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的抓住她挥舞的两只手,苏晏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随后道:“睡吧,我走了。”话落,他就松开她,然后快速离开,看起来很急。

擦着额头,元初寒一边透过窗子盯着他离开的身影,那刚刚禀报消息的人一直在他身边跟着,还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声音很小,他们又越走越远根本听不到。

皱眉,元初寒觉得大概可能是边关出了什么事情。

丰离调兵就在边关逼苏晏交人,但是苏晏不配合,丰离肯定不会留情。

大齐兵强马壮,虎豹军又都在边关。苏晏说他西番铁骑同样无敌,可是未必敌得过大齐的兵马。

若真的开战,她倒是可以等着,只要确保苏晏不会忽然发疯的对她做什么。

不过,她真的有些怕苏晏。怕他会对她做什么,又有些怕他眼里的色彩。

她一直说他是变态,阴险又狠毒。可是,有时候,他眼里的色彩是认真的。

在他身上找到认真是一件多难得的事儿,更像是一桩笑话。可是,元初寒看的真切。而且,他若不是还有一丝认真理智在,估计他根本不会这般和她对坐一夜,却什么都没做。

诚如元初寒所想,大齐与西番的边关的确开战了,虎豹军来势汹汹,联合骁骑营,完全是一股誓要冲入西番皇城抢人的架势。

西番铁骑摆阵边关,与虎豹军对峙,但此时虎豹军是卯足了劲儿,一场交战下来,西番铁骑足足被逼退了几里地。

苏晏不可能不头疼,毕竟他一向认为自己的铁骑天下无敌。

被关在这四处都是眼睛的地方,元初寒不了解外面的情形,如同笼子里的鸟儿,寸步难行。

这些人恍若机器人,不止不说话,甚至站在一处动也不会动。

元初寒计划着放火,但是引起了火,她也得跑上正确的路才行。否则,逃不出一步就得被逮住,火也白放了。

坐在窗口,她看着外面的路,一直在研究路线问题。

她很想走下那长长地台阶去看看,可是,外面看守的人不放行。

更况且,这是皇宫,她就算逃出了这里,也得能走出皇宫才行。

按照她所想,这皇宫可不好闯出去,若是能冒险登上后面的山倒是可行。只不过,那山极其陡峭,就像一把利刃插在那里一样,她也没有武功,估计爬不上去。

她倒是想过让自己‘死亡’,这是一个大招儿,需要她准确的下针。

但目前的情况是,她没有银针;再者,若苏晏真的发现她‘死’了,估计会直接把她一把火烧了,她想‘复活’都是不可能的。

唉,各种想法都不行,可是心里又很不甘。若是不做些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她真的等不下去。

不然,她就放一把火,最起码能泄泄愤,不至于像个小麻雀似的任人宰割。

天色暗下来,苏晏也果然再次出现了。

虽还是那妖孽的模样,可是却能在他的眉目间看见一丝疲惫之色。

元初寒猜测定然是边关出了大事,不然不会把苏晏都累成这个样子。

绛紫的长袍质地如水,在灯火之中泛着光。他旋身在她身边坐下,蓦地身子一歪,直接躺到了元初寒的腿上。

皱眉盯着他,元初寒开始动手推他。

但他一时间恍若石头一般,不止压的她腿疼,她根本推不动他。

“我躺一会儿。”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元初寒盯着他,不再推他,腿上的重压也减轻了许多。

“边关出事儿了?放了我,你就不用头疼了。”靠着贵妃榻,元初寒凉凉道。

“想也别想。”闭着眼睛的人说话,语气坚决。

深吸口气,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头,“那你就等着每天头疼吧。”

“哼,在你心里,我肯定会被一击溃败?”睁开眼,苏晏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几分阴冷,他很不满意。

“没错。”看着他,元初寒也不惧。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让你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了。”她如此态度,只让苏晏更想与大齐一战。

无言,元初寒抬手将他从自己的腿上推开,“随你便。你若觉得自己可以没完没了的打,那就打吧。”

坐起身,苏晏抓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她的手指,随后十指紧扣的拽到自己的唇前,“你那么想看,打给你看又如何?”话落,他在她的指上吻了下,笑容重回眼底。

“你打仗是因为你想打,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要扯到我身上,你祸害自己的国家,你自己就是罪人,别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挣自己的手,却没挣出来。

“我打仗是因为你想看,讨你开心而已。”她的论调,他似乎不懂。这和谁是罪人有什么关系?开心而已。

他这样,元初寒便没办法再与他对话。他脑构造不同,根本就说不到一起去。

“西番秋天的葡萄特别好吃,你想吃么?”蓦地,苏晏说起了别的,似乎认定元初寒一定会感兴趣。

盯着他,元初寒慢慢的眨眼,“若是带我去葡萄园见识见识,我倒是有兴趣。”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狼窝她也去。

似乎也知道她的目的,苏晏笑,“好。现在就想去么?”他似乎很随意,只要想做什么,立即就会去做,不耽误一秒。

“现在黑天。”有病,黑天她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用。

“黑天又如何?”没有黑白之分,只有想不想做。

站起身,顺势将元初寒也拽了起来,也不顾她是否愿意,便拽着她往外走。

外面琉灯明亮,要说这里黑暗也不妥当。

但是,葡萄园这个时候肯定黑,什么都看不见,还采个屁的葡萄啊。

然而,元初寒却是想错了,苏晏拽着她,直接绕过了困住她的宫殿。后面是长长地台阶,走下去,再拐弯,然后,一片葡萄园就出现在了眼前。

元初寒无话可说,怪不得他说做就做,弄了半天这葡萄园就在这儿。

因为宫殿里琉灯照耀,这里也很明亮,能清楚的看到葡萄架上坠下来的葡萄。

一个个都成熟到极致,几乎都能猜得到它们是什么味道的,必是酸甜可口。

摘下来一个,苏晏直接塞到元初寒的嘴里,灯火之中,他恍若暗夜的妖精,美的惑人。

瞪视着他,元初寒将葡萄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又重新放在嘴里。

“担心上面有毒?”笑,她这举动在他看起来也很有意思。

酸甜涌上味蕾,确实好吃。葡萄因为日照和土地都会产生不一样的味道,而这里的条件似乎都很好,以至于这葡萄格外的好吃。

“知道这里的葡萄为什么好吃么?因为,宫里所有的死人都埋在了这里。”看着葡萄藤下的土地,苏晏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咀嚼的动作卡在那里,盯着苏晏,很想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看着她那模样,苏晏蓦地笑起来,“逗你的,吃吧。”

眯起眼睛,元初寒猛的抬腿踹了他一脚,“变态。”就算是假的,因为他一说,她能吃得下去才怪。

挨了一脚,苏晏眼里的笑意更深,元初寒所看到的认真的色彩,此时也在他的眼睛里蔓延开去。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收回视线。

因为他眼睛里的颜色,她心里也几分怪怪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只有丰离一个人。那种感情,便是天塌地陷也不会有改变。所以,她也很了解那种感觉。

忽然冒出另外一个人对她这样,她真的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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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苏晏的从前

摘了一大串葡萄回去,苏晏神经病似的将所有的葡萄都拽了下来,然后把供葡萄生长的细藤扔得远远的。

元初寒很无语,就算她能用银针做很多事,可是她也很受限制。软软的不听话的,扎不进皮肤的,堆满了屋子她也用不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倚靠在贵妃榻上,苏晏盯着元初寒的眼睛,那种眼神儿让他难以自控。

收回视线,元初寒哼了哼,吃着葡萄,也不理会他。兀自的盯着不远处桌子上的琉灯,只要撤掉灯罩,就能拿到里面的灯油。

貌似灯油还不少,若是泼出去,就能引起大火。

这很合她的心意,她很想试试。

只不过,某个人还在,她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苏晏一直在盯着她,狭长的眸子颜色深暗,因着灯火,一点光芒汇聚,流光溢彩。

被他盯着,元初寒也知道。吃着葡萄,恍若感觉不到一般。

“待得解决了边关,你想去哪儿?”蓦地苏晏开口,似乎很确定大齐与西番的战争会很快结束,并且他会赢。

吃葡萄的动作一顿,元初寒看也没看他,“去死。”

笑,苏晏笑得很开心,从元初寒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向很得他的意。

“别这么悲观,看遍了我西番的景色之后再去死也来得及。”他凉凉道,并且还在笑。

听他笑得刺耳,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皱眉,“有你在,什么好风景都倒胃口。”

“是么?难道不是更增色。”苏晏自是不信她所说,他自己长什么模样,他自己当然知道。

“你若是只想跟我说废话,那就滚蛋吧,我困了,要睡觉去了。”站起身,元初寒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苏晏看着她,下一刻他也起身,随着她走去。

脚步停下,元初寒扭过身来看着他,“跟着我干什么?”皱起眉头,她满目警惕。

“陪你。”理所当然的,他眉尾轻挑,怎是一个惑人了得。

元初寒眯起眼睛,“别逼我,不然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她如此威胁,苏晏只是莞尔,“去吧,我也走了。”话落,他抬手捏住她下颌,元初寒立即挣扎。

但她的挣扎对于苏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轻易的以一只手制住她挥舞的双手,然后低头在她唇角重且快的吻了下。

松手放开她,元初寒立即跳开几米开外,“苏晏,你找死啊!”

看她瞪眼激愤的模样,苏晏只是莞尔,随后转身离开,那步子都带着妖冶之气。

擦着唇角,元初寒盯着门口的方向,她觉得距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天不远了。

深吸口气,她几步走到桌边,将琉灯的罩子拿起来,里面果然有很多灯油。

直接拿起,然后转手泼到身后那垂坠地上的纱幔上。呼啦一下,一片火苗燃起,只是眨眼间,火苗就窜起半米多高。

元初寒站在那儿看着,忽然觉得烧了这整座房子都不解恨,要是能把苏晏一把火烧了才爽快。

纱幔易燃,转瞬间整个纱幔都着了,火苗窜到了另外一侧的纱幔上,然后直朝着房顶而去。

雕花的木制屏风,然后是后面的大床。眼前只是一瞬间就变成了火海,而她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房间里的火光引起外面的注意,宫女护卫立即闯进来开始灭火。

一个宫女拽着元初寒,要将她拽出去。

元初寒一把甩开她的手,之后因为浓烟开始咳嗽。

火苗冲到了房顶,想要扑灭可不简单,整个房间里浓烟弥漫,一切都只是一瞬间。

蓦地,紫色的身影快速的从外面进来,一闪而过,下一刻便将站在那儿咳嗽不止的元初寒带出了着火的房间。

“咳咳咳、、、、”新鲜的空气灌入胸腔,元初寒咳得更厉害。蹲在地上,她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身边,苏晏垂眸盯着那咳嗽不止的人儿,脸色极其难看。

“若是很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他开口,语气阴冷。

咳嗽的说不出话,元初寒很想告诉他,不是她想死,而是想把他一把火烧了。

得不到回应,苏晏冷冷的看着她,下一刻撩袍蹲下,抬手拍着她的脊背。

力气过大,拍的元初寒的后背咚咚响。

她抬手推开他的手,一边抬头看着他,眼泪横流,眼睛也被呛得通红。

看着她的小脸儿,苏晏眸子微闪,不过,下一刻阴冷更甚,她这种想寻死的举动激怒了他。

“跟我在一起,比死都难受。我告诉你,你只有两条路,忘掉丰离,或者生不如死。”他的语气如同他的眼睛,阴冷的慑人。

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元初寒点点头,“好啊,那我也告诉你,你最好多多防范,不然我肯定杀了你。”

一把钳住她的脖颈,苏晏盯着她,眸中点点寒芒,尤为冰冷。

他手掌的力气很大,元初寒瞬时不能呼吸。不过,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挣扎。

也不眨眼的盯着他的眼睛,若是死的话,就在这一刻也没什么大不了。

良久,那边的火都被扑灭了,这边苏晏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起来,然后扯着她离开。

元初寒踉跄的跟随,他步伐很大,而且丝毫没有因她放缓步子。

那关押她的地方被毁了,尽管没有尽数燃烧殆尽,可房间里的东西都被烧了。

关押地再次变换,这次,苏晏命人将所有的琉灯都挂的高高的,挂在元初寒碰不到的地方,免得她再放火。

冷眼看着,元初寒一动不动,任眼前的人谨慎小心的来回走动,将所有细小的危险的东西都撤走。

天色大亮,苏晏也要离开了,临走之前走到她面前,倾身欺近她的脸,狭长的眸子寒光满满。

“再不老实,我或许会真的掐死你。”压低了声音,再配上他阴冷的眼睛,不禁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元初寒不眨眼的盯着他,之后慢慢仰起头,“来吧。”白皙的脖颈上,印着几个紫红色的指印。

看着她的脖颈,苏晏眸子微闪,下一刻忽然上前,一口咬上她的颈项。

元初寒挣扎,他按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在了榻上。恍若亲热的男女,可是那也得忽略元初寒的挣扎和尖叫才行。

宫女还在四周忙碌的收拾清扫,这边的情况,他们恍若没看见。

“苏晏,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奋力挣扎,苏晏压在她身上,恍若石头一般。

他在吸她的脖颈,疼的感觉好像要被咬下一块肉来。

半晌,苏晏撤离她的脖颈,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儿,他忽的笑起来。

阴毒和开心转换的如此之快,任谁看了都会心里惴惴。

元初寒双眼通红,盯着他,然后不死心的蹬腿踹他。

苏晏在同一时刻放开她,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躲开了元初寒的踢踹。

“王八蛋,死变态,你不得好死!”爬起来,随手拿起旁边小几上的盘子朝着苏晏撇过去。

苏晏身子一转便躲开了,盘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休息吧,晚些时候我来看你。”笑着离开,与刚刚那阴冷要杀人的模样可是天差地别。

元初寒大喘不止,看着那败类悠然离开,她忿恨的开始砸东西。

任何能拿起来的东西都被她扔了满地,但这些东西不是金的便是银的,根本砸不碎。

宫女跟在她身后收拾,她一路的砸,整个宫殿里乒乒乓乓。

一阵发泄,却也无济于事。

力竭的瘫在软榻上,慢慢抬手摸着她的脖颈,好疼。

这个死变态,再这么下去,她非得崩溃不可。

丰离现在肯定特别着急,依他的性子,这些日子以来怕是连觉都不会睡。

还有丰芷印,她的儿子,也不知道想没想她。

想到这些,元初寒眼眶发酸,这造的是什么孽?若是早知有今天,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扎死苏晏算了。

换了新的关押地,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琉灯挂在穹顶,高的她踩几个椅子都碰不到。

那些她一大早乱砸的东西也都被撤走了,这里就好像被打劫了一样,空有豪华,却不见任何摆设。

一天的时间,她都靠在软榻上,脖子一块青紫几乎要溢出血来,这就是苏晏做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