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相信抓不住那个变态的太监,一定会抓住他的。

不过今日他们能这么快的大获全胜,多亏了射箭的人,这个人很可能是萧墨,这一点容臻也想到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容臻已经想到了,萧墨一直以来都是在帮她,当日抢亲,他是为了引开他们,以防他们被火石雷所伤,后来在商央村,也是他连番的送信给她,才使得她全身而退,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是因为爱她吗?可是他既然在意她,为什么又要把妙音制成血偶人呢,对于这件事,容臻十分的痛恨。

不过萧墨一再地救她们是真的,这让她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僻静的山林间,轻雾弥漫着几间竹屋,竹屋里有人正静静的卧在床上,眼睛微微的敛着,白衣黑发,那一张俊朗温润的脸融在昏黄的灯光里,就像一幅山水画一般的美好。

屋外忽地响起急切的脚步声,竹屋床上的人动都没动,来人直接的一脚踹开了竹屋的门,然后直冲到竹床前,一抬手便狠狠的掐上了床上人的脖子,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望着掐他脖子的人,并没有动一下,依旧优雅的开口:“想杀我吗?那就动手吧。”

安太监望着自己手掌之下的这张脸,心中既恨又痛,手下力道怎么也放不下去,最后狠狠的一收手,大发雷霆之火。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女人,你毁掉了我们近二十年的布置,你知道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牺牲掉多少人,才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眼看着就差一步之遥了,只要我们杀了那两个人,掌控了小皇帝,很快我们就可以搅乱开罗,然后你就可以完成复国大业了,到时候你就是天下最尊贵的九五之尊,你为什么要亲手毁掉这些,难道真的就为了一个女人吗?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牺牲的,她并不爱你,若是爱你倒也罢了。”

安太监说完扬手狠狠的捶向房里一张竹桌,竹桌应声而碎。

他掉头狠狠的盯着床上的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牺牲掉了你的复国大业,就毁掉了近二十年的计划,就把这大好的河山双手送给她了,你可真是大方啊。”

萧墨眉眼慢慢的拢上微笑,他眸光温柔,声音温润,淡淡的开口:“我只是累了,太累了,不想为了所谓的复国大业而去杀人了,我只想安静的度完余生。”

“呵呵,安静的度完你的余生,见鬼的余生,说什么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因为这是她的万里江山,所以你选择了收手,若是换了一个人,你会这样干吗,我赌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吧。”

萧墨抬眸望着安太监:“是的,如果换了一个人来守这江山,我定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可是终究是遇到了她,所以我只能选择收手,因为她就是我的劫,我忘不了自己说过的诺言。”

阿颜,我会保护你的,以后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既然保护不了她一辈子,那至少成全她的一片万里河山不是吗?

他轻轻的笑,望向安太监:“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劫不是吗?我娘不也是你的劫吗?你为了她,宁愿净身入宫,宁愿替她保护好我,宁愿替她的儿子去完成复国大业。”

安太监有一瞬间的恍神,然后醒过神来,恶狠狠的瞪了萧墨一眼,大踏步的转身便走:“萧墨,我不会让你这样任性妄为的,你想成全她的万里河山,我绝不会答应的,我一定要杀了她,我们的复国大业,谁也阻止不了。”

他的话完,人已走了出去,安太监飞快的命令外面的手下:“你们给盯着他,不准他出去,对了,若是他胆敢硬闯,给我打昏他。”

“是,公公。”

外面有人应,安太监转身望了一眼竹屋,然后抬头望天,嫣儿,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毁掉墨儿的复国大业的,我定要杀了她,我杀她,不仅仅是因为她阻碍了墨儿的复国大业,还因为她伤了墨儿的心,既如此,我就不能留她。

安太监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刚走了几步,有人迎了过来,飞快的开口:“公公,现在怎么办?”

说话的人乃是一个女子,仔细的看,发现这女人竟然是端木漪兰,端木漪兰的脸上满是恨意,她已经得到消息,她的女儿被那个贱人给杀掉了。

她一直不让自个的女儿去找他们,可是她还是偷偷的溜去找他们了,还因此害了自己的一条命,她一定要替女儿报仇,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带上小皇帝,我们明儿一早,在京城门外集合,这一次我要拼手一博,我倒要看看这夫妇俩当着全京城人的面,会不会救皇帝,若是他们不救,只怕他们就会成为这天下人的笑柄,若是他们救了,明儿早上就是他们丧命之期。”

“好。”

端木漪兰冷笑,转身自去带小皇帝。

贤王府,容凛和容臻住的房间,容臻一直没有睡,虽然她知道皇上眼下并没有危险,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所以怎么也睡不着。

容凛则抱着她,不停的哄着她睡,看容凛这么幸苦,她便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装睡,不过慢慢的倒也睡着了。

容凛直到她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他真害怕她急出病来,现在看她睡了,他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闭上眼睛睡觉,这一觉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天还没有亮,贤王府的大门便被人拍响了,容凛和容臻一听到这拍门声,心咯噔一沉,两个人下意识的翻身坐起来,容臻更是控制不住紧张的问道:“出事了吗,是不是出事了?”

“你别紧张了,不会有事的,哪这么快便会出什么事?”

他完唤了外面的弦夜:“立刻去问问外面谁敲门的。”

“是,王爷。”

弦夜领命而去,不过人没有走出院子,迎面便看到花姐走了进来,花姐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一边走一边急急的说道:“是昭勇将军拍的门,他说,皇上被人绑在城门外的架子上。”

“什么?”弦夜的脸色也难看了,一行人急急的往里走。

房里容凛和容臻的衣服已经穿好了,两个人正好走出来,一看花姐和弦夜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太妙。

“怎么了?”

花姐飞快的禀道:“王爷,是昭勇将军,昭勇将军来禀报,说城门外,有人竖起了高高的一个木架子,皇上便被绑在那木架子上,而且木架子下面还架起了柴火,看样子像火烧皇上。”

容凛和容臻二人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两个人急急的往外走去:“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竟然胆敢如此大逆不道。”

容臻则紧握着手狠狠的说道:“这一次,定要一网打尽,若是再不除掉他们,还是会有麻烦。”

一行人走出院子,一路往外,很快在大门口看到了昭勇将军。

“王爷,王妃,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皇上绑在城外的架子上,这下只怕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们去会会安生,对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南城门,”江英成飞快的说道,容臻命令他:“你立刻从西城门出去,然后调派驻守南城门的兵将,悄悄的过来,围捕他们,这一次一个也不要放过,我要他们统统的死,唯有把这些家伙全都杀了,开罗才能平安,否则后面还会出乱子。”

江英成一听挑高浓眉,满脸的担心:“只怕时间来不及,现在从西城门赶到南城门,再紧急调兵,只怕来不及围捕他们,皇上便要出事了。”

“这个不要你管,我们来处理,你只管去调你的兵马,我们来想办法拖住他们。”

“好。”

江英成转身便走,火速的出西门,前去南城门外的地方调兵。

这里容凛和容臻二人刚出了贤王府的大门,门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不少的朝中大员急急的赶了过来,一看到容凛和容臻出现,全都惊慌失措的叫起来:“王爷,王妃,不好了,出事了,皇上被他们丧心病狂的绑在了架子上,而且下面还架着火堆,似乎想火烧皇上,这下想遮掩都遮掩不了,只怕百姓全都要知道了,若是让他们知道,肯定又要乱。”

容凛和容臻抬手:“现在顾不上他们了,我们去城墙上看看情况。”

“好。”

所有人都翻身上马,容凛和容臻二人也翻身上马,一路直奔南城门而去。

待到他们上了南城门的城墙,便看到城外不远的地方,竖着一个高大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此时绑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这个人正是容离,上一次是假扮的,但是这一次,容臻看得很清楚,这个人正是离儿。

看到离儿被安太监绑在木架子上,容臻心疼得抽气,她真想马上杀了安太监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容臻忍不住心疼的大叫:“离儿,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容离因为一直没有吃饭,所以此时身子很虚弱,而且他很害怕,此时一听到容臻的叫唤,他忽地便不害怕了,努力的挣扎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城墙上,立着的姐姐。

容离努力的摇头,虚弱的开口:“姐姐,我没事,我没事。”

容臻一看容离的状态分明是不太好,心越发的难过,闪身便欲跃出去,身侧的容臻赶紧的拉住她,朝着城外木架后面的一排排的黑衣人大叫:“安太监,你既然搞这么一出,还不出来,你想干什么?”

容凛的话一落,那黑衣人之后,走出两道身影来,一个是安太监,而另外一人却是端木漪兰,端木漪兰一出现,便指着城墙上的容臻大叫起来:“慕容臻,你竟然胆敢杀了我的女儿,今日你就给我女儿偿命,否则我们就烧死这小皇帝。”

此时城内的百姓不少人都知道了城外小皇帝被绑着,脸色不由得变了,整个城都乱糟糟的,不过被官兵给暂时的震压住了。

城门外,安太监哈哈大笑,笑完后,面容扭曲的逼视着城墙之上的容凛和容臻:“你们若是想救皇上,马上下来受死,若是你们不死,死的就是皇上,现在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或者你们巴不得我烧死皇帝,好让贤王爷顺利登基做皇帝。”

安太监的话一落,城墙之上的朝官个个望着容凛和容臻,谁也不敢说话。

容臻直接的朝着安太监怒骂:“你放屁,安阉人,你最好放了皇上,马上放了他。”

“你要想救他,可以,立刻和容凛出来受死,只要你们两个死了,皇上便可以活了,本公公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死了,绝不伤害皇上分毫。”

容凛和容臻二人彼此相望,正思索该如何解这个结,身后响起脚步声,弦夜走了过来,飞快的开口说道:“王爷,王妃,有人要见你们,他说有办法救皇上。”

容凛和容臻一听,立刻掉头跟着弦夜往城墙之下走去,身后的城外,安太监眼见着容凛和容臻二人离开,不由得哈哈大笑的叫起来:“小皇帝你可是看到了,他们是巴不得你死呢,他们不会救你的,他们想你的皇位。”

安太监说完又朝着城里大喊:“你们看啊,这就是你们的好王爷,好王妃,他们这是巴不得皇上死了,好让他们登基当皇帝啊。”

容凛和容臻正好走到楼梯口,听到后面的叫骂声,不由得整张脸都黑了。

两个人正欲转身,却听到另边一边的城墙上,忽地传来冷喝声:“安庵人,你个没种的东西,谁说本王和王妃怕死了,本王和王妃这就来会会你。”

两道身影好似大鹏鸟似的飞了出去,直往城外飘去。

容凛和容臻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城外容离的哭声响起来:“姐姐,不要,你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容凛和容臻二人心急的转身想往城墙前奔去,却被身后的弦夜给拉住了:“王爷,王妃,你们不要去,不要让安太监发现出去的是假的。”

容凛的脸色瞬间难看,阴沉的望向弦夜:“是谁,是谁假扮了我和王妃。”

“是秦公子,是他让我这样做的,他和他手下的一个女人假扮你和王妃。”

“秦灏?”容臻失声叫起来,脸色一片白,秦灏之前已经受了重伤,现在根本没有好,竟然还要代他们二人出去,她如何承受他这样的重情。

容臻心情沉重的想着,城门外已经响起了安太监的尖叫声:“来人,杀,杀了他们两个。”

可是同时随着安太监的尖叫声落地,忽地一道轰响声响起来,然后是几道的轰响声在外面炸了起来。

城墙之上的朝官个个惊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容凛和容臻冲上了城墙,看到城墙之外,除了秦灏和手下义容成的他们,还有另外一身影仿若水中莲花一般的飘然而现,他一出现,便朝着安太监和他身后的手下扔出了几枚火雷石。

内力爆开了火雷石,一片轰隆声响,炸伤了无数的人,容臻一看,急切的容凛:“快,立刻去救离儿。”

“是。”

容凛和容臻一先一后的飘了出去,贤王府的亲卫也飘了出去。

城外安太监绝望的朝着那仿似业镜莲花的男子尖叫:“萧墨,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毁掉我们所有人。”

“不行,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你疯了。”

安太监闪身直奔秦灏而去,萧墨的身形动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秦灏不是容凛,还以为安太监要伤的是容凛,所以他不能让安太监伤了容凛,因为他是阿颜喜欢的人,所以他必须保护他。

他身形疾射而出,飞扑向安太监,同时内力催动了身上的火雷石,他是打算和安太监同归于尽的。

“安生,我不能复国,是我的错,我愿意陪你一起死,就让这杀戳,到此为止吧。”

火雷石眼看着要炸起来,紧急关头,安太监想也不想的直朝着萧墨冲了过来,一伸手他了萧墨手里的火雷石,他绝望的声音在半空响起:“真是孽啊,一切都是孽。”

火雷石轰隆隆的响起来,安太监被炸得四分五裂,而萧墨并没有能幸免,虽然火雷石被安太监给抢走了,可是因为火雷石的杀伤力太大了,还是重重的震伤了他,连带的也把秦灏给炸昏了过去,秦灏本来就身受重伤了,经此劲气一震,再次的昏迷了过去。

而安太监身侧的端木漪兰一看他们竟然失手了,心头恨意顿起,身形陡的拔高,直往容离的身前扑去,意欲杀掉小皇帝。

小皇帝死了,慕容臻定然伤心,而外面的老百姓不了解今日的内情,只怕还会说他们夫妇二人害死了小皇帝,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当上了皇帝,也是一辈子的臭名。

不过端木漪兰,刚跃到容离的身边,身后忽地窜出一道灰白色的身影,这小身影正是十一郎,十一郎之前乘机溜了,一直隐在暗处,此时看有人伤容离,早闪身扑了出来,一爪子狠狠的朝着端木漪兰抓了过去,端木漪兰没防备十一郎忽地跃出来,所以生生的被它给抓伤了脸,她尖叫一声往地上坠去,可是想想又不甘心,再起的忍着痛意往小皇帝扑去,不过这时候,容凛已经飘然而至,一抬手,狠狠的朝着端木漪兰击去,端木漪兰直接的被一掌给打飞了出去,饶是这样,容凛还不死心,身形凌厉的闪身去杀端木漪兰。

这里贤王府的手下和安太监的手下厮杀成一团,不远处尘土飞扬起来,昭勇将军带了兵将赶了过来。

容臻也从城墙之上飘然而下,她本想去救离儿,可是却在经过萧墨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来,她蹲下身伸手扶住萧墨,发现他伤得很重,虽然之前她很恨他,可是现在她知道萧墨一直以来都在保护她,若不是他,只怕她就死了。

“萧墨,你没事吧,来人,快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萧墨努力的抬眸望着她,看着她容颜,轻轻的笑了起来:“阿颜,是你吗?你没事就好了。”

容臻心不由得一疼,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个拼死保护她的男人,她做不到那样的冷漠无情。

“萧墨,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萧墨摇头:“我身为暹朱国的皇子,没有替暹朱国的人报仇,我该死,只是阿颜,以后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好好的。”

“好。”

萧墨努力的挣扎着开口:“妙音,妙音。”

有人闪身奔了过来,正是妙音,萧墨把妙音的手放在容臻的手里:“不是我要把她制成血偶人的,是因为,因为她当时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想见见你,求我把她制成血偶人,她是我用血制的,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了,不过她已完成了心愿,没有遗憾了。”

萧墨说完轻轻的笑起来,眸光温柔,他努力的抬手,想摸摸容臻的脸,可是慢慢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最后手无力的滑落下来,只是他的唇角是满满的笑意,能死在阿颜的怀里,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容臻轻轻的放下他,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萧墨,萧墨。”

眼泪从眼中滚落而下,她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萧墨,你的阿颜,早就死了,你会见到她的,我祝你们两个人开开心心的,来世定会成为世间最幸福的伴侣。”

容臻刚说完,便听到身前有人唤她,她抬首,看到妙音的脸上神色不再呆板,不再死气沉沉,她的眼神很温柔,她望着她,认真的伸手握着容臻手:“公主,不要怪萧公子,不是他的错,当时我快要死了,所以我求他把我制成血偶人,因为我一直想见见你,我想和你说一声,谢谢你替我江家报了仇,谢谢。”

妙音说完身子一软,倒在了萧墨的身边。

容臻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身后,昭勇将军带来的人杀掉了安太监的所有手下,救下了皇上,还把秦灏给送去救治了。

容凛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站在容臻的身后,陪着她望着萧墨,虽然从前他一直吃味,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感念一个男人以死成全他们的事情。

萧墨,一路走好,祝你来生能找一个真心喜爱的女人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一个月后,京城一片安宁,经历过一连串的灾难过后,京城终于安定了下来,皇上下旨诏告天下,说了最近所以如此混乱,乃是因为丞相贺雷,宫中的安太监所引起的,他们都是亡国暹朱国的人,混进了宫中以图复国,不过现在已经除掉了他们,特诏告天下。

百姓看到这告示,终于知道最近一连串惹出来的事情,都是贺丞相和宫中的那个老太监惹出来的,幸好,幸好现在他们死了。

朝堂上,为皇上选拔伴读,以及为公主选伴读的事情,正式的提上了日程。

贤王府内。

容臻扫视了正厅下首的人一眼,有秦灏和蒋云鹤,还有宫中的简玉珩也来了,大家齐聚在一起,恍然若一梦。

从大历到开罗,从曾经的朋友,到经历了种种的磨难过后,依旧能在一起,这是一种福气。

秦灏,蒋云鹤和简玉珩,现在不再纠结容臻嫁人的事情了,看她过得开心他们很高兴。

不过想较于他们的心思,容凛明显的不太高兴,心情郁结,妈的,这些家伙全都惦记着他媳妇,他能高兴吗,高兴得了吗?

可惜正厅里的人个个选择忽视这家伙,容臻笑望向下面的人,眸光关心的落到秦灏的身上:“秦灏,你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秦灏笑着摇头:“我没事了,全好了。”

他活动一下筋骨,看上去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容臻笑着点头,然后望向简玉珩:“简御医,以后皇上就交给你了。”

“好。”

简玉珩应了一声,容凛看他格外的不爽,因为小臻儿当初险险的要嫁给这个男人,若不是出了意外,她就是简玉珩的妻子了,不过最后她依旧成为他的妻子,这说明还是他和她是天定的姻缘。

容臻望向秦灏和蒋云鹤,缓缓的说道:“为皇上选伴读的文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一次来了不少的人,有大历的,也有开罗的,相信可以从中选出不少可用的,这一次除了要给皇上选伴读之外,我还打算选一些可用的人进朝堂,朝堂因为一连串的事情,空置了不少的位置。”

容臻说完,秦灏和简云鹤没有说话,一起望着容臻,为什么他们觉得容臻说话有些别有用意呢,两个人眯眼望着她,果然听到她接下来开口。

“表哥,秦灏,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眼下皇上初登基,朝中大臣虽然安份守已,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又有别有用心的人呢,所以我们需要自己人,稳固住朝堂,所以你们两个参加文试,来帮我们吧。”

蒋云鹤和秦灏二人一脸我们就知道,你这么一笑,肯定没好事。

可是两个人望着容臻微笑望着他们的样子,实在开不了口拒绝,最后彼此相望,两个人从对方的眼神同时看到了一个汛息,能时时刻刻的阻阻容凛的心,他们何乐而不为。

两个人相视一笑后,同时的开口:“好。”

容凛的脸却瞬间黑了,这是要他时时刻刻的不痛快吗,该死的东西。

他伸手拽容臻,试图改变容臻的想法,可惜容臻愣是不看他。

容凛郁结的想站起身反抗,爷不同意。

不过他还没有采取行动,门外花姐飞快的奔了进来:“王妃,王妃,蒋家来人了,蒋老爷子带来了一大帮的年轻人过来了。”

容臻一听立刻高兴起来,起身便往个迎了过去,容凛只得陪着她往外迎去。

两个人刚走出了正厅,便看到蒋老国公领着好几个出色的青年人走了过来,他一看到容臻和容凛出来,便高兴的笑道:“臻儿,外祖父带来几个蒋家的人,让他们参加文试,帮你一把。”

容臻立刻点头:“好啊,外祖父快进来,我想你了。”

蒋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的开心,拉着容臻的手一路进正厅,厅堂里很快传出了愉快的笑声,整个正厅说不出的热闹。

开罗的京城一下子繁华起来,因着皇帝挑选伴读和公主挑选伴读的事情,所以各家各户都忙忙碌碌的。

尤其是皇上选伴读,五湖四海,很多有才的青年才俊都赶了过来,使得闵京城的客栈酒馆茶楼都住满了人,街头上人头攒动,这是继先帝和太后娘娘去世后,最热闹的时刻。

接下来每天都是文试,然后是殿试,一层一层的筛选下来,一个月后终于选定了皇上的伴读和公主的伴读。

皇上伴读,共有四名,两名来自于曾经大历,一个是前大历左相苏相的儿子苏子然,另外一个是是袁清扬,容臻没想到当日苏子然竟然没死,而且此次他竟然前来参加文试,一路过关斩将的到了殿试,殿试一试,皇上和容臻都很满意,第一个便点了他为皇上的伴读,第二个是袁清扬,另外两个乃是开罗朝中重臣的公子,总之这四人是经过层层筛选,最后选定的皇上伴读。

公主的伴读要简单得多,只要家世好,品性好,对公主忠心就好。

除了皇上伴读,公主伴读之外,此次文试殿试之下,还发现了几名可用之材,皇上下旨安插进了朝堂,蒋云鹤和秦灏二人都入朝为官了,一时间,朝堂满是新气象。

容臻又带人前往衡山,三顾衡山请出了天下最负盛名的清流派的人物徐之晏做了皇上的帝师。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开罗终于走上了一个新的气象,而容臻和容凛经过一连番的忙碌过后,终于安定了很多。

不过贤王府每天都会上演一幕戏。

贤王爷每天都会抱着媳妇的小蛮腰问:“好臻儿,乖臻儿,我们什么时候抛下这些去浪迹天涯,什么时候去游山玩水的?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碍眼的脸了。”

只不过他天天问,天天没有结果,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幸福着,并纠结着。

五年后。

时光匆匆而过,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事,开罗经过五年的整治,眼下变成了一个繁华茂盛的太平盛世,皇帝已于一个月前掌了权,贤王妃容臻正式撤回了摄国之权,把政务交到了皇上的手中,朝政上的事情,由皇上和内阁的人决策。

五月十五,帝后大婚,举国欢庆。

宫中到处都是红艳的色彩,像红色的云霞一般,人人脸上都是喜庆的笑意。

皇帝在云凤台设宴,朝中的大臣全都揩内眷在云凤台用膳。

容臻和容凛二人也不例外,在云凤台招待朝中的大臣,这一回他们的身边可是跟了一个小尾巴的,三岁的粉粉嫩嫩的可爱小包子,生得一双如笔描的如画眼眸,滴溜溜的盯着宴席上的每个人,时不时的拉一下自个母妃的衣裙。

“母妃,母妃,我想看新娘子。”

容臻掉首望了一眼自个的儿子,微微俯身和他说道:“那是舅舅的新娘子,怎么能给你看呢,舅舅才可以看的。”

小包子不高兴了,虎着脸严肃的说道:“母妃,舅舅是个骗子,上次他还说要给我看新娘子的。”

容臻无语,这天下敢骂皇上是骗子的,大概只有这一只了。

不过小包子的话刚落地,身后便有一道清润略带低沉的声音接了过去:“谁说舅舅是骗子的,看舅舅把谁给带来了。”

容臻和容凛等人回首,便看到年轻的皇帝揩了皇后过来了,两个人全都是一身鲜红的锦衣,那红鲜的色彩衬得两个人如金童玉女一般,地造地设一对。

宴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个个恭敬的对着帝后行礼:“臣等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乃是帝师徐之晏的孙女,不但生得花容月貌,而且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她和皇帝彼此情投意合,这让容臻最高兴,。

本来离儿这样的年纪还不应该大婚,但是宫中一直以来都没有女主人,实在不行,所以便提早给他们两个人大婚了。

此时的皇帝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一举手一投足,早不是五年前那个青涩的小皇帝了,此刻的他一个眼神便满是不怒而威的威仪,令人心生忌惮,本就生得出色的容貌,再加上珍贵无双的身份,使得云凤台内外,所有看到的女子皆心如小鹿似的乱跳,娇羞不已的望着皇帝,心里各种想入非非。

不过皇帝的心思并不在这些女人身上,他伸手拉着皇后徐氏的手望着容臻身前的小包子:“闹闹,看,舅舅说过让你看新娘子的?”

小包子闹闹,终于笑了起来,开心的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皇上。

“舅舅,你的新娘子真漂亮,真好看。”

容离笑了起来,眸光由闹闹的身上慢慢的落到了容臻的身上,他望着容臻的眼神一如多年前,那样的敬重,那样的喜欢,即便时光过去再久,姐姐永远是他最亲最爱的姐姐。

“姐姐,我带皇后来给姐姐敬一杯酒。”

他这样做是告诉皇后,长姐如母,姐姐于他的意义形同母亲。

皇后徐氏冰雪聪明,一听便知道了,立刻端了酒杯陪皇上一起敬了容臻一杯。

“谢姐姐,一直以来照顾皇上。”

容臻和皇上皇后干了一杯后,伸手轻轻的拍拍皇后的手,温声说道:“以后照顾皇上的事情,便交给你了,姐姐我祝你们白头到老,相亲相爱一辈子。”

“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