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时想不透。

满殿的人个个若有所思。

直到殿外,太监领了刑部的忤作进来,忤作一进来便向老皇帝施礼,老皇帝挥手命令下去。

“立刻出去验一下三具尸体的食管,看他们是被呛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

“是,殿下,”忤作应声缓缓往外退,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自去忙碌验尸的事情。

大殿内,众人在等候。

此时天色已晚,有太监悄无声息的点上了琉璃宫灯,承明宫灯光明亮,如同白昼,殿内人人气色凝重,在等候外面的验尸结果,别的再没有半点的动静。

容臻神容淡定,胸有成竹,她这样的神态,倒让大殿内的一些人沉不住气来,不由得心中郁结,纷纷猜测,难道这三人不是太子烧死的,是有人栽脏陷害的不成,这些人心中想着,眼睛下意识的望向了一侧的左相苏锦文,如若那三人不是烧死的,是苏相整出来的手笔吗?

苏锦文看到有人望着他,眼神不言而喻的意味,苏锦文不由冷瞪了那人一眼,气呼呼的表示,本相没有做,本相什么都没有做。

虽然他是三皇子一派的人,但最近儿子一再的告诫他,眼下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太子不是从前的太子了,一个不慎他们苏府很可能全军覆灭,这吓住了苏锦文,所以苏锦文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老皇帝瞳眸又深又黑,好似呼啸着寒风的绝壁悬崖,令人望而生畏,很多人不敢望他,垂首望着大殿的地板。

老皇帝的眸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容臻,满瞳若有所思。

一侧的蒋皇后看容臻神色从容,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不过望向老皇帝时,却满脸的冷讽。

殿外,刑部的忤作很快验了尸进来,恭敬的禀报道:“回皇上的话,这些人不是烧死的,而是被人一掌震碎了心掌至死的,然后再扔入火场。”

忤作话一落,殿内嗡声不断,个个议论起来,人人脸上拢上疑云,一掌震碎了心脏至死,这分明是高手所为,究竟是谁杀了这三人,然后栽脏给太子的。

大殿上,容臻回首望向上面的老皇帝,缓缓开口:“儿臣请父皇责罚儿臣放火烧宝芝林之罪。”

现在可没有人命了。她即便她再请老皇帝剥夺她的太子之位,老皇帝也不会答应,所以干脆请求责罚。

大殿下首的一众朝臣,一起望向上面的老皇帝。

容启扫视了大殿内的众人一眼,最后望向容臻和秦王世子秦灏两个人。

“你们两个玩闹得越来越变本加厉了,以后再发生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看朕如何重罚你们,至于火烧宝芝林,你们两个负责赔偿宝芝林的所有损失。”

皇上话落,殿内人人脸上布上了不忿,愤然。

皇上真的是太宠太子殿下了,火烧了人家的宝芝林,竟然只惩罚他赔偿了事,这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太后看着下首朝臣的神情,生怕寒了这些朝臣的心,缓缓开口:“众位爱卿放心,太子此次的过,并不仅仅是罚钱便了事的,皇上会记太子一次大过,若是日后再发生这样的混帐事,两罪并罚,绝不轻饶。”

太后的狠声落地,蒋皇后眸色一冷,抬首冷瞪向太后。

太后回首与她对恃,然后望向皇上:“皇上,虽然你疼太子殿下,但也不能寒了臣子和百姓们的心,望皇上三思。”

太后和皇上母子二人关系一向好,当日皇上登基,太后和太后娘家沈家同样出了不少力,这么多年,太后从来不参与皇上的政事,而且也不让沈家峰芒毕露,这使得皇上和她的关系,以及和沈家的关系都不错。

现在太后开口,皇上自然不会反驳,所以望向太子容臻和殿下的一众朝臣。

“太子这次做得确实过了,所以朕给他记了一次大过,若是日后再犯错,朕定然重罚。”

皇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下首的苏相和赵太傅等人,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望着容臻,眸光闪烁,他们就不相信,日后找不出太子的错处,若是再犯错,两罪并罚,就算皇上有心坦护,但今日说下的金口玉言,也让他坦护不了。

大殿下首,容臻瞳眸寒光莹莹,好似利刃一般。

以往她做错事,是为了废太子之位,现在知道她再做错事,老皇帝也不会废了她的太子之位,所以她根本不会再故事犯错,这些人想得太多了。

她不但不做错事,日后若是谁再犯她的手里,她就要嗜血祭刀。

容臻想着,唇角拢上阴森森的冷笑,抱拳望向大殿上首的老皇帝。

“父皇,儿臣自然还是大历的东宫太子,先前刑部尚书毕大人,竟然不细查这次的案子,直接的便认定了儿臣的罪,儿臣认为,毕大人已不适合为刑部的尚书,请父皇下旨降职。”

毕尚书脸色白了,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飞快的爬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殿下,老臣该死,老臣请殿下饶恕。”

“饶恕,若你是无心的,本宫倒可饶你,只可惜,本宫现在怀疑你别有用心,身为刑部尚书,你竟然对本宫意图不轨,本宫这降职之罪,已是宽恕,若是细查,毕大人的项上人头恐怕也不够砍的。”

一瞬间,殿内充满血腥。

刑部的毕大人,身子一软直接的瘫到地上去,脸色像鬼似的。

皇上望了毕尚书一眼,确实有些火大,身为刑部的尚书,做事破绽百出,确实不配为刑部的尚书。

“刑部尚书毕浩成连降三级为奉天府主事。”

一下子从刑部尚书降到四品的奉天府主事,这在京官如云的京城,他无疑是最下面的垫底的。

刑部尚书毕浩成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为什么不细查,为什么。

其实归根究底是因为他想太子有事,所以便急燥的定了太子的罪,若是他细查,不可能如此草率而为的,可怜他一辈子辛辛恳恳的,到头来的下场还这么惨。

毕浩成挣扎着爬出来:“臣磕谢圣臣。”

“下去吧。”

老皇帝挥了挥手,毕浩成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爬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最后还是殿内的一个老臣看不下去把他扶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一路出大殿,从现在开始,他和大历京城这些顶尖的人物靠不上了,以后但凡朝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少参与的机会了。

啊啊,他悔啊,毕浩成一出承明宫的大殿便昏死了过去,太监赶紧的吩咐人找了毕家的人把他们主子接出宫去。

承明宫的殿内,太子容臻又望向上首的老皇帝,温煦的轻笑。

“父皇,其实先前,儿臣已经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人乘机谋算儿臣的性命呢,所以儿臣让儿臣的宠物十一郎,在宝芝林的各处撒了几泡尿,十一郎的尿有其独特的气味,所以说只要有人进过那宝芝林的火场,十一郎便会找到这个人。”

容臻话一落,殿内人人身子轻颤,尤其是左相一派的人,更是眼睛睁大,跟见了鬼似的,身上冷汗全流了下来,如若,如若先前是他们动的手脚,那么今日死无葬身之地啊,太子太可怕了。

左相苏锦文的脸同样的惨白一片,幸好他听自己儿子的话,按捺住了,其实在太子烧宝芝林的时候,他第一直觉便是想动手的,可是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如若今日是他派人动的手脚,那么苏府满门覆灭啊。

看来还是儿子了解太子殿下啊。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瞳眸也深暗了,太子容臻最近的表现,让他心惊。

她竟然完全不似从前了,如若这样,她会不会发现什么呢。

老皇帝慢慢的蹙起了眉,望向下面的容臻,然后望着容臻身侧的一只小猴子,这只猴子,上次他就看到了,很聪明,自然容臻说了他的尿味特殊,想必它真能抓住那幕后谋害太子的人。

这个人是谁?

容启同样恼火,这事出了他的意外了。

他一直派人盯着太子,可没有盯着别的人。

“那就让十一郎去抓这个人,朕也好奇是什么人竟然胆敢谋害太子。”

容臻点头,回首扫视了大殿一眼,最后望向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秦王世子,你是否愿意带一批宫中的侍卫跟着十一郎去抓这人,现在我们是本案的嫌疑人,我们既要摆脱这个身份,便要让人家心服口服。”

秦灏听着容臻的话,嘴角狠抽了抽,无语的望着这家伙,有他什么事,他还不是为了帮她演戏。

不过她真的是为了报复宝芝林吗,先前他以为是这样,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可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一时竟然猜不透。

不过秦灏倒是没耽搁,他也好奇是什么人胆敢在他的手里动手脚,分明是找死。

“好,这事交给本世子。”

秦灏已起身,抬首望向大殿上首老皇帝容启,容启倒也没有拒绝,挥手:“你带人去查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载脏陷害太子的。”

秦灏点了头,飞快的招呼了十一郎,一路直奔殿外而去。

这里的大殿内,不少人正庆幸着,彼此凝视的眼神中也是欣然,幸好啊,幸好没有出手,要不然会死得很惨,太子真的太精明了,所以我们要小心些。

老皇帝眸光扫到了一侧的蒋皇后,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唇角勾出似有似无的暗潮,忽地望向大殿内的一众朝臣。

“太子今年二十,眼看着便要到及冠的年龄了,太子府一个女人没有,正因为没有女人管着太子,所以太子才会如此血气方刚,朕决定了,立刻给太子选妃。”

皇帝话一落,大殿内,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包括容臻。

她可从来没想过选妃,没想到现在竟然让她选妃。

蒋皇后眼神暗了,这定然又是这家伙的诡计。

大殿内的一众朝臣有人动起了心思,虽说他们从前支持三皇子,可是那也是因为太子太笨的原因,现在太子这么聪明,皇上又宠爱太子,他们家的女儿若是嫁进太子府做太子妃。

哪怕不做太子妃,做侧妃也是好的,日后也会成为四妃之一,那各家的家族可就光宗耀祖了。

一时间,满殿朝臣心神荡漾起来,直看得左相苏锦文郁闷不已。

大殿一侧的容凛听到老皇帝说要给容臻选妃,一颗心咚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然后便是烦燥气闷,眸光幽幽的望向老皇帝,然后望向容臻,好半天没有一点的情绪,实在是心里不快之极。

大殿下首总算有人出列恭喜:“臣等恭喜太子殿下了。”

“恭喜太子殿下。”

容臻抬眸望向老皇帝,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容臻想了一番暂时想不出老皇帝想做什么,而且她也不好拒不纳妃。

“儿臣谢父皇的恩典了。”

“嗯,这事由你母后亲自操持,看哪家的女儿适龄,全都提上来,然后你亲自选一个喜欢的太子妃。”

“谢父皇。”

殿内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人人满脸的若有所思。

朝中的大臣盯着容臻,就像看一块香馍馍,蒋皇后则心中担心,若是选了太子妃,臻儿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呢。

荣亲王容凛则周身拢着嗜沉的幽芒,一颗心浮上浮下的,只觉得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同时他想起花姐先前与他所说的事情,难道他真是龙阳断袖君,若说以前他还有些不能相信,现在却因为太子要选妃的事情,而变得清晰了很多。

他似乎真有些喜欢太子,一直以来之所以注意他着这个人,其实是因为他有些喜欢他,所以才会一直关注他。

可是太子现在却要纳妃了,荣亲王爷只觉得人生似乎再没有乐趣了,他的乐趣,怎么瓦解得这么快。

大殿内,再次的沉寂下去,直到殿外响起吵吵嚷嚷的吵杂声,殿内众人才回过神来,一起望着殿外。

秦灏领着一帮侍卫押了一个人进来,他们身侧的小猴子得意洋洋的吱唔着,不时的指着那被押住的人。

众人一起望向这被押进来的人,不由得齐齐一愣,原来这人竟然是个太监,而且不少人不认得这太监,乃是怡月宫里的太监,不过平常这人并不显山露水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做出这样大的事情来,杀了三个人,然后栽脏陷害给太子殿下。

等等,这是七公主宫中的人,这么说,此人乃是受七公主指使的,殿内众人不由得无语,七公主这个脑残货,怎么一直盯着太子啊,她吃的亏咋就没让她长脑子呢。

大殿内,秦灏抬脚狠踢了这太监一下,直踢得他摔到大殿上,才转身抱拳开口。

“皇上,就是这个孽贼干出来的好事,先前我去抓他,他竟然还想逃,臣子一看便看出他武功厉害,所以领着人抓了他。”

容臻之所以让秦灏去抓这人,便是因为秦灏武功厉害,在皇宫又无所顾忌,所以才会让他去抓人。

秦灏果然不负她所托的,即便这人是七公主的太监,他还是抓了过来,若是别人,未必不会放了,而她亲自去抓的话,别人说不定还说她有意栽脏陷害七公主。

大殿上,那太监飞快的翻身,朝着上首的皇帝叫起来:“皇上,奴才什么都没有做,皇上不能凭着一只小畜生的指认,便认定奴才做出什么啊,太子殿下一惯和七公主不和啊,这可是他的宠物。”

这太监的话一落,秦灏直接的抬脚狠狠的踢了下去,直踢得这太监嗷嗷叫。

他怒火冲天的喝道:“宫中明令严禁,不准太监会武功,你一个小太监竟然身怀武功,若是你对宫中的后妃有企图,宫里的这些后妃岂不是要倒霉。”

这话一起,老皇帝的脸色立马黑了,没错,宫中不少后妃,这奴才竟然身怀武功,若是真的动起后妃的主意,他的名声可就被沾辱了,老皇帝周身拢上了狂风暴雨。

“刁奴,说,你为什么做出栽脏陷害太子殿下的事情?”

那太监依旧坚持口吻,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

容臻唇角勾出笑来,踱步走到这太监面前,清浅的说道:“本宫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除了十一郎指认你外,本宫还在宝芝林里下了三日香,这种薰香,可香三日,你仔细的闻闻你身上可有香味儿。”

这种味道极淡,若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容臻话一落,殿内,个个使劲的嗅起来,真的闻到了一种极淡雅的薰香之味,这三日香,有各种各样的薰香,太监身上的这种却是特别,从未闻过。

容臻眼看着这太监又要狡辩,懒得再听他胡搅蛮缠的,又笑着提醒他:“我忘了告诉你,我在这三日香里加了一种很少见的香料,我相信除了本宫,没人能调出这种香味来。”

这下太监面如死灰,他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的阴险狡诈,步步为营到这种地步,又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呢。

秦灏和容凛二人眸色幽暗,齐齐的望着浅笑若然的容臻。

容臻却抬头望向了容凛,温煦的说道:“荣亲王,本宫可否请你帮一个忙,听说你荣亲王手里的亲卫,审人自有一套,不管什么样的人,到他们手里,没有不交的,本宫倒要看看这家伙的嘴巴有多硬。”

容臻话一落,那太监脸色陡变,直接的去咬自己的舌头,可惜秦灏一直注意着他,因为他很想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想害太子,若是七公主容心雅,绝对不能饶过这女人。

秦灏手快的捏住了这太监的下巴,手一伸直接的卸了这人的下巴,同时一伸手点了这人的穴道。

那太监被卸了下巴,再被点了穴道,整个人疼得脸色全变了,扭曲得可怕,一双阴霾的瞳眸死死的瞪着秦灏。

秦灏则懒得看他,望向一侧的容凛。

容凛收潋心中的思绪,唇角勾出邪魅的笑,懒洋洋的开口:“太子殿下请求帮忙,岂有不帮之理。”

容凛朝殿外冷喝:“来人,把这人带下去审,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他栽脏陷害太子的。”

很快有人奔了进来,把人拽了出去。

殿外,冷风呼啸,暗夜中响起了凄惨的叫声,混和着风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不少人听得心惊胆颤,每一下惨叫,便让人心抽一下,就在众人以为自己快要抽过去的时候。

外面有人把先前那个太监给拽了进去,此时这太监不仅仅被卸了下巴,还被断了手骨和腿骨,十指之上刺上了细如银毫的针,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可偏偏喊不出来,他只觉得生不如死,此刻倒宁愿痛痛快快死过去。

荣亲王府的亲卫把这人从外面一路拖地来,直拖出一行长长的血印子来,这血印看得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只觉得七魂去了三魄。

上面的太后更是承受不住的直接昏迷了过去,容启望了一眼太后身边的嬷嬷,下命令:“立刻送太后回她的宫中,宣御医过去替太后治着。”

“是,皇上。”

两个嬷嬷赶紧的架了太后离开。

待到太后离开,殿内方安静下来,一起望向荣亲王府的人,一名亲卫恭敬的垂首禀报。

“回皇上的话,这人说他愿意交出幕后的指使人。”

他一言落,手一伸便把这人卸下的下巴给投了上去,此时的他即便合上了下巴,也没有一丁点的力气都去咬舌自尽。

容凛徐徐的走到这太监的面前,这人瞳眸惊骇,身子挣扎着想往后退,可惜愣是退不开去。

想他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常人不是对手,现如今碰上这荣亲王,才知道自己以往真是持武功自傲了,外面比他厉害的人多得多,这荣亲王爷根本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单是他手下便不是人了,何况这位主。

“说吧,谁指使你了,若是你说了,后面本王可以保证,不会让你吃一丁点的苦,还会给你一个全尸。”

容凛妖魅嗜血的话响起,虽然说生死好像谈论天气,但是无疑这是眼下这太监最求的东西,他再也顾不得忠不忠心了,朝着容凛大叫起来:“是七公主,七公主让奴才杀死三个人,然后扔进宝芝林里面的,因为时间匆忙,所以来不及仔细的规化,所以便出现了破绽。”

容凛冷哼一声,嘲讽的声音响起来:“你认为你斗得过太子吗?”

一言,使得殿内朝臣脸色皆白,若说这位荣亲王爷是妖孽,那太子更逆天了。

太可怕了,很多人簌簌发抖,生怕自己哪天落入太子的套子里,眼下不是他们找太子的碴子的,而是太子会不会找他们的碴子。

大殿内,容臻瞄了一眼容凛,这家伙这么看得起她吗?

她唇角擒笑,眉眼温融的转身望向上首的老皇帝。

“父皇可听到了,这人已经交待幕后的人乃是七公主容心雅,七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欲置本宫于死地,谋逆当朝太子,论罪当死。”

最后四个字斩钉截铁,殿内所有人呼吸一窒,齐齐的望向老皇帝。

如若说皇上宠爱太子,对七公主容心雅也十分的喜爱。

现在太子却让皇上降七公主死罪,皇上会同意吗?

容臻脸色拢上了一层白玉似的轻辉,尖挺完美的下巴,微微的翘起,说不出的孤傲冷凛,她并不理会殿内的别人,又自缓缓的开口:“七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图害死当朝太子,论罪当诛,若是父皇心疼七公主,儿臣也是可以体谅的,父皇可以下旨废儿臣的太子身份,只要对外说儿臣顽劣不羁,一连串做下嚣张不羁的事情,现剥夺儿臣的太子之位,这样的话儿臣只是一个皇子,公主欲害皇子,只要略加惩治便行,不至于处斩,如若不然,公主企图杀害太子,不处死不足以平天下非议。”

容臻话落,大殿死寂,所有人望着太子,又望了望皇上。

太子真是太狠了,这不是只给皇上两条路吗?一杀公主,二废太子之位。

------题外话------

哈哈说来说去,还是咱们太子棋高一着啊。

第057章 太子妃人选

大殿上,老皇帝瞳眸阴沉,脸色有些难看,身为大历的皇帝,他还从没有被人如此胁迫过,这让他心头火起,但因为这话是出自容臻之口,所以他忍住了,谁让他一直以来走的是慈父的路线呢。

老皇帝一时没说话,容臻却不看他,而是望向殿上的御吏大夫袁大人。

“本宫想问问袁大人,为何宝芝林发生纵火案的时候,你口口声声的要严惩本宫,可是现在发生了公主谋害本宫的事情,身为大历朝中的御吏大夫,你却一言不吭呢?”

御吏袁大人被点了名,想到先前毕尚书的下场,不由得脸上冒出冷汗来,抬起衣袖不停的擦冷汗,飞快的出列。

“皇上,老臣认为,七公主所行之事,情节确实恶劣,请皇上下旨重惩七公主。”

御吏出了声,殿上那些动起太子主意的朝臣,个个附和出声。

“请皇上重惩七公主。”

大殿上,老皇帝瞳眸深沉,盯着下首的朝臣,又望向了容臻,最后沉声命令:“来人,立刻前往怡月宫去捉拿七公主。”

殿下数名侍卫齐齐应声:“是,皇上。”

所有人欲往外走,不过他们并没有退出殿,殿外便有太监叫起来:“德妃娘娘驾到。”

德妃,七公主的母妃,这时候出现,定然和七公主的事情逃脱不了关系。

众人一起望向殿门前,只见数道身影从外面走进来,为首的只是温婉柔媚的德妃,德妃身后跟着两个嬷嬷,嬷嬷的手里押着的正是七公主,七公主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子,明显哭得不轻,不过此时像是知道错了一般,少见的温顺,再没有往常的嚣张跋扈,乖乖的跟在德妃的身后,一路走进大殿。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神色温和,挥了挥手:“德妃起来吧。”

皇后则眉微蹙,瞳眸满是深思,德妃一向温顺柔媚,似乎从不与人争斗,事实上,这宫中最厉害的女人恐怕就是她了,她凭着两个女儿荣登为四妃之一的德妃,可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侄女,而是她自己的能力。

这个女人现在出现,恐怕有什么新招。

蒋皇后正想着,大殿下首的德妃望向身侧的七公主容心雅:“还不跪下,向你九弟求饶恕。”

七公主容心雅心中不甘心,不过却不敢不依照德妃的话,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容臻扑通扑通的磕头。

“殿下,七姐该死,七姐不该处心积虑的对付九弟,实在是七姐平时被人娇惯得有些无法无天了,以后七姐会改的。”

容臻眯眼望着七公主容心雅,这个女人变得倒是快,其实按照她的脾气,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低姿态的,看来这都是德妃在背后指使的原因。

容臻眯眼望向德妃,这个女人才是厉害的。

现在七公主来跪求她的原谅,若是她不依不饶的依然要七公主的命,只怕大历很多人都要说她这个人心胸狭隘了。

容臻微微笑,望向容心雅温声说道:“七姐,九弟倒想原谅你,可你这次可是动摇了国本的,若是不处罚你,你说大历的百姓会如何非议我们的父皇呢。”

容臻一句话,把这个难题推给了老皇帝,他爱咋做咋做,反正好不好都是他受着。

德妃眸光幽暗的望了一眼容臻,回首望向大殿上首的老皇帝,温声说道。

“皇上,七公主所下的罪乃是死罪,臣妾不想让皇上为难,所以皇上可以下令处死七公主。”

德妃话一落,大殿内一片议论之声,个个窍窍私语,德妃竟然主动让皇上下旨处死七公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德妃真的忍心看到自个的女儿死吗?

蒋皇后望着德妃,她相信这个女人定然还有后招。

果然德妃不理会别人,再次的开口:“七公主理该问斩,但她是臣妾的女儿,臣妾又不能见死不救,所以臣妾用我沈家的一块免死金牌救七公主一命。”

德妃说完,朝着后面的嬷嬷挥手,一人手捧黄金镶白玉的锦盒过来,锦盒中放着的正是免死金牌。

大历总共只有两块免死金牌,但是这两块免死金牌究竟在何人手里,朝臣根本不知道,今儿个看到德妃拿出来,才知道原来沈家有这么一块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