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意并未要求秦元帝禁欲。

只说适当的行房。

秦元帝虽然不是每夜都召见妃嫔侍寝,但是频率还是挺高的。

只是今夜秦元帝对女子的兴致不大。

萧氏做出了让秦元帝既意外有在情理之中的选择。

救驾!

秦元帝觉得自己在危险时候,就会一块代表着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的唐僧肉!

每个人都想着‘救他’。

秦元帝仔细回响,喃喃道:“朕对救命恩人很好?”

王公公缩了缩脖子,轻声说:“对顾郡主挺好的。”

正因为顾明珠救过秦元帝,他才对顾明珠颇为纵容和欣赏。

在秦元帝曲折的生命中,牺牲过不少人,也陷害过更多的人。

倘若他对每一个于自己有恩的人都给予厚报,他根本坐不稳皇位。

“她从来没承认过救朕!”

秦元帝有几分抱怨,“虽然当日朕挺丢人的,可也不至于让她急于否定吧,生怕朕赏赐她似的,而萧氏却是另外一幅让朕恶心的面孔。”

“……”

王公公不知该怎么说,多少人想让秦元帝记住,秦元帝偏偏宠着一个不肯承认的人。

“今日,镇国公顾煊,他又该纠结了,这么多年,顾煊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犹犹豫豫的,害了身边的人,也伤了他自己。”

王公公见秦元帝高高扬起的嘴角,皇上是高兴的?轻声说:“陛下认为萧夫人还……”

“顾煊心软得很,耳根子又软,性子犹豫不够果决,他应该不会再宠爱信任萧氏,但他也不会休妻!”

秦元帝想到在中宫软禁的皇后,好似给自己找借口,又说服自己似的,“朕不想御儿伤心,也不想御儿将来……算了,她最好在中宫老实点,朕只会看在御儿面子一次,再有下次……”

皇后同她疼爱的太子一起完蛋!

今日御儿的表现,秦元帝心中暖暖的,是否真心,他还是感觉得到的。

毕竟以秦御如今的特殊地位,一旦他突然驾崩,秦御最差也能做到平分天下。

秦御不要命救了他!

秦元帝带着王公公去了内库,他在里面找了一个多时辰,两手空空走出堆满金银珠宝,各色珍奇古玩的内库。

这些年秦元帝的积累超乎想象。

“哎,御儿什么都不缺呀。”

“……”

王公公嘴角微抽,是您舍不得吧。

“横竖顾夫人有银子,御儿也能赚银子,朕就给他几个差事当做奖励吧。

“……”

您是怕辅政康乐王不忙,是吧。

虽然很多王爷都想得到差事,可康乐王已经忙得脚不离地了,“陛下,王爷的身子也才刚刚痊愈,太辛苦了,万一王爷倒下,您又该心疼了。”

“若带王冠,必承其重!秦御倘若连这点重量都觉得沉重,朕宁可养了他一辈子做个逍遥的康乐王!”

秦元帝也就不会把重任交给秦御了。

“陛下。”

几名做特殊打扮的人从宫外赶来,仿佛突然就出现在秦元帝面前,双膝跪倒:“主子。”

王公公后退几步,本就只有他同秦元帝两人,因此显得更加寂静。

“查清楚了么?”

“回主子的话,一无所获。”

“御儿呢?他没让白灵,还是巴哥的,那几只飞禽鸟儿追查?”

秦元帝曾经嘲讽过秦御起名字的品味,到现在还是觉得秦御的书白读了,起名就是废柴。

所以他一定得把孙儿的名字提前决定下来,决不能让秦御祸害下一代。

“也都没有消息。”

“喝,他也不怎么样嘛。”

秦元帝笑容渐渐收敛,“去个人把秦臣叫来。”

“是。”

“不要让任何人察觉!”

“遵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臣便被人抓到秦元帝面前。

秦臣一脸懵懂,见到秦元帝后,嘴唇动了动,“陛下……”

“别怕,朕叫你来,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口中突然出现的那个蒙面女人!”

秦元帝喝了一口茶,眸子锐利锋芒,“朕始终认为,做这一切会是她呢。”

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他一生中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都能救他的命或是影响秦封的决断。

这一次也不例外,秦元帝强烈感到幕后的人是突然出现轻而易举就能取代秦臣在叛军地位的蒙面女人!

而且她在报复秦元帝,或是为了刘广……他封刘广承恩公只能忽悠同情刘广的人。

真正想为刘广报仇或是意图颠覆他江山的刁民反贼,是不会因为这点恩惠就放弃的。

秦臣道:“我知道得不多,上次已同陛下说过所知的一切,陛下,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好似是傀儡,听从身边谋士的安排,但臣怀疑谋士才是……”

“傀儡!”

“是。”

秦臣郑重点头,犹豫片刻,轻声道:“恕臣妄言,臣怀疑京城有勋贵暗中支持她,或是说她在……开国勋贵府上有内应!”

“你是说镇国公顾煊吧。”

“……臣没有证据自然不敢胡乱猜测,镇国公对陛下您忠心耿耿,臣只是推测,除了镇国公外,很难有勋贵帮她遮掩。”

秦元帝勾起嘴角,“是啊,朕也是朕推测的,毕竟朕对顾煊也是最为信任的。”

第三百四十章 一饮一啄的报应

镇国公府,丽娘心惊胆战望着眼前的人,“你们怎么还不走?”

“狗皇帝查得严,现在走不了。”

从男人变成女子只需要一瞬间,他们轻而易举变成原先跟在丽娘身边的样子。

前几日丽娘接到消息,就开始安排了,很快他们取代了原本伺候丽娘的婆子。

“我说你也不用害怕,这段日子我们可没被看出一点点的破绽。”

其中化妆成圆脸身材丰腴的婆子淡淡笑道:“主子计算无双,这次虽然没能杀死狗皇帝,足以狠狠的吓唬了他,他本身就有旧疾……下一次他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哼,不是康乐王挡在他前身,不是顾明珠砸出了银子挡住飞箭,这次就能要了他的狗命。”

另外一个长脸消瘦的婆子说道,“可惜了。”

两个女子惟妙惟肖,连声音都分毫不差,他们说着方才行刺的经过,丽娘听得后背一阵阵泛着冷意。

她怕了!

自从他们来到她身边后,她经常做噩梦,一会是镇国公怒斥她,一会是顾远带人捉拿反贼,更有义母……义母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恼恨自己不该因为一时贪念,自私藏下义母叮嘱交给顾远使的人脉和东西。

即便丽娘她不同顾远一起离开镇国公府,这些年她使用义母留下的人脉已经足够了,为何在顾远回来后,她依然隐瞒和更改义母的遗言?

“不得不说顾明珠的功夫真是厉害,本以为主子已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了。”

“我更怕顾明珠她娘,顾夫人的力气怕是主子都……”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丽娘鼓足勇气打断他们的话语,向着关严实的门窗看了看,轻声道:“别再节外生枝了,我怕你们走不掉,皇上对镇国公也不是全然信任的。”

丽娘在镇国公府也有一定的人脉,否则她也能总是在镇国公单独一个人时出现了。

这些年在萧氏眼皮子底下,丽娘以懦弱谦卑老实的性子得到一些仆从的同情。

虽然在顾远回来后,很多镇国公身边侍从已明确表示不再遵从她的命令,但是总有几分香火的情分。

顾远始终承认她是丽娘姐姐。

以至于很多仆从都会给丽娘几分面子,尤其如今顾远强势,萧氏不如以往,丽娘在镇国公府地位比以前稳固许多。

“康乐王现在还没离开镇国公府!”

丽娘的话令方才还讨论热火朝天的人安静下来。

“你们……你们为何不去找顾远?”

丽娘感到他们的目光不善,解释道:“我怕自己护不住你们周全,既然你们也是帮过顾远的,他,他总不会出卖你们,康乐王对顾明珠极好的。”

“主人针对是萧氏,据说你义母对主人有恩。主人在尚未成功前,绝不会同顾远有任何牵连。”

“你以前想着占你义母的好处,现在想摆脱主人的控制?想得不要太美了!”

两人一左一右,威胁丽娘,“倘若你不老实,别说你的心肝宝贝性命难保,就是你……除掉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不会,不会,我怎会不听你们主子的命令?只是我没想到义母会是……”

丽娘整颗心如同泡在黄连水中,苦涩极了。

义母竟同反贼有关系?!

倘若早就知道这一点,她肯定不会瞒着顾远的。

不过若没有这支力量的支持,丽娘早就被萧氏整死了。

一饮一啄,丽娘分不清该怪义母,还是怪自己贪心。

她很羡慕顾远,既能得到好处,又不会被反贼牵连。

大夫来给萧氏看过脸伤后,摇头表示自己对伤口无能为力。

萧氏打发人送走大夫,只用了自己以前常用的外伤药敷脸,她已经决定用那人留下的秘法了。

镜子里的女子脸庞完全被白布缠住,只露出一对落寞的眸子。

她明白为何那人受尽反噬的痛苦也要用秘法了。

不用秘法,活着还不如死了。

用了秘法还有一线生机!

“祖母。”

“扶我去见你祖父吧。”

“可是……”

顾长乐不敢靠近萧氏,不是怕她毁掉大半的脸,莫名恐惧祖母好似变了。

“祖父怕是不会见您,他恨着您。”

“你也不懂我的选择么?”

顾长乐摇摇头,随即点点头,“孙女是否明白不打紧,祖父未必……”

“所以我才要亲自去同他说。”萧氏起身,顾长乐连忙扶着,萧氏轻声说:“长乐,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伺候秦桓,现在看来秦桓怕是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我现在自保都难,顾不上你,原本想着拼死一搏,只要皇上感激我,相信我,顾远和顾明珠他们又有何惧?”

“可惜我最想掌握借助的男人反过来伤我最重,而我全心信任爱慕的男人打了我耳光。”

萧氏冷然说道:“不过他休想甩掉我,我宁可和他同归于尽!”

“祖母。”

“你以后的路,我帮不上你,你考虑清楚了,我不想你将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