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为什么陶音音会突然跑来找自己?她神秘兮兮的藏在自己家附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她对自己说那些怪话,目的是想要打击自己吧?排除异己之后,是不是想要和安长埔复合?

太多的问题纠缠在一起,秦若男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好像是一团纠结在一起的麻绳。找不到头绪,也没有办法捋顺,就这么翻来覆去了半宿,到了天色发白的时候,她干脆坐起身来,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天边从露出一抹浅浅的白光,一直到整片天空都从墨蓝色变成浅蓝,楼下也渐渐开始有早起晨练的老人走动的声音。

一夜的胡思乱想让秦若男的脑袋有些发胀,她换好衣服走到窗前。大口的呼吸着早晨格外干净的空气,让自己大脑清醒一些,随后收拾好卧室。准备提前出门,散步去公安局上班。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门缝里又掉下了一张小纸条,秦若男弯腰捡起来,把叠成小块的纸条摊开。只见上面依旧是一串凌乱的数字,写着“24101122241152410” 。

这是什么?秦若男反复看了几次,看不出什么端倪,她记得之前自己也曾经收到过这样的一张莫名其妙的字条,于是赶忙关好门,回忆了一下之前收纸条的地方。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当时被自己随手扔进去的那一张。

她把两张纸条放在一起对比了半天,除了都是用圆珠笔写出来的潦草数字之外。没有任何直观的相似之处,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两串挤在一起的数字,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若男很快就放弃了努力,把两张纸条都放回抽屉里。重新出门,心里悄悄的揣测着。这两张纸条和陶音音的突然出现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

第一张纸条也是在自己察觉到附近似乎有人盯着自己之后收到的,随后没过多久,昨天晚上自己把藏在隔壁单元走廊里透过窗子偷窥的陶音音堵了个正着,今天早上便又受到了第二张纸条,难道真的是陶音音干的好事?

可是,既然她能在被自己堵到的时候很快就镇定下来,说一些没头没脑却依旧不太顺耳的话,又何必偷偷摸摸的再次摸上门,在门缝里塞这种内容更加莫名其妙的纸条呢?

昨天夜里自己一夜没睡,躺在卧室里,卧室的门也是敞开着的,秦若男很确信整晚自己都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也就是说,这个跑来塞纸条的人,要么是昨天深夜才来的,要么就是在今天的凌晨,这么大费周章,为的到底是什么?

又或者,会不会自己想得太多了?那两张纸条并不是塞给自己的,而是有人想要留给前任房客的呢?秦若男想起自己搬来这里住之后,一直到去年冬天的时候,还经常能收到寄给前任房客的信,甚至还会有人不知道那一家人已经搬走的事情,依旧会登门拜访,直到发现开门的是完全模式的秦若男,才失望的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更加不需要多浪费脑细胞了,秦若男默默的想,反正以陶音音的个性,做出更令人讨厌的事是丝毫不会出人意料的,但是这种神神秘秘又莫名其妙的行为,确实不太像那个女人的风格至尊农民工。

到了公安局,秦若男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来的那一个,墨窦和田蜜他们早就在那里了,看样子他们昨天晚上的睡眠时间也不会太充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办公室里飘着弄弄的咖啡香味。

“若男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们今天任务也很重么?安长埔还没来?”田蜜看看时间,还不到早上七点,奇怪为什么秦若男来的这么早。

秦若男摇摇头:“今天还得出去跑,但是任务重倒还不至于,我就是起得早了睡不着,干脆就过来单位。你们昨晚又通宵了?”

“嗯,是啊,”田蜜好像听到“通宵”二字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个呵欠,随手从抽屉里拿了一包速溶咖啡扔过去,“我看你也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喝点咖啡提提神吧,要不白天只会觉得更累!”

秦若男没有和她客气,接过速溶咖啡替自己也冲了一杯,她确实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一想到接下来的工作,心里忍不住有些恼火自己,为什么要胡思乱想影响休息,如果因为自己烦恼的那些琐事影响了工作状态,那可就太丢人了。

田蜜和墨窦他们那边的工作量似乎真的不小,秦若男才到了还没有二十分钟,他们就又匆匆忙忙的出发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秦若男一个人。

安长埔来上班的时候只看到秦若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愣了一下:“怎么就你一个人在?他们都还没来么?”

“他们昨天晚上在办公室里凑合的,”安长埔的到来把秦若男的思绪打断,她连忙嘴上搭着腔,起身出去洗自己的水杯。

一想到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安长埔知道了个一清二楚,秦若男就觉得异常的羞窘,尤其是方才自己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也是那些事,就更害怕被人看穿。

既然其他人都早就积极的投入到一天的工作之中去,他们两个当然没理由在办公室里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也很快商量好一天的路线,然后就出发了。

今天的第一站,他们决定去罗兴怀就读的那所学校去了解一下情况,摸摸罗兴怀的底,既然从他的个人资料上面得知罗兴怀从大学开始就在c市就读,一直到后期的工作也都是一样,那单位走访过了,没理由不去学校方面看一看,至少也可以借以判断一下罗兴怀对女性,尤其是年轻的漂亮女性那种抵触和敌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

罗兴怀当初就读过的医学院,虽然隶属于一所全国知名的综合大学,但是医学院的校区却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段,处于江口区和市中心区域的中间,开车从公安局过去,最快也要四五十分钟。

“你…最近有没有再见到过陶音音?”秦若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在开车出发的时候问安长埔。

安长埔愣了一下,扭头看看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就连听说她的事情都挺少的,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父母也觉得脸上无光,连和我父母之间的走动好像都少了,我爸妈倒是不太在乎,他们好像还因为当初陶音音的父母想把一个问题那么大的女儿塞给我的事情生气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随口问问而已。”秦若男没有告诉安长埔前一天晚上的事情,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你父母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对你将来结婚成家的事情应该是很在意吧?他们希望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可不是么,要不然也不至于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张罗着让我相亲,所以我也挺感谢陶音音的,如果不是她这么不靠谱,给我爸妈上了一课,让他们意识到就算是老朋友家的孩子也未必就靠得住,而且相亲也是很有风险的事情,恐怕我现在也不可能落得这么自在轻松。”安长埔心情不错,顺着秦若男的话题调侃起来,“他们原本觉得陶音音那种女孩儿挺好的,看着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结果后来还不是一样被吓到了,所以估计现在你要是问他们,他们都说不出个什么理想型来了!”

第二十一章 分合

当听到安长埔说他父母原本期待中的女孩儿就是陶音音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时,秦若男觉得自己的心又沉重了几分,所以听着安长埔调侃父母被陶音音打击失望之后的反应,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加评论,安长埔有些纳闷为什么刚才还主动开口询问的秦若男忽然之间又好像对这个话题缺乏兴趣似的,他也只是揣测的打量了她几眼,没有追问。

因为突然之间就对之前的话题感到索然无趣,秦若男不想再说什么,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晚上睡不着,所以太疲惫了,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她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止不动,车窗外面能听到隐约传来的说话声,还能看到有不少学生模样的人从不远处的路边走过绝品邪少。

“醒了?”

秦若男闻声扭头,发现安长埔正看着自己,连忙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座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整成了比较舒适的角度,怪不得自己会睡得这么舒服。

她揉了揉眼睛,看看腕上的手表,有点惊讶的问:“都九点多了?咱们到这里多久?”

“也没有很久,差不多二十分钟吧。”安长埔回答说,“路上发现你睡着了,就把车停在路边帮你调整了一下座位,看你睡得那么熟,刚才到的时候就没忍心叫醒你,反正就算想要抓紧时间也不差这十几分钟。”

秦若男连忙把座椅的靠背重新调整回原来的角度,她转过去调整的时候,想到刚才安长埔探过身子来替自己放倒椅背时的姿势,又是一阵脸热心跳,幸亏是背对着他,才没有一下子就被看出异状。

“到了之后。我在睡觉,你在干什么?”她有些心虚的问,脑子里还在不住的想象安长埔谈过半个身子替自己调整座椅时的画面。

安长埔忍着笑,透过车窗上映出来的影子看着背对自己的秦若男一脸的害羞和尴尬,说:“也没什么,看你睡觉呗!”

轰——。秦若男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瞬间被点燃,成了一个大火球。

“你昨天晚上出去做侠盗劫富济贫了么?怎么会这么困?”安长埔从身后拍拍秦若男的肩,追问他。

“你猜对了,替我保守秘密我考虑分赃给你。”秦若男嘴上几乎快要结结巴巴的用玩笑话搪塞安长埔的问题,同时迅速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车,“走吧,睡饱了。醒透了,该做正经事了!”

安长埔无声的笑着,似乎秦若男的反应和表现大大的愉悦了他的情绪。

两个人分别下车,秦若男跟在安长埔身旁,朝办公楼方向走去。

“你方才睡着的时候。我试着给罗兴怀打过电话,”安长埔在张口提到秦若男在车里睡着这件事的时候,看到秦若男刚刚退下红潮的脸色又重新涨红起来,好容易才没有直接笑出声,努力的绷着脸,一本正经的对她说。“罗兴怀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方才咱们出来前,我看到桌上留着的关于罗兴怀那辆车的监控记录。他的车牌照没有被从通往案发现场的沿途监控记录中发现,他请假离开之后,当天早上车子很早就通过了出城的高速收费站,根据收费站的通过记录,他确实是朝他原本的户籍所在地。也就是他的老家方向出发的。”

“也就是说,暂时咱们可以认为他的确是回老家去了。但是目的到底是真的因为家中有事,还是纯粹的躲避咱们,还不能确定?”

安长埔点点头:“因为整形医院方面也提供了证据,证明在张俏遇害的时间里,罗兴怀并不在医院,他本人又拒绝配合咱们的工作,加上他和张俏之间有些界限模糊的关系,我已经请别的同事帮忙联络罗兴怀的老家当地公安机关,帮咱们关注着罗兴怀有没有回去那边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异常他们会通知的。”

虽然罗兴怀今年已经35岁,但由于之前他在这所医学院里读的是临床医学的本硕博连读,所以仅是在校时间就有足足八年那么久,即便包含了大量的临床实习时间,离开学校的时间也不算太久,学校里不至于很难问到关于他的情况。

安长埔和秦若男的估计还是比较正确的,在学校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联系到了一个罗兴怀的昔日同窗,两个人同是一个博士生导师的学生,对方在毕业之后留校任教,所以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医学院。

这个留校任教的罗兴怀昔日同窗名叫卜伟,长得个子不高,胖墩墩的,一张脸笑呵呵的十分有喜感,一看就好像是一个脾气随和的老好人。

在说明来意之后,安长埔他们收到了卜伟热情的招待,寒暄了一番,话题才渐渐切入中心。

“罗兴怀?对,我们俩原本是一个老师带的,实习的时候也在一个科室呆了很久,后来呢,他是一心想要去临床,我这个人有点懒,正好那个时候老师找我谈,说有个留校的机会,问我愿不愿意争取一下,所以我就决定争取留校的事情,和罗兴怀打交道就少了一些。他怎呢了?出什么问题了么?”卜伟的态度很热诚,提起罗兴怀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好恶。

“他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我们只是因为别的事情想了解一下他在校期间的情况。”秦若男回答。

卜伟听了只是点点头,没打算追问太多的样子,只是沉默的想了想,又问:“你们想着重了解他哪一方面的情况?是生活方面,还是学习方面?”

“以生活方面为主吧,据你的了解,你觉得罗兴怀这个人的个性怎么样?”安长埔首先挑出了自己最想要了解的方面来问。

“还可以,至少和我们相处的时候没有特别让人没法接受的脾气,”卜伟的形容比较保守,似乎很注意自己的用词,他发现安长埔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知道对方已经听出了自己的那些场面话,只好改口说,“男生之前其实你们也知道的,只要差不多过得去,没有谁会特别斤斤计较,罗兴怀这个人其实性格不算坏,大多数时候还挺容易相处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有点情绪化,比较敏感,一旦有什么让他觉得戳心窝子的事,那就会表现的比较明显,严重的时候会发脾气,大多数时候顶多是阴沉着脸转身就走不理人了。”

“那比如说什么情况下会让他比较敏感呢?”

“这个…”卜伟犹豫了一下,“我不是不能说,就是觉得这么跟你们谈论罗兴怀可能不太礼貌。他对别的事情也没有特别敏感,唯一最在意的就是他以前得过小儿麻痹症,虽然经过治疗矫正,恢复的算是很好了,但如果走路步子迈的大一点,走的急一点,就会不大方便,他以前特别介意别人发现这件事,如果谁要是敢问,那他肯定会老大的不乐意,就算不问,你多看几眼他也会生气,有好几次因为这个和别人闹了个大红脸,结果到最后才弄明白,人家根本不是注意他腿脚的事,完全是一场误会。”

秦若男想起第一天见到罗兴怀的时候,罗兴怀在发现自己看着他的时候,刻意的放慢了脚步,眼神里还透着不友好,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反应恐怕是罗兴怀认为秦若男把自己最厌恶的亮点都占全了——年轻女性和注意他的缺陷。

“罗兴怀他在学校期间有过什么感情经历么?他和女性相处的关系怎么样?”安长埔又问。

听到这个问题,卜伟露出了一个有点无奈的笑容,晃晃头,说:“说起来也挺丢脸的,我们当初几个经常会凑在一起的年轻人里,还真得就属罗兴怀最有女人缘,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看看我,再看看罗兴怀,正常审美的姑娘肯定也是喜欢他更多,我们认识的时候都已经开始读硕士了,实习什么的时候,总有女孩子对罗兴怀有意思,这期间据我所知,罗兴怀大概谈了四五次恋爱。”

“四五次?怎么那么多?那岂不是…”秦若男听了有些吃惊,以罗兴怀对女性的排斥和敌意,她甚至没有想到他曾经谈过超过一次以上的恋爱,更别说四五次了。

“每次恋爱持续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对,就是这样。”卜伟替秦若男把没有说出来的话补充完整,“这毕竟是罗兴怀的私事,具体的内幕我们知道的也不算太多,只知道他那时候也接受过几个女孩子的追求,只不过他对女孩儿好像没有什么耐性,久一点的大概知道是相处了三四个月,短一点的有可能才一两周就分手了,每次分手罗兴怀情绪都不大好,所以我们也不敢多问,再后来我为了留校的事情,和之前那几个朋友相处的时间就没有原来那么多了,听他们说,罗兴怀后期就不太理睬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儿了,到现在,大家也都三十多岁,就连我都已经结了婚,孩子都两岁了,罗兴怀听说还是单身呢,不知道和那时候分手分多了有没有关系。”

第二十二章 哪说哪了

“罗兴怀当初的那些个前女友,也都是你们的同学或者校友吧?”安长埔不知道卜伟会不会愿意和自己提起太多关于罗兴怀过去的个人问题,但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卜伟起初没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罗兴怀读书期间的那些前女友里,卜伟的确是有熟人的,并且从他为难的表情来看,这个熟人应该关系还不是泛泛之交那么简单而已。

“你们很需要了解这些么?”卜伟思索了一会儿,开口向安长埔询问,“要是可有可无的,就算了吧?怎么说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也不会喜欢没事回忆一下旧情人,你们说是不是?”

“如果不是很勉强的话,我们还是希望能够有这个机会,和对方沟通一下。”安长埔听出来,卜伟和他没有说出名字的这个罗兴怀的前女友不仅相识,而且有交集,甚至于他似乎还知道对方比较排斥谈起罗兴怀,但这并没能让安长埔打消念头重生之全能高手。

卜伟看他这么坚持,也只好点点头,又不敢打包票,一面摸手机出来一面对安长埔和秦若男说:“那好吧,我帮你们问问,到底对方能不能答应,这个我不能保证,只能说,咱们碰碰运气吧!”

说完,他拿着手机示意了一下,起身到办公室门外去打电话了,秦若男看着卜伟的这种反应,给了安长埔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安长埔有些无奈的摊开手。

看样子,罗兴怀对这位前女友的情感伤害似乎并不小,否则卜伟不需要给他们打那么多的“预防针”,至少在以往的工作中,不管是出于泄愤的目的,还是时过境迁已经能够放下,安长埔和秦若男在调查中见到过的前妻或者前女友不计其数。基本上,尤其是内心里还带着怨怼的,大多数女性都并不会可以排斥谈起自己的旧情人,甚至有的人还会趁机添油加醋一番。

之前田阳曾经开玩笑说过一句话,他说打了别人一顿之后,被人满世界骂街甚至反过来挑衅的,都是小虾米,真正的狠角色,别说是让对手反击,就连提起来都会心有余悸。

其实这句玩笑话用在感情的问题上也是一样。那些谈起旧情人或者前妻前夫能够喋喋不休的人,都只是感情受到轻伤,很容易就可以痊愈的。反而是伤得越重的人,越是沉默。

一个男人对待女人,越漂亮的就越是冷淡,偏偏却又有过许多段短暂的恋情,分手后的前女友是否愿意提起他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却又主动的尾随、接触自己的患者。

秦若男觉得罗兴怀这个人愈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

过了一会儿,卜伟终于打完电话从外面走进办公室里来,他对安长埔和秦若男点点头:“她答应和你们见一面了,但是前提是你们见面的事情不要透露给别人知道,呆会儿她说定下来在哪里见会发短信告诉我。”

“这个没有问题。”安长埔点头答应,顺便问。“这位怎么称呼?”

“瞧我这脑子,光顾着怕对方不同意了,到现在还没告诉你们呢。”卜伟拍拍额头,“她叫黄丹秋,原本不是我们的同学,也不是上下届的校友,当初她和罗兴怀在一起之前。好像是和他书信往来的笔友,之所以我刚才担心你们没有机会说服她和你们谈谈。丹秋本人不愿意提和罗兴怀之间的往事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丹秋后来和我们另外一个同学在一起了,那个人是罗兴怀过去大学时代关系还算可以的朋友,住在一个寝室,罗兴怀和黄丹秋分手分的挺没风度的,丹秋那时候也是个执拗的性子,不甘心就那么不明不白的结束,经常来找他,罗兴怀一直避而不见,丹秋现在的丈夫看着不忍心,就经常陪陪她,安慰她,一来二去的就喜欢上丹秋了,之后两个人就在一起,毕业就结婚,不过你们也知道的,男人么,自尊心和面子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在我们以前的同学面前,他也不愿意别人总提起自己的老婆当年痴痴的追别的男人的事情。”

说完,他有些无奈的露出了笑容,安长埔也表示理解。

三个人又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了一会儿,卜伟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在纸上抄了一个地址递给过来:“黄丹秋说约你们在这里见面。”

安长埔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个茶楼的名字,地址距离这边有一段距离,比较靠近市中心。

既然知道了黄丹秋和罗兴怀之间大致的情况,又得到了对方的许可,同意见面,安长埔和秦若男自然是没有必要继续在卜伟这里逗留,两个人辞别卜伟,开车赶回市区,从时间上来估计,在不遇到塞车的情况下,他们按照标准速度驱车回到市区,刚好能够在和黄丹秋约好时间内抵达。

坐上车的那一瞬间,秦若男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一次和安长埔一起置身于一个相对狭窄的封闭空间,让她格外的不自在,脑子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之前自己睡着的时候,安长埔给自己调整座椅的事情,这使她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一路上倒是因此变得格外精神,没有一丝渴睡的感觉绝色仙骄。

安长埔不是看不出秦若男在上车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自在,他只是不做声,安静的开着车。

幸运的是,这一路上因为错开交通的高峰时段,路况很好,等他们畅通无阻的抵达了黄丹秋提出来的那家茶楼时,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了一点,黄丹秋还没有来,于是他们两个就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到黄丹秋已经打电话预约号的包厢里坐着等。

坐定之后,安长埔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服务生,询问茶楼里是否提供餐点,服务生说出了几款茶点,安长埔仔细问过那几种茶点的口味之后,选择了几样,拜托服务生尽快送过来。

“你干嘛在这里叫东西吃,茶楼的东西很贵。”秦若男等服务生走了之后,才小声的询问。

安长埔笑着把服务生送来的几碟点心推到秦若男面前:“呆会儿黄丹秋来了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之后咱们也还有别的事情,你两顿饭都不吃的话,早晚连胃都被你胃酸一起消化掉!”

“你怎么知道我早上也没吃饭?”秦若男一怔,差异的问。

“就凭我对你的了解,猜也猜到了,”安长埔没打算故弄玄虚,从碟子里挑了一个看起来应该比较松软的点心拿起来递给秦若男,“快吃吧,你不爱吃太甜的东西,我估计这几样都不至于太甜腻,你试试看。”

秦若男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接下安长埔几乎快要递到自己嘴边的糕点,咬了一小口,糕点的味道很清淡,还带着一股茶香味,的确不是那种甜到让人牙齿都发痒的类型。

他竟然对自己的口味这么了解,自己不喜欢吃甜食的事情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竟然已经早就注意到了。秦若男心里想着,看着安长埔的眼神也有些痴了,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已经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当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羞恼的只差没钻到桌子下面去。

“咱们俩又没有仇恨,我不对你好难道还得对你坏么?”安长埔笑吟吟的看着秦若男脸上变化的表情,故意逗她似的反问,“还是说你其实比较喜欢和我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如果那样你会比较高兴的话,我以后可以考虑尽量配合!”

“才不是,我可没那么说!”秦若男连忙否认,和安长埔的目光相对,看到他脸上的笑意,知道自己被捉弄了,轻轻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皮盯着自己手里的糕点。

安长埔没有再继续逗她,看了看表,督促秦若男赶紧吃点东西,他自己也稍微吃了几口,又过了一会儿,在比约定时间迟了十几分钟之后,一个瘦高个的女人走进了包厢。

“我是黄丹秋,你们二位就是要见我的警察?”女人一进门便开口问道。

黄丹秋看上去保养的很好,尽管已经34岁,面部的皮肤却格外的细腻白净,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一样,她的五官很清秀,身段也高挑苗条,脸上不施粉黛,乌黑的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身穿一袭烟灰色的连衣雪纺长裙,整个人看上去雅致而又飘逸。

不难看出,这个女人的生活环境应该是富裕而又安逸的。

安长埔和秦若男分别把自己的警官证给黄丹秋过目,黄丹秋似乎并不质疑他们的身份,客气的伸出纤长细嫩,涂着浅豆沙色指甲油的手与他们分别握过之后,款款的坐在他们的对面。

“关于罗兴怀,有什么需要问的,你们就问吧,今天我既然出来见你们,就肯定不会遮遮掩掩的,但是今天咱们之间的谈话,哪说哪了,以后你们也不要因为他的事情再找我,我也不会承认今天来见你们,和你们说过什么。”黄丹秋落座之后,先开口对安长埔和秦若男说,“开始吧。”

第二十三章 芥蒂

看上去斯文柔弱的一个女人,没想到一开口居然这么的干练,这种外貌和性格上的落差让安长埔和秦若男感到有些意外。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在他们两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之前,黄丹秋又开口说,“我估计你们之前在卜伟那里也听说了,我先生和罗兴怀过去也是同学,曾经关系还不错,如果你们打算和我见过面之后,还去找我先生再询问些什么,那我奉劝你们还是放弃吧,那么做除了会给我添麻烦之外,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其他帮助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也相信你们一定同意我比你们更了解自己的丈夫这一点。”

黄丹秋说话的态度不仅果决,而且还有条有理,加上那种不卑不亢的淡然,让秦若男他们二人对于这个女人的印象又发生了一些改变。

“你说你先生和罗兴怀曾经关系还不错,意思就是说现在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对么?能不能告诉我们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从过去交好变成现在这种状态的?”秦若男决定从黄丹秋方才话里面渗透出来的罗兴怀与她丈夫之间关系变化这一点入手。

黄丹秋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还能因为什么,原因就活生生的坐在你们面前呢。你们能找上我,肯定是卜伟说过我和罗兴怀之间的事了吧?”

“他没有具体告诉我们什么,否则我们也不需要再麻烦你特意出来一趟。”安长埔没有否认,毕竟是卜伟打电话帮他们联系了黄丹秋,如果说卜伟一点也没有透露过他们的事情,那未免令人难以信服,但是言语中,他还是尽力的把卜伟撇出在外,免得引起黄丹秋对卜伟的不满。给卜伟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黄丹秋听了安长埔的话,微微一笑:“你还挺替卜伟着想的,这是职业道德的体现吧?卜伟那个人我还算了解,也挺信得过,他一向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是**什么不是。他有说过,我和罗兴怀是怎么认识的吧?”

“提了一点,”秦若男点点头,“你们是通过交笔友认识的?”

“对,刚上大学那会儿认识的。最初只是通信,罗兴怀那个人写东西还挺不错的,一直到和我先生在一起之前。他过去写给我的每一封信我还都留着,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一看,他后来很绝情的对待我时,我看看过去书信里的那些话,有时候会觉得真实生活中的他。和书信里面的他,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能说说你们在一起的事情么?”

“你想知道哪一部分你就问哪一部分吧,我有问必答,但是你们还是别让我把我们之间的事情都回想一遍了,一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二来我这两年好不容易走出来。还没到可以很坦然的回顾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黄丹秋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双腿交叠。两手置于膝上,腰背挺直,即便正在说着比较伤感的话题,也时刻保持着近乎于完美的仪态。

秦若男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黄丹秋,心里有些暗暗的羡慕。同样身为女人,黄丹秋的姿色严格的说起来大致也只是中等之姿。但是仪态气质却能够给她的外貌加分不少,让自己看着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那就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吧。”她能够理解黄丹秋的那种心情,两个人在一起时候一些无关痛痒的琐碎细节,的确没有必要强人所难的让对方去逐一回顾。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点难倒我了。”黄丹秋抬手把从额角散到腮边的碎发重新妥帖的掖在耳后,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表情变得略微有些苦涩, “说实话到现在你问我当初分手的事情,我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就好的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罗兴怀就开始讨厌我,回避我,处处躲着我,不回应我的一切疑问,也不见我,然后我们俩就这么被他单方面的结束了。”

安长埔皱了皱眉头:“就算是他单方面分手,你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事情总还是应该有一些征兆的吧?”

“征兆…也许从一开始我一厢情愿的以为罗兴怀爱我,这本身就是个征兆吧颤抖吧,小三!!”黄丹秋的语气很平静,波澜不兴,越是这样反而越流露着她内心的不平静,“从我们两个开始通信,到在信里互赠照片,再到后来开始通电话,那段日子一直很好,彼此都很好,那时候他对我的热情一直很高,这让我觉得他确实是爱上我了,后来提出见面的也是他,第一次见面也是罗兴怀到我学校这边来看的我,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我从寝室楼里走出来,忽然看到照片里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做梦一样的惊喜心情。”

说着,黄丹秋有些怅然的微微扬起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继续说:“后来就和其他异地情侣一样,有时候他来看我,有时候我去看他,我去的次数比他来找我的多,要是说什么明显的征兆,我真的想不到,就是觉得,越是相处的久,就越觉得他离我开始远了,从一开始他对我很主动,变成了后来我追着他跑。发现他开始对我冷淡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是自我检讨,猜测他会不会是嫌我不够漂亮不够好,为了这个我省吃俭用的弄头发,给自己置办适合的漂亮衣服,每次去见他都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我对他永远都是温柔体贴,就算他的反应让我有些伤心我也不抱怨,生怕自己会把他推得更远,这么说可能挺傻的,罗兴怀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除了他之外,我没有那么努力的去讨好过任何一个人。”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他对女性比较…不容易亲近?”安长埔谨慎的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尽管如此,黄丹秋还是在短时间的一愣神之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的意思概不是怀疑他…不不不,我确定他对女人的态度就和大多数男人是一样的。我很确定最初的时候,他对我的热情是真实的,我们两个牵过手,拥抱过,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都做过,你的那种疑问是不成立的。罗兴怀躲着我,不肯见我的那段时间,我不甘心自己付出了全部感情却换来那么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特别冲动的几乎连课都没有办法上,逃课跑来c市找罗兴怀,刚开始的时候想要挽回,无论让我怎么样,只要他能像从前那样对待我,我都愿意。后来眼见着我越是追的紧他就越是逃得快,而且还开始恶言相向,我就只想问个明白,就算是判我死刑也得有个罪名不是么。罗兴怀不愿意面对我,我先生那个时候还没有和我在一起,当时还没少去帮我询问罗兴怀…”

黄丹秋忽然停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的声音里出现了隐约的颤音,眼中也泛起泪光:“时过境迁,我对罗兴怀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当初答应我先生的求婚那一刻,我就算是把他给放下了,只不过想起那段日子,我就会觉得心里很难过,替当初的自己觉得不值得。我从来没见过变脸会变得那么快的男人,我们在一起一共也只有半年多而已,从最初的热烈追求一下子就被打入地狱,估计换成是谁都会接受不了吧。如果当初我早些看清这些,就不会那么拼命的想要去挽回一个不值得的人,之后也不至于…”

她没有说下去,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沉默下来。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罗兴怀对女性并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并且最初也会采取热情的追求攻势,只不过改变心意的速度很快,会突然之间和你反目?”秦若男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那他除了躲闪之外,有没有对你做过其他什么事情?”

“大多数时候就是在躲我,有一次我打电话要他说个清楚,可能是我那一次的情绪也比较激动,质问他以为自己有什么好的,配得上让我这么践踏着自己的自尊心去苦苦哀求,结果他突然之间就发火了,在电话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黄丹秋又深吸了几口气,不想继续说下去。

关于两个人分手之后还有没有过联络这一类问题,从黄丹秋的叙述和反应来看,已经没有了询问的意义,秦若男考虑了一下,试探着问:“那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全职主妇,在家里面相夫教子,我先生做医药生意的,养家糊口的事情不需要我来操心,而且,他也不喜欢我外出工作,都是我的感情经历,让他比原来更没有安全感,至今对我和其他异性接触仍旧心有芥蒂。”黄丹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或许我这辈子到现在,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了罗兴怀吧。”

第二十四章 一辆旧车

和黄丹秋的谈话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从始至终黄丹秋都表现的落落大方,情绪控制的也很好,却依旧能够从她平静的脸和语气中让人感受到藏在她内心深处这么多年的,因为罗兴怀而留下的感情伤痛。

在离开茶馆并且和黄丹秋作别之后,安长埔和秦若男又继续他们下一步的工作——暗中调查毕红旭的追求者,动物医学专业的学生潘翼。

根据之前掌握的信息,潘翼是个地地道道的c市本地人,幼年时候和父母、祖父母一起住在c市某县的一个小村子里,后来父母外出打工积攒了一些资金,在c市做起了小生意,随后在潘翼上小学的时候,便把他和老人一并从老家里接出来,到市区生活。

值得注意的是,潘翼过去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小山村,距离发现尸体的地方虽然不是特别近,但也相距不算太远。

正是这一点,让潘翼在“追求者”、“动物医学专业”这些敏感标签的基础上,又多了“对环境相对不那么陌生”这么一条。

在安长埔和秦若男的努力下,他们很快就得知,潘翼眼下因为进入了实习阶段,并不在学校里,而是在一家宠物医院里面上班,在摸清楚了宠物医院的地点之后,在去那边之前,秦若男和安长埔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打电话给程峰的妻子刘嘉逸,向她借家中的那只名叫贝贝的宠物狗,刘嘉逸听了他们的请求和目的之后,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正好她下午学校没有什么事,便直接在电话里和安长埔约了时间,让他们到家里来带走小狗狐女仙途。

秦若男毕竟是后调转到重案组里来的,和刘嘉逸不比安长埔来的熟悉。在程峰家的住宅楼下见到特意为他们赶回来的嘉逸,也只是礼貌而又客气的和她打了声招呼,没有太多的交流,嘉逸和安长埔早已是相识多年,非常熟悉,三个人上楼的一路上免不了会闲聊几句。

到了家门口,嘉逸打开家门,小狗贝贝听到主人回家的声音,早已经乐颠颠的守在门口,等门被打开却发现还有两个生人。顿时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嘉逸取了项圈和牵引绳替小狗戴好,交给秦若男。秦若男道了谢,蹲下身去逗弄小狗,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感受得到秦若男的喜爱,小狗贝贝很快就放下了防备,和她熟络起来。

“看来以后我也得考虑养只狗了。”安长埔看着秦若男蹲在一旁和小狗玩得高兴。自言自语般的咕哝着。

刘嘉逸耳力向来很好,没有漏听他的这句话,只错愕了一秒便恍然大悟,看看秦若男,再看看安长埔,试探着问:“你们两个…”

“暂时还没。”安长埔也回答的很含糊。

刘嘉逸笑了笑。拍拍安长埔的手臂:“那你要加油喽!”

秦若男没有留意他们之前的对话,只听到刘嘉逸让安长埔加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看他们。见刘嘉逸已经锁好了房门,赶忙起身,牵着小狗和他们两个一起下楼去,在楼下约好了晚上回来送还小狗的时间,随后便各自离开。

“方才为什么嘉逸姐跟你说加油?”秦若男上车之后。让小狗舒服的呆在后排座位上,有些好奇的问。

安长埔尴尬的用拳头掩住嘴巴轻咳了两声:“没什么。说破案的事情,让咱们加油。”

秦若男有些不大相信,刘嘉逸作为程峰的妻子,是警察家属,并且听说也曾经参与到不少案件的辅助调查工作中,破案毕竟不是什么竞赛,说“加油”未免有些奇怪,不过安长埔似乎并不想说,她也不想讨人嫌的去追问。

“黄丹秋…其实真的是一个挺不错的女人,你说呢?”她很快就又找了一个话题,开口问安长埔。

安长埔想了想才说:“我觉得…还行吧。”

“难道你不觉得她是个挺有气质,挺优雅的女人么?”秦若男原以为安长埔会赞同自己的看法,没想到竟然听到他这么勉强的一个答案。

“优雅是挺优雅,气质也算是挺有气质,不过…”安长埔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我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就是一个俗人,这种太过于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都不忘维持自己容貌体态最好状态的女人,美则美矣,就是有点假,如果让我每天对着这么一位,估计审美疲劳不说,搞不好还得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真的假的?怎么被你一说居然这么夸张?”秦若男失笑。

“当然是真的,各花入各眼,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么,我就不喜欢那种太矫揉造作的女人,相比之下,真性情的,个性耿直的,长情的,哪怕脾气火爆一点,都比黄丹秋那种类型更让我心动。”安长埔说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扭头看了看秦若男,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秦若男看着安长埔,脑子好像一瞬间停止了运转一样,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安长埔早已经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方向盘上,她却还维持着方才的那个姿势,呆呆的看着安长埔,甚至嘴巴还因为错愕或者惊讶而微微有些张开。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赶忙调整姿势,重新坐得端正,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