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远看着她的期期艾艾,狼狈不堪,对她仅存的那点喜欢之意刹那间全部消散,秦、沐两家是世交,他不能丢下她不管,慢腾腾的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面纱戴在她小脸上,拉着她快步离开。

京城第一美人变成京城第一夜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人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沐雨棠微微笑着,充耳不闻,快步走到萧清宇面前,轻声道:“咱们走吧。”

萧清宇看着她明媚的小脸,深邃的眼瞳里闪掠一丝宠溺:“好!”

朱雀门前人来人往,朝臣、贵妇们坐着马车相继离开,沐雨棠却在自己马车前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九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去雨棠姐姐家里做客。”九公主糯糯的说着,黑玉似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光,边关将军们只顾喝酒,都没讲多少趣事,她要去雨棠姐姐那里听个够。

几岁的小孩子,怎么对边关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还是说,她常年困在宫里,所以,非常喜欢新奇事物?

“今天太晚了,九公主要睡觉,我也要休息,不如,咱们选个阳光明媚的晴朗天讲边关事情,听起来也有感觉。”

九公主是皇后嫡出之女,身份尊重,年龄又小,需要小心翼翼的保护,深更半夜的,沐雨棠不敢随意带她出宫,她身后那些宫女,嬷嬷也不会让她离开。

“这样啊。”九公主小脸苦了下来,思索好方晌方才委屈的道:“好吧,但你一定要尽快来宫里。”

“一定一定!”沐雨棠慎重保证着,目送宫女,嬷嬷们簇拥着九公主走进皇宫,她松了口气,抓着车棱正准备上马车,凝霜露的清甜气息随着微风飘了过来。

沐雨棠抬头一望,只见紫檀木马车的车帘半开着,萧清宇坐在车厢里,拿着酒壶、酒杯自斟自饮。

她刚才急着救苏逸轩,第三杯凝霜露都没喝完,现在是休息的夜晚,她可以多喝几杯,喝多了也无所谓,吩咐车夫驶车回延王府,她走过去坐上了萧清宇的马车。

萧清宇见她进来,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浮现一抹清笑,倒了杯凝霜露推到她面前:“最多三杯!”

“知道!”沐雨棠轻声回答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清宇见她细腻如瓷的脸颊在酒力下浮现两抹红晕,状似无意的道:“你喜欢小孩子?”

“可爱的小孩子人人喜欢。”九公主年龄尚小,没被皇宫这座染缸污染,思想单纯,没有心机,可爱又呆萌,沐雨棠自然喜欢。

萧清宇放下酒杯,强劲有力的手臂轻轻环住她的小腰,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那咱们生个可爱小孩怎么样?”

清清爽爽的气息钻进耳朵,直达心脏,沐雨棠纤细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睁大了眼睛看他:“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像在说笑?”萧清宇嘴角弯起优美的弧度,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如玉的手指在夜明珠光下泛着朦胧的光晕,映着他俊美无筹的容颜,如梦似幻。

沐雨棠伸手抓住萧清宇的手,急声道:“我还没及笄…”这具身体才十四岁,在现代还是个中学生,行夫妻之礼,太早了。

“你一个月后就及笄,咱们早几天,可以早些生个可爱小宝宝,男孩像我,女孩像你。”萧清宇低低的诱惑着,拿开沐雨棠的手,如玉手指一勾一扯,解开了她长裙上的纽扣,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沐雨棠呼吸一顿,再次伸手抓住萧清宇的手:“咱们还没有成亲,名不正,言不顺…”

“我会负责到底,不会始乱终弃的,你放心…”萧清宇轻轻说着,倾身将她压在了冰绒毯子上,薄唇覆上了她的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丝毫余地。

唇瓣传来水润的触感,刹那间直击心脏,沐雨棠纤细的身躯轻轻颤了颤,看着萧清宇近在咫尺的容颜,她皱皱眉头想要教训,不想萧清宇趁机而入,狂风暴雨般的吻侵袭而来,如山洪瀑发,如狂风席卷,将她的三魂七魄撞了个支离破碎。

沐雨棠神思漂浮,目光迷蒙,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纤细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

萧清宇暗沉的眸子里幽芒闪掠,缓缓放轻了力道,淡淡的青莲气息轻扫过她唇瓣的每一片,热烈如火,温柔蚀骨,

淡淡青莲香将沐雨棠重重包围,如一张巨网,细细密密,不留一丝缝隙,让她几欲窒息,头脑发昏,渐渐瘫软在萧清宇怀里,浅浅的喘息变为急促喘息。

萧清宇看着她嫣红如霞的小脸,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轻柔的吻离开她的唇,星星点点的落到了她脖颈上,白玉手指轻轻扯开了她的衣带。

沐雨棠深深呼吸着,迷蒙的思绪渐渐清醒,烟雾朦胧的美眸也慢慢恢复清明,胸前传来阵阵冷意,是外衣被褪下了,看着萧清宇暗沉的眸子,她一惊,素白小手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件,仔细摸了摸,是她的发簪。

她目光凝了凝,抓起发簪,对着萧清宇的穴道刺了过去,她是现代人,对婚前同居不是特别排斥,可这具身体太小了,她真的很不忍心,萧清宇听不进她的话,她就先刺他穴道,让他昏睡,等他醒了再详细解释。

“啊!”脖颈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发簪在触到萧清宇肌肤的瞬间停下,沐雨棠痛呼一声,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脖颈上有两排牙印。

“萧清宇!”沐雨棠瞪着毫不自觉,依旧在轻亲她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他究竟是属什么的,又咬她。

萧清宇对沐雨棠的气愤视而不见,如玉的手指轻触她的后背,弹性的肌肤,顺滑细腻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指尖轻轻捏住了她后背的里衣带子。

沐雨棠纤细的身躯猛然一颤,如雪的肌肤染上一层粉红色,如果里衣带子扯开,她就阻止不了萧清宇了。

目光一凝,手中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扎向萧清宇的穴道,不想,发簪扎到穴道的瞬间,手腕突然一痛,她的动作生生顿下,再也进不了半分。

怎么回事?

沐雨棠紧紧皱起眉头,却见萧清宇捏着她的手腕举到面前,望着那枚细长发簪,他深邃的眼瞳里一片清明,不见半分*,嘴角弯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你想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人听不出他的真正情绪。

见萧清宇略带兴致的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眸有一团浓雾聚集,沐雨棠皱着眉头道:“我还没及笄呢,你就不能等一等?”

清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恼怒钻入耳中,漆黑的眼瞳里也浮现两团怒火,萧清宇深邃的眼瞳里闪掠一丝暗芒,低低的道:“一定要等到及笄后吗?”

沐雨棠重重的嗯了一声,及笄后也才十五岁,严格来说,也是个孩子呢。

萧清宇轻轻吻吻沐雨棠红肿的唇瓣,眸子里闪烁着少有的凝重:“那好,我等你及笄。”

答应的这么爽快!沐雨棠睁大眼睛看他,她还以为要和他唇枪舌剑的辩一辩呢。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不然,我守不了承诺了。”萧清宇低低的说着,深邃的眼瞳里似有两簇火焰在燃烧。

沐雨棠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慌忙侧身去捡自己的外裙,却见萧清宇拿出一条丝被,轻轻盖到她身上:“先睡会儿,到了延王府我叫你。”

萧清宇眼瞳里的火焰黯淡了些许,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暗哑,似在极力压制什么,沐雨棠知道他还没有彻底脱开情意,识趣的没再多言,卷着被子躺到了一边。

心渐渐静了下来,酒力悄悄上涌,她美丽脸颊浮现两抹晕红,眼睛也有些迷蒙,头脑微微晕眩,她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世子,延王府到了。”雪衣卫的禀报声自车外传来。

萧清宇的心绪完全静下,侧目看向沐雨棠,只见她闭着眼睛熟睡,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浓浓的阴影,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就停在这里吧,今晚,我在车上休息。”南宫延是雨棠的义父,却比亲生父亲还要尽职尽责,绝不会让萧清宇留在雨棠阁,雨棠喝醉了,他不放心,就在车上照顾她一晚。

萧清宇扯开沐雨棠的被子,躺在了她身侧,轻拥着她的小腰,将她抱进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雨棠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做个好梦。

迷迷糊糊中,沐雨棠感觉胸口沉闷的喘不过气,轻轻咳嗽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浅蓝帐幔,而是华丽的马车顶。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车帘倾洒进车厢,她怔了怔,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侧目看了看,萧清宇躺在她身边清清浅浅的呼吸着,雪色锦袍过了一晚,依然纤尘不染。

她悠悠的坐起身,捡起自己的外裙穿上,按下按钮,拿出铜镜准备整整仪容,却见镜子里的她嘴唇红肿,脖颈,胸前都印着粉红色的暧昧痕迹。

她怔了怔,清冷的眸子里燃烧起熊熊怒火,狠狠揪起了萧清宇的衣领:“萧清宇,你还装睡,都是你干的好事。”

粉色痕迹都很新,就是刚刚印上去的。

萧清宇睁开眼睛,看着他制造的粉色痕迹,眼瞳里浮现一抹清笑:“你躺在我身边,所以…”

“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沐雨棠狠狠瞪着他,眸子里怒火翻腾。

萧清宇坐起身,强劲有力的手臂轻环着她的小腰,柔声轻哄:“我可以帮你配制药膏,很快就能消掉这些痕迹…”

“那我怎么进延王府?”沐雨棠怒气冲冲,萧清宇车上没有消肿的药,也没有药材,她下车到雨棠阁这段路肯定会被人看到。

“可以戴面纱!”萧清宇轻轻说着,拿出一方半透明的面纱,准备戴到沐雨棠小脸上。

沐雨棠一把扯了下来,气呼呼的道:“大白天在自己府里戴面纱,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我去延王府,配好药,给你送过来…”萧清宇轻拥着沐雨棠,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柔声安慰。

延王府药房里的人也是精通药理的,萧清宇要药材,他们就能猜到是做什么的,她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

“你不许进延王府,想其他办法帮我把红肿痕迹消了…”沐雨棠捏着萧清宇的俊脸,美眸里怒火翻腾。

萧清宇轻环着她柔若无骨的身躯,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掠清浅笑意:“好,一切听你的。”

“出什么事了?”低垂的车帘被挑开,延王冷峻的容颜现了出来,看车厢里,沐雨棠紧捏着萧清宇俊颜,各种蹂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雨棠!”

沐雨棠一惊,快速松了手,掰开萧清宇紧环着她小腰的胳膊,轻声道:“义父!”

沐雨棠红肿的嘴唇,脖颈上的暧昧红痕看的延王眉头皱的更紧,他昨晚一直在书房处理事情,听闻萧清宇送她回来了,他就没再过问,今晨一问才知道,萧清宇只将人送到了府前,没送进府里。

“回房梳洗梳洗,等会用早膳。”

沐雨棠见延王没有教训的意思,松了口气,点头应下:“好!”

侧目看向萧清宇,她没好气的道:“雪尘楼离的远,等你回去,早过了早膳时间了,在延王府一起用吧。”

萧清宇看着她愠怒的小脸,眸子里笑意流转,轻声道:“好!”雨棠的邀请,他却之不恭。

延王见沐雨棠拉着萧清宇一起走下马车,眸子里闪掠一抹暗芒,沉声道:“雨棠,你先进府,我有些事情要和萧世子商谈。”

第135章 谁威胁谁?

延王是武将,杀敌无数,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可此时的他,面色凝重的可怕,眸子里也闪烁着点点厉芒,看的人心惊胆寒。

沐雨棠轻轻蹙眉,延王是朝臣,萧清宇主管梦遥学院,他们两人没什么利益冲突,可他对萧清宇怎么这么的…不满,就像萧清宇祸害了他天大的好事。

延王见沐雨棠站着不动,皱紧了眉头道:“雨棠!”

他们谈事情,不想让她听,她对朝中事还不感兴趣呢!

沐雨棠撇撇嘴,慢悠悠的走进了延王府,门口人来人往的,他们应该不会起什么大冲突,就算一言不合打起来,肯定会有很大的动静,她可以跑出来劝解。

萧清宇看着沐雨棠消失在光洁的青石路上,深邃的眼瞳光华流转,淡淡道:“不知王爷找我所谓何事?”

“你能陪雨棠一生一世吗?”延王冷冷询问着,无形内力毫不客气的朝萧清宇打了过去,他倒要看看,萧清宇究竟有多厉害,但内力还未接近萧清宇,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打了回来,他抵抗不住,身体颤了颤,后退一步,俊颜微微泛白。

“我认定了雨棠,就会陪她一生一世。”萧清宇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温和中透着不容置疑。

延王面色变了变,萧清宇以重病之身躯,练就这么深不可测的武功,着实令人佩服,只是:“世子的病,世子心里清楚,你陪不了她这么久…”

“是病就能医,王爷不要太早下结论。”萧清宇冷声截断了他的话,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烁着慑人的深沉与凌厉。

“本王寻了十六年都没找到医治方法…”延王摇头叹息着,锐利的眼瞳里满是自嘲。

萧清宇看他一眼,声音傲然:“事在人为,王爷寻不到治病之方,不代表我也寻不到。”

延王剑眉挑了挑,眼瞳里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既然萧世子这么有自信,本王也不是迂腐这人,等世子的病痊愈了,再来延王府提亲吧。”

萧清宇的医术出神入化,配的药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但他的病,绝没有痊愈的可能。

萧清宇俊逸的容颜瞬间阴沉,十几年的病,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根除的,南宫延根本是故意为难他:“王爷刚刚收雨棠为义女,对她没有生育恩,也没有养育恩,无权干涉她的婚事。”

延王气噎,他不知道雨棠的存在,才会这么晚回京,不然,萧清绝对找不到教训他的理由…

萧清宇见延王阴沉着面色不说话,以为延王又在想借口拒绝他,冷声道:“如果王爷执意反对,我会将雨棠接去雪尘楼或祁王府,王爷再想见雨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方便了…”

言毕,他袖袍一挥,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延王府。

“你!”延王瞪着他欣长的背影,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居然敢威胁他,可恶!

阿普走了过来,看着萧清宇翩然远去的身影,神色复杂:“王爷,萧世子很优秀,和雨棠郡主是真心真意的,两情相悦,您拆散他们,不好吧!”

延王重重叹了口气,目光幽暗:“如果萧清宇是正常人,我会放心的把雨棠交给他,可他病的那么重,随时都会没命,就算他能给雨棠幸福,也只是一时的,他死了,雨棠就会孤苦伶仃,独自一人空守着思念过下半辈子。”

雨棠还年轻,可以有更美好的未来,他不希望她的下半生泡在苦水里。

萧清宇心性高傲,认定了雨棠,绝不会轻易放手,他的逼迫赶不走萧清宇,必须想个绝妙的办法,让萧清宇主动放手。

萧清宇来到雨棠阁时,沐雨棠刚刚沐浴完,穿着绯色的长裙坐在梳妆镜前梳理乌黑头发,见他走进房间,悠悠的道:“你们谈这么久,都说了什么?”

“一点儿小事!”萧清宇淡淡说着,走到了沐雨棠身后,俯身将她轻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雨棠,无论我做什么事,你都不会离开我吧!”

柔曼的声音透着点点诱惑,淡淡青莲香萦绕鼻尖,沐雨棠轻轻蹙了蹙眉:“干嘛这么问?”

“没什么,突然间想到了…”萧清宇敷衍着,光洁的下巴轻搁在沐雨棠肩膀上,英俊的侧脸紧贴着她美丽小脸,看她脖颈上越发鲜艳的红色痕迹,嘴角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沐雨棠腹中传来一阵饥饿,看看床头的沙漏,辰时过半,已经到了用膳时间,她碰碰萧清宇的脸颊,沉声道:“新水已经换好了,你先去沐浴,等会咱们一起用膳。”

萧清宇见她面色略显苍白,知道她昨晚宿醉,需要喝些细粥养养胃,淡淡答应一声,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粉色唇瓣,直起身体,走进了屏风后。

萧清宇在雨棠阁,延王没让沐雨棠去膳厅,直接命人送了膳食过来,早膳很丰富,八宝粥,小米粥,包子,馒头,清淡小菜应有尽有。

沐雨棠盛了一碗小米粥,慢悠悠的喝,瞟一眼优雅用膳的萧清宇,漫不经心的道:“梦遥书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吧?”

“暂时不必回雪尘楼。”萧清宇点点头,声音清浅。

“那你陪我去个地方吧。”沐雨棠神神秘秘的说着,勾起人无限的好奇。

萧清宇墨眉挑了挑,轻声道:“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沐雨棠笑的高深莫测,以最快的速度用完膳食,拉着萧清宇出了雨棠阁,来到花园里的小水湖前。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萧清宇漆黑的眼瞳里暗芒闪烁:“来这里做什么?”

“教我轻功啊。”沐雨棠笑意盈盈,初次修习轻功,难免会控制不住力道掉落,湖面是软的,掉进湖里也不会摔疼。

“轻功需要内力辅助,你没有内力,无法修习轻功。”

萧清宇轻飘飘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将沐雨棠修习轻功的兴致浇的干干净净。

她原想着练好轻功飞檐走壁,没想到学轻功首先要有内力,她对内力一无所知,需要一点点慢慢修习,哪年哪月才能飞得起来?

萧清宇见她清亮的眼睛微微黯淡,目光凝了凝,轻揽着她的肩膀道:“获取内力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自己修习,另一种是传承别人,如果你想要内力,我可以传你一半。”

沐雨棠知道内力修来不易,是每个武者最珍贵的东西,轻易不会传给别人,萧清宇喜欢她,传她一半内力无可厚非,可是他突然少掉一半内力,对身体肯定有伤害,她很想学会轻功飞翔,但她不愿萧清宇受伤。

“算了,你还是教我聚内力的方法吧,我自己修习!”

“内力修习很枯燥,我还是直接传你一些!”萧清宇嘴角弯起优美的弧度,四下望望无人,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如玉手指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沐雨棠伸手抓住了萧清宇的手,不解道:“你干嘛?”

“传内力给你啊。”萧清宇说的义正词严,深邃的眼瞳里闪掠一抹浅笑。

沐雨棠猛然想起,萧清宇曾说过传内力时双方要赤身果体…

明媚的小脸染了一层胭脂色,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别…别传了…你先施展施展轻功让我看看,然后,再教教我轻功要领…”

萧清宇看着她郁闷的模样,眸子里划道一抹幽光,嘴角弯起一抹清浅的笑:“好!”

他静静的调息,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姿宛若轻云浮上,悄无声息的飘到了水面上,雪色衣袂随着清风翩翩飘飞,就如一朵白色祥云飘于清水之上。

沐雨棠惊声赞赏着,朝萧清宇伸出了手:“带我一起!”

萧清宇轻轻一笑,白玉手指握着她的小手,将她拉到了湖面上,微风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淡淡的水气,清新怡人!

脚下清水波光粼粼,沐雨棠素色绣花鞋上的珍珠闪着莹润的光,映着浅色的水面,极是漂亮,透过鞋底,她甚至能感觉到清澈的水浪一下一下轻触她的鞋子,忍不住轻声赞叹:“轻功真神奇!”

萧清宇微笑,轻揽着沐雨棠的肩膀,踏着清澈的水面,优雅前行,脚下碧波荡漾,凉意阵阵,让人如置东海仙池,衣袂翩翩,潇洒飘逸,妙不可言。

眼看着就要走到对岸了,沐雨棠眨眨眼睛:“你轻功高,内力深厚,只握着我的手,我也不会沉下去吧。”

萧清宇沉吟片刻,轻声道:“应该不会沉。”

“那咱们试试看。”沐雨棠轻轻一笑,拉下了肩膀上的手臂。

萧清宇猝不及防,手掌的内力没凝聚,沐雨棠失了托力,猛然下沉,清晨的湖水有些冷,她不想落水,纵身一跃,扑向岸边,岸上是草地,掉在上面摔不疼。

萧清宇嘴角弯起,身形一转,如一片轻雪,刹那间到了草地上,沐雨棠不偏不倚的扑进了他怀里,冲力太大,萧清宇没站稳,两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

沐雨棠来不及站起,抬头看着萧清宇略显苍白的俊颜,眼瞳里满是关切:“你怎么样?”

“无碍。”草地很软,萧清宇下落时又用了轻功缓解冲力,没伤到一丝一毫。

“那就好!”沐雨棠松了口气,突然感觉身体有些疲惫,头枕着萧清宇的胸口,懒懒的不想动。

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女子特有的清新香气萦绕鼻尖,萧清宇心神一阵荡漾,抱着沐雨棠,侧身将她压在了草地上:“既然你不想起身,咱们做点别的事情!”

清清爽爽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无限暧昧,沐雨棠瞪他一眼:“萧大世子,现在是白天,这里是花园,不是房间…”

“没关系,我仔细查探了,附近没人。”萧清宇低低的说着,薄唇蜻蜓点水般轻吻沐雨棠的粉唇。

沐雨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无奈的眨眨眼睛,花园里随时都会有人来,他有心情,她可没心思。

用力将萧清宇推到一边,沐雨棠手扶着草地刚想站起,只听‘吱’的一声响,不远处的一扇木门打开了。

“怎么回事?”沐雨棠经常来花园里走动,那扇门是死的,阿普说那是一扇装饰,现在居然打开了。

“我不小心,碰到了机关。”萧清宇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一块小凸石,石头掩映在绿色草地里,猛然一看,还以为只是地面凸出的石头。

沐雨棠站起身,抚平了衣裙上的褶皱,缓步走向木门:“咱们进去看看。”用机关打开的暗门里,一定有玄机。

沐雨棠走进暗门,一片绿意出现在眼前,翠色的叶子郁郁葱葱,红的,黄的,白的花苞,点缀在中间,就像是自然雕琢的美影,美的震惊人心。

“这是…君子兰。”沐雨棠喜欢兰花,对于兰中圣品的君子兰非常熟悉,在青龙国,君子兰是十分名贵的花,也非常难养活,每一株都价值连城,名门贵族里拥有三四盆,就已经很是不错了,可这里居然种着上百盆。

沐雨棠蹲下来仔细观察,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纤尘不染,主人将它们照料的很用心。

君子兰,一百盆!沐雨棠清冷的眸子猛的眯了起来,褪下手腕上的三色玉镯,慢慢转着,仔细观察里侧,‘君子百兰’四字映入眼帘。

戴上玉镯不久,沐雨棠就发现了上面的字迹,君子兰喻意高雅尊贵,有君子之风,她原以为这只是一句吉祥语,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君子百兰。

萧清宇瞟一眼三色玉镯,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延王爷应该可以给你答案。”

“我也是这么想的。”南宫延是延王府的主人,君子兰肯定是他种的:“他现在是不是在书房?”

“不在,他在前面,马上就走过来了。”萧清宇淡淡说着,深邃的目光看着一个方向。

沐雨棠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延王越过草地,急步赶了过来。

远远的,南宫延看到一名绯衣女子站在兰花丛里,美丽的小脸比天上的骄阳还要明媚,绯色的衣袂映着翠绿的花叶,美如一幅画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深深的牵动人心。

他心神一阵恍惚,沉寂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到了嘴边的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却见她身后雪衣翩飞,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他看清站在木门里的是萧清宇、沐雨棠,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眉头微微皱起:“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小心触到了机关。”沐雨棠简单扼要的解释着,手指着君子兰道:“义父,这些都是您亲自养的吗?”

延王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点点头道:“我喜欢君子兰。”

“那您干嘛不把它们放到花房里?”沐雨棠去过延王府的花房,各种珍奇花草都有,唯独没有君子兰。

“花房里的温度不适合君子兰。”延王轻轻说着,面不改色心不跳。

沐雨棠看着他,微微一笑:“不是温度不适合,是位置不适合吧。”花房人人都能进,而这里,设了机关,除了特定的人,谁也不能进来打扰。

延王微微变了面色,刚想教育沐雨棠,却见她拿出一只玉镯,金色的阳光照在三彩上,熠熠生辉,光华流转,刹那间的芳华,闪耀人眼,延王的心神瞬间恍惚。

“这里的君子兰共有一百盆,我娘的玉镯里也写着君子百兰,义父认识我娘吗?”

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蛊惑钻入耳朵,延王蓦然惊醒,看沐雨棠的目光,意味深长,她居然能够不着痕迹的审训,逼供,着实厉害,可他注定要让她失望:“你娘是京城人士,本王长于岭南,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岭南的气候与京城完全不同,我听闻,岭南人到了京城,多多少少都会有十多天的不适应,可义父来了京城后,没有任何不适症状,您以前一定来过京城,或者,您原本就是京城人。”沐雨棠看着延王,笑的意味深长。

苏雪晴放着那么多价值不菲的嫁妆不管不问,偏偏留了这只玉镯给她,她猜测另有玄机,现在看来,玄机还挺不小,事关着某个人的身份…

身份?沐雨棠目光一凝,想起了瑶华公主凌厉的逼问,试探道:“义父,您不会是玄铁军的人吧?”

沈将军死在玄铁军手里,瑶华公主找延王报杀夫之仇,就是怀疑他是玄铁军,十六年前的玄铁大军有好几万人,围剿时有几个漏网之鱼也不稀奇。

萧清宇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神色淡淡的,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延王面色变了变,瞬间又恢复正常,淡淡道:“本王是岭南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妄加猜测,不然,事情传进皇上耳中,整个延王府都会有杀身之祸。”

“我知道!”沐雨棠仔细查探过,确认四周无人,才敢直言。

延王听到她的询问,很镇定,对答如流,就像是背熟了答案,就等着别人来问了,他一定和苏雪晴或玄铁军有关,他的推脱之词,她一个字都不信。

“您和我娘素不相识却一个刻百兰,一个种百兰,真是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恩爱的小夫妻…”

延王听到恩爱小夫妻几字,只觉轰的一声,头脑一懵,胸口沉闷的难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嘴巴里充满了浓浓的铁锈味。

沐雨棠看延王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踉跄几下,缓缓倒向地面。

“义父!”沐雨棠惊呼一声,急步走上前扶住了他,小手伸进他衣袖里拿药袋,漆黑的眼瞳里满是焦急与不解,她也没说什么重话,延王怎么会被刺激的病发了?

‘滴答’一滴鲜血自延王嘴角滑落,滴到了沐雨棠衣袖上,为绯色的衣袖染了一点黑红。

沐雨棠一惊:“血是黑的,他中毒了,萧清宇,快来给他诊诊。”

萧清宇看着她焦急的面色,慢腾腾的走上前来,扯开她手里的药袋,拿出药丸塞进了延王嘴巴:“中了十六年的毒,只能用药压制,无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