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斋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王星辉听得母子平安,这会也松口气,眼见齐王府诸人忙乱,自不好久待,只先和韦清眉告辞了。

小玉兰是夏仲芳生母,夏仲芳生产,她自然也要留下看顾几天的,只适才和沈玉仙吵闹,现下留下,沈玉仙也不会让她插手府中的事,只把她掠在一边。

太傅夫人还怕夏仲芳待会闹情绪的,却是留了下来,帮着沈玉仙调度下人,指挥煲汤水等,又劝沈玉仙道:“芳娘是你嫂子,现下生产坐月子,最怕损了身子,这个时候,倒不要和她吵闹,有什么话,等她出了月子再论。”

太傅夫人想着,毕竟现时王府是沈玉仙在操持府务,自己又不能天天过来看着,万一沈玉仙使小性子,照顾不好夏仲芳,到时夏仲芳落个什么月子病,可就不合算了,因这会只管和沈玉仙说好话,让她照顾好夏仲芳。

沈玉仙见太傅夫人担心,便道:“老夫人,我并不是那等心窄的人,现嫂子生了哥儿,我不看哥哥面上,还要看哥儿面上呢,哪会难为嫂子的?只管放心,包保服侍的周到,养得肥肥白白出来见人。”

太傅夫人见沈玉仙打包票,这才放下心来。只不知为何,却不喜小玉兰待在王府的,待要说什么,对方毕竟是夏仲芳生母,母女连心,总不能这会就让王府的人赶了她走罢?

小玉兰倒也乖觉,已是去跟沈玉仙赔礼道:“郡主,适才争闹,不过是爱女心切,这才……。现芳娘生产,郡主也不要再记仇,只……”

沈玉仙痛快道:“好了,看在哥儿份上,本郡主反正不跟你们计较了。”说着听得稳婆收拾好了,马上就冲进产房去看娃儿。

沈子斋先沈玉仙一步冲进去,一时见夏仲芳已擦了头脸,已然入睡,便上去摸了摸她的脸,见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知道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去看娃儿。

奶娘这会给娃儿喂完奶,包得好好的,抱在怀里哄着睡觉。

沈子斋忙上前瞧,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径道:“好得意的哥儿。”

沈玉仙轻轻戳一下娃儿的小脸,见他虽闭着眼睛在睡觉,却是扁了扁嘴,不由笑道:“他动了!”

奶娘失笑道:“郡主戳他,他自然会动的。”

沈玉仙又感叹道:“说是早产,瞧着倒精神。”

奶娘笑道:“这是王妃保养得好,且天佑哥儿,生下来却健壮,不像早产儿的。”

一时方御医进来给娃儿把脉,也说虽早产,且精心养着便无碍的。一众人并不知道娃儿本就是足月,本还担心着,听得方御医这话,方才各各松心。

沈玉仙一时问沈子斋道:“哥儿的名字,还得皇祖父赐名罢?”

沈子斋道:“已令人进宫报喜了,料着晚间自然就赐名下来了。”

景宗皇帝听得夏仲芳生下儿子,也是欢喜,且不忙赐名,只喊内侍道:“传罗道长晋见!”

罗道长很快来了,行了礼之后坐下,问道:“皇上召老道过来,有何吩咐?”

景宗皇帝早报了夏仲芳儿子的时辰八字给罗道长听,笑道:“你且测测他八字,看看五行缺什么,朕再赐一个名字好了。说起来,老三这一房,人丁单薄,好容易有后代,倒要着他们照顾周全一些。”

罗道长听着景宗皇帝的话,忙侧算起来,一时笑道:“五行缺土。”

景宗皇帝便又问道:“八字如何?”

罗道长笑道:“齐王的儿子,八字自然金贵。”

景宗皇帝便不再问,只亲自执笔,写了几个名字,最后择定“明喆”两个字,笑道:“就赐名明喆罢!”

宫中的赏赐和赐名下来时,夏仲芳也醒了,一时抱了小明喆逗弄着,喊他小名道:“喆哥儿!”

沈子斋笑眯眯道:“皇祖父说了,喆哥儿五行缺土,因挑了喆这个字。”

夏仲芳不搭沈子斋的话,只问钱婆子道:“祖母呢,不是说留在王府了么?”

钱婆子笑道:“老夫人适才进来,见王妃没醒,又亲去厨房看着,教导厨娘煲汤水呢!”

夏仲芳有些感动,自从认了自己,祖母没有受过自己什么孝敬,反是操了不少心。

钱婆子一时又禀道:“姨夫人也留在王府了,要不要传她进来说话?”

钱婆子对小玉兰今儿的行径,也极是不满的,哪有劝王妃和离的?且王妃怀着娃儿呢,万一有什么事,可怎么是好?先前瞧着还有一些慈母心,今儿瞧着,竟是巴不得王妃和离的样子。不知道她想些什么的?

沈子斋听得要传小玉兰进来说话,也想让夏仲芳母女私下说些悄悄话,舒解心怀,因嘱钱婆子和丫头好好看着夏仲芳,他退出了房间。

小玉兰一时进了房,见得夏仲芳精神不错,吁口气道:“今儿可吓死我了,若你有个什么,姨娘也活不成了。”

夏仲芳听着小玉兰的话,莫名的,并没有感触,只想着她和沈玉仙对打的事。若自己不是怀孕足月了,而真个早产,则……。

夏仲芳在这当口,突然生疑,那会郡主过来扇姨娘,姨娘只顾自己避开,并没有想要护着我,郡主那一巴掌,才会扇在我脸上的。

自己也为人母了,只知道,若儿子有个什么事,自己是会以命相护的。那么姨娘她?

先前姨娘把我换给夏家,自己回京城另嫁了人,过得也不算差,怎么从来没有想过派人去打探一下我生活得如何?待我上了京城,传闻纷纷,说道简家要认一位夏姓奶娘孙女,纵姨娘在方家深居着,难道不疑心一下,我就是她亲女儿?还是简家喊了夏家的人上京,要证身份了,特意去请姨娘,姨娘才出来说话的。姨娘,真是我亲娘么?

小玉兰并不知道夏仲芳已经生疑,只忙着逗弄喆哥儿,笑道:“好个模样儿,瞧着得人意,像谁呢?”

夏仲芳看一眼怀中的小娃儿,接口道:“小脸皱巴巴的,还没长开,倒看不出像了谁。”

钱婆子在旁边笑道:“一般要待满月了,眉眼舒展开,才能看出像了谁的。”

一时奶娘过来,要抱了喆哥儿下去,好让夏仲芳休息。夏仲芳想着沈玉仙那句哥儿是他们王府的话,怎么也不想和喆哥儿分开,只吩咐道:“不用下去了,就让哥儿睡在我身边。”

奶娘不敢违,只好给喆哥儿换了尿布,放到夏仲芳身边。

一时太傅夫人领着人端了汤进来,只让夏仲芳先喝汤,又朝小玉兰道:“姨夫人,你今儿和郡主闹了一场,倒不好留在王府的,且先行回去,过些时候再来看芳娘罢!”

小玉兰听了,只去看夏仲芳。

夏仲芳却不看小玉兰,只低声道:“祖母说得是,姨娘且先回去,到时有事儿,再喊姨娘过来。”

小玉兰有些悻悻的,只得站起来告辞。

钱婆子送走小玉兰,回来时,莫名松了口气,就怕这姨娘又和郡主起冲突,让王妃难做。

太傅夫人这里和夏仲芳道:“你现下还坐着月子,闲事且莫操心,只管养身子便好。你姨娘那儿,这几天便不须让她过来了。我已吩咐玄哥儿回去让丫头收拾我的东西过来,倒要在王府住几日,看顾一下你的。”

“祖母!”夏仲芳正怕自己和沈玉仙不和,现下坐着月子,万一如何了,没法和沈玉仙对抗的,听得太傅夫人要留下住几日,不由大为感动。

一时喆哥儿醒来,哇哇哭着,却是饿了。

奶娘上来,正要抱了喆哥儿喂奶,夏仲芳却是自己抱起他,已是撩开衣裳,露出丰盈处,喂进喆哥儿嘴里。

喆哥儿已是饿了,一下含住乳.头,嘶嘶声,大力吸了起来。

奶娘有些呆怔,王妃自己喂奶?不过也是,之前不是传闻王妃本就是王爷的奶娘么?她既然当过奶娘,现下生产,出奶自然快。

夏仲芳是突然想着,若自己以后要和离,这王府请的奶娘,也不知会不会跟自己走。倒不若自己喂奶算了,这样娃儿跟自己亲,到时自己要走,也能亲自喂奶,不须假手他人,更不会被奶娘挟制着。

太傅夫人说着话,突然见夏仲芳自己喂奶,也是呆了一呆。

夏仲芳这才跟太傅夫人道:“自己喂奶,娃儿以后也跟我亲。”

太傅夫人想说什么,想一想,都喂了,何必再说,便止了话。

一时喂完奶,奶娘来抱喆哥儿去把尿,把完才抱来放在夏仲芳身边。

太傅夫人见喆哥儿睡了,便也劝夏仲芳赶紧睡一觉,只道:“既然要自己喂奶,便得跟着哥儿的作息,他睡,你也睡,他醒,你才醒。”

夏仲芳应了,躺下睡觉。

至晚,沈子斋进房时,便见夏仲芳抱着喆哥儿在喂奶,他只让奶娘等人下去,自己磨蹭着过去,坐到夏仲芳身边道:“芳娘,不要恼了,理一理本王好么?”

“一边去!”夏仲芳怕吓着喆哥儿,尽量压着声音,咬牙道:“王爷,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迟早也是和离,这会就不必假意温存了。”

沈子斋一怔,孩子都生了,还这么硬?他也不恼,只想引夏仲芳心软,因低声解释一番,说了自己如何不得已等等。

夏仲芳不待他说完,已是冷笑道:“不必哄我了,有话儿,等着哄新人罢!”

沈子斋凑得近,嗅得夏仲芳身上的奶味,莫名的,又犯了奶瘾,想起从前吸奶种种,突然心痒,羡慕地看着喆哥儿,好小子,这就吸上了?

沈子斋吞吞口水,假意探头去看喆哥儿,却是凑近夏仲芳丰盈处。

喆哥儿察觉有人靠近,深怕有人来夺食,突然猛吸起来,倒把夏仲芳吓了一跳。

沈子斋终是怕再惹翻夏仲芳,只坐正身子,又道:“芳娘,本王已赔了不是,你还要如何?”

夏仲芳叹口气道:“王爷,我坐着月子呢,你不要来说这些烦心事好么?你想如何,也得待我坐完月子再论。”

沈子斋无从下手,只得退出房门外。

夏仲芳这里坐月子,外间已是流言四起,说道沈子斋要纳侧妃,夏仲芳不许,在王府门前大闹,以致早产,现生下早产儿,还一心闹和离云云。

自有人取笑道:“拼死拼活当了王妃,现下又闹和离?以为她是谁啊?王爷能任她胡闹?”

“可别说,她现下母凭子贵,不比从前了。真个和离,小公子失了生母扶持,可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王爷不是要另娶王瑜么?王瑜怎么也是状元爷的女儿,教养不比王妃强?她进门了,正好教导小公子。”

太傅夫人在王府住了几日,眼见沈玉仙确实也算尽心,这才放心回简府。一时回去,倒是听到流言,都是说夏仲芳闹和离的事。

太傅夫人想来想去,总觉得小玉兰当时劝离不劝和的态度不像一个做阿娘的,因请了韦清眉过府说话。

韦清眉听完太傅夫人的话,也是感到奇怪,道:“按理,以姨夫人这身份,亲生女儿当着王妃,怎么也是与有荣焉,要劝和,而不是劝离的。她当日的行径,确实离奇。若她真那么有骨气,当日就不会换了女儿后,理也不再理会,自己另行去嫁人的。放着芳娘在乡下受苦十几年,问也不问一声,她这是亲娘么?”

太傅夫人道:“正是疑惑这个呢!因当日你们也在破庙内生产,才想着请你过来,再问问当日的事。”

韦清眉想了想,便令人去请了钟奶娘到简府,让钟奶娘说当日所见到的事。

太傅夫人听完,也是疑惑万分,一时道:“姨夫人那边的章奶娘却是四月未落入井里而亡的,若不然,倒要请她过来,再说说当日的事,没准能问出什么来。”

说起章奶娘亡故的事,韦清眉这才想起,章奶娘亡故的日子,可不是钟奶娘上京之后的事么?莫非……。她一时不敢再深想,只怕自己想左了。

她们这里说话,沈子斋却又在哄夏仲芳,再三道:“芳娘,本王纳侧妃,却是为着自保,想护得你们周全。只那会又怕你动胎气,这才瞒着的。现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原谅本王罢!”

夏仲芳冷笑道:“王爷既然娶我为妻,自该知道夫妻一体,患难与共。你有难处,我自也体谅。但你刻意欺瞒,何曾真正当我是妻室?不过当我无知妇人罢了!在你心中,我甚至不如王瑜这个未进门的侧妃的。现下你这般,不过是因为哥儿之故,想要留下我而已。那些虚言虚语,就不要再提了。”

沈子斋急了,道:“芳娘,纵本王有错,对你,可不是你嘴里所说的那样,半点不放在心上什么的。本王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这件事,不是嘴里轻飘飘这么说的。”夏仲芳叹息道:“王爷,和离这件事,我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你现下舍不得孩子,但以后新人进门,自会再给你生儿子,何必跟我争呢?就放我一条生路罢!”

沈子斋按着怒火道:“休想!”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了,这一章也肥肥的。所以今晚不会有第三更了。明天见!

☆、第82章

季鸣春听得夏仲芳生下儿子,却还在闹和离,不由笑了,“以为攀上高枝,从此无忧了么?到头来,还不是要遭人休弃?”

季鸣春从前休弃夏仲芳,及后在王府见着夏仲芳,见她已长得娇艳,且那回偷窥得她喂奶艳景,此后午夜梦回,多有夏仲芳的身影,竟无法放下了。如今心心念念,只思谋着法子,想把夏仲芳弄到手中,只对方是王妃,想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若对方和离,要谋到手中,那就容易得多了。

季鸣春思前想后,便派人悄悄给王瑜送了一封信,约她在酒楼见面。

王瑜接到季鸣春的信时,沉吟半晌就下了决定,至第二日,如约到了酒楼中。

季鸣春已在酒楼厢房中候着了,见王瑜领着一个丫头来了,便笑道:“王娘子倒是守时。”

王瑜让丫头守在门口,她自己过去坐在季鸣春对面,开口道:“季郎君有话快说,我只能出来这么一会儿。”

季鸣春也不废话了,只道:“芳娘在闹和离,一旦离了,你进了门,便能抚养起小公子,不多时自然能扶正当王妃的。这样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王瑜道:“这个,不劳季郎君费心了,要离不要离,王爷自有分寸的。”

季鸣春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芳娘育了小公子,就是离了,难保因为小公子之故,将来和王爷旧情复燃,又回了王府呢?且小公子长大后,自要尊着生母,你就算抚养小公子长大,一样要靠后。”

王瑜淡淡道:“季郎君有好法子?”

“自然。”季鸣春看定王瑜道:“一矣他们和离,你助着我得到芳娘,让她委身于我,如此,她必然没有面目再见小公子和王爷的。你在王府的地位,自也安稳。”

王瑜想了想道:“阿娘提过,说是芳娘早产,但小公子健壮,不像早产儿。你倒可以作作文章,就传传谣言,说芳娘未婚先孕,小公子是足月的。且此前芳娘和方御医走得近云云。只要谣言一出来,不信王爷不起疑。一旦王爷疑心,芳娘再坚持要和离,自然就离了。她名声如此狼籍的和离,你想谋到她,也容易。”

季鸣春一听大喜,拍掌道:“王娘子不愧是才女,果然好计谋。”

王瑜一笑,自行告辞。

季鸣春回到家中,正好陈轩来访,倒是密谈了一番。

季鸣春是听得罗道长本是四王爷的人,这会道:“皇上既然如此信任罗道长,只要罗道长在皇上跟前多说说四王爷的好话,何愁大事不成?”

陈轩苦笑道:“人人都以为罗道长是四王爷的人,殊不知,罗道长其实是皇上的人,跟四王爷没有相干。当年皇上微服出巡,偶然遇到罗道长,相谈甚欢。过后这些年,皇上一直在寻找罗道长的。还是得知罗道长到过四王爷封地上,这才让四王爷代为寻找。四王爷正好寻得罗道长,就着人护送上京了。在有心人看来,就以为罗道长是四王爷的人。”

季鸣春张了嘴道:“如此说,四王爷想进京城,是指望不得罗道长了?”

陈轩道:“四王爷想进京城,只有两条路,一条,太子死,皇上改封四王爷为太子。另一条,京城大乱,四王爷带兵进城保护皇上。”

季鸣春道:“后一条必血流如洗,且韦清耳握着重兵,齐王要是联结韦清耳,也会掺一脚,四王爷未必有胜算。前一条么,也不容易。”

陈轩道:“若是皇上厌弃太子,再谋划一番,想要太子死,也不是十分艰难。”

季鸣春心热,若是四王爷事成,自己定然可以抱得夏仲芳这个美人归家。

且说太傅夫人和韦清眉一番长谈后,对小玉兰的行径越法疑心起来。

隔了几天,太傅夫人过去看望夏仲芳,听得她还在闹脾气,且还坚持说坐完月子就和离,不由摇头叹息。

沈子斋和太傅夫人道:“老夫人,您帮我劝劝芳娘。她以前软善易说话,现下却倔强,叫人摸不透。”

太傅夫人看沈子斋一眼道:“王爷,芳娘以前软善好说话,那是因为对你有情,也相信你对她有情,便什么都好说,也愿意为你作出牺牲。那会简家认回她,她明明可以不作奶娘了,却还宁愿被人取笑,也要过来当奶娘,只希望你身子快些好转。现下倔强,是因为你伤了她的心,她不再信你了。不信你,自不会再退步,也不会再为你作出牺牲。”

沈子斋如醍醐灌顶,隔一会道:“老夫人,您帮我劝着她一些!她现是王妃,想和离,不是简单的事,且我也不可能跟她和离。她奶活了我,现下又奶着孩子,怎么可能和离呢?”

太傅夫人点点头,一时自去见夏仲芳。

夏仲芳见太傅夫人来了,自是欣喜,笑道:“祖母,刚还在和钱嬷嬷说,祖母上回煲的红枣汤好喝,厨娘煲不出那个味道的,您就来了。”

太傅夫人笑道:“要说别的,我不敢认强项,要说红枣汤,那是我拿手的一个汤。当年知道你祖父爱喝这个汤,特意下了苦功学的,你祖父至今还爱喝呢!”

说笑着,太傅夫人去看喆哥儿,见他长得快,这会已是比出生时大了许多,不由惊叹道:“这才几天没见,居然就大了这许多!”

钱婆子笑道:“王妃吃得好,奶水足足的,可不是把哥儿奶得肥肥白白么?”

太傅夫人问得沈玉仙这几天殷勤,并没有借故难为夏仲芳身边的人,自也放下心来。

待喆哥儿吃饱睡了,钱婆子等人又退下去,太傅夫人才和夏仲芳道:“芳娘,你还在闹和离么?”

夏仲芳低头不语,好一会才道:“王爷这样子,自是不把我放在心上的,我自然要和离。”

太傅夫人苦笑道:“芳娘,你实在太天真了!”

夏仲芳抬头道:“祖母,我知道,我是王妃,想和离不易,可是王爷真个伤透我的心了。”

太傅夫人道:“你真想和离,其实也能离,但是孩子,一定带不走,只能留给王爷抚养,你舍得么?”

夏仲芳这几天前思后想,也是知道,沈子斋是不可能让她带孩子走的。可是不和离,又难消这口气。

太傅夫人叹息道:“芳娘,和离不是法子。”

夏仲芳红了眼眶道:“可是……”

太傅夫人打断她的话道:“王爷做了错事,肯向你赔礼道谦,又百般哄着你,其实已难得了。这世间的男子,多的是薄情的。王爷已不算太差。且为了哥儿,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好了。”

夏仲芳闭了嘴,不肯再说话。

太傅夫人见此,只得又道:“你真不想理他了,便不理,只留在王府中坐稳王妃的位置,好好抚养哥儿长大,将来靠着哥儿就是。”

一听太傅夫人如此说,夏仲芳倒是意动,半晌道:“我听祖母的。”

太傅夫人见她肯息了和离的念头,自也松口气。

转过头,沈子斋从太傅夫人嘴里,得知夏仲芳息了和离的念头,自是欣喜,只一径谢过太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