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子斋房中出来时,方御医脸色很不好,差点摔了帘子。

另一头,简木玄已是护送着夏仲芳到简府门前,一时看着丫头扶下夏仲芳,又改换小轿进了府,待过二门内,才下来走路。

简木玄和夏仲芳并肩走着,一边试探道:“阿姐今年十八了吧?”

夏仲芳失笑道:“明知故问。”

简木玄嘿嘿笑道:“哪不是二姐许了人家,年底就要过门的,我想着阿姐年岁比她大,却没有着落,一时心忧么?”

夏仲芳愕然,好一会才道:“这些事儿不是你小孩子该操心的,好好读你的书,别的少操心。”

简术玄一急,索性撕开了道:“阿姐觉得方御医怎么样?要我觉得,他这样子的,做姐夫不错呢!”说着不待夏仲芳反应,已是快走几步,溜得无影无踪了。

夏仲芳站在原地愣一下,待丫头跟上来了,这才扶在丫头肩膀上回了房。

这么一晚,夏仲芳在灯下练完字,却是拿出针线,开始绣那个答应要给方御医的香包。

钱婆子见她绣得用心,便悄问道:“又是王爷要的?”

夏仲芳答道:“这个是给方御医的。”

“哦,其实方御医人好,家世好,相貌也好,是不错的夫婿人选呢!”钱婆子随口道:“将来谁嫁了他,可是有福。”

夏仲芳听着,若有所思。

第二日傍晚,夏仲芳到达王府时,由得方御医把了脉,一时细看方御医一眼,见他俊眉秀眼,气度优雅,相貌虽比不得沈子斋俊美,却另具一番味道,也是俊男子一个了。她突然想起简木玄的话,虽觉不可能,但嘴里已问出话道:“方御医年岁也不小了,因何没有娶亲?”

方御医听得她询问,极认真答道:“当年本来要和严家娘子定亲,恰好皇上下旨,让我医治王爷,当时便知道,若医不好王爷,我这条命也到头了,一时自婉拒了严家娘子的婚事。严家娘子不久就和别人定亲,隔年嫁了人。我想着,王爷的病一日不能好,我便一日有生命危险,因此还不能娶亲的。待王爷病好了,我和皇上交了差,那时才能论亲事。”

夏仲芳点头道:“原来如此!”

方御医解释完这一通,便也试探着问道:“夏娘子进简府这些时候了,太傅夫人可有为夏娘子寻贵婿?”

夏仲芳摇头道:“还得待奴家父母从江南赶到京城,明证了身份之后,才好论亲事罢!再说了,奴家现下是王爷的奶娘,这婚事,其实不好论。”

方御医还待说什么,一看时辰不早了,便自去配药。

夏仲芳回了房,自去沐浴换衣。只待方御医配好药,她再过去沈子斋房中。

这么一个时候,苏玉叶却是提了篮子到沈子斋房中,笑着揭开篮子,端出一盘子新鲜荔枝来,向沈子斋道:“是岭南那边进贡的荔枝,淑妃娘娘得了两篮子,却又赐一篮子到苏府中给我爹娘,我爹娘说道记得王爷爱吃这个,不顾天黑,刚刚就送了半蓝子过来。这东西一搁,皮儿就会发黑,不能过夜的。因给王爷先送一盘过来。”

沈子斋见苏玉叶殷勤,且又是托着苏淑妃并苏父苏母的名头来送荔枝,自不好拂她好意,便道:“搁下罢,本王待会儿再吃。”

苏玉叶放下盘子,一时且不走,却是让绿梦端了水上来,她净了手,拿起一个荔枝剥了,喂到沈子斋嘴边,含娇带羞道:“王爷尝一尝!”

沈子斋不愿在绿梦等人跟前给苏玉叶没脸,一时便含了荔枝,含糊道:“好了,你下去罢!”

绿梦等人早垂了头,只作不见,一时正要送苏玉叶出去,就听得外间小丫头禀报,说是王瑜来了。

沈子斋有些意外,王状元一家住在王府这些时间,王瑜一向矜持着,这会怎么来了?

绿梦早去迎了王瑜进来。

苏玉叶一听王瑜来了,她便停住脚不走,又坐回椅子上。

王瑜一进来,见得苏玉叶也在,再看看案几上的荔枝,已是明白了过来,一时笑道:“这荔枝是叶娘子送过来的罢?只这东西易上火,多吃无益,王爷病着,更不能多吃。”

沈子斋问道:“瑜娘子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王瑜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一个盒子,揭开了,取出一本书道:“听闻王爷久病成医,也自己看些医籍的,前些时又寻一本失传已久的医经,恰我也因多病爱看医书,倒是无意间得到这本书了,书中也有说及王爷所得的病症呢,因把书拿过来给王爷瞧瞧。”

苏玉叶见王瑜郑重其事的拿出书来,心下嘀咕:医书不是该拿给方御医么?拿来给王爷作什么?莫非王爷还真会花时间看医书不成?

见得沈子斋接过书,翻开来看,王瑜便又指点着,说这病症那病症,原来是用何药方治好的云云。

夏仲芳沐浴完,赶到沈子斋房中时,就见沈子斋坐在案边,左边站了王瑜,正在翻书,一边讨论着什么。而他右边,却是站了苏玉叶,正在磨墨。

“夏娘子来了!”绿梦见众人说得热闹,没有注意夏仲芳进来了,自扬声禀了一句。

沈子斋回过头,见夏仲芳面无表情走了进来,朝他行完礼,便立到一边,不声不响的,不由有些好笑,这是醋了么?

苏玉叶见夏仲芳打扮得娇媚,却是有些咬牙,一个奶娘而已,天天穿成这样,这是要引诱谁呢?王爷天天喝她的奶,该不会,该不会……

夏仲芳淡淡扫一眼苏玉叶和王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莫名的,便高兴不起来了。

王瑜看夏仲芳一眼,却开口道:“夏娘子,我听方御医说,奶娘若动怒动嗔,奶水便不好。你这般虎着脸,可是大忌。”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第39章

夏仲芳微微一笑道:“奴家既回了简府,祖母等人本不欲奴家再当奶娘的,为着这事争议,最近心情颇不好,正怕因着这个影响奶水呢!瑜娘子这样说,也是有道理。”她说着,朝向沈子斋道:“王爷不若另换了奶娘罢!横竖奶娘也不难寻。”

沈子斋听着这话,心下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开口道:“方御医已说过,初时那药给你服用了,药力已在你血中运行,再换奶娘的话,须得另换药方,如此一来,对本王病情不利。”

王瑜一听夏仲芳要推却奶娘之职,忍不住又道:“夏娘子先前走投无路,王府收留了你当奶娘,这才有今日。如今怎能因为简府相认,就弃王爷不顾呢?这样子可是无情无义。”

夏仲芳先前听太傅夫人论及和王星辉的关系,想着自己若是简家娘子,和王瑜便是表姐妹,再如何也不想交恶的,可是这些日子下来,王瑜总是一副轻视的模样,今晚这几句话,更是让人不是滋味,一时便道:“瑜娘子真是好生正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爷什么人呢!管得也太宽了。”

王瑜一下变了脸色,冷笑道:“我们一家住在王府,自然是希望王爷好的。夏娘子这般说话,是认为我们不该住在王府?”

“王府是王爷的王府,所以瑜娘子这话,要问王爷,而不是问奴家。奴家不比瑜娘子,作得王爷的主。”夏仲芳刺王瑜一句,一时转向沈子斋道:“王爷今晚若不用喂奶,奴家就先回去了。”

“夏娘子,这是怎么啦?”正好方御医端着药进来,一下就拦住了夏仲芳,低声道:“到时间喝药了呢!”

沈子斋见夏仲芳闹脾气,一时朝苏玉叶和王瑜道:“你们先走罢!”

苏玉叶和王瑜见此,便告辞了。

待房里的丫头也下去了,沈子斋便当着方御医的面,一把搂住夏仲芳的腰,把头搁到她肩膀上道:“芳娘别走,不要弃本王于不顾啊!”

夏仲芳僵着身子道:“王爷请尊重一下奴家!”

沈子斋听着夏仲芳这话有些不同往常,莫名有些恼火,眼角去瞥方御医,哼,在他跟前,就不许本王搂着了?虽如此,他还是松开了夏仲芳,低声道:“本王给你赔礼,别走好么?”

方御医也帮口道:“夏娘子,王爷的病才好转,若是断了药,过后更麻烦些,还请夏娘子留下!”

夏仲芳也不是真心要走,不过发性子而已,听着方御医这话,顺势道:“当日是方御医求着奴家当奶娘,又言语宽慰奴家,让奴家安心的。也是因为留下来了,才能被人发现像了太傅夫人,因此被认了回去。论起来,方御医也是奴家的恩人了。如今恩人开口,奴家自然要应承。”

方御医道:“夏娘子明理。”

沈子斋听着他们说话,忽然不是滋味,好么,当本王不存在了?他哼一哼开口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要说到什么时候?”

夏仲芳抬眼见沈子斋似是不快,心头忽然一畅,接过方御医手中的碗,喝完了药,这才坐到窗边等药力发挥出来。

方御医这里便问沈子斋道:“王爷是惹了夏娘子不快?”

沈子斋笑道:“不过玩笑话,她当真罢了!”

方御医看看沈子斋道:“夏娘子是一个外柔内刚的,王爷最好不要太过惹恼她。若不然,还真得换奶娘,奶娘一换,药方也得换,到时不利王爷病情。”

沈子斋低声道:“她以前还好,自从到了简府,有了底气,现下倒有小性子了。”

方御医脱口道:“怕是以前只当王爷是王爷,便不会发性子,现下不止当王爷是王爷,才会发性子的。”他话一说完,一时暗悔自己说太多了。

沈子斋一听,眼睛却是亮了起来,俯耳过去道:“老方不愧是御医,最会察颜观色,识别‘病情’。”

方御医翻个白眼,看看时辰不早了,度着夏仲芳也该涨奶了,便退了下去。

这一晚,沈子斋吸奶时,却是比以往温柔,又小心讨好夏仲芳,待得吸完奶,帮着夏仲芳掩好衣裳,俯耳道:“芳娘,本王是离不得你的,你不要抛弃本王,好么?”

沈子斋热热的呼吸拂在耳际,带来痒丝丝的感觉,夏仲芳到底心软,只“嗯”了一声。

沈子斋松口气,且不放开夏仲芳,只把她抱在怀中,轻轻吻一下她的额角,低语道:“本王吸着你的奶,自是亲近你,不是别人可比。不值为了别人,跟本王生气的,知道么?”

夏仲芳抬眼对上沈子斋的眼睛,正待反驳,嘴一张,已被沈子斋吻住了,一时忘记要说什么,只软在沈子斋怀中。

良久,沈子斋松开夏仲芳,又安抚几句,这才让她走了。

夏仲芳回到简府时,只在灯下呆坐,心绪难平。

钱婆子进来劝了一回,她这才上床安歇。

沈子斋那头,才送走夏仲芳,就见了乔绍元和罗君用。

乔绍元笑道:“四王爷悄然送进宫那位得道高人,可是哄得皇上欢心,最近皇上听着他的话,注意着养生,晚间早早睡了,听闻这几日精神极好呢!”

罗君用也道:“皇上健朗着,太子便不敢异动,王爷也多一些时间谋划。”

沈子斋点点头,只有些发愁道:“本王身子渐好的消息已传进宫了,皇上却一直不召见,不知道是何道理?”

乔绍元踱步道:“皇上不召见王爷,王爷却可以递折子进宫请安的。就是到时见不到皇上,见见淑妃娘娘也是好的。”

沈子斋一听也是,便吩咐乔绍元道:“你今晚帮本王拟一个折子,明早递进宫去,等着召见好了。”

乔绍元应了。

罗君用倒是另有一事要和沈子斋商议,笑道:“皇上那里召了王状元一家上京,已是召王状元进宫两次了,只怕这一回,会让王状元任一个紧要的职位,王爷得空,也该常和王状元闲谈,笼络着才好。”

沈子斋笑道:“王状元既然住进王府,自是表明,他已忠于本王。”

罗君用道:“下个月是王状元寿辰,王爷着人操办一回,给他庆贺一下,借此也看看来贺的人中,有哪些是可以笼络的。”

沈子斋点头道:“正该这样办,待本王和王状元商议一回,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王星辉听得沈子斋要帮他办寿辰,却没有反对,笑道:“办一办寿宴也好,正好借此宴请亲友,敢来赴宴的,自会想法忠于王爷。不敢来的,也不必强求。”

沈子斋便问王星辉道:“状元爷上次得皇上召见,觉着皇上精神如何?”

王星辉道:“瞧着,皇上却硬朗,想来那位得道高人并不是什么炼丹道士,而是药师了。极可能借道士身份,以长寿为名,帮皇上调理身子的。”

沈子斋大喜道:“皇上身体好,太子自不敢对本王再次下手。”

王星辉便道:“太子这几年得势,掌着京城各事,自以为天下马上是他的,行事难免有些过了。现皇上听信得道高人的话,偏那得道高人是四王爷的人,太子能不心惊胆战的?现时他为了应对四王爷,想来马上就会借机交好王爷了,王爷试目以待罢!”

沈子斋笑道:“本王也待休养生息,他来交结,本王自然要先俯就,待养好身子再论。”

王星辉点头道:“太子身边最得力的,便是简太傅了,王爷到时宜多多交结简太傅。万一将来如何了,简太傅这样的人物,总是留下性命比较好。”

两人说着话,沈子斋看看时辰不早了,这才回房。

到了第二日,沈子斋递折子进宫,很快宫中便有消息出来,说是皇上召他晋见。

沈子斋大喜,忙忙进宫了。

至晚,他才出宫回府。

夏仲芳傍晚到王府时,正好沈子斋才从宫中出来,一时两人相见,沈子斋便执了她的手,把一串十八子念珠套在她手腕上,笑道:“皇上赏的东西,本王送给你了。”

夏仲芳看看手腕上的念珠,脱口问道:“得了多少串珠子呢?瑜娘子和叶娘子都得了罢?”

沈子斋一怔,旋即笑了,“皇上只赏这一串,本王只给心尖尖上的人,别的人不会给的。”

夏仲芳一听,脸一红,只去拨动手腕上的珠子,另转了话题道:“适才进府,听得府中的人讨论,说要给王状元办寿宴,奴家论身份,要喊王状元一声表伯父呢,却拿不定主意,要送什么贺礼给他,王爷可有好建议?”

沈子斋笑道:“你是小辈,也不必送什么贵重的贺礼,若能够,做一对鞋子送给他就顶好了。”

夏仲芳一时笑道:“前天过来,倒是听莫嬷嬷提过,说是去拜见了状元夫人,状元夫人因自己身子不好,瑜娘子身子也不好,一直顾着调养,也没甚精神帮状元爷做衣裳做鞋子,状元爷身上穿的用的,倒有一大半是针线娘子做的,因过意不去呢!莫嬷嬷那里倒也帮着状元爷做一对鞋子来着。”

沈子斋道:“你手巧,若做了鞋子当贺礼,王状元必然喜欢的。”

两人说着话,绿梦着人提了水进来,要服侍沈子斋沐浴。

沈子斋见绿梦寻衣裳不在身边,便凑近夏仲芳道:“芳娘沐浴了没有,要不要一起洗?”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第40章

夏仲芳啐了沈子斋一口,转身下去了。

她回到原先住的厢房中,见得青竹和钱婆子正在栽衣裳,便问道:“这是给谁栽的?”

夏仲芳虽搬到简府去,原先服侍过她的这些人,却依然住在松鹤院这处的厢房中,候着夏仲芳一过来,便如往常一样服侍她的。

青竹和莫婆子更是相信,以夏仲芳这样的性格和相貌,将来必然会成为沈子斋的侧妃,因尽心服侍着。

现听着夏仲芳询问,青竹便笑道:“郡主见我们闲着,便让我们帮着府中的针线娘子做衣裳。这一件是栽给王状元家里那位琮哥儿的。”

听得是给王琮做衣裳,夏仲芳便看了看,一时接过青竹手中的剪刀,帮着栽了起来。她从小做针线做惯了的,手快,只一会,已是帮着栽完了衣裳,又和青竹道:“小孩子长得快,这衣裳却要栽得长些,折一些在衣内,到时短了,只须一放,便又能继续穿了。”

说着话,沈子斋那里已有丫头来传唤夏仲芳,说是沈子斋沐浴完了,请她过去的。

夏仲芳忙忙过去,恰好方御医端了药进来,喝了药便等着喂奶。

这里候着夏仲芳一走,青竹一边说话,一边作针线,一时又提起王琮,笑和莫婆子道:“说起来也奇怪,琮哥儿明明和瑜娘子才是姐弟,可是前儿他出来玩耍,恰好夏娘子进府,两人站一处,看着更像姐弟的。”

莫婆子道:“他们论起来,也是表姐弟,样子像些有什么奇怪的?”

青竹一听,便搁开不再论了。

这一晚,沈子斋难得的正经,规规矩矩吸完奶,便放了夏仲芳回去。

夏仲芳才回到简府,太傅夫人便令人请了她过去说话。

见夏仲芳过来了,待她行了礼坐下,太傅夫人才道:“适才收到信,简家派去接你养父养母的人已上京,一行人赴京城,料着下个月就能到达的。”说着递了信给夏仲芳看。

夏仲芳看完信,斟酌一番问道:“假使阿爹阿娘确实不是奴家的亲生父母,那么,奴家的生母又是谁呢?”

小玉兰不过一个歌姬,实在不上台面,就是找着了,其实也不宜出现在大众跟前。太傅夫人沉吟着道:“你生母,可能早已另嫁了人,到时寻着她,悄悄证了你身份,自要放她走,不能留着她在简府的。”

夏仲芳一听,便知道太傅夫人嘴里那位生母,来路不正了,一时也不再问,只有些伤脑筋。好么,自己是弃妇,是奶娘,是私生女,再蹦出来一位来路不正的生母,还真是……。

太傅夫人见夏仲芳沉默,便安慰道:“有祖母疼你呢,将来嫁了人,又有夫婿疼着,过往这些事,搁开也罢!”

一时简太傅进来了,夏仲芳忙忙见过,口称祖父。

简太傅点点头,问道:“最近跟着何嬷嬷上课,可学了一些什么?”

“孙女愚钝,只学了三字经,写着字帖,背了诗经。”夏仲芳恭谨,一一答了话。

简太傅虽已五十三岁了,且两鬓略灰白,但因长年居于高位,气度自是非凡。夏仲芳甚至听到丫头偷偷八卦,说至今还有青楼娘子爱慕简太傅,愿意入府为妾的。她说着话,便偷看简太傅一眼。

简太傅见夏仲芳拘束,不若简木青在他跟前自在,一时想起夏仲芳的经历,也有些叹息,因道:“好好跟着何嬷嬷上课,咱们简家的孙儿孙女,纵不能出口成章,总也得读几本书才能见人。”

夏仲芳应了,见简太傅再无话说,便告退下去了。

待夏仲芳下去了,太傅夫人便道:“芳娘这样子,除了配给齐王为侧妃,还能如何呢?可是齐王又和太子不和,却是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