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眼睛看他,元初寒的小脸儿都在他的掌握当中,半张脸肿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

“你不是生气么?怎么现在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忽然想起这事儿来,元初寒忍不住的弯起眼睛。

丰离捏了捏她没受伤的那侧脸颊,“你不说本王倒是忘了。”语气轻柔

笑,却扯到了脸颊,“咝,好疼。”

“别乱动。”微微蹙眉,丰离朝她挪近了些,动作轻缓,表情认真。

元初寒看着他,眼睛再次弯起来,“丰离,你心疼了?”

070、报仇、高挑的美女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柔和,“当时为什么不躲?”

又这样,不想回答的就避开不答,当做没听见一样。

“太突然了,我怎么躲?我哪里想得到她会打我,这个疯女人,怪不得生不出孩子。缺德缺到家了,就算能生生出来也是个猪头。”咒骂,现在想想,她当时怎么就愣住了?应该奋起反击抓她头发捶的她连她妈都不认识。

拿开冰包,丰离看了看她的脸颊,虽然还是肿着的,但比她刚刚进来时好多了。

“是不是不对称了?看来那个疯女人经常打人,一巴掌这么大的力气。”若是她,估计就打不准。

“你也可以经常练习,到时也会有这种效果。”重新将冰包放在她脸颊旁,丰离淡淡的说道。

“哼,我拿谁练啊,你呀?动不动就生气,我以后不和你玩了。”语气几分幼稚,很生气他连续半个月不理自己。

微微眯起眼睛,她说这事儿,丰离还没找她算账呢。

捏住她那侧脸颊,两边儿都鼓起,对称了。

“还敢说?将本王迷晕挂在窗子上,威胁护卫不许将本王放下来,胆子真够大。”字字发冷,也不怪他连续生了半个月的气。

“你把我挂在门框上的时候,不是也不许他们将我放下来?拿开拿开,不然我这半边脸也变大了。”抓住他的手解救自己的脸蛋儿,元初寒冷哼连连,自有道理。

“不过,有长进,以自己为铒,将本王也骗过去了。”很稀奇的,丰离居然夸她了。

扬眉,元初寒想笑,但脸蛋儿疼,又不敢笑。

“所以,以后不要随便的对我动手动脚,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着了我的道了。”警告,她也很是自得。

“再有下次,本王就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你了。”攥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捏,丰离柔声的警告。

“要怎么不放过我?你打算一辈子不理我。”眯起眼睛,元初寒想不出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他很小气,然后又幼稚,这次她算见识到了。

“将你就地正法。”拿掉冰包,丰离一边淡淡道。

闻言,元初寒不禁绷紧了脊背,就地正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就地正法,还是那个那个?

捏着她的下颌,丰离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随后道:“还是得敷药,不然明天不会消的。”

“我有药,回家之后再敷也不迟。我现在,只想把那个疯女人扒光,内裤都扒掉。”握紧拳头,想起那个该死的尚阳郡主,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丰离什么都没说,捏着她的小拳头,轻轻的揉着。

马车缓缓停下,元初寒拧起眉头,“到哪儿了?得赶在那个疯女人回府之前抓住她。”

“等。”一个字,表明丰离都已经吩咐好了。

点点头,元初寒靠着车壁,等就等。

丰离始终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然后盯着她的脸。

幽深的眼眸没有以往那慑人的气压,反而带着让人全身不舒服的柔和,虽然不明显,可是与他以往还是相差甚大。

和他流氓附体的时候不一样,和他清浅的笑的时候也不一样,总之让元初寒很不舒服。

“我的脸肿了就那么好看啊?别看了,转过去。”受不了,元初寒抬手挡在两人之间,实在受不了他的视线了。

重新抓住她的手,丰离继续看着她,好似根本没听到元初寒的话。

她的话他也不听,元初寒也没招儿,只能扭头看着别处,当做身边没他这个人。

大概半个时辰后,马车外面有了声音,下一刻车门被打开,一个麻袋被扔了进来。

砸在车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元初寒立即甩开丰离的手倾身凑过去,扯开麻袋口一看,昏迷过去的尚阳郡主正躺在麻袋里呢。

“疯女人。”踹了一脚,元初寒咒骂。不过尚阳郡主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被打昏了。

“就算闭着眼睛,看起来也一副嚣张怨毒的样子,梅家的人,果然一个德行。”坐回去,元初寒盯着她,自己的脸还有些疼,完全拜这个疯女人所赐。

“丰离,你说我把她扒光了让她丢了脸,权大公子会不会休了她?”正好不下蛋,将正室让出来,也算做了好事了。

“不会。不过,会让梅震南丢脸。”丰离之所以没阻止她,一是顺着她的心情,二是,这样可以打击到梅震南。

“还有那个死太后,警告我说,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活该她儿子不想理她。”和梅家女人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她们还说了什么?”丰离淡淡的问,语气几分冷。

看向他,元初寒摇摇头,“反正一些骂人的话呗,没什么好听的。一个太后,一个郡主,看起来高贵,实际上还不如扫街的大妈。”素质低下。

握着她的手,丰离什么都没说,幽深的眼睛深不见底。

马车幽幽,在临近傍晚时出了北城门。

护城桥很高,车马行驶上去需要爬一个高高的坡,待得马车到了对岸,在城门这边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护卫前后观测,没有来往的人,然后立即将马车里的人搬了出去。

元初寒也跳了下去,坚决要自己完成。

两个护卫帮忙将尚阳郡主绑在桥的栏杆上,双手双腿四敞大开,一个大的造型。

元初寒肿着脸,蹲下动手扯开了她的衣服。她说要让她丢脸,就绝对要让她丢脸,丢个大大的脸。

扒开衣服,扯掉裤子,连内裤都扯下来一半儿,女人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四周护卫避开视线,非礼勿视。

“哼,就算因此老娘我遭到报复,也绝不后悔。疯女人,看你还敢嚣张的随便打人。”站起身,元初寒摸着自己依旧发疼的脸,眼睛里却是绝对的爽快。

每天和丰离斗智斗勇,赢了一筹她就很开心。但是,那种开心和现在开心是不一样的,和丰离那是闹着玩儿,和这个怨毒的妇女,是绝对的报仇。

“走吧。”车里,丰离的声音传出来。

“好,走吧。”心情畅快,元初寒的声音也好听,痛快的回答,然后跳上马车。

护卫驾车,没有顺着原路返回,反而直接走上了官道。

天色暗下来,马车在官道上快速的拐弯,最后顺着南城门重新进了城。

马车里,元初寒早已不是刚刚出宫时的模样了。

靠着车壁,她心情好的在唱歌,尽管脸肿着,乍一看像个大包子,可是仍旧挡不住她的好心情。

丰离看着她,听着她唱歌儿,薄唇微扬,也带着清浅的笑意。

“王爷大人,这么多天没理我,你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要跟我说呀?”停止了唱歌儿,元初寒盯着丰离,眼睛弯弯如新月。

“你有新鲜事?”看着她,丰离淡淡问道。

“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无非就是年后钱庄业绩大涨,最近赚了一大笔。王爷大人要是想借钱的话,我想三天之内会很容易的借出来的,怎样,考虑一下?我少收你利息。”赚钱绝对是真的,陆潜向她禀报的时候,她很是开心。自从这些生意转到了她手上,这是第一桶大金。其实不止钱庄,还有各地的医馆和药房。

邓芝将各地的账收了上来,算是第一次收益大总结。

“元老板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现在他们俩比较身家的话,他是比不过她了。

一听元老板三个字儿,元初寒立即挺直了腰板儿,“腰缠万贯,自然要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了。”拍拍自己的腰,尽管纤细,但也确实腰缠万贯。

“本王若是有用钱的时候,一定会向元老板借的,希望腰缠万贯的元老板不要为难本王。”淡淡的说着,几分揶揄在里面。

元初寒不是听不出来,但是心情好,她也懒得计较。

回到王府,丰离便直接跟着元初寒回了她居住的小楼。

在药箱里翻出药膏来,元初寒拧开,不过却转手被丰离夺走了。

拎着元初寒让她坐下,丰离站在她面前,用食指抹了些药膏,轻轻的擦在她肿起的脸上。

微微蹙眉,药膏有些微凉,还有些刺痛。

“疼么?”丰离看她挤眉弄眼的,淡声问道。

“嗯,你轻点儿。”仰脸儿乖乖的任他擦药,一边睁大眼睛盯着他,可怜兮兮的。

看着她,丰离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很多。

“丰离,你说,你是不是心疼了?”他这个样子,说他不心疼她才不信呢。

长指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滑过,丰离依旧没回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闭上眼睛,元初寒的眼角依旧是弯弯的。

看着她那样子,丰离也弯起薄唇,尽管弧度清浅,但是柔化了整张脸。

擦了药,红肿立即就消褪了些。

和丰离共用晚膳,俩人互相不搭理持续半个月,这眨眼间的就和好如初了。

这让府里其他的人也松了口气,他们俩冷战不说话,最难过的是他们。

王妃还好,见任何人都笑眯眯的;而王爷就不是了,冷气压能把人冻死。

他们俩重归于好,的确是一件对人类和谐有益的事情。

一夜过去,一件新鲜事儿轰动了整个帝都,国丈梅震南之女,吏部尚书权召之子的夫人,尚阳郡主,被剥光了挂在帝都北城门外的护城桥上。

昨晚夜晚时城门关闭,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挂在护城桥上。

可是,一大早,当城门开启时,城外要进城的人全部聚集在桥上,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城门禁卫军察觉情况有异便过去查看,结果,一看不得了,居然发现挂在护城桥上的裸着身子的女人是尚阳郡主。

当时好多人在等着进城,都围在那儿看到了尚阳郡主的*,甚至,好像还有几个猥琐男对她动手动脚了。

总之,事情传的各种各样,更有甚者说她已经被人侮辱了。

这事儿不止在民间传的厉害,宫里同样传的沸沸扬扬,宫人都在私下里讨论,同样传的五花八门。

从进宫到晌午,元初寒就已经听了四五个版本了,各种各样,好像他们都亲眼看到了一样。

脸蛋儿依旧还有些红,但肿胀已经褪下去了,她的药还是很好使的。

从御药房回来,元初寒拎着打包好的药材,准备拿回去自己配药。

不想,她进入太医院,正好季三阳要出去。

这狭路相逢,元初寒弯起眼睛,笑得灿烂。

季三阳脸色不怎么样,趾高气昂,看了元初寒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恍若没看见她一般。

他身后跟着他的药童,手里拿着包好的药,低垂着头,不如小李子欢脱。

他不说话,元初寒也不说,但是作为敌人来说,她这样笑真的很讨厌。

擦肩而过,元初寒蓦地闻到了一股药材的味道。在这太医院,药材的味道不稀奇,但是,这药材,不对劲儿。

看向那小药童手里的药,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直至季三阳和那小药童都走远,她才收回视线。

从小就熟背接触各种药材,就算蒙着眼睛,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

那个小药童手里的药,她闻到了红花和附子的味道,它们俩配在一起,那肯定就是打胎的。

打胎?季三阳开打胎药做什么?他那个德行,才不会为没身份的人看病呢,但凡他给看病的,都是他会巴结的人。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心生一计。

当晚,元初寒便去了一趟宝字号钱庄,这是她第一次来自己的钱庄,很大。

亮出印鉴,管家立即迎出来,元初寒没别的事儿,只是来取钱。

一盒的银票,足足十万两。

翌日,她便拿着钱进了宫,要小李子将季三阳的那个小药童从御药房带走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人可以为了钱做任何事,任何龌龊见不得人的事儿都能做。

而显然的,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当小李子把两张银票拿出来的时候,季三阳的那个小药童眼睛就直了。

在这宫里做事,一个月能拿到五两,在这太医院做事,有一点儿错误就得被扣钱。季三阳又不是那种出手阔绰的主子,根本不会给赏银。

以至于那小药童瞧见小李子手里的二百两银票,什么仁义道德都扔了。

二百两,就可以收买一个人,简直太便宜了。

小李子机灵,很会问话,短短两刻钟,将那小药童所知道的秘密都套了出来。

回来尽数的告知元初寒,她也被震惊了,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啊。

若是这个消息弄得天下皆知,某些人就真的不能活了。

但目前为止,这个消息还不为人知,因为另一件事还被炒得火热呢。

尚阳郡主被剥光,那么多人看见,脸面尽失。权大公子不理会她,整日与那怀孕的妓女在一起。

权召老脸挂不住,告病不上朝。

而她又不敢回梅家,因为梅震南已经被气病了。

这么多年,他玩弄权术,叱咤朝野,从来没有丢脸的时候。

可是现在,因为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大大的丢了脸面,一股火上来,就病了。

不过,他病了没来找元初寒,她倒是有些奇怪,这个老狐狸,莫不是已经暗暗查出了些什么来了?

然而,她没在梅震南那里得到答案,却在别处得到了答案。

刚刚给一个来了月事痛的不行的小宫女治疗完,行至御花园,就迎面碰见了太后。

还没等行礼,就瞧见了太后狠毒的眼神,元初寒心里一惊,莫不是因为前几天她将尚阳郡主打她的事情跟丰芷爵说了,这个女人发疯了吧。

身后跟着紫衣大内侍卫,身边由两个嬷嬷搀扶着,太后一步步走过来,眼神冰冷。

“臣,见过太后。”微微屈膝,这次她也不跪下了,她早就厌烦了。

“真是没看出来,你不止胆子大,背后还有人。你到底是谁的人?”走到近前,太后盯着她,眼神冷厉,甚至有些狰狞。

一诧,元初寒站直身体,抬眼看着她,“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尚阳那日在宫里打了你,在出宫回府的路上就不见了。翌日被发现挂在了城门外的护城桥上,难道不是你做的?哀家问过景华门的禁卫军,你出宫的时间仅仅比尚阳早一刻,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尚阳身边的护卫丫鬟都被打晕,出手利落,他们根本就没看见袭击的人是谁。说,你的背后,到底是谁?”任由身边的嬷嬷扶着,太后一字一句的逼问。

几不可微的扬眉,元初寒笑起来,灿烂堪比头顶的太阳。

“太后您到底在说什么呢?臣年纪小,无权无势,只是近来深受皇上器重,新年那晚都是与皇上一同过的。臣受了委屈,正巧碰见了皇上,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上。皇上说会为臣报仇,可是臣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说着,元初寒一副感激万分的样子,更是气人。

“能言善辩舌灿如花,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父亲将你送进宫里,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不过你不用得意,在这个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悬案了。”看着元初寒,太后的语气更是瘆人。

元初寒绝对信,像那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她没少做。

“太后不用吓唬臣,虽臣是个女子,但是臣是个大夫。大夫有个特征,那就是,只是看着她人的脸色就能看出她生了什么病。像太后刚刚流过血,还是多多在房间里休息比较好。女人上了年纪,那种流血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好,否则,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威胁,她还真不怕。

太后脸色微变,死死地盯着元初寒,“你说什么?”四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臣在尽量的措辞能够说的隐晦一些,太后若是一定要臣直白的表示,那么,臣就不客气了。”弯起红唇,她健康的脸色和太后那苍白的脸色完全是两个极致。

“闭嘴。哀家告诉你,你若是敢胡说八道,哀家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目光阴狠,太后胸脯起伏剧烈,苍白着脸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元初寒站在原地‘恭送’,视线在那几个紫衣护卫身上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那太后到底是和谁乱搞。毕竟在她的朝宫里,只有那些紫衣护卫是正常的男人。

处在深宫寂寞难耐可以理解,只不过,玩儿的有点大,竟然有了。

若这事儿被宣扬出去,估摸着梅震南会被当场气死。

但她连这事儿都知道了,估计太后那个女人会对付她。她绝对相信她杀人不眨眼,久居这深宫,力压众多嫔妃,最后这整个皇宫只有她一个人有儿子,坐上了太后的宝座,怎么可能会是个善良的人。

刚刚她就恐吓她,要让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实听到的时候她的后颈真的窜过一阵凉风。

“郑太医?”正走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元初寒停下脚步,转头,陈郡主正朝她走过来。

身后跟着她的那四个丫鬟,寸步不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