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明媚倾城,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上投下两团浓浓的阴影,那颗暗红色的守宫砂,嵌在雪白的手臂上,就像无声的诱惑,不知不觉的引诱着人向她靠近。

萧清宇转过头不看她,俯身去拉大床里侧的薄被,欣长的身躯压迫到了沐雨棠,她蹙蹙眉,娇小的身躯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肌肤相亲,细腻的触感透过肌肤传遍全身,萧清宇的身躯瞬间变的滚烫起来,猛的俯下身体,轻柔的吻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肌肤的馨香扑面而来,隔着薄薄的单衣,他能清楚感觉到她的身形甚是单薄,心里轻轻叹息,她还是太小了,还是等及笄后吧,也没几个月了!

身下的小身体娇娇美美,很是诱人,他身体里某样东西蠢蠢欲动,深深呼吸着,准备拉开沐雨棠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臂,进浴房沐冷水浴,可沐雨棠两手交叠在一起,环的太紧,他拉了两下没拉开,却惊醒了沐雨棠。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扯自己的手臂,不悦的睁开眼睛,正对上萧清宇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瞳,他坐在她面前,只穿了薄薄的白色单衣,上面的两颗扣子还解开了,露出白皙,强健的胸膛,而她自己只穿了肚兜和白色裘裤,双臂紧环着他的脖颈,身体紧贴在他身上,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在两人间来回流转。

她眸子里满是震惊,猛的松了手,抓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狠狠瞪着萧清宇:“你干什么?”

萧清宇看着她迷蒙、懵懂的眼眸,眼睛里浮现一抹清笑,慢悠悠的道:“刚才你应该看的很清楚,是你缠着我不放手!”

沐雨棠小脸阴沉,她一向很自重,没有环男子脖颈的习惯,虽然萧清宇秀色可餐,可她从没有过吃拆入腹的想法,可她刚才怎么会环的那么紧?

“萧清宇,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解释不通的事情,她喜欢归咎于萧清宇的腹黑。

萧清宇看沐雨棠紧裹着薄被,就像个可爱的蚕宝宝,眼瞳里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漫不经心道:“你的身板太单薄了,我还不需要做手脚!”

沐雨棠小脸一黑,他还嫌弃她,拿起一只枕头,朝萧清宇砸了过去:“回你的雪尘楼,别在我这里挑三拣四。”

身板单薄?身为一名十五岁的孩子,沐雨棠觉得这具身体发育的挺不错,虽然胸部小了一点儿,但她只有十五岁啊,都发育完全,整体曲线是玲珑有致的,不胖不瘦的,哪里单薄?没眼光。

萧清宇见她怒色冲冲,眸底的笑意渐浓,漫不经心的接下枕头,随手放到旁边的椅子上,阔步走进了屏风,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天气炎热,我沐浴后再走!”

“你的雪尘楼比这里好了千万倍,你回去沐浴!”沐雨棠皱着眉头跳下床,急步奔过来,想把萧清宇拉走,不想屏风后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的脚步猛然一顿,不悦的撇撇嘴,萧清宇已经开始沐浴,全身赤果着,不着寸缕,她就不进去了,等他出来再和他算账。

侧目望望窗外,太阳悬在西方天空,她嘴角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沐振应该从皇宫里出来了,正在等待别人增援,她的计划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应该很快就能实现。

不出沐雨棠所料,皇帝准许了沐振的请求,派了刑部侍郎徐大人协助沐振,陈先河。

徐大人四十多岁,能力出众,接任刑部侍郎以来,破获了许多大案,要案,听闻是他来增援,沐振非常高兴,见到徐大人后,他表现的谦逊又热忱:“徐大人,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沐国公客气,不知事情进展的如何了?”徐大人身穿深色官服,英武不凡,迈步走向沐振,精明的眸子里光芒闪烁,黑衣刺客闹的满城风雨,皇上很重视此事,派他来查事情,他自然不能怠慢了。

沐振见他满面傲气,是个破案能人,心里暗自欣喜,面上却是重重叹息:“说来惭愧,我和陈将军带人搜了许久,都没找到蛛丝马迹,黑衣刺客之事,恐要麻烦徐大人了。”

徐大人也是混迹官场的人,聪明绝顶,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见沐振姿态放的极低,目光闪了闪,呵呵一笑:“沐国公太谦虚了,您懂文才,陈将军晓武略,一文一武联合起来,所向披靡,下官可帮不上什么大忙,一切听凭两位差遣。”

话很委婉,却明明白白的表示,徐大人只想做副手协助,不想为主力,往身上揽事情,可沐振请徐大人前来,就是为将事情推到刑部,徐大人不接事怎么行。

“徐大人,我和陈将军都不懂查案,黑衣刺客刺杀皇后,可是大案,要案,凭我们这两个门外汉,根本无法破获此案,还望徐大人不吝赐教,多多指点。”

“沐国公说笑了,破案一学,博大精深,下官也只懂点破毛,指教谈不上,相互切磋倒是可以!”徐大人笑眯眯的打着太极,完全没有接手案件的意思。

沐振的面色沉了下来,徐大人是只老狐狸,一进门就阐明了他的立场,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心里肯定也暗暗起了戒备,就算自己给他下套,也未必能成功。

诓骗,欺骗不得,他就实话实说:“徐大人,实不相瞒,我和陈将军真的不懂破案,眼看着十天期限就到,我们请徐大人前来,并不是协助,而是主破案的…”

徐大人是刑部侍郎,虽然没有接手黑衣刺客的案子,却一直关注着沐振,陈先河在京城的举动,皇上下旨让他前来增援时,他就猜到了他们两人的目的。

沐振和他打马虎眼,他也就跟着敷衍,如今,沐振开诚布公的说了实言,他也不再拐弯抹角,轻轻捋捋下巴上的胡须道:“沐国公是想将案件移交刑部?”

“还请徐大人行个方便!”沐振礼貌客套,大家都是同僚,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帮忙比彼此为难好。

皇帝给出的十天期限只剩下两天,如果两天后,沐振交不出黑衣人,就要接受军法处置,轻则打几十上百军棍,重则老命休矣,徐大人如果接下黑衣刺客之事,相当于救了沐振一命,这救命之恩,可是很贵重的!

徐大人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故做思索的沉吟片刻,漫不经心道:“下官可以接下黑衣刺客一事,不过,我有个条件!”

沐振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精明的眸子笑弯成一条细缝,非常大方的道:“什么条件,徐大人但说无妨!”

徐大人同意了他的提议,他的丢命危机已过,他求徐大人办事,自然要给徐大人些好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什么的,他绝对不会吝啬。

徐大人望着他弯弯的眉眼,也是呵呵一笑,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沐国公的嫡出女儿快要及笄了吧!”

沐振一怔,他以为徐大人会开口要什么贵重物品,没想到他竟然询问这件毫无关联的事情,心里浮上很不好的预感,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是啊,长女雨棠,次女云嘉都快及笄了,徐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徐大人礼貌微笑,眸子里闪掠一抹精光:“不知下官有没有那份荣幸,和沐国公做亲家?”

沐振的眸子猛的眯成了一条细缝:京城人人皆知,徐侍郎的嫡出长子小时候感染了风寒,烧成了痴呆,二十多岁了,吃喝拉撒都要别人服侍,京城贵族没有哪家愿意嫁女儿给他,平民百姓的女儿,他又看不上眼,婚事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徐大人,雨棠、云嘉和令郎的年龄相差太多,令郎的婚事,我沐国公府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他堂堂沐国公,下嫁女儿已是耻辱,若再许配个傻子,他这辈子哪还能在朝中百官,京城百姓面前抬起头来。

徐大人见沐振毫不犹豫的严词拒绝,也不气恼,轻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那黑衣刺客一事,就需要沐国公自己想办法了,下官爱莫能助。”

沐振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徐侍郎,你不要逼人太甚,黑衣刺客一事,就属刑部主管,就算你现在拒绝这个案子,过不了几天,皇上也会下旨将案子交给你!”

“这我知道,但在移交案子前,沐国公已经挨了上百军棍,轻则重伤躺半年,重则一命归天!”徐大人轻飘飘的说着,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你!”沐振手指着徐大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女儿原本就是拿来利益联姻,为自己做铺路石的,可那徐公子太特殊了,他嫁了女儿,会惹京城人耻笑,他有了高官厚禄,也会被指责的没脸见人,可如果他不嫁女儿,死在上百的军棍里,也太冤了。

徐大人见沐振眸子光芒闪烁,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嘴角扬起一抹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沐国公,女儿可以有好多个,嫁了这个,还有那个,但自己的命只有一条,没有了,就是彻底消散了,再多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到,再美的娇娘也抱不了,后悔已晚矣。”

黑衣刺客不是小事,接下它要担不小的风险,沐振有求于他,他就要利用这件事情,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他要沐振一个女儿做儿媳,保沐振安然无恙,算是一命换一命,很公平的交易嘛,童叟无欺。

“这…”沐振犹豫不决,徐大人说的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只是,他还要顾及自己的名声,牺牲了女儿,换来臭名远扬,被世人不耻,生不如死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沐国公不必着急,您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考虑。”徐大人身在官场,深知欲速则不达,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要怎么做,全看沐振的。

沐振见徐大人慢慢腾腾,不急不缓,重重的叹了口气:徐侍郎的儿子二十多岁,有的是时间可以等适龄女孩子,不是非他沐府女儿不可,可他只有两天时间了,等不起。

“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我一个人不好擅做主张,要回府和夫人商量商量!”

徐大人看着沐振眼里的动容之色,知道他动了心思,回去商量只是个借口,孤身多年的儿子即将娶到媳妇,徐大人心里极是舒畅,笑眯眯的道:“沐国公请便!”

沐振心事重重的回了沐国公府,踏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去云嘉苑看望沐云嘉。

沐云嘉被沐雨棠捏断了脚踝,正绑了夹板在软塌上休息,等着骨头愈合,沐振走进内室时,看到她沐浴在阳光里,美丽的小脸迷惑人心,却硬生生的多出一道狰狞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将那张容颜的迷人度降低了五六分。

沐云嘉是沐国公府最优秀的女孩子,沐振一直对她寄予了无限的厚望,总希望她嫁入皇室光耀门楣,可她毁了容,沐振的希望也彻底落空。

“云嘉!”沐振轻唤一声,缓步走了过去,疲惫的脸上洋溢着亲切、和蔼的笑。

“爹!”沐云嘉看到沐振,颇感意外,她脚踝受伤,无法出门,却从丫鬟们口中得知,沐振犯了失职罪,天天忙的不见踪影,今天怎么会有空来看她?

“云嘉,脚踝伤势如何了?”沐振关切的询问着,轻轻坐在沐云嘉床边,那亲切,和蔼的目光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还好!”沐云嘉轻笑着敷衍,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脚踝被捏碎,岂是几天时间能养好的,见沐振欲言又止,不解的蹙蹙眉,轻声询问:“爹来找我,可是有事?”

沐振一直想着,晚一点儿说,再晚一点儿说,可时间流逝的飞快,无论他怎么拖,挑明事情的时刻终是到来了。

望着沐云嘉疑惑,期待的目光,她重重叹了口气:“云嘉,你可愿嫁徐侍郎家的公子为妻?”

沐云嘉怔了怔,想起了那位徐公子的情形,美眸猛然睁大,狠狠瞪着沐振:“爹,您糊涂了吧,那徐公子可是个傻瓜,女儿怎么能嫁他?”

她是青龙国第一美女啊,京城那么多优秀才子竞相追逐她都看不上眼,怎么能嫁给一名傻瓜。

沐云嘉是沐振费心费力养大的女儿,一想到将她配给一名傻瓜,他的心也在滴血啊:“云嘉,爹遇到大麻烦了,如果你不嫁,咱们全家都会被斩首啊。”

“这么严重?”沐云嘉紧紧皱起眉头,如果沐国公府倒了,她也没好日子过,但是,她是高高在上沐国公府千金,那傻瓜身份低,地位低,头脑还有问题,哪里配得上她:“爹,咱们府上又不止我一名女儿,您干嘛要牺牲我?”

“徐公子指明要嫡女,不要庶女!”沐振眸子里浮现一抹阴霾,回府的路上,他去找过刑部尚书,可刑部尚书忙着问案,都抽不出空隙接待他,更别提协助他调查黑衣刺客。

他现在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徐侍郎身上,徐侍郎那个残废儿子,嫁庶女给他,已是他高攀,可沐国公遇了难,徐侍郎趁火打劫,他实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爹,沐雨棠也是嫡女,您干嘛不让她出嫁?”沐云嘉说到沐雨棠,恨的咬牙切齿,她的脚踝就是被沐雨棠所害,百天内休想正常走路,她恨不得吃沐雨棠的肉,喝沐雨棠的血。

让沐雨棠嫁给傻子,痛苦一生,真是不错的折磨方法。

第099章 渣渣内斗

沐振不喜沐雨棠,听到徐侍郎的条件后,他想到的第一个牺牲品就是她,如果沐雨棠还住在落雨阁,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送给痴傻徐公子,换来他的安稳无忧。

但沐雨棠已经离开沐国公府,还对他忌讳颇深,戒备重重,又知道他犯了失职罪,正在四处寻找门路,事情解决前,她绝不会回府,他想利用都利用不到,只好委屈云嘉了。

沐振从小看着云嘉长大,她的美丽容颜,满腹才华是沐云嘉的骄傲,也是他的骄傲,他偏爱她,对她用尽心力的栽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嫁入皇室,光耀门楣。

但是现在,她美丽容颜已毁,别说是皇室、王府的王子、王孙,就是京城的名门公子们,见到她只会避之不及,哪里还会来求娶,他倾尽心力的女儿,在府里孤独终老,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他将她嫁给徐公子,让她有了依靠,又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雨棠离府后,得了萧世子庇护,她的院落门口有雪衣卫守卫,如果为父派侍卫前去抓她,就是得罪了萧世子,咱们沐国公府命运堪忧…”

那两名雪衣卫和雪尘楼前的雪衣卫衣着,气势,表情完全一致,是真正的雪衣卫,有那么两尊大神守着门,沐振哪里敢带侍卫强行冲进去抓人。

沐云嘉的面色瞬间阴沉,雪衣卫顾名思义就是萧清宇的专属侍卫,京城里还没有哪个人能劳动他们大驾,如今,他们竟然被派到沐雨棠的贱窝前,保护沐雨棠,萧世子对她也太特殊了,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博了萧世子的同情,才骗他派了雪衣卫给她,真是聪明狡诈的让人讨厌。

沐雨棠会做的事情,她也会做,而且做的比沐雨棠还要优秀,不愁得不到萧世子的青睐。

“爹,我会尽快让神医帮我换面皮。”等她恢复了容颜,重新成为京城第一美女,身边追求者如过江之鲫,随便揪出一个,都能帮沐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落井下石的徐侍郎?痴傻的呆瓜?有多远滚多远。

沐振一怔:“你的容颜真能恢复?”他这个女儿的容颜绝对的赏心悦目,京城第一美女当之无愧,再配上他沐国公的身份,云嘉就是嫁皇子,世子都是够资格的,配给那个徐傻瓜着实太可惜。

“如果爹不相信,可在神医为我换面皮时从旁观看!”沐云嘉已经见识过那位神医出神入化的医术,她有信心在换肌肤后恢复以往的美丽容颜,重拾她第一美女的无限风光。

“好,很好!”沐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精心培养的女儿啊,十全十美,人见人爱,真是太好了,若她嫁入皇室,往日里那些高不可攀的皇子,世子,就会站在他面前,尊称他一声岳父,他们的身份,地位,才学都比那徐傻瓜强了太多倍啊。

想到徐傻瓜,他脸上的笑容又僵了下来,云嘉的容颜最少也要十天半月的才能恢复,可他只剩下两天时间了,根本等不起:“云嘉可有什么稳妥的办法能骗过徐侍郎,将眼下的事情解决?”

“这个嘛…”沐云嘉皱紧了眉头思索,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嘴角扬起高深莫测的笑:“爹,那徐大人只说迎娶嫡女做儿媳,没说一定要是原配嫡妻的亲生女儿吧?”

沐振眼睛一亮,墨色的瞳仁熠熠生辉:“你的意思是?”

“三妹妹,四妹妹的年龄也相差不多,将她们记在母亲名下成为嫡女,嫁去侍郎府为爹分忧!”沐云嘉笑的森冷、诡异,她堂堂第一美女,就像天空的云彩,高高在上,那傻子就是地面上的一滩烂泥,让她踩她都嫌脏脚,嫁他为妻?做他们的青天白日梦。

沐雨棠不在府里,她无法算计,只好让那两个不起眼的庶女倒霉了。

沐振的眸子闪烁着璀璨的光亮,对呀,这么简单的方法,他怎么都没想到?是忙的太累,不懂得变通了么?皇上给的压力真真让他喘不过气。

紫妍、紫玲虽是庶女,但自小跟着云嘉受嬷嬷指导,也是清丽、贵气的大家闺秀,不比嫡女差多少,完全可以将她们记在嫡母名下,以嫡女的身份出嫁。

棘手的事情想到了解决方法,沐振心情愉悦,也不独裁独断了,笑眯眯询问沐云嘉的意见:“你觉得紫妍,紫玲哪个更适合出嫁?”

沐云嘉美眸里浮现森冷寒芒,瞬间又消失无踪,笑意盈盈的道:“紫玲吧!”

李姨娘是母亲的陪嫁丫鬟,紫妍是她最忠心的狗腿,低贱的母女两人非常聪明的依附她和母亲,对她们只有利没有弊。

沐紫玲的生母是纳入沐国公府的,努力想在府里占有一席之地,沐紫玲更是小小年纪就很有主见,心机也深不可测,隐藏的才华初见端倪就和她不相上下,是她人生路上的又一大威胁,她要早早的把这个障碍铲除了。

“让紫玲嫁到侍郎府啊!”沐振轻轻蹙眉,延王府宴会,紫玲一鸣惊人,他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个女儿,还想着好好培养培养,送给皇子,世子什么的为侧妃,让他的官运更加亨通,嫁给那徐傻子,有些大材小用了,实在可惜。

他属意的人选是沐紫妍,相貌清秀,没什么才华,将来也只能嫁给名门庶子为妻,带不来什么利益,送给傻子,解了眼前的困境岂不很好。

沐云嘉看出了他的心思,语重心长的劝解:“爹,徐侍郎要求娶嫡女为儿媳,定是看中了嫡女的修养与才学,如果咱们嫁到徐家的女儿是个只有美貌的花瓶,他肯定会心生不满,万一他悔婚不肯帮忙,咱们沐国公府就要出事了!”

徐侍郎也是只老狐狸,肯定会在看过了未来儿媳后,才接手黑衣刺客之事,紫妍的才学着实比紫玲差了很多,他让庶女挂嫡女之名出嫁,已是理亏在先,如果送出的女儿徐侍郎不满意,一气之下不理这件事情,他就要被军法处置,事情确实不妙。

“那就紫玲吧!”沐振重重叹了口气,虽然可惜了些,但能保他性命安然无恙,也是好事一桩。

“父亲英明!”沐云嘉笑的明媚璀璨,美眸里闪掠着锐利寒芒,沐紫玲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也敢踩着她这高贵嫡女往上爬,不知天高地厚。

让她嫁给傻子,每天伺候着傻子的吃喝拉撒,生活的暗无天日,看她还怎么得意,怎么和自己针锋相对,怎么展示才华勾引男子。

沐紫玲是低贱庶女,能嫁侍郎府的嫡子为妻,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份,也是自己的好心好意成全了她,如今,自己有了点小小的麻烦,也是她报恩的时候了:“听兰,帮我做件事情!”

玲珑阁

沐紫玲躺在软塌上,背靠着大引枕,拿着一本诗集细细阅读,她是庶女,不得嫡母喜欢,连读书、写字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上学院了,所幸她的生母略懂诗词书画,细细教她,她凭着自己的聪明,方才自学成才。

丫鬟文儿挑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瓷碗,笑盈盈的道:“四小姐,您的养胃汤熬好了!”

刚熬好的养胃汤很热,短时间内不能进食,沐紫玲望了一眼,轻声道:“先搁桌子上吧!”

“是!”文儿袅袅婷婷的走到软塌旁,俯身放下汤碗,一阵风吹过,沐紫玲看到她月白色的裙摆上染了小片污渍,文儿是她的贴身大丫鬟,根本不干重活,怎会染了污渍:“文儿,怎么回事?”

文儿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自己的裙摆,眸子里满是埋怨:“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听兰,端汤时不小心,洒到了奴婢身上…”

那汤滚烫滚烫的,她穿的衣服又薄,看着那汤泼到身上,险些吓傻了,幸好汤只是溅了一小点儿,她以最快的速度擦拭掉了,总算没烫到肌肤。

沐紫玲放下书本,看着热气腾腾的养胃汤,眼睛里的光芒忽明忽暗,听兰是陈静亲自为沐云嘉挑选的贴身丫鬟,办事沉着稳重,居然不小心弄洒了汤?

沉吟片刻,她轻声道:“文儿,你去紫妍阁一趟,就说我这里有几副上好首饰,请三姐姐前来一观!”

四小姐好久没打造新首饰了,以前的首饰三小姐都见过,有什么好看的?文儿猜不出沐紫玲想做什么,带着满腹疑惑去了紫妍阁。

片刻后,帘子再次被挑开,沐紫妍一袭梅红罗裙,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四妹妹又打造了什么好首饰啊?”

那娇嗔的语气里满是酸意,眼里里有忌妒,有羡慕,还有不服。

自从沐紫玲在延王府宴会上展露了才华,沐国公府的风向就有了轻微的变化,父亲对她关爱有加,她那姨娘满面欣喜,就连下人们都在悄悄议论,说她比自己这个同样庶女出身的三小姐强,真是气死她了。

沐紫玲请她来玲珑居,是准备向她炫耀的,她就看看沐紫玲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沐紫玲轻轻一笑,抱着一只檀木匣子走了过来:“就是一些宝石头面,珍珠耳环…”

“这些东西已经很珍贵了!”沐紫妍一双眼睛紧粘在匣子上,不等沐紫玲放下匣子,她已伸手夺过,掀起了匣盖,顿时,光芒闪闪的珍珠,宝石耀花人眼,看的她满目惊叹,轻轻抚摸着,连连称赞:“漂亮,真漂亮!”

陈静身为嫡母,表面功夫做的不错,没有太过苛刻姨娘、庶女,每年每季该有的份例都没少她们,沐紫玲也有几套比较贵重的首饰,但她为人低调,不常佩戴,这一匣子首饰尘封了一年多,今天是初次拿出来:“三姐姐看中哪件首饰,不妨拿去,就当我送给三姐姐的礼物。”

这么大方!

沐紫妍眨眨眼睛,漂亮的眼瞳里闪过一抹算计:“多谢四妹妹好意,匣子里的首饰我都喜欢,就全送我吧!”她啪的一声合上首饰盒,紧紧抱在了怀里,人家主动送上门来的首饰,她不收对不起自己。

沐紫玲看着她近乎强抢的举止,小脸僵了僵,不自然的笑笑:“三姐姐,其实我…”

“四妹妹的礼物是提前为我祝贺生辰,真是有心了,姐姐很感激,四妹妹生辰时,我也会送上一份大礼,预祝妹妹万事顺心!”沐紫妍打断了沐紫玲的话,笑的阴险狡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沐紫玲突然间对她那么好,用腿趾头想想她也知道沐紫玲是有事相求。

如今的沐国公府,沐紫玲风头正盛,处处比她优秀,她讨厌死她了,于是,她装糊涂,首饰照收,事情不管,气死她,看她还怎么出彩。

沐紫玲的理由都被她堵的不能再说,小脸更僵,笑的十分勉强:“姐姐喜欢就好!”

素白小手摸摸索索的伸到桌子上,端起了那碗养胃汤,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心思十分烦乱,准备喝汤静静心情。

养胃汤凉了五六分,正是饮喝的最佳时机,若有似无的汤香飘过鼻尖,沐紫妍眼睛一亮,养胃汤里有贵重药材,这一碗汤价值近百的银两,这么好的东西近在眼前,她绝不能错过了。

“我有些渴了,妹妹让我喝一口!”话音落下,沐紫妍不等沐紫玲回话,已伸手抢过养胃汤,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沐紫玲望着空荡荡的汤碗,不悦的皱起眉头:“三姐姐,你房间也有养胃汤,干嘛还要抢我的?”

沐紫妍见她满目指责,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过是一碗养胃汤,今天喝不到,明天喝嘛,干嘛这么在意?天色不早了,我先回紫妍阁,改天再来看你。”

“砰!”的一声扔下药碗,沐紫妍趾高气昂的瞟了沐紫玲一眼,慢腾腾的转过了身,不想,头脑突然传来一阵晕眩,她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去,眼前一黑,娇弱的身躯扑通一声,倒在了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怀里的首饰匣子也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沐紫玲望着昏迷不醒的她,美眸猛的眯了起来,养胃汤果然有问题!

自从她在宴会上出了风头后,沐云嘉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吃穿住用一应事情,她都小心翼翼的防之又防,今天果然防出了事情。

养胃汤是大厨房里统一熬制的,她让文儿紧盯着下人熬汤,听兰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在盛汤时,洒文儿汤水,趁着文儿擦拭裙摆,在汤里做手脚。

听兰很聪明,只洒了一小点汤水,手帕一擦,痕迹浅之又浅,如果文儿端碗到她面前时没有微风,她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沐云嘉在汤里放东西,是想对付她,就算她息事宁人的把汤倒掉,沐云嘉还会再次算计,她不想时时被恶人掂记着,于是,她叫来了沐紫妍。

沐紫妍身为沐云嘉的狗腿,也是有几分聪明的,如果她直言让沐紫妍喝养胃汤,她肯定不会上当,于是,她利用沐紫妍爱美的性子,拿首饰引诱她,她得了精美首饰,洋洋得意,戒备降低,连带着贪心的强抢了她的养胃汤!

她让沐紫妍替她喝养胃汤,也会让沐紫妍替她承受沐云嘉的无耻手段,当沐紫妍醒来后,发现被她依靠的沐云嘉算计了,脸上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沐紫妍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扶她到了床上,在她脸上涂涂抹抹,随后脱下了她的长裙,又给她穿了一件裙子,她的思绪渐渐清醒,能清楚感觉到外界的举动,可身体却僵硬着,动不了分毫。

她微微错愕,随即恨的咬牙切齿,一定是那碗养胃汤,可恶的沐紫玲居然敢算计她,等她恢复知觉,定要打的她鼻青脸肿。

愤怒中,沐紫玲特有的茉莉香瞬间远去,沐云嘉的询问声低低的传了过来:“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二小姐,四小姐喝了养胃汤…玲珑阁的下人已经全部遣走,一个时辰内不会回来…”清亮的女声沐紫妍非常熟悉,正是听兰。

“很好!”沐云嘉嘴角弯起一抹冰冷的笑,扶着听兰的手,袅袅婷婷的走进了内室。

内室大床上斜躺着一名少女,半条腿还搭在地上,就像是昏迷的太突然,没来得及躺好,如瀑的青丝有些纷乱,丝丝缕缕的盖住了她小半张脸,但她绯红的长裙,红宝石发簪正是沐紫玲今天的装束,尖尖的下巴也是沐紫玲的特征。

“沐紫玲,你踩着我往上爬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沐云嘉的声音闷闷的,沉沉的,带着说不出的阴冷诡异。

沐紫妍听的心惊肉跳,心里不停的呐喊:“二姐姐,你看清楚,我不是沐紫玲,我是沐紫妍!”

她的心声传不出,沐云嘉也听不到,远远的注视着床上的少女,美眸里满是冷嘲:“知道徐侍郎家的傻瓜嫡子吧,爹已经决定让你嫁他了,那傻子神智不清,美人、丑人在他眼里都一个样,你顶着这副容颜天天面对他,也是浪费,不如在出嫁前做做好事,把面皮给我,我会常去徐侍郎府看你,保证你过的衣食无忧!”

药是沐云嘉准备的,她非常清楚药效,现在的沐紫玲和睡着没什么两样,但她的思绪是醒着的,沐云嘉说的任何一句话,她都听得到,沐云嘉就是要刺激她,让她失了美丽容颜,再嫁个傻子,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看她还怎么得意,怎么利用自己。

沐紫玲躲在屋外隐蔽的角落里,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小手紧捂着嘴巴,才没有发出愤怒的大吼,沐云嘉竟是要夺了她的脸,再将她推进火坑里,让她生不如死,好毒的心思,好狠的手段,幸好她发现了端倪,不然,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听兰站在内室中央,仔细检查过所需物品,确认没有任何遗漏,轻声禀报:“二小姐,神医,小床,药品,替换肌肤都齐全了。”

沐云嘉淡淡答应一声,冷冷望了大床上的少女一眼,袅袅婷婷的走到小床上躺下,傲然道:“开始换皮吧!”

“是!”听兰面容严肃的摆了摆手,玲珑阁的门窗都紧紧关了起来,外面罩了一层黑布,遮住所有缝隙,有了沐雨棠的前车之鉴,沐云嘉不敢再封门封锁,便用这种方法阻碍微弱的气息。

夜明珠放在高桌上,倾洒一室温馨,老巫医低垂着手臂,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大床,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就像死神的脚步渐渐来临。

沐紫妍被惊的心尖颤抖,额头布满了冷汗,一颗心不停的呐喊:“你们看清楚,我是沐紫妍,不是沐紫玲,看清楚,看清楚啊…”

室内一片寂静,无人听到她的心声,头顶上方突然传来浓烈的压迫感,是巫医停在了她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美丽小脸,慢腾腾的打开布包,拿出一把锋利小刀,试了试角度,朝着她的小脸划了过去。

利刃贴在脸上,尖锐刺骨,阵阵寒气渗入肌肤,沐云紫妍惊的忘记了呼吸,下一瞬,脸上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是刀刃划破了肌肤,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蓦然惊醒,惊慌的想要大叫:“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沐紫玲,不是,真的不是…”

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也发不出半点声音,这一时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巫医面无表情的操纵着手中的刀刃,在她脸上来回划动,少女的肌肤紧致,细腻,光滑如缎,她摸了又摸,割了又割,爱不释手。

疼痛自脸上漫延开来,火辣辣的,鲜血也是一缕缕的不停流淌,沐紫妍能清楚感觉到尖锐的刀尖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优美弧度,肆意的割划着她的肌肤,她想大叫,她想哀嚎,却发不出任何声,身体也动不了半分,只能被迫承受着无边的痛苦,心里的恨意一层一层,不断上涌!

呵,沐云嘉想算计的是沐紫玲啊,沐紫玲察觉到了她的诡计,就算计了自己,将自己弄成她的替罪羊,哈!沐紫玲真聪明,而她,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一箱子破首饰,就把自己的脸给出卖了!

脸上的疼痛渐渐麻木,沐紫妍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被割了多少刀,只知道,她的脸毁了,从今以后,她就是丑八怪,再也变不成那个漂漂亮亮的她了,心在一瞬间,沉如死灰!

巫医操纵着手中尖刀,成功割下一条细长的肌肤,紧致、细腻的触感让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便洒了点药粉给沐紫妍止血,她带着割下的面皮,快步走到了沐云嘉床前。

沐云嘉是巫医的病人,会付给巫医大笔的金银酬谢,巫医对她照顾的极是尽心,小心翼翼的割下她脸上的狰狞疤痕,对准了空隙与位置,认真仔细的将光滑、细腻的肌肤贴到她脸上,用药粘合,一举一动皆轻轻柔柔,小心无比。

听兰走到小床边时,看到巫医小心的为沐云嘉的小脸涂抹药液,两种肌肤完全就像是一个人的,没有丝毫拼接的痕迹,忍不住连连赞叹:“巫医医术真是高明!”

沐紫妍心里腾起浓浓的嘲讽,是啊,医术高明,如果不高明,哪里能割下她的脸,贴到了沐云嘉脸上,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紫玲,紫玲…”惊慌失措的呼唤声响起,是赵姨娘急色匆匆的奔了过来。

她散步经过玲珑阁,却见院外站了许多粗使嬷嬷,严阵以待,心知玲珑阁里出了事,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几十名丫鬟,嬷嬷拿着黑布,将玲珑阁的主室全部遮住,赵姨娘眼皮跳了跳,心里浮上很不好的预感,怒道:“你们在干什么?紫玲呢?”

下人们仿佛没有看到她,也没有听到她的话,动也不动的继续按着黑布遮光。

赵姨娘瞬间红了眼圈,在沐国公府,能调动这么多下人的,非夫人莫属,他们这么紧密守在门外,夫人一定在室内教训紫玲。

“紫玲!”赵姨娘惊叫一声,拼了全力往室内闯。

两名下人见状,一左一右的抓了她的胳膊,用力往后拖,赵姨娘挣扎着,惊声高呼:“夫人,夫人,求您放过紫玲吧…”

凄厉的惨呼震惊耳膜,坐在小偏厅里的陈静紧紧皱起眉头,慢腾腾的走了出来,不悦道:“吵嚷什么?”云嘉正在换新肌肤,需要安静,不能吵闹,打扰,真是不识抬举。

赵姨娘见陈静从偏厅出来,颇感惊讶:“夫人没在教训紫玲?”

李姨娘袅袅婷婷的走上前来,笑意盈盈的接下了她的话:“看姐姐说的,夫人无缘无故的,教训四小姐干什么?”

身为陈静的心腹,她知道屋子里在进行什么事,但她不会告诉赵姨娘,因为赵姨娘也只是个妾,她的女儿是低人一等的庶女,注定要沦为二小姐恢复容颜的牺牲品。

李姨娘虽然在笑,赵姨娘却觉得她笑的很诡异,还有陈静,不好好呆在她的静园,跑来庶女的小偏厅坐着喝茶,事情很不对。

猛然用力挣开下人,三两步冲到玲珑阁门前,用力踹开房门,快步闯了进去,惊声高呼:“紫玲,紫玲…”

呼声尖锐,震人心弦,陈静不悦的皱皱眉,这么森严的守卫,她居然也能闯进去,果然是爱女心切,云嘉的容颜也差不多快要换完了,应该不会再出差错…

“紫玲,紫…”赵姨娘心忧沐紫玲,跑进房间一路惊呼,看清屋内情形时,惊慌的呼唤戛然而止。

内室小床上,沐云嘉已经换完了面皮,巫医正小心翼翼的帮她绑纱布,大半张脸包在纱布下,漂亮的眼瞳迷蒙着,似醒非醒。

而在沐紫玲珑的雕花大床上,躺着一名少女,墨发凌乱的散落床畔,半张小脸被刀划的血肉模糊,流淌下来的鲜血已经凝固,褐色的一片贴在脸上,很是慎人。

赵姨娘是沐紫玲的生母,对自己女儿甚是熟悉,那少女穿着紫玲的衣服,戴着紫玲的首饰,却绝对不是紫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