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宫老大即将迎娶叶门的审讯堂堂主牧野泽静为妻,另一方面,又有传闻说南家三小姐已经怀有身孕,南家继承权的事情宫老大为她一手包办,她则安稳的生活在叶门的羽翼下。

至于宫深拓为什么要娶牧野泽静,说法也是众说纷纭。

如果说这边闹得纷纷扬扬,那么夏堇这么则是低调得近乎没有存在感。

甚至,事到如今,夏堇还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

乌诺根本不敢说话,他压根不知道叶门老大在玩什么,一边举办婚礼在举世瞩目下要娶牧野泽静,一边为了南雅冰逼的他家主子彻底跟南家宣战。

夏堇似乎也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她站了起来,淡淡的道,“准备车子,我要出去。”

乌诺听到这句话几乎是喜出望外,这段时间夏堇天天呆在房间里,都要发霉了,外面又是铺天盖地的关于宫深拓的各种传闻,他也胆子要她出去。

但是,她现在主动提起,那是最好不过了。

“是,二小姐,马上就可以走了,”乌诺见她穿着一身休闲,并不是为南帝军或为南家的事情,遂顺口问道,“我们去哪里。”

夏堇眼角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道,“今天是小墨白的生日,我去给她买礼物。”

那也好,散散心,散散心。

夏堇没有叫其他的人,直接让乌诺开车,就推门两个去。

她见她穿的很简单,很随意,黑色上衣搭蓝色牛仔裤,还是一头黑色的短发,看上去比过去少了几分明媚,多了些清冷。

乌诺没有想到,夏堇第一个去的地方会是黑市拍卖会,她坐在边上的位置,淡淡的道,“我听说前段时间有愧块价值连城极具灵气的紫玉流进了黑市,今晚的拍卖品大部分都是古玩,我来碰碰运气,看今晚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夏堇这么说,乌诺也不好多说什么。

乌诺很奇怪,他一直以为夏堇这段时间是两耳不闻天下事,没想到这种小小的黑市拍卖会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果然,就在他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紫玉作为倒数第二件拍卖品被呈现出来。

他看了眼被摆在台上的紫玉,只需一眼,就知道夏堇形容得很到位,价值连城,通体灵气逼人。

玉很养人,送给小墨白,的确再合适不过了。

二十一万起价,微微出乎乌诺的意外的是,这块玉的人气很高价位一路飙升不说,看架势还有好几个人是不得手誓不罢休。

“二十五万”

“二十八万”

“三四十万”

“五十万。”价位越往上走,叫价的人就越少了,到这个位置,就几乎没什么人抢了。

再好的玉,也不过只是一块玉,好不值得倾家荡产。

夏堇一直懒懒的坐着,没有出声。

直到司仪拿起话筒,“五十万,还有比五十万出价更高的吗?”

乌诺看了夏堇一眼,举牌子,“五十五万。”

对方似乎狠狠瞪了他们这边一眼,咬牙道,“六十万。”

夏堇抬眸远远的望了过去,却见那人也正在拿眼睛看着他们。

夏堇一把将乌诺准备继续举牌子的手打了下来,那人以为他们要放弃了,不由得意的朝着她们看了过来。

夏堇弯着唇角,淡淡的道,“一百万。”

轻轻浅浅的三个字一出,全场一片喧嚣。

一百万,好大的口气,尤其她还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姿态。

夏堇喊完价,就站起了身,乌诺看她的意思,像是专门来拍下这块玉而已,有备而来,势在必得。

乌诺也没说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只是她的脚步好没有迈开,一阵低沉冷漠声音就已经紧跟着响起,“五百万。”

如果一百万是喧嚣的不可置信,那么五百万就已经震得各路人都说出话来了。

要不要这么不把钱当钱烧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这是我的玉

这个声音…

乌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夏堇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半,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千万。”

乌诺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弄的十分紧张,他很想默默的咆哮,伦敦这地方是有多小啊,这也能遇到。

夏堇像是看到了他的表情,弯唇淡淡的道,“这叫冤家路窄。”

该遇到的,迟早会遇到,只是,她很不悦,她看上去的玉,谁敢冒出来跟她抢,她一概杀无赦。

“两千万。”那边亦是想都没有想,就接口道。

这场突如其来的竞价无疑迅速成为这场拍卖会的焦点。

八卦的神经顿时沸腾起来,这价喊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各路眼神都纷纷寻找。

目标十分打眼,哪怕是在几千人的会场内也显得极其的醒目。

最近报纸八卦的热门人物南家三小姐南雅冰,站在她身边的是一身冷酷淡漠又俊美到极致的男子。

虽然没有人在报纸见过那个男子,但是凭着外形就可以基本判断出来,他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叶门老大。

真的是…金童玉女,帝王与公主,般配到极致了,啧啧,上帝可真是不公平到了极点。

至于另一个,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的一身休闲随意,眉宇间都是慵懒的漫不经心,似乎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那女孩虽然身上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单衣家蓝色牛仔裤,但是那一身从容冷清却又不容忽视的气势,似笑非笑的表情无畏的对上堂堂叶门老大和南家三小姐。

当然,更能做做出说明就是刚才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在这里烧钱的架势,这身份,想必也毫不简单。

夏堇抬着眸,挂着一脸似有若无笑容朝着离她距离不近的两人走去。

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她停下脚步,在他们的面前站定,脸上是盈盈的笑意,但是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南雅冰没有想到喊价的是她,顿时觉得倍感尴尬,浑身不自在起来。

夏堇看着宫深拓,弯着眉眼道,“宫老大,好久不见了。”

她的笑颜清媚,半点尴尬和不自在的痕迹都没有。

落在旁人的眼里,丝毫看不出他们是,旧情人,加目前的头一号敌人,看上去甚至有种君子之交好久不见的感觉。

只是,细心点的人都发现了,虽然夏堇是笑眯眯,宫老大亦是纹丝不动的表情,但是南雅冰却显得格外的局促不安。

她伸出手,作伸手的礼节,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对面的男人给出半点表示。

她这是微微的挑眉,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淡定自若的打算收回自己的手。

“小堇。”手到半空中,南雅冰眼疾手快,连忙去握住夏堇的手。

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她尴尬。

夏堇淡淡的笑,“还真是好巧,在这里也能遇见。”

乌诺到底是偏心自家的主子,不管怎么样,现在南雅冰这个动作,落在他的眼里,就颇有点示威的意味了。

他的眼睛里滑过一抹不悦的凉意。

他真不知道,三小姐怎么会跟叶门老大弄到一起去的,哎,他家主子和南少怎么都这么苦逼?

城一直站在他们的身后,夏堇这么一说,宫老大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南雅冰则显得有些尴尬了,于是他淡淡的作出解释,“埃文说这种紫玉特别适合给小孩子戴,刚好今天老大有空,所以我们就来了。”

乌诺差点没有忍住他脸上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城说得吧直接,但是一点都不隐晦,他的意思很清楚,非常的清楚,南雅冰怀孕了!

而看着宫老大陪她出来买玉就可以很容易的得出结论,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宫老大的。

他几乎不敢去看夏堇的神情。

夏堇倒像是半点表情都没有,只是睫毛微不可绝的颤抖了一下,脸上仍旧是笑靥如花的表情,“哦?原来南小姐有身孕了,不知道怎么个月了?”

南雅冰咬咬唇,几乎不敢去看夏堇的眼睛,低声道,“三个月了。”

“哦,”夏堇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三个月,呵呵。

“宫老大,恭喜你终于当爹了。”夏堇再度笑眯眯的道。

“恭喜的话,”宫深拓勾唇,笑意淡漠,“夏小姐就把玉给我,这样抢没什么意思。”

夏堇挑眉,淡淡的笑,“你当爹跟我的玉有什么关系吗?”

笑话,她家墨白的玉为什么要让给一些不相干的人?

“夏小姐,这玉明显比较适合孩子,雅冰是你妹妹,姐妹一场,何必为了一块玉过不去?”城见夏堇完全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不由皱着眉头开口道。

夏堇闻言,扬眉看着南雅冰,“我的好妹妹,你这是要为了一块玉跟姐姐过不去吗?”

南雅冰愣住,从头至尾她几乎半句话都没有说,可惜战火还是烧到了她的身上,她勉强的笑着,“怎么会呢?”

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夏堇,但是明显,她没想到,宫老大是明显知道的,否则,他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突然带她来这种拍卖会。

“哦,”夏堇风轻云淡,一脸你看看的表情看着城,城看着她,没话说了。

但是一看夏堇没心没肺的表情,就忍不住来气,于是开口刺道,“夏小姐,你什么东西没有见过,何必死死的抓着孩子的玉不放,误会了你的人,还以为你这是在嫉妒雅冰小姐有了孩子。”

夏堇眼珠转了一圈,整个眸色都淡了下来,乌诺深深的知道,这是他家小姐动怒的象征,城这一番话肯定刺到她的痛处了,果然,夏堇带着微微凉意的声音更加讽刺,“嫉妒?城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女人,这世界上是个母的都能生,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倒是你,没这个功能一辈子都生不出来,怎么说你嫉妒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夏堇停了一会儿,视线又重新落到南雅冰的身上,淡淡的道,“这孩子还在肚子里呢,能不能平安出来都是一回事,人还没出来就想霸着我的东西,说不定没机会出来了。”

她这番话秉承她一贯的夏氏风格,语气轻描淡写,内容恶毒之极。

就连南雅冰的脸色都忍不住变了,任由哪个母亲一听到自己的孩子会有问题,总是会失去几分镇定的。

宫深拓面色一寒,迫人的气势扑面而来,他阴沉沉的问道,“夏堇,你什么意思?”

她什么意思?

夏堇微微一笑,笑容十分的纯良无辜,“我哪里说出了吗?人活在这世上什么意外都没有,尤其是怀着孩子的孕妇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孩子就没了的也不计其数,这种时间是概率性的,谁干保证不会发生在南小姐的身上?”

“夏堇,”他冷冷一喝,“连个孩子都紫诅咒,你还能不能再恶毒一点?”

夏堇笑得满不在意,“我是善良还是恶毒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谁让你们跑出来抢我的东西的。”

她又看着城道,“有孩子了不起吗?说不定,”灯光昏暗,她的笑容几分妩媚和嘲讽,“说不定我肚子里也刚好有一个。”

徒然撞上男人瞬间微变的神色,她又悠然的笑道,“这是我的小墨白的玉,我要定了。”

那神色,颇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也是,夏堇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南雅冰见气氛愈发的箭弩拔张,不由伸手摇摇宫老大的衣袖,小声的道,“夏小姐喜欢,就让给夏小姐吧,反正孩子还小,我们并不急于这一时是不是?”

宫深拓的视线落在夏堇的身上,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她没有办法,只要再度温婉的笑道,“老大,书儿是我姐姐,我这个做小姨的连份见面礼都没有送过,怎么好意思再跟她抢呢,我们别再争了吧。”

夏堇看着她,冷笑连连,“南雅冰,这是我给莫墨白买的礼物,你非得说成是你让我的,你什么意思?”

城此时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夏堇这个女人真是任性又蛮不讲理打了极点,他真是不理解,为什么之前老大会喜欢她,而且还那么喜欢。

“你以为,她不让给你,你能够得到?”

夏堇眉眼一冷,“不就是砸钱,宫老大,你想玩,我奉陪,不过,跟前女友抢东西可是相当没有风度的事情,你确定你要做?”

宫深拓眯着眼睛看她,半响没说话,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很久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这幅神情了,势在必得,只要是她看上了的东西,那就是她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他勾唇,一脸淡漠的看着她,“如果我非要不可呢?”

“是么?”她笑着,“那也还真的是很巧,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非要得到它不可了。”

南雅冰看着这两个人,想要说话,却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压根就没有别人插进去的空间。

第二百四十章他到底要娶谁?

拍卖会的人对这个人彻底杠上了也表示冷汗直流,看着架势,看这两个人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小虾米可以得罪的起的啊。

砸钱,虽然占便宜的是他们,但是跟赚钱比起来,他们更担心自己的场子一不小心成了成了炮灰,到时候那才是亏大了。

偏偏这两个人,一个风轻云淡,一个冷酷淡漠,半点松口的姿态都没有。

经理闻言赶了过来,抹了把冷汗,不由咬咬牙道,“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说,”城对这种状况其实也很无语,虽然他是比较私心老大可以得到这块玉,但是他也毕竟是个大男人,不觉得这么区区一块玉值得老大消耗这么多的时间。

但是,夏堇是明摆着不肯松口,而他的老大,虽然没什么态度表现出来,但是他跟了老大这么久,不至于连老大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

他不是看上了这块玉,而是因为夏堇非要这块玉,所以老大才跟他杠上了。

否则,老大本身对玉又从来没有过什么兴趣之类的,南雅冰也摆明了想要息事宁人,叶门老大也不至于没风度到要死捏着一块玉不放。

如果找不到原因,那么夏堇自然就是这个原因了。

经理看着分坐两边的两人,咬牙道,“就用最简单的办法,让两位小姐玩一局色子,赢的人都到这块玉。”

这是什么提议,城冷笑,这种提议就等于直接把玉拱手送给夏堇,她是拉斯维加的赌神,色子什么的简直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夏堇挑着眉,慢慢的道,“不如,宫老大,我们来赌一局好了。”

她把玩着手上的色子,笑容玩味,“只是,为了区区一块玉上赌桌,似乎有点小题大做…”宫深拓淡淡的打断她,他一贯讨厌过长的开场白,“你还想赌什么?”

夏堇笑眯眯的看着他,整个人都是懒懒的,她道,“宫老大,我看争夺南家的继承权,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要不我们干脆一局定胜负好了,既干脆利落又能省则省,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是不是?”

她这话一出,乌诺在身后都吓了一大跳,这也玩的太大了吧夏小姐,你到底是太嚣张,还是太自信?

你的对手可是宫老大,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到什么样的程度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一定会是他的对手?

他不知道夏堇怎么了。以她对夏堇的了解,没有完全的把握,她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赌上全剧,孤注一掷。

他看着夏堇的侧脸,突然生出了一种荒唐的念头,她的笑半真半假,带着疲倦,带着说不出的飘忽。

他不由的揣测她的心思,她是不是累了?是不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彻底结束正常纠缠,哪怕承受失败,也只想要退出?

宫深拓看着他面前笑着的女人,她似乎在笑,可是他在她的眼睛看不到一丝笑得痕迹。

连城都对她说出来的这番话蓦然一惊,他不由道,“夏堇这不就是你苦心经营想要得到的一切,就这样轻率的做决定,你未免也太嚣张了?”

他丝毫不认为,真的要赌,老大会输给夏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夏堇怎么说都跟了老大不短的时间,怎么会连这点认知都没有。

夏堇淡淡的笑着,“没什么,”她歪着头,似乎是感叹一般,“只不过,我累了,想要早点结束罢了。”

累了啊,她是真的真的很累很累了,感觉整个人都提不起半点力气,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偶不要要。

能够结束的话,哪怕是失败,她也都想结束了。

夏堇眼底的惫懒毫不掩饰的流了出来。

她半阖着眼睛,仿佛在等着他们的答案。

没有人说话,宫深拓看着她的脸,除了疲惫和厌倦,他从她的身上,得不出半丝的其他的情绪。

她是真的,要就这样认输吗?听到他们一直都没有开口,夏堇不得不再次睁开了眼睛,“怎么了么?不行的话,就让我把玉带走吧。”

宫深拓看着她,“不就是块玉,夏小姐的执念未免太深了,连整个南家都愿意赔上。”

他伸出手,将经理那拿在手里的盒子拿了过来,又重新拿起夏堇放在说面上的手,将包装精美有格调的盒子放在她的手心,“夏小姐,你如今这种状态,我连跟你斗的欲望都没有了。”

夏堇却并不去看她,只是将盒子收了回来,然后低头将盒子一点的拆开,白色的天鹅绒里,静静的躺着一块紫色的玉。

她头都没有抬,只慵懒的道了一句,“谢谢了啊。”

然后,将紫玉拿到手里,兀自的欣赏把玩着,在这个过程里,宫深拓已经起了身,走远了几步。

“宫老大,”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轻飘飘的,带着虚无的额笑意,“祝你新婚愉快啊。”

“夏小姐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来捧场。”他头也没有回,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