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儿没想到一向看着自信脱尘的叔父也会有没底气的时候,而且还是因为她,不知为什么心里甜甜的,拉着顾洵的大掌在眼前摊开,慢慢的在他的掌心用手指划着。

她也从来没想过,原来叔父对这八岁看得这般的重,她在他的手心划的是一个洵字。

想了想认真的看着顾洵,上下唇轻轻一搭,唤出了一直在她心里却没有喊出的名字,“阿洵。”

顾洵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听清一般,眼里满是炽热,“乙儿你喊我什么?”

乙儿这次声音响亮了一些,甜糯又带着些鼻音的声音,好听的传进了他的耳里,“阿洵阿洵阿洵,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喊你阿洵,再也不要喊叔父了!”

顾洵的喉结上下的抖动着,不管身处街巷之中,也不顾及周围有人,用力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欸欸欸,你便是喊一百句一千句我也答应。”

两人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幼稚的一个喊着阿洵,一个应和着,倒是无比的温馨甜蜜。

“阿洵,其实我认为姑祖母本意不是想让我真的做那小毛孩的皇后,她是怕我着了心魔,最终会与小皇帝正面为敌。”

乙儿的体温本就偏冷,即便是顾洵捂了一路,也只是没有平日那么冰而已,“那你恨他吗?”恨先帝吗,恨姓周的吗,恨这薄情的大周吗?

坚定的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恨的,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就像姑祖母明知道她摄政就会有这样的下场,却还是执意要做一般,这就是命数。她逆天改命将垂死的大周救了回来,她当时一定也很为难吧。”

顾洵能够理解她的苦恼和忧愁,将她的手掌举起放在了他的胸口,乙儿能感觉手掌心下跳动的心率。

“你不是她,你只要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若我是姑祖母,□□皇帝是阿洵的话,我也会像姑祖母的选择一样,因为我很喜欢阿洵。”

“傻丫头,可我一点也不想做□□皇帝,□□皇帝没有能力保护姜皇后,可我不一样,此生风雨同舟,甘甜与共。”

最终将握着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虔诚的印下了一吻。

日月同鉴,此生不渝。

“不过先帝的错终究是先帝犯下的,与周以世无关,他心地纯良,现在尚且年幼,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留在地上的倒影倒是越挨越近。

从街巷口一路跟着的人愤恨的杂碎了手中的玉簪子,安宁郡主今日是得知乙儿住在顾洵家,准备买了簪子去看乙儿,顺便能见一见顾洵。

她在南平郡王府待了一会,出来的时候晚了,这会才买好东西出来,就正好看到了相拥在一块的两人。

看着手里的玉簪子,她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明明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二人很是古怪,明明在围场看到两人抱在一块,还在自欺欺人!

如今还不是都让她亲眼看到了,婢女害怕的跪在了地上,“郡主您怎么了,这不是刚买来的簪子吗,若是不喜欢咱们再换一个,可别气坏了您的身子。”

“我不气,我气了才是让这对狗男女得逞了,我们回去,去找乾礼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基友的古言新坑《醉春光》,双向暗恋治愈甜文,感兴趣可以看看。

文案:

三月春光,陆至言收到了谢清豫的情书。

上面写着——

烧鸡烧鸭烧子鹅,

卤猪腊肉松花肚,

糖醋排骨烩银丝,

四喜丸子三鲜鱼翅,

红烧牛肉酸笋鸡皮,

不如你,

全都不如你。

陆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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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十)

李天诺带着郭晨飞的尸首回到李家, 李家瞬时间闹成了一锅粥, 李天诺的母亲是郭晨飞嫡亲的姨母, 看到自己好端端的外甥丢了性命,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即使是一直待在司天监,不问家中事务的李监正也马上赶了回来, 问李天诺是怎么回事,他却怎么都不肯说。

只说是今日下午那场惊雷惹的祸,还要上奏陛下请辞官位, 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谁家都不肯出来。

李监正询问了下人事情的经过, 得知那位女子姓姜之后, 一个人在书房闭门端坐了许久。

连烛台都没有点,好似这样的漆黑可以让他喘一口气。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当年事发之后, 姜家众人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但唯独是姜裕恒没了踪迹。这么多年来他担惊受怕,就算是担任司天监监正也不敢会客结交众臣。

沈绍倒是守信用,那次之后两人就形同陌路不再联系,他也是位高权重的阁老了,自然是牵扯不上关系的。

他希望能这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消失在朝野之中, 可惜就算他有心要躲,事情也还是会找上门,当年的事情也不可能因为他的自欺欺人,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可瑄王却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当年之事, 以此为要挟他,让他在秋猎天象上做手脚。

他到现在还能记起瑄王的话,“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做过的事情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刻,你身在地狱又怎么能见到人间。”

最终他也还是同意了,至于沈绍到底有没有插手行刺之事,但可以肯定是沈绍一定是知情者。

他不想参与争斗,也不想涉及其中,所以回来之后还是日日躲避在司天监,对瑄王多次抛出的好意只若无睹。

可如今,该来的还是来了,至少瑄王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做过的事情是永远都无法当做没做的。

他活了大半辈子即便此时让他偿命,他也无话可说,可显然她的目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郭晨飞行事乖张,肯定是得罪了她才会落此下场,是死不足惜,可他的儿子从小纯良也未曾沾染这些黑暗之事,他不能让整个李家跟着遭罪,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仕途被毁。

既然从未脱离地狱深渊,又何枉做好人呢。

一直沉思到了天明,李监正才一脸疲惫的出了书房。

李监正在李天诺的门口轻轻的扣了几下门环,“天诺,爹知道你从小心高气傲,没有经历过挫折,这次也算是给你个经验教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为官的。辞官之事为父不同意,司天监为父会替你请休,你在府上静养几日想清楚了再说。”

屋内李天诺蹲坐在书架前一言不发,也是一夜未眠,若是他学艺精通一些,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日之悲剧了?

李监正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他只是为了安抚一个李天诺,这是他自己的坎必须要自己跨过去,作为父亲他只能提点到这里了。

今日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李监正站在沈府门口的时候心情还有些复杂,十多年前他从沈府出来的时候,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今生再不会踏足此地,没想到如今还是站在了这里。

他也不在是当年司天监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了,心中却感触良多,这十多年并不像当初他想的那般志得意满,相反的一直活在了恐惧和悔恨之中。

沈府的下人许是看到李监正站了很久,穿着也很是朴素简单,就有些纳闷的要来请他离开。

“这是哪来打秋风的,若是无事赶紧离开。”

正巧沈绍穿了官服要上早朝,,从府内走了出来,就看到了老熟人。

“休得无礼,这可是司天监的李监正!下人没有眼力见,李大人莫要往心里去,这都要上朝的时辰了,李大人怎么突然到访,本官也没能先做准备。”

司天监从历朝起就不必日日早朝,除非有特殊天象之时才会上朝,所以看到他突然到访,沈绍还有些惊讶。

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也难怪会被这些狗眼看人的奴才看低了,可惜十多年前的他还是个偏偏郎君,此时却苍老的如此厉害,要不是方才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估计也认不出来了。

“下官有几句话想和阁老说,不知阁老现在方便吗?”

李监正也不在意沈绍的目光,恭敬的行了个礼,卑谦的问了一句。

沈绍见他神色凝重,也知道是有要事了,可这李监正十天半个月都呆在司天监,能有什么事和他说的?

其实他今日也不是很想上朝,小皇帝的毛长齐了,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昨日还敢公然和顾洵在殿试上给他下了套,回来之后还是意难平。

想了想不如趁这个机会给小皇帝一个下马威,称病在府不去早朝算了,反正朝上大半都是他的派系,他在与不在都一样,只是借此给陛下提个醒,表明他的态度。

“也好,咱们也有许久没有聚一聚了,今日我晨起就有些头晕,既然如此就在家休养好了。”

派人去了一趟吏部侍郎府,把事情又交代了一遍,吏部侍郎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学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沈绍就带着李监正转身回了沈府,李监正还有些犹豫,可心下一横,既然他人都已经来了,就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了。

沈府的变化自然是很大的,当年的沈绍就是从吏部发家的,先帝在世时,他还是当年的吏部尚书,等到姜家没落之后,他和谢易邡就从尚书入阁成为了阁老。

但李监正此时并没有心思看这些,进了书房门一关上,李监正就长出了一口气幽幽道:“阁老可知下官今日为何而来?”

沈绍也算是算无遗策之人了,不然也不会得到姜皇后重用,有了今日的地位,可他还是想不出这从不出门的李监正今日找他所为何事。

“这会没外人,老弟就不要再这么见外了,愚兄倒是真的不知你今日是为何而来。”

“阁老整日忙于国家大事,一定不知道最近京中来了一神卜大师,每日三十卦从未断吉凶知天命,从未出过错。”

沈绍皱了皱眉,这老小子知不知道他的时间有多宝贵,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什么神卜大师来找他的吧,是害怕自己的位置坐不稳了?

当年他多次劝他,两人通力合作,有他沈绍加上司天监,谢易邡还算个什么东西。可他还不是持重的很,不在意名利追求社稷安宁,现在这又急着打脸了?

但还是客气的点了点头,“不曾有所耳闻。”

李监正又叹了口气,“前几日我外甥无意之中惹恼了这位大师,昨日我儿带着外甥前去讨要个说法、比试天象,最终却技不如人,落了个被天雷焚烧的下场,当然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沈绍想起来了,昨日在大殿之上,突如其来的天雷,他也被震慑住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

原来是儿子外甥都碰了钉子吃了大亏,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阁老难道不好奇那位大师是谁吗?”

沈绍抿了一口茶,敷衍了两句,“好奇,不知谁有这般的神通,连贤侄都不是对手,只是可惜了老弟的那位外甥了。”

“您说奇怪不奇怪,据下人们口述,那位大师是位十多岁的女子,长得美若天仙堪比国色。”

沈绍手上的动作一顿,女子?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李监正,他到底想说什么!

“而且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她姓姜!名唤姜乙儿!”

沈绍手中的茶碗,应声落地,茶水和瓷片摔了满地,他只觉得脑子有些闷沉沉的,好似什么东西都串联在了一起,“你说她叫姜乙儿?!”

“是,下官还得知,葛太傅近日在满城追捕姜家族人的下落,没成想这人竟然还自投罗网呢,阁老是不是也觉得有趣?”

沈绍再也坐不住了,他昨日就觉得蹊跷了,好端端的二月间怎么就会有雷的,岂不是和十多年前的情景再现了一般。

“她人呢,她现在何处?葛太傅这个老东西,我当他是安稳的守着一个国舅公的身份养老了,没想到他倒是心不死,哪里是抓捕,分明就是引蛇出洞贼心不死!”

“她此刻就在顾府。”

“顾府?哪个顾府。”

“这满京师还能有别的顾府吗,自然是帝师顾洵的府上。”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了下来,沈绍原本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想通了,为何顾洵从秋猎回来就变了,不仅多番插手朝中政务,甚至连殿试他也光明正大的截胡。

原来是他家养了个不得了的人物,替他出谋划策呢,可他到底求什么。

他顾洵今年不过二十有三,急着争权夺势?他还真是日日盯着谢易邡反而忽略了顾洵,真是终日打雁险些被雁啄了眼!

“顾洵,往日本官念在他父亲与我多年为官的份上,从来都是把他当自家子侄看待,却没想到他是日日在算计我!”

“阁老先别急着下定论,下官倒是觉得,这事不一定是顾洵的主意,倒是她!是她回来寻仇了。”

“你说的她是谁?”

“姜家姜乙儿,她来报十多年前姜家的仇了。”

而此时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当朝阁老已经食不下咽了,还沉浸在昨日见到姑祖母的画像,还和叔父心意更近一步的喜悦里。

等到送顾洵出了家门,就开开心心的继续摆摊算卜了。

她每日开摊都是算好了时辰的,今日也一样,比平时还稍微的早了几刻钟,还以为因为昨日的事情影响,今日的人会少一些。

没想到刚打开顾府大门,门外已经整齐的排着队伍了,一看到顾府的大门打开,乙儿完好的站在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姜大师!你没事那就太好了!”

三言两语倒是让乙儿心里暖烘烘的,即便是有所求,她也很高兴有这种被人在意着的感觉。

最前面的人竟然还是老相识,是新科状元郎周昱以及榜眼柳品尧。

还是太原一别,乙儿和柳品尧已经有一年多未见了,他们刚新科登榜,小皇帝给他们放了假,可许他们回乡返家,一个月后再回京中复职。

周昱是带着全家老小一块进京的,没什么好回去的,就和小皇帝请了三日假,就去翰林院报道,小皇帝可喜欢周昱的这个性格了,说他是忠心不二,还赏了他一座状元府。

而柳品尧是从周昱口中得知乙儿的下落,特意来辞行的。

柳品尧还是和以前一样,清秀俊美,一见到乙儿就低了头,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

他今日本来是没脸来的,他想的是等三元及第考中了状元,就回太原娶她,没想到却只中了榜眼。

也是这才得知了乙儿在京中的消息,本来想默默的一走了之,但是从周昱那得知了乙儿的处境,即便自己官位低也还是忍不住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等真的看到乙儿的时候,原本想好的安慰的话就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小生,小生,乙儿姑娘……”

乙儿见到柳品尧倒是蛮开心的,毕竟是她失忆之后认识的人,而且柳品尧确实是可爱,性格也很好。

“诶,我在,你别急想好了再说。”

酝酿了好久等一抬头看到乙儿的那张俏生生的小脸时,还是害羞的低下了头,“小生虽然没用,但好歹也考上了榜眼,如今与周兄在翰林院就职,若是乙儿姑娘有什么用得到小生的地上,千万不要客气。”

乙儿轻笑了一声,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柳品尧看不到她的表情,慌乱间抬起了头,正好看到她明媚的笑靥,一时楞在了原地。

就和当初两人初见时一样,这个姑娘可真是好看,就算不能娶她成为妻子,他柳品尧这一生也想保护着她的这份笑和纯真。

远处,沈绍和李监正一同从沈府绕了出来,远远的看着这边的动静。

一开始人群挡着瞧不见样子,等到人群散开了一些,乙儿的脸就露了出来,沈绍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脚步往前了两下,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去。

“这怎么可能,是她,是她,不用问了一定是她!她回来了……”

李监正在看到乙儿的相貌时,也忍不住震惊了,因为当年的姜皇后是当时姜监正的亲妹妹,她也热衷于天象,偶尔会来司天监找姜监正,所以他才有机会见过姜皇后。

等到回去的路上,沈绍难得的沉默了,他的心中也有些没底起来,他还从未见过有如此相像之人。

“沈阁老也瞧见了吧,这也太像了,莫不是……”剩下的话他不敢说出来,可心中已经毛骨悚然了,莫不是当年的姜皇后根本就没有死。

又赶紧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她薨逝了之后,尸身送到了皇陵与□□皇帝同葬,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可能的,那个小姑娘看着才十几岁的样子,除非她不仅能起死回生甚至可以返老还童?”

这些连沈阁老也没有底气了,若是换了别的人,他是死都不会相信什么起死回生这种东西的,可那个人若是姜皇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可是身为女子,能凭借一己之力颠覆朝纲兴盛王朝之人,若非亲眼所见并在她麾下为官,说出去别人也只当是话本传说里的人物。

这样神乎其神的人,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

“该死的,整个大周的文武百官,已经活在她的阴影和统治下数十载了,如今新皇都登基四载了,她为何还要阴魂不散!”

沈绍虽然敬重她,却也是最为矛盾之人,既默守陈规又急功近利,这样的人在得势之后才是最让人惧怕的。

李监正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原本在家里的时候他都已经想清楚了,即便是为了李家为了孩子,这个罪人他也要继续当下去,现在真的看到姜乙儿的时候他又害怕了。

“沈阁老,她的目标是我,是整个李家,可您也脱不了干系。”

“你不必如此提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葛太傅不是想抓姜家人吗,那我就帮帮他。如今先帝已经驾崩,姜监正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想翻案是绝不可能的,可相反的,姜家的罪名洗脱不了,她就永远只是个钦犯的,若只是死个钦犯,谁又会管呢。”

李监正的拳头握了握,对沈绍这种藐视生命的态度很是不满,但不得不承认,让姜乙儿不再开口说话,是如今最好的方法了。

“一切都听沈阁老的意思,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下官的,下官一定义不容辞。”

这件事也就定下了,沈绍就着手去做了,现在姜乙儿在顾洵那,一定地找个合适的机会下手才行。

柳品尧临别之际,乙儿还给他算了一卦,他如今仕途顺利就不需要再算了,乙儿给他算的是姻缘,算的时候他全程都盯着乙儿看。

结果却有些不尽人意,“不算吉也不算大凶,怕是好事多磨,郎君的亲事一波三折,但也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而且也不会太早定下来,大约会在三年后。”

因为卦象一般,柳品尧眼中的热火马上就消退了下来,他在想什么呢,他和乙儿姑娘是没有可能的了。

心里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有些沮丧,分别的时候还不舍的回头看了好几眼,只怕这一别以后又难相见了。

上回周昱告诉过乙儿,柳品尧喜欢她的事情,所以她心里也明白,但她也知道不管是从现实还是从卦象上看,柳品尧和自己都是毫无可能的。

朝着柳品尧和周昱大方的挥着手臂,目送他们离开。

再会了柳品尧,你会有值得你去珍惜的好姑娘的,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