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睿王和宣王两个人针锋相对,一步不让,竟然争着抢着要娶容臻。

殿内不少人嫉妒得快抓狂了,这样两个出色的男人,竟然全都要娶赵婵这个女人。

这女人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这两个男人竟然都要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的男人喜欢无才无德的女子吗?

大殿上首的尧景帝已经火了,这成什么体统,自己两个出色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争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尧景帝望向容臻,这靖江候府的小姐人是长得不错,也有点小聪明,可是这至于让他的两个儿子争着抢着要娶吗?

“冥儿,先前父皇确实是同意了你七皇兄和赵家的小姐培养感情的,所以你另选一位正妃,不准掺合到你七皇兄和赵家小姐之中。”

尧景帝下令,殿下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皇上下了旨,看来她们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谁知道尧景帝话落,宣王扔下了一枚炸弹。

“回父皇的话,儿臣不仅仅是想娶赵婵为妻,儿臣还想报恩,父皇还记得半年前,儿臣有一次受重伤的事情吗?那一回,若不是赵婵,儿臣就没命了,所以她不仅仅是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她还是儿臣的救命恩人。”

大殿嗡的一声响,所有人都议论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尧景帝满脸的不可思议,望向下首的赵婵,这是怎么回事?赵婵怎么会是救了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呢。

容臻则了然,宣王殿下遇到的女子不是她,定然是寇寇,寇寇擅长医术,所以救下了君冥,现在君冥错把她认成了寇寇,以为她就是救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容臻深知一件事,自己和寇寇并不完全的像,只是有一些像罢了,这宣王爷怎么会认错的。

或者当时他受了伤,神智不是很清醒,所以只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所以今日他才会错把她当成了寇寇。

容臻正想着,大殿一侧的宣王殿下飞快的开口:“儿臣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可以报答赵婵,要不然儿臣定然会成为天下人人唾弃的王爷。”

尧景帝犹豫了,望了望睿王,又望了望宣王,两个人都是一脸坚定的神色,坚持要娶赵家的大小姐。

尧景帝望向下首的容臻,容臻缓缓的起身禀道:“回皇上的话,臣女从小在乡野长大,无意嫁进睿王府和宣王府,所以请皇上下旨给两位王爷赐婚吧。”

容臻再次的拒婚,这一次惹得尧景帝心头火起,他两个出色的儿子竟然争抢着要娶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呢,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婚,实在是太可恨了。

尧景帝盯着容臻正想发火,一侧的宸妃伸手扯了扯尧景帝,温声细语的说道:“皇上,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想娶赵婵,就给他们两个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让赵婵长得这么惹人爱呢?”

宸妃轻松的语调,一下子使得老皇帝恼火的心安逸了下来,他望了望下首的两个儿子,又望了望容臻,最后冷沉的说道。

“好,今日皇子选妃宴,朕不强求你们娶正妃,就给你们两个人一个公平兑争的机会,但是今日上选妃宴,你们两个必须先迎娶侧妃进门。”

尧景帝说完,睿王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轻松的说道:“父皇想赐多少都行,不过容儿臣提醒父皇一声,眼下儿臣被人给盯上了,凡是嫁进我睿王府的人,最后都会死于非命。”

容凛此话一出,大殿内人人惊叫,个个脸色不好看,一脸受惊的往下缩身子,生怕皇帝把她们指婚给睿王为侧妃,她们不想死啊。

尧景帝眯眼望向容凛,沉声开口:“你可查清楚是谁盯着你的?”

容臻心一提,容凛不会说出秦灏来吧,按照道理,他应该会说出来,必竟当日他连她都利用了,还有什么是这个男人不敢利用的。

容臻想着,对面的容凛的轻笑声响起,慵懒随意的开口:“父皇这话问的,父皇应该知道,我回京后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杀不了我,杀杀父皇赐进我睿王府的女人,这也算是给我一个警告吧。”

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的,尧景帝飞快的望向了下首的怀王,又望向了宣王。

眼下开罗就这么三个成年的皇子,还有两个小的,小的在这种时候是不可能参与到皇权争斗之中的,所以说杀睿王府女人的不是怀王就是宣王?

其实要说尧景帝多关心容凛,那是不现实的,这男人只不过认为自己赐的女人竟然有人胆敢杀,分明是不把他这个皇帝当回事,所以有些火大。

整个大殿一片肃沉,殿下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吭声了。

尧景帝望了望怀王,又望了望宣王,最后便把目光盯上了怀王。

因为宣王做事向来心思细腻,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所以说这事是怀王做出来的吗?

尧景帝的眼神冷冽异常,怀王心惊胆颤,坐立不安,拿酒杯的手都有些端不稳了,歪歪洒洒的,这让尧景帝更生气,其实尧景帝对于这几个孩子,除了宣王之外,他看谁都不喜欢,不过对十三皇子君黎也挺宠爱的,因为是自己的小儿子,终归比较疼宠的,别的基本上差不多。

此时尧景帝看怀王被自己的一看便吓成这样,真正是成不了气候,心里越发的火大,便想张嘴训斥两句,可是他身边的宸妃却扯了扯尧景帝的衣袖,温声说道:“皇上,今晚可是选妃宴。”

这是提醒尧景帝别忘了正事,尧景帝总算醒神,从怀王身上收回视线,望向大殿下首的一众人,最后沉声开口:“今晚乃是皇子选妃宴,赐萧家嫡女萧月霜为宣王侧妃,护国将军郑将军的嫡女郑明裳为宣王侧妃,另赐一一。”

尧景帝本来打算赐两个女人进睿王府的,不过他话没有说完,下首的容凛已经徐徐的站起身来,缓缓的开口:“父皇,儿臣不想害任何的女人,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尧景帝一听,不由得火大,怒瞪着容凛,下首的容凛不卑不亢的提醒自己的父皇。

“父皇看看这大殿上的女人,有哪一个愿意进我睿王府为侧妃的,所以别强人所难了,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没有鄙卑无耻到这种地步。”

容凛的话带着浅浅讥讽的尾音,不知道是讥讽尧景帝,还是讥讽下首的这些女人。

尧景帝听着这话声,便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喜欢,因为这个儿子说话的神情,样子,实在是像极了自己死去的皇弟,在他死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经意的,带着讥讽奚落的神情和他说话的。

不过即便不喜,尧景帝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掉首望向大殿下首,便看到殿下不少女人脸色惨白,其实倒不是她们不愿进睿王府为妃,主要是被睿王殿下的话给吓住了,一想到自己进睿王府,就会被杀,这些女人不敢嫁啊。

老皇帝自然也看到了下首这些女人的表情,不由得心情郁结,今晚的宫宴实在是不怎么开心。

先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一心一意的要娶赵家的赵婵,要他说,他没看出来赵婵有什么好的。

可这是自己心疼的孩子,他也不好当场不给他脸子,因为他是日后要做皇帝的人,自然不能太过于剥了他的面子。

尧景帝忍下一口气,最后脸色不善的起身,冷冷的喝道:“今晚选妃宴到此结束。”

他说完伸手扶了宸妃,两个人离开。

宸妃经过容臻身边的时候,抬眸望了她一眼,容臻知道宸妃眼神之中隐有善意。

再看宸妃身后的梅妃,脸色别提多阴骜难看了,寒芒阵阵的直往容臻身上扫来,随之一甩手冷哼着离开了。

大殿内的皇子后妃紧跟着皇帝宸妃等人的身后离开了,容凛经过容臻身边的时候,脚步略停,一双深邃潋滟的瞳眸布满了暗潮,让人探不清他心中所想。

容臻微微的失神,先前她以为容凛会说出秦灏来的,没想到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想做什么?容臻不由得深想。

容凛身后的宣王君冥,则直接的走了过来和容臻打招呼:“赵婵,你还记得我吗?当日在乌湘镇可是你救了本王的。”

容臻直接的蹙眉,看来她猜得没错,当日寇寇救了这位宣王爷,现在宣王却认定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她可不想和这位宣王爷有什么过多的纠缠,逐缓缓的起身轻语:“宣王,我不记得了。”

她说完和身侧的秦氏往外走去,看也不看身后的宣王,宣王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便有所恼色,相反的唇角满是温醺的笑意,目送着她离开,等到容臻离开后,宣王一抬首便看到不远处的七皇兄正盯着他,一双深邃黑沉,好似万丈深渊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宣王走过去笑着开口:“七皇兄,我们各凭本事赢得佳人心吧。”

他其实并不想和七皇兄为敌,这个皇兄能力非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做事无所顾忌,反而没什么束缚得了他,而他却正好相反,一惯不会出父皇的范围,今晚自作主张的要娶靖江候府的小姐为妃,是他唯一一次的自作主张。

当然这件事他坚持。

宣王走了出去,身后的容凛也缓缓的往外走去,容凛身侧的手下看着宣王竟然和自个的主子抢人,不由得着急和心疼。

眼下嘉宜公主还恨着他们主子呢,她不会一怒最后同意嫁给宣王殿下吧,那他们主子怎么办。

主子对皇位什么的也没什么兴趣,他唯一的兴趣就是喜欢嘉宜公主,若是嘉宜公主最后嫁给别的人了,主子只怕也活不了了。

弦夜忍不住小声的问容凛:“殿下,临华宫那边的事情还继续吗?”

容凛精神一振,立刻点头道:“继续。”

说着他大踏步的走出去,他还要除掉白蕊那个女人呢,唯有除掉了白蕊,才可以让小臻儿顺利的进宫陪着十三殿下容离,只有让他们姐弟两个在一起,小臻儿的心才会安定。

大殿内,所有大臣也都起身离开,一路出宫去。

对于今晚发生的种种,个个很无奈,本来各家都想当上宣王妃,对于宣王妃的位置也抱了极大的希望的,没想到最后宣王竟然相中了靖江候府的赵婵,说实在的,这让很多人不甘心,赵婵不就是个乡野长大的女孩子吗?怎么就让宣王相中了,这女人真是妖女,个个心中这样想着。

萧家更是心情不畅至极,他们家的嫡女竟然沦为侧妃,而赵家的那个女人竟然可能会成为正妃,这叫什么事,宣王莫不是糊涂了不成,他上位难道不想指着萧家捧他上位。

寂静的宫道上,浩浩荡荡的走着一队人,为首的正是尧景帝和宸妃,尧景帝心情不畅的发着牢骚。

“我说冥儿是怎么回事,一向是个知进退的孩子,可是你看他今晚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朕失望。”

“那赵家的小姐有什么好的,非要娶她为妃。”

宸妃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想娶赵婵也不是不好的事情,我看那丫头聪慧至极,若是冥儿娶了她,说不定于他是一大帮助。”

“可问题是他七皇兄也想娶,他不该和他七皇兄抢人,朕不希望他们兄弟不睦,尤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尧景帝的话使得宸妃嘴角勾出浓浓的讥讽,不过一闪而逝,她又温顺的开口:“好了,你也不要心烦了,嫁谁不嫁谁,赵婵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说不定她最后相中了睿王,而不是冥儿,这事不就完满解决了吗,到时候,你再给冥儿指一门合心的正妃,一切还是圆满的。”

尧景帝想了想,最后点头认同:“嗯,只能这样了。”

不过他想到另外一件事,慢慢的凝眉,望着身侧的宸妃:“芷儿,你觉得君渊像谁?是不是很像老九。”

宸妃心一震,只觉得胸口很疼,好像有人拿刀扎她的心,往日的画面一一浮上脑海,她身为靖江候府的庶女,从小就不得宠,总是受人欺凌,直到遇到了那个小小少年,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宫里的九皇子,她只知道这个哥哥待她真好,他送她最好吃的食物,送她最好看的衣服,并因为她警告靖江候府的人,不准欺负她,因为她有他保护着,若是他们胆敢欺负她的话,他一定拿刀杀了他们。

他疼她就像疼心尖上的宝贝,他总是摸着她的头,柔声说:“小芷儿,你快快长大,长大了我就娶你回来,我会疼你一辈子的,再也不叫人欺负你一下,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我定然要让这人生不如死。”

那时候她快乐得像天上的小鸟,人生最美的时候,便是他们的青葱岁月,直到遇到了身边的这位,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宸妃心痛,不过在眼面前的这人身边,她不敢露出过多的情绪,只微微的蹙眉开口:“皇上是说睿王像九皇子吗?是很像,之前我看到他吓了一大跳。”

宸妃脸上有回忆,这样的她倒让尧景帝放下心来,看来宸妃对当年的事早已释怀了。

“你说为什么朕的儿子会像九皇弟呢?”

这事尧景帝无论如何也想不透的事情,先前第一次见君渊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甚至于怀疑梅妃背叛了他,但是后来查了查,梅妃年轻时候和九皇弟并没有接触,或者说自己那个貌若天仙,心比天高的九皇弟,根本不屑于梅妃。

他只喜欢一个人。就是赵芷。

不过赵芷最后终究还是属于他的,这天下最美好的东西,应该属于他这个皇帝不是吗?否则谁还愿意争着抢着要当皇帝。

宸妃轻语:“这兄弟之间,血脉亲情的事情是很难说的,皇上不要总是因为这个而冷落睿王,臣妾看他虽然和九皇子有些像,但是和皇上也有些像的。”

尧景帝疑惑:“真的吗?”

宸妃肯定:“主要是你想得多了,你越想便越像,若是你平心静气的看看,就会发现,睿王他还是有些像你的。”

“喔,”这话尧景帝听了多少舒心一些,不过对睿王君渊依旧提不起兴趣来,神色有些恹恹的,宸妃张嘴便想帮君渊多说些好话,不过她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宸妃停住说话,和尧景帝一起望向身后,。

“奴才见过皇上。”

“你是哪个宫的,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尧景帝脸色难看的开口,那小太监一脸惊吓的扑通扑通磕头:“回皇上的话,奴才临华宫的太监,白贵人以死相胁,要见皇上。”

尧景帝一听这话直接的火大了:“她想死让她去死好了,不要来禀报朕了。”

小太监吓得连声应是,心知肚明一件事,白贵人是真的失宠了。

其实当初白贵人得宠他们也是看得明白的,她之所以得宠,是因为眼睛像宸妃娘娘,十分的像。

尧景帝脸色不好的冷喝:“滚回去。”

今晚他本就心情不畅,没想到竟然还遇到这种烦心事,自然没有好脸色对人。

小太监不敢再吭声,谢了恩后爬起来就走,待到他跑走了,宸妃才缓缓开口:“皇上,你还是去看看吧,要是真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她敢死吗?这一哭二闹的手段是她最惯常使的,”尧景帝冷哼,宸妃无奈的说道:“皇上不心疼她,还要顾忌些自己的名声,你之前那么宠她,现如今她要死要活的你都不去看一眼,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轻的说本宫狐媚惑主,重的只怕说皇上凉薄无情了,皇上还是去看一眼,安抚两句吧,这后宫多少年的平稳,可不能乱了。”

宸妃的话,尧景帝终于听了进去,想了想最后和宸妃说了一声又安排几个人送宸妃回去,自己只带了三四个太监便前往白贵人住的地方走去了。

临华宫里,一片安静,先开始的时候,白贵人闹腾得很厉害,寻死觅活的想见皇上一面,待到那小太监回来禀报过后,她也死心了,果然是帝皇最薄幸无情,宠她的时候,宠得跟什么似的,不宠的时候,连一面都不想见啊。

“哈哈,”白蕊大笑,不过外面有宫女走进来,飞快的递了一张纸条给她。

白蕊看了两眼后,便抹了眼泪起身,又走到镜前收拾了一番,换了一套衣服,走出了自己住的偏殿,虽然她被禁足了,但在临华宫里可自由活动,而且因为她失宠的原因,所以这以往在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少了不少,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想门路去了。

白蕊看着更觉得宫中甚是可怕,一瞬上天堂,一刹那又跌入地狱。

身后的宫女紧跟着她,她挥了挥手阻止她:“我就在偏殿西边的小花园散散步,你别跟着我了。”

“是,贵人。”

听到这贵人二字,白蕊只觉得刺耳,前不久还是昭仪,这一会儿功夫便成了贵人了,真是有够讽刺的。

白蕊甩掉了所有人一路直奔西边的小花园,很快便在花树之下看到一个俊挺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影让她受伤的心一瞬间找到了暖流,她飞快的走过去哽咽一声轻唤:“戴堂。”

前面的人缓缓的转身望过来,眸光之中擒着怜悯,白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委屈的心,飞扑向对面的男人,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他,男人没有动,只有她死死的抱住他,失声大哭起来:“戴堂,你怎么来看我了,我好感动。”

“你怎么那么傻,没事和靖江候府的大小姐斗什么?”

“我就是不甘心,那是我生的儿子,凭什么亲近她,这个贱女人,竟然利用我的儿子,我恨死她了,可是我连害她都不行,还好死不死的被发现了,呜呜,这贱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白蕊哭着,抱着戴堂大骂容臻,却全然不知道身后的幽道之上,站立着几个人,为首的人瞳眸之中嗖嗖的杀气,周身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冲上去杀了这个贱人,竟然胆敢,胆敢在宫闱之中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胆敢给他戴这么大顶的绿帽子,他要杀了她。

尧景帝心中如此想着,冷喝声已经响起:“白蕊,你个贱人,竟然胆敢在宫闱之中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尧景帝十分的庆幸今晚过来发现了这件事,如若,如若他没有过来,岂不是要戴一辈子的绿帽子,这个贱人竟然胆敢在临华宫勾引男人。

尧景帝此时已经快气疯了,胸中气血翻滚,十分的难受,他脸色狰狞得可怕,白蕊这个女人是他曾宠爱的女人,现在竟然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白蕊本来正跟戴堂大骂容臻,忽地听到身后响起的怒骂声,这分明是皇上的声音,白蕊的脸上血色一点一点的退了下去,她慢慢的掉首望过来,便看到不远处,幽暗的宫灯之下,尧景帝狰狞的面容可怕的瞪视着她,那眼神似乎想吃了她一般,白蕊的身子一下子软了,慢慢的往地上瘫去,此时的她大脑一片昏沌,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来,皇上先前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好好的会来。

“皇上。”

第129章 死人复活

幽静的黑夜之下,宫灯诡异,白贵人白蕊眼里满是绝望,周身冷汗往下冒,前面那高大的身影像凶狼一般的大踏步走过来,他上前一步对着白蕊狠狠的踢了过来,毫不留情。

“贱人,你竟然胆敢在宫廷内闱中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真是水性扬花的荡妇*。”

他说完又对着白蕊狠狠的踢了几脚,每一脚都很重很沉,尧景帝早年是武将的身手,现如今虽然年老了,可是脚下的力道很大,所以几脚下去,白蕊被踢得口吐鲜血,翻滚不已,此时的她完全害怕了,她即便胸口疼痛难耐,还是紧紧的抱住了尧景帝的腿,放声大哭:“皇上,不是妾身的错,是戴堂,是他跑来勾引臣妾的。”

身后的戴堂瞳眸一闪而过的伤痛,曾经这个女人是他深爱的女人,可是她却被家人送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宠妃,在过去的几年岁月里,他一直很心痛,甚至于在她受了委屈,想找人说说话的时候,他也曾悄悄的进宫陪她说说话。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心中是爱他的,只不过为了家族的繁荣,所以才会被逼进宫中的,可是现如今,这女人在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的把他给推了出去,这使得他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沉了下去,心如死灰。

罢罢罢,为了不连累家族中的人,他还是一死了之吧,能和她一起死,也算是一种缘份。

戴堂轻笑,轻轻的跪了下来,身前的尧景帝狠狠的抽出了被白蕊抱住的腿,凶狠如狼的眼睛盯上了戴堂:“你一个小小的闵京主薄,竟然胆敢和宫妃厮混,你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戴堂不卑不亢的回道:“皇上,臣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做,你以为朕的眼睛是瞎的不成,你和白贵人搂抱在一起做什么的。”

“回皇上的话,白贵人因为受了委屈,所以找臣倾诉的,并没有其她的。”

“好一个并没有其她的,你一个朝臣秘密的潜进宫中和宫妃厮混,竟然说没有其他的,戴堂,朕饶不了你。”

“皇上,请皇上相信,臣真的没有和白贵人做什么,臣和她曾经是恋人。”

戴堂的话,使得白蕊脸色惨白,身子摇晃,无力的往后面倒去,她朝着戴堂尖叫:“戴堂,你竟然这样对我,我真后悔认识你。”

戴堂苦笑,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说这句话,可是若他不说,戴家就要一门尽灭,所以他只能如此说。

本来他是不忍心的,可是在这女人先前毫不犹豫舍弃他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冷了下来,他要保全住戴家所有人。

今晚他之所以出现在临华宫,乃是因为睿王查到了他和白蕊私下来往的事情,不但查到了,他还掌握了证据,那人威胁他,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死自己一人,保戴家满门,不但如此,他还答应他,日后定然会提揩戴家,二,他不死,他把证据呈到皇上的面前,那么他同样要死,但是这事摆在明面上,戴家所有人都要死。

所以他全无退路,或者该说,他早就应该在白蕊进宫后,与这女人断绝来往,而不是在她在宫里受委屈,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为她出谋划策,教她如何赢得皇上的心,这么些年来,看到她一步步的成为皇帝的宠妃,他心中是多么的痛心,可是他一直以为这女人是爱他的,到头来却发现这只是一场笑话。

他此生生无所恋。

戴堂抬眸望向白蕊,清浅的开口:“但愿来生相逢不相识。”

她后悔,他又何尝不后悔呢,本该在他这样的年纪娶妻生子,可是却因为她说不想让别的女人靠近他的身,而守身如玉,他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亲人,所以让他到死也为他们做一些好事。

他知道,只要他死了,那人定然说话算话,不会亏待戴家的人,所以此生足够了。

戴堂忽地伸手从袖中取了毒药往嘴里塞去,速度十分的快,待到尧景帝反应过来,他已经吞下了毒丸中毒了。

他凄冷的轻笑,神容飘渺:“皇上,除了她是我的恋人外,我们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请皇上相信我们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于礼的,我愿以死向皇上证明这件事。”

他说完嘴角溢出血来,睁着一双瞳眸望着一侧的女子。

可惜白蕊看到他死,根本不心疼,她现在害怕的是皇上赐她死罪,所以她努力的往皇上的脚边爬,一边爬一边说道:“皇上,求你,求你相信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们真的是发乎情止于礼的,所以求你饶了我的一条贱命吧。”

这一刻她宁愿活着,哪怕是成为废妃,活在冷宫之中,她也甘愿。

可是她真的不了解皇帝,皇帝岂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玩感情,哪怕仅仅是暧昧,他也绝不会轻饶,绝不能容忍。

戴堂听着耳边的话,眼神涣散,慢慢的闭上眼睛,他的嘴角一抹绝决的笑。

尧景帝气狠狠的瞪着倒地而亡的戴堂,虽然心中火大,但是因为戴堂的话,他心里多少好受一些,至少他们没有做出龌龊的事情来恶心他,不过即便是单纯的玩感情玩暧昧,他也没办法容忍。

他的女人哪怕是不要了,也容不得别人染指。

尧景帝想着抬起脚,又狠狠的踢了过去,白蕊被踢飞了出去,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尧景帝看也不看这可怜的女人一眼,直望向身侧的大太监安生,他不说话,大太监安生也知道怎么做,一挥手领着两个太监朝着白蕊走去,白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满脸惨白的挣扎着往后退,可是眼面前凶神恶煞似的人仿似夺命的阎王一般的迫了过来,两个太监上前一步按住白蕊的身子,大太监安生上前一步用帕子捂住了白蕊的鼻子,死死的按住。

白蕊惊骇的睁大眼睛,盯着安生,拼命的摇头,可惜却挣脱不了安生的手。

她祈求的眼神望向身后那一动不动如冰冷玉雕的男子,那么冷血无情,她当初为什么要入宫,为什么要入宫。

意识渐渐消失,直到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安生收回手,一挥手命令身前的两个太监:“你把戴堂的尸体悄悄的运出宫去,送回戴家,别让任何人发现。”

“是,安公公。”

“你把白贵人的尸体送回临华宫的寝宫去,记着,白贵人是半夜发急病而亡的,若是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是,”轻声应命,飞动的去办这差事。

安生安排好了这件事,回身走到尧景帝的面前:“皇上。”

“走吧,真是晦气,”尧景帝轻摆手,脸色不好看的转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后死不瞑目的女人。

等到尧景帝消失,以及戴堂和白蕊的尸体被挪走,漆黑小花园里,忽地冒出来几名幽灵似的黑衣人,为首的男子精致的面容在幽光之下,嗜血异常,唇角是讥讽的冷寒笑意。

身侧的手下弦夜忍不住开口:“爷,皇上真是好狠的心。”

明明戴堂说了,自己和白贵人只是发乎情止于礼的,可是皇帝还是眼不眨的让人捂死了白贵人。

“自古帝皇皆薄幸,所以嫁给皇帝的女人,都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因为哪天一个不介意,很可能就会被这男人命人给杀了。”

弦夜点头,认同这个理,不管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爷,之前你为什么不让戴堂栽脏陷害白蕊一把,好狠狠的打老皇帝一个脸子。”

想到老皇帝对自个的主子不好,弦夜便十分的火大,恨不得狠狠的收拾老皇帝一顿,哪怕戴堂和白蕊真的没有出轨,也让戴堂栽白蕊一把,这样就是给老皇帝戴了一顶绿帽子。

容凛摇头:“你忘了白蕊还有一个十三殿下,若是戴堂栽脏陷害白蕊,那么以后皇上看到十三殿下只怕心中便有火气,说不定还能暗中算计十三殿下,但现在白蕊只是单纯的受了委屈找戴堂诉诉苦,老皇帝不会把对白蕊的怒火迁怒到十三殿下的身上,顶多就是不太高兴见到十三殿下,但这正是十三殿下目前需要的。”

十三殿下君黎乃是容离,若是让他和老皇帝过多的接触了,说不定能露出什么破绽,所以最好不要和老皇帝过多的接触。

现在发生白贵人的事情,相信皇上短时间内是不会想见这个儿子的,那么容离就安全了。

但是既要让皇上不想见容离,又要让皇帝不迁怒到容离头上,这事多少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戴堂必死,他若不死,皇上又如何会相信他的话呢。

容凛眸色暗沉下去,正因为这个,所以戴堂必须死。

容凛身后的几名手下看得叹气,爷尽心尽力的帮助嘉宜公主,可是公主并不知道这一切,心里还恨着殿下呢。

弦夜忍不住嘀咕起来:“爷,你做了这么多,公主又不知道,你这是何苦来着。”

容凛冷冷的瞪视了弦夜一眼:“这是我从前答应嘉宜公主的事情,既然答应就要做到,有什么可委屈的。”

容凛说完闪身便走,一路离开皇宫。

夜色越来越深,夜风之中浓郁的花香味,靖江候府里一片安宁。

容臻睡得正香,忽地感受到暗处有凌厉的气息迫近,她一跃而起的坐了起来,对着那逼近过来的气息冷喝:“什么人?”

她一喝,外面一道俊挺的身影从窗户闪身飘了进来,来人一张鬼面面具,一袭黑色的披风,从窗外飘进来后,一双瞳眸幽幽的望着床上的女子,好半天没有移开,最后心疼的开口:“容臻,你搞什么鬼,为什么变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