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个女孩子?!

他对他有着莫名的兴趣,许是因为他抠门,而少年那副把银票当纸张随意甩出打动了他吧。

他愣是觉得少年扔银票是格外的好看!

是他自己脑袋抽了?

换做是他儿子,这样败家的行为非要狠狠揍一顿不可。

没错,秦元帝另一个癖好就是狠揍犯错的儿子!

宫里放着皮鞭已经抽了不少儿子孙子了。

他主动坐到顾明珠身边,挤出自认为慈爱祥和的笑容,看得一旁顾金玉颇为紧张。

他们不是碰见了老变态吧。

“喂喂,离着他远点。”

顾金玉可不会惯着老变态,嫌弃之意十足,上前一步挡在顾明珠身前,“我见你就不似好人,你想对他作甚?”

秦元帝:“……”

自从登基后,还没人敢同他如此说话!

这么的不客气,这么的嫌弃。

额,莫名他还挺怀念的。

纵观他这在一辈子,三十岁前就是个乡下的土鳖,游手好闲,打架生事。

连家里的父亲和兄长都嫌弃他,邻里更是没人说他一句好话。

三十三岁后,他见到前朝王爷排场十足的出行,说出了当丈夫不为五鼎食,就为五鼎烹。

其实当时他就是被王爷排场震惊,分外羡慕。

此后他的人生如同被神仙眷顾,前朝为外蛮统治,末帝登基后倒行逆施,突然全线崩盘。

他集合了几个兄弟乘势而起,本来他们只是义军中实力最弱的一只,他也没有打江山的心思,只想凭此狠狠捞上一笔。

可他到底是天神佛祖都眷顾的人,短短八年他便从一个流氓成为帝国的皇帝!

当时哪怕他想过最好的结局都没想到他能当皇帝。

在征战天下时,他不是没遇见过困境,然而每次他的运气都无比的好。

被刘广围困时,突然刮风下去,弄得刘广所部人马睁不开眼睛,他终于等来了援军,顺利脱困。

每次他必死时,总是天降异象,因此他相信珈蓝寺和尚所言,他是上苍之子。

除了这个解释外,谁能想到他仅用八年,兵书都没读过的人荡平提天下,做了皇帝!

“小哥,我是个好人。”

“完全不像,你不笑时还似个人,一笑……”

顾金玉摸着鼻子,说道:“完全就是个收保护费的流氓。”

跟在秦元帝身边的侍卫已经把手放在兵器上头了,只等主子一身令下,他们会把敢于辱骂帝王的少年砍成肉泥。

咒骂帝王,岂有此理。

这可是能抄家灭族的大罪。

秦元帝面色有点僵硬。

顾明珠连忙说道:“收保护费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是他们也是出了力气的,哥千万别瞧不起收保护费的人,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就曾在生计艰难时做过此活计,镇国公……也曾做过。”

顾金玉楞了一瞬,“你说陛下?不是说陛下当年是个衙门小吏?当时陛下不忍百姓被前朝繁重的苛捐杂税逼迫,拿出自己全部身家帮助百姓,使得百姓爱戴拥护……”

秦元帝听得满脸通红。

顾明珠嘴角微抽,让皇帝拿自己的银子贴补百姓?

美化秦元帝的人是不了解皇上真实的性情!

“哥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顾明珠向望过来的顾金玉眨了眨眼睛。

顾金玉恍然大悟,“写出这些的人真是天才啊。”

秦元帝:“……”

谁家养出的这孩子没被打死吗?

“看在你同陛下同行的份上,我不揍你了,不过你再敢用猥琐的笑容对他,别怪我不客气。”

秦元帝摸了摸自己脸庞,猥琐?他骂自己猥琐?!

顾明珠着实弄不明白顾金玉紧张个什么劲?

非要得罪秦元帝?

轻轻拽了顾金玉的衣袖,顾明珠轻声道:“他不过来同咱们说几句话而已,哥,你太紧张了。”

顾金玉心里说,小妹啊,你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

整个屋子多少人都想同你说话?

他只是找了一个人敲山震虎罢了。

“对不住,我哥他有时候过于紧张,生怕旁人对我不利。”

顾明珠向秦元帝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秦元帝眼前一亮,摸着胡须想着,难怪他哥要紧张,若是换做自己有这么个弟弟,也会戒心来示好的人。

这小子天生有股魅力。

但他好似完全一无所知似的。

不过这小子的笑容,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肯定不认识这对兄弟,莫非他见过他们的长辈?

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元帝摆了摆手,“老夫不同年轻人计较,看在银票的份上,老夫也不会计较,不过京城贵人颇多,你们可要仔细,碰上个跋扈的,可没老夫这么好的性子。”

顾金玉嘴角自得勾起,“不怕,我爹娘绝对会让那些人张不了嘴说话!”

秦元帝问道:“不知令尊是哪位?”

顾金玉潇洒又很气人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秦元帝:“……”

他很后悔没把抽儿子孙子的鞭子带出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算计

顾明珠头疼欲裂,已经彻底放弃结交秦元帝的心思。

此时她只是想着领着犯了倔脾气的顾金玉远离秦元帝。

顾金玉这是花样作死啊。

以前她怎么不知顾金玉还有这么一面?

他是不是同秦元帝天生犯克?

不会啊,前世秦元帝提拔了顾金玉,对他颇是喜爱的。

甚至不顾顾远的劝阻,力排众议把他看做未来帝国的将星使用。

以今生顾金玉花样得罪秦元帝,够呛能得到秦元帝的提拔和重用。

“老板就是那对兄弟!”

每个赌场都有暗门,尤其是来二楼的贵宾,更是赌场严密的监控对象。

赌场伙计通知了老板后,谨慎起见,老板进了暗门,拨开一个能窥见屋里动静的小孔,仔细观察。

赌场伙计给老板指出顾明珠所在位置,轻声说:“小人觉得他是一只肥羊,很有钱的那种,他拿出的金票也都是立刻就能兑换成金子。”

“闭嘴!”

富态的老板高声喝止,仔细观察,面容微变。

睁大眸子看清楚顾金玉后,他眸子闪过诧异之色,失声道:“怎么会是他们?”

赌场伙计一头雾水,听老板的意思是认识的人?

在屋子里的顾明珠敏锐感到有人窥视,不动声色环顾一圈,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

“你看什么?”

秦元帝察觉出少年的异样,向少年目光所在看去,他眉头微皱起。

多年征战的经验也不是白给的,纵然不如顾明珠敏锐,他也本能感到了一丝被窥视的感觉。

秦元帝很讨厌旁人窥探。

顾明珠拿着扇子挡住嘴唇,轻声说:“要不咱们先打个赌?”

“嗯?”

厮混三十多年的秦元帝眸子亮了,“怎么赌?”

顾明珠浅笑:“就赌老板一定会出手教训我,把我当肥羊宰了,可我哥能赢走赌场所有的银子。”

“……”

秦元帝看了看挺着胸膛的顾金玉,英俊的少年神采飞扬,虽然说话挺噎人,“就他?”

顾金玉道:“你瞧不起我?认为我不行?”

秦元帝认真的点头,“看着你比你弟还像肥羊啊。”

顾金玉:“……”

总是扳回一城,秦元帝颇是高兴,“年轻人,别以为赢过几次就把自己当做高手了,你是不明白开赌场的计量,先让你赢点,把你的毒瘾勾起来,然后你就无休止的下注,最后你唯一的念头就是翻本。”

“再没有理智,压上所有的一切,只为翻本。”

秦元帝也是混过的,深有感触,轻声说道:“记得我这个过来人说的,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顾金玉最为讨厌别人怀疑自己的赌术,“小爷从来不知输字如何写。”

秦元帝再次默然。

顾明珠笑问:“您敢赌吗?赌场幕后老板知道我们是谁,还会让我哥沉迷赌博。”

“你知道散财赌场的真正老板?”

秦元帝惊讶般问道,“老板不是姓汪?”

顾明珠神秘般眨了眨眼睛,“您被人骗了,这格局布置,体贴入微的安排,会是一个外来人能做到的?自从散财赌场开业,直到现在都没人来找茬,其中固然有散财赌场与人为善的原因,但是同行是冤家,若没有一个另人忌惮的靠山,想在银子街开赌场怕是也开不起来。”

秦元帝若有所思点头,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布置,眉头锁得更紧,莫名的相似从何而来?

“您说一个长辈会放纵晚辈赌博?”

“不会!”

秦元帝摇头,若是他的儿孙沉迷赌博,他非抽断儿孙的腿不可!

“可是有人不仅纵容,甚至有意让人把晚辈引入不可自拔的歧途,她却是装作无辜善良,干干净净的,好似一切都同她无关,纵然我哥哥堕落,外人也只会说他不争气,好赌成性,却不会说她一句不好。”

秦元帝倒吸一口凉气。

顾明珠缓缓说道:“世上最毒的刀并不是明刀明抢,而是淬毒的软刀子。”

哪怕征战多年,秦元帝也被惊出一身冷汗,擦了擦额头,“世上果然有如此狠心歹毒的人?”

“有句话您没听过?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女子可以为某些原因,比男人更狠!阴毒的手段频出,只为达到目的。”

顾明珠眼珠一转,记起秦封所说,秦元帝对萧氏颇有好感,“我见您很是投缘。”

顾金玉如同炸毛的刺猬,随时都准备冲上去狠狠扎秦元帝一把。

完了!

小妹这是怎样的眼光?

以前小妹追着俊小子跑,现在脾气改了,追着丑丑的老男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