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侍卫们领命,蓦然现身,手放到腰间,正要拔剑,低垂的帘子突然挑开,一年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尖细的嗓音缓缓响起:“暗卫只是奉命办事,宇文郡主何必动怒。”

“张公公!”宇文曦转过身,看着那张面白无须的容颜微微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公公呵呵一笑:“咱家奉皇上之命,找萧二公子商谈要事,还请郡主行个方便。”

十名黑衣暗卫走进房间,在张公公身后站成一线,肃杀的面容,冷锐的目光无不昭示,他们准备救下萧清宪,如果宇文曦敢说个不字,暗卫们立刻就会动手抢人,贤王府的暗卫只有四五名,比青龙国的黑衣暗卫少了一半,如果交手,她必输无疑…

宇文曦银牙暗咬:“看在青皇和张公公的面子上,本郡主今天就放过萧清宪,不过,如果他再落在本郡主手里,本郡主绝不会再客气,告辞。”恶狠狠的扔下这句话,宇文曦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目送宇文曦走出院落,张公公走上前来,笑眯眯的为萧清宪松了榜:“二公子辛苦了。”

萧清宪看着自己暴露在外的*,面色涨红,急急忙忙的提好裤子,系好腰带,闷闷的道:“多谢张公公。”

张公公笑的和蔼可亲:“不必谢咱家,是皇上知道二公子有难,特意命咱家来解救二公子的。”

萧清宪眸底浮上浓浓的感激之色:“多谢皇上。”

张公公看着他苍白的面色,轻轻一叹:“亲弟弟犯了错,做哥哥的应该护着、宠着才是,萧世子居然将二公子交由宇文郡主处置,真是太大公无私了。”

萧清宪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祁王世子,做人、做事自然与众不同。”平静的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张公公眸底闪掠一抹冷笑,随即又消失无踪,调侃道:“萧世子那么向着宇文郡主,如果他不是鼎鼎大名的祁王世子,咱家都要怀疑他和烈焰国有关系…”

萧清宪眼睛一亮,一字一顿的道:“张公公,宇文曦和萧清宇走的很近,我也怀疑,他们之间有瓜葛。”通敌卖国会被抄斩,只要他找到萧清宇卖国的证据,萧清宇就是死路一条,当然,就算萧清宇和烈焰国没有任何关系,他也能捏造出他们勾结的证据。

“真的?”张公公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眸底暗闪着浓浓的嘲讽:皇上说的果然没错,萧清宪为了权利,无所不用其极。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怀疑。”萧清宪是王府公子,从小见惯了各种勾心斗角,深知,话说的没棱两可,更能勾起人的兴趣。

张公公果然‘上当’了,眸子里闪着少有的凝重:“萧世子手握着不小的权利,如果他真的和烈焰国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张公公放心,清宪会盯紧萧清宇,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反叛之举,清宪就会抓到证据,呈到皇上面前,让他功败垂成。”萧清宪目光灼灼,说的大义凛然。

“有劳二公子。”张公公低低的说着,眸底满是轻嘲。

“张公公客气,这是清宪应该做的。”萧清宪微微的笑,眼瞳里闪烁着锐利寒芒,他有皇帝做后盾,可以毫无顾及的狠狠打击萧清宇,看他还敢不敢再看轻自己。

张公公也微笑,他还以为说服这个傻子,需要费些心力,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了,也是他来对了时间,赶上了好时机。

皇上需要一个打压萧清宇的完美理由,只要理由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随便萧清宪怎么设计陷害。

呵呵,尊贵非凡的祁王府,要掀起狂风暴雨了。

夜幕降临,祁王府里灯火通明,祥和宁静。

萧清宇站在软榻前,看着沐雨棠漆黑的眼瞳,轻声道:“你真的复明了?”

沐雨棠无语望天,从出宫到现在,他一直在看她的眼睛,好像她的复明很不可思议,素白小手伸到萧清宇面前,捏着他俊美的脸颊,毫不客气的用力往两边扯:“你看我现在像是目盲的人吗?”

萧清宇白玉手指搭到沐雨棠手腕上,感受着指腹下的脉珠跳动,轻声道:“比预料的早了几天,不过,你身体里还有毒素残留,想要彻底清除,还需服药。”

黑褐色的药汁递到沐雨棠面前,浓浓的药味钻入鼻中,直冲肺腑,熏的她紧紧皱起眉头:“我已经复明了,残留的毒素也没几分,身体自己会清除干净的,不需要再服药了吧。”

她已经喝了大半个月的黑褐色药汁了,只要闻到这股药味,胃里就会泛酸,实在喝不下去了。

萧清宇摇摇头,眸子里闪着少有的凝重:“天堂散毒性极强,不能小窥,只要有半分毒素残留,都会伤到身体,尽早清除才是上上之策,快把药喝了,这是最后一碗了,喝完,就不需要再服药了。”

萧清宇盛了一小勺药汁,吹散热气,递到沐雨棠唇边,眉宇间萦绕的正色让沐雨棠知道,他会监督她喝完这碗药。

沐雨棠目光闪了闪,喝下了小勺里的药汁,浓浓的苦涩在口中弥漫开来,她紧紧皱起眉头:“药汁太苦了,你帮我拿几块酥糖来吧。”

“好!”萧清宇点点头,放下药碗,走出了内殿。

沐雨棠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笑,端起药碗,急步来到角落的盆栽前,毫不犹豫的将苦药汁全部倒进了盆栽里:药汁太苦了,她一口也不想再喝。

药渗进瓷盆的泥土里,消失不见,沐雨棠蘸了瓷碗里残留的药汁,在嘴角抹了两滴,权当是自己喝完整碗药后,留下来的凭证。

悠然转身,她正准备回软榻躺着,却见一道欣长身影站在门口,淡淡看着她,飘逸的衣摆轻垂到地面,纤尘不染,玉颜俊美的让人错不开眼,白玉般的手里拿着一只小瓷碗,里面放着半碗酥糖!

沐雨棠眼皮跳了跳,酥糖在厨房,几十米的距离呢,他怎么眨眼间就回来了?

“药喝完了?”萧清宇柔曼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宠溺,沐雨棠却听出了异样的情绪,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萧清宇慢悠悠的走上前来,淡淡道:“盆栽喝了药,除不掉你身上的毒。”

沐雨棠无奈轻叹,萧清宇看到她倒药了,她赖不掉:“药太苦了,我真的喝不下…”

萧清宇目光凝重:“毒素在你体内,随时都会复发,万一再熏得你眼睛失明怎么办?”

沐雨棠一怔:“毒只剩下了一两分,就算反复,也不会这么惨吧。”

“天堂散的毒性很霸道,发作起来,会产生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后果,你还是把药喝了,除去毒性,安全些。”萧清宇低低的说着,端出一碗药递到沐雨棠面前,眼角眉梢尽是调侃:“别再倒给盆栽喝了。”

浓浓药味直冲肺腑,沐雨棠睁大了眼睛:“你熬了两碗药!”他早猜到她会想方设法将第一碗药倒掉,早熬好了第二碗等着她,真是腹黑货。

萧清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清润的声音悦耳动听:“喝不喝药?”

沐雨棠皱眉思索半响,坚定的摇了摇头:“太苦了,不想喝。”

“好!”萧清宇漆黑的眼瞳深若幽潭,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俯身压到了她身上,性感的薄唇紧紧噙住她樱红的嘴唇,黑漆漆的药汁流透过她微开的牙关流入檀口,浓烈的药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熏人欲昏,呼吸间也全是苦涩药味,呛的她紧紧皱起眉头。

可恶的萧清宇,又用这种方法喂她喝药,早知如此,她刚才就应该抢先把这碗药打翻…

沐雨棠双腿,双臂都被压着,后颈也被扣住,动不了半分,只能任由那苦的要命的药汁全部流入她的口腔,顺着喉咙,流进胃里。

萧清宇英俊的容颜近在眼前,她狠狠瞪着,恨的咬牙切齿,喝完了药,她一定要他好看!

最后一滴药落进沐雨棠口中,萧清宇离开沐雨棠寸许,她被迫喝药,被药味呛到,轻轻咳嗽着,有些喘不过气,小脸嫣红如霞,樱唇微微红肿,迷离的水眸如烟雾,朦朦胧胧,魅惑人心。

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掠一抹暗芒,慢慢俯下脸,轻轻吻住了她樱红的唇,白玉手指也探到她腰间,扯开了柔软的丝带。

水润的触感直击心脏,沐雨棠身体颤了颤,看着萧清宇近在咫尺的容颜,她小脸阴黑,上午时分,他在她身上制造的痕迹还历历在目,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他又想她了,她累了一天,只想休息,不想做其他事情。

双手挣出萧清宇的钳制,她刚想商量着将他推开,床头的金色小铃铛急促的响了起来。

萧清宇的动作蓦然一顿,转头看向金色铃铛,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烁着幽暗冷芒。

沐雨棠目光凝了凝,沉声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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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较量

“有人擅闯祁王府。”萧清宇轻轻说着,优雅的下了床,有条不紊的理好微乱的衣襟,阔步向外走去:“我去看看。”

金玲联系着祁王府最隐秘的防御,一般刺客触碰不到,金铃响,昭示有高手潜入,不容小窥。

“等等,我也去。”沐雨棠理好发髻,衣衫,急步奔出了庆云殿。

寒冷的夜风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萧清宇目光微凝:“无痕,来了多少刺客?”

风无痕轻声道:“回世子,共五名刺客,已被雪衣卫围住,插翅难逃!”

萧清宇目光一凛:“金铃响的很剧烈,最少也来了十名刺客,雪衣卫只抓到了一半…”

风无痕一怔:“世子是说,另一半刺客潜进了祁王府。”

萧清宇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看着快速涌向战局的的雪衣卫们,淡淡道:“他们应该是在采用声东击西计,让这五名刺客吸引王府侍卫们的注意力,另外五名刺客就可乘虚入府,达到他们的目的。”

风无痕锐利的眼瞳猛的眯了起来:“那五名刺客会在哪里?”

萧清宇目光幽深:“刺客夜间入府,一般有两个目的,一是刺杀王府主人,二是盗取王府机密,庆云殿祥和宁静,我和雨棠安然无恙,连刺客的影都没看到,他们肯定是去盗取王府机密了。”

风无痕眼皮一跳:“书房!他们去了书房!”

“没错!”萧清宇点点头,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暗芒闪掠:“若无意外,他们就在书房!”

萧清宇伸臂轻揽沐雨棠的小腰,足尖一点,刹那间到了书房前,书房里黑漆漆的,激烈的兵器交接声震人心弦,果然是刺客们在里面。

风无痕带着雪衣卫将书房团团围住,并不上前,

沐雨棠不解的挑挑眉,刚想询问,只听“砰!”的一声响,紧闭的书房窗子被拉开,一名黑衣刺客跃了出来,身后紧跟着三支短小精悍的黑色羽箭,他目光一寒,挥剑斩断羽箭,正准备逃离,两名雪衣卫瞬间来到他面前,一前一后的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沐雨棠心下了然,眼前黑影一闪,是另外的黑衣刺客从书房里逃了出来,雪衣卫拔出染血长剑,正准备拦截,却见五、六只羽箭紧随着射了出来,径直刺进了黑衣人后心。

黑衣人痛呼一声,挺拔的身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径直掉落到坚硬的地面上,挣扎了几下,气绝身亡。

“啊!啊!”书房里接连传来两道凄厉的痛呼,随即归于平静,凌厉的羽箭也停止了射击,整个书房静的让人窒息。

风无痕跃进书房,关上了机关,雪衣卫们随后走进去,扫出一堆羽箭,抬出两具尸体,尸体上扎满了羽箭,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就像刺猬。

萧清宪躲在隐蔽的角落里,看着刺猬尸体,心有余悸,刚才他也想趁着天黑,潜进书房搜寻搜寻,看能不能找到所谓的证据,没想到,黑衣刺客们先他一步进了书房,凄惨的死在了乱箭之下。

乱箭射的又快又准,如果刚才进去的是他,不死也会重伤。

不过是一间小小的书房,萧清宇不但派雪衣卫严密把守,还暗设了精密的机关,防守之森严,让人惊叹,里面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潜进去看一看。

空气里传来几不可闻的异样声响,沐雨棠目光一凝,抓起一支黑色羽箭,循声扔了过去,黑色的箭尖在夜色里闪着幽冷寒芒,震慑人心。

萧清宪一惊,急忙闪身避过,高声道:“大嫂,我是清宪。”萧清宇就在面前,他逃不掉,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打消他们的怀疑。

“二弟。”沐雨棠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冬青后慢慢站起来的人确实是萧清宪,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到打斗声,过来帮忙。”萧清宪低低的说着,扫一眼死尸们,笑道:“刺客们都已死,这里也用不着我了,我先回房了。”

萧清宪转过身,一步步缓缓前行,不紧不慢,也不见丝毫慌张。

沐雨棠柳眉轻挑:“这些刺客,会不会和萧清宪有关?”

“不会。”萧清宇摇摇头,眼瞳里暗芒闪掠:“如果刺客是萧清宪所派,他刚才就不会躲在冬青后看热闹了。”

沐雨棠点点头,不解的道:“那这些刺客是什么人?潜进书房想找什么?”

风无痕仔细验过刺客们的尸首,声音低沉:“刺客身上很干净,没有任何彰显身份的物件或标记。”

萧清宇看着黑衣暗卫背上的羽箭,目光幽深,淡淡道:“他们应该是死士,报着必死之心前来,自然不会留下线索、标记让祁王府追查,把尸体扔到乱坟岗吧,再传令下去,祁王府加强戒备,尤其要防,萧清宪!”

“是!”风无痕领命,抬走了尸体。

萧清宇看向沐雨棠,柔声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房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好看戏。”

沐雨棠不解的道:“看什么戏?”

萧清宇嘴角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翌日,阳光明媚,而刑部大牢里依旧阴暗潮湿,不见天日,阵阵晦味钻入鼻中,熏人欲呕,顾太傅站在铁栏里,神色居傲,萧天骏则站在铁栏外,沉声问道:“外公,上官太尉真不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顾太傅面色阴沉,一字一顿的道:“上官太尉逾越辈份,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老夫,确实该罚,但他是你的岳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杀他。”

萧天骏和顾太傅有着较深的祖孙情,对他颇为了解,他说没杀上官太尉,那就一定没杀:“看来,是有人设计陷害外公。”

顾太傅眼瞳里闪掠一抹锐利寒芒:“想算计老夫,可没那么容易。”

“外公稍安勿躁,我立刻命人彻查真相,揪出幕后真凶,还外公公道。”萧天骏声音低沉,眼瞳里闪着傲然与自信。

“那名幕后主谋很狡猾,算计我的诡计,一环紧扣一环,现在所有证据都指证是我杀了上官太尉,就算刑部尚书亲自出马,也未必能查得出他。”顾太傅低低的说着,眸子里闪着少有的凝重。

萧天骏紧紧皱起眉头:“那要怎么办?”

顾太傅精明的眸子里光芒闪烁:“想要彻底脱罪,必须剑走偏锋。”

萧天骏目光一凛:“外公已经想好对策了?”

顾太傅嘴角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没错!”

萧天骏刚想询问是何对策,轻微的破风声响起,一名黑衣暗卫凭空出现在大牢里,朝着顾太傅俯身行礼:“参见太傅!”

顾太傅定定的看着他,眸底闪着浓浓的不悦:“怎么才回来?事情办的如何?”

“回太傅,卑职被机关射伤,昏迷不醒,一柱香前刚刚醒来,不过,卑职幸不辱命。”暗卫双手呈上一块圆形玉佩,玉佩是白色的,光滑莹润,正中雕着个大大的祁字,字的脉络上染着点点血痕迹!

萧天骏满眼惊讶:“这是…祁王府的玉佩。”

顾太傅微微的笑:“更确切的说,这是萧清宇的玉佩。”

萧天骏蓦然明白了顾太傅的意思:“外公想将事情栽给萧清宇,这怎么行!”

顾太傅没料到萧天骏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不解的道:“为什么不行?”

“陷害外公的,十有*是萧天凌或蒋太师,咱们就算要栽赃,也应该将事情栽给他们,萧清宇和咱们无冤无仇的,栽赃他做什么?”萧天骏低低的说着,眸子里尽是疑惑。

顾太傅看着他眉宇间的正色,摇头轻叹:“天骏,看来,你是没看明白皇上的意思啊,我陷害萧清宇,是为了顺皇上的心…”

萧天骏一怔:“父皇要害萧清宇?为什么?”

“因为梦遥书院在朝为官的学子越来越多,萧清宇的势力越来越强,越来越大,已经快要威胁到皇权了,皇上身为九五之尊,怎会允许别人凌驾于他之上,他早看萧清宇不顺眼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打压萧清宇!”顾太傅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戳重点,萧天骏听得目光深邃,白天时,父皇对萧清宇连番的质问,确实就是想逼迫打压他!

顾太傅见他有些开窍了,继续淳淳善诱:“萧天凌麾下有不少能人强者,如果咱们陷害他,他一定会倾尽全力的反扑,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而陷害萧清宇,是顺了皇上的意,只要证据确凿了,皇上一定会在瞬间定下惩罚,不会再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

萧天骏和萧清宇关系一般,但也没闹过什么大矛盾,就这么将他推出去做替罪羊,他有些于心不忍:“这样做…好吗?”

顾太傅看着他犹豫不决的面色,紧紧皱起眉头:“萧清宇的能力,比你和萧天凌都要高出一筹,青龙国百姓们只要一提到萧姓年轻一辈,基本都会想到萧清宇,你和萧天凌远不及他,他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就算咱们放过他,皇上也会找另外的理由打压他,他早晚都是死路一条,太子殿下对他心生怜悯,只会让咱们失去这拢笼圣心的大好时机。”

刺杀太尉,非同小可,如果证据确凿,外公被判死刑,满门抄斩,萧天骏不想外公出事:“好,外公看着办吧!”

萧清宇是父皇想算计的人,他帮不了他,只能祈祷他自求多福。

看着他释然的神色,顾太傅满意的点了点头,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嘎的命令声传了过来:“孟大人提审顾太傅!”

顾太傅目光一凛,急声道:“快把这块玉佩送进刑部。”

“是!”暗卫领命,瞬间消失无踪!

顾太傅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久之后,上堂初审之人,会由他,变为萧清宇!

太尉遇刺,事态严重,事件移交刑部,调查、审理案件的,是刑部孟尚书,皇帝,皇后,太子,三皇子,萧清宇都来了刑部旁听。

顾太傅穿着雪白的囚衣,走上公堂,礼貌的行了君臣之礼。

孟尚书一拍惊堂木,扬声道:“顾太傅杀害上官太尉一事,顾太傅可认罪?”

顾太傅淡淡看着孟尚书:“孟尚书可有证据证明上官太尉是被我所杀。”

孟尚书目光闪了闪:“确有一些。”证据的指向有些不太明确,如果想查真凶,还需再继续搜集证据。

“我是否可以看看那些所谓的证据?”顾太傅声音淡淡,精明的眼瞳里闪着淡淡的希冀。

“当然可以!”孟尚书点头应允,证据就是要摆到堂上给众人看,就算顾太傅不要求,他也会命人呈上大堂:“来人,呈证据!”

顾太傅悄悄望了萧清宇一眼,眸底浮上一抹暗芒:萧清宇很快就会成为阶下囚,但事情不能怪他,要怪就怪皇上吧,是皇帝想算计萧清宇,他不过是顺了皇帝的意思。

几种不同的证物在顾太傅面前一字排开,顾太傅剑眉轻挑,快速寻找,果然看到了他熟悉的物件,伸手拿了起来:“这块玉佩好熟悉!”

众人抬头,看到了他手里的白色玉佩,玉佩是很小的一块,中央刻着一个小步的部首,但根据这个部首,依然能猜出玉佩出自哪里:“这是祁王府的玉佩!”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在杀害上官太尉的证物里,找到了祁王府的玉佩,说明人就是祁王府的人杀的,也就是萧世子杀的。

萧天骏心中轻叹,同情的看向萧清宇,却并未多言。

皇帝目光沉了沉,眼眸里浮上浅浅的笑,也没有说话。

孟尚书皱皱眉,轻声道:“萧世子,你可有话说?”

“昨晚祁王府来了盗贼,偷走了这块玉佩。”萧清宇说的云淡风轻,完全没将面前的困境放在心上。

顾太傅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清宇:“这些证物是昨天下午在温泉山庄收集到的,祁王府昨晚失窃的东西,混不到这里面!”

萧清宇目光幽深:“顾太傅以为清宇在撒谎,想推脱罪名!”

“难道不是?”顾太傅声音低沉。

萧清宇声音淡淡:“当然不是…”

“哪里来的贼人,居然敢在刑部撒野!”厉声怒喝声自屋外传来,震的人耳膜生疼,‘乒乒乓乓’的激烈打斗声随即响起,听的众人面面相觑:究竟怎么回事?

孟尚书面色阴沉的可怕,皇上正在从旁听审,他们居然出乱子:“出什么事了?”

‘砰!’一道不明物狠狠砸在了地上,中年男子混厚的声音随之响起:“回尚书,这小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众人定睛一看,一名黑衣男子倒在大堂中央,身形挺拔,面戴黑巾,背上的衣服被血晕透,散着淡淡的血腥味,眼瞳也迷迷蒙蒙的,看人总是重影。

他放下证物时,被抓当场,本想逃离,没想到男子紧紧纠缠着他,他避不开半分,背上的箭伤火辣辣的疼,他动作一顿,被男子和众侍卫抓获。

暗卫执行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了,就是死路一条,他耽搁了顾太傅的大事,顾太傅不会让他存活。

抬头望向顾太傅,他果然阴沉着面色,眼瞳里冷芒闪掠,暗卫牙齿一咬,毒血自口中流了出来。

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中年男子目光一凛:“孟尚书,他自尽了!”

孟尚书看着黑衣人,目光幽深,任务失败就自尽,他应该是个死士。

“回大人,卑职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男子拿起染血的小半块玉佩,呈向孟尚书:白色玉佩细腻莹润,中间写着一个部首!

孟尚书目光一凝,拿过顾太傅手里的玉佩轻轻一对,两块玉佩端端正正的对到了一起,不留丝毫缝隙!

第214章 重罚顾太傅

孟尚书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祁王府的玉佩,出现在黑衣死士手里,还有一半混进到了证据里,真相不言而喻:“死士偷了玉佩,想陷害萧世子!”

顾太傅轻笑一声,眸底浮上一抹轻嘲:“死士都是聪明人,如果真要栽赃陷害,肯定会将另一半玉佩毁的干干净净,怎会带在身上,被人发现。”

孟尚书目光一凛:“顾太傅的意思是?”

“某人察觉到自己的玉佩少了一半,又知它已被刑部搜到,成为证据,便命死士带着另一半玉佩潜来刑部,制造自己被设计陷害的假相,摘清自己的罪名。”顾太傅傲然说道,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萧清宇。

众人对望一眼,神色各异,萧世子清隽高贵,不染纤尘,不像是那么阴险毒辣的人,可顾太傅又是三朝元老,声望颇高,绝不会无故放矢,究竟怎么回事?

“顾太傅说的真详细,就像亲自布置了这一切。”沐雨棠笑意盈盈,眸子里染着淡淡的嘲讽。

“老夫已过花甲,见惯了各式各样的阴谋诡计,这点小计策,动动手指头都能想明白。”顾太傅面色阴沉,语气傲然。

沐雨棠冷笑,他是经常用这种方法设计陷害别人,才会说的这么顺口:“太傅和清宇各执一词,说到天黑也争不出结果,既然玉佩出在死士身上,不如让死士来回答玉佩来路如何?”

“人都已经死了,还怎么开口说话?”顾太傅似笑非笑的看着沐雨棠,他让暗卫自尽,就是想封了暗卫的口,方便他算计萧清宇。

“暗卫是死了,不过他身上留下的证据,足以证明他是谁的下人。”沐雨棠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顾太傅眸子里闪过一丝轻嘲,不以为然的道:“什么证据?死士除了那身夜行衣,可是身无他物。”

暗卫是他养的,他非常清楚他们身上没有表明身份的标记,信物,刚刚及笄的臭丫头,也敢在他面前故弄玄虚,不知所谓!

沐雨棠看向死士,淡淡道:“太傅请仔细看看死士的鞋子,灰白色的鞋底上染着一层泥污,泥污上散着淡淡的晦味,这股气息很潮湿,只有常年不见阳光的地面上才会有,据我所知,只有一个地方,符合这个条件,那就是大牢!”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顾太傅是从大牢里提出来的,如果死士真在来刑部前去过大牢,应该是去见他,死士是受了他的指使,设计陷害萧世子啊。

萧天骏心中一惊,死士确实去过大牢,但他鞋底的泥污很薄、很浅,沐雨棠不但看到了,还猜出那就是大牢特有,真真是观察入微。

皇帝剑眉蹙了蹙,瞬间又恢复如常,眼瞳里浮上一抹意味深长:萧清宇倒是娶了个聪明又厉害的妻子。

“某人一向布局严密,命死士从大牢绕一圈,再来刑部,也不是不可能。”顾太傅满目冷然:“如果世子妃硬说死士是太傅府的,老夫也无话可说,不过,老夫坚信,公道自在人心,老夫没做过这的事情,孟尚书一定会还老夫一个公道。”

沐雨棠心中冷笑,说的真是大义凛然,就好像他们真的设计陷害了他,不愧是三朝太傅,遇事沉着冷静,三两句话,就反客为主。

孟尚书目光闪了闪,没有多言,顾太傅,沐雨棠各执一词,争执不休,在辩明真相前,他不会轻易下判断。

萧天凌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眸底浮上一抹意味深长:顾太傅和萧清宇斗的越凶,对他越有利,他就不发表任何意见了,静坐一边,喝茶看戏。

眼看着孟尚书的神色有些动容,沐雨棠柳眉挑了挑,悠悠的道:“雪衣卫是用很特殊的方法训练出来的,眉宇间总带着凌厉肃杀的气势,与普通的死士暗卫完全不同,可面前这名暗卫,就是暗卫,没有半点雪衣卫独有的气质!”

众人闻言,看向大堂外的风无痕,气势凌厉,满目肃杀,隐隐,还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息!

而倒在地上的这名黑衣人,神色阴冷,凌厉,标准的死士暗卫,只知杀伐,没有傲气,他绝对不是雪衣卫。

萧世子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啊。

顾太傅沉着眼睑,依然能感觉到众人怀疑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眸底浮上一丝阴霾,沐雨棠洞察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想治他的罪,也没那么容易:“雪衣卫皆是精英,萧世子自然舍不得牺牲,找名祁王府暗卫做替死鬼,也能说得通。”