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白得得都还很纳闷儿,它俩是怎么生出蛋来的。

听见傻鸟的豪言壮语,唐不野和南草全都朝容舍看了过来,容舍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毫无反应。只是转头问白得得,“你现在试试能不能感应到杜北生。”

之所以他们会来到白盟域,正是因为白得得感觉杜北生对她召唤的回应是从这里发出的,但是能量非常微弱,以至于白得得并不能百分百肯定,是从白盟域发出来的,不过既然有感觉,总是要来看一看的。

白得得闭上眼睛尝试了一下,两下,数下,但毫无所获,只能摇了摇头。

南草心急地道:“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吗?”

白得得的睫毛颤了颤,虽然她没感觉到杜北生的回应,但却意外地感受到了血脉的引力,而且并不是来自于她身边的夜有盐和唐不野。

白得得猛地睁开眼睛,“我感觉到外公、外婆了。”

唐不野一听,差点儿没把白得得的脖子从肩膀上摇下来,要不是容舍眼疾手快的话。

白得得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艘星辰梭,“好像跟那个有关。”

唐不野正想动,却被南草阻止了,“那般都是男的,你去打听不了消息的。”

若轮搔首弄姿的话,十个真女人白得得也赶不上一个假女人南草。所以众人看着南草扭腰摆胯地走到那星辰梭附近,盘桓了一会儿,然后无功而返。

南草恨恨地道:“这帮没品位的男人。”

第二个上阵的是兰有雪,她的风情大概能比十个南草加起来还多,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唐不野已经有些克制不住了,却被容舍给叫住,“让傻鸟去试试吧。”

结果,两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都没问出来的消息,却被傻鸟随随便便就问出来了,“那大块头说它们是从大恒星域来的。”

“我们大恒星域。”唐不野转身就要回星辰梭,只是他本以为白得得要跟来,而白得得却站在原地没动。

“得得。”唐不野叫道。

白得得很无奈地抬手指了指天际,一大团乌云正在朝白得得的方向靠近,“舅舅,我要渡劫了。”

渡劫这个过程,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谁也说不清楚。以至于唐不野开始左右为难,好不容易有了父母的下落,不知是要尽早去找,还是留下来给白得得护法。

容舍道:“我留下来陪得得,咱们兵分两路吧。”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唐不野走上星辰梭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跟过来。

白得得在容舍耳边嘀咕道:“南草和我舅舅还在闹别扭?不是说男人之间的友谊恢复得很快吗?”

容舍道:“南草,你和唐道友一起去吧。”

白得得拉了拉啊容舍的袖子,不明白他为何要插手。

容舍低声道:“有问题,关在一起才能解决。”

白得得道:“胡说,我们在星辰梭上关了那么久,他们不是也没好么?”

容舍道:“那是因为有外人。”

“外人?”白得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这种外人?”

容舍默认了。

“不可能,我舅舅老说女人烦,尤其是我娘和我外婆那种。”白得得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会是唐不野“恐女症”的触发人之一,“但是他又嫌弃男人一身男人臭。”

“所以呢?”容舍道。

白得得总算是领悟了。而南草虽然不愿意跟着唐不野走,但却没法儿犯众怒,因为白得得坚定地站到了容舍一边,而唐不野也正拿眼神锁死他。

待唐不野和南草走后,就只剩下白得得、容舍、兰有雪和一只鸟了。因为白得得的奶奶夜有盐大概是入迷了,沉迷于天地奥秘不可自拔,一下了船就找地方闭关去了。夜有盐的修为不低,所以白得得也没担心她。

现在值得担心的是白得得本人。

兰有雪也是经历过渡劫的人,她看着铺天盖地而来,让整个白昼瞬间变黑衣的乌云,不由问白得得道:“你这是多少重天劫一起来的?”

白得得扳着手指算了算,“六重吧。”

兰有雪愕然,因为她知道这个结果还是在白得得修炼很不走心地情况下取得的。在星辰梭上,当大部分人都在潜心修炼的时候,只有白得得会有事儿没事儿就缠着容舍。

而她那么努力,那么辛苦,如今连第一重天劫都还没迎来,兰有雪顿时觉得老天不公了,如果再加上她上辈子是依兰的话,那就太不公了。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有时候往往正是因为一点点的不均,就会让人整个心理失衡。

容舍替白得得选了个偏远的山谷渡劫,白得得进去后,他就一直站在山巅遥望。兰有雪也没离开,落后容舍半步站着。

但白得得这一次迎来的是六重天劫,哪怕中途没有任何波折,她要完全化解这些天劫的力量,至少也得小半年。

第207章

“宗主,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帮你看着。”在容舍站了一个月之后兰有雪道。这一个月里她已经贴心地为容舍搭建了一间竹屋,两室一厅, 颇为宽敞, 也很雅致。

“不用。”容舍站立不动地道,从白得得进去后他就一直站在那儿,标准的望夫石。

若是兰有雪以前对男人多有鄙夷, 但自从跟在容舍身边后, 却总是忍不住会向往。一向往,就又再次觉得不公了。

曾经她也活泼天真,清纯自然,为什么就没有遇到容舍这样的人。一个在她渡劫的时候, 可以望着她风吹雨打也自岿然不动的人?

但是兰有雪也知道, 有白得得在她根本就得不到容舍, 当然若没有白得得,她可能也没有机会。她理智的告诉自己, 什么都不能做, 但心底却又忍不住盼望,白得得这一次若是渡劫失败该多好啊?

可惜事与愿违。白得得不仅一次性就迎来了六重天劫, 更是轻轻松松就承受了天劫, 当然这个轻松只是相对而言的。比起其他渡劫人仿佛炼狱归来一般, 白得得历劫归来的时候,全身都完整无缺,虽然受了点儿伤, 一张脸却比以前还红润,眼睛水灵灵的,像是被天泽滋润过一般。

兰有雪看着逆光里渐渐走近的白得得,虽然看不清脸,但一身仙气缭绕,好似凡尘俗世对她再无约束,连袖口的摆动似乎都配合着天地的韵律,让人一眼忘俗。

曾几何时,兰有雪也自信自己的容貌和白得得是有得一拼的,可如今的差距却是越拉越远。

果然女人有男人疼就是不一样啊,兰有雪如是想。

容舍拉了白得得进屋,拿了药膏在她的伤口上抹,“你的阴阳修容花修复力那么强,怎么不用?”

白得得圈住容舍的脖子道:“要是不留点儿伤口出来让你看看,你怎么会心疼?”白得得是个时刻都不忘炫耀存在感的人。

“你不用露出伤口,看你挨雷劈,就够心疼人的了。”容舍道。

白得得眯了眯眼睛,容舍这话仿佛是情话,但是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挨雷劈”好像还有另一种解读。

白得得作势就要去咬容舍,却被容舍塞了只鸡腿在嘴里。

兰有雪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得得把嘴上的鸡腿拿下来,一边啃一边道:“哦,对了,这次渡劫的时候,我好像又听到了北生的回应,我觉得他可能就在白盟域,但却始终没办法确定最终的位置。

“哦。”容舍应了声。

白得得继续啃鸡腿,“这是什么鸡的腿啊?”

“昴日星官的昴日鸡。”容舍道。

白得得点点头, “难怪灵气这么足啊。”虽然是神话里的东西,但白得得也没往心里去,就像酒一样,经常取名叫神仙醉,难道真是神仙喝的?所以昴日鸡当然不可能是每天叫醒太阳的那只鸡养的鸡仔。

“不过灵气再足,也比不上你的手艺,我觉得你若只是个凡人,哪怕只当厨子也能成为厨神,赚得盆满钵满的。”白得得表扬人,可不像容舍那样,绵里藏针,她绝对是真心实意。

没成想,到了白盟域,容舍还真就成了个厨子。

事情么,还得从白得得感应到杜北生说起。既然杜北生有很大可能在白盟域,他们自然要留下来。可是三个人的人力太有限,而且容舍坚决不肯跟兰有雪分开,所以他们仨只能绑在一起,那找人就更不容易了。

而且白盟域到处都是大佬,听说破虚境的就有十来人,而渡劫九重的也有一百来人,白得得一行初来乍到,自然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她还不是呢,渡劫境六重实力,在白盟域也就是个中等偏下的实力。

所以三个“臭皮匠”凑在一起出了个主意,实质上只有两个啦,容舍一向不参与女人间的嘀咕。

白得得和兰有雪难得一致地想了个法子,那就是在白盟域的交通枢纽——双日星域上开一家客栈。

根据资深客栈老板娘兰有雪的说法,客栈的客人,南来北往,是最能收集情报的地方,要找杜北生,这个方法最靠谱,而要在白盟域生存,用这个法子也能了解不少常识。

白得得之所以会被兰有雪忽悠,那完全是因为她没开过客栈,很好奇当老板娘是个啥感觉。

最后客栈的位置选在了双日星域最繁华的码头附近,星辰梭来来往往,比当初白得得她们登陆的那个码头还要繁荣十倍以上,果然不愧为交通枢纽。

只是双日星域,听名字就是天上有两个太阳,照得大地白花花的,四处都是沙漠,水源极度稀缺。因为客栈能提供水,是以生意十分的兴隆。

“得一客栈”就开在沙漠中,是幢古色古香的两层木建筑,为了配合苍凉的荒漠,搭建的时候还特地做旧了客栈,让它显得千疮百孔,地板走起来“吱吱呀呀”,床板睡起来也“吱吱呀呀”。

“来壶神仙醉,再切二两寂寞牛肉下酒。”一个毛脸汉子从门外走进来大声喊道。他才喊完,就听见楼梯上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襦裙,露着艳红色一枝梅肚兜的女子,妖妖娆娆扭着小细腰走了下来。

那白色襦裙可真短啊,只险险地盖住了大半个屁股,然后外面围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透明长裙,一双修长的大美腿就那么火辣辣地呈现在人的眼底。

毛脸汉子吸了口口水,看得眼珠子都不转了,“老板娘,半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毛脸汉子对着走过身边的老板娘的屁股就想来上一巴掌,却刚好被那老板娘一扭腰给躲过去了,只得了老板娘的回眸一笑,却半个身子都酥了。

老板娘看着手拿抹布的白得得道:“还不去擦桌子,赶紧给王老板把酒和菜上上来。”

既这般,诸位也看出来了吧,得一客栈的老板娘可不是白得得,而是兰有雪。

白大小姐则只能屈尊当个跑堂的小二。

白得得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始擦桌子。

王老板的视线立即从兰有雪身上转移到了白得得身上。虽然白得得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襟上还有一大团油渍,但“阅人无数”的王老板,还是一眼就看出白得得的好处了,笑道:“老板娘,也就你这样的人儿才能请到这样标致的小丫头来跑堂了。”

小镇上整条街都是客栈,但唯有新开的得一客栈生意最火爆,座无虚席,王老板也只能跟人拼桌,而没有单独的桌子。就这样他们也愿意来,谁让老板娘有味道,小丫头又美得冒泡呢?

白得得把神仙醉和寂寞牛肉往那王老板面前重重一搁,要不是看他是渡劫境七重修为,她真想揍他一顿。

王老板吓了一大跳,“哎哟,老板娘,你这跑堂的脾气好大啊,知不知道上门是客的道理?”

兰有雪赶紧走回去依着王老板笑道:“她就这臭脾气,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若是不这样,也不能被她男人给嫌弃了。”

说起男人白得得就更来气了。

恰好此时容舍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就是得一客栈的大厨,不过只负责动口不动手,里面切肉炒菜的都是“大锅铲”傻鸟是也。

王老板轻蔑地扫了眼容舍,摸着老板娘兰有雪的玉手道:“老板娘,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男人啊,既不中看也不中用,要不要换个男人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