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经理,恐怕就是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的那位徐经理,别看当天她表现的十分程式化,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考虑的这么周全,配合度很高。这倒是让安长埔他们感到有些意外的惊喜。

既然徐经理已经打过招呼,那么下面的工作就比较容易开展了,尤其是在从宋成梁家的小区离开之后。安长埔的心里也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判断,到纤体中心这边来的目的十分明确。

“我想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下,你们这里有个叫蒋云舒的会员,最近到这里来活动的时间。”安长埔边说,边拿出蒋云舒的户籍照片和画像。一起递给前台的工作人员。

前台的几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看了看照片,还真有人认出了蒋云舒,说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很久没有来过了,而且之前来的时候,也大多独往独来,不太与其他人说话打交道。

口说无凭。关于蒋云舒到纤体中心来的记录还要以他们电脑里的底子为准,几个人看过照片之后,陆陆续续的散开了。只留下一个坐在电脑前面替安长埔他们调取记录的人。

秦若男起初对安长埔不问另外两人,唯独询问有关蒋云舒的事情感到有些不解,碍于有旁人在场,她不方便立刻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只好自己站在一旁。借着工作人员调取记录的时间,一个人默默的揣摩。细细的回想有关蒋云舒的细节,以及今天早些时候他们与蒋云舒见面时候的事情,很快,她的心里突然之间豁然开朗,明白了安长埔的想法。

电脑系统里的记录很快就被调取出来,工作人员打印出来一份交给安长埔,安长埔细细的看了一遍,蒋云舒最后一段时间来这里的频率和时间,果然印证了他心里原本还不够确定的怀疑。

他向工作人员道过谢,叫上秦若男一起离开了纤体中心。

“你看看这个记录,蒋云舒最后一次来这家纤体中心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出了纤体中心坐上车,安长埔没有急着开车离开,而是把手中的那份记录交到秦若男手里,自己摸出手机来给墨窦打了一通电话。

秦若男接过记录一看,蒋云舒最后一次出现在纤体中心的时间是距离宋成梁遇害的日子一个多月以前,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纤体中心。

看到这个记录,秦若男心里的怀疑也更加笃定了。

“嗯,对,这件事就只能拜托你和田阳帮忙了,她见过我和若男,如果由我们出马,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不管怎么样,在证据确凿之前,咱们不能打草惊蛇。”安长埔和墨窦通着电话,两个人商量了几句,过了一会儿才挂断。

“你让田阳和墨窦帮咱们查蒋云舒的底?”秦若男问。

安长埔摇摇头:“你说对了一半,我是让他们俩一个人帮咱们去查蒋云舒,一个人去帮咱们留意着倪少敏,虽然说我个人更倾向于蒋云舒具有重大嫌疑,但是倪少敏那种极端又偏执的性格,也不能不加以重视,毕竟现在我们只是找到了一些破绽,还没有直截了当的证据能够证明蒋云舒就是杀人真凶,万一被倪少敏钻了空子,那可就铸成大错了。”

说完,他又笑了:“开口就提蒋云舒,看样子咱们俩想到一起去了!”

秦若男点点头:“其实原本我没有想到,不过到了这里,听你问蒋云舒的事情,我才逆推回去,重新回忆和她接触期间她所说过的事情和表现,这才发现她其实是留有破绽的。”

“说来听听,看看咱们俩发现的是不是同样的事情。”

“她说宋成梁向她借过5000块钱,是通过银行卡转账的形式汇给宋成梁的,并且之后宋成梁也还钱给她。我是从这件事上发现了她说谎的破绽。”秦若男把自己的判断过程娓娓道来,“咱们之前查过宋成梁的银行存款,他有很多笔来源不明的现金存入,后经证实那些都是他或者以借款的名义,或者以人情费的名义,从他身边关系比较密切的女性那里诈取的钱财。虽然次数很多,但是宋成梁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很狡猾很严谨的人,通过现金存入的办法来避免日后可以通过银行汇款记录来取证的麻烦,达到不认账的目的,既然他这么小心,就连汤苗借个他三万块钱,他都一样要求现金,没道理到了蒋云舒这里,就同意让她汇款,说起还钱这件事。就更不符合宋成梁的做事风格了。所以我由此肯定,蒋云舒在借钱的问题上说了谎,她很有可能根本没借给宋成梁过任何钱财。”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俩还真是想到一起去了!”安长埔连忙点头,“我也是发现蒋云舒在这件事上面撒了谎,然后才会想,为什么她要撒谎说借了宋成梁一笔钱。最有可能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掩饰真正的登门目的,而且她用上门讨债这个理由来撒谎,也在某个方面说明,她对宋成梁欠人钱财,被人讨债的经历有所了解。否则也不可能临时起意拿出这么一个理由来做挡箭牌,加入不是她蒙错了借钱的形式,搞不好我还真就信以为真了。从这个方面来看,也说明了另外一件是,蒋云舒对宋成梁的私事有所了解,但是还没有了解的那么深入。”

“能了解到这个程度,知道宋成梁向身边的人借过钱。并且赖账不还,我觉得这就足够说明她和宋成梁交情匪浅了。咱们之前调查的时候。不是也听到过几个人提起和宋成梁之间的矛盾么,就是因为讨债不成,反而还被宋成梁羞辱得无地自容,到最后只好选择破财免灾。”

“对,所以说从这件事开始,我就有些怀疑蒋云舒,刚才在宋成梁家的小区里,有人对她很有印象,回忆起来在宋成梁遇害前几天经常在附近看到她,来到纤体中心我也先要求核实她的出入记录,本来想如果没有什么不妥,那再去差倪少敏倒也不迟,毕竟她们两个没有留下毛发样本,汤苗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安长埔伸手一指蒋云舒最后一次到纤体中心来的日期,“她在宋成梁遇害前一个多月就不再来纤体中心了,但是宋成梁被崔立冬剪伤了耳朵却是在他遇害前十天左右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这样一来,蒋云舒关于在纤体中心发现宋成梁耳朵有伤,并且提到理发师弄伤耳朵,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秦若男认真的听着,忽然一挑眉毛:“说起来,你记得吧,她到了重案组的时候很紧张,开口询问的一件事居然是问咱们有没有锁定嫌疑人,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姑娘对这件事的关注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怕自己先入为主,所以没敢多想,现在回头来看,结合她的这些表现,以及故意提起宋成梁耳朵上的伤和与崔立冬之间的纠纷,她分明是在试探咱们的反应,看看她是否已经脱离了警方视线,后来又为了保险,故意提醒咱们关注崔立冬。照理说,她所在的学校距离崔立冬上班的那家理发店很远,她不可能对崔立冬有什么了解认识才对。”

“这就是自作聪明的结果,如果她不是为了把我们的视线更集中在崔立冬的身上,也不会让我们抓到她谎话里头那么大的破绽,更不会让她的意图变得那么明显,如果抛开这些,我可能会把最多的注意力投放到倪少敏的身上,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倪少敏守着宋成梁那么多年,从年轻逐渐成了年纪偏大的姑娘,宋成梁还是没有对她的痴缠作出回应,也难保她那种性格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秦若男听了安长埔的话,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其实想一想,倪少敏这个人也挺可怜的,一厢情愿的喜欢宋成梁,就算知道他在外面与其他女人关系暧昧,也都选择忍受,最后就还来这么个结局,我敢说,就算宋成梁这一次没有遭人杀害,倪少敏也只有继续空等的份,宋成梁永远也不可能对她的感情做出什么回应。”

“这就是认人不清的代价,喜欢一个不值得喜欢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安长埔对倪少敏的遭遇只有无奈,多么同情倒也谈不上。不知道是因为不喜欢倪少敏怪异的性格更多,还是因为不喜欢她今天傍晚在公安局动粗的表现更多。

“就算喜欢了一个值得喜欢的人,也未必就一定会有结果啊。”秦若男因为安长埔的话勾起了心中感慨,一不留神,喃喃低语的说了出来。

安长埔没有听清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咕哝什么,疑惑的看着她,秦若男这才回过身来,尴尬的一笑,摆摆手:“没事儿,我走神儿了。开车吧。”

路上,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打算感到崔立冬工作的那家理发店去让那里的店员指认一下照片。结果赶过去的时候,理发店却已经下了班,两扇玻璃大门紧锁着,里面黑洞洞的。

“算了,反正这样等于是到你家门口了。我送你回家,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安长埔看了看手表,“也难怪人家都下班了,瞧!这都十一点多了!没想到一来二去竟然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剩下的明天继续吧!”

既然如此,几乎接近物业的时候。确实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秦若男也就同意了安长埔的提议,安长埔把她送到楼下之后。自己也回家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两个因为破案在即而犹如吃了兴奋剂一样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安长埔一大早就到秦若男家楼下来等她,两个人顺路把第一站安排在崔立冬上班的那家理发店。

一大早理发店刚刚开业,还在打扫卫生。店里没有客人,恰好老板也在。安长埔和秦若男把到访目的说清楚之后,让理发店老板叫了店里所有的店员过来,拿出汤苗、蒋云舒以及倪少敏这三个人的照片给他们辨认,问有没有哪一个是比较面熟,或者确切记得在理发店里打过交道的。

理发店里的店员对汤苗和倪少敏普遍都比较陌生,蒋云舒则不同,有的人看着她的照片觉得有些眼熟,却又吃不准,而后不久,就有一个店员认出了她。

“这个女孩儿我见过!她前阵子来我们这里剪过头发!”说话的是一个洗头的小妹,她似乎因为自己第一个认出照片中人,能够提供信息而感到激动不已,“当时是我给她洗的头发,问她在我们店有没有熟悉的理发师,她说第一次来,打算让崔立冬来剪,当时我想把她介绍给小波的,跟她说小波的手艺比崔立冬好多了,但是她就是没同意。”

“哦!弄了半天你是想把崔立冬的顾客抢下来介绍给自己的男朋友啊!”一个理发店的店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揭洗头小妹的短。

洗头小妹有些尴尬的红了脸,安长埔却没有心情去理会她当初是否存了私心想帮男朋友抬业绩,他的注意力立刻落在洗头小妹的身上,问道:“之前照片上这个女孩儿也来过你们这里么?”

“没有,应该是没有,那次应该是她第一次来。”

“她只来过那么一次么?还是之后又来过?”

“她剪头发就来过那一次,不过她又在我们店里买了一瓶焗油膏,来给头发做了三次焗油护理。”

“焗油也是崔立冬给她做么?”

“那当然不是了!理发师不给客人做焗油,做具有是理发小工做的事情!”洗头小妹好像是觉得安长埔太孤陋寡闻了一样,语气怪怪的说。

“那三次焗油之后,她有再来过么?”

“好像是没有了吧。”

“她最后一次来这里做焗油是什么时间?”

店里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回忆了一番,最后才确定,应该是在宋成梁遇害前两天的时候。

秦若男看了看这家理发店,问:“做焗油一般坐在哪里?”

店员们纷纷伸手指向距离洗头区域不远处的几张椅子,椅子一旁的墙上挂着美发设备。

“那崔立冬的位置在哪里?”安长埔问。

这次不用其他人帮忙了,秦若男已经伸手帮他指了出来,做头发保养的位子距离崔立冬的位子并不远,两者呈90度角,如果坐在头发包养的位子上,透过两面镜子中间十几公分的缝隙,正好能够看到崔立冬。

这样一来。为什么蒋云舒会知道崔立冬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清楚了,解决了“how”的问题,下一个需要解答的疑问就是“why”,不过答案其实大家心里都已经隐隐有数了。

既然倪少敏和蒋云舒那边有田阳和墨窦这两个比较面生的人选分别负责调查取证,安长埔和秦若男就只能做一些不用抛头露面的工作。

作为凶器的那一把理发剪子,不仅是左利手使用的类型,并且就连款式和品牌都看起来和崔立冬的一模一样,原本对于这把剪刀的来源,安长埔和秦若男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现在。他们终于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

很快,他们就查到了一件事,那就蒋云舒就在宋成梁遇害前几天。刚刚从网上订购过一把同样的理发剪刀,秦若男甚至还联系到了出售剪刀的卖家,对方也核实过售出纪录,证明确实是蒋云舒这个名字的人购买的,邮寄地址是蒋云舒所就读的那所大学。并且当时蒋云舒还不惜补贴邮费,让卖家发了一个速度最快,有时效保障的高价快递,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买一把理发剪子还这么心急如焚的顾客,所以卖家倒是对蒋云舒这笔交易印象格外深刻。

过了一天,负责调查蒋云舒的田阳也有了重大收获。他通过对蒋云舒的日常生活进行摸底了解,从她身边的同学口中间接得到证实,蒋云舒的确是个少白头。并且之前一直喜欢染发烫发,尤其喜欢棕色系,因为可以衬托的她脸色白皙粉嫩,不仅如此,她过去还一直很不喜欢黑色的头发。觉得那样会让自己的脸色显得苍白黯淡,正因为如此。最近她突然染了一头乌黑的头发,还把原本的卷发拉直,这让她的同学也多少有些惊讶。

在经过商量和讨论之后,在将手头的线索梳理清楚之后,安长埔得到了程峰的许可,和秦若男一起直奔蒋云舒的学校,田阳在那里接应他们,并告诉他们蒋云舒现在应该就在自己的寝室里,于是三个人在得到寝室管理员批准之后,直奔蒋云舒的寝室,果然在寝室里找到了她。

当身穿一身珊瑚绒睡衣,抱着一个热宝坐在寝室里发呆的蒋云舒看到这三个闯入女生寝室的不速之客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更没有反抗,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打算换,直接就裹上大衣,答应和他们一通去公安局。

安长埔和田阳先带着蒋云舒到门外去等,秦若男把蒋云舒的一个同寝室女生叫到一边,询问那个一时半刻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女孩儿,有没有留意到蒋云舒最近是否拿回来过电脑硬盘之类的东西,原本她也只是碰大运的问问,结果那个女孩子还真想起来了,说蒋云舒好像的确拿回来过一个好像硬盘的玩意儿,之后就锁在自己的柜子里,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

秦若男一听这话,连忙去门外找蒋云舒索要柜门钥匙,蒋云舒的脸色愈发苍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好像根本听不见秦若男说话一样。

没有办法,秦若男只好选择破坏柜门锁的方式来打开那个橱柜,好在大学里的家具上,都只安装了比较简易的门锁,并不难打开,打开柜门之后,果然如蒋云舒同寝室女生说的那样,找到了一个还带着硬盘支架的电脑硬盘。

随后,三个人带着蒋云舒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回公安局,这一次,蒋云舒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上一次有着舒适沙发的会客室,而是气氛更加压抑严肃的审讯室。

“蒋云舒,今天把你叫过来,原因你应该知道吧?”在审讯室里,秦若男严肃的问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蒋云舒。

审讯室里的气温并不低,算得上是很温暖的了,蒋云舒穿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衣却还是不停的打着哆嗦,听到秦若男问自己,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没想到,刚才还乖顺的跟着他们回公安局,到了这里之后,她却又开始装傻,秦若男皱起了眉头。

“蒋云舒,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争取主动才是对你自己有利的做法,不要心存侥幸。”安长埔试图说服她,可是蒋云舒依旧坐在那里微微颤抖着,一言不发。

秦若男和安长埔交换了一下眼色,秦若男默默站起身来往外走,蒋云舒的眼神带着一点疑惑,追随着秦若男的背影,走出去几步,安长埔叫住了秦若男。

“你去哪儿?”安长埔问。

“我去把崔立冬带过来,既然蒋云舒不愿意和咱们谈。我觉得或许她会愿意和崔立冬谈谈。”秦若男转过身,对安长埔说,看也不看蒋云舒。

“我不愿意!”蒋云舒闻言立刻回答。明知道秦若男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语气很迫切,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你怕什么?”秦若男终于把目光投向了蒋云舒。

“我不怕,我没有在害怕!”蒋云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态度有多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是觉得没有必要!我没有必要和他谈!”

“有没有必要。这个是我们说了算。”秦若男面无表情的说。

蒋云舒一愣,两只手不停的相互揉搓着,似乎内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听口气,你应该是认识崔立冬的,对么?要不然怎么我们只提了一个名字,你就知道我们说的是谁呢?”安长埔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笑呵呵的态度温和,他问完这个问题,毫不意外的等来了蒋云舒否定的答案。然后又问,“咱们还是聊聊你和宋成梁之间的事情吧。”

“我和宋成梁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我…”蒋云舒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脸从方才的惨白变得涨红,眼睛不停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看起来心神不宁,已经慌了神。

安长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出了那个原本属于宋成梁的硬盘,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而就在硬盘被放在桌子上的一瞬间,蒋云舒的目光立刻就被黏在了硬盘上面,两片嘴唇不停的抖动。

“这个硬盘里头有什么内容,我估计现在你比我们清楚,”安长埔轻轻拍了拍桌上的硬盘,“如果你什么也不想说,或者想编故事给我们听,我们也不介意,这里就有电脑,办公室那边也有好几台,很方便把硬盘接上,我们自己一看究竟。”

“别!”蒋云舒急了,冲动的想要站起来,结果被身前的小桌板撞到,又跌坐回去,她带着哭腔恳求安长埔说,“我求求你们,能不能别看?算我求你们了!我承认,我和宋成梁好过,不过后来我们俩就没有关系了,我去过他家,我去他家里是为了偷这个硬盘,因为里面有…有他录下来的我们的那种视频,我不想分手之后还有这种东西留在他家里!不过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去偷东西!”

蒋云舒终于肯开口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真半假,据秦若男他们掌握的情况,她去宋成梁家里偷了硬盘没错,但是却是在杀人之后。

“好,就当你是去他家里偷的硬盘,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秦若男对蒋云舒说,“既然你和宋成梁已经没有往来,你是怎么在没有惊动他的情况下,从他的家中偷走了电脑硬盘,并且还连硬盘支架都一起拆卸拿走了的?”

蒋云舒一愣,答不上来,只好垂下脸来不吭声。

“你是个右利手者,这一点你不需要否认或者狡辩,我们已经查证过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作为一个右利手者,你却要在网上购买左利手使用的理发剪刀呢?”秦若男又问。

蒋云舒微微哆嗦了一下,还是不吭声。

她不说话,秦若男也不介意,拿出几分证词,走过去放在蒋云舒面前:“这几份证词你也可以看看,看看这些人有没有事先约好了一起撒谎来栽赃抹黑你,你在宋成梁和崔立冬发生矛盾之后,曾经到理发店里专门找他理过发,并且借焗油为名义暗中观察他的行为特征,理发店里的店员可以证实。你和宋成梁关系密切的期间,宋成梁的邻居曾经见过你出入宋成梁的家,这里也有他们的证词,他们也提到了一件事,就是距离宋成梁的死大约一两个月的时候,你突然之间就从频繁出入他的家,变成彻底消失不见人影了。这里。这一份最重要,是小区值班保安的证明,宋成梁遇害当晚的值班保安认出了你,并提到当天晚上你是傍晚的时候进入的小区,那里距离你的学校很远,当天你为什么要绕半个城市去宋成梁家的小区?”

蒋云舒微微动了几下嘴唇,喉咙里发出几丝声音,就好像干涸的水管一样,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

“蒋云舒。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害怕,”秦若男把语气放柔和。一改居高临下的姿态,坐下来,对蒋云舒心平气和的说,“我不想说什么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这种话,你是个年轻姑娘。能让你鼓起勇气去杀一个比你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一定有很深的缘故。现在我们定案,是重证据轻口供的,现在方方面面的人证物证都很充分,你现在嫌疑重大,我们也可以强行提取你的毛发样本去进行比对。等到结果出来,那整个证据链条就一环都不缺失了,就算你从现在开始就一言不发。我们还是照样可以认定你是杀害宋成梁的真凶。这样一来,你错失了最后一个争取主动的机会,一样要受到法律的惩罚,断送了自己的青春,但是宋成梁他已经死了。在外界看来,他永远都会是一个英年早逝的好人。你是那个杀害无辜好人的凶手,难道你真的愿意这样么?”

“我没杀好人!宋成梁他不是好人!他是魔鬼!是恶魔!他死有余辜!”蒋云舒听了秦若男的话,尤其是当秦若男说道外界会对宋成梁下一个什么样的评价时,终于压抑不住心目中的怨恨,放声大哭起来。

秦若男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蒋云舒这么一哭一骂,倒也让她放了心,这个女孩子原本不敢见崔立冬,就说明她对栽赃陷害崔立冬这件事还是心存愧疚的,所以才不敢面对被自己陷害的当事人,说明她的良知还没有泯灭,所以她才对她进行引导,现在看来,蒋云舒的侥幸心理终于解除了。

蒋云舒毕竟只是个读大三的年轻姑娘,在经受不住压力和心理折磨之后,哭的伤心欲绝,好半天才能抽抽噎噎的勉强开口说话:“我…我没杀好人!宋成梁他是个恶棍!他哄骗我和他好,之后吃干抹净了又想甩掉我,我人也给他了,钱也给他了,当初为了哄他高兴,他让我录那种录像我都没拒绝,结果他翻脸不认人,说甩掉我就要甩掉我!我和他理论,让他给我个说法,他还拿视频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得罪他,他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下。贱的女人!”

蒋云舒把连埋进自己的手掌里,肩膀剧烈的抖动着,眼泪顺着手指缝渗出来,滴落在她身前的小桌面上。

“你是什么时候萌生了要杀害宋成梁的念头的?”安长埔问。

蒋云舒没有抬头,不知道是不是说出了事实之后,让她觉得有些无颜面对他人:“我害怕宋成梁真的把我那些视频发上网,所以不敢再去纤体中心纠缠他,私底下我去过几次他家里,想哄他高兴,趁机找机会把他电脑里的视频删掉,结果他根本不让我进那个书房,还一边继续占我便宜,一边觉得我是犯。贱,自己主动送上门,还发现我害怕他公开视频,所以就拿那个视频要挟我…”

蒋云舒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两只手攥着拳头:“我求也求过了,想偷也偷不成,问题没解决,反倒让宋成梁抓住了我的软肋,我很害怕,觉得只要他活着,我的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我就没办法活下去,最初我想自己死,可是又怕我死后他还是会把视频泄露出去,到时候我就太不值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死。”

“怎么想到要栽赃陷害崔立冬的?事先你们认识么?”

“不认识,我是去宋成梁家里求他的时候发现他耳朵破了一点,他还故意用手去抠伤口,让伤口加重,我听宋成梁骂骂咧咧的说是剪头发的理发师给他剪伤了,他非得从对方身上榨点油出来不可,所以我就突然想,假如有人和他有矛盾,那你们警察就不会怀疑到我了!”

安长埔和秦若男又询问了一下她是如何接近和观察崔立冬的。蒋云舒的答案和他们之前分析的一模一样,她不仅偷偷尾随宋成梁,找到崔立冬工作的理发店,还多次偷偷尾随宋成梁,掌握他的行踪,让人惊讶的事,当安长埔问起崔立冬的案底是如何被蒋云舒掌握的时候,蒋云舒却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当初想要计划栽赃崔立冬的时候,并不知道他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

杀害宋成梁的当晚。她早早去宋成梁家的小区里等着,没有发现也不知道崔立冬也同样尾随了宋成梁,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宋成梁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醺,见到一直小心翼翼巴结他的蒋云舒又自己送上门来,立刻心花怒放,本想两个人缠。绵一番,蒋云舒担心坏事。借口要喝点酒培养情绪,成功把本来就微醺的宋成梁灌醉,之后便动手杀人,做了一系列能够把矛头指向崔立冬的行为。

杀人后,她把可能留下指纹和脚印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然后去拆电脑硬盘。因为太过慌张,来不及去卸支架,索性一起抱走。回到学校之后,处于心虚,她变化了头发的颜色和发型,至于那个硬盘,她原本想要将其格式化或者干脆彻底销毁。可惜住在学校里,寝室人多眼杂。因此蒋云舒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加上杀了人心中害怕,这才使得硬盘里的内容到现在都还完好的保存着。

在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蒋云舒请求安长埔和秦若男代为传话,想崔立冬道个歉,是自己的畏罪心理,让他遭受了无妄之灾。

蒋云舒招认了全部的作案过程,在送走了重获自由的崔立冬之后,田阳和墨窦带着她去宋成梁家里指认现场,让忙活了这么多天的安长埔和秦若男能好好的歇一歇。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女大学生,用一个并不复杂的办法杀了一个人,却让咱们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多走了那么多的弯路。”案件终于水落石出了,松一口气之余,安长埔想想蒋云舒的作案过程,又不仅有些替他们付出的辛苦感到不值,“真相大白之后,你有没有一种大失所望的感觉?”

“没有,”秦若男摇摇头,“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个案子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你看,就像你说的,蒋云舒最初的作案计划并不算高明,更不算复杂,但是偏偏她选择栽赃的那个人除了和死者有矛盾之外,还有一大堆的不良案底,而本案的死者,表面上是个口碑不错的好人,但是私底下却是个表里不一的十足恶棍,专骗女人财。色,私生活混乱的不得了,这两个条件同时出现,等于在这个案子的表象和真相之间放了弄弄的烟雾弹!”

安长埔竖起三根手指:“所以说啊,这次的事情也教给咱们三个道理,一是一定不要走上歧途,一旦走上歧途之后,再想回归正途是会很辛苦的;二是好人坏人不能单纯从对方片面的表象去下定论,曾经荒唐过的一样可以洗心革面,表面人缘颇好的,背地里可能是下流卑鄙的人;第三点,也是宋成梁教育咱们的,那就是作恶太多,早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啊!”

秦若男听完笑了:“破个案,你都成哲学家了!”

“哲学家的道路还很漫长,不过至少咱们俩可以过几天轻松日子了!”安长埔伸了个懒腰,放松的叹了一口气。

秦若男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有一个大麻烦,正静静的等待着他们。

【第三卷到这里就结束了,世界上没有天生注定的坏人,却有表里不一的伪善人,就看我们如何擦亮慧眼去辨识了!那么,各位聪明的读者,你们是更推崇大义灭亲,还是认为“亲亲得相首匿”才是更通情理的表现呢?在明天开始的第四卷《迷幻杀机》中,让我们一起来探讨这个问题吧!请大家继续支持!鞠躬致谢!顺便借着今天多更,求个粉红呗!么么哒!】

第一章 血染出租屋

自从宋成梁被杀案成功告破之后,安长埔和秦若男终于有一段工作相对轻松的时间,中间虽然也处理过一些案件,但是多是有惊无险,或者雷声大雨点小,很容易就找到了嫌疑人,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精

在忙碌过后,总算得了空闲,安长埔这才得空没事找钟翰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偶尔钟翰也会主动叫上秦若男起,虽然秦若男并不是很热衷于参加这种饭局,但是毕竟之前自己错怪钟翰在先,把他看成是那种转挖朋友墙角的卑鄙小人,这让她总觉得有点对不住钟翰,所以对于钟翰的邀约,也偶尔会给面子的参加一下,两个人的相处虽然谈不上融洽愉快,但至少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别扭了。

秦若男不再视钟翰为眼中钉一般,安长埔倒是感到挺高兴,毕竟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己的好搭档,如果太过于针锋相对,他也会觉得很别扭,可是眼见着钟翰时不时就提出要约秦若男出去,还经常问东问西的打听秦若男的事情,他的心里还是会感觉怪怪

有好几次,他忍不住问钟翰到底为什么对秦若男这么好奇,钟翰总是挑眉坏笑,说:“一个男人好奇一个女人,你说还能因为什么?”

每每到这个时候,安长埔就会语塞,无言以对,这样的疑问也就只好跟着戛然而止,没有办法再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

又过了没多久,钟翰的假期结束了·动身回去A市报到,安长埔的疑问也就随着他的离开而淡化,很快就抛在脑后了。

这种偶尔平静,大多数时候还算轻松的工作状态持续了几个月,就连春节前的高危时段都平稳度过,这让安长埔和秦若男都深感欣慰,自从做了刑警一来,这样能够准时上下班的日子,还真是不多。

不过呢·很多好事都经不起念叨,不知道是不是安长埔和秦若男感慨工作清闲的次数太多了,这一天,他们接到了一个任务。

“有人报案说在郊区的一栋民宅里发现大量血迹,怀疑是有命案发生,你们两个过去看一下情况吧!”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程峰把安长埔和秦若男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他们布置了一项工作任务。

安长埔接过地址一看,果然是在城郊一处比较偏僻的位置,他二话不说的应了下来·和秦若男立刻动身,赶往报案地点。

打从春节过去之后,C市的气温就一直在不断回升,才四月初就已经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不仅地上的冰雪都已经消融,就连路旁种植的树木枝头,似乎也隐隐长出了苞芽。

从公安局出发,路途上足足花费了四十分钟左右,安长埔他们才总算到达了报案地点,这里地处市郊·正是最近C市规划出来准备进行城区改造的位置,路况不太乐观,原本的柏油路面经年累月的被车轮碾压·已经碎裂的斑斑驳驳,车子从上面碾过去,轮胎压在碎石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安长埔不得不小心的避开路上突然出现的水坑,一面因为颠簸造成轮胎的损坏。

“你看,这些房子上面都已经写了‘拆,字,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了·报案的那一户位置距离这边也不远·怎么他们还没搬?”秦若男发现沿途经过的一片平。

房早已经是一副人去屋空的景象,房子外墙上面还有红油漆和白油漆画出来的拆迁字样。

“估计一下子全都推平拆除·想安置这么多居民也不太容易,所以先拆一部分·再拆另外一部分,这样不也能缓解一下安置压力么。”安长埔推测说。

车子又向前行进了一段路,安长埔慢慢减速,把车拐下颠簸的旧柏油路-顺着一条还算宽的胡同慢慢开进去停幺了地址所标明的那一门前。

在沿途经过其他人家的时候,秦若男发现,他们经过的路两边,虽然房子是一家挨着一家,但是已经有好几家没有忍住了,其中一户甚至窗子都已经残破掉,一看就知道被闲置了不是一年半载了。

“这么偏僻的位置,就算真的发生点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秦若男因为周遭缺乏人气的萧瑟景象而忍不住有些感慨。

安长埔把车停下来,下车看看四周,也对此表示同感:“是啊,按照犯罪发生的概率来说,经济水平较好的地区低于经济水平不好的地区,大城市低于小城市,市中心低于郊区,咱C市虽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小城市,但距离人家超级大都市还差得远呢,你看看这儿,把经济水平比较不好的地区和郊区这条都占全了!”

下了车,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有个中年女人双臂紧紧的抱着怀,正坐在路边一棵树下的大石头上等着,她不停的用手搓着自己的手臂,与其说是驱赶寒意,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慌乱的表现。

“你好,请问你是章丽姝么?”秦若男走到中年女人身前,微微俯下身问道。。nppsy。把。改成.

女人闻声连忙抬起头来,她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秦若男和站在她身旁的安长埔,又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那辆没有任何警用标志的汽车,原本眼神中的热切渐渐降了温。

“我是章丽姝,你们是谁?”她语气略显冷淡的先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继而又问。

“我们是警察,”秦若男掏出证件给她看,“是你报案说在这栋房子里发现了大量血迹,怀疑有命案发生?”

章丽姝没说话,看了看秦若男的证件,又朝胡同口那边张望了一番,这才拧起眉头,有些不满的问:“我们家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我打电话报警,怎么你们公安局就派了你们这么两个小年轻的出来糊弄人啊?你们这样可不行啊!太不重视我的报案了!我们家好好的一栋房子就被弄成那样儿了,你们怎么能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呢?!”

她的一番指责让两个人一下子都有些无奈,他们接到任务就立刻开车赶过来,到了这里连具体情况都还没有机会询问,就已经被扣上了一个糊弄了事的大帽子。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这种需要细致耐心解释说明,还必须保持良好态度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好脾气的安长埔来做,他对冷着面孔好大不乐意的章丽姝微笑着说,“我们没有打算糊弄你,我们俩是重案组的刑警,先过来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还有刑技部门的同事正在赶过来,请你放心,每一起报案,我们都会认真对待的。”

听了他的解释,章丽姝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她点点头,从大石头上站起身来:“这么做事才说得过去嘛!我们老百姓可是纳税人!是你们的衣食父母!”

安长埔笑笑没说什么,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刑技那边的同事,得知他们正在路上,已经接近这里,再过几分钟就可以到达,章丽姝在一旁听着,对这一点比较满意,这才掏出门钥匙打开一旁的院门,对他们俩说:“那我先带你们进去看看。”

安长埔连忙拦住她,掏出一副鞋套递过去,他还不知道房子里面的情况,只从程峰那里得知章丽姝报案的时候形容的十分严重,所以还是实现做好防护,有备无患的好。

秦若男脸色不快的打量了一下忙着穿鞋套的章丽姝,只见她上身的衬衫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很旧,应该是她过去年轻时候的衣服,随着人到中年身材发福,这件衬衫现在已经被章丽姝撑的紧巴巴的,扣子好像随时都可能从扣眼里崩开一样,章丽姝下身穿的那条棕色裤子,裤脚因为破旧而露出了许多线头,上面还有很多干涸的泥水印,脚上的鞋也又旧又破。

秦若男自己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的大小姐,自然不会歧视收入较低的人群,她只是心里有气,“纳税人”和“衣食父母”这种名头总是被人随便的拿来充场面,就连许多自己还靠救济,靠补贴来度日的人,也同样可以说得很溜,却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并没有为社会做出什么纳税贡献,连严格意义上的纳税人都称不上。

安长埔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是因为章丽姝方才有些颐指气使的态度感到不满,当着章丽姝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安抚般的对她笑笑,拍了拍她的肩。

这种节骨眼儿上·还是不要去和报案计较的好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里面的情况。

好在秦若男在和安长埔合作了这么久之后,也逐渐学会了收敛自己的脾气,除了不满的目光之外,一句带刺的话也没说。

三个人都穿上了鞋套,这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门是那种对开式的大铁门,其中一扇大铁门上面开了一个平时走人的小门,如果两扇门同时打开,开一辆车进去都完全绰绰有余。

“你们自己看吧!”章丽姝站在房门口打开门,似乎不愿意再看里面的情况。

秦若男和安长埔朝里面一看,第一眼看到的,是墙上的一对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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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踪的房客

章丽姝的这一所房子并不大,打开门直接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与门相对的方向有一扇对开的老式木框窗户,窗外是这间房子的后院,屋子里面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具,样式也都很老旧,在房间的另外一侧能看到一扇小门,看样子应该是通向后院的。

那首先映入安长埔和秦若男眼帘的一对血手印,就在门边的白墙上,距离门口很近,所以只要一开门,必然会最先看到。

那一对手印,算不上十分完整,形状有些扭曲,但依旧能清楚的分辨出十指的形状,从那被拉长的血印和模糊的边界来看,似乎是有人因为站不稳,仓促之间用手扶着墙,因为双手沾了血迹所以才留下来的。

安长埔和秦若男让章丽姝不要跟着一同进房间,假如这里真的有可能是一起凶案的现场,那么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现场,不要被人为破坏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