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便独自吃完早餐,把家里面简单的收拾一下后,换上短袖运动服,出门去慢跑。

作者申明:这是最后一次声明,文中人物的语言、喜好和爱恶仅代表角色的个人看法,属于人物刻画的写作艺术范畴,并不代表作者观点……

第十九章 校园之异能威龙

每天十公里的长跑,陆言一直坚持着,并十分享受这种极限挑战的乐趣。

他并不是千篇一律地奔跑,时而匀速运动,时而变量加速,在活力的运动中找到力量的源泉和增长。

今天起得稍晚,陆言便在这城乡结合部中,慢慢跑着,感受着微醺的阳光。

微风拂面,随着心跳声稳健地踏着步子。他会去观察路上的行人、飞驰而过的车辆,也会偶尔停下来看草丛中的晨露,和池塘边飞舞的虫蠹,感受大自然万物的律动,以及和自己之间的隐隐联系。

多姿多彩的世界!

他还总喜欢绕路路过学府路,他喜欢看到学校、学生。放弃学业是他自己心中永远的痛,午夜梦回时旧时上学的场景还在眼前一一浮现,回忆的野草在心头燃烧,所以他会格外在江城六中的门栏外停留,看看进出的学生和老师,缅怀过去的青葱岁月。

路过同一个巷口,陆言又看见前几天的那个大头少年,居然又在打架。

不过这回是三对十八,而且那十八个青皮混混模样的年轻男子手上都拿着武器,西瓜刀、钢管长棍、消防斧……而反观大头少年这一方,除了他手持俩板砖外,另外两个怯怯弱弱学生摸样的男孩双手空空,畏畏缩缩躲在他的身后,不时还望着另一边通道围堵的四五个青皮。

三对二十三呐?陆言饶有兴趣地靠着墙看戏。

这条巷子离主干道有点偏,路过的人也少,陆言这一出现很醒目。人多势众的那伙人里立刻有人冲他喊,说少管闲事,叫他滚开。

陆言摊摊手表示了解,然后向那个大头男孩投去询问的眼神。

少年反应倒是灵敏,他读懂了陆言的目光,却自信地摆了摆手,然后学周杰伦的招牌动作,用左手在鼻尖擦了一下。

陆言笑着摇摇头,退后去找个看热闹的位置。

交锋开始了,首先是双方的带头大哥放话。

青皮混混这帮的老大是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精壮汉子,他浑身上下,但凡露出的肉里都有纹身盘团蟠龙图案,两条凶狠的龙头一直延伸到刮得铁青的脸颊上来,脖子上套着精钢链子,手臂肌肉发达,粗壮而结实,右手上提着一把凶厉的消防斧,面相狰狞,气场那是相当的凶厉。

他说:“萝卜头儿,听我弟弟说你打架挺狠的,打得他这回半个月都下不来床。你,是不是不知道黄小虎有我这么一个哥哥?惹到我学府路黄老虎,你皮痒了是吧!行,我把你腿给打折了,看你还蹦跳?”

“哦……毛毛虫是你弟弟啊?你们俩很像,果然是老鼠一窝!知道你老弟怎么惹到我的么?”那个被叫做“萝卜头”的大头少年有着与他相貌不符的嚣张和狂放。

“收保护费?欺负同学?还是打了你?哈哈……世间的正义都需要你来主持的话,还要我们流氓做什么?”

黄老虎掂量着斧头慢步上前,脸上有着残忍的笑容。左右的青皮缓慢都围上去。一个拎西瓜刀的光膀子男人见陆言还在观看,胆儿又挺大,挥刀威胁也无用,大步奔朝陆言走来。

大头少年没有答话,反而抢先抡着砖头,往后道那几个堵路流氓的方向掼去。

水泥砖比普通红窑烧砖要坚固得多,他心倒不狠,也不敢往人脑袋上砸,只攻中路。两块板砖出手如流星,但那几个混子经验丰富,又早有准备,见手一扬,第一时间就往旁边闪开去。

哪知在一瞬间,大头男孩倏然加速,竟比那飞驰的板砖还先杀到,如俯身捡物一般轻松地将那飞奔的板砖又抄在手里。借着这惯性轻轻一导,板砖精准地拍在两个闪开的混子脸上,血花四溅,两人应声倒地,捂脸惨嚎。

趁着空档,他的两个小跟班滑溜无比地冲过缺口,毫不停留地往巷子外处跑去。其中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小男孩头也不回地大喊:“明哥,我去叫老师……”

大头少年突出包围后也没有跑,口中高叫着:“猴子、四眼,你们先走,叫老师有个屁用!我一会儿脱身来找你们。”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跟近身来的三个混子对峙,堵住追击的人。五六米处,十来个精壮汉子挥械赶来,团团围起。

打斗一触即发。

陆言对奔将而来的那个执刀汉子浑不在意,远远望着那个少年,心中一片惊奇。

陆言的感官与以前自不可同日而语,相隔这么远,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刚才交锋的奇异之处。大头少年的加速度实在快得超出常人——板砖的猛力甩出、空中接力和最后一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里面所蕴含的技巧和反常理之处,几乎很清晰地向陆言表明了一件事情:超能者!

大头少年也是超能者!!!

一片刀光呼啸而来,光膀男子挥刀砍来。他口中高呼:“骂了隔壁,老子最恨打酱油的人啦,喊都喊不……唔,不听……”

陆言稍微轻闪,左脚一拨而过,来人被绊得失去平衡,闷哼一声扑到在地,口中这才刚刚把狠话说完。陆言用右脚尖挑起西瓜刀,随手一抄蹲身抵在那人脖子上,一屁股坐下来,还文绉绉地调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那一边,战斗早已爆发。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人,竟是在瞬间被人击倒。

大头少年紧握着拳头左冲右突,好不勇猛。他的战斗风格跟陆言有些相像,爆发力甚强,特别是惊人的速度,尤其突出,在十几个持械汉子的包围圈里,用快速的跑动把包围扯得七零八碎来。

黄毛汉子在后面气得哇哇大叫,这小子滑溜无比,腾挪转移间,无数刀棍落下,没有沾到大头少年的半分皮肉,反而把自己人误伤不少。

激斗有好几分钟后,混子们终于稳住脚步掌握了节奏,防守严谨,步步为营地进攻,让混乱的局面缓解了下来。

大头少年手上抢有一根镀锌钢管,抡圆如满月,将几个围过来的混子逼开后,退后一步靠墙大喘着粗气,脸上汗水小溪般地流了下来。在黄老虎的指挥下,剩下的十来个混子三两成群,围将过来,他们脸上写满了谨慎,眼里又惧又恨,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大头少年缓过气来,举直着这根镀锌钢管,指着黄老虎呵呵地笑:

“刚才忘跟你说了,揍你老弟是因为他脑残,没事弄个黄毛爆炸头烟熏妆,生生把我们九零后的平均智商拉扯到了正常水平线以下……唉,没想到你这当哥的也长进不了多少!”

黄老虎刚才在混战中,左脸被猛揍了一拳,这下肿得老高,脸上的青纹龙头都变红了颜色。他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血水,消防斧早扔在地,他在外围冷眼瞅着,也知道长武器没优势,手里便又多了一把美国M9军刀。这把淘宝买的山寨军刀卖相确实犀利,寒光逼人。

街头斗殴,哪里容得及闲话?他阴着脸一扬手,青皮混子们慢慢围拢上来,把大头少年往角落逼去。

陆言一屁股坐在光膀子男子身上,远远看着,觉得那少年还是有些稚嫩: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本可以快速结束战斗,却想着用拳脚去解决,结果被打倒的人又爬了起来;等到他想起抢武器时,体力又被消耗过多。不过以他的速度,突围远遁却不是问题,只是不知他为什么不走。

众人持械缓慢围上。

被围的大头少年眯着的眼睛陡然一亮,靠墙的身子突然发力,速度陡然增快到极致,径直往众人围护的黄老虎奔去。在众人神经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冰凉的镀锌钢管“砰”的一声荡开前面的刀丛,他整个人都撞到黄老虎的怀中。

黄毛汉子一米八几,狗熊一般强壮。

这大头少年不到一米七,撞到黄老虎怀中,在陆言这个角度看来,连人都消失了。

大头少年身手甚快,徒手夺刃,那把山寨军刀握在手中后,反手顶在黄老虎脖颈上。他人不高,顶着脚制住那混子老大,手一抖一抖地,差点把大动脉给挑破。

局势陡转,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满场的人都小心翼翼地望着这个猛喘着粗气的少年,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把大名鼎鼎的学府路老虎哥给废了。围着的所有人眼里,都透露出恐惧的神色,在近二十个人的围攻里弄昏五六个,劫持住带头大哥,剩下的人里面个个受伤。

这样的猛人,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

混子们看着大头少年身上的灰蓝色校服,都有些发晕。

好一招擒贼先擒王!

陆言使劲拍了一下趴地上的那个家伙,这才是最省时省事的办法嘛,何必打那么累呢!

大头少年把黄老虎挟持着拉到墙根处,腾身过来,空着的手一巴掌抽在老虎哥消瘦的右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他缓缓呼吸着说:“唉哟,你不是说要断我手脚么,现在还有这个想法么?”

黄老虎咬着牙硬忍着疼痛,恶狠狠地骂道:“姓罗的小子,有种你弄死我,不然老子还找人搞你!”混江湖的,讲究一个面子,脸被打了,要是怯了说句软话,围着的这群兄弟可能明天就散了

事到临头,他也只有咬牙挺着。

不过他倒不敢胡乱摇头,也怕自己那把锋利的山寨军刀割破大动脉,来个血洒疆场。大头少年反手又是一巴掌。

又一巴掌……

第二十章 罗家明

大头少年的每一巴掌都清脆而响亮,在这条乱糟糟的巷道里回响。

像乡间赶车的老把式,抖响了握在手中几十年的马鞭。

他接连着猛抽了十来巴掌,直到自己手心发红了,才停了下来。

老虎哥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周围的混子们看得睁目欲裂,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冒出,一阵哄闹。当混子的,头儿受辱,手下自然感同身受。即使有人见黄老虎这瞬间而成的猪头忍不住笑,那也只有死憋回去,怕左右同伴发现,同仇敌忾地作愤怒状。

几个性情火爆的青年甚至把刀子都高高扬起来,大声叫骂:

“衰仔,停手啊!”

“死学生仔,你仆街啊!”

“还不住手?砍死你全家了啊……”

说是这么说,然而那把被抛光得雪亮的山寨军刀从始至终都牢牢地按在黄老虎的脖颈上,一刻也没放松。命在人手,虽然群情汹涌,他们终究是不敢上前一步。众人虚张声势、却畏首畏尾的举动,反而显得刚才的恐吓分外苍白无力,轻飘飘地转化为外交抗议的类别去。

大头少年不理两米外那舞动扬起的刀丛,太阳在刀片子的反光下照在他的脸上,让着少年子有着一种坚毅神圣的气质来。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高中生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看看你们,一个一个有手有脚,身强体壮,却没有一个学好!天天敲诈勒索、坑蒙拐骗,麻将馆、游戏厅、歌舞厅开了一间又一间,有哪个不害人?我真恨不得把你们这些人渣手脚打断、全部弄死才好!

你们看我生气,怎么不想想,凭什么只兴你们欺负人,不兴被人欺?

这十几巴掌,扇在毛老虎脸上,也要扇在你们这些人渣心里。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还这么混,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父母。以后见到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这少年挺直起身来,眼神像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般锐利,而他面前的这群持械混混儿,如同草场里营营碌碌的食腐生物和鼠群,更显得惊惶无定。

他话说完,把黄老虎往前扔去。

这个一百七八十斤的汉子像口破布袋般被扔到前面五六米外。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又随手一掷,那把刀子准确地出现在痛苦倒地的黄老虎头顶处,深深插在泥石路中。

众人大惧,左右互看一眼,走出几个人去扶大哥起来。人一离手,便有混子围了上来。但是都惊疑不定,脚步轻浮,握着武器的手都也抖得不行,竟没有一个人,有着上前较量的想法,气氛为之一僵。

黄老虎大哥被手下扶起,被扇得晕乎的脑袋一片混乱,眼神都不好使了,人都找了半天。

他指着少年半天,哆哆嗦嗦也讲不出一句诸如“阁下小心,江湖再见”之类的场面话,也没有影视剧里最后通常撂下“你等着!”的狠话,惊慌失措地心情已经掩盖了所有的想法,最后只是朝手下恨恨地说了一声:“走!”

一大群人落荒而逃。

陆言早已站起,他被这少年那未经世事的宣言所震惊,一震又震,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懵懂无知的年代。

他侧身一旁让过狼狈而过的混子们,在人都走完后,漫步过去高声说道:“好一个校园之异能威龙,少侠,尊姓大名?能留个电话号码不?QQ也行!”

正在喘息的大头少年见跨步而来的陆言,一脸戒备之色。

他盯着陆言一会,才缓缓说道:“罗家明!”

陆言望着远处的酱油党,耸耸肩对这大头少年罗家明道:“啊,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给你留个电话,你有空找我吧。”

他随即报了自己姓名和一组号码。

罗家明却没有反应,眉目里满是嘲弄的神色。待陆言又欲说话,他才打断道:“嘿嘿,你谁啊?星探、警察还是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去找你!”

话语里,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浓浓警戒意味。

没想到这少年还是有着如此小骄傲,陆言无语,凝视了他半晌后,淡淡说道:“那么,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我的资格呢?”罗家明早已敛息凝神,没待陆言话语说完,左手如电般探出直攻陆言肩部,口中喝道:“你先接我两招再说吧!”

他这一下来得甚疾,却是要把陆言推翻开去,不要烦他。

陆言早有准备,不退反进,左脚跨前一步,先是把罗家明的试探格挡住,随后如巨蟒缠身一般贴身过去,在罗家明尚自迟钝地反击中,疾速连续拍打着他的各个发力关节。

一阵噼啪声响起,陆言最后立其身后,两只大手轻轻地贴在少年脖子两侧的大动脉上。

罗家明脑袋大得异常,脖子相应的显得单薄得多,陆言这一扶,两只大拇指隐隐的力道将发未发,其隐藏的力道,让这少年心中一片冰凉许多。

而被击中的各关节,使得身体无力,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去。

先前罗家明一人独斗群混子,耗力过多,而后对陆言又掉以轻心,自恃异能,所以在陆言蓄意出手后,他在稍稍反抗后,便随即被控制住。

终归到底,还是他觉醒时间过短,争斗之心不强,所以才会有如此表现。

一击奏效,陆言见好就收,把罗家明往墙上一放,退后收手。

“你也是?”罗家明失声叫道。他只以为自己是这世间的唯一,哪知又冒出这么一个人,三拳两脚便将自己制服,心中的诧异将整个脑海都填充满满。

看着他扶着墙惊恐的表情,陆言心中得意,脸上却一副高手风范的淡然表情,说话也是缓缓的:“罗家明是吧?你虽然有不同常人之处,却也不要过于自傲。

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能有,为何别人就不能有呢?乐极生悲、否极泰来,机遇和危险是并存的,凡事都有极限。你现在尚自懵懂,却不知能力透支过度,对你身体的巨大伤害……”

远处隐隐传来熟悉的鸣笛声响,不知道是罗家明逃脱的同学还是附近的路人报了警,这会儿才姗姗来迟。

陆言回头看了看,耸着肩无奈地说:“麻烦来了,我们各自先闪。我叫陆言,你要有心,打电话给我。”他微笑着点头,拍拍屁股就往巷口慢跑去。

今天事情挺多,他可不想牵扯进来耽误正事。

陆言和罗家明刚刚打斗速度很快,远处看到只觉得眼花,并不知晓详情。待陆言走出巷口,一个大嫂还冲他问:“小伙子,那个学生仔没事吧?他好厉害啊,一个人打二十几个流氓呀,简直比李小龙还李小龙,真功夫呢!”

她只看到后半段,和旁边几个不明真相围观群众都是一脸的好奇,期待着陆言的第一手消息,好作谈资。

陆言擦了擦脑门的汗水,微笑说:“没事,没事,他确实很厉害,不过那些人其实没怎么为难他……”嘴里说着,脚步却没停留的往大道方向慢跑。

跑出几步后回头间,看见那少年早已不见人影。

他望着蔚蓝天空中的烈日,心中一叹:这年头,不会在大街扔个砖头,都能砸到一个超能者吧?

这样的话,可真不好玩了。

休息日的空闲时间很多,所以陆言便不按照常规的路线锻炼。

北行至苍峰山公园后西转,一路跑着往乾宜方向前进。过了苍峰村苑,便可以看见宽阔东流的浊江,沿着浊江南岸河堤护栏旁的青石板道慢走,不多久,辉煌百乐门的身影便又印在陆言的眼帘。

艳阳天。

江城的烈日,便是早晨也足够热意。陆言便蹲在绿化带的阴影处,远远地观察着,这栋巍峨独特的建筑。

这个时分,除了几个保安,门口几乎没有什么人影。

侧门巷道上,一些穿蓝白工作服的人员进出,间隔十来分钟,还有一辆小货车进去。旁边“锦越”星级宾馆门前,倒是人来人往,不时便下来一对对衣冠楚楚的男女,宝马香车呼啸而去。

陆言望着那几个环肥燕瘦、体态妖娆的诱人美女直咽口水,然后把唾液呸在草地上,把杀人般的眼神通通都送给怀抱美女、大腹便便的中老年男人们。

这世间便总是这般不公平,最直接的表现就在于:体能不足的中老年男人霸占这大多数姿色不错的年轻女性,而与这些年轻女性同龄的悲催男性,只有将自己的幸福寄托于五姑娘的勤奋和岛国的各位启蒙导师。

就这般蹲了半个多小时,陆言才直起身来,掏出装有联通卡的苹果手机,拨通了陈良伟的电话。待接通后,陆言径直问陈良伟要电脑和资料。

陈良伟仿佛还没有起床,话语里似乎多了一丝迷糊的应辞,完全不复那晚的精明和狠戾。过了一会他才清醒过来,问陆言在哪里,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派人来接陆言过来,除了拿电脑,能够面谈一下最好。

陆言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女性的娇哼声,心中猛然一跳,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油然而生出来。此刻的他并不想跟陈良伟有过多的接触,反正与他约定行动的日期还早,便让他派人把东西送来。

最后陆言还笑嘻嘻地开着玩笑,说:“伟哥,你不会在电脑里面装什么GPRS定位的东东吧?”

电话那头传来貌似尴尬的声音:

“怎……怎么会呢?江湖中人,诚信为本,说了不窥探你,怎么可能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呢?东川兄弟你真是的,太多疑了,天多疑了……”

陆言笑着道歉,跟他约好地点,就把手机挂了。

刚挂这边,小米手机又适时响起,陆言看来电,原来是海哥。

第二十一章 贼船

“喂,阿言呐?”唐祖海嘿嘿地贼笑着跟陆言说:“你在哪呢,在不在乾宜附近,什么时候回来?”

这种语气,一般出现在唐祖海蹭饭和求人的时候。陆言左右望了一下,奇怪地问:“海哥,你天眼通啊,怎么知道我在乾宜?”

“我有第六感呗!”唐祖海很神棍地回答:

“哦,老景和我表嫂今天都有事,把小公主扔我们这儿了。这姑奶奶吵着要吃肯德基,我想你可能在乾宜,那回来的时候帮忙带点呗——你知道的,我今天很忙,计划要更两万字,没时间出去。”

自从有了“真实意淫”的能力,唐祖海不但H小说写得绘声绘色,主攻的网文成绩也是一路看涨,目前正处于打榜期间,他更是笔耕不辍,勤奋非凡。

陆言虽然不太理解此君执着的成神之梦,但是朋友间的帮忙也推却不得,一口应允下来:“可以,那你想吃什么?”

唐祖海也不客气,或者说他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嗯,香嫩烤肉汉堡两个,田园脆鸡堡、芝士培根蛋堡各一个,全家桶一份,猪扒浇汁饭一份——有清爽黑木耳那种,另外再来六个新奥尔良烤鸡翅、十个上校鸡块、两个草莓味冰淇淋,大份薯条也要两份……这些在我饭钱里面扣。”

陆言顿觉头大:“海哥老大,这么多你们吃得完么?还有干嘛不叫宅急送啊?”

“我把晚上的也一起叫了。”唐祖海理直气壮地说:“宅急送,坑爹玩艺慢得要死,小姑奶奶现在就要把我拆了,你管不管吧?”

还好附近就有一家KFC,陆言了懒得跟这位仁兄磨叽,把电话挂了,一路小跑过去把他说的那一堆吃食买上。买完刚出来,便有陌生电话打进来,陈良伟派的人到附近了。

陆言接通,让他先到东街南面小花园的长椅处等着。

挂完电话,他才拎着大袋吃食慢慢往那里走去。

一辆黑色奔驰从北面驶来停在街角,门开后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青年下了车,从后排提着白色纸盒走到陆言指定的那长椅旁。陆言在街中穿行的人流中望过去,这人居然是那天自己放倒的黑西装男子吴迪,自己的一记“猴子偷桃”,让此君痛苦得昏去。

陆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之后陈良伟和吴迪对自己百般算计,但是那一招实在歹毒了些,两人还是不见面为好。

电话又响起,陆言让吴迪把东西放在旁边的绿化带处,自己开车先走。吴迪没有半分犹豫照做,把东西放好后驾车离去。

等了一分多钟,陆言悠然地走过去把装有笔记本的纸盒提上,左右手都满满当当的,跑步肯定不行。他掏出公交一卡通,往最近的公交站台走去,偶尔回首,果然没有人跟随。

看来在行动之前,作为一把锋利刀子存在的自己,境况还是基本安全的。

如此便好。

回到家中,客厅里小景瑶一个人跪坐在沙发上看《喜羊羊和灰太郎》。

动画片的声音欢乐无比,小姑娘被搞笑的情节逗得咯咯直笑。听到开门声,小姑娘立马蹦跳下来,娇声大叫着“陆言哥哥”,往他身上扑来。

陆言双手提着袋子,拿这个像树袋熊一样勾着自己脖子、晃来晃去的小姑娘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往客厅走,待把装有吃食的大袋子和装电脑的盒子都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时,才把小景瑶从身上费力抱下来,安放在沙发上。

唐祖海穿着短衫从他房间里出来。

他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还热乎的汉堡,也不管是什么味的,猛咬了一大口,见到桌上的白色纸盒,惊奇地指着问陆言:“你不是有电脑么,怎么又买一台笔记本,钱多烧得慌?”

待看仔细,他三口两口把汉堡吞下,手往身上擦了擦,把纸盒打开来,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疑问道:“好家伙,最新款的MacBook,这玩艺不得两万多块啊?你哪里顺得,我记得整个江城新门区都没有苹果的卖场啊?”

他倒是识货,知道这笔记本得不少钱,以陆言的经济状况,实在是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