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秦若男立刻向安长埔伸出了手:“把车钥匙给我。荀齐这边你盯着,田阳不是也在么,让他先帮帮你,我得到别墅区那边走一趟。”

“怎么了?”安长埔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田蜜和墨窦说荀齐别墅的地下车库里除了一辆白色轿车之外,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车子的颜色、车牌照也都不相符,如果不能找到突破口,接下来咱们可就被动了!”秦若男从安长埔手里拿过钥匙,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我知道了,那你过去看看吧。路上开车注意。”安长埔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秦若男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提高车速,心急如焚的赶往别墅区,等她赶到的时候。田蜜和墨窦正愁容满面的在蓝玉名下那栋别墅的门前等着她呢。

“若男姐,情况和咱们估计的不太一样。”田蜜对她摇摇头,有些担忧。

秦若男连忙跟着他们进了门,好不容易得到对荀齐这栋别墅进行搜查的许可,他们又在这栋别墅上下了那么重的赌注。无论如何,一无所获的风险都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顺着通向地下室的车库门走进去。一走进地下室,秦若男立刻就明白田蜜的意思了,如果不是有一辆豪华漂亮的白色轿车停在车位上,这个地下室简直可以用空空如也来形容,四面只有雪白的墙壁。

秦若男抬手敲了敲身边的一堵墙,墨窦赶忙说:“我们都试过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墙。”

“车子检查过了么?”秦若男不甘心的又问。

墨窦点点头:“检查过了,采集了方向盘上的指纹,后座和后备箱也都仔细的检查过,没有发现血迹,车子的使用率估计比较低,车轮胎的磨损度很低,刚才其他同事已经取了车轮花纹里残留的土样回局里去化验了,希望这方面能够有收获。”

秦若男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这才略微好过了一点,目光仍旧在车位和四周的墙体上扫来扫去。

“若男姐,你们那边情况也不太乐观吧?”田蜜从秦若男的态度上就已经能够判断出个大致了。

秦若男叹了口气:“荀齐比咱们预想的还要狡猾,他一上来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假身份,承认了别墅和车,也承认汽油型号的问题,但其他一律撇清,把咱们比较容易抓住破绽的地方都主动堵死,原本我和安长埔觉得身份会是最大的突破口,只要他否认身份,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引着他,让他用一个新的谎话去圆之前的谎,一直到谎话说的太对,露出破绽,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狡猾,除非拿到直观的证据,否则恐怕他不会轻易松口的。”

她说着话,目光停留在了车位上面,眉头皱了皱,摸出手机给冯主任打了一通电话,可能是早就知道公安局来了人,所以一直有所准备,在接到秦若男电话之后不到五分钟,冯主任就气喘吁吁的来了,手里还拿着秦若男在电话里要求他一并带过来的蓝玉这套房子的结构平面图。

“冯主任,你看看这个地下室,是原本的结构么?”秦若男问。

冯主任连手上的图纸都没有需要多看几眼,就立刻摇了头。

“这明显不是,”他指指停车的车位区,“这个车位原本不应该是在这儿的,应该往前一些,对,就在那个墙的位置,而且应该是并排两个车位,这个车位明显是后来重新画出来的。还有那堵墙也很不对啊,我们原本的地下室可没有这么小。得有两个现在的面积那么大才对!地下室空间大那是我们别墅的招牌和宣传点,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着,他走过去摸了摸对面的那面墙,也时不时的敲几下,然后说:“这堵墙是后砌的,我们的建筑都是采用空心砖作为原材料,这堵墙明显是用实心砖砌起来的,你们是外行可能不太分辨的出来,而且这墙也粉刷过,涂层弄得不错。但是我过去年轻的时候也算是搞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的建筑,不可能弄错的。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开发商,用料都是大批量的进货。国家现在禁止使用烧结砖,我们这么大的用量,根本不可能使用实心烧结砖,所以这肯定是住户自己后改造的,活儿做的比较细致。要是不知道原来结构的,估计还真难看出来改造的痕迹。”

“可是…”墨窦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看那堵把地下室一分为二的墙,“这连个门都没留,是彻底想要隔绝里面啊?这墙难道是最近才砌起来的?”

“这个我看到不像,依我看这个墙砌起来估计得有几年了。”冯主任又端详了一番,给出了他的个人看法。

这几个人里面只有冯主任是这方面最内行的。秦若男对他的判断还是比较信任的,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问冯主任:“对照着结构图纸。你能从以上一层判断出来哪里对应着墙那边的半边地下室么?”

冯主任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这个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只能麻烦你陪我们上去一趟了!”

几个人顺着地下室连接一楼的通道走上去,穿过一道门,就来到了别墅地上一层的厨房里,原来地下室与室内相连接的通道出口设在厨房旁边,紧邻着一个小杂物间。

冯主任拿着图纸看了看。很快就帮他们找到了那堵墙大致的位置,然后两手分别一指两边:“以我的判断。我左手这边是咱们刚才呆的那半边,右手这边是被墙封死的。”

“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通往地下室的暗门。”秦若男此刻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判断,一边自己查看,一边向墨窦和田蜜做说明,“咱们方才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觉得封死了就没有了入口,你们想过没有,过去人们在地上挖的菜窖也是地下的密闭空间!”

“哦,我明白了!咱们刚才被思维定式给束缚住了,觉得门么,就应该是竖着的,也可以是地下空间,地上开门!”田蜜此时此刻也已经转过了弯。

冯主任不方便插手,就在一旁又紧张又好奇的看着他们四处查找地下室的秘密入口,秦若男他们几个则全神贯注的寻找着。

“找到了!”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墨窦终于以一声透着振奋的高呼,终止了寻找,他站在客厅一角的一间面积不大的小书房里,书房门边原本放着的一张双人沙发被推开到一旁,铺是沙发底下的一块长矛地毯也被挪开,露出了一块活板门。

墨窦在他人的注视下拉开活板门,看到下面有一个梯子看起来很结实的梯子直通下去,梯子旁边还悬着一根灯绳,他身手一拉,原本黑乎乎的地下室里忽然亮起了灯光。

于是墨窦走在最前面,率先顺着梯子下到地下室去,秦若男和田蜜紧随其后,冯主任被要求留在上面,三个人分别下去之后,才刚走了没几步,田蜜就差一点被地面上一块粗糙且凸凹不平的地方绊个跟头。

“没事吧?”秦若男迅速的扶住她,帮她稳住重心。

田蜜摇头表示没问题,与此同时,墨窦也已经伸手拉开了前面的一个长及地面的白色布帘,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就让三个人都呆住了。

假如不考虑到当下的环境,眼前的布置可能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走进了某个医学院的一间实验室。

被帘子隔起来的空间里,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处置床,四周除了摆放工具的台子之外,还有另外的一扇帘子。此时此刻,三个人都已经意识到了帘子后面会是什么,墨窦作为唯一的一名男性,首当其冲的走在了前面,把那扇布帘也一并拉开。

帘子后面是一排大小不依的玻璃鱼缸,有的是空的。而其中几个则放着东西,比如一只大玻璃鱼缸里泡着两条腿,一个装标本的玻璃瓶里是一团黑乎乎的水草般的头发,还有另外的一个里面则是一双手。

在最高的位置上,一个玻璃罐里放着一颗人头,可能是因为被泡的有点久,颜色和其他的人体部位比起来已经能够分辨出不同,虽然有些变形,秦若男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头正是属于失踪近四年的陈雯雯的。

“哇…”

一声响亮的呕吐让三个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是冯主任,他因为好奇偷偷的跟着下来了。结果被眼前惊人的一幕吓到,一时不受控的呕吐出来。

好不容易让冯主任稳定下来,一转头他们就又遇到了另外一个难题,那就是如何把这些残肢运出去。很显然,刚才他们下来的入口是不可行了。好在冯主任虽然被吓得不轻。脑子却还很清醒,带着田蜜先出去,不一会儿就把别墅区里一处房子的装修队给借了过来,工人们抡起大锤,没用多久就把那面隔墙给敲出了一个能够供人太这东西通过大窟窿。

把荀齐那几样变态的收藏品逐一台上田蜜他们带来的车,秦若男顾不上多安抚脸色苍白的冯主任。急急忙忙的又赶回到公安局。

这一次,那些手、大腿、头皮,成功的让原本还觉得胜券在握的荀齐变了脸色。从信心十足,瞬间变得面如死灰了。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怎么替自己开脱?”证据确凿,安长埔也觉得格外振奋,打起精神。一拍面前的桌子,对瞬间萎靡下去的荀齐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对陈雯雯下手?”

“因为她嫌弃我,”荀齐不需要在伪装之后,对自己的情绪也不再刻意遮掩,提起昔日女友陈雯雯,他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我那么好,我那么完美,她居然嫌弃我,说我性格古怪,嫌我对她要求太多,还因为这种原因对我提出分手!她从来都没因为我不嫌弃她的不完美而感激过我,所以我恨她。”

荀齐当年住进精神病院的病情和康复经过,安长埔和秦若男已经在事先有所掌握,知道他在入院治疗之前,始终生活在自己创造出来的内心世界里,有一种近乎于疯狂和病态的自我迷恋,而在入院大半年之后,他又把自己伪装的很好,内心的病态遮掩的一丝不漏,最终成果的骗过了医生,让医生以为他真的好转了,并且最终同意了他出院的请求。

“那为什么要对张俏她们三个下手?总不可能她们三个也都分别背叛过你的感情吧?”秦若男问。

“她们也配?”荀齐的不屑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她们只不过是我取材的原料而已,就像和氏璧外面的那层石头,取到我看的上眼儿的部分之后,剩下的不过是一堆废料罢了。”

荀齐这番冷酷的话,让秦若男觉得一阵恶寒:“为什么要选择她们?你收集那些,为的是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选她们,也会有其他适合的人,她们没有什么特别的。陈雯雯敢甩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不识好歹,明明没有一个配得上我,偏偏还自以为是,既然如此,我何必要忍受她们身上那么多的缺陷不足,我要创造出一个完美的女人,一个每一处都尽善尽美,没有瑕疵的女人!”荀齐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为了这个计划,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们知道么!我要忍受着痛苦,把自己原本满意的五官丑化,还要硬着头皮和尹秋兰那个我看了就恶心的丑女人相处,好让你们都觉得我是个感情稳定的人,不会和其他女人扯上关系。我改头换面,畏畏缩缩的过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两个合适的取材对象,我故意好像不小心似的让汤乐蓉知道了我实际上是个有钱人,她立刻就苍蝇见血一样的叮上来了,偏偏当着外人面还喜欢装矜持,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和我走得有多近!这个傻子还介绍了她的闺蜜给我认识,那女的简直一无是处,偏偏有一头漂亮的头发,本来,本来这一切都可以很顺利的。现在全被你们毁了!毁了!”

“没有人毁了你的计划,因为你的计划原本就是行不通的。”秦若男对他摇摇头,“你根本不可能创造出什么完美女人,你能剥夺他人的生命,但永远也不可能赋予别人生命,你能创造出来的不是完美女人,只是一堆尸块罢了!”

“就算不能让她活过来,至少我也可以拥有一个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完美无缺的女人,这就够了。”荀齐的脸再没有了平静,变得狰狞而扭曲。

“一个被缝在一起。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都是断面的身体,你觉得能叫完美么?”安长埔问。

荀齐语塞,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之后便萎靡不振的瘫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

“为什么张俏和卢雅君是被你静脉注射致死,而汤乐蓉却是被你从背后打死的呢?”安长埔给了他一点平静的时间,随后问。

荀齐起初没有反应。被反复问了几次,才说:“我本来没想那么早对她动手的,她发现自己朋友死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察觉到我和她那个朋友私底下有往来了,所以开始怀疑我,我只好提前对她动手。她那时候已经有点防着我,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背后下手。我知道那么仓促没好事。想要抓紧时间把我要的凑齐了,圆了我的梦之后就走,结果还是没有来得及。”

说着,他还不无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尤弘图?你难道没有想过,他是你的邻居。你把祸水引向他,也有可能因此引火上身么?”

“他是我邻居?!”荀齐似乎有些迷茫。“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只是从乌君昊那里听说他过去是个医生,我还知道他这个人很好色,卢雅君接近我的时候曾经对我提过,说她公司有生意往来的公司老板对她有意思,并且那个人还很有钱,但是她根本不感兴趣,只喜欢我一个…我最初只是想那老尤当卢雅君一个人的挡箭牌,所以我才去参加了那个摄影爱好者俱乐部,后来事情就顺利到不受我控制的程度,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他是我的邻居。”

说着,他忽然低下头,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当中,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呜咽着:“我的计划,我的完美女人,都没有了…没有了…我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我忍辱负重那么久,全没了…全没了…”

秦若男和安长埔面面相觑,对荀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说他是疯子,偏偏他的计划那么周密,表现得那么正常,尤其是在被带到公安局之处,能够从头到尾表现得冷静且狡诈,然而,如果因此就判断他的心智是正常的,那么正常人里又有谁会策划杀人之后取得自己满意的身体部位,自行组装一个完美女人的疯狂梦想呢?

“最后一个问题,”在准备带荀齐去指认现场之前,秦若男还需要弄清楚一件事,“你把陈雯雯除了头部以外的其他部位藏在哪里了?”

“就在我的地下室里,被我用水泥封在地上了,她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摆脱不了背叛我感情的惩罚!”荀齐忽然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他用惋惜的目光打量着秦若男,嘴里喃喃的说,“可惜了你那两条胳膊了,那么漂亮结实的线条…我本来能够用得上的…”

【本卷完】

【我知道已经有很多聪明的筒子猜到了荀齐,不过最后的结果,大家有没有被他的变态吓到呢?小莫码这一章码到凌晨,三更半夜一个人静悄悄的坐在电脑前面,描写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残肢、头颅那些场景…简直太刺激了!(偷笑)

从明天开始进入本书的最后一卷——《密码》。

相信聪明如你们,光看卷名就已经能够猜出个大概了,除了动机不明且十分重口味的谋杀案需要调查处理之外,秦若男和安长埔的爱情能否顺利的向前迈进,还要经过亲人的关卡呢。另外,没有共患难过的感情不是结实的感情,若男和小安子的历练是什么…请容小莫卖个关子吧!】

第一章 失踪的大人物

【感谢卓尔法师,感谢盛夏晓晓,感谢砂岩99三位滴粉红票~昨天字数达到一章的字数上限了,所以今天表示迟到的感谢!么么~】

在将具有变态人格的荀齐抓捕归案之后,秦若男和安长埔他们顺利的找到了已经化成一具白骨的陈雯雯,也让荀齐,或者该称之为蓝哲指认了犯罪现场,又过了没多久,对他的精神状况鉴定也得出了结论,专家认定蓝哲虽然有一些疯狂的念头,但是实际的精神状态并不属于精神病发作期,因此是具有刑事责任能力的,于是在完成了各项文书手续之后,安长埔他们终于把这个连续杀害了三名年轻姑娘,还想要趁着没有东窗事发就逃去境外的疯狂犯罪人移交检察院,接受法律的审判和制裁。

这一系列案子告破之后,程峰给安长埔和秦若男批了几天的休假,秦若男原本打算了结了这边之后就如自己之前承诺的那样去协助田阳他们那边调查那一起还没有找到凶手的凶杀案,被田阳婉言谢绝了。

尽管没有了工作任务,秦若男的假期依旧过的很不平静,当初在审讯荀齐的时候,荀齐最后那一句对秦若男手臂的欣赏,显然并没有让安长埔留下任何的好感,相反,这件事更加重了他的不安,对于要求秦若男搬家到离自己近一些的地方住这件事也愈发强烈,最终秦若男也耐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最终选择了妥协,于是两个人就趁着这个难得的几天假期四处找房子,看房子。

总体来说,运气还不错,四处预约看了两天房子之后,他们就在与安长埔家只隔着一道院墙的另外一个小区里找到了一间合适的房子。签妥了合同之后,便在安长埔的帮助下开始搬家了。

搬家这种事,说轻松,看起来也确实还是挺轻松,尤其是遇到秦若男这种家当不多的人,不过说辛苦,也确实很辛苦,东西不多,在搬运的过程中倒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一旦搬到了新家。就会立刻遇到新的问题——缺这少那。

于是刚刚安顿好之后,安长埔便又陪着秦若男东奔西跑的去买一些缺少的生活用品,甚至一些小家电、小家具。原本应该彻彻底底放松休息的假期里,他们两个依旧早出晚归,在外面一折腾就是一天。

对于这件事,秦若男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因为自己搬家。从找房子到安顿下来,花费了安长埔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安长埔却并不觉得辛苦,看上去反倒有些甘之如饴。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你看咱们俩,一起挑东西。一起购物,一起收拾房子,这是为以后的‘正是演出’提前排练呢!”他是这么对秦若男说的。“你们看那些售货员,都以为咱们俩要么是马上要结婚,要么是刚刚结完婚的小两口呢么,说明咱们两个还是很有默契的。”

面对这样的话,秦若男除了闹个大红脸。毫无杀伤力的瞪这个原本觉得很腼腆,现在却发现脸皮奇厚的男人一眼之外。心里也偷偷的觉得甜滋滋的。

等把新家安顿好,还没等秦若男喘口气呢,安长埔就毫无预警的丢给她一颗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你…你是不是和我开玩笑呢?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秦若男站在一个小区的门口,恨不得两只脚现在立刻就长出根来,把自己死死的固定在原地,免得被安长埔拖进去。

安长埔略显无奈的看着已经白了脸色的秦若男,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头疼:“你不用那么紧张,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平时吃饭也没见你有‘恐饭症’的迹象啊,今天是怎么了?”

“你这是明知故问,明明就知道,我恐的根本不是饭,是和谁吃饭!”秦若男此刻早就乱了阵脚,哪还有心思和安长埔开玩笑,她用手扒扒自己的头发,扯扯身上的T恤衫,低头看看自己的牛仔裤和运动鞋,“你真不应该跟我搞突然袭击这一套,起码应该早点告诉我,好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抽点时间收拾收拾自己…”

“我估计就算我提前一两个月就告诉你,你到现在也肯定还是做不好思想准备,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可不想看你每天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过。”虽说在一起的时间还不算长,但加上一同工作、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安长埔对秦若男的性格还是可以用了若指掌来形容的,“还有,我也有点好奇,你所谓的抽点时间收拾收拾自己,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找田蜜帮我挑一身有女人味儿的衣服,起码得是条裙子什么的,然后…然后买点化妆品什么的,把头发也收拾收拾,”秦若男愁容满面,眼下她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这些准备工作显然都已经没有时间去做了,“那可是你父母啊,第一印象那么重要,搞得这么仓促,如果一不小心被我搞砸了怎么办?”

事先安长埔没有流露过一丝一毫,秦若男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快就带自己到家里去见他的父母,毕竟到现在为止,两个人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一个多月而已。

“我不觉得有什么仓促的,虽然咱们俩正儿八经在一起谈恋爱的时间还不算长,不过假如把工作时间也算上,咱俩也算是在一起一年了吧?”安长埔的想法和秦若男可不太一样,“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性格也已经磨合的七七八八了,我不觉得现在带你到我父母家来认认门有什么仓促的。再说,我喜欢的就是你平时的样子,为什么要去买一些自己不喜欢穿的衣服,买一些根本不适合你的化妆品,就为了取悦别人?就算我提前给你打了‘预防针’,你今天穿着打扮特别淑女的来见我父母,那以后呢?一直伪装下去,你不累么?在我看来,与其以欺骗做开端,以后再暴露出本来面目,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坦坦荡荡的,反正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喜欢你的个性、你的样子就可以了,你不需要去迎合别人。”

秦若男得到他的支持,心里略微踏实了一点,尤其是想到,自己确实做不到一直保持伪装,不在安长埔的父母面前露出本来面目,哪怕只是需要每次见面的时候装淑女也就罢了,可是安长埔的父母亲就生活在本地,假如说哪天正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恰好在外面遇到,被二老看到自己风风火火的样子,前后巨大的落差岂不是更让人无法接受?

这么一想,她有点动摇了。

安长埔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又接着说:“而且,我要是不趁着现在有空,抓紧带你回来,给他们一个交代,回头他们保不齐会以为我还是单身一个人,又乱给我牵什么红线,好不容易咱们才打发了陶音音,到时候要是再冒出个什么张音音王音音李音音,你觉得咱们俩吃得消么?”

这最后的一番话显然具有不小的说服力,原本秦若男还有些左右摇摆,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干脆把心一横,咬着牙,抱定了上战场一般的决心,跟着安长埔走进小区的大门。

尽管已经过了立秋,天气不似酷暑时那么炎热,秦若男因为自己的心里紧张,从小区大门到安长埔父母家门口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让她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脊背上,两只手冰凉,手心里全是汗。

然而,登门见家长的过程却并没有秦若男想的那么艰难,安长埔的父母都是很好脾气的人,这一点其实从安长埔温和的性格上就能够猜测一二。两位老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陶音音的先例,所以并没有对秦若男的外貌表现出什么挑剔,得知这个姑娘是儿子自己认定的心上人,都很热情,秦若男也在他们亲切的攀谈过程中,逐渐放松下来,四个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饭,临走的时候,安妈妈还不忘叮嘱安长埔,平时工作中多多照顾秦若男,不管是不是仅仅出于礼貌,秦若男都感到格外温暖。

完成了见家长这一项原本以为会很艰巨,实际上却格外顺利的任务,安长埔他们的假期也就过完了,两个人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忙碌工作当中,只不过如安长埔所愿做了邻居之后,上班下班的过程也让他们能忙里偷闲,挤出一些相处时间来。

随后的一个多月,一切照旧,田阳他们的那个案子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只好暂时搁置,除此之外,重案组最大的事件可能就要数田蜜怀孕这一桩了。安长埔和秦若男也跟着大伙儿一起分享田蜜将为人母的喜悦,偶尔也会一起憧憬一下两个人的未来,不过有一个话题他们两个很默契的谁也不提,那就是秦若男父母的那一关将来该如何通过。

十一月初,C市突然下了一场大雪,重案组也迎来了一位大人物,安长埔他们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只知道一大早程峰就被交到了局长办公室去,很久之后才回来,一回来就把大伙儿叫到了办公室里。

“上面交给咱们一个案子,”程峰看了看自己的这几位得力下属,“是一起失踪案,基本信息在这里,你们先看一下。”

安长埔他们接过程峰递过来的资料快速的传阅了一遍,得知是省里某厅领导的妻子失踪了,这位失踪女性本人的地位也不低,是C市某大学的副校长,截止到今天已经失踪了半个月有余。

“来头不小啊,”安长埔看完材料,神色严肃的望向程峰,“失踪了这么久,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件事的社会影响一定不会小。”

第二章 来头不小

“没错,方才来帮忙报案的是失踪人丈夫的秘书,”程峰说完这句话,看着面前几个人脸上诧异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理解不了,我也有点理解不了,但是那位秘书说了,今天他们厅里有一个重要的会,所有领导都得出席的那种,所以这件事只好由他代劳了。”

“看样子夫妻感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田阳撇撇嘴。

“他们的夫妻感情怎么样,咱们容后再说,先说说这个失踪人吧,”程峰用手指敲了敲办公桌,示意其他人先别忙着发表个人观点,把关于失踪人的其他情况也对他们说明一下,“失踪人名叫姜燕,今年49岁,其父亲以前是咱们省里的以为老领导,不过现在已经退休很多年了,姜燕的丈夫名叫巩元纬,当初这两个人的婚姻也算是强强联合的产物,二人婚后育有一子,现在正在上大学,也在C市本地,但是住校,据说平时很少回家。姜燕本人是当年大学毕业之后直接留校工作的,在她现在担任副校长的Z大学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人到现在被确认无法取得联系已经是第十六天,至于她本人实际的失踪事件,她丈夫巩元纬的秘书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这也太夸张了吧?”安长埔听了这些,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一个大活人,还是个职位不低的人物,这么多天不见踪影也联系不上,甭管是单位还是家里人,居然这么久才想要报警?”

“按照来报案那个秘书的说法,就是因为有头有脸,所以没有敢轻易的选择报案,怕对本人造成不良影响,等了几天之后确定通过身边的人联系不上她。这才决定过来找咱们的。”程峰说。

“有没有接到过什么勒索的电话或者信息?”

“据说没有,这个回头我们也还得再确认一下,因为据巩元纬的秘书说,巩元纬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没什么时间回家休息,经常住在单位办公室或者单位附近的宾馆,对家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头儿,那现在你有什么安排?”墨窦赶忙问,田蜜因为现在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所以自然有什么工作也就由其他的四个人主要承担。

“这样。你们四个分成两组,分别找姜燕的家人、同事去了解一下情况,争取尽快确定姜燕失踪的具体时间。以及她失踪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接触过什么人。”程峰把任务分派下去。

四个人走出程峰办公室,立刻进行了一下分工,田阳和墨窦负责去找姜燕的丈夫和父母,安长埔和秦若男则负责姜燕学校还有她儿子那边。

姜燕任职的学校和她儿子读书的大学距离并不远。大约只有公交车几站地的距离,所以安长埔和秦若男决定先到她工作的地方走一趟,之后顺路去找她的儿子,不管姜燕和巩元纬两夫妻的感情到底怎么样,她与儿子毕竟是血脉相连,距离又近。相信两个人的接触应该会比较多一些。

驱车去Z大学的路上,秦若男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一脸好奇的安长埔说:“过去我觉得。出人头地很重要,努力成为领域内的佼佼者很重要,当一个女强人更是非常重要,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看不起,才会被人重视。但是姜燕这件事,虽然咱们还没有深入调查。我已经觉得她比寻常的普通妇女还更悲哀了,就算是再怎么不起眼的寻常人家,如果家里人失踪了,联系不上,也不可能半个多月了才想起报警来吧?只要关系不至于太疏远,一个大活人到底是真的失踪了,还是故意一个人躲起来,这难道还有那么难以判断么?依我看,与其说是顾及姜燕本人的影响,怕闹出什么乌龙来,倒不如说巩元纬是怕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利影响吧!”

“这个咱们就不用瞎猜了,不过地位越高,人情越淡,这倒是一种规律。”安长埔比秦若男对这些要更开的开一些,而且见她能有这样的觉悟,也很欣慰,一直以来,秦若男太过于要强的性格也让他有些担心,“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当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收获也是成正比的,女强人的价码也很高,我真不觉得你负担得起。”

“确实,我可不希望自己失踪之后身边的人都无知无觉。”秦若男点点头,表示赞同,虽然她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让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父亲刮目相看,不过相比之下,看看父母一辈子争争吵吵的日子,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对她而言,是比事业更令人向往的东西。

安长埔当然听不见她心里面的想法,只能听得到她那个不大吉利的比方,连忙说:“呸呸呸,童言无忌!”

秦若男一愣,看到安长埔一脸介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被人关心和在乎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Z大学,最初在向门卫说明来意的时候,门卫看向他们的眼神,活像他们是一对演技拙劣的骗子似的,让他们两个在门卫室里等了好长时间,随后才有一个中等身高,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出面,把他们给带到了行政办公楼里的一间办公室。

“二位坐吧,”负责接待他们的人自我介绍名叫季承,是Z大学人事科的科长,长得白白净净,容貌不算突出,却长了一双桃花眼,他拿了两个纸杯,到了点茶叶进去,给安长埔和秦若男泡了两杯茶递到手里,“刚才门卫的值班员说得也不清不楚的,你们能不能再跟我说说,二位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秦若男看了一眼安长埔,心里头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位人事科科长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据他们所知,姜燕失踪前任职于Z学院,职务是副校长,主要分管的就是人事这一部分,现在出面招呼他们的是平时根本不负责接待工作的人事科的科长季承,这本身就说明了对于他们的来意,季承应该是心里有数的,那他为什么又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对于这个一脸笑意,却又让人觉得十分虚伪的中年男人,秦若男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接到报案,说你们的姜副校长已经失踪半个多月,所以来了解一下情况。”安长埔倒是比较有耐心,不介意把双方已经心知肚明的来意重新陈述一遍。

“这件事…你们确定么?”季承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表面又还极力的想要保持着淡定,“这种事情可不是玩笑,你也知道,我们姜校长毕竟不是个普通在校学生或者是什么其他人,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不管是校长,还是普通的在校学生,如果失踪了,我们都会予以同样的重视,人的生命和人身安全与地位不挂钩。”秦若男板着脸,面对季承的措辞和态度,心里愈发感到厌烦,“而且这件事是姜燕的丈夫巩元纬委派别人懂啊公安局报的案,我们不会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哦,对不起啊,二位,我也是本着谨慎的态度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冒犯到了,我道歉啊!”季承一听秦若男这么说,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态度,还是听到了姜燕丈夫的名字,态度立刻一变,陪着笑脸澄清起来,随即又意识到眼下学校的领导失踪,安危不明,这种情形下他满脸堆笑也略显不妥,刚刚咧开的嘴又连忙抿了回去,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搓搓手,“那…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么?”

“首先我们想问一下,姜燕最后一次到单位来,是什么时候?”安长埔问。

季承的嘴抿得更紧了,似乎有些犯难。

“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觉得为难么?”安长埔看他那副样子,以为他有什么顾忌或者难言之隐。

谁知道季承却摆了摆手:“不为难,不为难,就是…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什么意思?”不仅安长埔,秦若男也没有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也知道,领导的工作比较复杂,考勤、坐班那种规矩对他们来说,肯定不能和底下的人一样标准,而且有时候为了工作中必要的避嫌,姜校长也经常需要不留在学校里,关闭手机什么的,”季承说完也顺便替自己解释两句,“而且我只是个人事科的小科长,和姜校长中间还差着好几级呢,有什么事我只要找我们处长汇报就够了,不需要直接请示校长,要不,我帮你们去问问?”

说着,他便站起身,作势要往外走,秦若男也跟着站了起来,拦住他。

“你帮我们去问问就不用了,不如,你带我们去吧!”她对季承说。

季承的脸色略微阴沉了一下,只一瞬间,就又端起了招牌式的微笑,点点头,说:“我原本是觉得二位工作辛苦,没必要跟着我楼上楼下的跑,不过既然这位女士不放心我,那没问题,二位跟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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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踢皮球

安长埔和秦若男跟着季承身后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几个科室,每次都是让安长埔他们只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许他们主动开口发问,对此,他的解释是姜燕在学校内部也算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在事情还没有一个准确定论的时候,不想造成舆论,影响了学校里正常的行政工作。

虽然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让人彻底信服,却也还算是说得过去,安长埔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悦就同意下来,秦若男多少有些不高兴,所以脸色十分严峻,季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故意忽略秦若男的存在,如果非要和他们两个取得沟通,也会选择将安长埔当做谈话的对象。

大概走了几个科室,始终也无法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姜燕最后一次被人在单位遇见的确切时间,以安长埔和秦若男两个站在门口听到的情况来判断,姜燕平日里上下班的时间都比较不固定,有时候按照上下班的时间,有时候则完全根据自己的心情或者其他缘故,或许临近中午才来上班,或许午饭之后就不见人影,总之神龙见首不见尾,捉摸不定。

其中一个办公室里的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还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用玩笑般的戏谑口吻对季承说:“季科长啊,姜校长的行踪你还用得着来问我们么?”

“不问你们我问谁啊,我那不是不知道么!”季承也一脸的笑,和那位女工作人员调侃。

对方却并不买账:“哎哟,真是够难得的,姜校长的事情还有你也不知道的呢?那要是连你都不知道,我们就更什么都知道不了啦。”

等季承一脸讪讪的从办公室里退出来之后,安长埔在跟他去下一个办公室的路上,随意的问:“季科长平时和姜燕之间的关系看样子不错嘛?”

“哪里哪里。你这就是拿我说笑了,”季承连忙摆摆手,说话的声音下意识的压低了几分,“我和人家姜校长哪是一个级别的,中间差了那么多级,这个交情我可真是攀不起,其实也就是工作上的来往罢了,姜校长正好分管我们人事这一块儿,所以肯定相比之下比和其他校领导的接触更多。”

在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之后,季承终于选择了一个比较靠谱的人来作为下一个询问目标。那就是姜燕的助理,也就是她的秘书。

她的秘书名叫胡莹莹,办公室距离姜燕的办公室只隔着一道墙。根据季承的介绍,这位胡莹莹负责姜燕日常所有的办公室杂事,以及帮姜燕撰写一些大会发言稿之类的东西。

“既然胡莹莹是姜燕的秘书,一定对她日常的工作是最熟悉的,方才你怎么不直接带我们来找她。饶了那么大半天圈子干什么?”秦若男越发对季承的行为举止感到反感和不信任,她总觉得季承是在故意拖着他们兜圈子。

季承当然听得出来秦若男语气里的不满和质疑,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笑开了,说:“哎哟,你说你这老妹这话是怎么说的呢!你们警察找上门来办事。我怎么可能故意捣乱,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我这么大个人了。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你可千万别怀疑我。我真是好心,刚才我刚出来的时候就问别人了,胡莹莹那会儿还没来呢,咱们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没必要嘛,而且正好咱们话赶话儿的说到这儿了。也就顺便给你们提个醒,胡莹莹这姑娘吧…脾气不是特别好,说话的口气挺冲的,呆会儿你们可别和她一般见识,领导的秘书么…你们都明白的吧。”

“好,多谢你的提醒,我们会心里有数的。”安长埔对季承卖出来的人情倒是照单全收。

三个人来到胡莹莹的办公室门口,季承抬手敲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他等了一会儿才又敲了敲,这时候里面才传来一声:“等会儿!”

一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个高个儿姑娘,光身高目测起来就比已经算是高挑的秦若男还能略高出一两公分的样子,身材也十分丰满,她一边拉扯着自己上身穿的毛衣衣襟儿,一边不满的冲季承翻了个白眼儿:“你急什么啊?我方便给你开门的话不早就过来开了!换个衣服的功夫你说你敲门敲得那叫一个急!我要是不锁门,你还能推门就进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