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有毒死鲁民啊!鲁民是我杀的!她有什么罪过,就都让我替她承担吧!我是她妈,我愿意替她承担!”丁木兰听了这话,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秦若男身前。

“鲁安梅投毒目的明确,没有毒死鲁民并不代表她没有实施过这样的行为。而且法律面前,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即便是亲人,也不能代为承担。”秦若男把丁木兰搀扶起来,理解她的心情却不能给与她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丁木兰听了这话,两眼一翻,当即昏厥过去。

等她从昏厥中苏醒过来,秦若男和安长埔替她做了详尽的笔录,得知鲁民的头颅早就被丁木兰偷偷的埋在了自家的田地里面。与此同时。墨窦那边,鲁安梅投毒的笔录也已经完成,在丁木兰的配合下,他们驱车感到她在江口区的家。依照丁木兰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分尸工具,腌菜的那块压缸大石头,在化学试剂的作用下,这两样东西很快就显现出曾经沾染过血迹的状态,在鲁家厨房的地面上,也发现了被刷洗过的大量血液痕迹。

丁木兰被收押,很快,土质的化验对比也得出结论,与之前安长埔所怀疑的一模一样,当初找到的小三轮车轮凹槽里残留的土壤中,有和鲁家后院菜地边一模一样的肥料成分,可以确定位同一区域的土壤,粘土砖的化验结果加上丁木兰自己的供述,也都证实了沉尸所用砖块,正是丁木兰从那个废弃砖窑附近找来的。

当秦若男问起为什么舍近求远去捡砖头,而不用失手砸死鲁民的那块大石头时,丁木兰的回答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她说:“那块大石头腌菜的时候用着顺手,没舍得。”

这一起变性人碎尸案终于得以告破,无论是被害人还是杀人凶手,都让人难以单纯的概括出谁可怜谁可恨,结案之后,除了松一口气之外,刑警们也都忍不住唏嘘一番。

“所以说,很多事情该放手的时候,就要豁达一点,一味的隐忍退让,只会让积怨越来越深,日子久了,人的心态都变的扭曲了,到最后走上绝路,得不偿失!”在把丁木兰移送检察机关之后,安长埔在整理卷宗的时候仍然有些感慨。

秦若男若有所思的在一旁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该放手时就放手,可能这样才更好,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作出的牺牲,有时候可能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选择。”

“好了,现在这个案子是结束了,可是我还有一个案子等着破呢!”安长埔伸了个懒腰。

“什么案子?”

“就是咱们两个以前到底有过什么样的交集喽!说到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等着我自己搞清楚吧!”安长埔自信满满的说。

秦若男轻轻一笑,脸颊飘起淡淡的红润,她点了点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第一卷到此结束,明天开始一个新的故事。C市出现儿童失踪案,失踪孩童都是年纪十岁至十五岁之间的男孩,没有勒索迹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诡异的案情发展把线索指向网络,一张无形的罪恶之网潜藏在看似精彩的网络游戏背后,犯罪黑手人性泯灭的所作所为背后,又藏着什么样的过往呢?请继续支持!]

第一章 孩子失踪了

夜里十点左右,街道上的车辆行人渐渐稀少起来,城市因为夜深而变得寂静,而在C市某条街的网吧里却依旧一片喧闹,一排排的电脑桌前,屏幕的亮光映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有男也有女,他们的脸上大多数都带着相似的聚精会神,他们面前的屏幕上,有着不尽相同的游戏界面。

靠近网管吧台的一台电脑前面,坐着一个身高明显比其他上网顾客身材矮小很多的小顾客,一张稚嫩的脸,唇上细细的绒毛让人立刻就能够把他和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区分开来。

这个看上去似乎之后十岁左右的孩子,在夜里十点的网吧中,与周围的成年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他脸上的专注表情却一点不输周围的那些游戏玩家。

只见小男孩坐在电脑前,腰板儿挺得笔直,键盘被拉到身前,两只手在键盘上十指翻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屏幕,两条眉毛紧紧的皱着,在他面前的屏幕上,一场激烈的网游大战正在激烈的进行着,男孩儿游刃有余的操作着自己的游戏角色,甚至还有时间和其他玩家聊聊天。

不过,今晚他的游戏玩的似乎并不顺心,只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时不时的还会从嘴里冒出几句低声的咒骂。

“滴滴滴——”

一串清脆的提示音,电脑屏幕的右下角多了一个小小的头像闪动,男孩儿顺手点开,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

“出发吧。”

“就来!”男孩儿眉头一松,脸上出现了喜悦的神色,他迅速的关掉聊天对话框。三下五除二的结束了游戏里的战斗,也不在乎失败和损失,临下线前还不忘潇洒的对游戏里的朋友说:“你们等着瞧吧,等老子再回来的时候,轻轻松松把他们都灭了!”

这句话一发出去,很快就换来了一些回应,有叫好的,也有说他在吹牛的。不过这些小男孩儿都看不到了,他已经迅速下线,从屁股下面拽出一个被他坐的扁扁的书包,冲到吧台跟前,用这个年纪的男孩儿特有的调皮口吻对老板招招手,:“拜拜了哥们儿!”

说完之后就小跑着冲出网吧大门,消失在一片黯淡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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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侦破变性人分尸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安长埔和秦若男又陆续负责或者协助调查了两宗难度较小的刑事案件,日子说不上清闲,也算不上忙碌。

经过之前合作的磨合之后,安长埔和秦若男的相处似乎变得融洽了许多,虽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安长埔的影响。秦若男在工作过程中也逐渐收敛了一些刚硬的态度,开始学习着用怀柔的态度解决问题。

包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最初秦若男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紧绷、抵触和防备,现在已经很难察觉,两个人尽管依旧会斗嘴,大多数时候已经趋于和谐。

只不过安长埔的心里始终还有一个心事没有解决,那就是他和秦若男过去的交集到底是什么,他知道,秦若男最初对自己有敌意。是因为那件事。而后气愤,是因为自己对那个“过结”毫无印象,让她很伤自尊,现在释然。或许是因为自己诚恳的表示要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态度。

即便秦若男现在没有再纠结那件事,甚至还对他说既然他真的没有印象,或许当初有什么误会,算了,不要去打听,可是安长埔的执拗劲儿上来了却难以抚平,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里就总横着一件事。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安长埔委婉的向几个老同学打听过去秦若男在警校时候的事情,得到的答复大多是说秦若男那个时候学习成绩一向很好,各种体能考核也从不输人,但是个性比较偏内向,对周围的同学客客气气的,却没见她和谁交往比较深。

再问多了,对方就会暧昧兮兮的盘问安长埔,是不是挑了一圈挑花了眼,现在被家里头逼婚,所以急着想啃窝边草,直把安长埔问的尴尬不已。

与此同时,他还要应付家里安排的相亲,之前因为鲁民的案子耽搁下来的相亲饭,已经被家里催促了无数遍。

“人要是只考虑工作的事情就可以,那活的该有多轻松啊!”安长埔忍不住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哀嚎”。

田阳在一旁听了他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感慨道:“你还真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啊,人家都盼着不用工作,你倒好,反过来了!”

“工作多单纯,只需要找线索,破案,抓住真凶就可以了!生活啊,比破案复杂多了!”安长埔摇摇头,不认同田阳的话。

田阳伸手朝安长埔的脑后一拍:“你小子,没看出来,还是个刑警里的哲学家啊!”

两个人正开着玩笑,程峰从办公室里探出头,对安长埔一招手:“长埔,你和秦若男两个人过来一下,有个案子。”

“恭喜你,你最爱的简单任务来了!”田阳笑了,转身去做自己的事,秦若男原本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他们两个聊天闲侃,现在一听有案子要办,立刻打起精神来,和安长埔一起起身到程峰的办公室里去。

走进程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的沙发椅上已经坐了一对中年男女,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带着慌张和无助,看样子应该就是报案人。

果然,程峰接下来的介绍,和秦若男、安长埔心里的估计并无出入:“长埔,若男,这两位是报案人,他们的孩子失踪了,你们接手了解一下情况。我还有个会,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他那上办公桌上的会议材料急急忙忙的走出办公室。

秦若男刚进门的时候就瞧瞧的打量了这两个报案人一番,初冬的天气已经带着明显的寒意,这一男一女两个人,看上去年纪相仿,都是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样子,可是穿着打扮却风格迥异。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外套。脖子上搭着一条色调明艳的薄羊毛围巾,从敞开的外套衣襟可一看到里面穿着紫色的格子衬衫和鸡心领针织背心,打扮风格比起脸上显出的年纪略显年轻,而他身边的女人打扮则简单得多,一件明蓝色款式宽松的户外运动外套,脖子上露出一截粉红色的针织高领,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让女人的肤色显得格外黑黄。加上头上凌乱的发卷,看上去倒比那男人显老不少。

两个人坐在一起,感觉似乎是相互很熟悉的,可是从两人分别向两侧扭转的身体来看,又分明透着排斥。

“你们来报什么案?”安长埔开口问。

“警官,我儿子失踪了!我来报案!”女人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语气急切的对安长埔说。

男人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对,警官,我儿子失踪了!”

“我呸!那是我儿子!你有什么脸说他是你儿子!”女人一听男人的话,顾不上向警察介绍情况,先一股火腾的向身旁的男人发泄起来。

“怎么就不是我儿子!那是我们方家的血缘!随的是我们方家的姓!孩子的监护权也是归我的!你走到哪儿去说,他也是我的儿子!倒是你!这个时候跑出来装孩子的妈,你也配!”男人立刻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停!不要吵了!”安长埔被他们两个嚷的头疼,连忙出声制止,“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我儿子失踪了。这是孩子他妈。我前妻,我们俩离婚了。”男人没好气的对安长埔作出解释。

“你们两个人的家务事不要拿到这里来吵,要是报案说孩子失踪的事,就抓紧时间把情况说清楚。”秦若男看到女人好像有心还嘴。连忙趁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提前叫停。

提到孩子失踪的事情,这一对离异夫妇才猛然重新想起自己来公安局的目的,倒也当下就放弃了争吵,开始对安长埔和秦若男介绍起情况来。

“我叫方达,失踪的是我儿子,叫方万,今年10岁,失踪了!”男人慌忙说明情况。

“失踪多久了?”

“4天,今天是第五天。”

“失踪了那么多天,怎么今天才想到要来报案?”

“之前??没发现??”方达尴尬的回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

秦若男和安长埔面面相觑,什么样的父亲能够孩子失踪整整四天都没有察觉?!

失踪儿童的母亲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立刻找到了攻击前夫的机会:“警察同志,你们都听到了,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一个做父亲的,要不是我今天去接儿子过去度周末,接不到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儿子丢了!娶了个年纪都快够当他闺女的小妖精,他连自己姓啥都快忘了!还能记得自己儿子!”

“好了,先不要吵了!”秦若男不得不提高声调才能盖过女人尖利的吵嚷,“孩子失踪之后,家里有没有接到过什么奇怪的电话或者信件?”

男人和女人都摇了摇头。

秦若男看看安长埔,两个人心里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同样的念头。

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失踪整整四天之后,没有家长遭到勒索的迹象,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搞不好这个叫做方万的孩子,已经是凶多吉少。

他们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一个看似普通的儿童失踪案,会被分配给重案组来负责。

这个“简单任务”到底简单与否,还真不好说。

第二卷 凶多吉少

安长埔冲秦若男使了个眼色,秦若男对他点点头,开口招呼失踪孩子的母亲:“你给我来一下。”

女人不太情愿,临走前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前夫一眼,这才跟在秦若男身后走出了程峰的办公室。

秦若男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示意女人坐下,打开记事本,问道:“怎么称呼?”

“我叫钱玉玲。”女人一旦从自己的前夫身边走开,立刻少了几分怒气,更多的已经变成了对儿子遭遇的担忧,“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儿子啊,我儿子一定不能出事!我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他要是出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活!”

“你们家是什么状况?孩子丢了为什么作为父亲的那么久才之情,你作为母亲也一点都没有察觉?”秦若男对此表示不解,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接触过其他的离异单亲家庭,即便父母分开了,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失去了来自父母的关注,至少还会有一方始终关注着孩子的一举一动。

被秦若男问到这个,钱玉玲的眼圈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说起这件事我就伤心,我和方达离婚的时候,最开始是无论如何也要争到儿子抚养权的,可是方达是他们家唯一的儿子,上下还有姐姐妹妹,但是老方家的孙子可就方万这么一个,我们俩谁也不愿意放弃,争到后来,我公婆都在我面前跪下了,求我别抢走他们的宝贝孙子,说他们一定会对孩子好,方达那个混蛋也是这么对我保证的,我当时就傻啊。就相信了!加上我工作收入什么的,各方面都不如方达,孩子跟着我可能会比较苦,所以才同意把抚养权给他们家。可是想想看,男人的鬼话哪能当真啊!”

钱玉玲说着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她连忙用手背娶抹:“我俩离婚不到一年,他就又结婚了。这男人有了新欢之后,怎么可能有心思惦记着孩子!你瞧,现在孩子丢了那么久,他这个当爸的居然都不知道!”

“就算孩子不跟着你一起生活,平时你和孩子不联系么?”

“以前联系啊,后来方达不让我们联系了,说是我挑拨儿子和他后娶那个小妖精之间的关系,按照协议。我一个月能见儿子两次面,两周一次,周五接孩子过去,周日送回到他爸家,这周要不是正好轮到我接孩子,那个混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儿子失踪的事情呢!”说起这些。钱玉玲就一肚子的怨气,眼泪又簌簌的落下来,她这回也顾不得擦,就那么哭的满脸泪痕。

秦若男叹了口气,递一张面巾纸过去,钱玉玲接过来,没有擦眼泪,把纸巾攥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撕着纸屑。

“钱玉玲。我希望你能够稍微控制一下情绪。我把你叫出来,不是想要单独和你了解情况,虽然你和你前夫方达已经离婚了,不在一起生活。但是孩子失踪的事情,很多需要了解的情况还需要你们两个人共同回答,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宣泄一下情绪,一会儿面对方达的时候,别冲动,你能做到么?”秦若男看着她哭了一会儿,撕了一地的纸屑,等钱玉玲好不容易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才开口问。

钱玉玲对于作出这样的承诺显得不大情愿,在权衡一番之后,才勉勉强强的点了点头。

秦若男把钱玉玲暂时留在办公室里,自己到程峰的办公室那边看了看情况,安长埔正在做方达的思想工作,方达毕竟是个男人,无论是情绪的控制方面,还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心胸,都比钱玉玲强上不少,很快就表态,可以平和并且用包容的态度面对同样担心儿子安危的前妻。

这样一来,安长埔和秦若男才敢继续让这两个人碰面,而这两个人也表现的如他们承诺的那样,总体说来还算平静克制,至于二人眼底的暗潮汹涌,他们就全当看不出来。

重新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在尽量维持心平气和的情况下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方达是某大型国有企业的中层主管,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利,但是工作稳定,生活条件还算不错,相比之下钱玉玲的状况就稍微差了一点点,据她自己说,她原本是一家公立医院的护士,工作和收入都还不错,但是因为闹离婚那段日子被折磨的神志恍惚,工作上频频出错,结果被领导劝退,现在应聘到一家私立医院,工作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但是工资却连原本的一半都不到。

这番话说的颇有些怨气,惹来方达不满的目光,不过因为有安长埔和秦若男在场,他倒也没有说什么。

被问到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方万是什么时候,钱玉玲这个两周才能见到儿子一面的母亲自然答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轮到方达的时候,他却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反正据我所知,孩子的班主任说孩子四天没去上学了,今天是第五天。”他搬出方万班主任的话作为依据。

“那你自己见到孩子是什么时候?请仔细的想一想!”秦若男不放弃。

方达为难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惭愧的说:“我这个人工作性质决定的,平时应酬比较多,晚上经常晚回家,我应抽完回家的时候孩子都睡了,第二天早上等我起床的时候,方万又上学已经走了,所以我们爷儿俩见面其实不多??不过我刚才想了想,我记得就是四天前,晚上我应抽完回家,看我儿子那屋的灯已经关了,就问我爱人孩子是不是已经睡了,我爱人说早就睡了,我就没过去打扰,我觉得我爱人那个人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最后知道我儿子行踪应该算是那个时候吧!”

方达的话说到这里,钱玉玲在一旁发出了一声清晰可闻的冷哼,方达不满的瞪她一眼,没有回应。

看样子方达自己对这个答案也并不是十分确定,安长埔看看时间,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于是他对方达说:“方不方便给你爱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

方达也看看手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刚起身就又被安长埔叫住。

“请你顺便也问一下她有没有接到过奇怪的电话或者信息,有没有人向她索要过任何形式的赎金。”安长埔叮嘱道。

方达答应着,示意自己要回避一下,就一边拨号一边走到办公室外面去了。

“问了也白问!就是一个小妖精,她怎么可能把我儿子的事情放在心上!”方达刚一走,钱玉玲立刻表达自己的不屑。

秦若男没有兴趣去追问钱玉玲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方达现在的妻子,其实这种事情想一想也知道,有哪个男人的前妻会对自己前夫后找的老婆有好感的呢!

“你这边也确定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么?”安长埔问钱玉玲。

钱玉玲果断的摇摇头:“谁会勒索我啊,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还没有挣扎出贫困线呢,我们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绑架我们家孩子有什么用啊!”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紧张的拉着秦若男的胳膊问:“你们说我儿子会不会是被人给拐卖了啊?”

这个问题,安长埔和秦若男都没有立刻作出回答,因为他们心里也画着问号,依照通常的情况来说,男童被拐卖的几率普遍大于女童,但是十岁大的男孩,对于拐卖儿童的“市场”而言,已经略显大龄。拐卖一个年纪大的孩子,无论是风险还是收益,对于人贩子来说都十分不利,所以说拐卖的可能性不大,可是话说回来,可能性不大又不代表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在没有进一步调查之前,不能够草率的进行肯定或者否定。

“平时生活中,你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不好的仇家?”秦若男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一个年仅十岁的小男孩儿,莫名其妙的失踪大体上只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种是遭人绑架,如果是绑架,大部分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勒索钱财;第二种是钱玉玲所猜测的那种——拐卖;最后一种,也是现在最有可能的一种,那就是借由孩子来报复大人。

并且在通常情况下,以勒索为目的绑架会很快开始向人质家属索要钱财提出条件,但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如果发生,那么生还的可能性就十分渺茫。

一会儿的功夫,方达打完电话回来了,告诉安长埔和秦若男,他现任的妻子也说不出最后见到方万是什么时候,更没有接到过任何形式的勒索,被询问起方达生活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方达也连说没有。

“我又不是什么大领导,手里也没有什么权利,就是想得罪人都没处得罪去!不可能存在打击报复的可能!”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两个人别看心急火燎的跑来报案,关键的东西却一问三不知,安长埔没有办法,只好决定趁着下半时间还没有到,抓紧时间到方万所在的学校去了解一下情况。

第三章 谁是坏人

方万年仅10岁,还在上小学,小学一般来说放学时间要比初高中早上许多,对于安长埔和秦若男来说,时间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紧迫。

方达和钱玉玲两个人也要求同行,作为失踪男孩的亲生父母,他们的请求自然不能够被拒绝,于是四个人一齐下楼上车,按照方达的指点,朝方万所就读的那间小学赶去。

方万读的是一所私立小学,位置比较远离市中心,从公安局出发仅车程也需要三十分钟左右,这还是在没有遇到堵车的情况下,一路上方达不停的搓着手,看上去情绪焦灼,钱玉玲则更多的是气哼哼的。

起初在出发的时候,方达说出学校大致的方位时,钱玉玲没有作出什么反应,直到路程过半她仿佛才恍然回过神来,身手推了推坐在自己身旁的前夫:“不对啊!之前咱儿子念的学校不是往这个方向走啊!你刚才说孩子在哪个小学?”

方达面色尴尬的把学校的名字又说了一遍,钱玉玲这才确定自己没有搞错,儿子方万就读的学校真的已经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一所了。

“好端端的转什么学?!当初为了让咱儿子去那所小学念书,咱们家住的不是学区房,我好说歹说的才找了熟人托了关系,只交了一点点的赞助费就把儿子给安排进去的!这才几年啊!你干嘛把孩子转走!还转去那种华而不实的贵族学校!就算你又大头钱去装阔,也不能拿儿子的前途开玩笑吧!”钱玉玲对于方万转学的事情显得十分震怒,当即提高调门冲方达嚷了起来。

方达被她这么一嚷,原本就不多的那么一点心虚表情也从脸上隐去,不甘示弱的反驳说:“读私立学校就华而不实了?!那你当初死活要把孩子塞进重点学校重点班。把小鱼硬是往大鱼串儿上穿,你就不华而不实,你就不是虚荣装阔?!孩子在班级里,好几十号人,老师根本就不理他不关心他,这些你都知道么?你就会拿自己那点儿人情说事儿!”

“我怎么拿人情说事儿了?!那所重点小学教学质量好是出了名的!你不要反咬一口!”

“我不象你,喜欢疯狗一样的乱咬!我给孩子转学是为了孩子的未来!那所学校自带初中部,环境师资都没得说??”

“放屁!我看你就是喜欢学校在郊区。以后把孩子往住宿一塞,你好和那个小妖精在家里风流快活,没有人碍手碍脚!”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不要吵了?”秦若男被后排的这两个人吵的头都快要炸开了,“你们不觉得这个话题完全可以留到孩子被找到之后在讨论么?你们这两个做父母的,亏你们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能顾得上吵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的一番话说的方达和钱玉玲两个人哑口无言,面色阴沉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话说回来,方先生你把方万转去那么远的学校,每天上下学接送起来也挺伤神的吧?”安长埔等到两个人在秦若男的制止下不再争吵。这才若无其事的开口和方达聊了起来。

方达不知道是为儿子的安危担忧,还是因为刚刚与前妻的几句争执影响了情绪,此刻脸色还没有缓和,只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一句学校安排有校车接送上下学,之后就再无后话。

有这么一对开口就吵架的前任夫妇在,谁也不说话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大家都能够求得一个耳根清静。

这种清静很幸运的维持到了他们到达目的地,尽管已经是抓紧时间,到了这所私立学校的时候,还是赶上了小学部刚刚放学,几辆大巴车停在院子里,车前面表明行驶方向,一些动作比较快的孩子已经在车门口站排等候上车,在校门外面的马路边上停了不少私家车,看样子这所学校的学生家庭条件普遍还是比较优渥的。

向门卫说明身份和来意之后。电动门打开了。安长埔他们的车得以放行驶入校园内。

这所学校的小学部面积不算大,除了一栋教学楼和一栋办公楼之外,再没有什么大型建筑,食堂看上去不过是中等规模。操场看上去虽然是全塑胶的,面积却略显迷你。

方达见安长埔和秦若男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略显心虚的主动开口对他们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私立学校主要是以中学的部分出名的,小学比较逊色一点,但是从他们自己的小学升中学会比较容易。”

这种不打自招的说辞,倒让钱玉玲方才关于希望孩子寄宿,给方达和新娶的年轻妻子让出二人世界的说法多了几分可信度。

不过初中可以提供住宿的学校并不占少数,为什么偏偏选择这里呢?除了比较偏远的地理位置之外,恐怕还有别的缘由。

“孩子小学期间也可以申请住宿的吧?方万申请了么?”秦若男猜测着问方达。

方达的脸红了一下,倒也没否认:“是,按照他们这儿的规定,五年级以后就可以开始住校了,我儿子是这学期报的名,下学年开学开始住校。”

钱玉玲一听这话,眉头一拧,就要开口与前夫争执,一眼看到安长埔正盯着自己,只好悻悻的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好,对于方万在学校的情况方达还不算是一无所知的,他很快就带着其他人找到了方万所在的教室,放学时间,教室里已经只剩下五六个学生还没有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坐在教室前面的讲桌旁默默的看着那几个依旧埋头写着什么的孩子,看样子应该是这个班级的老师。

秦若男门上的小窗口朝里面看了看,教室不算大,里面的桌椅也不算多,一眼扫过去,班里的学生应该不会超过30个人。教室前方的墙角悬挂着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后墙的板报上花花绿绿的画着许多图画。

讲桌前的男老师发觉门外有人,目光朝门口投过来,方达连忙伸手敲敲门,听到里面的人喊了声请进,这才开门探进头去:“陈老师,你好。”

陈老师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框,并没有认出方达来。只当他是来接孩子的家长:“你是接孩子的吧?稍等一下,等默写结束了他们就可以走了。”

“陈老师,我是方万的家长,你今天上午还和我通过电话的。”方达说明自己的身份,顺便超前走了几步,为身后的三个人让出一些空间来,这个动作主要是因为钱玉玲在他身后一直偷偷的用手指戳他的腰,方达几次想要回头喝止。碍于太多人在场,都勉强忍住。

一听是方万的家人,陈老师立刻重视起来,推开椅子起身迎上来,顺便好奇的扫一眼其他人,问:“不好意思。刚才一下子没认出来,这都是家里的亲戚?”

“不是,这两位是咱们这儿公安局的警察同志。”方达闪身到旁边,把位置让给安长埔和秦若男,以便于他们同陈老师了解情况,“我们家方万失踪了,我和他妈妈去报警,警察通知说需要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原来这位才是方万的母亲啊!”陈老师对钱玉玲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没有马上和安长埔他们说话。倒是对方达说。“我之前还在想,之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位,给方万当妈妈也太年轻了一点。”

方达更现尴尬,连忙讪笑着闪到一旁去。眼下的出境,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恐怕他都不会有心情去谈及自己再婚的年轻妻子吧。

“你好,我们是C市公安局的刑警,你是方万的班主任对吧?最有一次见到方万是什么时候?”安长埔先替自己和秦若男做了一下介绍,然后开门见山的向陈老师盘问起来。

可能是听到“刑警”二字,教室里还在闷头默写的孩子开始忍不住抬起头来朝这边看,又被陈老师用眼睛一瞪,纷纷低下头去。

“算上今天,这孩子已经第四天没有来上课了,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周一中午的时候,下午我们班有体育课,走得早,我就没过来看。”陈老师略为回忆了一下,一边回答安长埔的问题,一边直朝秦若男那边看。

“体育课走得早?”

“对,我们学校没有室内的体育馆,所以和一家健身中心合作,体育课去那边上,因为健身中心在市中心那边,所以一般都会把有体育课的班级安排在下午,班车送过去,下了课学生就直接放学回家了。”

“你们这里不是五年级以上就有住宿生了么?班车送去市里,住宿的学生怎么回来?”秦若男忍不住问了一句题外话。

“是这样的,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学生我们也考虑过这一点,所以安排去初中部那边的体育馆上课。”陈老师认真的回答,“我最后见到方万就是中午放学在食堂,听下午第一节课的老师说他有在上课,体育课我不在不太清楚。”

“能问一下学生么?”安长埔看了看被留堂默写的那几个学生,那几个孩子原本正偷眼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被他一看,又纷纷低下头去,装作认真默写的样子。

陈老师没有拒绝安长埔的提议,他转过身朝那六个孩子拍了拍手:“先停一下笔,我问你们,周一下午体育课,你们有没有看到方万?”

“有!”其中四个男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另外两个女孩子中的一个点了点头,另外一个一脸茫然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