忘记对我姐姐的恨吧,我爹地已经给她办了出国的手续,她会离开的,会永远的消失在你的眼前,洛北辰,不要伤害她,放过她!”他低低的开口,眸光沉敛下来,祈求意味更浓。

坐在沙发上的悠意猛地攥紧了双手,她好想站起身来,站在两人的面前,冷静的告诉他们不要再吵了,他们曾经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与亲人,但是却不能,她觉得自己的精神被禁锢在了这个叫做凯拉的身体之内,无法突破。

洛北辰皱皱眉,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关西泽,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关西美在什么地方,而且,她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他冷冷的开口,话语只能说到这里,然后,他按了按钮,喊了保安。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住关西泽,将他从门缝中硬是拉了出来,关西泽挣扎着,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眸光赤红,却拼命压抑着。

“洛北辰,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姐姐曾经是你未婚妻的份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厚重的防盗门猛地关上了,他不再挣扎,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暗红色的防盗门,直到面前电梯门阖上,将他与那个男人的距离隔得更远!

大厦外,伊莎一身红色短袖长裙,一件白色狐裘披肩,少了一丝狂野,多了一抹妩媚的味道。她将身子倚在身后的红色法拉利上,眸光平静的看着关西泽被保安像丢土豆一般丢了出来。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伊莎上前,搀扶起他,“我跟你说过,你去求他还不如求我!”

关西泽冷冷的瞪她,不理她的玩笑话。

“你还是不相信我!”伊莎轻叹一口气,“我已经查到,一个月前,关西美与戈伊同上了飞往伊拉克的飞机!”

“伊拉克?”关西泽抬眸盯着她,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去哪儿做什么?而且姐姐竟然又跟戈伊在一起!?

“我拿到了他们登机的录像!”伊莎轻轻地笑笑,“你看了就会明白!”她转身,打开了车门,示意关西泽上车。

车子里果然在放着戈伊与关西美的登机录像,只是关西美坐在轮椅上,仿佛完全被戈伊控制。

关西泽的神情冷肃起来,伊拉克,那可是中东国家,战事不断,戈伊为什么要将姐姐带去那儿!

“不管戈伊是自己主动,还是受人主使,现在你要找到关西美恐怕真的不容易,不过我有办法!”伊莎轻轻地笑笑,爹地楼荣长跟中东国家做贸易,找一个人虽然不是很容易,但是也不算太困难,只要她还活着。

关西泽转眸看着伊莎,眸光中第一次有了除却冷漠以外的东西。

“好,我帮你!”伊莎重重的点头,就为了男人那眸光中瞬间的柔和。

回去的路上,两人竟然意外的沉默了,关西泽在担心关西美安危的同时,第一次对伊莎的身份产生了兴趣,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将一个月前的登机录像都能调出来,而且中东国家,向来以乱闻名,她真的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伊莎就敲响了关西泽的房门,娇俏的脸上带着一抹让人难忘的浅笑,“我今天就要回去英国,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关西泽一怔,揉揉有些惺忪的眼睛,“是为我姐姐的事情吗?”

伊莎笑而不答,突然凝眸望着男人的娃娃脸不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张脸,明明是幼稚的娃娃脸,可是它的主人却偏要紧皱着双眸,眸光也是黯然,掩藏了那璀璨的光芒,第一眼,她望见这张脸的第一眼,就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将这张脸上那紧皱的眉头抚平,想要看看他眸光璀璨,唇儿弯弯微笑的模样,就像她曾经逝去的真心的快乐一般,让她想要找回,想要珍惜!

关西泽被她的炽热眸光盯的有些尴尬,他掩掩身上的白色衬衣,直觉的拉高。

女孩突然在他面前大声的笑,那笑声如悦铃,甚是动听,“关西泽,这个时候你是最可爱的。知道吗?”她上前,紧紧地拥抱男人,一开始戏谑,最后却是真心。

关西泽本想将女人推开,但是终于还是任凭她紧紧地抱着了。

“关西泽,你没有推开我,是因为我这次帮你找关西美吗?”伊莎轻轻地开口,声音里竟然有了一抹苦涩。

关西泽心中一动,他并不否认,但是似乎…“有困难,啊?”他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低声问道。

伊莎轻轻地摇摇头,笑容依然美丽,再次将脑袋放在男人的肩上。为了这个拥抱,值得!

机场。

秃鹰一身黑衣,严肃的面上戴一副墨镜,很好的将情绪隐藏,但是那从伊莎手中接过行李的动作却异常的快捷,利索,一切表明,男人的心中压抑着一种不易表露的喜悦。

伊莎转身望着关西泽,一扫先前的激动,相反,在这样离别的时刻,竟然变得很平静,她转身,摘下墨镜,将护照等交给机场的工作人员,眸光却一直所在关西泽的身上。

工作人员在仔细的对比检查之后,将一切手续交给伊莎,然后轻声的催促她向前走。

伊莎垂眸,眸光沉静的让人心疼,最后看了关西泽一眼,取了证件上前。

关西泽站在不远处,望着女人的表情,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仿佛伊莎的这次离开,意味着什么,他想再看一眼女孩,但是眸光却被秃鹰高大的背影挡住,他皱眉,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孩牵动了他的心。他向旁边移动了脚步,也是第一次,肯为这个在拉斯维加斯守护了他两年,然后又义无反顾追到中国来的女孩迈出第一步。这一步过后,他望见了女孩面上灿烂的微笑,在那群行色匆匆的路人甲或者乙中,那样的引人注目。

他突然咧唇,随着她笑,笑容是那样的直接,那样的自然。

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秃鹰回眸望了他一眼,因为过安检,秃鹰终于摘下了面上的那副墨镜,关西泽望见了他的眼睛,幽蓝,带着冰凌,带着一抹敌意。

关西泽发现,原来伊莎也有人喜欢,秃鹰就是一个。

今天真是奇怪,过去两年从来没有发现的事情,竟然在一瞬间全部的明了。

关西泽将双手插在裤兜中,望着女孩,眸光逐渐的平静,然后抬手告别,看着女孩走进大厅,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过,或许只有他知道,在女孩愿意为他回那个她很多年都没有回去的家时,他就明白了什么。他不是木头,也有感情,虽然这感情在三年前已经死亡,枯竭,但是今天,他竟然再次悸动。

枯木再逢春!

机舱中,伊莎戴上墨镜,面无表情,只有身旁的秃鹰唇角微微的翘着。

“你终于达成了你的心愿,这么多年,你终于可以交差了!”伊莎淡淡的开口,冷冷的望了一眼男人唇边不明显的笑痕。

秃鹰没有回答,只是唇角的纹路有些僵硬,他不是因为可以交差而高兴,是因为…他转眸望着飞机外——是因为终于可以远离那个男人的家乡!

关西泽走后,悠意上前,轻轻地握住洛北辰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

“关西美…”她轻轻地开口,语气有些不确定。

“别问,永远别问!”洛北辰低低的开口,他不想骗她,也不想告诉她,那么就只有别问。

悠意咬咬唇,突然觉得三年的时间,她错过了太多,也变得不了解这个男人,他对史琳娜的绝情,对关西美失踪事件的漠然,都让她有些不安。

或许是注意到悠意心情的异样,洛北辰回身,将她轻轻地揽在怀中,“悠意,相信我,不论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想要保护你,保护这个家,每当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我的心到现在还会打颤,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不论是谁!”

洛北辰紧紧地拥着悠意,第一次,悠意感受到男人身子的轻颤,原来,这个男人,也会害怕!

一开始的芥蒂完全的消散,她知道是自己给了男人不安全感,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虽然他的做法可能不能让她接受,但是他已经采取了措施,至少他不愿意让她知道!他在用另外的方法保护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悠意没有再追究下去,她只是伸出双臂反拥住男人,“我想去你妈咪的那间小房子,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去!”

洛北辰点点头,答应了。虽然楼冷情的律师函式压在他们心中的一块大石,但是或许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享受一下一家人团聚的幸福,会有别样的感受。

两个小家伙还小,光是小衣服,食物,喜欢的玩具就是一大背包,看的悠意眉头越皱越深,想想当年与洛北辰两个人去度假的潇洒,悠意有些笑不出来了。

童童的兴致却显然异常的高涨,这次可以说是他终于可以牵着爹地妈咪的手出行,虽然多了两个又吵又闹的小鬼,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一大早就将自己的衣物装在了后车厢里,还像个小大人一般教训不听话的小shane。

洛北辰则将双手交握在胸前,倚在车门口,看着焦头烂额的悠意偷着笑,两个小家伙,虽然繁琐,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不是吗?在繁杂与忙碌中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终于好了!”悠意大喘了一口气,终于将两个小家伙安排在后座的宝宝座椅上,系好安全带。

洛北辰上前,终于有机会抱住悠意,“你可以让福嫂他们帮你!”

悠意摇摇头,虽然这几年来,身边不缺人手,但是她还是习惯一个人打理事情。

车子终于发动,童童坐在副驾驶座上,悠意则负责照顾两个小不点,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踏上了度假的旅程。

伦敦,阴暗的房间中,楼荣的手上是一张小shane的照片,男人冷冷的打量着照片上的小人儿,猛然将手中的烟头插在了孩子的脸上。

“大人,如果真的为楼氏取得了孩子的抚养权,我们…”秃鼠担忧的开口。

“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楼冷情患的是癌症,不治之症,只要这个小子长不大,楼氏终究是我的!”男人阴沉开口。

秃鼠一怔,仿佛明白了,面上也闪过一抹阴沉的微笑。

其实,争夺抚养权只是表面的借口罢了,楼荣真正的想要的是——shane的尸首!

170 开始行动了

伊莎的回来显然超乎楼荣的预料,面上惊喜的笑容在那阴沉的面上维持了十秒,已经超过了这个阴狠男人的极限!他上前,紧紧的将伊莎抱在怀中,想要诉说一下父女分别十向年的思念,但是话语却堵在喉口,剩下的只是无声。

伊莎却没有楼荣的激动,当这个男人以父亲的身份抱住她的时候,她的脑海中迸出的是九岁生日那晚,这个男人对母亲阴冷的眼神与响亮的耳光。那一年,她九岁,那一晚,是她的生日,她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微蜷的发丝,幽绿的双眸,她骄傲的像一个公主,她蹑手蹑脚的靠近爹地的书房,想要偷偷的看看爹地给她准备的礼物,却意外的发现…男人站在母亲的面前,挥起健壮的手臂,那响亮的耳光声响起的时候,母亲也滚落在地上,那白色的纱裙包裹着她弱小的身体,金色的长发遮挡住她美丽哀怨的眼睛。

“我的事情不允许你多管!”男人冷冷的开口,那阴狠的眸光让伊莎怀疑当时恶魔已经附着了这个男人的身体,他不是自己的爹地。

“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跟了你十几年,从来没有换过你的真心对待,为什么对那个女人…她是你的嫂子啊,而且还是一个卑微的华人!”女人抬眸,冰蓝色的双眸透露出愤恨与不甘,她坚守了十年的家啊,却在那个女人回来的瞬间,全部的土崩瓦解,身边这个与她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瞬间,就象鬼迷了心窍一般,迷恋上了她,甚至晚上做梦,他都会喊她的名字——珍妮纱!她恨,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女人,所以才在今晚的家族宴会上为难了她几句,却没有想到招来的竟然是自己丈夫的毒打!

楼荣冷冷的盯着女人,不做任何解释。他的心结,只有自己会懂!还记得初见珍妮纱,那是一个雨后的中午,他与大哥一直,坐着白色的游艇从科隆到美因茨顺流而下,据说这段近200公里的河段是莱茵河景色最美的一段,河道蜿蜒曲折,河水清澈见底。极目远望,青绿的葡萄园层次有序地排列在两岸,一座座以桁架建筑而引人注目的小城和五十多座古堡、宫殿遗址点缀在青山绿水之中,甚是美丽。就在靠近葡萄园之时,从河段口驶出一条小小的竹筏,古朴而浪漫,女孩明眸善睐,巧笑盼焉,黑发黑眸,湖绿色裙装,细嫩的脚步一筐带着露水的葡萄,她对着他们笑,就像这流传在莱茵河畔一段段古老传说一般,将他们带入另外一个时空。

楼荣脸红了,而他的大哥却在下一秒跳入河中,爬上女孩的竹筏,从那以后,这个叫做珍妮纱的女子就成为了他的嫂子。楼荣常常想,如果在那一刻,跳入河中的是他或许这个故事是另外一场结局,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对珍妮纱的爱会比大哥少!但是造化弄人!

那一晚之后,伊莎的母亲,那个多情而又善感的英国女人抱着他们结婚时的照片跳楼自尽了,伊莎清楚的记得,高楼大厦下,母亲那已经摔得变形的身体与恐怖至极的眼睛,那白色的纱裙已经被她的鲜血全部的染红!那一晚,是伊莎的生日!从那之后,伊莎从一个骄傲的公主变成了一个有着秘密的女孩,在十二岁之后,她终于以留学的借口离开了那个让人压抑,几乎发疯的家,离开了这个早已经从心里彻底排除了的男人,她的爹地!但是现在她回来了,只因为她爱的另外一个男人!这个叫做爹地的男人,怀抱很冷!伊莎轻轻的挣脱,没有一丝的感情。恨,早已经压在了心底。

楼荣兴奋的吩咐佣人多做一些小姐喜欢吃的饭菜,然后一直拉着伊莎的手,不一放松。面上的笑容连伊莎自己都觉得虚伪,别扭,可是她还是在笑,为了关西泽。

一顿饭,男人不停的给她夹菜,她却兴致缺缺,最后终于两人没有了话题,陷入了一片尴尬之中。

放下碗筷,伊莎轻轻的开口:“我想去看看堂哥,据说他身体不好!”一句话,让楼荣的眸光突地变得深沉。

“少管闭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楼荣阴沉着声音说道,站起身来。

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女人!伊莎冷冷的笑,突然觉得自己与母亲是如何的悲哀!

“爹地,帮我找个人吧!”她不再提楼冷情的事情,将关西美的照片放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