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离,你跟我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呢?”若真是心理问题,那就不好治疗了。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会治疗心理变态啊。

“齐王与梅震南秘密会面,看来他们要结盟了。”丰离开口,语气淡然,期间也没有看元初寒一眼,视线定在他手中的绳索上。

“所以,你想把齐王绑来?”估计有这个可能。

丰离手上的动作一顿,“将他绑来是下下策。”

闻言,元初寒慢慢的点头,看来他的脑筋还是很清楚的。

“梅震南想和齐王结盟那是他的想法,可是梅家的其他人未必会听他的。不说别人,就是梅郡主那个小丫头估计就得坏他的事儿。”在宫里偷听到的事儿,她还没和丰离说过呢。

“何出此言?”抬眼看着她,眸色无波,手里动作却不停。

“我那天在宫里瞧见季三阳和梅郡主了,我为了躲季三阳就藏起来了,然后就听到了他们俩说的话。”微微倾身,隔着桌子,元初寒笑眯眯道。

“说什么了。”看着元初寒,手里的绳结却打错了,盲打他不是很熟练。

“那个梅郡主心狠手辣,打算先给齐王的郡主一个下马威。她若是不听话,可能会下狠手。”所以,养儿女一定要养机灵的。

丰离薄唇微扬,“你的耳朵果然很长。”

翻白眼儿,“这不叫耳朵长,只是无意间听到的。所以,你不用愁,看着他们反目成仇,狗咬狗一嘴毛。”

幽深的眸子划过几不可见的笑意,他慢慢抬手,手里的绳结成功了。不用眼睛看,他也能成功的打出这称人结了。

视线从他的眼睛下滑,最后落到了他手里的绳结上,元初寒眼皮一跳,她忽然觉得,这绳结好像是用来捆她的。

060、小小的布料

王府筹备大婚,因为临近大婚的日子了,所以越来越忙。

元初寒在济世堂的坐诊也即将结束,下半个月她又该回宫了。

郑王一直住在摄政王府,他势必得等到元初寒和丰离大婚之后才能离开。

北方的齐王与青州的赵王也汇聚到了帝都,赵王的大腿骨折还没康复,据听说太医院已经有人去给看过了。

这倒是惊着了元初寒,也幸亏她没在宫里,若是叫她去给赵王看病,他认出她来,没准儿会给她捅出篓子来。

不过后来想想,丰离应该已经吩咐过他了,他认准了投靠丰离,应当不会乱说话。

但还是得小心,出一点纰漏都会要她的命。

再次回到太医院,这宫里也很忙。

摄政王大婚后就是小皇上的婚礼了,尽管还有几个月,可是皇上的婚礼要更盛大,准备的时间要更长。

因为个个宫里都很忙碌,这生病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太医们都忙了起来。

内务局的管事姑姑病了,元初寒带着小李子离开太医院赶过去。

不想出门就碰见了季三阳,他还是那个样子,看见了元初寒不给好脸色。

元初寒不甚在意,这种小人,她懒得理会。

然而,这次季三阳却主动的与元初寒说话了,“听闻郑太医每个月都会去民间坐诊,皇上也大力的赞赏,真是令季某佩服。”

扬眉,元初寒笑眯眯,“季前辈客气了,晚辈以为,这天下苍生,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穷苦百姓都是一样的。皇上心怀天下,更是爱民如子,能为皇上分忧,是晚辈的荣幸。”

季三阳是恨不得给她白眼儿,“既然郑太医有此等仁德,为何还进驻这小小太医院?天下之大,才是郑太医救死扶伤的圣地。”

“说的是啊,奈何梅大人太过赏识晚辈,晚辈也不好拂了梅大人的美意。不过,自是比不上季前辈在梅大人心中的地位。不止是梅大人,还有太后,梅郡主那更是将季前辈奉为知己,晚辈才是佩服佩服。”暗讽他心黑手黑,季三阳自己心中有数,听闻她的话更是脸色难看。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元初寒看着他的背影连连翻白眼儿,什么东西,简直侮辱了大夫这个职业。

“大人,咱不跟他一般计较。当初他进入太医院的时候,眼高手低的,好多大人都和他不合。直到现在,他在太医院里也没个交好的人。”小李子拎着药箱,一边小声劝慰道。

“我看他人缘也不怎么样,偌大的太医院,没一个和他说话的。”不管如何,元初寒在太医院里碰见了同僚都打招呼说话的。这季三阳则是,谁都不跟他说话。

“是啊,当初还巴结过很多大人,唯独梅大人信任他。府上有生病的,就点他过府看病。”小李子虽然是个太监,可也有他瞧不上的人。

“这么久了,倒是没人点我。”这很稀奇。

“大人您别急,估计往后就会有人点您了。”小李子说的意味深长。

“为什么?”不解,莫不是觉得她是生脸不信任?

“因为您和皇上走得近啊。您去民间坐诊,是皇上亲口应允的。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大家都以为,您现在是皇上心腹。”小李子说着,略显兴奋。

“心腹?我看不是心腹,是狗腿子吧。我一共见过皇上三次,算神马心腹啊!人多嘴杂,传的越来越邪乎。”无语,宫里的人果然会瞎说。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大人您就顺水推舟的承认了。和皇上亲近,也不是坏事儿。”最起码,依照此前的形势来说,不是坏事儿。

元初寒看了小李子一眼,然后点点头,他说的也对。

前往内务局,这里近些日子以来尤其忙,皇上大婚的事情需要他们准备各项,摄政王大婚也需要他们专管。管事公公管事姑姑,是这内务局的头领。

姑姑病了,自然需要太医尽快过来治疗,她病倒了,可是耽误很多事情。

管事姑姑四十几岁,是这宫里的老人儿,虽然病着身体不舒服,可仍旧有许多事情需要她定夺。

当元初寒来的时候,她就一手拿着毛巾盖在额头上,一边指点着宫女拿过来的礼单有缺的东西。

“跟你说多少回了,这红毯得十六丈。摄政王府门前的长街都得铺上,尽管元郡主不能随着王爷出发祭祖,可是一寸都不能少。这个这个,红烛尺寸都得相同,差一分一毫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元郡主本来就重病在身,若是大婚之后忽然发病,说不定就得赖在你们头上。长明灯啊长明灯,长明灯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啊?”管事姑姑嗓子都哑了,训斥着他们。

元初寒站在门口暗暗唏嘘,原来成个婚这么麻烦。蜡烛什么的差一寸少一毫的有什么关系,奈何在这个圈子里,任何一个小差错都可能会让人头颅落地。

“姑姑,郑太医来了!”小李子逮着机会插话,那边管事姑姑也终于瞧见了元初寒。

“郑太医啊,你来了。快来给奴婢看看,这头疼喉咙疼,全身没力气啊。”管事姑姑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确实累的她不行。

元初寒走过去,一边看向那些来来往往的宫女们,“王爷要成婚,皇上也要成婚,忽然忙起来,把姑姑也累倒了。”

“不敢这么说,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你这个花生不行啊,外形不合格,都得长成这个模样的才行。”一个宫女拿着一盒花生进来请管事姑姑过目,她直接说不行。拿出一颗来,外壳光滑,而且,里面应该是两粒,外形好看。

宫女立即领命答应,快步离开。

元初寒挑眉,一边坐下给管事姑姑请脉,一边笑道:“这么多讲究啊!”

“是啊,郑太医不知,像这大婚时啊,最讲究的就是个吉利了。当年刘太妃有孕,结果在怀孕三月时滑胎。先皇大怒,彻查下来居然是内务局在准备成婚之时的大枣挑选的不好召来了不吉。当时的管事姑姑和管事公公都被重打了一百大板,不过一个月,管事姑姑就咽气了。”用凉毛巾擦着额头,她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天啊,这么严厉。”元初寒皱眉,这正巧元郡主‘重病’,他们估计就更不敢怠慢了。要真是在成婚后元郡主‘挂了’,这帮人估计都得受牵连。

“是啊,所以,就是奴婢垮了,也决不能出一点差错。你们俩把金盆给张公公送去,要他好生的查看有没有瑕疵。”两个公公抬着一个恍若大锅般的金盆,管事姑姑立即指挥道。

“姑姑放心吧,您的身体无大碍。只是心焦忙碌,过于劳累,我给你扎几针,再喝些理气去火的汤药就没事儿了。”放开手,元初寒站起身示意小李子开药。

“多谢郑太医,这个节骨眼上奴婢要是病倒导致有差错,奴婢这条命怕是也就没了。”管事姑姑连连叹道,她是真的怕事情出差错。

“放心吧,姑姑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起身,元初寒笑道。

小李子开完了药方,之后便离开了。内务局忙的热火朝天,人人都脚打后脑勺一般,看的元初寒也不禁耸肩,结个婚,累倒了一大堆人。

走出内务局,却不想在宫道中碰见了迎面走来的梅震南。他身后跟着一行护卫,如同丰离一般,他在宫中也有如此阵仗。

这是自从进入太医院后第一次见着梅震南,元初寒愣了几秒,随后快步迎过去,“下臣见过梅大人。”

“郑太医啊,快起身。”梅震南笑容满面,穿着绛紫的长袍,腹部微凸,很是气派。

站起身,元初寒笑得阳光灿烂,刻意的笑,使得她看起来格外的讨喜。

“听说皇上允郑太医在每上半月去民间坐诊,好事啊。”看着元初寒,梅震南一通夸奖。

“托梅大人的福,下臣也只是想治病救人而已。皇上仁心仁德,下臣也不敢怠慢啊。”恭维,说的自己都要吐了。

“嗯,皇上心怀天下,郑太医认真也是应该的。往后多多辛苦,每日无事去给皇上请个安,将民间的太平事向皇上报备报备,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梅震南笑呵呵的说着,似乎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在关心皇上。

元初寒笑眯眯的点头,“谨遵梅大人的命令。梅大人如此关心皇上,皇上真是幸福啊。”

梅震南似乎很喜欢听这话,抬手拍拍元初寒的手臂,随后便带人离开了。

看着梅震南的身影走远,元初寒暗暗的哼了哼,这梅震南果然没安好心。

只让小皇上知道民间的太平事,不知民间疾苦,长此以往的,他就真的变成个傀儡了。

去给小皇上请安?元初寒想想,觉得这事儿今儿还是算了吧,哪天她闲下来了再去给他请安。

然而,她躲着不见,不代表身为九五之尊的小皇上不会召见她。丰芷爵身边的顺公公亲自来了太医院,宣郑太医前往明秀宫,齐王的爱女陈郡主上吐下泻,皇上召郑太医尽快赶过去。

一听是齐王的郡主,元初寒暗暗唏嘘,莫不是梅郡主那个小丫头忍不住下手了?

跟着顺公公前往明秀宫,没想到在抵达明秀宫时,却已经有人先她一步给陈郡主请脉了。

丰芷爵站在殿中,清秀的小脸儿没什么表情,直至元初寒出现在眼前,他微笑又起。

“平身吧。郑太医先等等,齐王带来的大夫已经进去为陈郡主请脉了,你等一下再进去。”丰芷爵看了一眼内殿,眼神几分复杂。

“是。”站在一侧等着,不过片刻,一个白衣男子从内殿走了出来。

元初寒看过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这人是大夫?

这白衣男子样貌清隽,气息偏冷,个子挺拔,但偏瘦。他穿着白色的长衫,随着走路衣角微动,看起来就像要飞走了一样。

“皇上,郡主是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开副药吃下去就没事儿了。”白衣男子微微躬身,可能因为气质的关系,他做这些看起来没什么诚意。

丰芷爵点点头,之后却看向了元初寒,“郑太医,你既然赶过来了,就进去给郡主看看吧。”

元初寒看着那白衣男子,他也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一瞬间似乎都在掂量对方的斤两。

白衣男子没特别的表情,可不似季三阳那般,瞧她年纪小就轻视她。

元初寒领命,下一刻转身走进内殿。

内殿,四个丫鬟站在床的两侧,只是一眼,元初寒就知道这四个丫鬟都有武功,因为她们身上的气息和柳蝶很像。

“臣见过郡主。郡主,臣奉皇上的命令,给您请脉。”走到床边,一扇半透明的纱幔垂下来,看不清里面的人。

“你是女人?这宫里,还有女大夫。”纱幔后,传来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下一刻纱幔就被撩起来了。

一张清丽的小脸露出来,她坐起身,看起来个子并不高,但是身段很匀称。

“回郡主,臣确实是女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笑眯眯的,尽显良善。

陈郡主样貌清丽,眉宇之间一股娇蛮之气,看起来的确不是个寻常的弱女子。

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她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来吧。”伸出手,既然是女大夫,她也就不用避讳了。

元初寒一手托住她的手,一手搭在脉门间,几秒后就认定了刚刚那白衣男子的说法,“郡主您是水土不服,没什么大碍,吃服药就没事儿了。”

“我就说我没事儿,皇上小题大做。我们从关岭远道而来,都带着随行大夫呢,往后也不用麻烦你们太医。”陈郡主又躺下,看起来很心直口快的样子。

“刚刚那位啊,臣见到了,原来是随齐王与郡主从关岭来的,怪不得很不凡。”站起身,元初寒一边笑道。

“孟大夫确实挺厉害的,在关岭那儿被称为活神仙。”陈郡主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道。

“活神仙?臣也有个外号,叫做小神仙。”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多的神仙。

“真的么?那你可以和孟大夫较量较量,看你们俩到底谁才是真神仙。”尽管眉宇间气息娇蛮,但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有着附和年龄的稚气。

元初寒眉眼弯弯,随后告退走出去,外面,丰芷爵还等在那里,而那个姓孟的活神仙已经不见了。

“皇上您不用担心,陈郡主确实是水土不服,好好休息吃服药就没事儿了。”看他有些忧愁的样子,也不知这小孩儿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丰芷爵点点头,吩咐顺公公去转告陈郡主好好休息,随后便挥挥手示意元初寒随着他离开。

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丰芷爵走出明秀宫,他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

宫女太监御前侍卫跟在后面,元初寒不时的往后看一眼,有些疑惑是否还得继续跟着。

“郑太医,上半个月你在民间坐诊,所见所闻能否与朕说说?”丰芷爵放慢了脚步,一边说道。

元初寒恍然,原来是要说这个呀。

“臣整天都在医馆里,大的见闻没有,一些小事情倒是见过不少。东家常西家短的,谁家的媳妇儿偷人了,谁家的鸡鸭被偷了,谁家和谁家吵起来了。都是一些这样不大不小的事情,说起来消遣的。”元初寒说着,愈发觉得丰芷爵会做个好皇帝。只可惜,身边没什么良人。丰离目的不知,梅震南是想让他当傀儡。

“这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很有意思。那可有人说过朕?”看了元初寒一眼,丰芷爵的眼睛被阳光晒着,很明亮。

“有啊,说皇上您仁义,爱民如子,大家听说您会给穷苦人家出诊费药费,大家都很开心。”这是真的,甚至还有人装穷苦人,不过被揭穿了。

丰芷爵微笑,听起来他很开心。

“朕很想亲眼看看,这样吧,下个月,朕微服出宫,就去济世堂。”停下脚步,丰芷爵忽然说道。

“啊?”元初寒睁大眼睛,不会吧?小皇上要微服出宫?

“怎么了?朕不可以去么?”看着元初寒那眼睛几欲脱窗的样子,他笑容愈甚。

“没有没有,只不过皇上一定要多带些人才行,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臣不会武功,没办法保护皇上。”他可得提前去准备一下,捅出篓子可麻烦了。

“没问题。对了,郑太医你的名字是什么,总是郑太医郑太医的唤你,朕也不舒服。”别看年纪小,可是语气却很老成。

“臣叫郑宝,宝贝的宝。”这名字,是当初梅震南问她时她随口胡诌的。结果就进了太医院了,也没办法改了,只能继续叫郑宝了。

丰芷爵点头,“掌中之宝,好名字。”

元初寒跟着呵呵笑,什么好名字啊,就是她一时着急随口说的。

蓦地,一直跟在后面的顺公公躬身快步走上前,“皇上,摄政王求见。”

元初寒立即挑眉,丰离来了。

“请。”丰芷爵也正了正脸上的神色。

顺公公退下,不过一分钟后,丰离走了过来。

跟随丰芷爵的宫女太监大内侍卫皆退到边缘垂首敛声,将道路给丰离让了出来。

丰离身后随行着他的护卫,和梅震南一样,在这深宫内院的,只有他们俩能带着随身的护卫。

“臣参见皇上。”拱手微微欠身,丰离声线低沉,满身孤寒。

“皇叔不必多礼。”丰芷爵抬手,每个动作都很到位。

站直了身体,丰离幽深如寒潭般的视线就投注到了站在丰芷爵身后的元初寒身上。

元初寒也不得不来个大鞠躬,“见过王爷大人。”

“起来吧。”丰离面色无波,甚至眼神都没波动。

“皇叔,您因何事而来?”丰芷爵双手负后,少年的身体带着很足的气势。

“皇上,臣大婚之日临近,臣想告假。待得大婚过后,再为皇上分忧。”不冷不热,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决定的语气,而不是询问。

丰芷爵一诧,没想到丰离说的是这件事儿。

诧异的岂止丰芷爵,元初寒也很诧异,盯着丰离,想看穿他到底想做什么。因为大婚而告假?元初寒觉得真实性不高。

“也好,元郡主身体不好,一切都得皇叔亲手置办,分身乏术。”丰芷爵点点头,他也没理由不答应,在丰离面前,他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多谢皇上。”丰离拱了拱手,再次抬眼,看见的却是站在丰芷爵身后在挤眉弄眼的元初寒。

说她挤眉弄眼那是夸奖,实际上她在做鬼脸儿,而且还很丑。

用一根手指顶着鼻子,元初寒口眼歪斜的,在嘲讽丰离说谎话不打草稿。

只知道骗人,而且是骗天下人。奈何她早已看穿他,就知他说的不是真话。

她站在丰芷爵身后,对面一众宫女太监侍卫都因丰离的到来而垂头敛目,所以能看见她鬼脸儿的也只有丰离以及他身后的护卫了。

丰离眼角抽搐,满脸孤寒的挪开视线不搭理她,他身后的杜骏等人也跟着低头,强忍着笑意。

“皇叔不要太过操劳,有事情就吩咐内务局。”丰芷爵最后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他带着人走远,丰离也慢慢的转过了视线,某个人正在倒退着要溜走呢。

感受到了丰离的眼神儿,元初寒抬眼看过去,下一刻嘿嘿一笑,“下臣也回去了。”

丰离脸色孤寒,淡淡的看着她,“滚回来。”

翻白眼儿,在这宫里不能和他吵架,否则她肯定跳脚骂他。

磨蹭着,一步一步的走回来,最后在丰离的面前站定。

“刚刚挤眉弄眼的,你想表达什么?”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儿,丰离淡淡的问道。

“想表达、、、我鼻子不舒服,想赶紧离开。”歪头仰脸看他,元初寒眉眼弯弯的,阳光下格外的灿烂。

“本王是不是说过,不许撒谎。”抬手,屈指在她脑门儿上用力的弹了一下,元初寒当即哎呀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