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时候像个女人。”丰离抬手将她搂过来,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裹在被子里被他抱着,元初寒倚靠着他的胸口,忽然间的没那么忐忑了。

“你今晚要睡在这儿啊。”大半夜了,看他这样子也是不想走了。

“看你如此舍不得本王,也只能留在这里了。”丰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分轻柔。

“谁舍不得你了,自恋狂。”元初寒无语,他总是这样,自我感觉良好。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后脑的长发。

被他摸着,元初寒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睡在他怀里,已不似当初那么排斥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丰离在动。

半睁开眼睛,视线里有些模糊,“你干嘛?”

“睡吧,本王一会儿回来。”低低的安抚她,然后起身下床。

知道他走了,元初寒翻身骑着被子继续睡,大半夜的,事情真多。

天色渐渐转亮,大床上,元初寒隔几分钟挣扎一下,最后终于被吵醒。

身上的手臂勒的难受,想换个姿势但是根本挣扎不得。

“丰离,天亮了,该起了。”抓着他的手臂想撇开,不过刚刚睡醒力气不足,试探了一下就放弃了。

“嗯。”脑后,丰离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睡意。

同盖一张被子,她靠在他怀里,几分钟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她后腰有什么在戳着她。

这下子,她彻底醒了,僵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丰离,你快起来。”转着眼睛,元初寒脸红红,这玩意儿,在无数病人尸体上看过。可是,那对于她来说只是人体的一部分。但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啊,这是丰离的。

而且,此时还处于苏醒状态,紧贴着她的后腰。

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将手臂从她的脑袋下撤出来,然后坐起了身。

后腰的‘威胁’撤走,元初寒松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你该去早朝了,拜拜。”

丰离起身穿衣服,新的衣服被早早的送来了,挂在床头的屏风上。

“有件事你得知道,你关在济世堂的那个人,他逃走了。”丰离穿衣服,边淡淡的说道。

揉着脸,元初寒过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逃走了?”睁大眼睛,她喊得楼外都听得到。

丰离淡然自若,“应该是有人找到了他,破坏了济世堂二楼的窗子,将他救走了。”

“是齐王?哎呀,那快去看看陈世子,他会不会也被救走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睡裙短小,她极其清凉。

“陈世子还在,救走他的人不是齐王。”丰离情绪无起伏。

“那是谁?”转到丰离面前,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散乱的长发下,那张小脸儿粉红健康。

垂眸,丰离抬手拢了拢她脸颊旁的发丝,“还未确定,不过别着急,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

“太可恶了,居然就这样让他逃了。看起来,他还挺重要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找着。”若只是个拥有美色的棋子,可有可无或生或死都不重要。

“没错。”手顺着她的发丝落到她的手臂上,丰离又有些心不在焉。

“我要是早知道他可能很重要的话,就不会把他扔在济世堂了。”她果然是轻率了。

“就算你把他带回了府里,找他的人也会冲进来的。提前没有防备,很可能会造成重大的死伤。”一边说着,丰离的手也滑到了她的腰间。

元初寒点点头,他说的对,而且也幸亏没在济世堂留人,否则很可能被宰了。

“你摸我干嘛?放开,快去上朝吧。”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抚摸就像是挠痒痒。

丰离收紧手臂,将她揽向自己的怀里。

元初寒被迫踮脚,微微后仰着身子仰脸儿看着他,“你干嘛?”

“人逃了,你去济世堂也小心些。尽快的将陈世子送到皇上手里去,恐防夜长梦多。”搂着她的腰,丰离一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声道。

“嗯。”点点头,感受着他的抚摸,她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看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丰离扬起唇角,最后放开了她。

直至他离开,元初寒才松口气,要是每天早上都这么‘惊心动魄’,她早晚会被‘吓’死。

反手摸了摸后腰,元初寒还是忍不住脸红,以前从来没过多注意过丰离是否处于兴奋状态。今儿终于见识到了,还真挺吓人的。

上午,元初寒赶到济世堂,顾逸笙正在找人修补那二楼的窗子。一扇窗子被完全破开了,一个大窟窿。

“郑大夫,多亏昨晚没留人在这里,否则,凶多吉少啊。”站在门口,顾逸笙小声的叹道。

元初寒点点头,“但我还是失策了,早知道那人那么重要,我就把他藏起来了。”到头来,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往后郑大夫得小心点儿,您忘了他昨天说过的话了么?”顾逸笙担心的是这一点。

挑眉,元初寒倒是忘了这事儿,“是啊,瞧他那样子,必定会报复我。你们才小心点儿,他若是来找我,宫里进不去,就肯定会来济世堂。”

顾逸笙点点头,确实得小心些。

陈世子失踪,宫里翻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今天就开始在城里找了。

禁卫军一队一队的从街上走过,带着兵器,行色匆匆。街上的百姓让到路边,也都议论纷纷。

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世子失踪的消息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大家都知道了。

各种版本都有,传的神乎其神。

在济世堂里,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禁卫军行过的身影,元初寒冷笑,就这么找,能找到个屁啊。

禁卫军满城的走,闹的大家也不得安生,临近皇上大婚,谁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说法是,这件事可能是摄政王丰离暗地里做的。

听到这种传言,元初寒很是不满,这些人倒是会猜,居然说是丰离。

她一个太医动的手,指使她的呢是小皇上,任凭这些人怎么猜,估计都不会猜到他们身上。

说起来,小皇上也很聪明,凭他现在人人皆知的没实权状态,不管他暗地里做什么都不会被赖在他身上。

丰家的人啊,果然都聪明。

是夜,回到王府,丰离已经回来了。向他询问宫里的情况,得知宫里已经被翻个底朝天了。

“今天在帝都找了一天了,也不知得翻找到什么时候?明儿我进宫一趟,找小皇上问问,怎么把陈世子给他送去。”正好,瞧瞧宫里是什么情形。

“明天,真的会出大事儿。”丰离坐于书案后,垂首批阅折子,一边说道。

“出大事儿?什么大事儿?”站在旁边倚靠着书案,元初寒微微倾身盯着他问道。

“明天就知道了。”丰离不告诉她。

“不说拉倒。你这几本折子什么时候能批完,正好今儿有时间,咱俩研究研究陈孜的手稿。还差一半儿,赶紧看看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事情太多,以至于那些手稿到现在都没看完。

“还抱希望呢。”丰离已经不抱希望了。

“喂,我还没放弃呢,你怎么能放弃?余毒一直在你身体里,现在看起来还无事,到时你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它们就活跃了。本来你能活到一百岁,不清除它们你五十岁就得挂了。你想早死啊?”看着他,元初寒一字一句,说的自有道理。

丰离终于抬头,面色无波的看着她,“你放心,本王死了,肯定带着你。”

“你怎么这样?我比你小十一岁,凭什么你死我就得跟着?”她可吃大亏了。

“不然呢?你想做寡妇。”丰离放下折子,很想听听她的想法。

“寡妇?这个、、、”转了转眼睛,元初寒直接摇头,“凭什么我就得在你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啊?那么多歪脖树,我多挂两条绳子不就行了么,哪会做寡妇。”

丰离直接抬腿踢了她一脚,“想都不用想。”

“哎呀,疼。”抬起腿,元初寒踢回去,很是不忿。

丰离不动如山,恍若挨踢的不是他,“走吧,尽早的找出解毒之法。”

看着他,元初寒撇嘴哼了哼,“又不想死了?为了我不会被你拖累死,你就争争气,积极点顽强点。”不然,他死她就得跟着死,她这辈子又短命了。

起身,丰离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眸子里倒是浮起一丝笑意来。

走出书房,元初寒恍然一件事儿,仰脸儿看着丰离,一边问道:“丰离,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要放过我啊?”

“放你做什么。”继续走,丰离好似听不懂她的话。

小碎步的跟着,元初寒一边仰脸儿看着他,“那时说过给你解了毒就休了我啊,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啊。”听他说的那些话,都到了生死的地步了,估计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丰离垂眸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除了解毒还有绝症要你医治,且耽误不得。”

睁大眼睛,元初寒不解,“什么绝症?”他还有病?她怎么不知道。

“传宗接代。”四个字,他说的很轻。

“什么?你没搞错吧。”元初寒瞬时脸红,他这就开始想着要和她生孩子了?

生孩子?元初寒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开始向下滑,在他某个地方停下。

想起早上的事儿,元初寒收回视线,这回耳朵也红了。

其实说起来,她倒是也想试试,毕竟从来没做过。只不过,这东西吧,不能幻想,否则就更觉得忐忑。

自然而然的吧,或许就不会害怕忐忑了。

所以,她还是决定自然而然,不能为了那个而那个。

翌日,元初寒进宫。顺着景华门进去,然后直接去找皇上。

虽然这个时辰在早朝,不过元初寒直接去御书房等着,她拎着药,这是专门给皇上送来补身体的。

她站在这里,便是被所有人看见了,也根本不会找出她的毛病来。

今儿的早朝散的很早,因为陈世子失踪的事情,小皇上极其重视。派出了一千的禁卫军满城搜索,一边派人去安抚焦急的齐王。

宫里,陈郡主也着急了,小皇上散朝之后先去了一趟明秀宫安慰陈郡主,极其周到。

元初寒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丰芷爵才回来。

一身明黄,少年如玉,仅仅过了新年一个多月,他看起来就好像长大了不少。

“皇上。”屈膝,象征性的行礼,元初寒笑得灿烂。

丰芷爵同样满眼笑意,快步走过来,然后扯着元初寒就进了御书房。

顺公公在外将御书房的大门关上,偌大的御书房内,仅仅他们两个人。

“郑宝,做的很好。”丰芷爵抬手在元初寒的肩上拍了拍,他现在的个子,已经比元初寒高一点点了。

眉眼弯弯的点头,元初寒很是受用,她确实做的相当好。

“皇上,您看,人什么时候给你送过来。藏在我那里,我觉得我藏不好,会被人发现的。”小声,元初寒问道。

丰芷爵几不可微的颌首,“人在哪里?”

“在医馆啊,不然我能把他藏在哪儿?”满眼良善,元初寒的样子看起来很清透,一张白纸一般。

“禁卫军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了,藏在外面确实不安全。这样吧,下午时朕出宫要亲自去探望齐王。到时会有人去医馆,你将人交给他们就行了。”丰芷爵压低了声音,靠的很近。

看着眼前的少年,元初寒脑子里想着别的,然后一边点头。下一刻忽然开口道:“皇上,你长个子了。”而且,长得很快。

弯起唇,丰芷爵笑得恍若春风,“比你高了。”抬手在元初寒的头上摸了摸,现在他可以低头看着她了。

他这样,元初寒几分措手不及,边眨着眼睛边点头,“嗯,比我高。”

“以后还会比你更高。”笑看着她,丰芷爵的手又在她头上摸了摸,才放下。

缩了缩脖子,元初寒几分奇怪的感觉。

“对了皇上,就这样翻找陈世子,要找到什么时候?”跟着他往御案的方向走,元初寒一边问道。

“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了。”看了她一眼,丰芷爵满目自信。

虽然不知他说的结果是什么,可是看他那样笑,元初寒不禁觉得有点心惊。他和丰离真像,唯一不同的是,丰离不会做笑面虎,而眼前这个少年会。

“那么看着朕做什么?”坐在龙椅上,丰芷爵看着元初寒,满眼笑意。

“嗯?嘿嘿,皇上长得很俊。”装傻似的笑,惹得丰芷爵笑意更甚。

“你还会拍马屁,不过,拍的好听。”少年笑的暖暖,然后将御案上的一个精致黄花梨盒子推到元初寒面前。

“这是什么。”看着那上面还镶着宝石的盒子,元初寒不解。

“给你的,事情做得这么好,自然要有奖赏。”丰芷爵示意她打开,一边轻声说道。

眨眨眼,元初寒很意外,还有奖赏呢。

看了丰芷爵一眼,元初寒打开盒子,三枚鸽子蛋那么大的黑珍珠躺在红色丝绒的软垫中。

“哇,好漂亮。”惊叹,元初寒绝对惊叹。这黑珍珠外形圆润,色泽黑亮,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是海上一个小国进贡的贡品,一共三颗。送给你了,助朕成就大事的奖励。”看她很喜欢的样子,丰芷爵笑得温暖。

“天然黑珍珠很稀少的,给我,好像不太合适。”看着丰芷爵,完全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大手笔。

“朕奖赏给你的,有何不合适?”丰芷爵很坚定。

“那,多谢皇上了。”盖上盖子,她要了。

笑看着她,丰芷爵的眼睛氤氲着暖暖的色彩。

拿着奖赏,元初寒离开了御书房,大摇大摆,离开了皇宫。

直奔杏林谷,陈世子还被关在地窖里。

几个伙计用麻袋一装,连着其他的药材装在了板车上,送到了济世堂。

后院里,梓旭围着那还在昏睡中的陈世子转了两圈,然后摇头叹息,“原来这世子就长这模样,还不如我长得俊。”

“是啊,梓旭长得多俊,俊的一塌糊涂。”元初寒坐在一边喝茶,笑着附和他。

“郑大夫,皇上将他接走之后,这件事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吧?”顾逸笙想的都是大局。

“嗯,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点点头,这事儿和她也没关系了。

不过一个时辰后,就来了两个便装的男人。元初寒一看就知道是谁,这是丰芷爵身边的侍卫。

两人将陈世子重新套在麻袋里,然后抬走了,从出现到离开,俩人一句话都没说。

人被抬走了,这心也彻底放下来了。

顾逸笙再三交代梓旭忘了这事儿,就当什么都没见过。

梓旭心里明白,这要是说漏了一个字儿,估摸着他这脑袋就得没了。

元初寒则满心轻松,抱着丰芷爵赏给她的宝贝,回府。

顺着巷子兜兜转转的走,几次发觉不对劲儿。

回头,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可是刚刚明明听到人的脚步声。

她身后每天都跟着人她知道,是丰离的护卫,负责保护她的。只是,他们才不会这么鬼鬼祟祟的,有时是完全看不见,有时是跟在身后几米之外,他们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

快步走,那脚步声又出现了,元初寒立即回头,只见黑影在巷子里一闪,空无一人。

皱眉,惊觉这不是好事儿,说不准儿是梅震南的人在跟着她。

快步走,之后开始小跑,却蓦地听见打斗声。

停步,转身看向身后,巷子口,几个人打成了一团。

有两个眼熟,是丰离的护卫。另外三个,不认识。

都是高手,打起来让元初寒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

甩了甩头,元初寒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快速的离开。

回了王府,她才停下来,靠着后门大喘气,安全了。

快步在府中行走,终于碰见了护卫,“快快,有人跟踪我,你们两个兄弟正和他们交手呢,快去支援。”只有两个人,那伙三个人,恐不敌。

闻言,几个护卫快速出动,眨眼间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